陛下臣上(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Anecdotes
事态好像被闹得越来越严重,大半个京城的官员都已惊动。
几家欢喜几家忧。
不过这些凤泠都已经无暇顾及了,他听闻消息便起身套上官服往宫里跑,被凤老夫人拦住道:“那样的昏君你还凑上去做什么?”
“母亲!”
“让他去。”凤老大人背着手立在窗边,“若陛下真有不测,难道我辈就能安然无恙?昏龙亦是龙,无龙为首,天下必大乱矣。”
“京城会大乱。”顾泓低头凝视着杯中雾气,“景氏一脉太稀薄了。他从前再荒淫无道,也是堂堂正正的景氏皇帝。”
青年轻轻敛着眉心,“你明不明白,亭秋?”
李亭秋无言以对。
“探花郎大人,皇帝如此对你,你就一点也不为所动?”陆白藏笑道,“他能吃下你做的那玩意,就绝对能证明他那一片痴心啊。”
探花郎大人抬头狠狠瞪他一眼。
“瞪什么瞪,就你做的那叫菜?我家陆灰灰都不吃。”
林晓声“哈哈”一声笑:“陆灰灰连你都嫌弃,哪看得上亭秋?”
“那倒是。”
李亭秋:“……”
几个人顺理成章地把楼歪成了“要是亭秋牺牲色相灰灰会不会吃一口”等等类似话题,全然不顾李探花黑得煤炭似的脸。这时外面忽然进来个小药童,朝顾泓道:“顾公子,师傅请您去寝殿帮着开方子。”
“恩。”顾泓应下,对其余三人道:“我先走一步,你们等着。亭秋。”他把正在出神的某人又喊回来,“御林军不曾前来缉捕你,想是陛下昏迷前已发了话,不许降你之罪。”
探花郎僵了僵,终于闷闷地别过头去。
顾泓随药童转至寝殿,抬眼便看见凤泠正默不作声的跪坐在太医们的外围。
顾泓面上一讶:“凤大人。”
凤泠抬眼看见是他,忙起身拱手道:“臣放心不下陛下,所以退守在此,闻公子医术了得,请千万用心。”
“这个自不必说。”顾泓笑了一笑,“凤大人不妨先回府等消息。”
“下官……下官还是再等一等。”凤泠低下头,“先生请进吧。”
顾泓眼中光微转,仍然笑得谦和地进去了。
御书房。
这里已空无一人。黑衣侍卫捧着一叠文书,上前扣了叩门。不久便有脚步声由远至近,“咯吱”一声,门开了。
黑衣侍卫递出手中之物:“照主子的意思,都已一一录上了。”
那人稳稳接过,道:“好,回去按兵不动,别打草惊蛇。”
“明白。”
这么哄哄闹闹吵嚷了一夜,到底虚惊一场。太医们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把系在裤腰带的脑袋重新安回脖子上,累得死狗一样的回府去了。
其实最痛苦的是神折磨好吗!生怕医不好皇帝被拖出去喀嚓,生怕医好了皇帝,皇帝说“没用的东西怎么让朕昏迷这么久”或者“朕脑袋痛杀了是不是你个小贱人干的”,又被拖出去喀嚓。
反正这些,皇帝都干过。
叶茂顶着硕大的黑眼圈进了正殿,对殿内四人道:“陛下命李公子觐见。”
李亭秋默然向前,陆白藏笑吟吟地问:“陛下醒来后说什么没有?”
“陛下说,能从柴米油盐中提出如此奇毒,公子真乃神人也。”
李亭秋:“……”
李亭秋随叶茂来到寝殿门前,叶公公弯了弯腰:“公子稍等,奴才进去通传一声。”
前者微微点头,叶茂便进殿内禀告:“陛下,李公子来了。”
“恩?”皇帝略带沙哑的声音响着,“好,叫他进来吧,天……咳咳,快要亮了吧。”
“是。”
“太亮了,把那灯,咳,咳咳……给朕灭两盏。”
“是,陛下。”叶茂叹了口气,让小太监去灭灯,自己出来请探花郎进殿,“李公子,请进。”
李亭秋随叶茂穿过几扇画屏,见宫人们来来回回,正拾着太医们坐过的软垫和斟酌药方用的小几,最后叶茂停步在一道珠帘前,转身对他道:“陛下欲与公子独处,奴才就在外候着了。”
他点了点头,看宫人掀开珠帘,便低头进了皇帝寝室。
这里他来过很多次,从前那个昏君不理朝政夜夜笙歌,每隔几天便会着人召他过来。有时他看着这座寝殿,心里满是痛恨,痛恨皇帝,痛恨自己,二十年来从未消退的为国效力的希冀,竟全数葬送在这座奢华的平安宫中。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何其讽刺!
李亭秋握了握拳,抬起头去看皇帝,却见这人也正看着自己。
他似乎真病得厉害,双颊苍白,一双眼眸也有些暗淡,唇瓣因失水而干裂,很憔悴。唯一一个小宫女拿着引枕小心垫在他身后,随即低着头退下了。
“李亭秋。”皇帝忽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臣在。”他躬身行礼,神情冰冷。
景烨笑了起来:“那篇……治理旱灾的文章,你当真就烧了?”
“臣既说了要烧,就一定会烧。”
“……”景烨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如若我说,我细读了你那篇万言论,觉得……嗯,马马虎虎,也还算可行……”
李亭秋猛得抬头。
“陛下不必戏弄臣。”探花郎冷冷道,“文章既已烧毁,可不可行已无需争论了。”
“烧毁?你可真舍得啊。”皇帝笑着摸了摸枕下,抽出一张纸卷,“朕就知道你会烧毁,所以偷偷留了一份,怎么样?”
青年愕然。
“能得皇帝亲笔抄写的文章,会不可行吗?”
“……”李亭秋抿唇无言。
“待会儿你一出去,叶茂便会宣读圣旨:侍君李亭秋,不尊帝上,备有毒御膳使陛下临危,即日押,贬为罪囚。”
景烨看着他,指尖点了点手中文章,“并发放西南。”
房
陛下臣上(NP) 分卷阅读8
中一片寂静。
“亭秋,你再过来。”景烨忽然勾了勾手,李亭秋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就看到他又从枕下抽出一样明黄物事。“在这儿,朕再偷偷颁一道旨给你。现在不许看,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一个人再看。”
面如美玉的探花郎迟疑着接过圣旨和那一纸文章,躬了躬身:“那臣便退下。”
皇帝笑道:“李亭秋,我从前毁了你的前程,如今还你。”
青年身形一顿,转过身,离开了。
☆、第7章
叶茂眼见李公子握着卷轴神色似有恍然地离开了平安宫,立马转身奔进了皇帝的寝殿。
景烨正靠在床边,还是那副“你去吧我放你走心再痛我也会放开你只要你幸福”的表情。
叶茂:“陛下,李公子已走远了!”
表情崩塌。
叶茂连忙上前帮着皇帝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陛下演的真好!”
“……”景烨仍旧面无表情,“朕要洗脸。”
“是是,是。”叶公公回身叫宫女们端上清水与巾帕,自己拧干了,俯身替皇帝细细擦拭脸上的□□,“奴才这厢看着,陛下这眼睛里头,可是真没多少光。”
废话,我那一宿没睡奋笔疾书是白抄的吗?
叶茂擦着擦着又问:“陛下,嗓子还疼吗?”
“咳,咳……”景烨喉头一咽,声音哑着,“略有点儿。”
李爱卿,你要是再回来,朕一定给你封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黑膳王”,让世间人都明白,厨艺比脸更能倾倒众生。
翌日,废黜李公子的圣旨送到了瑶光殿。另有皇帝之命,因朕大病未愈,朝政大事暂由右相带领内阁众学士代理,朱批更为蓝批。
皇帝此举一出,朝野哗然,又有八卦看了。
民间主题还算一致,都是感叹君子如玉的探花郎如何不畏强权以死相拒(虽然中毒的是皇帝),最后落得发配蛮荒之地的悲惨境地,徒令多少痴情女儿心痛流泪。
而朝中众人的心思就各异了,有怜惜李亭秋一身才气报国无门的,有痛骂昏君却无可奈何的,有考虑到皇帝前几日的勤政,隐隐察觉出什么的,也有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自家宝贝儿子/弟弟/侄儿被皇帝抢去充实后宫的……
黄昏时分,京城西郊。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顾泓牵着身后马匹笑道,“他们两个本也欲来送行,但终究不可太过招摇,因而不曾前来。”
“我明白。”
李亭秋低垂着眼眸转身踏上马车,又忽然止住:“若水。”
“恩?”
“他……他这一番作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说他是为了什么?何必神纠结于此,你已逃脱囚笼。”
青年沉默了许久,最终抓着车壁的手一用力,登上了马车:“若水所言极是。”
顾泓微微一笑,看着车帘放下,车轮辘辘,一路向西南远去。
宫中,景烨也算托李探花的福,终于过了一把昏君日子。
日子完全不能更美好。
如果能略过某些人的话。
正午用过午膳,景烨命人将窗边纱帘放下,自己卧在软榻上看折子。虽无需皇帝朱笔亲批,但折子里有些东西不能不看。
看了没多久,勤政爱民的皇帝陛下就打了个哈欠,过了一会,又打了一个,然后第三个,第四个,然后第五个……
然后他就睡着了。
玉鼎里正燃着的龙涎香丝丝袅袅逸出,轻浮在空中。午后微风,催人好梦。
叶公公在外服侍,见此情状便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叫那些宫女们轻声点,陛下睡着了。”
“哎,师父。”
话音才落,一个小宫女就急匆匆跑了进来,叶茂握着拂尘点她:“你轻点儿。”
“公公,陆公子来了。”
“什么?”叶公公一个激灵,“快,去跟公子说陛下还睡着,改时……”
“改什么时啊?”陆白藏笑吟吟地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身边跟着几个想拦又不敢拦的小太监。“叶公公。”
叶茂:“……陆公子,陛下还睡着呢。”
“睡着?”陆白藏朝里望了望,“陛下才用过午膳吧?饭后就睡只怕积食,不利于龙体,我去陪陛下说说话。”说完掀起珠帘就要进去。
“哎陆公子不可!陛下吩咐了……”叶茂闪过去想拦住他,却被某人拿脚一勾,直接面朝地摔趴在地上,幸而铺了一层绒毯,摔下去也不痛。
陆白藏轻笑了一声,掀帘进去了。
陆白藏静静地走到塌前。只见阳光透过软烟似的纱帘,朦朦胧胧地盖在皇帝身上,那人长长的羽睫偶尔会微微一颤,薄唇抿着,睡着时更显温柔。
陆白藏唇角一勾,伏下身去蹭了蹭皇帝柔和的侧脸,将食盒随手放在塌旁的小几上。
这一放可不得了,食盒压上去,那堆叠得甚高的奏折便一下不稳,哗啦啦全部散倒在地上。
景烨顿时被惊醒,眼睛适应了会日光,转过头,就看见了陆白藏。
景烨:“我艹!”
“陛下说什么?”对方眉毛一挑,笑道。
“没,没什么。”景烨抽着眼角坐起身,“卿怎么来了?”
“……”陆公子眨眨眼,再次咬上了折扇:“陛下,两次了。”
“啊?”
“陛下两次见臣,说的都是……”陆白藏一脸委屈,“卿怎么来了?陛下如此不善见臣?”
景烨:“……没有,朕,并无此意。”
陆白藏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又笑了起来:“臣为陛下做了几样点心,陛下尝尝?”
景烨:“……”还会做点心。
“这几样都是臣新琢磨出来的,陛下一定爱吃的。”陆白藏俯身笑道。
是吗?景烨有些兴趣了,默默低头,只见美的盒盖被揭开,华贵漂亮的玛瑙食碟上,躺着一只雪白胖乎的馒头。
可馒头不会有打着圈的尾巴,以及一缩一放的小肚子!
陆白“!”
景烨一脸真诚地抬头:“爱卿,朕暂时还不想吃生猪肉。”
“……”
陆白藏面露无奈,伸手托起缩成椭球状的“馒头”:“一时不妨,叫这小畜生惊了陛下。”
“你养的?”景烨忍不住笑,小家伙趴在青年平展如玉的手掌中,不时抖一抖形状漂亮的双耳,“陆卿颇有闲情。”
陆白藏冷眼瞧了瞧皇帝的神情。
当年皇帝逼他进宫时,曾让侍从趁自己不备将陆灰灰扔到荒地中去,而对于猫狗之类的厌恶则更甚,有个宫女在寝房中私养野猫,被他抓住,便活活烧死在宫门前。
而眼前这人却眉梢弯弯,看到陆灰灰睁眼四处嗅闻,便伸出右手展平,小乳猪立即迈着短腿跳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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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烨在它雪白的绒毛上揉了两把:手感这么柔韧,肉质一定不错。
……在面对如何对待萌宠陆灰灰的这个问题时,前任和现任皇帝无疑保持着惊人一致。可惜小蠢猪完全没感觉到周身弥漫的杀气,依旧摇着尾巴使劲往沾染着蜜合酥馨香的怀抱里钻。
皇帝戳戳它滚圆滚圆的脑袋,笑得温柔,因刚刚才小憩过,鬓发不如平日所见的一丝不苟,丝丝散落下来,衣裳也不大整,眼里还留着惺忪的味道,动作也迟缓了两分,显得懒懒的。
陆白藏眼神暗了暗,开口道:“陛下。”
“恩?”
青年微微笑着,倾身凑到皇帝鬓边,一只手拎起陆灰灰往后一抛,小猪崽子准确地在小几上着落,随即以“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势,一头扎进宫人们备好的点心堆里。
“陛下……”青年的气息严丝合缝地包裹下来,景烨右手一抖:怎么又是这种浓浓的十八禁味道……
“陛下怎么光顾着看它,它比臣好看吗?”
景烨:“……”你这么出息,和一头猪比美。
和谐略过
午后,铜盆里的冰块泛起丝丝寒气,袅袅升到半空,与龙涎香缠绕混合,逐渐弥漫在整个寝殿之中。
珠帘之外,叶茂带着宫人们早已识趣地退下。大殿里静悄悄的,回响着令人脸红心热的暧昧水声。
情动到神思昏乱之时,陆白藏也不自觉慢慢放开了钳着的双腕,左手伸进那人双腿之间,轻一下重一下的抚弄着。
他正轻轻咬吻着皇帝柔韧的腰侧,察觉到一只手摸索了过来,轻轻碰触着他的脸:“陆卿
……”
皇帝嗓音微哑的时候,唤人好似带着绵绵情意,令人心折。
陆白藏不觉伸手握住:“陛下……”
“陆卿。”景烨又哑声唤了一句,“朕想看看你……”
陆白藏不由心如擂鼓,情不自禁地抬起头,与皇帝含泪的眸子相对。
然后……
“砰!”
第三次。
让我们和叶公公一起为陆公子抹一把泪。
“陛下……”陆白藏索性支起右腿,背靠着微凉的绒毯,身体某处却还炽热的不想话,只能苦笑。
“何必对臣如此无情?”
“卿要是能为朕守身三月。”景烨合上被扯得一塌糊涂的衣襟,“朕就信你对朕有情,”
“卿对朕有情,朕亦不负卿。”
陆白藏先是讶异,后是好笑,笑着笑着,就化作一片沉沉的目光,“陛下好贪心哪。”
景烨整理好衣冠,越过他坐在小桌边:“世人谁不贪心?你不贪心?”
☆、第8章
“好了,卿先回去吧。”
青年抬眉望了一眼端坐送客的皇帝,面上无奈笑笑:“陛下对臣如此避如蛇蝎,为何臣还是心无怨尤呢?”
景烨冷眼瞥他,怎么着你还想要夜资?
陆白藏从地上站起来,整了整袍袖,躬身行了一礼:“臣告退。”他侧过身,一手提起食盒,一手抓起沉浸在点心世界的陆灰灰丢了进去,动作略显残暴,让皇帝陛下的心为小蠢猪揪了一把。
这么丢会影响肉质的吧。
他这么想着,盒盖立马一掀,陆灰灰顶着盖子把两只前腿搭在盒边边上,黑豆一样的小眼睛一闪一闪,欢快地表示自己完好无损。
景烨:“……”
陆白藏笑了一声,按了按小白猪的脑袋:“这小畜生不吃点心的时候,倒还没那么蠢。”
等主宠两个出了宫,再也听不到殿内动静之后。景烨沉着脸一拍几案:“叶茂!”
叶公公哆哆嗦嗦地滚了出来:“陛下……”
“你刚刚做什么去了?”
“奴才……”叶公公哽了一下,,眼珠转了转,索性心一横,“奴才不小心踩到狗屎,回去换了身衣服。”
“……”
于是叶公公半年不能吃肉。
翌日清晨,皇帝用过早膳,有宫人进殿道:“陛下,凤大人求见。”
景烨端茶的手一顿:“这么早来求见?”抬眼看了看叶茂,“快请进来。”
叶茂应声而出,不久,凤泠走了进来,步伐间略带急促,上前拜倒道:“臣参见陛下。”
“凤卿快起。”景烨侧身放下茶碗,起身去扶他,“以后再见朕,不必总行此大礼。”
“礼不可废。”凤学士固执的很。
“好。”景烨叹了口气,“随你吧。”语调里竟带着亲昵,凤泠闻言喉间一哽,再说不出那些劝勉之语。
景烨还在微微笑着看他:“卿来有何事?”
凤泠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陛下前日大病,臣今日进宫,只为瞧一瞧陛下……的气色。”
景烨愣了愣,觉得心里一动,伸手握住眼前人的手,将他带进内室:“那卿不如为朕分理奏折吧,就如同在御书房里那样。”
“是。”
于是凤泠跪坐在小几上,将乱成一团的奏折又重新理好。皇帝仍卧于榻上,随意翻看着奏折。
看了小半炷香,景烨就觉得乏味了,一回到寝殿就完全没有批阅公务的神!
这时候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正常的昏君该做的吗!
于是皇帝陛下毅然决然地扔掉奏折,从枕头底下(别问我为什么枕头底下就有)抽出一本《合德传》,也不避讳身边认真打理着的端方青年,翻开就看。
凤泠抬头看清那书名就坐不住了:“陛下,恕臣直言,此书……”
“朕知道。”景烨看了两眼就恹恹扔开,看着眼前神情紧张的青年,眼神忽然虚惘起来,“可是朕这两天总觉得神思昏昏,胸中发闷……”
叶公公:……陛下您有这问题吗奴才怎么不知道。
“什么?”凤大人吓了一跳,“臣这便去请太医。”说着就要起身。
“哎,哎,太医说了。”皇帝立即伸手把他按住,“是中毒留下的后症,得慢慢消退。”
“是吗?这……”凤泠叹气,“这可如何是好?”
景烨想到记忆里为满朝人所称道的凤家郎的琴曲,便笑道:“卿不是于乐艺上向来通吗,不如为朕奏一曲。”
凤泠一怔:“可臣空手入宫,并未带上琴或箫……”
“这个无妨。”景烨笑盈盈地摆手,从身下抽出一把玉箫,“这里有。”
凤泠接过仔细打量:“这莫不是先帝留下的绿玉箫?传闻一管可以倾国……陛下为何将它放于榻上?”
它那么价值连城,朕就忍不住给抱着睡觉了。
“咳……有它在此,卿可否吹奏一曲?”
“圣上吩咐,臣谨尊圣命。”凤泠轻轻点头,修长的手指按上音孔。“陛下想听
陛下臣上(NP) 分卷阅读10
什么?”
“凤卿选吧。”
“是。”凤泠低眉沉思了一会儿,轻吸了口气,薄唇抵上箫管。随即,箫声呜呜然响起。
是有凤来仪。
景烨眼前猛地一晃,只觉得这人在吹起第一个音调时,徒然变了。
依旧是算不上惊艳的眉眼,然而却有同春雨之后的松柏,每一片绿叶上都流淌着灼灼光华,又像是深藏于叶后的雪白栀子,终于抬起头来开放,有一丝一丝的清芳,慢慢于灼热的夏夜中散逸开来。
世人谓其“笃信忠君,守死善道”,是真君子也。
不绝的箫声似有腾鸾起凤之势,绕着空阔的平安宫,直冲天际。
许久,一曲奏毕。
凤泠长睫轻颤,轻轻放下箫管,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乐调中。
“陛下……”
“陛下?”
“……”
珠帘外,享受着徒弟茶水孝敬的叶公公往里一看,一口茶水喷在小太监脸上。
陛下!你怎么又睡着了!
“师父。“小太监委委屈屈地擦干脸上茶水。
叶茂伸手拍拍他脑袋:“师傅一下没控制住。”
“……是。”
叶公公转过头,默默掩饰着脸上肆意奔腾的草泥马,简直要对月长啸:这发展不对啊陛下!不是应该吹着吹着就那什么神思荡漾就就就就那什么亲亲什么摸摸……什么抱抱然后这个箫到那个箫……您怎么又!睡!着!了!
做什么都睡,您是趁奴才们不注意夜里干了什么吧……
凤泠先是怔愣了一会儿,随后将玉箫慢慢放回皇帝枕边。手背在那一刹轻蹭了蹭皇帝温软的面颊,不由心中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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