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谢千灯
宁卓颖被他教训得面红耳赤,尤其是殷野白提及了他的父亲宁擎,这位三十年前的云台宫第一侍长,宁卓颖更是羞愧难当。他才反省自己赌气的作态太过上不了台面,羞耻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他哽咽着自承知错,又朝着殷不然磕头谢罪,这才低头退了下去。
殷不然却深深地觉得,她的父王反应太过度了。明知道是对方留下的伪证,至于这么敏感吗?急赤白脸替苏恒撇清,好像真是苏恒干的一样……
不会吧?殷不然心肝一跳。不不不,绝对不可能。莫说苏恒不可能有那个心,他就有那个心也没那个本事。他就有那个心也有那个本事,她的二哥也绝不会蠢到和一个爱父王爱得要生要死的人去合谋暗杀父王的事!所以,绝、对、不、可、能!
第3章 疑(三
云台宫内部系统终端使用的是空天信号,万米高空之上,苏恒的手机没有信号,云朵的通讯器却到了宁卓颖走公共通道明发给殷不然的差遣单。她点开差遣单看了一眼,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她的反应和殷不然一样,这东西一看就是伪证,她自己不相信,也坚信不会有人把这东西当回事。
与此同时,身在近畿军区的叶霜青也看到了这份差遣单,看见“景传英”三个字的时候,叶霜青就觉得心下一窒。
他知道景传英这个人,娱乐圈新晋的小鲜肉,个人条件非常好,论颜值几乎能与二十岁时的苏恒媲美。苏恒曾找他专门打听过景传英,似乎略有些忧心。尽管苏恒没有明说,可是从蛛丝马迹的判断来看,叶霜青觉得也许在“另一个世界”里,景传英和殷野白有些首尾。
如果这份差遣单单纯只是对方做的伪证,那确实不必在意。可是,要是苏恒真的参与了呢?不管他是否是无心中被人利用了这一份差遣,只要确实是他命人派了车出去,这件事他就脱不了关系。叶霜青并不知道殷野白最终会让人主审此次刺杀案,若是事到临头真把苏恒审进去了,这事就闹大笑话了。
近畿军区几个试图兵变的将官此刻都被拷在审查室,按照一贯规矩,既然局面已经被控制下来,这些人是杀是赦就应该等待云台宫的命令。云台系的人也已经迅速赶到接管各营。
叶霜青想离开。他担心苏恒擦不干净屁股,也担心殷野白身边没人照顾。
可是,审查室里好几位肩扛将星的将官,就这么丢在这里,他也委实放心不下。
若他走了,这一位中将几位少将为求活命拼死一搏,空降下来的云台系未必镇得住局面。
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叶霜青等待许久都没有见殷不然传下最新的处置命令,帝国时间晚上九点三十分,叶霜青签署了枪决命令,他带领执刑队走进审查室,亲自监刑。临行刑前,莫中将留下遗言:“我等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今夜调动卫戍,不过遵令行事。”
对于素无恶迹的帝国军人,叶霜青并没有刻骨仇恨,各为其主而已。然而,莫中将这番话暗指云台宫残杀忠良,叶霜青就不得不反问了:“敢问景将军是谁的兵?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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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将军遵的是谁的令?既没有军部调令,也没有陛下亲署的圣旨,将军擅调兵马就是叛国。”
叛国二字一出,不止景中将,剩下几名少将的脸色都变了。一旦被扣上叛国罪的帽子,三族皆诛!
景中将再不敢和叶霜青叫板,艰难地说:“祸不及妻儿。”
叶霜青看了他们一眼,承诺道:“诸位安心上路。”
杀了人之后,叶霜青即刻召见部属,安排防务,登上早已待命多时的直升机,赶赴绿树机场。他在绿树机场降落时,苏恒的飞机还没有到。二十分钟之后,苏恒的飞机降落。叶霜青就在机场迎候,却见苏恒亲自抬棺而出,这让叶霜青吃了一惊,那薄棺里躺的是谁?!
机场方面安排了好几辆灵车,苏恒与管相锦一前一后将薄棺抬上灵车,脸色都不太好。
叶霜青只看见跟在苏恒身边的云朵,立刻就知道了让苏恒抬棺的人是谁了。
作为殷野白的嫡系心腹,叶霜青见的死人比苏恒在片场见的“死人”都多,这些年局势相对稳定,也算过了些少见血的安稳日子,可是,对于叶霜青而言,死一个护卫确是司空见惯的事,并不似苏恒那么感触悲痛。他在得知云景殉职时,第一个反应是,差遣单死无对证了!
这是个挺麻烦的事。不管车是不是苏恒亲口派出去的,云景的证词都至关重要。现在负责传达苏恒命令的云景殉职了,原本堂堂正正说得清楚的事,说出来都会被人误以为推锅给死人。
将云景与保镖们的尸体送上灵车之后,叶霜青才上前和苏恒打招呼:“苏先生。”
“霜青?”苏恒不意在此时看见他,在他想来,叶霜青此时必定很忙。
叶霜青点点头,对管相锦道:“一起?”
管相锦却摇头:“我临时把队伍拉出来的,现在还得带回去。既然你来了,我就不跟着去折腾了。代我给殿下磕个头。”
“好。珍重。”
“珍重。”
两位侍长相对而立,互行台馆古礼,就在机场道别。
管相锦催促机场加油加水,叶霜青则与苏恒同乘一车,护送他前往皇家第一医院。
护卫旅随扈的车队中,苏恒与叶霜青乘坐的车上只有他们两人,叶霜青驾车,苏恒就坐在副驾座上。车辆驶入高速车道之后,叶霜青才问他:“昨天你让人派了车出去?”
苏恒一头雾水:“什么?”
叶霜青将打印出来的派遣单递给他看,这张派遣单的重点是行车路线图,然而苏恒并不知道殷野白遇刺的细节,这张行车路线图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他并不知道其中所构陷的罪名如何凶险。
看到景传英的名字时,他才想起这么一回事,说:“是我派的。我想签他,正在谈。”
叶霜青微微皱眉,交代道:“如果有人询问,你只说不知情。”
苏恒不解道:“有什么问题吗?”
叶霜青解释道:“有人在派遣单上做了手脚,后面的行车路线图,涉及到今夜伏击殿下的地点。这应该是对方安排的一个后手。如果殿下出事,这份伪证恰好可以除去郡主和我。现在殿下已经醒来,证据还是留下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云景还在,澄清一下就是了。现在他不在了,事情就更简单了,你不承认此事就好。”
苏恒点点头,叶霜青的叮嘱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紧张,“如果有人询问”,那么,谁会询问呢?他知道叶霜青所指的人绝对不会是殷野白。给叶霜青三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对殷野白说一句谎话。言下之意,殷野白遇刺的这个案子会被彻查,与之相关的苏恒也会被问讯。
“白先生现在还好吗?你知道他的消息吗?”苏恒突然问。
叶霜青安慰道:“郡主一直在线指导治疗,世子也在旁照顾,先前到消息,应该是无碍了。”
苏恒拿出自己的手机,看着短信台上那孤零零的“盼归”二字,多少有些茫然:“云朵说,是我给他的手机留下的信号被人截获,才确定了他的座驾目标,被人行刺。……他去机场,是等着接我的吧?”
叶霜青听他语气不太对,侧头看了他脸色一眼,只见他满脸苍白惭愧情绪坏到了极点,立刻开解道:“殿下的行程不是绝密,就算没有手机信号,对方要拿到殿下的确目标也不是太困难的事。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必多想。”
“那你告诉我,派遣单这件事,真的就这么简单?”苏恒问。
叶霜青头有点疼,说:“景传英这个人,我会去查。但是,这件事仍旧和你没什么关系。不管这张行车路线是数据上作伪还是真的跑了一趟涂鲁山顶,你都不知情。苏恒,如果这件事必须有人负责,那个人绝不是你。”
苏恒紧绷了大半夜的神经终于有些崩溃了,泪水从他眼中滑落。面对国家安全第六局的杀手时,他神色自若。面对为保护他殉职的云景与保镖时,他心情沉痛。唯有在这个相对私密的移动车厢里,听着叶霜青提及自家遇刺重伤的爱人,他忍不住了。他无法想象,那能让叶霜青、云朵、管相锦都相顾失措的消息,是自家年长爱人受了多么严重的伤……
不管前世今生,苏恒都是个相当想得开的人,他骨子里有一股坚强的韧性,支撑着他去面对人性中黑暗的一切。对生活加诸在他身上的种种羞辱不公,他总是显得温柔而豁达。
唯一让他软弱,让他丢失自我的,只有殷野白。任何涉及殷野白的事,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打乱苏恒的阵脚,让他变得惶恐敏感脆弱。
叶霜青被他默默流泪的样子吓着了,……这是姑娘变的吗?至于这样?
皇家第一医院此时的安防等级非常高,叶霜青一早就给殷不然发了通行请求,一路上仍是过了好几层密令哨卡才顺利抵达跃鲤台。苏恒下车时泪水早擦干了,眼睛稍微有点肿。哪怕是这种时候,他还记得掏出化妆镜稍微整理了一下妆容,补了一些遮瑕和妆粉。
前往中央诊疗室的途中,苏恒与叶霜青都更换了无菌服,最后一道大门才缓缓打开。
苏恒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信息光幕前的殷野白,他熟悉殷野白的身影,眼神也会下意识地在第一时间捕捉到。殷野白穿着宽大舒适的诊疗服,身边是孤零零的一个护士机器人,机器人头顶的盛放装置上竟然放着一杯度数不高的果酒。苏恒从未见过殷野白饮酒!
打量殷野白背影的时间越长,苏恒就越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初看时,他肯定那人就是自己的爱人,再多看两眼,又不太敢肯定了。他的心告诉他,是那个人没有错,他的眼睛却在和他的直觉激烈碰撞:他记忆中的爱人虽然和这人一样高矮,身姿却远不及这人挺拔潇洒……哪怕是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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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年,苏恒记忆中的殷野白也没有恢复成这样强悍矫健的体格。
一直到殷野白闻声转过身来,看着殷野白那陡然间年轻了十余岁的脸庞,苏恒彻底懵了。
……说好的老头儿呢?苏恒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觉得自己在看照片。
十多年前一场富有心机的暗杀,让殷野白伤了身体根本,修为倒退至极限,整个人不可抑止地衰老。这十年中,他一直在固本培元,休养生息,当年受到戕害的灵源已一点点恢复了起来,倒是身体一度衰老,想要重塑青春颇需要些功夫。今夜这一场暗杀来得虽然凶险,伤害的却只是殷野白的肉体,不带玄学属性的激光武器根本伤害不了他的灵源。有再生治疗槽重塑身体,让他直接一步到位重回了身体与灵源皆为巅峰的状态。
此时的殷野白身上看不出岁月流逝的痕迹,苏恒甚至不能准确地判断他的年纪,说三十岁太小,四十岁又太老。尤其让苏恒觉得恍惚的是,这长眉,这凤眼,这鼻子,这嘴……明明都是自己无比熟悉的爱人所拥有的,为何填在这看上去年轻了十多岁的脸庞上,整个人就彻底不对了呢?
哪怕是上辈子苏恒最讨厌殷野白的时候,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殷野白长得丑。他会暗笑那老头儿年纪大,硬不起来,腰和屁股上都是赘肉,可是,哪怕是殷野白因衰老而下陷松弛了脸皮,他的眉目五官仍旧带着年轻时触目可知的风度与俊朗。
这些年和云台宫关系处得好了,殷不然也会拿殷野白年轻时的照片给他看,风华正茂的殷野白固然帅得苏恒一脸血,可是,与眼前活色生香的盛年版殷野白相比较,那被光影描绘的纸片就太过苍白无力了。
这世上还有这么帅的金主。苏恒被刺激得有点懵圈,脑子里稀里糊涂地想。
殷野白看着他晕陶陶的小情人,终究还是有一分压抑了多年的得意。
他从前并不为自己的风度姿色为傲,毕竟他一落地就是云台宫世子,身份贵不可言,相貌对他来说价值轻飘飘得不值一提。一直到他重伤后身体衰老,几度求苏恒而不得,这才渐渐生起了一丝憋屈。
这些年和苏恒在一起时,他多少也觉得委屈了苏恒。想他的小东西生得粉雕玉琢如珠似宝,自己却体虚身弱衰老不堪,亲热时看着自己松弛的身躯压着苏恒那紧致年轻的身体,除却激情之外,也是既感动又心疼。
现在他终于恢复了健康,不止能在性事上满足苏恒,单单看自己的皮囊,也足以与那小东西匹配了吧?
“来。”殷野白仍是和往常一样,对苏恒伸手,示意他近前。
这熟悉的动作终于唤回了苏恒几分神志,他有点激惶,有点茫然,还有点稀里糊涂的欢喜。小跑着上前拉住殷野白的手,他也想和从前一样扑在殷野白怀里,又觉得眼前的人有点陌生。殷野白不禁莞尔,将人搂进怀里。
算算日子,苏恒去庆林市拍戏也有一百多天了,一年有多少个一百天呢?殷野白低头在他带着淡淡香气的短发上亲了一下,刚刚重塑的身体气血充足,看着许久不见的小情人,殷野白难心浮气躁。
殷不然识趣地找借口回避:“爸爸,您和苏恒休息一会儿,有事我会请霜青通报给您。”一句话说完,殷不然果断关闭了中央诊疗室的对话通道,叶霜青也连忙躬身告退,临走前将诊疗室大门带好。
偌大的中央诊疗室里,只剩下巨大的信息光幕闪烁着各地汇报的消息,以及两个久别重逢却发现哪儿都有些不一样的爱侣。
殷野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充沛力,他甚至觉得自己第一次在苏恒面前如此底气十足。
我能满足他。我不会再委屈他。他没有理由再离开我。殷野白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兴冲冲地想。等他看着略有点战战兢兢、不太敢放心依偎他怀里的苏恒时,这一股冲动就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他想,他离开你,可不是因为你不够年轻,不够“厉害”。
你的健康,对他而言,未必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殷野白的手轻轻抚摸着苏恒的脸颊,看着他略带惶惑的脸,那股憋屈劲儿又涌了上来。
这些年来,他的身体一直都在恢复,包括性方面的能力也逐渐增强。
和上辈子顺服却不配合的姿态不同,这辈子的苏恒很乖顺,在苏恒的配合下,殷野白每次都能做得很舒服。性交这种事原本是心理和生理的双重享受,殷野白的身体在恢复,情绪也被苏恒伺候得非常好,因此这辈子他恢复的速度比上辈子还要更快一些。
好几次苏恒都被他做得偷偷哭,殷野白也想体贴一些,然而,心上人就黏在身边,动不动就要趴怀里亲亲啃啃挨挨蹭蹭,哪里又忍得住?殷野白只好离得远些,离得再远些。苏恒怕他厌了自己要分手,殷野白何尝不怕他挨得难过不愿再亲热了要分手?因此殷野白不再陪着苏恒去片场拍戏,只是偶然想得很了,才吩咐叶霜青把苏恒送回来亲热一番。
苏恒和景传英私下接触这件事,殷野白一早就知道。
上辈子,殷野白和苏恒分手之后不久,就有人把景传英引荐到了他跟前。看到景传英的第一眼,殷野白就嗅到了他身上阴谋的味道。原因无他,景传英身上年轻鲜活的气质和年轻时的苏恒实在太相似了。这世上不会有那么相似的两个人,何况一前一后都落在了他殷野白的手里?
殷野白执掌帝国数十年,阴谋阳谋见得多不胜数,区区一个小东西,哪怕身上带着阴谋的味道,他还是漫不经心地吃了。吃了饵,吐回钩,这种事殷野白做得熟。上辈子景传英直到被殷野白玩腻了随手丢开也没翻起什么浪花来。
他既然知道景传英有问题,这辈子苏恒和景传英接触时,他自然会多看一眼。
殷野白不在意景传英,他在意的是,苏恒究竟想干什么。
这一切似乎和苏恒都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派人和景传英接触了几次,双方交换了一些合作意向:苏恒想把景传英签下来,景传英也有意抱上苏恒的大腿。再然后,猝不及防的暗杀就开始了。这确实杀了个殷野白一个措手不及:上辈子,他的次子殷不器一直很安分。
这里面真的没有苏恒什么事么?景传英是皇后的人。事发时,中宫企图传信出宫,被掐断了。中宫,景传英,苏恒,殷不器。殷野白没有证据。可是,这种事又需要什么证据呢?一点儿猜疑就足够杀人了。
“吓坏了?”殷野白无意识地捏着苏恒的脸颊,目光在那浅薄的唇上流连。
熟悉的人突然变得陌生了,这影响了苏恒对殷野白情绪的判断,何况,苏恒也想不到每次照镜子都会被自己帅晕的他,竟然会盯着殷野白那好看得摄人心魄的脸心跳加速,连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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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都有点乱七八糟了:“嗯。”他胡乱点头,不敢看殷野白的脸庞,目光微微下移。然而,那单薄的诊疗服下,赫然就是殷野白流畅矫健的肌理,散发出暧昧的热度,令他目眩神迷。
“我大概还会活很长的时间。”殷野白凑近苏恒耳畔,轻声说。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一点点往下,似是抚摸,实则贴近了苏恒颈项上的大动脉上。他想知道,苏恒得知这个消息时,会是什么反应。
几乎在一瞬间,他就感觉到苏恒倏地激烈的情绪,苏恒猛地抱住他,他贴着苏恒的手指就擦了出去,失去了对脉搏的监控。怀里苏恒声音有些抖:“上辈子没有这件事!阿白,是不是我们改变了未来,未来就变得不确定了?!”我要你和上辈子一样长命百岁!
怀里温柔激动的身体微微颤抖,殷野白看着自己悬空的手指,放弃了试探的想法。
很多年以前,他就对苏恒可能做出的事选择了纵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仍旧没有不纵容的理由。每个人都要为他做过的事付出代价,既然他上辈子苛待了苏恒,这辈子自然就要承担起可能不测的后果。
殷野白并不在乎苏恒弄点手段,杯子里放点毒药,刹车上做点手脚之类。可是,如果继续放任苏恒和宫中接触,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迟早会玩掉他自己的命。殷野白觉得,他应该做点什么了。当然,得让这小子知道害怕,又不能真的把他吓坏了。
第4章 疑(四
“想我了吗?”殷野白凑近苏恒耳边,声音轻缓地问着。
和情绪激动浑身轻颤的苏恒不同,他保持着一贯的安闲从容,苏恒在他怀里微微发抖,他没有抚摸,也没有拥吻,只用低沉安稳的声音,就让苏恒从混乱中安定了下来。未来是否不确定,还能不能长命百岁,那些所有苏恒担心的问题都在一瞬间沉寂了下去。殷野白关心的只是,你想不想我?这一种小儿女的情趣,瞬间冲淡了横亘在苏恒心间的死亡与鲜血。
大约是殷野白的态度太过理所当然,被他带着沉溺其中的苏恒并未醒悟,会单刀直入询问“是否想我”这个问题的殷野白,原本就很反常。这近乎于示弱的问题,他与殷野白相处了十年,殷野白或许会暗示,却绝不会赤裸裸地说出来。
贴着殷野白紧实火热的胸膛,苏恒点头时脸颊不自觉地从他胸上蹭过,顿时有了一些初恋时才有的笨拙又陌生的慌乱。对苏恒而言,这个年轻了好多岁的殷野白,实在太奇怪了。明明是自己最亲密的人又彻底不像,熟悉又陌生,陌生又熟悉。
所幸他还听得出来,殷野白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只有一个,求欢。
想我了吗?想。哪里想?哪里都想。……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只是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太突兀离奇,苏恒来见殷野白时根本来不及清洗身体,他甚至还能感觉到自己衬衣里冷汗湿透又尴尬焐干的污秽滋味。这让他不自觉地将身子往后仰了一点儿,唯恐凑得太近了,身上的恶气会冲撞了殷野白,惹他厌恶。
“我来得太急了,还没洗。想得厉害吗?”苏恒熟练地伸手往下摸着殷野白的胯下,感觉到那壮硕的巨物已隆起大半,情知要脱身去洗浴是不可能了。他很自然地解了殷野白诊疗服上的系带,屈膝跪下,将脸颊贴着那火热的巨物上亲热,舌尖灵巧地舔了一下,“先纾解一下,待会我洗了再做。”
他只是害怕身上得汗味熏着殷野白,然而,那微微闪避的动作,落在早有疑心的殷野白眼中就别有歧义了。何况,他只答应口交,并没有立刻脱衣服。一别数月,将死还生,若是真的爱慕至深,怎么会忍得住不去做爱?殷野白自觉忍不住,却见苏恒忍得住。
苏恒已经熟练地张嘴含住了殷野白胯下挺起的阴茎,殷野白浑身上下都在再生治疗槽中浸泡过,所有细胞都处于新生状态,连这庞然巨物也褪去了狰狞之色,灼热,坚挺,色泽优雅。苏恒很熟悉这个疼爱他的东西,思来想去,他觉得这或许是殷野白身上变化最小的地方了?除了颜色。
用心服侍了一会儿,苏恒就知道自己错了。这根多年来一直在逐渐恢复的阴茎,它变得太坚挺!硬朗的程度甚至让苏恒觉得有点……不太好。基本上,苏恒只在稀里糊涂做着春梦的时候,才敢想象他家年长爱人能拥有如此雄风!
舌尖在阴茎上跃动的血脉上舔舐时,那热度烧得苏恒从心肝都发烫。
在和殷野白亲热时,苏恒一向用心。他被这巨物调弄得目眩神迷,也不记得什么服侍的技巧了,只是下意识地用着这十年间和爱人亲热时的经验,然而,当他习惯地用舌头裹着圆润饱满的龟头来回滑动时,并未感觉到一贯所有的温软硕大,那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他口舌间,第一次叫他生起了一股把自己送上门惨遭蹂躏的错觉。
如果你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就都是硬邦邦的,那一定是因为你的老公还不够硬。苏恒脑子里莫名其妙多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殷野白这恢复了全盛时期的焕发雄姿,硬生生把身体足够硬朗的苏恒也衬得温软了。
若不做深喉,苏恒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含住殷野白胯下一小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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