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与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米花
“小竹,小竹?”涂恺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竹愣愣地扭过头看他,看着他嘴巴一开一合,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看见涂恺之开始拧眉,白竹才逐渐回过神来。
涂恺之的手向白竹伸过来,白竹吓了一跳,彻底清醒过来,头往旁一侧,避了过去。
“啊……”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白竹一晃神,回头看了涂恺之一眼,看见他眉头皱的更紧,心里不知为何闪过一丝高兴,但马上又被涂恺之冷漠的反应抹杀掉。
“快吃吧,这菜凉了就又腥又膻,难以入口。”说完这一句,涂恺之便提起筷子开始夹菜。
“哦、哦。”白竹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跟着提起筷子。
桌面上有五盘菜,分量都不多,大概每人两口的量,但此时桌上的众人似乎都对迟晓霍和阿迪里的菜特别感兴趣,盘子里的早已瓜分殆尽,若非涂恺之为白竹夹了一筷子,白竹连尝也尝不到。
白竹瞄了涂恺之一眼,见他安静地吃着,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便也低头啖了一口。一小块鱼肉放进嘴中,白竹双眼倏然一亮!
原本该是腥臭无比或其膻难咽的菜,此时竟鲜美无比,鱼肉鲜嫩味美,虽是用蒸煮的方式,却和油泡做出来的味道一样,入口即化,齿颊留香,而羊肉的膻味也丝毫不留,鲜香醇厚。
“这味‘鱼咬羊’做得确实一流,不腥不膻,鱼酥肉烂,我从没吃过这么鲜美的‘鱼咬羊’。”
白竹对面的一老头突然说话,旁边的食客也搭嘴聊了几句,白竹这才恍然大悟。迟晓霍和阿迪里做得这味就是传说中的鱼咬羊,也有一些地方叫它鱼羊鲜,这并不是他们两人的独创,而是自古以来就流传下来的一道特色菜。
白竹记得自己曾在家里的那本小册子上看到过这个菜的做法,要做这道菜并不困难,难的是如何让鱼散发出最腥的味道,而羊肉也膻到极致,这样两者相结合,才能迸发出最鲜的味道,配得上“鲜”这个字。
他回想起一开始在迟晓霍他们那桌上看到的香料,现在结合嘴里吃着的,果断猜出了那一堆香料究竟是什么
百灵草。
用百灵草做佐料,和羊肉放到一块儿煮,是极少数人爱做的做法,这样做,能逼出羊肉最膻的味道,寻常人闻到就退避三舍,放进口中更是膻得只想吐,但却有某些人群热爱这种膻极的味道。
白竹在台上寻找阿迪里的身影,此时他们已经让评委吃过他们的菜,正退回自己的区域拾东西。白竹顿时捶胸顿足,刚刚自己一发呆,竟错过了整场比赛,其他地区的常胜军的比赛过程没看到,连迟晓霍和阿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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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都错过了,这是多大的遗憾啊!
瞥了身旁的涂恺之一眼,那家伙正好品尝完这道“鱼咬羊”,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扭头和他对视一眼,问:“怎?”
白竹忙摇了摇头,想了一下,现在似乎是和好的好机会,于是马上又开口道:“你觉得他们做的这道鱼羊鲜做得如何?”
本以为涂恺之可能不会搭理他,却没想到那家伙竟一板一眼地回答他的问话,“鱼和羊搭配很成功,将羊肉塞进鱼肉中很考究屠夫的功夫,但迟晓霍做得比阿迪里更好,能将鱼肉的腥味和羊肉的膻味逼出到这个程度,能赢。”
白竹从赛前就一直期待着自己的好朋友能赢得比赛,涂恺之的话他从来都深信不疑,然而此刻从他口中听到他们很大机会能赢得比赛,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雀跃,反倒有点不甚痛快。
几乎是下意识地,白竹冲着涂恺之脱口而出,“没见过你那么偏心的。”
☆、回程
涂恺之听到白竹这句话,斜眼看了他一下。
“我怎么偏心了?”
白竹心一抖,咬住了下唇,迟迟不吭一声。
涂恺之像是完全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说完这句,转过头继续先前的动作。白竹皱眉看着涂恺之的侧脸,心里面巨浪翻天。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短短几天的时间,他们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似乎是从迟晓霍说要追涂恺之开始,他们十多年来的关系就出现了裂缝,这种感觉就像是养了多年的儿子要被狐狸骗走一样。
白竹甩了甩头,抛开这个不靠谱的想法。突然之间,场上掌声震天,白竹迷迷糊糊地扫了一眼,评委似乎正在统计每支队伍的得分,而参赛队伍正陆续往台下走。
看见迟晓霍正在往他们步来,白竹不知怎的突然心跳加速,似乎有种很迫切的心情,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指缝中流走。
“涂恺之。”白竹莫名地唤了一句。
“嗯?”涂恺之扭头。
“我、我……”看着迟晓霍离他们越来越近,白竹急得眼眶发红,眼珠子瞠大,双手紧握拳头,但该说些什么却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怎么了?”
白竹死死盯住涂恺之的脸,明明是那么熟悉的一张脸,但他就是感觉不对劲。几乎是同一时间地,迟晓霍喊了句“白竹”,白竹右手摸到涂恺之的衣袖,猛地一扯,噼里哗啦杯盘落地的尖锐声音骤然响起,全场几乎一秒之间全都安静下来,视线齐齐射向他们这边。
迟晓霍和阿迪里的脚步都顿住了,白竹更是整个人都懵了,脸上从红变成白再变成青,这下即便心里梗着番话,但却连看都不敢看涂恺之一眼。
几个工作人员快速地反应过来,拿着清理用具赶来这边,场上很快又恢复了觥筹交错的热闹气氛,然而迟晓霍在一瞬间却看见涂恺之嘴角上扬了那么片刻,马上又被他压了下去,这发现让迟晓霍不禁颤抖了一下。
“白竹,涂、涂恺之,你们都尝过我们的菜了吧?感觉怎么样?”迟晓霍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白竹的脸看,视线一秒也没放在涂恺之身上,怎料回答他的却是涂恺之。
“嗯,做得不错,胜算很大。”
“是、是吗,呵呵……”迟晓霍瞥了他一眼,揉了揉鼻尖,视线不自然地移开。
白竹看他这个做派,分明就是害羞,心里一惊,难道他们俩那么快就在一起了?
阿迪里和迟晓霍不同,他的视线一直放在涂恺之身上,虽然一如既往地面瘫,但眼睛闪闪发亮的,活脱脱就是一副偶像求表扬的样子。
接触到他的视线,涂恺之笑了笑,“阿迪里切羊肉的技术很高啊,这道菜的成功,你有一半的功劳。”
那一瞬间白竹和迟晓霍似乎在阿迪里脸上看见可疑的红晕,只见他憋着一道气,差点儿要爆炸的节奏。
“对了,”涂恺之突然开口,扭头看向一旁的白竹,“你刚刚有话要跟我说?”
白竹眨了眨眼,随即马上摇头,“哦,我是想问,你觉得他们的菜做得怎么样而已。”
涂恺之眉毛轻蹙,“咱刚刚不是才刚说完?”
“是、是吗?东西太好吃,我都忘了,呵呵……”白竹打着哈哈。
“真迷糊。”说完手自然而然地抬起,但白竹等了好久,预期中的触感没有袭来,再抬头,涂恺之已经将手放下。
白竹微愕,心里的异样感再次浮现,这回不像之前那么模糊,这种强烈又清晰的不痛快狠狠袭击着他的心脏。
舞台灯光再次亮起,比分逐一揭晓,迟晓霍和阿迪里凭借一道完美的“鱼咬羊”获得本次全国比赛的冠军,成为今年新晋的一匹黑马。灯光打在迟晓霍惊讶的脸上,他和阿迪里难得地相拥而笑,白竹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场上的人,再小心翼翼地端看涂恺之的侧脸,看到他脸上泛起微不可察的微笑,心里又是一痛。
比赛正式落下帷幕,迟晓霍拿着赢得的奖金请白竹和涂恺之大吃一顿,席间迟晓霍絮絮叨叨地在白竹耳边说了许多,白竹一句也没听进去,眼睛只放在迟晓霍的碗里,一瞬不瞬地猛盯。
迟晓霍说了许久,口都干了,此时涂恺之给他倒了杯茶,迟晓霍看也没看,咕噜咕噜喝完,杯子里又再次满上。
迟晓霍抬头一看,对上涂恺之的双眼,乖乖地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刚放下杯子,才发现白竹眼神一直不在自己身上,随着他的视线一瞄,迟晓霍这才看到自己碗里不知何时早已堆满吃的,自己已经吃下去的几块不知怎的突然像是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直想往外吐。
看了看涂恺之,又看了看白竹,迟晓霍突然灵光一现,“诶,白竹,我吃太多了,有点吃不下,菜夹得有点儿多,你要吃不?”
一晚上没任何反应的白竹闻言眼睛突然一亮,用力地点了两下头,随即兴高采烈地接过了迟晓霍递来的菜,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那神情竟是比比赛中吃的还香。
晚饭过后,一行人各自回了自己的酒店,白竹这才发现涂恺之竟然在他同一层开了个房间。路经涂恺之房门前时,白竹顿了顿脚步,看着涂恺之拿房卡开门,犹豫了一下,问:“涂恺之,”他咬了咬唇,一脸豁出去的模样,“要不你跟我一间吧,我那也是双人间,别浪那个钱了。”
说完难得地没低下头,满眼期待地看着涂恺之的脸。然而涂恺之只是沉吟片刻,就拒绝了他的邀请,“今晚都到这个时间了,还是算了吧,明个儿咱也退房回家了,就不折腾了。”语毕道了句晚安,转身就进了房。
白竹看着紧闭的房门错愕片刻,紧了紧牙关,不发一语迈开脚步回到自己房间。
短短几天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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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眨眼就结束,回程的时候总算无惊无险四人一道启程,这次白竹没耍花招,也不想再耍什么花样儿,于是四人一起上了火车。恰好四个床铺挤在一块儿,白竹和迟晓霍选了一边,涂恺之和阿迪里则选了另外一边。
白竹睡在下铺,迟晓霍将自己的行李往上铺一扔,毅然决然地挤到下铺,和白竹并排坐到一起。
白竹这几天一直心不在焉,连迟晓霍都察觉出来不妥了,这回趁着这个机会,他一把坐到白竹身侧,打手一揽,将白竹扯到自己这边来。
然而涂恺之将行李往对床的下铺一扔,迟晓霍搭在白竹肩上的手就暗搓搓地了回来。
阿迪里看见涂恺之的动作,自动自发地将行李摆到了上面,高高壮壮的一只,愣是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没发出一丁点的响声。
空气间弥漫着一阵诡异的沉默,涂恺之将行李放好,往床铺上一躺,面朝里直接睡了过去,徒留下一个背脊对着他们。
迟晓霍暗暗观察着白竹脸上的神色,心里叹了口气,悄悄摸到白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啊,白竹。”
白竹一脸疑惑地扭头看他,迟晓霍还想说些什么,对面的涂恺之突然一个翻身,迟晓霍瞬间噤声了,眨巴眨巴着眼看向白竹,眼里尽是无辜。
☆、想通
好端端地被迟晓霍道了个歉,白竹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果然这两家伙好在一起了。
他僵笑着应了一句,“道什么歉呢,这种事情谁也阻止不了的呀!”
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后,白竹在迟晓霍眼里看到满满的同情,他打了个寒颤,甩了甩头,跟着一头扎进枕头里。
迟晓霍挤在他身侧,和他抢一个枕头用,白竹翻了个身,脸正对着迟晓霍的脸,两人鼻尖只差了那么两厘米的距离。
白竹:“……”
“你挤我床上干什么?”
迟晓霍嘿嘿一笑,“别介,这一大早的,睡什么觉呢,咱来聊聊天?”
白竹没好气,扭过头不理他,“有什么好聊的,这床好挤,你赶紧滚回上铺去。”
迟晓霍丝毫不管白竹的话,一手搭在他腰间,白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立即又拍开他的手,恢复冷冽的神情,“干什么呢你,去去去,别在这儿杵着。”
“你就不好奇我和涂恺之的事了?”
迟晓霍这话几乎是贴在白竹耳边讲的,声音足够小,但白竹一听,神马上就来了,可他头一偏,明明抓心挠肺想知道,却偏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
“你们那点破事我才不想知道呢。”
“哦~这样啊。”迟晓霍说,“好吧,看你真的挺累的,那你好好睡,我就不打扰你了。”
“等一下,”迟晓霍身体才往上倾了那么一点,白竹就扯住他,他另一手揉了揉鼻子,不甚自在地说:“昨晚上睡太沉了,今天神头很足,还有十多个小时火车呢,我、我还是陪你聊聊天好了,等一会再睡。”
迟晓霍内心窃笑,但脸上不露,嘴上还嘟囔抱怨,“神是你鬼也是你,到底要不要聊!”
“要!”
迟晓霍哼哼唧唧地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躺好,白竹还给他侧身让了点空间,两人手臂贴着手臂,鼻翼间呼出来的气息都融在一起。
“说吧,就知道你丫想炫耀来着。”刚一躺好,白竹迫不及待就开口。
迟晓霍在脑内好好组织了一番语言,然后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白竹挑眉,“怎?他是欺负你还是强迫你来着?还叹气呢。”
“你不知道,”迟晓霍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那可怜见的,“那天你跟我说你要帮我,回去我不知道有多高兴。”
“是啊,我不都把地方让给你们了么?怎么样,我够兄弟吧!”白竹说话时心里怄极了,要不是我那么靠谱,你们现在还指不定一根手指头也没碰到呢,还来得瑟个没完了现在。
迟晓霍腹诽:就是你丫太靠谱了!他说:“那天开始我就展开了强烈的攻势,但我实话跟你说,涂恺之到现在都还没说过他喜欢我呢。”
白竹一听,眼睛腾地瞠大,“怎么回事?他这是欺负你了?给我说说,我回头念念他。”
迟晓霍煞有介事地又叹了口气,“我时常觉得他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碍于不好拒绝我而已,”他顿了一下,看了白竹一眼,又说:“但每次我这么想,他又做些让我很困惑的动作,让我觉得他也许是喜欢我的,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白竹听出些兴趣来了,忙问:“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会摸我的头,捏我的耳朵,有时候还亲我耳朵,那动作不是情侣的话根本不会做。”
迟晓霍一说完,白竹就在心里骂娘,这些动作以前都是本少爷专享的啊,现在让你这家伙占便宜去了,还不满意了?
他假惺惺地扯了扯脸,“照你这么说,不应该啊,他应该是不好意思而已吧。”说完了内心还暗暗窃喜,以前涂恺之可是常对他说喜欢他呢,看来现阶段涂恺之对迟晓霍的爱还没那么深。
怎料迟晓霍没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走,他沉吟片刻道:“是啊,我觉得也是这个理,回头我好好敲敲他的脑袋瓜子,让他开窍了,兴许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白竹当下一愣,这是要坏事的节奏,他忙说:“我觉得你应该矜持点比较好。”
“怎么说?”
白竹眼睛转了一圈,道:“你看,你们才刚在一起不久,你这么暗示他,不就是在逼他表态么?涂恺之这人我认识十几年了,最清楚他的为人,他就是不能逼得太紧,邹武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吧?那时候他其实并不是不想做素的,就想歇一歇,但他爸爸一个劲地逼得紧,最后硬是十多年下来没切过一片肉。”
迟晓霍咬唇思考片刻,白竹又说:“我觉得啊,你应该晾着他。”
“啊?”迟晓霍惊讶地看向白竹。
白竹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你听我的准没错,你就晾着他,让他知道你不是没了他不行,这叫那啥,对,欲擒故纵你听过吧。”
“哦!”迟晓霍恍然大悟,“就是让他看得到吃不到对吧!这个我懂,但是……”
白竹眉心一跳,“但是什么?”
“但是如果我吊着他,远离他,他被其他人抢走了怎么办?”迟晓霍一脸纠结。
“就是要……”话说到一半,白竹定住了,一瞬间所有模糊,所有不爽,所有不甘的心情顿时有了解释就是要让涂恺之被我抢走!
白竹被自己心里面的真实想法吓了一跳,但是比起这段时间一堆负面的情绪,这个念头反倒让他激动起来。
凭什么迟晓霍才认识涂恺之那么几天,他们俩就好得跟什么似的,自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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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多少年陪在涂恺之身边,两人共同经历过多少事情,然而现在一个转身,本该享受的疼爱通通跑到别人身上,本该陪着自己的人,却一句道别也不说,拍拍屁股就待在别人身旁了。
白竹看了眼迟晓霍,虽然作为朋友,他也很喜欢迟晓霍这人,然而比起涂恺之,他根本就不需要选择!
暗暗呼了口气,白竹稳了稳气息,一本正经地说:“就是要你吊着他,远离他,才能让他知道你有多好,以后才会珍惜你,至于你担心的事情,你放心好了,我既然能凑合你和他在一起,自然就能帮你防住其他人,不让他被其他人抢走。”除了我。
迟晓霍闻言,嘿嘿笑了起来,手肘顶了顶白竹的肩,“够兄弟啊,好,我就听你这一回,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白竹看着他的笑脸,闪过一丝心虚,但很快就被他抛诸脑后,打着哈哈和迟晓霍又聊了起来。
十多小时的火车,两人就这么谈了大半程,而对床的涂恺之愣是睡了大半路,姿势也不带换一个。想到一开始迟晓霍来挤白竹的床,涂恺之看见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还满不在乎地放任他们俩同睡了一路,试问哪个男朋友会甘愿这么做的,一想到这,白竹心里就乐开了花。
夜幕降临,行进的火车也即将到达目的地,涂恺之爬着坐起,开始整理行李,白竹和迟晓霍也跟着动了起来,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看见涂恺之上铺的阿迪里。
他憋红着一张脸,紧咬着牙关,双腿交叠坐在上铺,扭出一个极不和谐的姿势。
迟晓霍惊讶道:“阿迪里,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阿迪里摇了摇头,在他下铺的涂恺之听到迟晓霍的问话也站起来,抬头看了一眼。
阿迪里看见涂恺之,猛地睁眼瞪他,身体往前一倾,嘴边泄露出一声隐忍的呻.吟。
白竹这下也被弄迷糊了,紧张地跟着站起,“阿迪里,你到底怎么了?”
阿迪里一声不吭,咬着牙下了地,肚子向后缩,在慌乱中穿鞋子时低声吼了一声,“我憋不住了。”
说完这话,他动作诡异地扭着身体跑向了卫生间,余下几人“轰”地一声脑袋当机了。
五分钟后,阿迪里面色如常地返回,迟晓霍表情抽搐地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
☆、斗志
一行人下了火车,正打算坐车回去,迟晓霍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白竹:“?”
“那个,”迟晓霍犹豫半晌,说道:“比赛结束了,我也准备要回家去了,我……”
“啊!”白竹一听,就听明白迟晓霍的意思了,他偷偷看了涂恺之一眼,见他脸上没泄露出过多的情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考虑的,但转念一想,拍了拍迟晓霍的肩膀,“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就继续待在我家吧,”他顿了一下,“当然,如果你……”
“可以吗?”迟晓霍眼睛圆瞪,满脸期待。
白竹看他这个样子,剩下的话也不用多说了,点了下头,“回头我和我爸说说,不是多大的事。”说完手搭在他肩膀上,一同往前走。
白竹又瞄了涂恺之一眼,这回他眉头皱了一下,却也没多说些什么,白竹心下绷着的那根弦当即扯得更紧,暗自揣摩着自己这个决定做得到底对还是不对。
涂恺之和阿迪里直接回了屠夫学院那边,白竹和迟晓霍则一同回家,行李一放下,躺倒在自己床上的那一刻,白竹才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这几天过得实在太漫长了。
然而还没等他休息够,白奋进闻声就跟着进了房间。
白竹看是他爹,眉毛一挑,“怎么了?那么晚还不睡?”
“不是等你回来么,”白奋进搓了搓手,“怎么样,这次比赛如何,我听说迟晓霍他们获奖了,那小子不错啊,你有没有学到什么东西。”
白竹闻言心虚,顾左右而言他,“呵呵,就那样吧。”
“这样是哪样,”白奋进不满,“我那么辛苦给你找来两张票,你好歹给我一点回馈啊,你这臭小子,莫不是顾着吃好吃的,忘了看人家比赛了吧。”
白竹心里头嘀咕,你那两张票也是人家客人没用给你的呀,但他聪明地没把话说出口,只是顺着他爹的话往下接,“这不是东西太好吃了嘛。”
白奋进一听,一拳就敲到他的头上,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不对啊,你吃东西是比赛完才吃的,你骗你老子不知道呢,你这孩子,对着你爹也想藏私吗!快说,到底怎么样了。”
白竹心里叫苦连天,我这藏什么私啊,对您我可还有什么好藏的,但他也不可能把真正分心的理由告诉他爹,琢磨了一下,想了想那天吃到的菜,还有涂恺之和同一桌的老头儿说的那些,捡着来告诉他。
白奋进听完,暗暗点头,“我看迟小子是真有那个天分,能力说不定还能和我们白家相当了。”
切~白竹不屑,就你那牛舌头也好意思说这大话。
他顺着白奋进的话点了点头,然后趁机说:“今晚迟晓霍不是跟着我回来了么,本来他想直接回家的,但我好说歹说才将他给留下来,以后你就将他当你第二个儿子得了,让他留下好好帮忙家里的餐馆。”
“诶你这小子,”白奋进一听这话,态度就有点微妙了。原本白竹不说,他还想着要怎么让人家迟晓霍留下来帮工,但白竹这么一提,他倒是有点不太乐意,“我让你好好学习人家迟小子的手艺,你把人给留下来了,以后你还能有地位吗?人家那些食客吃多了他做的菜,换你做了,人家也许还不乐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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