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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血(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云水吟
我于一旁听得他这般妄言,止不住冷笑,他大约以为我军残兵败将,增补不足,如此言语只想激怒九婴夷,希冀我方自乱阵脚,好叫他一举攻下漓城,奈何他不知漓水虽然灵场不济,依我之力祭起水灵屏障,阻他羽族大军一时半刻尚不成问题,既是早晚有此一场恶战,我何不变被动为主动,先斩其锋芒再说。
金翅与九婴相争,我见九婴疲惫,正要不敌,当下足尖点地,闪身于阵前,立时催灵唤起漓水滔天碧浪,倏忽将金翅及一众羽族兵士拦于漓水南岸,水灵寒意凛然,薄暮下青光森森,那金翅受阻,几番不得往前,他手中银钩直指向我,刚欲开口,大约又见得我身着青丝龙纹袍,一时了然,而我立于层层白浪之上,不由挑眉轻笑,开口只朝他道,“咏王何不叫羽帝前来漓水对阵,朕倒要看看他凤百鸣,有何能耐取我泱都!”
对峙
尚不及金翅答话,凤百鸣已然阵前,羽帝陛下赤衣羽冠,一如既往嚣张跋扈,此际他与我隔岸相视,眉间表情甚是古怪,开口第一句竟朝我道,“麒麟心机深沉,工于算计,连云山一役,你既是落于他掌中,他竟然舍得放你回来?”
而我一听他提及麒麟,当即心下一沉,面上亦不觉有些难堪,不想凤百鸣却益发得劲,竟是缓下语气,又问我道,“龙衍,那灵兽长可曾为难你?”
简直是莫名其妙,只道如今之势,我二人阵前对峙,他不提双方战况,倒屡屡问起灵兽长,无奈我心中虽恼恨莽原被囚,又不能让他得知我族与灵兽族关系紧张,几近交恶,只得勉强扯起笑意,挑眉朝他道,“羽帝陛下何出此言,朕既是与那灵兽长私交甚笃,他待我自是座上贵宾,如何提及为难二字?”
不想我话音刚落,凤百鸣不住摇头,他目光灼灼,直直盯于我面上,眉目间竟俱是犹疑之色,半晌沉默,他忽而自言自语,却道,“那灵兽长与孤王曾有盟约,他只怕做梦都想将你水族从五灵尊位上拉下来,现时怎么可能会白白错失良机。。。”
而我听他此一番言语,心下更觉糟糕,所幸壅涉关兵力未动一毫,即便灵兽长乘此机会落井下石,到时我腹背受敌,尚能有片刻喘息,而凤百鸣不知我心中所思,他见我一时沉默,不知从何而来的滔天怒意,再开口竟咬牙朝我道,“龙帝陛下好手段,莫非那麒麟也被你媚色所惑,忘却了挑战五灵尊位的雄心壮志了?”
他话未及完,我已气的浑身发抖,当下大喝道,“住口!”
然而凤百鸣见我如此怒意,更是挑眉冷笑,我心中急于撇清与麒麟莽原纠葛,开口只道,“朕与麒麟。。。”,奈何话到嘴边,又忆起当初种种不堪,竟是生生停住,我心下焦躁,只不住摇头,再开口又道,“朕与那灵兽长。。。”
简直难堪到极点,而凤百鸣见我支支吾吾,语焉不详,竟一纵身跃上白浪,他步步紧逼而来,竟朝我吼道,“你与那灵兽长怎么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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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莫名为他一吼,竟是呆愣片刻,回过神来面上火烫,大约早是一片赤红,我立时荡开青芒,剑锋直指于凤百鸣,只怒声道,“笑话!朕与那灵兽长如何,轮得到你羽帝多管闲事?”
而凤百鸣闻此,更是修眉倒竖,他周身炎灵愈盛,倒仿似比我还要怒上几分,这厮一步而上,竟又是朝我暴喝一声道,“孤王偏要管!”
他话音刚落,漓水两侧原是严阵以待的将士亦仿似有些喧哗,而凤百鸣身后不远处的金翅更是满面异色,我羞恼之余,不觉倒有些失笑,一时与他相视,不由眉梢微扬,笑道,“哦,那朕倒要看看羽帝陛下有何能耐管得?”
羽帝性躁,如何忍得下我这般讽刺抢白,果不其然,他当即凝起炎火剑,炎火灵极盛,随风势直往我来,我顿感四围阳炎炙烤,不禁甩袖将足下漓水之灵唤起更甚,下一刻,我二人已是剑影刀光,混战一处,四下观战诸将无不屏气,除却风高浪急,除却我二人兵刃相交破空之声,竟是一毫未闻人息。
只道如今战势,我水族落于下风,一退再退的后果必定是退无可退,而羽族锐不可当,昨夜大战方休,不及喘息又举兵来犯,仗的就是一鼓作气之勇猛,因而我与凤百鸣此一战,若不能斩其锋芒,形势将益发不可拾,也就是说,我此战非但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
思及此,我正是仰身避开炎火之锋,反手运灵于臂上,青芒倏忽化作冷龙直往凤百鸣袭去,而羽帝不及躲闪,周身俱为水光缠绕,我见此机会,愈加催灵,那冷龙灵息暴涨,益发凌厉,而凤百鸣几番挣扎不得脱,不由得一声清啸,一时炎火之势上扬,流火阵阵,却将青光冷龙逼退数分,他眉间火纹刻印隐现,闪身直逼我而来,又要近身缠斗。
我挥袖将冷龙复作青芒,横当于胸,堪堪抵住瞬及而来的灼灼剑光,而凤百鸣手下使力,一时水火相交,剑气激荡,却叫我二人亦不由往后退去数分,羽帝当下展开双翼,居高临下,他化去炎火剑形,五指屈曲成钩,直往我胸口袭来,而我扬手催灵,青光壁自下而上,正是将他阻于屏障之外,几番相争,难试高下。
却说漓水岸边两族兵将本不敢轻举妄动,然而一旁金翅见我与羽帝战况胶着,他生恐凤百鸣落败,竟挥剑发令,一时那羽族众将俱往漓水而来,而我心知己方疲累不堪,难抵羽族势众,不由暗道不妙,忙回身青芒斜下,立时挑起漓水千层巨浪,浪涌浪翻,直将诸将逼回岸侧,不住后退。
奈何此际乘我分神,青光壁稍露破绽,凤百鸣一手撕开水灵,正是一掌袭于我胸口,风声挟带赤炎,若是为他击中实在不妙,然而当下我已不及闪避,不想他竟忽而止攻势,五指屈曲,扣于我襟口,一时裂帛声起,却将我衣袍生生扯开数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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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虽不解他为何会突然手下留情,然而争斗中使出如此泼皮无赖之招,实叫我始料未及,我低首只见自己襟口大开,衣衫不整,当下面色难堪,不由出声怒道,“凤百鸣,你什么意思?”
羽帝一时亦是微愣,回过神来他并不答话,只鼻间冷哼,而我见这厮面上神色倨傲,端的是怒火中烧,当下催动真力,祭起水灵法阵,且道这漓水灵息虽浅,由我这一番强动,却也白浪滚滚,那对岸羽族大军为水浪所袭,益发后退,主帅金翅见此,更是满面焦急,而一旁羽帝却直视于我,眸色深沉,他忽而扇动羽翼,直将周身炎灵俱化为万道箭矢,铺天盖地往水灵法阵袭去,我心下暗道不妙,忙一步往前,青芒唤起万丈水灵壁,凭空而起,一时那阳炎箭矢俱为其所阻,零落于漓河之内,最终升腾为丝丝烟气,消弭无踪。
凤百鸣见此,面色阴沉,而我虽占得上风,仍丝毫不敢大意,虽说此际羽族兵将一时被阻,然而他终究人多势众,相差十万实非小数,只道我催灵强撑,亦不过一昼夜而已,一昼夜后岐门援兵应还未至,若是拖到那时,却是十分的不妙。
我心中思绪繁多,总而言之,此战但求狠、快,决不可一丝拖泥带水,一念至此,我当即借白浪之势而上,青芒凌厉,直往凤百鸣眉心刺去,而羽帝见我出手杀招,面上表情实在古怪,似惊似怒,竟仿似还有些失望落寞,我心下犹疑,青芒堪堪抵于他面门,一时又生生撤回,我挥剑指天,不仅对羽帝,亦是对这两族三军高声道,“今时漓水一战,朕念你方才手下留情,自然也会礼让一步,只是漓城我族领地,朕既是亲临于此,断不会任其遭外族践踏,羽帝陛下若能早日退兵,还万千将士以共享安乐,朕在此立誓,必不进犯羽族一寸一毫,若是羽帝陛下冥顽不灵,执意相争,莫怪朕心狠手辣,来日我水族大军定要踏破羽族,直抵九天!”
话音刚落,四围无声,漓水之浪渐缓,对岸羽族兵将好容易自寒水灵中得脱,一个个周身湿透,狼狈不堪,那金翅咬牙切齿,银钩自玉柄处燃起熊熊烈焰,他杀意毕露,直指我来,我见此不由冷笑,只一甩袖唤起碧水千条,翻涌将其困于其中,那金翅几番挣扎不得脱,直叫一旁凤百鸣面色愈加难看,最终羽帝陛下扬手,炎火灵逼去水痕,方才解得金翅之围,待得金翅低首立于他身旁,丹凤帝眸色森寒,炎火剑横剑长空,暮色下赤芒闪闪,他开口朝我道,“好,今时漓水一战,孤且记下,来





青龙血(NP) 分节阅读23
日方长,究竟是孤王先取你泱都,还是你龙帝陛下先到得九天,我们拭目以待!”
阋墙
当夜相争,大约是我今日漓水河岸斩羽族之锋芒,抑或是羽族兵将为我一番话所慑,再或者是夷勇猛不可当,直至凌晨时分,战事稍缓,羽族大军果是退去百余里外,我立于漓城关城楼之上,因日暮时大耗真力,不觉竟有些手脚虚软,而九婴于我身旁,诚惶诚恐,镇海将军俯身行礼,直向我道,“微臣无能,若非陛下亲临于此,只怕我水族千秋漓城将毁于我手,微臣恳请陛下降罪责罚!”
九婴一代名将,失败于他必是不可忍受的耻辱,然而沙场征伐,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说此一役,羽族攻势迅猛,漓城之围错不在他,我见他如此自责,忙弯腰将他扶起身来,摇首道,“九婴叔父无需自责,此战事出突然,其中艰苦朕心中明白,日前朕歧门调兵,遣夷相助实乃事态紧急,未能及时与你相商,还望叔父莫要介怀。”
而九婴听我唤他叔父,更是不敢起身,他抬首直视于我,面上表情复杂,下一刻竟忽而拜服于我面前,口中直道,“陛下折杀微臣,折杀微臣”,他不住摇头,语带懊悔之意,又道,“都怪微臣鲁莽,竟会听信谣言,误以为陛下。。。,这才会贸然挑起争端,造成今时境地,陛下宽厚仁德,非但未曾对我降罪论处,尚处处以微臣为念,微臣。。。,微臣心中感念无可言喻,唯一句能表我心意,此生九婴愿肝脑涂地,以报陛下圣恩!”
我心知九婴此番挑起争端必是因为听信龙溯之言,他历经两朝,忠心耿耿,我又怎会不分青红皂白,横加指责,正是上前硬将他扶起身来,不由长叹一声道,“既往诸事,事出有因,朕并不想追究,而今情形,不容再有任何闪失,朕只希望将军与那夷合力一心,共退外敌”,说着我挥袖指向漓水之南,又道,“今时漓水河岸,依那羽帝态度,想必不会草草兵,不日后歧门兵至,朕之心意,不仅希望你们能够复失地,还要长驱直入,纵使到不得九天,亦要攻下他羽族栖火、昙宗一线诸多城池,只道千年相争,朕从未起过侵占之念,奈何那凤百鸣屡屡挑衅,实叫人忍无可忍,而今又正逢血王莲盟会将至,我水族若还是一再忍让,只怕五灵尊位不稳,九婴叔父当世名将,朕相信你若能与那夷通力合作,定能不辱使命,不负朕之厚望。。。”
而九婴听我一番言语,不觉竟是涕泪纵横,他几度叩首谢恩,直叫我颇有些招架不住,我心知他必不会再对调兵夷心怀芥蒂,总算是解了后顾之忧,一时抬首,极目远望,远处星火点点,却不知那凤百鸣又该作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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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水一战后,我族士气大增,两日后歧门援兵至,一路乘胜追击,未几时日,漓城之南三座前哨俱已复,前方危势得解,我心中总算一块石头落地,是日,正是与夷巡查兵营,不想又接到泱都急报,信函为锦鲤所书,其上寥寥数字,却是“亲王有心出逃,望陛下速归”,我阅毕心下一沉,而那夷未知何事,大约见我面色阴沉,也不敢多问半句。
我当即召九婴夷交代相关事宜,命他们不要将我离开军中之事外传,出得漓城百余里,方才御风直往泱都,一路云间穿行,我腹内思绪万端,只道龙溯此次犯下欺君罔上之罪,即使我身为兄长,只当他年少意气,因为太爱鼎贞而犯下滔天大罪,有心轻罚,奈何龙溯既起异心,甚至还有出逃之举,却叫我心感不妙,莫非我这年少温厚的弟弟真如麒麟所述,是铁了心要与我作对?
离灯湖湖底宫室,水灵网缚,本该是定域亲王清修之所,如今重兵把守,却只为软禁亲王殿下,我一路往内,心底唏嘘,方入得宫室深处,只见一众御林军由锦鲤带领,正是与龙溯对峙,意料之外,那天禄公主竟也在场,此际鼎贞一手捂住半边面颊,怯怯立于一旁,她一双秋水美目盈盈泪光,一见得我踏入门内,面上刚露出些喜色却又立时暗淡下去,似要上前唤我皇兄,却又忽而退步,生生止住。
我尚未了解情况,正是不解,不想龙溯见得我,却朝一旁鼎贞大吼道,“看啊,你心心念念的情哥哥回来了,怎么不扑到他怀里去哭啊,反正你们俩背着我,也不知行了多少苟且之事,枉我昨夜出逃前,还不忘遣人去公主府接你一同离开,你居然给我通风报信!”
龙溯说着,面上表情益发激狂,而鼎贞距他三步之遥,一双眸子更是泪水涟涟,她正是抬手抹去眼泪,却叫我瞥的这天禄公主如花似玉的面庞上赫然五道红痕,我当即又惊又怒,不由朝龙溯厉声喝道,“住口!你出逃能逃到哪儿去,一辈子流亡天涯?贞儿何罪,她阻你鲁莽行事,你居然狠的下心,动手打她?”
龙溯听我这一喝,面色一沉,半晌他摇头大笑,却是愈加放肆,这厮直视于我,竟道,“臣弟不过是动手教训自己的王妃,皇兄这就心疼了?也不枉她死心塌地爱着你,夜夜梦中唤的都是皇兄名讳。。。”,他说着意犹未尽,忽又指着我鼻子道,“其实贞儿也就是个傻子,她当你温柔多情,还同我讲什么皇兄仁厚,即使我身犯重罪,也不会遭受严惩,却不知道你青龙衍,根本就是个踏着父亲尸体登上尊位的狠心帝王,区区一个弟弟,你还不是说杀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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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来我背负弑父恶名,外界传言俱说青龙帝冷酷残暴,我一直未以为意,然而今时,此话自龙溯口中而出,真真叫我心怒心惊,回过神来但觉一股寒意缠绕周身,一时无言,半晌沉默,我与龙溯四目相对,再开口声音竟有些发抖,我唤他道,“阿溯,这么多年,皇兄可有一丝一毫亏待于你?”
我话音方落,龙溯低首不语,四围气氛阴沉至极,片刻,我挥袖示意锦鲤与一众兵士退下,只道,“锦卿,你引定域王妃先行回公主府,朕与定域亲王有话要说”,言毕,我回身朝鼎贞微微颔首,示意她先行离去,而鼎贞满面泪痕,一时看向我,一时又看向龙溯,终是转身离去。
离灯湖湖底水灵灯灯影幽幽,徒余我兄弟二人对面相持,我一时长叹,只朝龙溯摆手道,“坐”,而龙溯满面犹疑看向我,眉间神色极为复杂,我见此不觉摇首苦笑,又道,“自你成年封爵后,皇兄已有多年未曾与你长谈,不想为兄不过一年不在泱都,今时相见,阿溯你却当我是洪水猛兽,莫非在你心中,皇兄当真是冷酷残暴,漠然无情的么?”
龙溯听我此言,不觉咬牙,他摇首恨恨道,“当然不是,皇兄你对贞儿定是甜言蜜语,温存柔情,若不然她又怎么会着了魔似的迷恋你?”
事到如今,他还是认定我与鼎贞不清不楚,只道那天禄公主纯情,所做作为确有不妥,龙溯心存芥蒂亦属人之常情,恨只恨当日碧海明珠一事我未及与他解释清楚,便遭逢大难,流落辗转经年,而今再说,却已是愈发说不清楚,我心下郁卒,腹内焦躁,不由开口朝他道,“龙溯,皇兄若真是对贞儿存有私心,那为何当初莽原求亲,不径自将她求作青龙后,再说那时,灵兽族羽族联姻在即,求她天禄公主为后,本是理所应当,若非皇兄知你痴恋鼎贞,又何苦亲临莽原,惹出这一番天大的祸端?”
不想我此言既出,龙溯仍是不语,我一时念起他与龙涟幼时,即使他不善言辞,性格沉闷,对我却从来都是恭敬有加,不知何时,他竟变得如此忌恨猜疑,一时心下感慨,不觉又道,“阿溯,你与涟儿单灵双生,自幼体弱多病,母亲故去后,数百余年是谁日日为你二人护息养灵?直至你二人长成真龙,皇兄更是不遗余力,予你们无上尊位,你自己说,这许多年来,皇兄有哪一件事对不起你,以至于你堂堂定域亲王竟要勾结外族,陷自己兄长于凶险之地?”
我话音刚落,龙溯倒仿似比我还要激动,他忽而抬首,直对我高声道,“不错,幼年时候,的确是你日日为我护息养灵,可你那是为了龙涟,从小到大,你就只喜欢龙涟,她要什么,你什么都给,我要什么,你从来都没给过!”
我听他此言,尚未及回神,而龙溯神色复杂,竟又道,“你哪一件事对不起我?你勾引鼎贞,就对不起我,不错,我是与灵兽长密谋,将你困于莽原,可那麒麟什么心思,他又怎么可能伤你一丝半毫?”
东海
“放肆!”,只道我莽原为麒麟所困,受尽屈辱不堪,今时他竟还有脸在我面前提起,非但无一丝悔意,居然还强词夺理,我心下怒愤,当即站起身来,怒声道,“龙溯,你简直是无可救药!”
而龙溯见我面色难堪,似是动了真怒,一时有些却步,他抬首直视于我,眉间神色不知是害怕,抑或是不甘,下一刻竟忽而一步上前,拽过我衣袖,这厮一把鼻涕一把泪,反反复复朝我道,“皇兄,你把贞儿还给我,我就要贞儿,你把她还给我,我不要什么定域亲王,我只要带她走。。。”
而我见他方才恨意怒意交加,虽无理取闹,尚有些亲王架势,如今这般死缠烂打之态,比之市井无赖,尤难看几分,我一时低首冷眼相向,心中实在是太过失望,好容易待他哀求毕,只冷冷将他手推开,抽回衣袖,开口沉声道,“贞儿是个好女孩,她是她自己的,不是皇兄的,你若真爱她,就该想办法去打动她的心,一味猜忌,甚至为了一己私情,不顾国之利益,这样的人,你叫贞儿怎么喜欢?”
而龙溯听我此言,一时沉默,片刻他争辩道,“我如何不顾国之利益,我与灵兽长结盟,乘羽帝败走漓城不久,全力攻打羽族,虽然今时前方战况吃紧,但前时一度兵至栖火,这难道不是扬我水族之威么?”
时至今日,他竟然还说得出这种话来,我心下真真是又怒又悲,回首不觉冷笑,只道,“你定域亲王与灵兽长结盟,就是调壅涉关兵力去漓城关攻打羽族?你就不怕灵兽长与羽帝另有盟约,到时候麒麟反扑,漓城能不能保住尚且不谈,壅涉关丢了,会有什么后果?你想过没有?”
我话未及完,龙溯已是目瞪口呆,而我见他痴傻,不禁又道,“就算灵兽长与羽帝没有盟约,到时候他见羽族久攻不下,甚至如前时之势,我水族反被羽族纠缠,连失城池,灵兽长难道就不会落井下石,乘势取得壅涉?到那时,灵兽族与幽魔族交通相连,不再受我水族所制,而我水族腹背受敌,必是疲于应对,莫说五灵尊位,能保得边关城池不失,已是十分的不易,难道这一切你定域亲王都不懂,难道你不是因为一己私情,就怕你亲哥哥返抵泱都,不惜贸然挑衅羽族,盲目示好于灵兽族?难道不是?”
龙溯听我一番话,他张口似要反驳,奈何已是哑口无言,我起身扬手,径唤出水灵缚龙索,淡淡朝他道,“阿溯,皇兄可以不计较你因鼎贞而起的,对我一人的所有猜疑忌恨,但是事到如今,因你鲁莽私心,我水族折损三十万大军,漓城一线诸多城池险些不保,皇兄身为龙帝,若再不对你严加处罚,难服人心。。。”
不想我话刚说到一半,又被龙溯强行打断,他颓然立于我身前,满面凄怆,却朝我道,“皇兄这是要杀我了?”
我直直注视于龙溯面上,忽而手下催灵,那缚龙索立时便将亲王殿下手脚禁制,不得动弹,而我见龙溯为缚龙索所束,一时摇首,“皇兄不会取你性命,亦不会革去你定域亲王的封号,只叫你东海苦修,千年不得重返泱都!”
此言既出,我心知以他欺君罔上之罪,这惩罚实在过轻,然而即便如此,我亦不曾指望他会有一丝一毫的感恩之心,果不其然,亲王殿下闻得此言,竟是大笑不止,他定定看向那缚龙索,怆然道,“难怪太傅总说你青龙衍表面仁德,实则伪善,你叫自己的弟弟东海苦修,留的弟妹在泱都,千年共你缠绵淫乐,还不如早些杀了我,也好名正言顺将鼎贞接入碧泱宫,上演一出弟妹变妻的好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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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我已完全不知再与龙溯说些什么方好,一时推开那宫室之门,回首只见他颓然瘫坐于地,心下愤怒失望之余,竟俱是说不出的寒凉,我立于门边久久,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留下一句,“到了东海,你好好想想就明白了。”
踏出离灯湖,溯涵宫外天色明朗,风平浪静,举目见得那巍巍宫阁上溯涵二字,尚是当年龙溯受封时我亲笔所书,如今再看,却更叫人心下繁杂,难抑唏嘘,而今之际,但愿他东海修行,非但能够灵息大涨,日后汲月潭底好助我一臂之力,更重要,我只盼他千年苦修,能够沉下心来好好想想自己贵为水族定域亲王,身兼重责,到底该如何自处,到底该如何担当?
我一路行往碧泱宫,脑中却还是方才龙溯种种不成器的模样,一时不觉念起龙涟,正欲改道前往公主府,顺便探望一下鼎贞也好,不想入得公主府,龙涟不在,只见鼎贞一人独坐于涟河之畔,面上泪痕犹自未干,我立于远处,几度欲要上前出言安慰,奈何话到口边,却总也讲不出,一时摇首叹息,正欲转身离去,不想鼎贞知我踪迹,却在身后唤道,“皇兄,你莫走。。。”
她起身与我相视,胡乱抹了抹泪水,直问我道,“龙溯他怎么样了?”
我听她此言,知她心中应有龙溯,不觉稍感安慰,开口只答道,“龙溯这几日就要启程去东海,他犯下重罪,皇兄命他修行千年,方可重返泱都。”
话音刚落,鼎贞似喜似忧,她急切道,“皇兄你不会杀他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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