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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余酲
隋懿在旁人眼中是个情绪不轻易外露的人,老师说他从小就一板一眼,说话字正腔圆得像播音员在念讲稿,笑容的弧度都像是拿尺子对着镜子练过的,只有拉琴的时候能看出点情感的起伏。
想到这里,隋懿忙追着道:“我拉琴给你听。”说罢又意识到这话有些没头没脑和高高在上,修正道,“你想……听我拉琴吗?”
回应他的依旧是宁澜的沉默的后脑勺。他抬脚,帘子一掀,又回里屋去了。
礼貌和理智告诉隋懿不能在未经主人同意的情况下随便进别人家,他踌躇片刻,还是返回柜台前待着。
在隋懿要最后一杯咖啡时,咖啡机出了点问题,接到一半就不出水了,宁澜把顶盖拆了一顿捣鼓,盖回去抬手使劲儿一拍,出水口的咖啡突然喷溅出来,淋了站在边上帮忙的隋懿一身。
隋懿今天穿了件浅色t恤,深咖色的液体在前胸喷出一片斑驳,宁澜手忙脚乱地拿纸给他擦,棉布料吸水极快,哪是用面纸可以擦掉的。
隋懿见他着急,刚要说“没事我回去换一件就好”,宁澜就扔下纸巾,拔腿跑进里屋,很快拿了件白t出来递给隋懿:“先穿这个吧,没穿过的,衣服换下来我洗。”
隋懿没想到误打误撞抓到机会,心中一喜,脱衣服前忽然想起这是在小卖部里,扭头看外头太阳当空,人来人往,就有些下不去手了。
宁澜看出他的顾虑,犹豫片刻,说:“跟我来。”
隋懿跟着宁澜进去,经过院子和厨房,左手边第一间就是宁澜的房间。
十几平方的房间里面摆着一张床一个衣柜,别无他物。衣柜大敞着,不少衣服胡乱仍在床上,显然是刚才翻找时没来得及拾。
宁澜把衣服给隋懿,就在床边弯下腰背对着他叠衣服。
从隋懿这个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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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能看到宁澜薄衣衫下一截细瘦的腰肢,和白`皙的一段后颈,肉乎乎的耳垂随着他的动作时隐时现。
隋懿从前最喜欢亲他的耳朵和脖子,这两处是他的敏感地带,一碰就泛起粉色,明明是羞的,宁澜非要说成是痒,在他怀里又笑又闹地不让碰,身上的乖巧和傲娇天衣无缝地融合,从头到脚都是他最喜欢的样子。
宁澜叠完衣服刚直起身,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抱入怀中。
感受到透过胸膛传来的心跳,和靠得极近的灼热呼吸,宁澜的背脊倏地僵直,嘴唇翕动几下,没发出声音。
“对不起,”隋懿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对不起。”
宁澜脑袋里空了几秒。
什么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所以才来找我吗?
宁澜不说话,也没推拒,隋懿紧胳膊,又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头抵在他肩上,嘴唇碰了碰他凉凉的耳垂,生怕自己的语气不够温柔,刻意压低声音道:“跟我回去,好不好?”
回哪里去?
宁澜瑟缩了下,下意识摇头。
不,不回去。
不想见到他们,不想再一次被抛弃。
隋懿当他的倔脾气又上来了,耐心道:“粉丝们都很想你,还记得《覆江山》吗?现在电视上还在重播,他们都夸你演得好,你要是还想演戏,就继续演,想唱歌也行,我帮你出专辑,如果觉得累,我们先去国外旅行好不好?你不是想学滑雪吗?我们去r国,我教你滑。”
后半部分宁澜完全没听进去。他想起了那场地震,想起万人黑海,还想起网络上无穷无尽的谩骂。
在这里躲了这么久,终究是被发现了。
那接下来呢?是不是该把他拉到街上示众?
让他满嘴谎言,骗人骗己,让他贪图温暖,痴心妄想……
宁澜突然开始挣扎,隋懿好不容易把人圈在怀里,死活不肯松手,宁澜力气敌不过他,情急之下不管不顾地抬脚踩他,隋懿吃痛,顿时重心不稳,抱着人一块儿倒在床上。
他反应极快,一个翻身把宁澜压在身下,像从前闹着玩时一样一只手把他两只腕子并到一起按过头顶。
做完这些,刚要俯身去亲亲宁澜,就看见他脸色煞白,嘴唇抖得厉害,喉咙里连哼带喘地发出些破碎的气音,不是在笑,凑近了才能听清三个字放开我。
隋懿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望着他没有焦点的、乌沉沉的眼睛,一时间忘了动作。
接着,就被听见动静赶来的张婆婆提着扫帚赶出门。
中午日头正盛,接到电话时,隋懿正站在小卖部门口发呆出神。
“你是不是跑道京郊一个叫泉西的地方去了?”经纪人王旭开门见山地问。
“嗯。”
“有路人拍到你的照片发微博上去了,幸好我发现得及时,给处理了,不然你就等着被扒出来围观吧。”
隋懿听完,神色并无波澜,转过去背对街道,又轻轻“嗯”了一声。
他平时话就不多,但也没少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王哥当即就觉得奇怪:“你在那儿干嘛?”
“找人。”
“还是那个人?”
“嗯。”
“找到了吗?”
“找到了。”
“真的?谢天谢地。”王旭一拍大腿,“这下能好好工作了吧?”
隋懿舔了下干燥的嘴唇,说:“他不肯跟我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道:“找到就行,反正迟早……”
话说一半,被隋懿轻巧打断:“王哥,我想先请两个月的假。”
那边王旭正被手下艺人整出来的破事弄得焦头烂额,星光娱乐另一头,录完音从棚里出来的方羽得知隋懿在泉西的消息,开车一路向西,两个小时后在泉西街上猛踩刹车,险些撞上前面停着的迈巴赫。
下车匆匆地往小卖部走,看见在门口傻站着的隋懿,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径直越过去敲门。
起初没人开门,方羽对着门缝冲里面喊:“澜澜,是我,我是方羽,你连我也不想见了吗?”
少顷,门打开,隋懿眼睁睁地看着方羽进去了。
又过大约半小时,一辆宝蓝色的跑车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从远处驶来,到跟前还玩了个漂移,才在方羽的车后面停稳。
陆啸川从驾驶座上下来,摸不着头脑地一阵东张西望,看到隋懿立刻摘了墨镜,跟见到亲人似的边挥手边跑过来:“队长,你见着方羽了吗?”
隋懿看一眼紧闭的小卖部大门:“在里面。”
陆啸川仗着身高跳起来往里张望,什么都没看到,敲门之前意识到哪里不对,疑惑地问隋懿:“队长你怎么不进去啊?”
隋懿薄唇轻抿,没有回答。
陆啸川终于琢磨出点什么,暂时打消了进去的念头,走到隋懿边上跟他一起靠墙站着,酝酿一阵,开口道:“小羽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他没告诉我,今天也是听公司里人说,才给他打了电话,他说已经在路上了。”
隋懿“嗯”了一声。
按照方羽开始给视频点赞的时间推算,也就两三个月的事,他没告诉任何人,听说隋懿来了才现身,应该是不想打扰宁澜的生活。
以宁澜现在的状态,确实不适合再回去,待在这里说不定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我说宁澜,还在生气?”陆啸川小心翼翼地问。
隋懿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进去?”
隋懿又朝紧闭的大门看了一眼:“我怕他生气。”
陆啸川挠头,不懂他们俩在搞什么鬼,瞧隋懿失魂落魄的样子,难生出点惺惺相惜之情,搭着他的肩膀给他支招道:“他既然能跟小羽玩到一块儿去,性格应该也差不多,队长你就甭管三七二十一,拼命往他跟前凑,他要什么你给他什么,要打你也把脸凑上去给他扇。”
见隋懿不说话,陆啸川还以为他一本正经惯了,拉不下脸,接着撺掇道:“这个时候脸皮啊自尊啊什么的,跟媳妇儿比起来,那都不是事儿,相信我,但凡他还有一点喜欢你,这招保证奏效。”
听到最后一句,隋懿怔了下,旋即轻声应道:“嗯,谢谢。”
方羽在里面待到半下午才出来,出来的时候眼眶红通通的,好像刚哭过,把陆啸川心疼坏了,“乖宝宝”、“心肝肉”地哄,夸张卖力的程度像刻意在给隋懿做示范。
隋懿的注意力却放在其他地方,方羽擦干眼泪要走,隋懿上前问他:“宁澜怎么样了?”
方羽美目一瞪,凶道:“你谁啊?凭什么告诉你?“
隋懿抿了抿唇,侧身过去要敲门,方羽追上来阻拦:“他不想见你,你别吵他。”
“是他说的?”隋懿有些迟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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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他说不想见我?”
方羽冷哼一声:“不然呢?”
隋懿抬到一半的手僵硬地悬在空气中,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放下。
他默不作声地返回原地,继续驻守。
傍晚,到陆啸川问要不要帐篷睡袋等露营设备的时候,隋懿的手机电量已经见底,刚按下“不用”两个字准备点发送,就忽然震动一下,自动关机了。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双手抱臂,仰头望在湛蓝夜幕中穿梭的云。
一整天没吃饭,只喝了几杯咖啡,胃里翻江倒海地抽痛,他恍若不觉。
宁澜被他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了,现在与他仅仅一墙之隔,这个认知让他感到踏实,仿佛在沙漠中远行的人看到水源,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希望。
没了水,尚且可以苟延残喘地存活几日,找到水,才能重获新生。
宁澜就是他的水。
他早该知道的。
泉西街没有夜生活,家家户户关门熄灯都很早,隋懿见小卖部里灯还亮着,一直守着没敢离开。
门“吱呀”一声打开,隋懿站直身体,看着宁澜从里面出来,然后一步步往自己这边走过来。
他举起手上的东西:“这是你丢在店里的吧?不好意思刚刚才发现。”
隋懿借着路灯光观察宁澜的脸色,目测比上午好了许多,脸颊也有了红晕,总算稍稍安心。接着视线往下,看到他手上拎着的袋子,眸色顿时一沉。
宁澜见他不接,直接把东西放在地上,平静道:“衣服上的咖啡渍没洗掉,多少钱,我赔你。”
第66章
隋懿目光滞涩,里面酝酿着些许隐而不发的情绪。
钱,是他和宁澜在那两年中提及频率最高的话题。
他们没有聊过过去和将来,也没有聊过爱好和雷区,在这段开端畸形的关系中,一个渐渐动了真心,因为固留在心底的不堪印象和几许可笑的高傲,不愿承认;另一个早就爱上,因为深入骨髓的自卑和自尊,不敢宣之于口。
他们像大千世界中无数戴着市侩面具的人一样,一个给钱,一个卖笑。两人的关系始于金钱,又在那张银行卡被还回来时,被猝不及防、毫无预兆地斩断。
现在想把断掉的绳子系回去,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沾上“钱”这个字。
“那件衣服本来就要扔,你把它扔了吧。”隋懿不擅长说谎,幸而天生语调平缓,很难听出刻意的痕迹。
两人虽然面对面,中间却拉开一米远的距离。宁澜无声地否定了他的提议,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说:“先给您一千,我会去店里问价格,多退少补。”
“不用。”隋懿着急拒绝,灵机一动道,“是粉丝送的,不是店里买的。”
宁澜想起那件衣服领口袖口都没有商标,便信了七八分,眉宇微蹙,开始犯难。
“等下次见面会,我会问她在哪里买,到时候你再赔给我。”隋懿撒谎撒得心慌,说完试探着问,“你看这样……好不好?”
宁澜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无奈之下点头表示同意。
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漂亮的眼睛,隋懿想帮他拂开,抬手的瞬间,忽然回想起上午宁澜在他亲密举动下的抗拒反应,握了握拳,打消了这个念头。
“很晚了,进去睡吧。”隋懿道。
三年多都等了,没必要急在这一刻。
小卖部在闭门两天后恢复营业。
时间的齿轮继续向前转动,一切与往常一样,仔细留意又有些微不同。
比如隔壁澡堂修屋檐剩下点材料,顺便帮小卖部也弄了个遮阳篷;比如铁门年久失修,刚跟修车行的大爷借来工具准备自己捣鼓,就发现门突然好了,开关顺滑,跟新的一样;再比如买苦瓜老板搭送一把韭菜,买半斤肉被多塞一斤排骨……
泉西街上邻里关系融洽,经常互帮互助,这样的幸事以前不是没有,只是没有这阵子如此频繁,几乎是刚遇上点麻烦,什么都还没做,就迎刃而解了。
这天下午,宁澜趁批发市场的送货员还没来,踩着自行车去五公里外的连锁超市买做章鱼小丸子需要的配料,日式照烧酱一瓶,沙拉酱一瓶,木鱼花、海苔碎各一袋,这些都是附近买不到的食材。
结账时,神秘的幸运女神再度降临超市搞活动,凭购物小票参加抽奖,宁澜手伸进去随便抓一张,展开一看:电动车一辆。
以六十块不到的消换到一台电动车,换做是别人做梦都能笑醒,然而宁澜却把这事跟之前一连串的匪夷所思的事联系起来,得出了一个令心中警铃大作的结论。
他没要那电动车,踩着自行车飞奔到家时,送货车已经停在门口。送货员还是经常合作的那个小哥,平时每次来都火急火燎地把货放在门口就走,这回不知道哪来的耐心,正把货一箱一箱往店里搬,已经搬进去的货在墙边码得整整齐齐,既不妨碍走路,也不影响美观。
宁澜当机立断地追出去,沿小卖部四周溜达一圈,把误入死巷的隋懿堵个正着。
隋懿似乎刚干完体力活,浑身大汗,头发也散开几缕在额前,一边衣袖挽到肩膀,露出整条结实的手臂,胸膛随着呼吸剧烈起伏。即便累这样,都不曾把脸上的口罩拿开。
从前练舞累了,他也会这样把短袖拉到肩上散热。那时候,宁澜喜欢极了他流汗的样子,叫他不如穿背心好了,未等到他回答,忙又摇头说不行不行,不能让其他人看到。
宁澜别开目光,问:“你在干什么?”
隋懿:“跑步,路过。”
“顺便帮送货小哥搬个货?”
“嗯。”
宁澜简直要被气笑,咧开嘴却弯不出笑容的弧度,冷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巷里没有别人,隋懿把口罩拉到下巴,露出三年多几乎没有变化的一张俊脸,薄唇轻启,道:“想你过得好。”
这个回答让宁澜懵了一会儿,不过须臾,眼神便重新恢复清明。
“我现在很好,”宁澜说,“麻烦你起无聊的同情心,我不需要任何帮助。”
尤其是来自于你的。
隋懿很快到一笔退回的钱。
姜婶为难道:“宁宁非要给我的,他有多倔你肯定知道,我都说了要不了这么多,他往我桌上一放就跑,追都追不上……”
宁澜的“斤斤计较”,没有人比隋懿体会更深。
晚上,隋懿给老师打电话。
老师佯装不满道:“找不到人诉苦,就想到我啦?”
隋懿躺在姜婶家租来的客房里的小床上,轻轻动一下就嘎吱作响。
他心中苦闷,无暇顾及条件简陋,把这通“咨询电话”当作救命稻草:“他不肯理我,不接受我的好意,我……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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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啧”了一声:“你打错电话了,这得问你爸。”
隋懿这回没被逗笑,望着斑驳的天花板,眼中焦虑蔓延。
他曾在宁澜不在的三年了做了很多计划,该怎样对他好,怎样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爱。可这些设想都以宁澜还在意他为前提,现在宁澜眼里没有他,不仅对他的所有补偿的行为都视若无睹,还想尽办法跟他撇清关系,这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
他第一次感受到生杀大权掌握在别人手中,只能坐以待毙的的无力感。天知道这几天在暗处偷看宁澜时,他有多想把宁澜绑回去,让他整日待在自己身边,哪儿都去不了。
他实在太怕了,怕宁澜再次消失,怕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还在听吗?”老师在电话那头喊他。
隋懿把自己从深不见底的漩涡中拖拽出来,重重呼出一口气,应道:“在。”
“我觉得,这样反而是一个契机。”老师道,“你不如换个身份,作为追求者,好好追他一次。”
翌日清晨,宁澜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看到窗台上横放着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花。
他不是女孩子,对花没有什么特殊感觉。拿着它走到垃圾桶跟前,又于心不忍,干脆往灶台边上一丢。
当天晚上,有眼尖的网友在美食博主“不会炸鸡翅”发的章鱼小丸子制作视频中发现一朵玫瑰花,跑到评论中疯狂追问是不是男票送的,下面一堆人呜呼哀哉,感叹会做饭的贤惠小哥哥都被野男人追跑了,单身狗只能烧水泡碗面含泪吞下。
隔天,吃章鱼小丸子的鲁冰华来了,看见被婆婆随手插在瓶子里的两支花,第一反应也是以为有人在追他,抱着他的腿哭天喊地,求他坚定做自己的大嫂。
宁澜无动于衷,被吵得耳膜发疼,才叉了个丸子,返身塞进他嘴里。
鲁冰华鼓着腮帮子往门口张望,问:“,前几天在你家门口那个人形立牌怎么不见了?”
“搬走了。”宁澜道。
“啊……没意思。”鲁冰华吞下嘴里最后一口食物,撅嘴道,“哥你真不打算回家啊?”
宁澜愣了下,低头放下手中的盘子,说:“这里就是我的家。”
鲁冰华眯起眼睛,喜滋滋道:“那明天,我和我大哥可以来你家蹭饭吗?”
第二天宁澜起床翻日历,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早上婆婆给他做了碗长寿面,吃完没多久,鲁冰华摇头晃脑地出现,神神叨叨地一会儿让他看天上,一会儿让他看背后,企图卖关子的心思昭然若揭。
最后还是宁澜受不了,站起来说不要了要不起,鲁冰华才把背在身后的一套碗碟拿出来,摆在柜台上展示给宁澜看,得意道:“以后录视频用这套餐具吧,怎么说也是20万粉丝的美食博主,泉西街最大小卖部ceo,必须有排面!”
中午饭前,宁澜到来自方羽的一束鲜花,卡片同时抵达:【把我自己送给你,生日快乐我的小澜澜】
方羽最近跟他一直有联系,说这阵子忙新专辑,忙完了就再来看他。宁澜难得心情大好,将那几支玫瑰从瓶子里拿出来,把新鲜的花插进去,然后回了方羽一个么么哒。
傍晚,鲁浩提着蛋糕来了,宁澜和婆婆一起张罗了一桌子菜,四个人吃得肚胀腰圆。鲁冰华还惦记那个蛋糕,非要给每人都切一块。
宁澜吃完撑到快吐了,站起来到院子里跑圈,鲁浩跟出来,提醒他速度慢些,小心旧疾复发,宁澜于是放慢脚步,跟鲁浩一块儿在五米见方的小院子里溜食。
刚转一圈,两人就险些踩到对方的脚,鲁浩笑道:“咱们出去走走吧,这里转不开。”
迎面吹来的夏风带着些夜晚的凉意,吹得人毛孔舒张,惬意非常。宁澜边踢石子边往前走,经过以泉西命名的小桥,抬脚把石子踢进河里。
鲁浩很给面子地在一旁鼓掌喊“好球”,宁澜弯起唇角笑,月光给他的线条柔和的脸镀上一层浅淡的边,使他本就澄澈的眼睛亮如星辰。
宁澜不是感觉不到鲁浩的悸动与试探,回去的路上,两人的手几次不小心相碰,他都飞快躲开,在心里暗暗后悔跟鲁浩一起出来,生怕他说出什么自己无法回应的话。
鲁浩大约也感觉到宁澜的警惕,临近小卖部门口,才开口道:“下周有空吗?”
“啊?有……有吧。”
“抽半天时间跟我去趟医院。”
听到这话,宁澜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放松,随即又一脸苦大仇深:“真的要去啊?”
“真的。”鲁浩说,“听话的小朋友有糖吃。”
宁澜撇撇嘴:“我看您更适合做儿科医生。”
鲁浩不置可否。
走到门口,宁澜刚把钥匙插进锁眼,就听见身后的人说:“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需要保护的小朋友。”
深夜,宁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鲁浩那句话比表白还要令他惶恐,他知道自己无法回应这份感情,可他又极度渴望被爱、被保护。
好比他明知自己与张婆婆毫无瓜葛,却还在从她身上恣意摄取母爱。
好比他明知道隋懿那样高傲的人,被他这般冷眼对待,必定会忍受不了转身离开,却还想打开窗户,看看他今天有没有送花来。
隔壁张婆婆已经熟睡了,宁澜赤脚下床,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
月上梢头,窗台上除了一朵花瓣已经开始蜷曲的玫瑰花,还有一个长方体状的小东西,在月光下反射着细腻的光。
是一支录音笔,以前跟组合其他成员一起接受杂志采访时,见过这个东西。
宁澜犹豫了一会儿,把两样东西拿起来,坐回床边,放下花,捧着录音笔仔细看。
他没开灯,不知道那个按钮是录音,哪个是播放。
墨菲定律总在关键时刻生效,越是不敢乱碰,左手拇指就越是不小心地一勾,按下去一个键,有丝丝电流声从外放口传入耳中,宁澜手忙脚乱地想把它关掉,还没摸准按键,就有一段旋律从小小的录音笔中缓缓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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