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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日久生情(“日”久生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梨花白(春落花还在)
他从来没有问自己要过东西,第一次提,也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
妖怪吻了吻书生脸颊,心中高兴:“你喜欢么,蚩灵木上有许多,我带你去摘。”
杜慎言摇摇头:“我累得很,你去吧,现在就去。”
书生一脸坚持,妖怪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不想惹书生不高兴,又去亲他额头,道:“那你等我回来。”
说罢便如一阵风消失了。
杜慎言下意识地伸手,指尖仍有风流过,似乎还带着那妖怪的温度,却最终变得沁凉。他徒劳地动了动手指,最终慢慢握紧,脸上划过一抹自嘲。
“杜慎言,你这样子,又是做给谁看?”
这是你的选择。
既是自己选的路,便是痛彻心扉,也要忍痛走完。
府邸门口,车队已经整装待发。
李鸿儒笑眯眯地问道:“简之,你那朋友呢?不来送送你么?”
杜慎言回望了一眼自己待了三年的地方,心中想着:此时这妖怪,却不知到了哪里。摇头道:“他有事,便不来相送了。”
李鸿儒颔首,遗憾道:“这一去,便不知几时能再相见。”
这话就如一根细细地针,戳得杜慎言心中一痛,他深吸一口气,扶着李鸿儒道:“时辰不早了,老师请上车罢。”
车队在崎岖的官道上颠簸着。
李鸿儒摸了摸胡子,同自己爱徒聊天:“简之,这次回京,圣上有意擢拔你做殿中侍御史,朝中形势严峻,你可要谨言慎行呐!”
却见杜慎言眼神已不知游离到哪儿去了,一动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简之?”李鸿儒眼睛眯起,连唤了他几声。
杜慎言幡然而醒,慌忙应道:“老师,何事?”
李鸿儒摇摇头:“无事。简之,我瞧你从上车起便神思不属,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呐?”
杜慎言勉强笑道:“我哪里有什么心事。”
李鸿儒道:“你兄长那里还需放宽心,出了岭南,路便好走许多,我们轻车从简,先行一步,赶回去也无需多少时日。”
他却是以为杜慎言在忧虑大哥。
杜慎言点点头,正欲回话,忽然听到山林间一声长啸,手一颤,脸色顿时煞白起来。
却是那妖怪追来了!
杜慎言慌忙扑向窗口,那长啸一声响似一声,震起林间山鸟无数。
李鸿儒还一脸迷惑:“这是什么声音?”
想要探头去看,马车一阵猛烈摇晃,却是那拉车的马匹受惊起来。
杜慎言忙一把拉住李鸿儒:“老师,小心!”
车队里马匹慌乱,甚至有一匹马前蹄一软,跪倒在地,将马背上的人也甩将出去,一时间人仰马翻。
杜慎言知道,他生气了。
他心中慌乱,最终咬了咬牙,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啸声顿止。
溃不成军的车队后面,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杜慎言慢慢地走上前去,飞扬的尘土间,那人的面目渐渐清晰起开。粗糙硬直的短发,冷峻的眉眼,双目赤红地盯着自己。
他的手里,还捏着一枝花。
第27章
“简之。”那妖怪看到书生走近,眉眼沉静,一瞬不瞬望着自己,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去拉他。
杜慎言避过他伸出的手,颤声道:“你回去罢!”
那妖怪手一僵,脸上逐渐露出惶惑的神情,问他:“为什么?”他手足无措地站在路中央,如同犯了错的孩子,既不安又惶恐地问:“我又惹简之生气了吗?”
他用了最快的速度回到书生家,然而面对他的却是一座空空的房子,那一刻,从来没有过的巨大恐慌将他压上心头,他疯了似的翻遍了屋子内外,最终循着书生的味道一路追来。
书生的样子冷淡极了,便如初见时的那样,平时柔和的眉眼也莫名浮上一层薄冰,竟唬得妖怪不敢去碰他。
若他还是当初那个不开化的妖怪,哪里还会在意别人,便直接将书生掳去了,然而杜慎言一手将他教了出来,让他懂了人情,识了人心,反倒是让他束手束脚的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书生,那模样实在是可怜。杜慎言只觉得心拧成了麻花,干脆撇过头去,硬下心肠,嘴里干巴巴道:“我回去了,你、你也回山里去吧。我们……我们就这样吧……”
杜慎言闭上眼,纵有千般的委婉之语,他也不愿再去说一些虚无缥缈的话来敷衍这妖怪。此去一别,当不会再有机会回来了,他又怎么能随口再去欺骗妖怪。
那妖怪再愚钝,也明白书生要离他而去了。双眼登时睁大,一把将杜慎言抓住:“你要去哪儿?”
杜慎言冷淡道:“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自然是要回我的该去的地方。”
妖怪听了,抓住书生的手不由一紧,杜慎言微微蹙了蹙眉,伸手去推他:“我话说的很明白了。我同你一起,也是因缘巧合,如今我和你缘分也尽了,你就放手罢……”
那妖怪硬是没有吭声,死死地抓着杜慎言的手不肯放,双目弥漫血色,粗重地喘着气。
杜慎言心中酸楚,脑中烦乱,终是狠下心来,挣扎着骂道:“你怎么就不明白?你是妖,我是人,我们根本不能在一起!”
那妖怪道:“你若嫌弃我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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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做人。”
杜慎言冷笑:“你便是学得再像,也还是一只妖怪!”只一句话,便如剖心挖肺一般,妖怪猛地僵住。
那妖怪见他嘴角勾出一抹笑,愣愣地问他:“你回去了,是不是心中欢喜?”
杜慎言嘴角弧度增大,斩钉截铁道:“是,我想回去,想得都快发疯了。这等蛮荒偏僻之处,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能离开,高兴还来不及。”
书生僵硬着嘴角,死死地忍着泪意,又加了一句:“你若真在乎我,就别拦着我……”声音蓦然停止。他看到妖怪深邃的眼眸中泛出彻骨的痛色,这痛楚慢慢勾出一片湿意。
缓缓地,这水意越聚越浓,逐渐漫出眼眶,在脸颊上划出一道晶亮的水迹。
他哭了。
杜慎言手足冰凉,唇舌干涩,发不出一句话来。
妖怪摁住胸口,原来简之说的是对的,人的心会痛。只是,他从来不知道,心痛竟是这样的滋味。
妖怪慢慢松开了手。
杜慎言依然保持着微笑,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低声道:“乘风,多谢你……成全之意。”转身掉头而去,未再回头。
妖怪站在蜿蜒绵长的山道上,望着书生的背影渐渐远去,蓦然发出一声痛啸。
这啸声,含着无限沉痛的悲意,便如孤雁哀鸣,久久回荡在山林中。
杜慎言狠狠咬牙,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逼回去。
他没有资格流泪。
他此生做的最错的事,便是教会了一个不知世事的妖怪何为情爱,却又让他尝到眼泪的滋味。
既不知何为情,又怎会被情所困,若不懂何为爱,亦不会为爱所伤。
他终是后悔了。
马车在小道上颠簸了一日,终于上了官道,两边密林逐渐稀疏,那一声声啸声逐渐远去,最终再也听不到了。
那妖怪是山鬼,纵有通天本事,也无法离开这处山林。他追着书生的马车一天一夜,最终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杜慎言缓缓闭上了眼,只听得轻微的“嗤啦”一声,他睁开眼望去,那朵被他一同带着的蚩灵花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侵蚀,转瞬间枯萎凋零,再无一丝生气。
这是一朵只能长在岭南的花。
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
车队疾驰了月余,终是到了江南地界,杜慎言与李鸿儒辞行。
李鸿儒观察着学生的神色,摸着胡子,意味深长道:“简之,人生苦短,唯心而活,方是正道。”他已年过半百,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此刻沧桑的眼中含着一丝慈悲与了然,温和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青年身上。
杜慎言默然不语,良久低声谢过。
李鸿儒叹了口气:“你兄长还在家中等你,去吧!”
杜慎言与李鸿儒辞别后,一路向吴县奔去。他已有六年未回过家,耳边听得熟悉的吴侬软语,眼前看到熟悉的秀丽景致,心中只觉得恍然如梦,竟有些不真实感。
越是接近家门,心中越是紧张忐忑,一时间忧虑之情盈满胸怀,略略冲淡了连日来的伤痛。
他已着人快马回了讯息,此时远远望见熟悉的一角屋檐,心脏剧跳,捏紧手心,催马夫:“再快些!”
那门外站着一个妇人,正是他的嫂子秋娘。
秋娘正盼得望眼欲穿,便听到一把清澈柔和的嗓音。
“大嫂!”
秋娘一震,一个青年一把撩开马车门帘,从车上急急地跃了下来。她定睛一看,不由得热泪盈眶:“简之,你……可算回来了!”
那年杜慎言离家赴京考试,才是一个十五岁的文弱少年,六年未见,已长成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虽然身形面貌脱离的少年人模样,但长眉秀目,仍然是当年灵秀的模样。
秋娘泪落如雨,一把拽住杜慎言的手臂,哽咽道:“简之,你快去看看行之罢,他硬撑着一口气,便是要见上你一面……”
杜慎言一颗心骤然一沉,忙不迭地推门而入,兄长正躺在床上,面色灰败,眉宇间毫无生气。
杜慎言痛喊一声:“哥哥!”踉跄着扑到床边,杜谨行脸颊凹陷,已不成人形,可见他这些时日来遭受的病痛折磨。
杜慎言原先心中还存着一点侥幸,眼见从小疼爱自己的哥哥成了这般模样,忍不住哭出声来。
秋娘也在一旁抹眼泪,攥着夫君的手,抽泣道:“行之,你快睁开眼看看吧,你心心念念的弟弟回来了,你便睁开眼看一眼罢……”话没有说完,捂着嘴巴闷声哭泣。
杜谨行似有所动,眼皮颤了颤,像是经历了一番极为艰辛的挣扎,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目光迷蒙地逡巡在杜慎言面上。
“哥哥、哥哥……我是简之,我来看你了……”杜慎言凑向他,轻声而焦急地唤道。
“简……之……”杜谨行干枯的嘴唇艰难地动了动,发出的声音微不可闻,但杜慎言听懂了,他是在唤自己,连声应了。
他心中酸楚,点点头:“是我,我回来了。”
杜谨行扯了扯嘴角,微弱道:“回来……就好……多少年了……”眼睛重又闭了起来。
杜慎言心中一慌,一连唤了几声,杜谨行都没有反应。秋娘捂着嘴又抽泣起来。
杜慎言眉头一拢,倏然起身,道:“大嫂,可有研钵?”
“研钵?”秋娘面上露出迷惑,突然想到,“有、有,茵茵小时候喝的米糊就是拿它捣的,简之,你要做什么?”
杜慎言不及多说,只道:“拿来便是。”
秋娘慌忙让人去寻了来。
杜慎言将那妖怪送他的葛妖子从严严实实的包裹中取出,用棒槌捣碎了,顿时一阵难以形容的清香飘散出来。
杜慎言将捣出的汁水倒入碗内,小心翼翼地端着那小半碗药汁喂给杜谨行,灵药入口,不出半刻,杜谨行的脸色已然好转,气息也渐渐平稳起来。
秋娘喜出望外,抹着眼泪笑道:“简之,你从哪里找来这样的灵药?”
杜慎言却露出一个苦笑,只是告诉她,这是一个朋友所赠。
秋娘又哭又笑,激动得难以自己,连声说要好好谢过这位朋友。
“简之,你不知道,整个吴县的大夫,我都请遍,都说、都说你哥已经不能救了……”她颜色凄苦,可见这几个月来一直都处在凄风苦雨中,“若是你哥去了,我、我和茵茵可怎么办?”说着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没事了,大嫂,没事了……”杜慎言拍了拍她的肩,低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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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柔劝说,秋娘渐渐止住了哭声,复又破涕为笑:“你一回来,行之的病就有了起色,老天也不忍让你们兄弟俩分离。”
杜慎言顺着她的意思点头,心中却闪过那妖怪的影子,目光逐渐怔忪。
第28章
服了灵药的杜谨行先是汗如出浆,接着又上吐下泻,排出的水液恶臭无比。说来也怪,排干净后,整个人便非常迅速地好转起来。杜慎言知道,他身体里的那些秽气和病气已经被排了出去。
不出几日,杜谨行已经可以坐起身来,再过了十几日,他便能下床稍稍走上几步,整个人都神起来。
秋娘欢喜地不知如何是好,经常叨念多亏了简之,才救回了哥哥的命。
杜慎言只是淡淡一笑。杜谨行醒后,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弟弟,也很是激动,一有神便拉着杜慎言的手,同他长谈。谈及各自的经历,常常让他唏嘘不已,甚至泫然落泪。
他仔细打量自家弟弟,青年面容端秀,眉眼柔和清俊,清寒嗓音款款而谈,言谈举止已然成熟稳重许多,再也不是那个被他一手照拂的稚嫩幼童。
又听说他因治理有功,被圣上召回,秋后便要入京赴任。不由得暗自点头,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来。
秋娘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药,对丈夫嗔道:“一醒来就说个不停,简之要在家住到入秋,有什么话慢慢说,不急于这一时。”说完用勺子轻轻搅了搅药汁,柔声道:“来喝药了。”
杜谨行伸手去接,嘴角带笑:“我自己来。”
秋娘药碗往回一:“别动,这药烫得很。”
杜谨行无奈地笑道:“你这是把我当作茵茵来待了么,哪里需要这么小心。”
秋娘道:“你比茵茵还不让人省心。”说着眼眶忍不住红了。
杜谨行知道自己这一病,吓坏了秋娘,不由叹了口气,伸手覆上秋娘的手。
杜慎言见了,连忙起身,淡淡笑道:“嫂子说的对,以后日子还长着,不急这一时半刻的。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了。”
他推门而出,掩上门时看到杜谨行将秋娘揽到胸前,两人喁喁细语,亲密至极。
杜谨行与秋娘成亲十载,杜慎言还记得小时候哥哥同嫂子便是恩爱非常,十年来竟丝毫不减当初的深情厚谊。
他既为哥哥感到高兴,又有一种落寞油然而生。午后的春阳薄薄地落下来,将他一个人的身影淡淡地投映在地上。
他转过身,发现茵茵正在看他,仰着肉嘟嘟的脸,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小叔叔!”
杜慎言不由得微微笑了笑,俯身刮了刮她粉嫩的小脸:“在这儿做什么?”
茵茵眨了眨眼睛:“找爹爹。”
杜慎言将她抱起:“丫头,爹爹在吃药,小叔带你玩儿。”
茵茵低头瞧了瞧杜慎言,忽然伸出肉呼呼的小手,去摸他的眉头:“小叔叔,你不开心吗?”
杜慎言一愣,柔柔笑道:“没有不开心。”
茵茵歪了歪脑袋,细淡的眉毛疑惑地皱了起来:“小叔叔虽然嘴角在笑,可是眉头皱得紧紧的,一看就不开心。”
杜慎言怔住了,半晌才露出一个淡淡地苦笑,叹道:“你这丫头……”
“小叔,你为什么不开心啊?”茵茵咬着手指头问。
杜慎言被她问住了,抬头望向远处。
春上柳梢,一点嫩绿如烟,在院外一角招摇。他盯着那随风舞动的柳枝,眼神朦胧,自语道:“我以为离了他,一切都能回到最初,却从没有料到不过是作茧自缚……”
奋不顾身地离开岭南,回到这里,成全了他的思乡之情,然而另有一份相思之情,又如何来解?
当他终于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为什么这颗心却不甘于此,仍然无法安定下来?
它到底想要什么,又为谁而跳动?
茵茵趴在小叔肩上,轻轻摇了摇他的肩头:“小叔叔,他是谁?你是在想谁?”方才小叔叔的表情,像是要哭了似的,让人看了好难过。
杜慎言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歉疚地安慰她:“吓到你了吗?没事,小叔叔只是在想一位……朋友。”
“朋友?是那位朋友吗?”
杜慎言一愣,不由失笑:“你知道?是哪位朋友啊?”
茵茵眼睛亮晶晶的:“是不是送给小叔叔灵药的那位叔叔?我听娘说了,爹爹多亏了小叔叔带回来的灵药才好起来。”
杜慎言伸手抚摸她的后脑,承认了:“嗯。”
茵茵咬着指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挣扎着从杜慎言身上爬下来,拽着他的手往外跑:“小叔叔,我们去放纸鸢吧!”
春深似海,东风送暖。
碧空上遥遥飘着一只纸鸢,清脆的哨声回荡在半空。杜慎言带着茵茵,望向几乎成为一个小黑点的纸鸢。
茵茵抱着杜慎言的腿,仰头,眼睛笑眯眯的:“小叔叔,娘说只要把风筝放得高高的,心里想念的人就一定能看到了。”
杜慎言心中一暖,指尖抚上茵茵茸茸的头顶:“你这丫头……”
有风吹来,吹散书生一头乌发,书生抬手将脸颊边发丝撩开,扬起头来,专注地望向乘风徜徉的纸鸢。
房内,杜谨行喝完了药,秋娘坐在床边同他闲聊。
她望了望杜慎言离去的方向,对丈夫道:“先别说这些,这两天,简之看着不太高兴,我看他心里是不是藏着事?”
杜谨行一愣:“心里藏着事?有什么事?”
秋娘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这做哥哥的,别整天谈些有的没的,多关心一下弟弟其他方面。”
杜慎言在家已有一段时间了,杜谨行刚苏醒那会儿,大家心思都在病人身上。等到杜谨行身体日渐好转,秋娘便发现小叔子脸上常常会不经意间露出郁郁寡欢的神色,心里不由得琢磨起来。
“其他方面?”杜谨行略略一怔,明白了妻子话中的意思,“你是说他,心里有人了?”
秋娘道:“他心里有没有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伴着他了。”
杜谨行知道秋娘一向心细,定是看出了什么,他从未想过这些,经自己妻子点醒,不由得点头:“确实,简之今年二十有二了,普通人家这个年纪早该成亲了。他孤身一人在外,确实需要有个人照顾。”
而且这一去,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面,当哥哥的心里更不放心了,顿时把弟弟的终身大




荣日久生情(“日”久生情) 分卷阅读40
事放在了心中头等的位置上。
秋娘笑道:“你也别急,我这两天都给打听了一遍。咱们家简之人长得俊,学问又好,将来还要去京里做大官的,可不能随随便便地委屈了他。”
杜谨行一听就笑了:“你这两天忙进忙出的,原来是为着这事,说来听听,可打听出些什么来?”
秋娘道:“可不,做嫂子的,怎么着也得为他挑一个可心的。”说着便将这几日打听待字闺中的姑娘娓娓道来:“我都打听清楚了,镇上刘员外家的刘三姑娘芳龄二八,长得清秀可人,听说还会弹琴画画,也读过一些书,和简之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杜谨行做一些小生意,人员往来,自然知道刘员外,思忖道:“他们家也算是厚道人家,刘三姑娘的名声我也听到过一些,很是温婉贤淑,就不知简之是怎么想的。”
秋娘笑道:“若真能凑成一对,一个弹琴,一个画画,又都是读过书的人,哪里能谈不到一起去?况且我昨天碰到钱婆,她跟我说刘家也有这个意思。”
杜谨行神一振,便同秋娘商量起来。
他们俩热火朝天地商量来商量去,又哪里知道,书生早已心有所系。
闲话不提,且说杜慎言带茵茵回来,便被哥哥叫进了房间。
“简之,明天可有空闲?”
杜慎言点点头,他回来已有一段时间,亲朋好友都已寒暄过,这几日清闲得很。
杜谨行满意地点了点头,同他道:“明天,同我去拜访一位朋友。”
杜慎言一愣,劝道:“什么朋友这般要紧,哥哥的身体还没好全,何不再等几日?”
杜谨行摆手:“不碍事,这事可耽误不得。”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书生一眼。
杜慎言满面疑惑,见他坚持,只得应了。
第二日一大早,杜谨行就穿戴齐整,催促书生同他出门。杜慎言见他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神比较好,一路上兴致盎然,便放下心来。
马车没一会儿便停了下来,杜慎言搀扶着哥哥下了车,才发现车子停在一个大户人家门前,已有人迎上前来。
那人大概是府上的管家,殷勤地带着兄弟二人和秋娘进了大厅,厅内已有一对夫妇等候多时。
那两人先同杜谨行热情地寒暄了一番,这才把目光转向一旁的杜慎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了和蔼而满意的笑容。
“行之,早就听闻令弟才名远播,如今看来,真是一表人才啊!”
杜谨行笑着应承了几句。两人又聊了一番,话题尽是往杜慎言身上带。
杜慎言心中起了疑,望向一旁的哥哥和嫂嫂。
秋娘正同那妇人聊着天,见到书生狐疑的眼神,似有些局促不安,不由笑了:“我们只顾着自己聊天,倒忘了正事。刘三小姐可否请出来,见上一见吧!”
刘夫人笑道:“是了,本就是这两孩子的事。”唤来了一个丫鬟,嘱咐道:“去把三小姐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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