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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州还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岸易通易岸

    回到宿舍,它简单地和同学们打了招呼,急急忙忙往老家赶去。

    等运动会结束,何海云召集乐队全体学生,及时收回了所有乐器、服装等集体物品,存放在原来的音乐教室。刚从教室出来,迎面碰见张峰。张峰带领一班人马也在往音乐教室回收彩旗、高音喇叭的运动会用品。

    何海云遵照母亲的嘱托,对于张峰既不能表现得过热,也不能表现得过冷,要适可而止,保持距离。她礼貌地和张峰打了招呼,将音乐室要是交给他,然后,她就很快离开了这里。

    打饭的点到了,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她要亲自去看一看朱友康的脚伤到底怎么样。刚走到班主任门前,迎面碰上班主任推着自行车准备要回家,因为初中一班和高一文艺班是同一个班主任,何海云和朱友康又都是学生干部,相互关心是很正常的事情。

    何海云问道“老师,朱友康的脚现在好些了吗?”

    “他刚才来过,请假了,脚面问题不大,他主要发现,他的胳膊无法弯曲了。”班主任说道。

    “是这样啊,我过去看看他。”何海云关心地对老师说。

    “你别去了,他请假回家了,估计现在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班主任认真地说,然后准备骑自行车上路。

    何海云和老师告别之后,还是不放心,她要去他的宿舍看个究竟。穿过老师办公室前边叶子已经发黄的走廊,右拐弯儿向后排走去。这时她发现很多男生都蹲在院子里黑压压的一大片吃饭人群。

    他没有靠近,而是在拐角处,仔细遥望这一堆堆人群里,哪一个是朱友康的影子。他希望朱友康的影子能够再次出现,可是,她失望了,当她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发涩的时候,朱友康已经出了县城。

    她失望地掉头返回自己的宿舍,女生也像男生一样,蹲在地上黑压压一片都在吃饭。她径直钻进宿舍,躺在自己的床铺上,既不说话,也不吃饭。就这样地躺着。

    操场运动场上一幕幕情景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她仿佛再次听到高音喇叭里播出的激情燃烧的声音,激荡人心的喝彩;她仿佛看到朱友康再次上台领奖的形象;她仿佛再次看到他推开同学,同学脱离危险,而这颗投掷中的手榴弹从高砸向他的脚面慢镜头……

    她还想起了刚认识他跟他要那把青铜短剑的情形,还有挖水渠时摔倒张慧敏,打抱不平,强迫人家给自己道歉的情景,她更想念他为她写作的那首诗:

    “春月的细雨,

    悄无声息,

    滋润而又净寂。

    给万粒种子,

    打开了心扉:

    嫩嫩的枝丫,

    艳丽的花蕊,

    就是对春雨的

    无限爱意!

    ……”




第七十六章 落榜
    赵大锤在油坊抡了一天大锤。不叫苦不叫累,在别人看来有些反常。这种反常其实人们都已经习以为常。只不过儿子赵大友没有考上大学呗!但是对于他来说,那可是关乎赵家人的自尊和颜面问题,关乎子孙后代香火旺不旺的问题,关乎大友命运前途的大问题。

    从早上一进油坊大门开始,他就没有和谁说过几句话。一次次使出浑身力气砸向木桩,砸得木桩阵阵作响。搁在往日,都是两个人回轮打锤,还没有看到过一个人这样无休止地打锤的。

    因为,挤油是一个复杂差事,更是一个苦差事,你不用力打,夹在木桩里的油料就挤不出来。赵大锤这样坚持着,中间一口水也不喝,似乎他要把今天库里的油料都挤完,把一辈子的力气全部用在今天。

    从早上开始,他除了中间吃饭解手之外,就是轮锤拍打木桩。一直干到晚上下班。因为晚上挤油是不停的,要不是老冯头硬把他赶出油坊大门,说不定他还要夜间继续干下去。

    赵大友高考落榜了。这个坏消息很快传遍了全村。在赵大锤看来,儿子学习成绩优秀,考大学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谁知道高考给他报来了最快的消息。这让他万万也不会想到。他一头扎进油坊,感觉自己丢尽了老脸,哪里都不愿意去。

    他和老伴商量着,提前已经办好了赵大友上大学的一切准备。老伴一入夏天就开始空儿加三地为他缝制被褥,缝制了一套崭新的绘有牡丹花的被褥,置办了牙刷牙膏洗脸盆,毛巾香皂笔记本等生活用品,还特意从蓬州县城的百货大楼为他购买了一块太行手表、一大块涤纶布料和一双锃亮锃亮的皮鞋,找人帮忙为他做好了上大学的两套崭新的中山装,为的就是在学校里能够替换清洗。

    赵大锤和老伴自从儿子高考结束,除了到队里干活,几乎就很少出门。赵大友倒是嘻嘻哈哈的,没有放在心上,当父母劝他继续复习一年,来年再考的时候,他一直摇头。

    也许这就是命。赵大友自从在医院里遇上了朱友钟,他的诗作就写了一百多首,几乎可以结集出版。他也曾向往着自己未来成为一个著名的诗人、作家。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朱友钟这里已经把赵大友书写的手抄本诗歌用针线穿插起来,完全当成了一本正规出版图书来看,这当中很多首诗她几乎记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

    她正在着手在加了漂白剂的白纸上,完全按照新华字典上的宋体字一个字一个字地书写,并且根据每一首诗的意境描述,配以精美图片,或在诗歌的最后再加上自己阅读后的感言,感言用圆形、长方形、菱形、甚至画一栋楼房、绘一副美图圈住这些经典感言。

    她做好了计划,准备用两个月时间完成。到了那个时候,她会把这本具有象征意义的书,作为赵大友考上大学的特殊礼物送给他。那个时候赵大友一定会感到很惊喜。

    谁知道就在即将完本的时候,出现了巨大意外。朱友钟心中不免有些替他惋惜。不过,朱友钟的心情是复杂的,她既祝愿他能考上大学又担心他考上大学。这些没有考上大学,她心里想也许这是她的福音,这才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赵大友什么都不在乎,他照样出去逛街,照样出去骑着自行车沿街游玩,照样和朱友钟幽会。他甚至会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和社员们一起拉一排子车棉花去中丘收购棉花站点上棉花。

    和朱友钟在一起的时候,他总希望把自己的知识和技能全都传授给朱友钟。并且,他会带朱友钟到南丘村西南最高的蓬山岗山顶的那棵洋槐树上对诗读书唱歌。

    当赵大锤得知儿子满大街地跑,非常气愤,插住街门在家开始教训赵大友。说他是不知羞耻的东西,没有半点自尊心。甚至反对起他和朱友钟谈对象,他认为这一切都是由谈恋爱引起的。

    赵大友死活不承认考不上大学跟朱友钟有关。他说,没有考上大学是因为自己马虎不认真。错误地利用了物理公式和数学公式,影响了考试分数。他说,自己很想上大学,并不是把上大学不当一回事。

    赵大锤现在开始后悔当初儿子的选择。那时候赵大友被马车撞伤后住进医院,正好友钟也受伤住院,赵大锤觉得这也许是人生的安排,他遵从了这种天意,儿子回家扯起这些话题也就勉强答应了。他认为老朱一家都是好人,勤奋持家,没有是非,没有闲话故事。

    所以,当友钟弟弟友康考上蓬州中学之后,他献出了很大礼物。只觉得儿子不小了,友钟人好,又和大友谈得来,爽性在友康上学问题上大方一次是值得的。

    谁曾想这之后儿子迷恋上了友钟,和友钟又是逛街,又是对诗,肯定是因为这些问题耽搁了大友的学习成绩。

    赵大锤连续几天情绪很糟糕,原来吃饭的时候左邻右舍都会端起碗筷,拿起窝窝头到街门石墩上吃饭,这些日子,赵大锤一家门前冷落,只有偶尔的鸡狗从门前掠过。

    直到有一天下午,从四队油坊里冒出一股股浓烟来。一会火势从窗户上门头上窜出来,迅速蔓延开来。眼看着火苗就要燃烧到盛满油料的库房。赵大锤和伙计们不顾火势猛烈,奋不顾身,仍然坚持救火。

    全村人在喊叫救火声中很快聚集起来,有的人钻进牛棚,把牲口一头一头地牵出来,有的拿起水桶,到附近水井浇水灭火,从四面八方运送水桶,还有的趁大火还没有烧到粮食库房,紧急转移粮食和油料。

    经过集体积极扑救,大火慢慢被扑灭。这时才闻到呛鼻子的焦糊味儿中掺杂着花生的香味儿。大火灭了之后,人们开始清理屋里的东西。一锅已经炒好的油料就这样白白地被燃烧一光。原来挤出来的三个装满了油的油桶,被烧得面目全非。

    谁也不曾想到,这时的赵大锤已经被堵在油料房间,尽管没有烧伤身体,可是已经被里面的浓烟呛得不省人事。也许是临时缺氧影响了他的呼吸。

    他很快被救出来,有人把桶里的水泼在他脸上头上身上,有人给他扎人中,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心脏开始跳动起来,脉搏开始活跃。他的头上脸上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

    “都是我若得祸,都是我若得祸!”微弱的声音在自我谴责。

    原来在换打木桩的时候,他坐在一旁一直抽烟,几天的煎熬,他吸着烟靠在一个麻袋上就睡着了。谁知油坊里和别的地方不同,到处都是油渍,最易燃烧。结果,别人都在忙干干活的时候,火势慢慢地蔓延开来。



第七十七章 失火
    赵大锤这下可戳了大祸,队里队外的社员们都为他捏一把汗。这杀人放火,可是人命关天啊!

    老冯头知道这个问题上纲上线,按照刑法处理就严重多了。再说,赵大锤事出有因,本来儿子赵大友没有考上大学就够败兴的了,再往监狱里面送一个,那就惨了。

    赵大锤一旦住进监狱,不管时间是长是短,子女们就会连对象也说不上,更别说一家人今后的日子怎么过了。

    老冯头胆大又心细,他赶紧找到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也就是当时在油坊干活的四个人,形成一致口径,绝对不能走漏风声,绝对不能让赵大锤走法律途径。

    他把这几个人召集起来,千嘱咐万嘱咐,把他们的嘴封得死死的。

    另一方面,他又找来两个人帮忙,一桩一件地调查这次火灾的损失情况。经过初步摸排调查统计,这次火灾统计结果如下:共造成两间房屋不同程度损坏,没有导致严重烧毁,经过修复完全可以继续使用;油料类的花生、芝麻各两麻袋,还有装在底部的小部分可以继续加工油料使用;三个木桩不同程度烧毁,经过修复基本能够使用,实在不行,可以只做几个新的;锤把儿、木瓜等工具烧毁六件,铁质不受影响;一桶花生油被燃烧,由于抢救及时,还有部分留存,经过简单加工可以继续食用;四个油桶被烧变形,经过打磨修复,还可以恢复使用;七个空麻袋烧掉,这个只能添置新的。以上物品按照当时价格计算,初步估算折合人民币五百元左右。

    赵大锤一家六口,父母年老,儿子刚上完高中,闺女还在上学,一年收入还不能维持他们家庭的基本开销。谈何容易一次性赔偿啊。

    老冯头还没有离开油坊,赵大锤已经恢复到了清醒程度,他脏兮兮的脸上看不到半点人色。两三处衣服已经被大伙少了大洞。他把老冯头拉到一边,叹息又叹息地所说着他的不是,把一切都揽在自己头上。

    老冯头赶紧贴在他的耳旁低声说道:“先不要声张,你若有意放火,别是刑事案件,那样我可就保不了你了!”

    “老冯头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一家老小全都指望着你了!”赵大友听了老冯头的话,立刻改口求老冯头为他做主。

    老冯头现在是焦点人物,尽管大火不是他放的,可是在这场火灾中,他的角色一点也不亚于赵大锤,甚至比赵大锤更引人关注。

    让老冯头最后悔最恼火的,就是当初要不是知道赵大锤是油坊工匠,他现在很可能也像五队老朱那样,往县城里运送石头,四平八稳的挣钱。说不定年底比这个油坊更来钱。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啊!

    老冯头现在想的不是能不能赔得起的问题,而是担心赵大友被当成放火的嫌疑犯被带走,那样可就糟糕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冯头是一队之长,社员们都看着他呢。他该怎么做呢?报警?把赵大友抓走?老冯头一向胆大心细,这次真派上了用场。他经过反复考虑,为了避开耳目,避开嫌疑,他叫上好友朱书堂一块跑到老支书梁鸿信那里去研究解决方案。

    他们三个人是当年最要好的朋友,真是无话不谈,只要遇上作难的事,拿不定主意的事,肯定会搞一个三巨头聚首,摆上一盘咸豆,腌制一个白菜心,用锡制酒壶烫一壶老酒,边谈便喝,再难的问题,再大的事,总能想出办法来。

    “冯队长,你们油坊着火是怎么回事?请你介绍一下。”第二天一大早,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也许是有意报了警,中丘公社派出所来了两名民警,专门问起昨天油坊着火的事。他们二人,一个问话,一个笔录。

    “好,你们请坐!”老冯头一边给他们板凳、倒水、让座,一边机警地观察他们二人,回忆一下昨天晚上探讨的过程,该怎么应对回答。

    “不客气,请你继续说一下。”其中一个,民警继续催促道。

    老冯头就按照昨天晚上三聚首小酒下商量的对策,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这一说法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你说的倒是不属于人为。那怎么有人说是赵大锤放的火呢?”另一个民警严肃地反问了一句。看来是有人给警方透了气。老冯头也不好多说,他想用本说说话。

    “要不这样吧。我把赵大锤叫过来,你们问问他吧,要不,最好把在场的人都叫过来问问吧,那样就更清楚了。”老冯头说得明白,说的坦荡。令二位民警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再往下询问。

    另一个负责记录的民警,把没有写几个字的纸张团起来装在公文包里。“这样吧,你到我们到现场看看吧。”老冯头点头答应了他们。他们三人一起从老冯头家里出来,径直向有房走去。

    油坊里平时昼夜不断人,由于昨天失火,今早暂时无人。老冯头打开有房大门,一股焦糊味儿扑鼻而来。进入油坊车间,才知道,里面昨天在清理统计时,早已经收拾干净,摆放整齐了。

    二位民警细心地观察着每一个方向,每一个细节。企图找出蛛丝马迹,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们所发现的是,火灾属于一般性火灾,受灾情况一般,不像人为纵火,烧毁情况构不成严重程度。

    就在他们二位民警准备撤出的时候,赵大锤和另外两个社员已经来到了有房,只见赵大锤带来的铁锤上安装了崭新的把手儿,昨天烧损的油桶也被他拿回家打磨的像崭新油桶一样。

    老冯头不失时机地喊话道:“民警同志,他们都来了,你们想问什么随便问问吧!”

    “算了,算了,你们又该忙了,抓紧恢复生产吧!早日补回大伙造成的损失吧!”民警心里最清楚,就这么点事还想把人家抓进去吗?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公检法的任务就是不错抓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现在看来,这个好人是不能错抓的。

    “爹、爹、爹,”两位民警刚走,赵大友气喘吁吁地跑进油坊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快,快点回家吧!”他看了看油坊里的三四个人,不敢大声说话。拉起他爹就往外跑。



第七十八章 关口
    当赵大友拉着父亲跑出油坊之后,还没等赵大友说话,父亲赵大锤迫不及待地追问是怎么回事。其实,在他心里猜的已经**不离十了,那一定是老伴出了问题。至于出了什么问题他不敢瞎猜,因为,昨夜里夫妻俩一直没有睡觉。为了油坊着火的事整整谈论了一宿。越谈越精神,越谈越兴奋,以至于到后来听到了狗咬,听到了鸡鸣。

    根据昨天统计的数字显示,这五百块钱,需要他们一家不吃不喝三年的时间才能还清。按照正常消费还清这些债务,估计需要五六年或者更长时间。可是活人总不能不吃饭啊!况且上有老下有小,并且,不争气的赵大友不但没有考上大学,而且大人还借钱提前为他准备了上大学的用品衣帽文具等,并且再过两年就到了法定结婚年龄,这些债务还不清,还要给儿子结婚,这时最小的姑娘又要上中学了,哪里不需要花钱啊!这些都是必须保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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