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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priest
曹春花:“那个人是加莱荧惑的亲卫队长,是他最重要的心腹之一,非常厉害,我不会认错人。”
在座几个人都吃了一惊。
沈易皱眉道:“要真是那样,蔡玢将军的消息不一定准了,篡位什么的很可能是蛮人在做一场内乱的戏给我们看,这回送来的质子说不定是来者不善。”
顾昀没吭声,他突然有种极不安的感觉。
两国正交战,可想而知,这一队人质与使臣的到来不会得到什么礼遇,三王子一行甚至没有个像样的人接见,李丰给鸿胪寺的指令是“看着办”,鸿胪寺卿果真领会圣意,草草将蛮族质子安置在一处使节驿站中晒着,并在他们住进去的当天就更新了京城内防,新组建的御林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将驿站围住,半个时辰换一次班,一天要不舍昼夜地巡逻十二回。
那两天一切都显得不太寻常,先是来了一个诡异神秘的蛮族质子,随后长庚又非常不是时候地病了他吹了点凉风,居然就发起烧来。
长庚常年习武,懂些医术,很会养生,又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按理罡风也吹不坏他,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烧得来势汹汹。顾昀半夜从北大营赶回来,长庚已经喝药躺下了,脸颊烧得有点发红。
顾昀探了探他的额头,在一侧合衣躺下了不管他回不回家,长庚永远只占一半床铺,并且哪怕噩梦缠身,睡相也老实得很,从不乱滚。
怕长庚晚上烧得厉害,顾昀没敢睡实在,因此枕边人一动他立刻就醒了,伸手一摸,只觉长庚身上热如火炭,气息也十分急促。
长庚夜间噩梦缠身是常态,顾昀已经习惯了,大多数时候只要他迷迷糊糊中伸手抱一下稍作安抚,长庚自己就会平静下来。可是这晚大约是生病的缘故,长庚脸上突然露出痛苦之色,本能地抓住了顾昀的手腕,五指扣紧,难忍地低哼了一声,怎么也叫不醒。顾昀只好一探手从床头的小药包里捏了根银针,按住长庚,在他手腕上轻轻一刺。
长庚狠狠一激灵,醒了过来。
顾昀的瞳孔却微微一缩重瞳。
可是比起上次乌尔骨发作时天崩地裂的混乱,这回长庚明显克制多了,没什么过激动作,只是呆呆地看着顾昀,眼眶微微泛红。
顾昀提心吊胆地叫了他一声:“长庚,还认识我吗?”
长庚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睫毛上一层冷汗随着滚滚而落,哑声道:“你怎么……回来了?”
这一句话间,他眼中重瞳缓缓地合而为一,红痕也逐渐隐去,仿佛方才只是顾昀得错觉。顾昀亲了亲他,给他擦了汗,把人哄睡了,到底不放心,第二天一早派人去宫里送了病假,随后找来了陈轻絮。
“没什么事,”陈姑娘看过后诊断道,“殿下身体不错,只是近日天气变化无常了些,稍稍受了点寒,两幅药下去就差不多了。”
长庚笑道:“我说也是,他偏不信,还小题大做地劳动姑娘一趟。”
陈姑娘虽然照常是冷冷淡淡地客气了一句,内心却真是再也不想看见雁王殿下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了刚生完头胎的新嫁娘都没有他这么能得瑟。
忍无可忍的陈姑娘仙气飘渺地对这二位提出了告辞,顾昀亲自把她送出门来,经过侯府长而冷清的回廊时,顾昀忽然低声道:“今天请陈姑娘来不是看风寒着凉的,他昨天晚上发热的时候眼睛里突现重瞳,我有点不踏实。”
陈轻絮立刻正色下来,一皱眉:“侯爷请细说。”
顾昀将当时长庚突然发作又立刻清醒的情景说了一遍,问道:“你看着是什么情况?”
陈轻絮听完沉吟良久,微微垂下眼,似乎是在仔细回忆方才的脉象,等到顾昀都有点紧张了,她才说道:“殿下心志坚定,实在让人感佩。”
顾昀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他眼下的清醒是全凭借心志压制,昨天烧糊涂了,所以一时露出来?”
陈轻絮点点头:“殿下从小受乌尔骨折磨,应该是已经习惯了,即便睡着了也保存着几分清醒,我只是担心……他现在正是年轻力壮、力十足的年纪,将来倘若岁数渐长,体力渐衰,是否还能有这种气神。”
顾昀却想起了什么,疑惑道:“那照姑娘你这么说,是一旦他生病、受伤或是误食了什么让人神志不清的药物,都会有这种症状吗?”
陈轻絮:“按理是的,视情况严重与否而定。”
“可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顾昀道,“前一阵子他在江北受伤,是我去把他接回来的,当时因为伤口失血过多,他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宿,中间却很踏实,乌尔骨不但没有发作,好像连被噩梦惊醒的症状都没有了。”
陈轻絮突然愣住了。
顾昀:“陈姑娘?”
陈轻絮喃喃道:“不可能,所以难道是气血……我完全想岔了吗?”
顾昀一头担惊受怕的雾水。
陈轻絮却没解释,她仿佛给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
顾昀:“哎……陈姑娘……”
“容我想想。”陈轻絮撂下这一句,脚不沾地地飘走了,稍一眨眼,她人已在几丈开外,转瞬不见了踪影。
正巧来访的沈易本来在跟霍郸喋喋不休地说顾昀的坏话,从大门口走进来,足足一刻没喘过气了,霍统领正发愁用个什么方法能打发了此人,还没来得及想出来,突然,沈易毫无征兆地闭嘴了。
霍郸一抬头,只见一道白影闹鬼似的从他眼前刮了过来,沈将军整个人站成了一条顶天立地的木头板,紧巴巴地惜字如金道:“陈姑娘。”
陈轻絮本就话少,同样惜字如金地回道:“沈将军。”
两人打完招呼,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沈易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挡道了,忙诚惶诚恐地退至一边:“陈姑娘请!”
陈轻絮本来还以为他有话要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继而白毛风一般地刮走了。
霍统领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耳朵,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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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个新奇的哑巴沈将军找到了顾昀。
顾昀应了一声,给长庚换了一个冰袋,把人冰得呲牙咧嘴的,这才出门接客:“什么事?”
易还没从闭口禅里回过神来,一声不吭地看着顾昀神游天外。
顾昀十分诧异,转头问霍郸:“他怎么了?”
霍郸揣度道:“突然就不会说话了,可能是被陈大夫下了哑药。”
沈易是来找顾昀其实是有正事的。
沈易:“皇上晒了蛮人使节好几天了,打算在今年的宫宴上接见蛮人使者,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只是蛮人巫毒之术高强,他又怕还有当年蛮女留下的余孽没清理干净,为防再出现祈明坛上御林军叛乱的事,这回宫中防务由北大营、大内侍卫和新组建的御林军三部分共同负责,互相牵制,请大帅亲自坐镇。”
顾昀点点头,李丰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一年的宫宴隆重得近乎奢侈,很有些示威的意思,两侧侍卫森严,武将全部披甲带刀,分立两侧,连自己人都觉得是进了一场鸿门宴。
顾昀也第一次看到了传说中一阵风都能给吹死的蛮族三王子。
那少年十四五岁的年纪,模样很秀气,但脸色苍白,神色木然,始终不抬眼,做什么都要随从提点,不良于行似的被引到御前见驾。
使臣对李丰道:“请大梁皇帝谅解,三王子先天不足,席间有失礼的地方,请您看在他只是个孩子的份上多多包涵。”
李丰摆摆手,令他们平身,那少年却充耳不闻,俨然是一副听不懂官话的模样。
使臣弯下腰,在他耳边连哄再小声劝,三王子依然是一脸木然的懵懂,被使臣拉着手,半扶半抱地拉了起来,带往席间。
顾昀耳力很好,敏锐地听见旁边有人低声议论道:“这三王子难不成是个傻子?”
加莱荧惑送个傻儿子来京城当人质是什么意思?
顾昀不远不近地和沈易对视了一眼,各自的神色都有点凝重,不知是不是他想太多,顾昀总觉得那少年身上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正这当,李丰和蛮人之间互相打的官腔告一段落,那蛮人使节突然不知有意无意地提道:“我从家乡来之前,听说大梁皇帝之下,有两位不得不拜会,一位是战不败的大英雄顾侯爷,今天有幸已经见到了,但还有另一位……我看似乎不在席间?”
李丰:“不知使者说的是谁?”
北蛮使节笑道:“正是贵朝那位年轻的六部之首,雁王殿下,还和我族颇有渊源呢。”
顾昀眼角微微跳了一下。
李丰四下一扫,长庚果然不在,于是问左右:“阿呢?”
第103章相遇
宫宴正酣时,长庚正在陈姑娘在京城临时落脚的小院里帮忙捡草药。
他一场风寒来得快去得也快,两幅药下去,果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之所以依然没销假,一来是他身世敏感,顾昀有意让他躲开,二来也是听说陈轻絮这里有了乌尔骨的新线索。
“你的意思是乌尔骨在我的血脉里?”
陈轻絮两只手都被各种泛黄的旧书占满了,时常还要抢救一下落下来的书页,手忙脚乱,嘴上却不乱:“乌尔骨伤害人的神智,我一直以为它的根基在脑子里,要不是侯爷提醒,居然没想到这一层……你看这里蛮人对邪神乌尔骨最早的记载,‘生而凶险,食兄弟血肉,助长己身,身有四足四臂双手双心,胸中血海横流,尤为暴虐’,我本以为‘血海横流’只是个比喻,却原来是指乌尔骨发作的机理。”
她也只有说起这些事的时候能一次滔滔不绝的吐出这么多字。
“血肉,”长庚沉默了片刻,摇头苦笑道,“陈姑娘的意思是,我整个人都带毒,除非效仿神话刮骨剔肉吗?”
好像还不如脑子坏了呢。
长庚不慌不忙地将草药分门别类地挑拣好,按次序装入容器摆放整齐,架子上的齿轮互相咬合出“吱吱”的声音,缓缓地升到高处,露出下面的空格子,这是个细致活,心浮气躁的人做不了。
陈轻絮有些感佩地看着他,史上身负乌尔骨而神智清醒到成年的绝无仅有,更不用说保持一副这样沉静的性情。
也不知他是生而坚忍,还是比别人多一个顾昀的缘故。
长庚:“不瞒你说,我最近感觉不太好,乌尔骨发作越来越频繁了。”
陈轻絮随口道:“侯爷跟我说了。”
长根倏地一愣:“他……”
顾昀似乎始终贯彻着“区区蛮夷巫毒”的态度,从未把他身上这点“小毛病”当回事,鲜少挂在嘴上说,也从未在长庚面前表现出任何担忧来。
原来其实是一直牵挂着吗?
陈轻絮顿了顿,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道:“殿下如果没什么别的差遣,我打算回一趟山西陈家老宅,找到根结就好办多了,总有办法。”
“唔,”长庚应了一声,拱手道,“有劳,还有子熹的解药……”
他这话没说完,被宫里来人打断了。
只见药童引进来一个内侍,恭恭敬敬地对着长庚见礼道:“王爷,皇上听说王爷您病了,特命奴来看看,本还带了一位太医,只是太医不敢进陈圣手的院子,正在外面等着。”
长庚皱了皱眉:“有劳皇兄心,不过偶感风寒,不是什么大病。”
那内侍笑道:“是,奴婢也看王爷神不错,嗯……王爷,今儿晚上宫中设宴宴请北蛮三王子及使节团,十八部落使者跟皇上提起了王爷,陛下命奴婢传口谕,说倘若王爷身子骨不合适,就不必劳动了,若是神还行,也出来透透风。”
陈轻絮愣了一下,飞快地抬头看了长庚一眼要是没人吭声也就算了,可是北蛮使节这么提了,长庚还真不好一口回绝,这中间有一层尴尬在:北蛮既是大梁的仇家,又是雁王殿下母家,他当然不能有意接近,但有意躲开也不太合适,很微妙。
使节团点了他的名,见与不见的关键却是要看李丰的态度,那才是他避嫌的方向。
长庚态度很好地从身上摸出个荷包,塞给这内侍,问道:“劳烦这位总管,我皇兄怎么说的?”
内侍掂量出了雁王出手大方,笑得一张大圆脸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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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语无伦次地客气道:“不敢不敢……唉,王爷折煞奴婢了,这……真是受之有愧……”
他一边说有愧,一边痛快地了起来,这才对长庚道:“咱们王爷是什么身份的人,不用给那些茹毛饮血的蛮夷之人面子,皇上说王爷倘若愿意走动,就进宫给皇上拜个年,省得您闷得慌,进了宫略坐坐就走,不用跟那群闲人应酬。眼看着到了年关头了,他老人家看看您也放心。”
长庚会意:“容我休整休整,换件衣服,这就跟总管进宫去。”
内侍乐呵呵地应了一声:“那奴婢给您备车去。”
长庚微笑着注视着他走开,转身进屋,笑容立刻就冷了下去。
陈轻絮跟进来:“我能帮你什么?”
长庚摇摇头:“今年的宫宴森严得很,子熹在那,进出人员都得经过几遍检验,蛮人除了三王子和使臣之外,下人一概扣在驿站中,就算那蛮族三王子人皮下都是紫流金,保证也炸不出什么花样来你借我间厢房整理衣冠就行了。”
陈轻絮不懂这些,因此没多嘴,叫药童带路。
长庚负手走到门口,突然,脚步一顿,又转过身来:“陈姑娘,有银刀吗?”
王裹位列文臣之中,听着一帮伶牙俐齿的大梁文臣发泄国仇家恨,口诛笔伐地挤兑那北蛮使节。
北蛮使节不算伶牙俐齿,但是有进有退,话题一旦尖锐得他回答不了,就会笑而不语,看起来倒是真的忍辱负重前来和谈的。
王国舅的目光同样在低头沉默的三王子身上停留了一下,然而很快转移了注意力他对那傻子不感兴趣,已经安排下了更好的戏。
王裹和方钦他们这群动辄把国计民生挂在嘴边的大人物不一样,他自己心里有数,知道没人看得起他,就算是方大人他们那一伙,也不过是用得着他的时候才大人长大人短的,背地里一样叫他“太监国舅”,说他这国舅爷当得“尽职尽责”,连大内总管一并代理了。
王裹从前就是个给先帝爷跑腿的小人物,注定是个弄臣和帮着上位之人背黑锅的角色。自从当年先帝和蛮妃的事爆发后,他的日子一直过得战战兢兢。
他对顾昀乃至于顾家根本没有任何意见,利益上大梁文臣武将之间极少来往,只要其中一方没有野心爆炸到要只手遮天的地步,即便争权夺势也争不到一个锅里,何况若说起来,顾家才是真正的世家之宗,只不过人丁稀少,联姻的对象又太特殊而已。而王□□人跟顾昀更是谈不上有什么看法上的分歧他对家国大事没什么见解,唯一的见解就是如何将皇帝伺候舒服了。
满朝文治武功的大人物,个个都很有想法,总得有那么几个人让皇上在斗智斗勇之余有几分放松吧?
如果可以,他就算耗子药吃撑了也不可能会下手动顾家。
可天命难解、圣命难为。如今老圣人自己吹灯拔蜡一了百了,顶了天也还占着个“君要臣死”的歪理,偏偏将他留下来当这天下唾骂的替罪羊。
眼下隆安皇帝念旧,愿意拿他这废物当舅舅护着,让他苟延残喘地讨口饭吃。
那么将来呢?
雁王改革多少田税、民商法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雁王一旦上位,会拿他王裹怎么办?
雁王自小同顾昀关系亲密,而他本身为先帝与蛮妃之子,为人儿女的总不可能去追究父母的罪过,到时候他为了进一步拉拢顾昀,争取军心,第一个就是要拿下自己这倒霉蛋给顾家祭祖。
方大人他们担心的无外乎雁王在朝中洗牌,不过是功名利禄、家族前途,王国舅却是命悬一线,时刻忧心自己项上人头高官厚禄,也要有命才能享。
蛮人刚到帝都的时候很老实,没有不长眼地四下打点京城里王公贵族遍地,谁也没到穷疯了的地步,眼皮子浅到肯为了一点利益担一个“叛国通敌”的罪名。
临到宫宴之前,十八部落的使节才第一次伸出触角,接触了一个人,正是王国舅这似乎无足轻重的马屁。
十八部落的使节对长生天起誓,给了王裹两个承诺:第一,让雁王再当不成他头顶上悬的那把剑。
第二:无论此事是成是败,不会将王裹招出来,往后若是王裹走投无路,十八部落愿意保他一命。
十八部落的暴民不开化,残忍嗜杀,又好鼓捣毒物,但却有一点好,十分重誓。
而他们所求不过是举手之劳雁王很可能为了避嫌不露面,这一回王国舅要确保雁王出现在宫宴上。
蛮人没说他们要干什么,王裹打算先静观其变,万一蛮人事败,他还准备了一个后招这要感谢方大人,为了扳倒雁王,方钦在方家别院里秘密地养着一个人。
当年蛮妃潜逃时,牵连了一大批宫人、侍卫与太医,其中很多是冤死的,而真正有问题的反而事先有准备,方家别院里的老太医就是当年畏罪潜逃者之一,他儿子失手打死了人,背着儿女债,不得不卖出一个秘密:身怀六甲的蛮妃潜逃时,跟在她身边的秀郡主未婚有孕。
秀娘胡格尔在雁回镇上勾结蛮人入境,对大梁恨之入骨,她真会老老实实地把仇人之子养大吗?
顾昀从雁回接回来的人到底是先帝之子,还是胡格尔生的生父不详的野种?
方钦留了那太医,没有贸然行动,他吸取了上一回没能把雁王咬死的教训,这次打算一击必中,还在缓缓酝酿那个计划,王裹却不打算再配合着等他了。
大人有大人的道,小人有小人的路。手腕不必高超,再下三滥也没关系,有效就行。
十八部落使节开口求见雁王的时候,李丰其实没有马上接话,只是打听到雁王病了后,吩咐内侍跑腿替自己看一眼,李丰原话是“带个太医过去看看,让阿好好养病,过两天他要是好点了也别老闷在屋里,也进宫来给朕拜个年,不必和闲杂人等应酬。”
说完这句话,隆安皇帝就算尽到了宫宴出场的义务,起驾走了。
王国舅这个“太监国舅”不是白当的,早买打点了一干看似无关紧要的跑腿内侍,只要传话的把李丰的话有技巧地少许歪曲一点,雁王就一定会来。
告假的雁王在皇帝离开后专程来见北蛮使节团,而后众目睽睽下爆出个混淆皇室血脉、身世不详的故事他会怎么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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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李丰走了后,整个宫宴平静无波地就度过了大半,眼看着已经接近尾声,顾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端起酒杯稍稍沾了沾嘴唇,还没等他品出个味道来,内侍突然来报说雁王来了。
顾昀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心里先“咯噔”了一下。
方钦有点诧异,王裹却低下头,十八部落的使节面带微笑转向殿外,而角落里一直低头吃喝的蛮族三王子却突然停了箸。
长庚走进大殿后第一眼便看见御座上已经没人了,当时他就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然而此时再回去是来不及了,长庚脚步没停,略带病容的脸上也平静无波,还保持着温文尔雅的微笑,不慌不忙地踱步进来,顺手将披风解下来,借着递给下人的动作用余光一扫那将他骗来的内侍已经不见了。
一个世家党虽然不知道雁王为何出现在这里,却不肯放弃落井下石的机会,立刻意味深长地笑道:“雁王殿下今天宫宴本是已经告了假的,看来还是十八部落的客人面子大,居然真就一句话将雁亲王请来了。”
另一人接话道:“这话说得该罚酒,旁人也就算了,今天来的怎么是一般的客人?十八部落乃是殿下母家,自当另眼相看。”
长庚宽大的朝服几乎垂到了地上,淡定地回礼道:“劳皇上派人垂问,特地进宫给陛下拜个年,只是来得不巧,陛下已经先走了吗?”
“雁王殿下来得不巧,我们却来得很巧,今天得见大梁朝双璧,真是三生有幸,我家王子也想敬殿下一杯呢!”
说话间,十八部落的使节搀扶着三王子站了起来。
顾昀飞快地冲沈易使了个眼色,殿内几个原本藏在暗处的侍卫陡然露出杀意来,锁定了蛮人使节和三王子。
只见那三王子越席而出,似乎十分紧张,端着酒杯的手一路剧烈地发着抖,还没到长庚近前,酒已经洒出了半杯。
随着那少年接近,长庚身上凭空生出一丝压不下去的燥热,本来已经退了的烧再次来势汹汹地扑过来,他耳畔轰鸣作响,周身的血仿佛被点着的紫流金,激烈地沸腾了起来。
长庚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周遭无数双或蓄谋已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都没有这少年给他的压力大,他几乎是强忍着剧烈的不适,艰难地撑着亲王的尊贵,艰难地逼着自己笑道:“怎么,贵部的王子敬酒时都是这样一句话不说的吗?”
北蛮使节忽然笑了,缓缓地退到三王子一尺之后。
浑身哆嗦的三王子毫无征兆地静止下来,他停在空中的一双手肤色青白,泛着死气沉沉的光。
然后他抬起头来,直直地对上了长庚的目光。
那少年苍白的脸上有一双泛红的眼睛,冰冷的重瞳像一把冰锥,毫无预兆地刺向长庚。
这少年居然是个乌尔骨!
两个“邪神”王对王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也从未有过任何记载乌尔骨何其疯狂,要多大的恨、多大的气运才能成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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