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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代桃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北境有冻离
皇帝坐在高位上,虽是面色惨白,可眼中流露出森冷无比的光。
“父皇!”燕承启忍不住喊了出来,“父皇!求父皇不要动太傅!”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楚茗肚子里已经有你的孩子了!”皇帝随手抄起一旁的紫金石制砚台丢了出去,燕承启却并没有躲开,只是跪直了身子,咬牙挨了那砚台。砚台砸中了他的额角,他的额角瞬间流下殷红的血,顺着他的面颊流了一脸。
一旁拿着圣旨的林公公忍不住惊呼:“太子殿下!”
皇帝皱眉看着他满脸是血的模样,火也压下去了一些。压低嗓子,缓缓而道:“端泽,你知道能娶到楚茗,这对你来说有多有利吗?他是靖国公之子,是朕亲自提拔的翰林院大学士。现下你那些兄弟们对这皇位的觊觎,对你的嫉恨,你难道是瞎了吗,当真一点都看不出来么?”
“父皇……”
“若是娶了楚茗,在礼义上,你比他们更加多了一份名正言顺。咳咳……而楚茗有个自小与他相依为命的弟弟,是内务府总管,二品大臣,可谓是手中掌握着雄厚财力。”
“你若是得了他们的帮助,你的皇位才能坐的稳,你懂吗?……就算你不要这皇位,楚茗怀了你的孩子,在道义上,你又当如何?从前太傅教你那些男子应顶天立地,承担责任的道理难道都忘了么?”
燕承启被这些话说得愈发绝望。他抬起被血糊住的眼睛,看着父皇疲倦的面庞,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嗓子里像是塞满了粗糙的砾石,干涩得发痛。
于是,他心中愈发地恨了起来。
他跪下去,含着血,含着泪,咬出四个字来。
“叩谢皇恩。”
伸手接过了林公公手上的圣旨。
他不甘的嘶吼在心底,悲伤的绝望也在心底。
这就是皇家子孙的悲哀。一生都在抉择,却总要在抉择中妥协。
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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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楚茗接到旨意的时候,他正躺在院内塌上晒着太阳,这是这几日难得的好天气,温度适宜,阳光温暖而不刺眼。
孩子在他肚子里慢慢地舒展手脚,似乎也在享受这难得的惬意。
一道圣旨打破了这样静谧温馨的气氛。
楚茗跪在地上,面色有些苍白。
他半晌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太子殿下是……自愿的么?”
那宣旨的公公笑开了眼,扯着嗓子道:“大学士,哦不,太子妃,这是天赐的良缘,能娶到您这样的玉人,太子殿下怎么会不高兴呢!”
楚茗僵硬地点了点头,接过了那道有些灼手的明黄布锦。
那公公满脸堆笑,扯着尖细的嗓子道:“那咱家就先恭喜太子妃了!”
楚茗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点点头,塞了二两碎银给了那公公,公公笑容更甚,这才告退。
楚茗起了身,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连忙扶住贵妃榻的靠手,他觉得脑子里嗡嗡作痛,眼前也有些模糊。
完了。
这本来就是个错误的开端,但是,他没能遏止这错误的延续,导致了今天这样的局面。但究其原因,似乎谁都没有做错。一切不过命运弄人罢了。
楚瑜听见了这旨意后,匆匆忙忙地来找楚茗,一见面就是一句:“哥哥,你不能嫁!”
楚茗淡淡地看了那摆在桌子上的明黄布锦,勉力笑了笑道:“瑜儿……我也没了法子,总不能抗旨,落个株连九族吧?”
“哥!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再遭受这样的罪!”楚瑜眼角有些泛红,嗓音嘶哑,“哥哥,我已经嫁了个这样的人,每日过着这样难挨,了无生趣的日子,我不想再让你过上这样的日子。且不说太子爱不爱你,他日后……是要做皇帝的,怎么会没有三妻四妾,六宫粉黛?”
是啊。
他日后怎么会没有三妻四妾,六宫粉黛呢。
楚茗温温地笑了笑,摸了摸楚瑜的鬓发,像是小时候那样的亲昵:“我不在意。我嫁过去,也只不过想给孩子一个名分,瑜儿,你不要担心我。”
何况太子殿下,也许是不爱我的。
本来就是意外,哪里有什么感情可言。
楚瑜看出了哥哥眼中的几许黯然,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看尽了那人的冷言冷语,不由也有些心痛。他开口道:“哥哥,你若是不愿,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推了这婚事。太子他不是你的良人,你不应该为了孩子这样委屈自己……你应该找个爱你的





李代桃僵 分卷阅读8
人,哥哥,你这样好的人,值得更好的人来爱你。你也值得一生喜乐,平安无忧。我希望哥哥不要步上我的后路……这条路太苦,太漫长,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熬到头。”
楚茗对秦峥对自家弟弟这些年来的伤害看得一清二楚,要不是自己弟弟这样傻,这样执着地还爱着那个人渣,他早就踏平了那人渣的镇北侯府,绝对会让他不留下一根毛发地消失在这人间。
一时间,各怀心事,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楚茗开口安抚道:“没事的,瑜儿,我们不能做这样抗旨的事情。等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就和他和离。我不爱他,自然这样的事也做得痛快干净些,不过是等些时日罢了,我现在怀着身子,自己和良大夫也毕竟还是有些不便。你现在毕竟也成家了,哪能总往娘家跑。我去了东宫,想必无论是在皇上的面子上,还是在我也是翰林院大学士的份上,好歹也会给我三分颜面的。你不要担心了,嗯?”
“哥哥!”楚瑜自幼长袖善舞,言辞伶俐,可是这世上他唯一一个说不下去重话的就是从小和他一起相依为命的哥哥。
哥哥总是拿捏得住他的把柄,每每都能说得他无言以对。
“瑜儿,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就当是为了我好,给这个孩子一个名分好不好?你摸摸,他都会动了。”
楚茗拉过楚瑜的手,敷在自己腹上,那里正传来有力的踢打,仿佛是在昭示着自己的生命力。
楚瑜也不禁舒展了紧皱成一团的眉眼,低声道:“这孩子真好动,定是个英俊的小伙子。”
“我倒是希望是个女孩子,像真儿那样乖巧伶俐。”
楚瑜看着楚茗,终于是妥协了一般地将头慢慢埋进楚茗的颈窝。
“哥哥,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幸福。”
“会的。”
由于楚茗怀孕的月份已经不小了,于是这婚期便选的很近,就在半个月后,并且一切从简,目的是不要累到孕夫。
楚茗在婚期的前三天,到了一个木匣子。
听小厮说,是从东宫送来的。
楚茗看着那个木匣子,心里有些纠结。他到的时候,并没有直接打开,而是放在了一边,转身去书房练字去了。
可谁知道,这一天他都心绪不宁,写的字也总是怎么看都不如意。他用过晚膳后,终于不情不愿地走到那烦了他一整天的匣子旁,半晌终是打开了匣子。
荧荧烛光下,楚茗的眼角有些湿润。
他有些颤抖地从木匣子里拿出来那些东西。
那是孩子从几个月大到一岁的衣服,他的手慢慢抚过那模样致,图案可爱的小衣服。因为这个孩子约摸是生在冬季,所以小衣服都是夹棉的,有些还带着白狐毛领。摸得出来,那都是上好的料子裁成,摸上去像是云朵一样的柔软,直教人心都软成了一池春水。
楚茗又拿出那匣子里的一个拨浪鼓。那鼓锤倒不是民间那样普通,而是琉璃制成的。琉璃在烛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像是小孩子笑起来的眼睛。
楚茗又拿出一对虎头鞋,那虎头缝得生龙活虎,刺绣十分致,里面也垫了软垫,一看就是宫里绣娘们的手艺。
他心底里的一扇门,被这些小东西,轻轻地叩开了。
里面微微透出些许光来。
成婚当日,是个碧空如洗,纤云不染,艳阳高照,和风煦煦的好天气。
钦天监总算是推算了个好日子。
楚茗晕乎乎地被宫婢折腾了一顿,一早上天还没亮就又是沐浴洁身,又是梳头盘鬓,又是更衣描眉。楚茗只觉得自己从来没在这些事上这么累过。
讲道理,你们真的不是来帮倒忙的吗?
……简直是搞事情。
由于楚茗已经快六个月的身子了,所以他没有骑马,而是被婢女们扶进了一顶喜轿。还没等楚茗看清燕承启的身影,帘子就被放了下来。
燕承启端坐在马上,神奇肃穆而冷硬。他紧紧捏着手里的缰绳,捏到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身下的马依旧沿街前行,半丝都不能理解它的主人想要再慢些的心情。
燕承启只觉得这身上红得刺眼,又想起身后轿中人,不是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就愈发烦躁,心中的怒火也拔了一丈高。
从靖国公府到东宫的路上,会经过这京城中最美的湖泊。由于晴时湖水波光潋滟,雨时湖水朦胧缥缈,像是西施一般淡妆浓抹都美得令人心醉,所以人们索性唤此湖为西子湖。
宛月榭就在这美得如痴如醉的西子湖畔,紧邻西子湖。
燕承启远远便看见了那西子湖,也看见了宛月榭。
那里住着一个,他真正想娶,想护他一世安好的人。
燕承启紧紧盯着宛月榭,盯着那构造高雅的房檐屋顶,眼神竟是一刻也不愿移开。
然而世界上没有不过的风景。
只要在路上,就只能一路向前,不得回头。
燕承启心痛难挨,却也不能再一路向后看去,只能回那灼热的视线。
他终是在今日,失去了他的太傅。
他的白琏。
此后。
他们之间的障碍,便是,万水千山了。
燕承启昏昏沉沉地像是个扯线木偶一样,与楚茗行了三拜之礼。
“夫妻交拜”
燕承启的头与楚茗的头挨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的心境却全然不同。
燕承启怀着窒息的痛楚,浑身冰冷,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而楚茗,则是带着对未来的期盼,对孩子到来的憧憬。
“礼成”
“送入洞房”
燕承启看着高坐上父皇冰冷的眼神,低沉地嗤笑一声,却还是不得不牵起了楚茗的手,牵着他入了东宫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殿。
楚茗的手心湿腻腻的全是汗,而燕承启的手却极为冰冷。
由于楚茗怀着孩子,不能饮酒,于是这交杯酒就变成了“交杯茶”。
楚茗与他手臂交叠,缓缓饮尽杯中的液体。
却不小心触到了燕承启那冰冷的眼神。
那眼神,像是冬日最长,最尖的一道冰棱,带着最毒的三分寒,直刺入楚茗的心。
接下来燕承启的话,却比这眼神更加恶毒:
“楚茗,你尽心机,终于嫁给我,如今你可满意了么?”
楚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今年的三九天竟来的这样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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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殿下……殿下在说什么?楚茗怎么听不懂?”楚茗坐在阮红绮罗床上,觉得自己的牙齿在打颤。他不懂为什么前几日还给他送去了孩子小玩意的燕承启,如今会变成这样。
“楚茗……当日本宫有没有同你




李代桃僵 分卷阅读9
说过,我们之间的事,是场意外,不要闹到父皇那里去!”燕承启浓眉紧皱,一双眼里怒火蓄势待发,“你以为怀了孩子,闹到父皇那里去,逼我成婚,你就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楚茗觉得浑身都血液都被他冻僵了。每一寸毛孔里透出的都似乎是寒气。那种被误解而又不知从何开口的冷意遍布全身,使他胸口都隐隐作痛。
楚茗并没有说这都是为了救他,让他不要去那绥城,他只是轻轻地,带着些许颤抖地问道:“燕承启,那你三天前送来我府上的木匣子是怎么回事?”
燕承启迅速而冷漠地答道:“本宫从来没给你送去过什么木匣子。”
并不像是在说谎。
楚茗是个七窍玲珑的人,他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匣子,怕是不是从东宫送来,而是从宫中送来的吧。
为了让他和燕承启过得好些。
皇上……还真是,用心良苦呢。
楚茗自嘲地笑了笑,他看向燕承启,半晌才缓缓地道:“是臣自作多情,不自量力了。请殿下原谅……待臣生下这个孩子,我们就和离,好吗?”
他心底那扇门,透出的那一丝光亮,此时也许慢慢地合拢,光也慢慢地被阻隔。
这就是他自讨苦吃。
怪的了谁呢?
他说完,也再不去看燕承启的表情,只脱了身上沉重的外披,揉了揉酸痛的后腰,然后自己脱下鞋,慢慢脸朝着床榻里面躺了下来。
“你……”
“臣劝殿下也早些歇息吧,明早还要入宫奉茶。若殿下实在是厌烦臣,臣也没有法子。臣现在诸多不便,还请太子殿下移驾别的房间。”
他累极了,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哪管得了那么多是非对错。
楚茗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次日天蒙蒙亮的时候就醒了。却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锦被,也有些意外地看着身侧那个和他盖着一条被子的男人。
他心情有点复杂地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人。他面部线条因为消瘦而显得有些冷硬,冷峻的眉,禁闭的眼,凉薄的唇。端生的一副好面庞。他乌黑的长发被有些凌乱地压在身下,有几分孩子气的可爱。
楚茗有些恍惚地想起来也是这样一个清晨,在他府上,在他床褥中,也是这样一副薄情又俊郎的眉目。
可惜自己当初没看得懂这人眉目间的薄情。
若是他那时看懂了,离这个男人远远的,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不愉快的一天?
他摸摸肚子里翻滚的孩子,轻轻笑了笑。
小家伙,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他缩起了身子,将身子翻过去背对燕承启,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
他当然不会再傻到觉得这红的讽刺的喜被,是他给他盖的。
不切实际的自作多情,日后还是少一些,走时才能潇洒些吧。
早上两个人相对无言地坐在一起用了早膳,席间只有碗筷不小心碰撞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尴尬,搞的下人们都有些诚惶诚恐,唯恐触了主子的霉头。
两个人各在一边,随奴婢们侍弄着衣物,期间更是没有一句交流。
直到两人坐上了一顶软轿,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楚茗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燕承启快要被这样无声的沉默逼疯了。
终于,憋了一早上的太子殿下开了尊口:“你今天很好看。”
楚茗今日穿的是一身白色的绸缎云纹袄子,领口斜斜绣着几根翠竹,愈发衬得他面若冠玉,温柔儒雅。他头上只用一根羊脂玉的簪子簪了发,那油润的白穿过墨黑的发,倒是一点也不觉单调,反而愈发素雅干净。他手里抱着个紫金檀香暖炉,放在膝上,顺便也暖着那隆起的腹部。
楚茗淡淡点了头,算是应了这句,然后视线就盯着轿帘发起怔来。
燕承启又道:“昨夜……”
楚茗这次倒是有了反应,并且很快地截住了燕承启的话头:“臣知道殿下是怕陛下起疑。无论陛下拿了什么做要挟,殿下都应该是极怕了这陛下手里的把柄的。殿下不过是想要演场戏,臣明白。”
燕承启都要为他这份通透玲珑拍手称绝了……又同时忍不住想,一个人这样聪慧,把事事都看透,真的不累么?
慧极必伤。
燕承启不再搭话,也实在觉得这话他没法接,只好闭了嘴,安安静静地坐回去。
轿子停了下来。燕承启抢先出去,然后伸出手给楚茗搭着防止他下轿时不稳。可楚茗看都没看他递过来的手,自己扶着轿边从另一侧走了下去。
燕承启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一抬眼,楚茗已经自己扶着腰走了很远了。
燕承启带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怅然追了上去,跟在楚茗身后。
白色的身影,挺直的脊背,清瘦的肩头……
燕承启愣愣地,几乎以为这是他的太傅了。
他的太傅也总是一身白色袍子,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是。
他意识到自己想什么以后,忙在心里暗自谴责自己了几句。
楚茗,哪是可以与太傅相提并论的呢?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到了安禧宫。安禧宫是如今太后的殿宇,早茶就是要到那里去奉的。
安禧宫内,太后坐在皇帝右侧,笑眯眯地同帝后二人说些什么,帝后连连点头,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楚茗和燕承启进殿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燕承启一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想起来,这幅场景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才看到过,后来父皇忙于政事,慢慢疏远了他的母后,也很少和皇奶奶这样笑的开怀了。
皇家似乎天性淡漠凉薄,这样的母慈子孝,琴瑟和鸣,在寻常百姓家明明是再普通不过,可是他从小到大看到的次数实在是少的可怜。
是因为……自己娶了太子妃么?
燕承启不禁迅速地瞄了一眼楚茗,楚茗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只不过把脖子往领子里缩了缩,似乎是有些冷到了。
燕承启突然觉得还怪有意思的。
燕承启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简直想给自己来两巴掌,抽醒自己。
他是长了个假脑子吗?
前两天还势不两立!
燕承启觉得两个巴掌不够,再追加五个吧。
燕承启从懊悔里略略抽回神,然后就要去扶着楚茗跪下,倒是太后笑吟吟地开口了:“哎呀!这都有了身子,守这些老规矩做什么!”
太后今年岁数不小了,鬓发染霜,眼角的痕迹也已有深深几许。可是她却依然皮肤白皙,面泛红光,一双眸子盈盈如水,闪着几丝狡黠的光。整个人散发着空谷玉兰般的气质。似乎这匆匆岁月,并不能使这个美




李代桃僵 分卷阅读10
人就这样老去。
楚茗心里微微一暖。
嗯,燕家还是有有人性的,也不都是燕承启那样的小王八蛋。
燕承启唤来宫女上茶,然后端了一盏给楚茗,自己也端了一盏。
两个人先从太后那里敬起,楚茗不动声色地躲开了燕承启的搀扶,自己跪了下去,由于孩子,他不便弯腰,只能尽量地将茶盏举过头顶给太后。
太后一手接了茶,一手扶起了楚茗,嗔怪似地嘟囔了一句:“你呀!”
轻轻抿了一口茶,太后没有忙着去接燕承启的那盏茶,反而是脱了左手上带着的钴蓝嵌金镂刻护甲,向楚茗挥了挥手:“过来,孩子。”
楚茗站起来靠近了太后,太后将手缓缓抚上了楚茗突出来的肚腹。楚茗开始被吓了一跳,后来发现太后并没有恶意,索性放开了让她摸。只是一张俏脸染上了几分红,直红到那白净的脖子上。
太后抚摸着那微微胎动的肚子,笑得眼角几分红:“好,真是个好娃娃。”
一旁的皇帝也插了话:“母后,这可是嫡孙呢!您可要保重凤体,看着这孩子长大。”
“太子妃风骨玉肌,端泽也生得不差,想来这孩子以后无论是男是女,都会长得极其标致呢。”
楚茗伸手覆在了太后手上,终于绽开了一个浅浅的,暖暖的笑:“承太后吉言,会的。”
那一笑,仿佛是清风过谷,鸟鸣破黎。
燕承启惊得手里的茶盏竟然一下摔落在了地。
那一笑,也极像记忆中那拨云趋雾的一缕阳光。
他竟是,一时间,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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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皇帝长眉一皱,这摔了茶盏可不是件吉利事。谁知道燕承启到底是怎么回事,平常舞剑弄枪的手竟连杯茶都端不住了。
他刚要发作,就听那边楚茗在一旁截住了话头:“碎碎(岁岁)平安!”
皇帝只好憋下这口气。
讲道理,不带护犊子护得这么明显的。
楚茗和燕承启回来的一路上,气氛更是尴尬。
楚茗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坐在一边轻轻抚摸着突出的小腹。而燕承启也沉浸于刚刚自己摔了茶盏的失态之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燕承启烦躁地用头撞了撞晃动的轿子,似乎这样就能把眼前那个清媚如波的笑容撞出去一样。
很明显,这个方法除了头很疼,并没有什么卵用。
一路上两人各揣心事地回了东宫,一同进了昨夜的婚房。
婚房里的东西都还是一样的红,窗户上,门上都还糊着没有摘下去的字,昨夜的红喜烛还残留着半节,烛泪顺着烛体流下,在桌子上凝成一滴滴干透了的蜡油。
多讽刺啊。
明明昨夜,一点洞房花烛夜的氛围都没有,这里冷的像个冰窖,却是满目的红。
楚茗暗自低叹,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这真是场失败的婚姻。
燕承启确非他良人。
楚茗走到一旁的圆桌,坐在了梨花木椅上,将那暖手炉子放在桌上,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润润喉,毫不在乎似的道:“殿下,臣知道你也不好过,何必这样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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