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桃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北境有冻离
重到每一个字都在楚茗心里压出了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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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予!你快尝尝我给你新煲的乌鸡山参汤!”燕承启端着一个木盘,木盘上是一个黝黑的砂锅。
“燕承启,我说过了,不要再这样叫我!”楚茗有点烦躁地看着他,“还有,把你的汤端走!每天都煲汤你做得不恶心,我都喝得恶心。”
楚茗实在觉得忍无可忍。
什么山药老鸭汤,牛肉萝卜汤,枣杞乳鸽汤,猪手黄豆汤,清炖鲤鱼汤……每天给他煲汤,他简直都快搞不懂燕承启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
最关键的是……
十道汤里有八道是民间给催奶的妇人吃的……
弟弟曾经说过,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燕承启把那烫得满是泡的手伸到楚茗面前,企图唤醒楚茗对他的一丝丝怜悯心:“予!你看看!你看看你夫君多么辛苦!你再不心疼心疼,那就不止辛苦了,还凄惨!”
楚茗一手拍开了燕承启那双肿得像猪爪一样的手,朱唇微启,满是讥讽:“殿下这手又咸又肿,正好明儿个的汤倒是不用心找食材了,这就有现成的,还是储君之手,想必自然是大补。”
春桃在一旁憋笑憋到满脸通红。
苦肉计,失败。
燕承启默默在宫廷追妻秘技的小册册上划了一道。
燕承启讪笑着回手,有些委屈巴巴地递过去汤,那模样活脱脱像个好不容易做出成绩,却没有被母亲夸赞的孩子:“那,那你尝尝嘛!本宫好歹也和御厨学了好久!就算不好喝,你,你好歹也做做样子嘛!”
楚茗看着燕承启眼眸半垂,薄唇微撅的模样,觉得心里忽然也软了一角。只好拿起汤勺来,慢慢喝起来。
燕承启见他面色缓和,心情也明朗了起来,唇角忍不住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来。
“快吃。”燕承启坐在一旁浅浅笑道,“吃完了我们去街上逛逛。”
“哦?”楚茗挑眉看他,“殿下最近休沐的日子变多了啊?”
“不。”燕承启很没脸没皮地如实回答,“本宫告假了。”
……
噢。
那要不要给你鼓鼓掌夸你很棒棒噢?
楚茗在心里默默鄙夷了一下燕承启,然后继续低下头默默地从黑色的鸡骨上拆下鸡肉塞进嘴里。
楚茗今儿个穿了件雪白的纹云杭绸袄子,显得他肤色愈发白皙通透,而身前那个挺出来的弧度也显得愈发圆润可爱。他的一头长发今日没有用簪子束起来,而是用一根绸带松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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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在脑后,耳边留出两缕碎发微微垂下来,愈发衬得他霁风朗月,清俊无双。
楚茗本就不是那种太在意他人看法,遮遮掩掩的人,索性就这样干干净净地出门,连件披风都懒得披。
他和燕承启本来就是久居深宫高府之人,平常多走动于皇宫朝廷,倒是在这样的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很少出现,也幸而如此,并没有多少人认得他们。
相比燕承启,楚茗倒是更少地来往于这样的街道。他因为生性喜静,又在翰林院当值,不必像楚瑜那样在酒楼里诸多应酬,因此他几乎很少在街上这样闲逛。
街道两旁是引车卖浆的百姓,带着浓浓的人间烟火的气息,耳旁各类叫卖之声不绝于耳,摊边坐下互相劝酒,杂谈着各类坊间传闻的市民们比比皆是。
孩子在腹内似乎也想凑热闹,一脚踢在楚茗肚子上,痛得楚茗微微弯了腰,皱皱眉。
燕承启过去扶他,忙问:“怎么了?你怎么样?”
楚茗看着燕承启眼中那抹不加掩饰的焦灼担忧,心下微暖,轻轻拍拍燕承启扶着他的手,温言安抚:“没事,只是孩子也想凑个热闹罢了。”
燕承启还是不放心,执意要在一旁扶着他。
一旁传来一声娇笑:“这位公子对夫人还真是体贴得紧呢!看月份,也不小了吧?”
楚茗和燕承启循声望去,那是个约摸双十年华的女子,一双眸子秋水盈盈,似语带笑,极为有灵气。
楚茗对这个女子倒是起了几分好感,停下脚步,点点头,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是呢,快七个月了。”
“那公子,准不准备给腹中孩儿买把小金锁呀?”
楚茗看了看她的摊位上,一块红色的绒布,上面摆着几块长命锁,都是金制的,上面的花纹各不相同,但都栩栩如生,手艺极为湛。
“公子,我这里的长命锁都是纯金的!我爹爹是开金铺的,这些都是我从店里偷偷拿来的,但是雕花都是我自己做的呢!”
“噢?是么?”燕承启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那你为什么要偷出这些长命锁来?在金铺里岂不是更好卖?”
那姑娘涨红了脸,声音细若蚊蝇,半晌才支支吾吾地道:“我……我喜欢上了铺里一个……一个伙计……可爹爹是不会同意的…………”
“噢,原来是再为私奔做准备……”楚茗捶了燕承启一拳,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燕承启只好乖乖闭嘴。
“那我就要这个吧。”楚茗随手拿起来一个,却被燕承启截住话头:“还是这个更好看些?你觉得呢?”
燕承启从那红绒布上拿起来一只小巧玲珑的长命锁,那长命锁上刻着两朵亭亭相依相伴的莲花。
菡萏新花晓并开,浓妆美笑面相隈。
那长命锁下还有三个并排的小铃铛,更显得俏皮可爱。
楚茗看了看,放下手里的长命锁,点点头道:“好,你喜欢的那个就那个吧。希望孩子以后也能长成高洁君子。”
燕承启付了钱,将那用绸绢包好的长命锁给楚茗。
“会的。他不仅会成为君子,还会成为像你一样的儒雅温和。”
楚茗耳边悄悄爬上几许可疑的红色。
燕承启轻轻地吻了吻他泛红的耳尖,眼里的神色却复杂难言。
那天,他们两个逛了许多条街,见了许多人,走了许多路。
走到暮风习习,华灯璨璨。
楚茗突然觉得,就这么走下去,如果和燕承启的话走一辈子,大概也不算太讨厌。
今年的初雪来得极早。
天气还没完全地冷下来,甚至树上的枯叶都没有掉个干净,这场雪就鲁莽地来袭。
清晨,楚茗推开搂着自己的臂膀,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燕承启竟然这样“自觉”地跑到了他的床上,而且夜夜如此。
简直得寸进尺。
他却又无可奈何。
楚茗低低叹了口气,推开窗户,一股干净纯粹的冷意扑面而来。
还没等楚茗打个喷嚏,身后就有一件狐裘披到他身上。
楚茗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干脆拉了拉狐裘领子,继续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半晌,楚茗低叹了一声:“这雪来得太早了……”
燕承启点点头,声音却是没有了往日的戏谑,反而是沉稳如钟:“是。据我所知,许多农户还没有割完粮食,这样一来,怕是都要打蔫了。”
楚茗一愣,随即回头抬手掐了掐燕承启的脸:“哟,难得我们太子殿下有这么正经的时候呢!”
燕承启原本有些凝重的面色也被他这一掐给掐没了,噗嗤一下笑出来,面色带着几分张扬:“那是,你夫君好歹也是未来的皇帝!”
楚茗松开掐他脸的手,在他脸上拍了拍,露出嫌恶的表情来:“那我们未来的陛下,脸皮怎么能这么厚哇!”
“好啊,敢调笑本宫了!”燕承启在楚茗屁股上狠狠掐了两下,直掐得楚茗心跳漏拍,面红耳赤,支吾不出一句话来才罢休。
“你!你可真卑鄙!下流!”楚茗有些咬牙切齿地瞪着燕承启可这瞪并没有一丝杀伤力,反而因为他面上飞霞,眼中潋滟显得有些欲拒还迎。
燕承启扬唇一笑:“这叫闺,中,情,趣~”
这一天晚上,太子殿下没能进太子妃的屋子。
在外面扯着嗓子哀嚎了整整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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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楚茗已经整整三天没有看到燕承启了。
这三天,燕承启甚至连夜里都没有再偷偷摸摸地爬上他的床。
楚茗在寂静的夜里辗转反侧,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夜里的温度太低,被窝里也不够暖和。
他决定明儿个去看看燕承启……好歹……那也是他名义上的夫君,总得关心关心吧?
楚茗深深吸了一口枕间的香气,他这三天不来,连那股香气都淡了许些。
习惯也许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他会蚕食你的脾性,改变你的想法……
甚至,还会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变得依赖。
隔日,楚茗起了个大早,确实磨磨蹭蹭到了日上三竿才披上大氅,别别扭扭地向燕承启的院子里走去。
然而楚茗没有想到的是,燕承启的院子前有四个带刀侍卫,分别侍立两侧,面色沉重如水,肃穆地站着,宛如几樽雕像。
楚茗皱皱眉,意识到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两个侍卫拦在他面前,面色冷硬:“太子妃,太子吩咐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楚茗神色也骤然沉下来,眼里尽是冰冷,沉声道:“让开!你们还知道我是太子妃吗!有什么事我也不能进去?”
那侍卫支支吾吾,面露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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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半晌才如实禀告:“太子妃,殿下说尤其是您,不能进去。”
楚茗心里猛地一跳,挑开了话头:“你们知道,我腹中这个孩子,是殿下第一个孩子吗?”
侍卫们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只能如实点头。
“那你们说,他是不是当今陛下的嫡孙?”
侍卫们继续点头。
“如果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说,要你们几个掉几回脑袋才够用?”
楚茗脸上挂着淡淡的冷笑,一手撑着后腰,一手缓缓在腹上摩挲,他的口吻极为平常,似乎是在问今日诸位用过早饭了没一样的平淡,却令面前几个体型魁梧,腰佩长刀的侍卫听的毛骨悚然,身上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有些人,是在未出生前就已经分了三六九等的。
身世高低贵贱从来不是自己能选择,有些人生而高贵,有些人生来低贱。
“让开!”楚茗忽然厉声道,“冲撞了小殿下,看你们几个有几个脑袋来赔!不够看加上你们家人的脑袋够不够用!”
楚茗面色发白,似乎是真的有点不舒服。他肚子里的小混蛋简直要哪吒闹海似的,一直在肚子里不安分地踢动,踢得他也真的感觉很难受。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这是在硬撑,刚刚的胁迫也是迫不得已因为再拖下去,他可能要站不住了。
侍卫们面面相觑,最终一咬牙都退了开来,对于楚茗推门而入的动作都视而不见。
说实在的,有的时候要听老婆的话。
无论是自家老婆,还是上司老婆,都是惹不起的一个种群。
楚茗刚踏进院子里,就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药味。他心里的不安慢慢扩大,他伸手揪了揪领子上的毛,试图让心下安定些。
院子里很安静,甚至称得上是寂静。但是突然一声碎瓷声打破了这寂静,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痛苦的咳嗽声。
他心下一紧,也来不及顾及许多,几步穿过庭院,推开燕承启那禁闭的房门。
一股浓重的药味从里面传出来,熏得楚茗几乎翻搅着要吐出来。楚茗靠在门框上缓了口气,就听见里面一声怒不可遏的声音传来:“谁!是谁?!给本宫滚出去!!”
但这声音毕竟有些中气不足,隐隐透着些虚弱。
楚茗心里也有股无名火窜了起来,他边向里走边朗声道:“是我!是殿下明媒正娶的太子妃!”
燕承启的房间内很昏暗,窗户被一层纱盖起来,而主卧中的那张大床四周的鲛纱金丝帐也放了下来,层层薄纱萦绕在四周,使得床上那个人影有些模糊。
床边还站着一位御医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叹着气拾地下的碎瓷,地上有一摊还未干涸的药液。
“你!你站住!”里面的人似乎惊慌极了,声音都有几丝颤抖,“楚茗!你先回去!不要再过来了!过几日本宫自会到你那里给你一个解释!”
楚茗的脚步却并未停止,很快走到床前,刚要扯开那些帐子,却发现那些帐子被紧紧攥住,他放缓了口气,声音温柔而低哑:“端泽,松开手好不好?让我瞧瞧?嗯?”
“不要……不要……求你……回去……”
“端泽,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妻,我腹中是你的骨肉。我们既然是夫妻,你该相信我。无论有什么事,我都不会嫌弃你,我们一起面对?”
里面是一阵压抑的沉寂。
似乎过了许久,那帐子从里面缓缓拉开。
楚茗几欲心碎,他颤抖着手抚上燕承启满是红疹的,甚至可以称为有些吓人的脸,发现他的脸也极为炙热,他几乎是一瞬间红了眼角。
“别看。予,不要看。”燕承启将头撇在一边,神色有些难堪,眉毛紧紧纠结成了一团。
楚茗看着他满脸红疹,皮肤泛红,甚至脖颈上也遍布红疹的模样,觉得有些难过。
他回头紧紧盯着那御医,颤抖着声音问:“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太子妃,太子殿下前几日受邀去了五殿下的府上做客,回来就起了疹子,发起了高烧。”御医见楚茗还是有些茫然的模样解释道,“殿下自幼对蟹类有过敏症状,陛下和娘娘为了保护殿下,所以将此事当作秘密闭口不谈,但是殿下的饮食里从来都没有蟹类。可是前几日,殿下去了五殿下府上用膳后,回来便发了病。”
“够了,你出去候着吧!”燕承启吩咐道,那御医行了个礼便到院子里候着了。
燕承启望着远处,有些冷漠地道:“后来本宫派人去暗查那日菜品,才知道有一道豆腐里,看似与蟹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实则是用许多蟹熬炖而成的高汤炖煮而成。本宫当时觉得这味道有些奇怪的鲜美,再加上五弟极力推崇这道‘海中玉’,一再请本宫多用些,本宫就用的多了些。当时没有感觉,但是一回东宫……”
燕承启扯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眼里满是苦涩:“也不知,五弟是从哪里得知了本宫不能吃蟹的事情……何必这样试探呢?”
皇家之亲情,不过淡漠得如同一根摇摇欲坠的线,只要压上了利益牵扯,这根线轻飘飘的就断了。
楚茗一想起来自己和弟弟从小无话不谈,亲密无间,再看燕承启这淡漠寡情的兄弟关系,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强势的殿下也有时候有点可怜。
他坐在燕承启床边,半晌才道:“所以,你是因为不想被我看到……才躲了我这么些天吗?”
燕承启低下头去,未束的青丝落在他脸侧,遮住了他的面庞。
这是一种无声的承认。
“如果我不来,你打算瞒到我什么时候?还敢摔药?你是不是不想好了!”
燕承启有些委屈的声音从一头青丝下传来:“我,我这不是怕你嫌我难看!”
楚茗被他孩子气的想法气笑了,心里一时间又酸又涩。他慢慢靠在燕承启宽厚的肩上,笑的双眸亮亮:“我们殿下一直是最英俊潇洒的,在予心里,端泽无论怎样都是一样的。”
燕承启终于注意到楚茗对他的称呼的变化,他有些艰难地转过头,有些木呆呆地:“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端泽呀。”楚茗声音里带了几分狡黠,“难道你更喜欢殿下?”
燕承启眼睛里燃起几分狂喜的光芒,他转过头,对着楚茗微微湿润的唇瓣亲了下去。燕承启由于发热,唇舌的温度都很高,炽热的鼻息打在楚茗的脸上,亲得楚茗脑子里那些调侃燕承启的话都糊作一团,一个字儿都想不起来了。
“予,我,我真欢喜!”
“端泽,”楚茗神情突然有些无措,“我……我第一次和人……就是和你在一起。端泽,我希望你能好好待我……我,我不求你只有我一个人。我只希望……就算以后,你做了皇帝,遇到了比我更好的人,也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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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今日的初心……”
燕承启摸上楚茗的脸,目光悠远而含情:“予,你相信我,我们会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你的愿望,不是吗?”
靖国公府的抄手游廊里,挂着两个致的风铃。风铃下各挂着一蓝一红两个锦袋。
锦袋里,是兄弟二人在弱冠时写下的愿望……这是爹爹告诉楚茗楚瑜的,在风铃下的锦袋内装上愿望,风会带着愿望远飞,一路扶摇直上九万里,将心愿传达给天神。
楚茗的蓝色锦袋里,装着的一张纸条,那张纸条上娟秀清丽的笔迹端端正正地写着:
愿与良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在楚茗出嫁后,楚瑜把那蓝色的锦袋摘下来送到了东宫。
一生一世一双人。
楚茗眨眨眼,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熨帖得滚烫。
“会吗?”
“会。”燕承启神色温柔地抚上他的小腹,“还会儿孙满堂,含饴弄孙。”
一时间,云开月明。
楚茗想,自己可能是爱着这个人的。
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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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燕承启每天都苦着一张脸强行被楚茗灌药,说来也是燕承启的错,他不愿喝那苦涩的浓稠的药汁,才导致拖了三天都没有好转。自从老老实实
一天三碗喝进去,高热很快就退了,第二天疹子都消下去不少。
午时,两人一起用了膳,虽然燕承启病了不能为他煲汤,但燕承启还是吩咐御厨门每天太子妃的滋补汤品必不可少。
楚茗喝完了最后一口汤,意犹未尽地抿抿唇。御厨做的汤,果然比眼前这只会看着他傻笑的呆子做得好喝多了。
“予!今日你怎么把汤喝得这样干净!”
“因为御厨做的好喝。”楚茗淡淡启唇,将一旁盖子盖上。
噢……
楚茗带着春桃去给燕承启亲自熬了药,让春桃在院内侯着,自己进房,走到床边,递给了燕承启一碗药汁。燕承启看着眼前端着骨瓷指节分明,莹白如玉的一只手,心里又难有些心猿意马,眼神缓缓向上游离到楚茗雪白的脖子上,心里像是有把火在烧。
楚茗端了半天药碗,也不见燕承启伸手去接,还以为是燕承启不愿喝药在闹别扭,又看看燕承启脸上基本已经褪干净的疹子,只好低声软了语气哄劝道:“端泽,好歹喝一些,疹子才能褪下去。”
燕承启嘴角微弯,亲了一口尽在咫尺的手指,惊得楚茗差点把药碗都打翻:“予,那这药这么苦,喝完你给我一枚蜜饯好么?”
楚茗皱眉,不知他又在玩什么把戏,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给他找这东西,只能点点头先哄骗他:“好好好。喝完给你拿蜜饯。”
燕承启当即接过药碗,爽快地一口气喝了个干净,然后将那药碗放在一旁,在楚茗惊讶的目光中封上他的唇。
燕承启的唇瓣微微有些干燥,但奇怪地很柔软。他一开始只是轻轻地吻着他,唇瓣摩挲,然后更加大胆地用舌进行更加深入的探索。燕承启不禁将手扣在楚茗脑后,让他更加靠近自己,让唇齿交织再深入一些……楚茗感觉到燕承启霸道的唇舌几乎攫取了他所有气息。
这是一个带着药味,却一点也不苦涩的吻。
楚茗被他吻得一张脸满是嫣红,面若桃李,连语气都又软了三分:“你,你做什么!”
燕承启眼里满是得逞的坏笑,还带着几分狡黠:“吃蜜饯啊!……予,你的唇,是天下最甜的饴糖。”
楚茗知道这是被调笑了,轻轻在燕承启胸口捶了一拳,拿起药碗就要走人。
哪知道他家夫君是这么个粘人玩意,不休不饶地纠缠上来,紧紧抱着他,在他颈上又是一串连绵的亲吻。
楚茗有些难耐地想要挣脱燕承启,可燕承启这厮磨人的紧,一双手环在他腰间,令他也不敢妄动,唯恐伤到了孩子。
燕承启的气息紧紧环绕着他,鼻息间都自带着一股淡淡的冷香。
楚茗微微侧开头,却似乎更加撞进了燕承启的怀抱似的,燕承启轻笑一声,一只手也不安分地顺着他隆起的腹部一路摸下去,直摸到楚茗两腿之间那个敏感至极的部位。
说来两个人在楚茗怀孕五个月的时候成了亲,之后又是一阵冷战,两个人互看不顺眼,若是哪日不横眉冷对简直就是难得的氛围,楚茗也常常是冷嘲热讽,哪会让燕承启近了他的身。后来燕承启对他慢慢变好,即使是同床共眠,也生怕惹恼了他,每夜都安安分分,规规矩矩,顶多抱抱他,摸一摸孩子……
说起来……他竟是……许久都没有抒解过欲望了。
楚茗被他一碰,几乎是马上就从喉咙深处溢出一阵难耐的喘息,听得楚茗自己都暗骂自己一声浪荡。
“你……住手……啊!别……别碰那……那里……啊!”
到最后,已经隐隐染上几分哭腔。
燕承启低沉的嗓音似乎会蛊惑人心,丝丝萦绕耳边:“予……别怕,我会让你舒服。”
“你……你简直白日宣淫!……”
燕承启的手活是极好的。他这些年来鲜少和人行床笫之事,东宫也没有一妃两妾,许多个寂寞深夜,许多情动难挨之时,他都自己对着那一幅幅画像靠这手活儿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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