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桃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北境有冻离
隔着布料的摩挲,多少都有些隐隐的痛楚,这痛楚反倒更激深了欲望,燕承启很快就感到手中那根变得粗大挺立,即使隔着衣料温度也高的吓人,而楚茗早已腿脚发软,似乎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似的。若不是燕承启另一只手在他腰处使力扶着他,他恐怕早已经化作一条水荇,软软地滑到地上。
他喉咙里破碎不成调的喘息听得燕承启也十分情动,感到楚茗的喘息愈发沉重,他也不住地亲吻楚茗红透了的侧脸:“予,别怕,叫出来。”
“啊!”
楚茗眼里已是聚集了些泪水,一声呻吟再也抑制不住地喊了出来。眼前一片白,积攒许久的欲望随着一道白浊尽数放开,带他达到了快乐的顶峰,浪的尽头。
燕承启感受到手里布料的濡湿,忍不住笑出来,亲了亲楚茗还不住颤抖的濡湿的睫毛:“予,你很棒。”语毕一把将成了软脚虾的楚茗抱起来,放到床上,拉过被子,咬咬牙准备出去自行解决一下下身涨到痛的部位。
手腕被轻轻拉住,那人的脸埋在被子里,只有一头散乱的青丝在外面。
从被子里,传来一声,很小声的挽留,似乎还带些刚刚破音的沙哑:“别,别走了……我帮你解决一下吧……你,你刚刚一直顶着我……”
燕承启看着那一丛毛茸茸的家伙,觉得这真的是可爱到犯规了。
燕承启翻转手腕,紧紧地将那捏着自己手腕的手抓紧:“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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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茗觉得自己像是要被煮熟了一样,脑子也晕乎乎的,胡乱地点了两下头,觉得那被握着的手愈发滚烫。
燕承启眼神幽暗了几分,觉得嗓子里干到似乎着火。这火似乎一直烧到他脑子里,把脑子里一切都烧了个干干净净。
包括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简直是此时不日,更待何时!
三两下扑上去扒了个干净,自己也脱了个干净,像只狼狗一样又咬又舔了个遍,亟不可待地开始享受自己的猎物。
是的。
一只终于掉入网中的猎物。
……
房内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从禁闭的门缝中不断地泄出。春桃站在房门前僵硬许久,想了想,自己还是不要进去拾太子殿下用过的药碗了。
春桃面色惨败,跌跌撞撞地离开了院子。
自己这辈子为什么不是个聋子?
御医在前往东宫为太子切脉的路上看到一个面色灰白的宫女,忍不住上前询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没事,狗粮吃多了……有点噎。”
……
御医想了一下,面色也陡然变得有些惨白,拔腿就往回跑。
这天,太子殿下的房内没羞没臊的声音一直到日落才止。
也许是心情舒畅,燕承启这次病发竟然很快就好了,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脸上光光亮亮,燕承启还很臭美地照着铜镜自我欣赏了很久。
燕承启病好后,楚茗就从自己的院子里搬回了燕承启的主卧中,两个人正式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夫夫生活。
每日楚茗抚抚琴,燕承启合着琴声练剑,满头大汗时,楚茗为他擦汗。
两个人似乎真的成为了一对琴瑟和鸣的夫妻。
春桃暗自打量过自家公子,确实面色红润了不少,整个人莹莹发光,如同一块被打磨出来的上好的羊脂玉。
公子……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快乐着吧。
燕承启也从这场……中找到了极致的快乐。
燕承启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身后模糊的人影为他梳发束冠,也笑起来。
这样真的很好了,每天和太傅在一起,每夜和太傅同枕而眠,耳鬓厮磨。
他似乎……已经实现了他十年的愿望了。
可是心底,为什么还会有一丝隐痛和不安呢?
=tbc=
第十四章
楚茗以为日子会一直安稳地过下去。
转眼间,孩子也已经七月有余了。
他会和燕承启每日相拥而眠,一同醒来,一起用膳,他为他束冠,他为他煲汤。
他以为,燕承启是爱他的。
他有的时候想,如果没有那场小小的意外,自己也许永远撞不破他的秘密,这样陪着燕承启自欺欺人,又有什么不好。
这日。
燕承启先醒来了,他看着怀中熟睡的爱人,眼角似乎还带着昨夜的疲倦,呼吸清浅,睡颜安宁。
燕承启忍不住伸手摸一摸他们的孩儿,孩子隔着一层薄薄的肚皮向外踢了一脚,燕承启甚至摸得出小脚的形状,心里一时父爱泛滥,软的不成样子。
这就是他的孩子。
燕承启轻轻地将那小脚丫按了回去,低声哄道:“乖宝,我知道你是在和父亲打招呼,但是这会踹疼你爹爹的,你要乖一点知道吗……”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清脆的笑声打断了,接着是一声略带鼻音的叹息:“你说你,他哪里听得懂这些?”
燕承启一挑眉,语气满是自矜,天家的骄傲在这个男人身上演绎的淋漓尽致:“你怎么知道他听不懂?我燕承启的孩儿,自然是比其他人早慧的!”
楚茗再也忍不住,翻身去和燕承启面对面,眸色里闪着零星的光芒,语中含笑:“那殿下,可以后千万别和臣日日做些淫秽之事。万一教坏了臣腹中的孩子,那臣岂不是有罪?”
燕承启哑然失笑,伸手在楚茗白玉似的脸上捏了捏,又渐渐滑到楚茗唇上,有些情色地摩挲着:“你呀,一张嘴还是这么厉害!”
“是么?见过我的人可都说我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呢!”
“是啊……正因如此,我才会对你如此痴迷……”燕承启吻上楚茗的唇角,封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两个人的青丝纠缠在一起,门外的寒风掠过,却吹不散半分的屋内缠绵温情。
似乎是第一缕月光照到涓涓而流的溪水上,随着溪水,一路高歌,缓缓流过青石,跃过高山,终于投入河海之中的安心。
这种归属感,似水如波,缓缓地流进楚茗的全身。
楚茗有些恍惚,他似乎懂了那些旧岁月中,弟弟对那个人的一见倾心,百番思念,千种心碎,万般无奈。无论那个人怎么样对他,弟弟还是愿意嫁给他,替他操持这整个侯府。
毕竟,如果有一个人走进了心里,又该怎么样将他那样轻易地赶出去?
楚家皆是痴情种。
不知是哪里来的传言,竟一语成谶。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怕也是只为那一瞬陌上杏花吹满头的心动罢!
楚茗笑了笑,推开燕承启:“今儿个还要上朝呢,快别闹了,起来用了早膳,我替你冠发,就赶紧上朝去。”
燕承启勾起楚茗耳边的一缕发丝,放在手里卷来卷去地把玩,憋着笑道:“予,你将来肯定是最合格的一国之母。”
楚茗不再理他,径自起身穿好衣服,唤来侍从端进来水盆毛巾等物,和燕承启洗漱打理好,又自己换上衣服,燕承启也在一旁自己穿好了衣服。
自从燕承启和楚茗搬到一起去后就再也没有叫侍女为自己更过衣。
……开玩笑……如果侍女们进来,燕承启都已经能想象到楚茗面带冷笑的嘲讽了:“太子殿下原来还没长大,今儿个连衣服还要姐姐妹妹们帮着穿好,敢问殿下明天是不是还没有断奶?”
燕承启想想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做这样的事找骂,干脆也都开始自己穿戴衣物。
刚开始是有些不习惯,毕竟这二十几年衣来伸手习惯了,一开始盘扣都系不明白,夹袄也曾经穿反过,但好在他学得快,几天就能学着楚茗一样把自己穿戴利索。
至于挽发……他倒是存了点私心,喜欢这样的闺房之趣,特意装作学不会。楚茗也不是不知道他那些小把戏,但是也并未点破,只是仍旧每日为他梳好发髻,佩戴金冠,从不假手于人。
用完膳,燕承启便出了门。楚茗带着春桃两个人在院子里散步消食,中午燕承启似乎是被皇后留在宫里不能回东宫了,楚茗自己用完膳便在房里小憩一会儿。
他睡觉很轻,不一会儿就被外面的哭喊喧嚣给吵醒了,他脑子昏沉,但还是起了床,披了件大氅,推开门问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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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哗!”
“太子妃!太子妃!”地上跪着一个粉红襦裙的宫女,身形瘦小,抖如筛糠,语调中满是哭腔,声音也不住颤抖。
楚茗皱了皱眉,但还是好脾气地问道:“怎么回事?”
那宫女不住地磕头,生生清脆。脑门磕在青石板上,很快石板上就是一摊暗色的液体。
“求太子妃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求太子妃救救奴婢!”
“别磕了!起来罢!”楚茗提高声音,“你总要说明白是什么事,我才帮的了你。”
那宫女颤颤巍巍抬起头来,本是个冰肌明眸的女子,此刻额头上破了口子,那口子正向外渗着血,显得她面容可怖。她的一双眼睛都已经哭到红肿,眼中满是浓重的恐惧。
“太子妃,奴婢是太子安排在御书房清理的奴才。”那宫女抽抽噎噎,看得出来是吓坏了,“太子殿下的书房平日里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殿下看奴才老实,才定了奴婢每隔三日自己一人去书房里面清扫……今日是奴婢当值的日子,可是奴婢……”
那宫女又抽噎起来,眼泪噼啪地落在地上。
楚茗见她和自家弟弟差不多岁数,面容稚嫩,心下生出几丝不忍。
楚茗掏出一枚玉白绣兰帕子有些艰难地弯下腰,为那不住颤抖的小宫女擦干净脸上乱七八糟的泪痕和血迹,声音温柔,似乎是在哄那小宫女一般:“别哭了,嗯?把事情好好说完,我保你平安无事?”
那宫女怔住了,呆呆地看着眼前身披大氅,笑的温暖的人。
多么秀丽绝伦的一个人!
那宫女渐渐止住抽噎道:“奴婢,奴婢在擦拭太子殿下的紫檀木桌时,不小心把太子爷平日里最喜欢和田暖玉涮笔筒给打碎了……那可是殿下平日最喜欢的物件……奴婢连拾起来都不敢,就跑了出来……太子妃,求您救救我!”
楚茗有些好笑,不过一个涮笔筒,又不是什么无可挽回的物件儿,怎么就这么害怕。
楚茗将弄脏了的帕子塞在那宫女手里:“我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个。你别怕,我这就去瞧瞧,将那些东西拾当好。”
他笑着拍拍那宫女的肩:“回去吧,下次可不能再这样毛手毛脚。”
那小宫女还有些迟疑,跪着没敢动。
“回去吧,殿下如何也不能惩罚我。”
楚茗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去。
这书房倒与他想象的不一样。
不,是与这整个东宫的风格都不同。
东宫极尽其奢,哪里都是至尊无比,镶金带玉,图案也都是代表太子身份的蛟龙团纹,处处都是杏黄色……唯独这书房不是。
书房里似乎还燃着未尽的冷香,书房内连一件金器都没有,触目尽是古香古色的镂刻紫檀木桌椅书柜,而书房内的地板甚至都是白玉汉石铺就而成。
这些摆设看起来倒像是定制的一套,上好的紫檀木泛着幽润的光泽,每一件……都以极为细复杂的手法镂刻着莲花。那些莲花一看就是出自名人巧匠之手,栩栩如生,自带清幽。一套瞧起来,竟是沉稳又不失诗意,摆的极为别致,不落俗套。
楚茗心下微哂,没想到燕承启那家伙还有这样别致的眼光。
楚茗扫视一圈,看到那碎在地上的一摊碎玉,缓缓走过去。他现在身子多有不便,很难弯下腰去拾起来,只好手扶着一旁的紫檀木椅子想要借力弯下腰去。
那椅子上面刻着一朵莲花,楚茗也没多想,正用了几分力气,没成想那莲花竟然被拧动了!
随着一声轻响,书房西侧的书柜竟然自动移开,露出了一扇门。
这竟然是个机关!
楚茗盯着那扇门,心里突然狂跳了起来。楚茗知道,这密室竟然建得这样隐蔽,那其中一定是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他本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可是这扇门……他却隐约有指引一般,向那扇门缓缓走去,使力推开了那扇门。
里面是一间密室。
几颗硕大的夜明珠照得这里亮如白昼。
楚茗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在放缓,他慢慢地走进去,步履放得极轻,像是慢慢走进了一个人内心最深处一般小心翼翼。
那里有一张床榻,一张桌子,桌子上甚至还有一个白玉酒壶和一个白玉酒杯。
除此之外。
还有些什么呢。
楚茗脸色煞白地看着这墙上的一幅幅丹青,似乎窥探着燕承启这些年来心底最隐秘的秘密。
或者说,不是一份秘密,而是一份情感。
楚茗慢慢湿了眼眶,觉得自己几欲站立不住,心头剧颤。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似乎还朦朦胧胧被蒙在鼓里。
那画上的人,玉骨风姿,一身白衣,步履踏莲,眉目清秀,眉目多情含笑。
这个人,他曾有几面之缘。
楚茗低下头慢慢捂住眼睛,热流从指缝中慢慢滑落,他全身颤抖,想将这无用的泪水止住。
可是泪却是不断地继续流出来。
太子殿下果然做的一手好丹青。
予自叹不如。
……
不仅如此,还提的一手好字。
……
每一张丹青上,都有苍劲有力的笔,一笔一划地写下。
此生此世,思之慕之。
笔迹从稚嫩轻浮至力透纸背,字字风骨。
似乎是,已经许多,许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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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用完午膳后皇后便把燕承启留了下来,和他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话,燕承启都耐心应答,又陪皇后看了一出折子戏,这才同皇后道了别,匆匆向东宫中赶去。
但毕竟在宫中消磨一日,回去时已是日落西山,遍地余晖。
燕承启回去的时候,远远望去,院子里没有掌灯,里面一个奴才都没有。
只余下瑟瑟风声。
这倒是过于寂静了。
燕承启蹙起眉,试探性地喊了一句:“予?”
没有人回答他。
燕承启心里陡然一紧,他快步穿过院落,一把推开房门,房内因为黑暗有些朦胧,一股不安的情绪突然笼罩在燕承启心头,使他不禁烦躁起来。
眉间的褶皱越拧越深,他忍不住再次试探道:“予?你在哪里?”
燕承启摸着黑到床铺边,突然碰到一个东西,似乎是发丝的触感,燕承启顺着再去摸,终于摸到了一个人。
心里的不安似乎放下一些,燕承启语含笑意问道:
“怎么回事?怎么坐在这里也不说话,也不开灯?嗯?”
燕承启的手顺着他披散着的一头青丝摸过去,嘴里的念叨不停:“诶呀,怎么也不束发,是不是刚睡……”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楚茗的脸很冰冷,摸在手里像是没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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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块被沉在寒潭下千年的玉石,一丝人气也没有。
“你怎么了?予?你的脸怎么这么冰?”
楚茗觉得脑子里很昏沉,昨日种种,今朝幕幕,都似乎飘在眼前,无一不是对他自作多情,痴心妄想的嘲讽。
燕承启连忙从一旁的柜子里摸出一个火折子,吹了吹点燃了一旁的蜡烛,又端起那盏烛灯,借着火光去看坐在床铺上的人。
他坐不住一样倚在一旁的床边,浑身似乎被抽走了骨头,没有一点力气,那平日里总是骄傲地挺得笔直的脊背此刻也微微佝偻着,看起来竟然有些可怜。他披散着头发,似乎是簪发的玉簪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发丝有些凌乱地披散着,面容苍白憔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目光呆滞而无神地盯在地面上,连眨眼都很少,似乎是丢了三魂七魄,只是一个躯壳木木地坐在那里。两手无意识地搭在膝上,微拢着小腹。
他这幅从来未有过的颓唐模样着实让燕承启心里被猛地击了一下,暗暗地钝痛起来,像是百只蚂蚁在撕咬他的心。燕承启手里的蜡烛流下蜡泪,滚烫的蜡油滴在燕承启手上,几乎立刻就凝固起来,燕承启却似乎也没感觉到痛一样,什么话也没说。
半晌,燕承启才轻轻地,小心翼翼地问道:“楚茗,你到底怎么了?”
楚茗似乎被他这一声叫回了魂,他的目光散在燕承启脸上,许久许久才聚了光,看清楚眼前的男子。
他还是如同初见时一样,气宇轩昂,骄矜贵气。剑眉星眸,神采奕奕。
楚茗想问的话有很多,到最后看着他那长长的眼尾,形若桃花的眸子却又如鲠在喉,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件事,也不知道自己能站在什么立场去责问燕承启。
楚茗最后抿了抿苍白的唇瓣,轻声问道:“燕承启,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欺瞒我。”
燕承启心下一沉,今日的楚茗实在太过怪异,令他不知该如何应对,看着楚茗无神的眸子,却又忍不住点头,只想赶紧答应他所有的要求。
他将烛台放在一边的小桌上,又忍不住伸手握着楚茗得手,他的手也冰冷得很,似乎怎样都捂不热:“你说。”
“燕承启……你当初为什么答应皇上娶了我?”
室内一阵死一般的寂静。静到连烛火燃烧的声音似乎都听得到。
燕承启哪里知道他会突然问这个,但真正的理由他又不能真的说出来,一时之间也寻不到什么适合的说辞,只能无声地将眉蹙得越来越紧。
楚茗感觉到燕承启握着自己的手隐约松了一些,加之这沉默,心里的那个推测似乎又被无声地证实了。
一声突兀的笑声打破了沉寂,楚茗掩着唇,冷冷地盯着那烛火看,似乎这烛火都并不能融化他眼中就那层厚厚的冰壳:“殿下不必再说了。”
燕承启反手抓紧了他的手,俯下身抱住他,心底的慌乱使得他无暇顾及许多,只是将一些话没有多加思考直接吐露出来,字字恳切:“予,你不要这样,我好怕……我承认,当初娶你的时候确实心有不甘,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我对你的情意也不是假的,我也慢慢爱上了你,你难道看不出吗?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你也告诉我,像你说过的那样,一起承担好么?”
楚茗冷淡地在他怀里垂下眼皮,疲倦与余痛一并卷上心头,森然的冷意盘亘在心上无法消散。他无所谓地点点头,淡淡地开口道:
“端泽,我做了个梦。”
燕承启心下微微一松,忙抚摸着楚茗清瘦的脊背,声音低沉温柔,令人无端感到安心:“那一定是个噩梦吧?不要怕……都是梦……”
“不。”楚茗打断他,“那是个美梦……美得令我差点以为这是真的。”
“你做了什么梦?”
楚茗闭上眼睛,咬得腮帮子都发酸,眼睛一阵涩痛,过了好半晌才说:“我忘了。”
他实在是无法描述这些日子来的温情,也无法接受这一切都是假的。
水中月,镜中花,一切不过是一场虚情假意,难为他还作了真,演了这样久。
“端泽,今儿个我去了你书房,碰碎了你的一只涮笔筒。”说着楚茗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包,递给燕承启,“是我太不小心了。”
燕承启打开小包,看清那里面的模样,眼中闪过几分怒气,但对楚茗却一点也发作不起来,只好起来那个小包道:“没事,你没受伤吧?”
“没有。”
“那你在书房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燕承启无端地紧张起来。
楚茗愣了一下,然后道:“没有。”
燕承启这才放下心来,轻声哄道:“没事,一个涮笔筒罢了……只不过以后不要再随意进入我的书房了好么?那里有许多奏折和物件,有些是军中机密……”
“端泽,”楚茗打断他,声音嘶哑,像是从沙砾里磨过一样,“你能为我描一副丹青吗?”
看到燕承启瞬间有些僵硬的神情,楚茗忍不住笑了笑,又听到燕承启有些慌张地道:“予,予……我丹青描的不好,我怕描了你,将你风神朗姿描不出三分来,这样你又要笑我了……”
楚茗觉得一股浓浓的疲倦涌上来,他现在再也无法与燕承启虚与委蛇,他使力推开燕承启,然后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我倦了,想睡一会,你不要来叫醒我。”
“可是你还没有用晚……”
“求你。”楚茗咳了两声,觉得一股闷痛顺着小腹席卷上来,“求你现在出去。”
他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喙,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燕承启也无法再说,只能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给他掖了掖被角,边径自出去了。
燕承启在心里想着,怎么今儿个,楚茗变得这么奇怪?
楚茗蜷在床上,这被子似乎不能挽留他身上一点点消退的热度。
他既然喜欢这样演,却何必让他也陷进去?
可是那些日子……燕承启的炽热的目光难道都是假的么?
就没有一分是给他的么?
楚茗心里乱做一团,前路似乎布满迷障,使他看不清该如何走下去,前路又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或许是一颗日久生情的心,又或许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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