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娇女迎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法忘记的遗憾
“你!”
见贾赦眼看着要爆发,贾琰连忙道:“父亲,太太虽然说的是谣言,但是太上皇积威甚重,加上当年老义忠亲王的事儿,这里头有人故意传这种话,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女儿想着,这样的流言大约最开始的时候在内宅妇人之中流传着。万岁不会真的计较,但是,若是赶在大节下,心里不痛快,那也是人之常情。”
贾赦皱着眉头道:“你的意思是,就是因为赶在头上,因此万岁才……”
贾琰笑道:“也未必全是如此。”
贾赦皱眉:“什么意思?”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就跟女儿一样,若是想要用某个人,也会找些事儿考校考校对方的心性本事。女儿猜想着,以前我们家是不显,如今我们家有了红薯这么大的功劳,万岁想要看看,我们一家荣显了,这性子会不会有差,是否能够做到荣辱不惊。说不定还会借机逼一逼,看看我们是不是只有这么一点能耐。”
这倒是符合用人的规矩。
贾赦默默地点了点头。
的确是如此。穷人乍富,也是一个十分常见的现象。
如果万岁只是觉得他们家是运气好,白捡了红薯这个功劳,只怕早就封了自己的爵位,然后把他们贾家当吉祥物一样供起来了。
可如今看来,万岁一直压着自己,没有给自己封爵,现在又来这一招,这是不是要用自己呢?
如果是前者,贾赦还要担心,皇帝是不是还记着他是当年老义忠亲王的旧人,因此不想用他,只拿他当吉祥物,或者是摆设。
可如果是后者……
那可真的是苦尽甘来啊!
一想到这个,贾赦的心中就是一热。
前面的那个,贾家最多也不过是一个空头爵位,如果是后者,那就是贾家不但有爵位,还会有实权!
想到自己蹉跎了大半辈子,老了老了,眼看着孙子都要有的年纪,竟然赢来了事业的春天,贾赦的心都活络了。
他往上面的太师椅上坐,又冲着妻子女儿示意,让妻女各自落座,方道:“二丫头,那你说说看。换了你,你会怎么做?”
虽然贾赦的心里也有大致章程,但是,他几乎没跟当今皇帝打过几次交道,这心里有点发虚。而他这个女儿,好像还蛮得皇帝的眼的,听听女儿的意见,也不差。
至少求个心安。
贾琰想了想,道:“父亲,你可还记得那日万岁驾临咱家的拙园,说的最后一句话吗?”
如果是你父亲,那么就不会是只有这么一点。
这是皇帝的金口玉言。
贾琰这么一说,贾赦立刻就跳了起来:
“万岁这是在嫌弃我们在红薯推广上不利?”
贾琰道:“父亲,依女儿看,如果是去年年初的时候,万岁的确需要有人大量地种植红薯,这样,万岁才能够用红薯装满国库,才能够有钱粮喂饱边关的军民。”
贾赦立刻明白过来:“可是今年,万岁已经让芸儿去大同做主簿,管军屯种红薯了。”
贾琰道:“不止如此。以前是朝廷的诸位大人没有认识到红薯的好。去年诸位相国大人在我们家的拙园亲眼看到了红薯的高产。因此,只怕今年国家在各地都种了红薯,甚至有的地方还逼着百姓种了红薯……”
贾赦立刻皱了眉头,道:“红薯又不能纳税!如果逼着百姓种,那不是害民吗?!”
而且最后朝堂上肯定有人会上折子,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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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大规模地种植红薯。
虽然皇帝肯定会驳斥,但是,这种事儿也足够恶心人的。
更重要的是,以后有别的好粮食,这种事情还会发生。
中原地大物博,可百姓为什么会说兴百姓苦,就是因为这个!
总是这样,一个崩溃走向另一个崩溃。
如果贾琰知道贾赦心中所想,肯定会说,无论是农耕经济,还是资本经济、亦或是计划经济,其实从某个角度上去看,都是一样。
人类社会就是这样,挣扎着、摸索着前进,然后才会有那么辉煌灿烂的文明。
这个过程不能忽略,也不可能被跨越,只能看政|府和官|员、中|央和地|方的协调发展。
而她能够做的,就是从中斡旋,减少国家和百姓的损失,顺便给自己捞一点好处。
贾琰道:“父亲,依女儿看,当今万岁行事有些略略急躁了。”
“你是说,有人会投其所好,最后害了百姓,导致明明是丰之年,百姓却民不聊生?”
“是的。”贾琰点了点头,道:“其实,这件事情,早就在当初那个贾雨村补缺之前就有端倪。”
“嗯?你细细地说来。”
“是,父亲。”贾琰略略整理了一下措辞,道:“父亲,因为这个贾雨村补了应天知府的缺,故而女儿查了一下他的生平。虽然外头都在说,这个贾雨村是借了我们家和王家的力,这才以被革职的县令之身成为应天知府,但是女儿知道,县令乃是正七品,而应天却是陪都,应天知府跟京兆府尹平级,比一般的知府还高两级,乃至正三品的官职。如果我们家有这样的能力,能够决定应天知府的人选,那么,二叔就不会在工部员外郎这个位置上坐到今天,哥哥也不会成婚两年都在家里做着管事奴才的活计。”
贾赦道:“你是说,这个贾雨村得了上头的眼?”
说这话的时候,贾赦都忍不住看了一下坐在后面的绣花墩上的温奉仪。
他可是很清楚的。女儿的一举一动,这两位奉仪肯定会传到宫里的。
贾琰道:“是的。女儿了解了一下这个贾雨村的过往,据说,他是因为不谄媚上峰,因此得罪了人,才被革职的。”
贾赦立刻明白了贾琰的意思。
大约就是贾雨村过去的履历,皇帝才特别看中他,让他做了这个应天知府。
“你的意思是,这个贾雨村有些名不副实?”
贾琰摇摇头,道:“这个,女儿哪里知道?女儿又不是男人,天天盯着官场上的事儿。女儿也只能从这里头看看万岁的行事而已。”
“那你继续说。”
“是的,父亲。”贾琰顿了顿,道:“女儿猜想着,万岁看到了贾雨村的行事,这才破格提拔。因此,女儿想,万岁需要的,就是那种能够为国为民、能够真正做事儿的人。之前万岁缺钱粮,偏偏芸儿做得好,用了一千两银子办成了一万两银子都未必办得下来的事儿,因此万岁破格授了官。只要芸儿继续好好的做下去,万岁自然少不了高官厚禄。可是今年,万岁需要担心的,却不是红薯种植得不够,而是需要担心红薯种得太多了,伤了百姓。”
“那你的意思,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贾琰斩钉截铁地道:“我们就大量购红薯,如果担心红薯白搁着霉烂坏了,就把红薯酿成酒!红薯的酒糟还能够用来喂猪呢!”
贾赦道:“可是,这事儿会不会,会不会太扎眼了?”
贾琰道:“父亲,外头,今年可有禁酒令?”
贾赦道:“前年倒是颁布过,只是,今年还没有取消呢。”
贾琰道:“如果是这样,回头到了时候,父亲或者是哥哥悄悄地上份暗折,提醒一下万岁便是。女儿这里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贾赦刚刚还在腹诽:不用你爹或者你哥上暗折提醒,今天过后,万岁肯定知道。
但是听贾琰说还有一件事情,贾赦立刻就竖起了耳朵。
“你说。”
贾琰就道:“父亲,上次万岁来我们家的时候,女儿留心着,万岁好像对女儿说的那个鸡鸭养殖、控制蝗灾的事儿好像蛮感兴趣的。”
贾赦道:“可是,这个,你不是去年头一年做吗?而且也说不准有没有效。”
贾琰道:“父亲,这事儿有没有效是一回事儿,可我们这样的人家,会跟那些百姓一样,没了一年的成,家里就过不下去吗?”
贾赦摇了摇头,道:“就是外头连着五年欠,家里也不会短了你们姐妹几个的吃和穿。”
贾琰笑道:“可是父亲,这事儿,咱们这样的人家是不用在意的。可是真要连着五年欠,外面的百姓肯定要造反的!”
慌得贾赦连忙去捂她的嘴:
“呸呸呸!这种话哪里是你能挂在嘴边的?你当我不知道?你太太不知道?都知道呢!就你!也不知道忌讳!”
贾琰拉开了父亲厚实的手掌,狡黠地笑了笑,道:“父亲,这才是女儿要说的。历朝历代,数遍了那些王朝,一闹大蝗灾,再荒唐的皇帝,除非他是想找死,不然也要下罪己诏。因此,各朝各代的君王都头疼这蝗灾。如果我们真的能成。哪怕只是将那些蝗灾控制在几个县,您说,万岁会这么想……”
贾赦道:“你对这个有信心?”
“反正最差也就跟现在这样了。”
贾赦想了想,道:“在各地购置小庄子,然后用蚯蚓和、和蛆养鸡鸭?”
“还有猪猡!那个可以用红薯藤和红薯酒糟、青草之类的搭配着养。”
“对对对!还有猪猡!丫头,你回头写个章程给我……”
贾琰笑道:“早就准备好了呢。”
说着,就叫人去她屋里,从那带锁的黑漆黄花梨柜子里面取那只上了锁的薄镶螺钿如意云纹香樟木匣来。“
关于这个鸡鸭猪养殖场的册子,她早就整理好了。
更重要的是,红薯酒酿成了,可以蒸馏出烧酒,养蛆作坊的蛆壳子可以用来做缝制伤口的缝合线。
只是这两样东西跟军队有关,哪怕就差那么一张纸,她也要过两年再捅出来。
至于现在,先把这些养殖场弄起来再说。
至于烧酒,需要的煤炭以后可以问托远在大同的贾芸帮忙买。
第73章
从邢夫人的上房出来,贾琰明显地轻松了很多,无论是何奉仪还是温奉仪,都第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轻松。
购红薯酿酒一事,这最起码也是要下半年才开始,现在只需要准备好银钱就成。
这是贾赦才能够办的事儿。
置办那些个养殖庄子,首先要挑地方。蝗虫幼体,也就是俗称的蚂蚱喜欢的是温暖干燥的地方,尤其是那些沙洲地,也就是河中|央的泥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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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积的岛屿,更是它们繁殖的温床。
若是这些沙洲地有足够的植被还好些,如果那些沙子是直接裸露在阳光下的,那绝对是蚂蚱产卵、繁殖的首选之地。
不过,这种沙洲地,取水是极其方便的,尤其是鸡鸭养殖场,用来清洗养殖房的水可以就进取,省时省力不说,等鸡鸭养起来了,那些鸡蛋之类的出产,还可以直接走水路航运,比起陆路来,方便稳当,运输导致的损失也会大大降低。
在那份计划书里面,贾琰着重强调了沙洲地的好处。
实际上,虽然大多数人都知道沙洲乃是淤泥淤积起来的,但是这些沙洲地表面总是会堆着一层鹅卵石,或者是河沙,因此,不好好拾起来,根本就无法耕种。
也就是说,买河中央的沙洲地,其实价格并不是很贵。
另外,河两边的田地还好说,如果堤坝做得好,自然是千好万好,可如果是河中央的沙洲,那么,万一遇到丰水季节或者干脆就是闹洪灾的时候呢?
当然,这个可以从沙洲地植被情况看出来的。那种植被很少的沙洲,往往就是在丰水季节里面被河水淹没的那种,因此价格并不会很贵,甚至可以白送。如果有小树、植被情况还不少的沙洲,那是轻易不会被河水淹没的,那上面往往已经有人种植了作物,如今又是二月里,要买下来,恐怕还要点劲。
不过,这种事情,也只有贾赦能去做。
贾赦不但自己做,还带走了贾蓉贾蔷贾菖贾菱四人。
贾蓉和贾蔷因为是惜春的侄儿,又常常过来请安,因此荣国府这边的人对他们倒是不陌生,可说到贾菖贾菱两个,探春薛宝钗和林黛玉尤三姐等人怕是都陌生得紧。
贾菖贾菱也是贾家的近支,每次贾家祭祖,负责在祠堂铺地毯的就是他们。
虽然是第四辈,却比贾蓉贾蔷还大些,因为每次祭祖都是他们铺毯子,这身份上自然也与别人不同,因此也颇为自得,过去的十多年里面也不肯低头去讨好王夫人那边。
如果是原著里,贾元春封妃之后,他们迫于生计和王夫人那边的权势,也许会改弦易辙,可现在,贾元春封妃的影儿都不见,王夫人还是个污名在外的,他们如何愿意讨好王夫人去捧王夫人的那些陪房奴才的臭脚?
因此,就是因为他们一惯站在贾赦这边的态度讨了贾赦的好,这次贾赦出去置办庄子地,就把他们两个连同贾蓉贾蔷连个给带上了。
贾赦才是荣国府的家主,他出了门,邢夫人是个懦弱、胆小的,贾琰又是个姑娘家,还是晚辈,王夫人自然又抖了起来。
虽然很多事情上,贾琰手里是握着道理,但是,除非是关系到家族未来的大事或者是关系到贾赦,为了维护家族、维护父亲,贾琰可以开口,别的事情,贾琰还真的不好跟王夫人当面斗嘴。
因此,打贾赦开始频频出门以来,贾琰都是避着王夫人走,早上跟着邢夫人去给贾母请安,邢夫人一起身,她也跟着回来。
不独是她,就是林黛玉、惜春、尤三姐等人也是如此。
自然,这么一来,贾母跟前的小辈们就只剩下了贾宝玉、探春和薛宝钗三人。
就是王熙凤热辣辣的会来事儿,也挡不住贾母跟前空虚荒凉之感。
这日,贾母午睡,探春和薛宝钗两个就联袂来了东大院,先去上房给邢夫人行礼问好。
邢夫人也知道,这两个是来找贾琰的,因此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略略客气了几句,然后估摸着贾琰那边拾好了,这才放人。
探春和薛宝钗来到贾琰院子里的时候,就看见贾琰、林黛玉、惜春和尤三姐都在贾琰这里的花厅里面。
这花厅,原来就是这院子里面的西厢房,因为本朝的开国皇帝是个汉唐发烧友,因此宫里都少不了汉唐式的房舍,自然,这权贵人家跟风的还真不少。
就拿这座花厅来说吧,就是三间不曾隔断的屋子,下面是地龙,铺着上好的桐木地板。天冷的时候可以挂上帘子和厚毡子,然后把地龙烧起来,保管从脚底板热到头心儿上。天热的时候呢,屋子里放上冰鉴,然后挂上湘妃竹帘子,还可以欣赏到庭院中央姹紫嫣红的美景。
更重要的是,这院子里多的是紫藤、女萝等藤蔓植物,天冷的时候自然枯萎,让阳光直接照射在瓦楞上,天热的时候呢,又把屋顶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倒是比大多数隔热的设施有用。而且冬暖夏凉,又风雅,自然是极得权贵之家的喜爱的。
探春和薛宝钗两个一进来,就看见贾琰林黛玉惜春和尤三姐四人或坐或靠或卧,围着中间的大书案,当下就笑道:“二姐姐这里好生自在!”
贾琰连忙起来,姐妹们互相斯见过,各自落座,方道:“什么自在不自在的,不过是姑爹给林妹妹寄了书来,我看这那上头的笔记难得,因此在这里摘抄。至于四妹妹,她正琢磨着要画的这院子呢。”
薛宝钗道:“尤三姐姐也要抄书吗?”
尤三姐连连摆手,道:“宝妹妹休要取笑,我不过是认得几个字罢了,要我学那些之乎者也,还不如杀了我呢!更何况,我那家里又没有个兄弟的,也不需要我废这个心。只不过是仗着我姐姐如今在这府里,因此到郡君娘娘这里蹭点心,顺便给自己长长脸,将来说出去,我也是得两位奉仪女官指点过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止是探春,就连年幼的惜春都忍不住看了薛宝钗一眼,更何况薛宝钗本人。
可不是,薛宝钗还有个哥哥呢!只不过被宠坏了,都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大人了,却连是非好歹都不知道。
尤三姐说自己没有个兄弟需要自己心,又何尝不是说薛宝钗对自己哥哥的事儿不上心呢?
薛家一家子都在荣国府里住着,尤其是薛蟠,按照国法,他一进十五岁的时候就应该领户籍,还是缴人丁税了。可事实却是,谁都知道,薛蟠还没有领到户籍,这人丁税的事儿,自然是无从说起了。
在背地里,贾家的人,哪怕是个奴才都没少骂薛姨妈蠢的。这户籍至今不去办好,难道薛家如今连这个人头税都舍不得交了吗?也有人说,薛蟠如今在律法上是个死人了,因此才没有户籍。也有那刻薄的,说这薛家的奴仆在背地里笑话林家是绝户人家,可是林姑老爷若是续娶、纳妾,甚至抱养一个、过继一个,林家都不能说绝户。反而是这个薛家,薛大爷都坐实了被怨灵索命而死,在律法上已经是个死人了,因此,薛家才是绝户人家。
这种讨论声虽然不会进上头的耳朵,可在下面的奴仆中却非常有市场。
薛宝钗和探春都是那种有心的,尤其是探春,还有个家生子出身的生母,自然是听说过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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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的。
因此,听见尤三姐这样说,探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忍不住去看薛宝钗。
薛宝钗一听,脸就放了下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断没有妹妹管到哥哥头上去的。”
第74章
尤三姐可不是林黛玉,林黛玉是谦逊厚道的,发现话刺别人的软肋,也是先觉得理亏,不会争辩;她也不是贾琰,虽然说贾琰跟薛宝钗一样,是端着的,但是,之前贾赦这边没有起来的时候,贾琰端着是为了压制那些长了一双富贵眼眼高手低多年的仆妇,如今也是端惯了,加上贾母和贾赦都知道她将来是有大前程的,因此越发纵着她,让她有些放不下来了而已。更别说,贾琰如今的身份在这里摆着,被人冒犯了,她只需要抬起头来、盯着对方,除非是长辈,否则,必然是对方道歉。
尤三姐本来就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又是个爆炭性子,跟薛宝钗一样,都是依附着别人住在这荣国府里,最是容不得别人看不起她。
如果是贾琰林黛玉,要么就是这荣国府里的正经小姐,要么就是表小姐兼邢夫人的心肝,尤三姐自然是不敢得罪的。
可薛宝钗算什么?
在尤三姐看来,不过是跟她一样,仗着跟这府里有亲,因此借居在这里罢了,谁比谁高贵了?
更别说她本来不过是无心之失,偏生这个薛宝钗竟然跟她拿乔、给她甩脸子、数落起她来了。
在尤三姐看来,她做得不好了,她亲娘尤老娘说得,她姐姐尤二姐说得,邢夫人贾琰还有两位奉仪女官都说得,就薛宝钗不能说。
因此当下也是脸一放,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地道:“宝姑娘这话说得,这不是讥讽我没这个福气没有兄弟吗?可怜我妈嫁了两回也没我生个兄弟出来,我但凡跟宝姑娘一样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我妈也不用顶着改嫁的坏名声了。您说,是不?”
可把薛宝钗气得连帕子都捏皱了。
贾琰连忙道:“好了好了,宝姐姐,你也知道的。尤三姐姐这脾气啊,就是她亲姐姐也头疼,要不,也不会让她来我这里了。对了,来人,拿纸笔来。”
贾琰转头对探春道:“三妹妹也抄一份回去。别的不说,当着老太太、二太太的面给了宝玉,也让老太太、二太太知道你的好。”
探春连忙道谢,然后告座,坐了下来。
方才听说的时候,探春就盘算着也抄写一份了。只是当时薛宝钗那样说了,她还当自己只能私底下跟贾琰林黛玉借了呢。
贾琰既然这么说了,自然不需要她另外想法子。当下也不推辞,道了谢,立刻坐了下来。
贾琰这才对薛宝钗道:“宝姐姐,我们去那边屋里说话。”
贾琰虽然说了尤三姐脾气不好,可是叫人拿纸笔给探春,却是帮着尤三姐了。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薛宝钗就是再好强,她也不敢跟如今贵为郡君的贾琰顶嘴,少不得跟着贾琰去了对面的大书房。
薛宝钗心里揣度着:看起来,而二妹妹似乎是没有看到那夹层里面的银票?难道是有人私吞了?
这么一想,薛宝钗的心里越发不自在了。
四万两银子,对于如今的薛家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数目,若是便宜了不知道哪个……
这么一想,薛宝钗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如此,她就亲自把这银票送到贾琰面前了。
正在薛宝钗胡思乱想的时候,就看见面前多了一叠纸,仔细一看,不是她之前塞在那土仪的夹层里头的银票又是什么?
看清楚了面前是什么东西,薛宝钗连忙抬头去看贾琰。
贾琰道:“宝姐姐,之前我晋位郡君的时候,你们家已经给了一套首饰,外加五千两银子。这四万两,我却是不敢的。”
薛宝钗连忙赔笑道:“二妹妹客气了,上回我听说府上还欠着国库一笔近二十万的亏空,便想着帮衬一二,也是我们的一片心。四万两银子是不多,不过,我们这会儿也只拿得出这么些银子,若是能够宽限些时日……”
贾琰抬手,制止了薛宝钗下面的话,道:“宝姐姐,你怕是误会我了。我这个人别的不多,就是这骄傲比别人多一些。我用钱,从来就是取之有道、取之有度。知道宝姐姐家里不缺钱,所以那道贺的五千两银子和首饰,我就不客气地笑纳了。可这四万两银子不同,我却是不敢要的。宝姐姐还是拿回去罢。”
薛宝钗一听,慌了:“二妹妹,这是什么意思?不,我是说,我不大明白,还请二妹妹指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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