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Yuantree
“笑容假惺惺,就算有著一张惹人怜惜的面孔,也会让人感觉得到你是个只会腹诽他人的小人。”埃里克终於放下了我的咖啡杯,目光灼著我的发顶,他继续老妪似的喋喋不休:“你的笑容,真够让人反感的。我很讨厌你。”
我脑中咯咯叫唤著的塑料母鸡扑腾著僵硬的翅膀跳了出来。我抬起头,敛了我刚刚一直维持的据埃里克刚刚所说的“恶心”笑容,手指触到那个还残留著他体温的杯把,准备将他喝剩下的咖啡原原本本送给跑来我地盘挑衅的公狗。
“我已经喝光了。”埃里克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後嘲讽似的对我笑著,然後补充评价著:“有点烫,不过我喜欢火热的东西。”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翻过空荡荡的咖啡杯,一滴残液顺著杯沿滴在了我新换的西装裤裆部,毛毛虫似的在布料上留下一道湿迹。我有些慌张的用手指去蹭那个部位,直到一只手将纸巾按在我的手背上。没错,隔著我的手掌和西裤的布料,他间接的按在了我的老二上面。
拨开他碍事的手,我皱起眉低声骂道:“滚开!小心我告你性骚扰。”
“没趣的小个子。看到性感的男同事而总是不经意的把裤子搞脏……”埃里克嘴角牵扯淡淡的笑纹。他离我太近,以至於我可以清楚看到他腮边和下巴冒出的青色胡茬。被这种下巴蹭著肩膀肯定会痒痒的吧。
我手背之前被他覆著的一块皮肤开始随著心脏一起被灼烧,我将那张纸团起来,丢到一旁的纸篓里,竖著耳朵听身後渐远的脚步声,然後借著办公桌的掩护用手压了压差点勃起的老二。鼻孔里充满的都是埃里克的雄性气息,我哼哼了半天才赶去鼻腔的不适。
我以为我被埃里克讽刺笑容虚伪已经是这一天最糟糕的事了,没想到下班以後,苏珊忽然叫住我:“比尔,可爱的小家夥,等一等。”
我又没脱裤子,你怎麽知道我是“小家夥”?我站起身,问道:“什麽事?”
“比尔。今天晚上不如去我家里?像上次那样。”苏珊一只手撑著办公桌,隔著一个过道对我抛著媚眼,从低低领口中露出的白嫩挤出的深邃深沟像是一道刀疤。
上次去苏珊家里的时候,被迫留夜的我穿着她在另一个城市上大学的弟弟的卡通睡衣,和她两个人趴在她粉色的大床上,两个人翘着晃来晃去的小腿一起讨论色情男星、男性演员、男运动员、男歌星以及各自性幻想。就像每个因自己性取向而惶恐的基佬和他要好的女性朋友常常做的那样,闲聊、八卦和互相交换无关紧要的小秘密。
我维持著我那副连我自己也开始讨厌起来的笑容,说:“不,今天不行。以后也不行。”
埃里克皮椅下的滑轮像是一个多事的传送带,将那只性感的公狗撤出他的办公区域,然後让他安安稳稳的滑到中间看我们的好戏。不过,我却不准备再演了。
我仍旧挂著笑,眼睛眯著看埃里克那矫健的强壮身体被西装料子服帖又有型的包裹著,而那两条长腿则交叠起来,骨节略粗的一只大手搭在皮椅的扶手处,一脸玩味的和我对视。
我继续上扬嘴角,回以埃里克我的标准笑容。我对他说:“已经下班了,诺汀先生。”说完,我避开他人的眼神,灵巧的朝着他比了一个中指。
只是埃里克那张英俊的面孔丝毫窥不见屈辱和尴尬神色,他半张开嘴,让我可以看到他红色的舌尖。妈的!这只四处发情的公狗用他厚实的舌头描绘出我龟头……不,是男人龟头的形状。
我羞愤的转过头,仿佛耳边还可以听见那舌头转动舔舐某处发出的湿漉漉声响。我表达“操”的目的不是想得到埃里克的正在表达的“干我”,而是得到他怒气冲冲的一句“滚”。
苏珊拉住我,有些疑惑的问道:“比尔,你怎麽了?”
比尔,你该多笑笑。我妈露出引导似的美丽笑容,手里捏著咯咯直叫的塑料玩具。她说:比尔,你该多笑笑。
抱歉,妈妈。我现在想让自己的笑肌休息一会儿。
“我说,苏珊,我想为我刚刚的话道歉。我们可以明天一起吃个午饭。”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摆是否能够遮住裆处的污迹,然後大跨步的从埃里克旁边经过,如果可以我真想像一个受不了杂物间气味的主妇那样捏住鼻子,以嗅到从埃里克身上散发出来的诱人味道。
既然这麽讨厌我,就应当把自己发情般的气味掩盖起来。我忍不住回头瞪埃里克一眼,没想到他也正若有所思的望著我,并且坦荡的承受了我充满非议的眼神。真他妈是个大混蛋。
chapter4
我穿着短裤睡眼惺忪的抱着洗衣篮准备把脏衣服一件一件丢进洗衣机。拾期间,表弟的牛仔裤口袋里掉出半包香烟和一只保险套。我用手指夹住印着润滑超薄字样的扁锡纸袋,眯着把他里面藏着脏内裤的牛仔裤丢到一边。没一会儿,表弟穿着大号睡衣打着哈气狗似的不停在厨房间里嗅来嗅去,他那双蒙了层雾气的蓝眼望向我,语气欠揍,他对着我的房间大声嚷嚷着:“艾米丽!早安。”接着他喊道:“表哥,早餐呢?”
我扬起下颌示意他注意躺在餐桌上玩意儿。作为一个没有责任意识的大龄单身汉,我实在不愿意管我蠢货表弟的
疯狂 分卷阅读5
私事。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挂上一成不变的微笑面具,十足亲昵的问他:“小杰瑞,你偷我的保险套是为了吹气球吗?”
杰瑞的蓝眼珠力的聚焦好久才落在那只小小的套子上,他有些不解,反问:“你把它丢在桌子上。难道我们早上要吃套子吗?”
“好吧,那你说说你最近几个晚上去哪了?”我直截了当的质问,语气和我那个多事的姑妈十足的相像。
“去哪?还不是和朋友出去了。其实我不想去的,但是年轻人那些事,表哥你应该不太懂。”杰瑞有意无意暗示我某个叫做年龄的东西,仿佛我从未年轻过。
“小子,我警告你,如果你和朋友出去玩,那麽晚上就别回来了。要知道你每次凌晨回来,都把我的艾米丽吓坏了。”我抬眼看他赤裸的上半身,锁骨位置有红红的印记,我懂装不懂,问他:“你这里是被虫子咬了?蜱虫?蟑螂?”
“够了,老哥,你知道我讨厌那些玩意儿。”杰瑞一脸厌恶,一只手拉着他的内裤边缘。老天爷,他的腰上也有不少红红的吻痕。
他说:“你搞得我吃不下去饭了。”
“哦,那刚刚好。反正我也没打算给你准备早餐。”我冲他露出长辈般宽厚的微笑,转身,然后想了想,又把套子的小小锡纸袋拿在指间,转头对他说:“小子,下回再让我看到你偷拿我的保险套,小心你的小老二。建议你自己去超市买一盒,我的尺寸未必适合你。”何况也许过期多年了。
工作,工作,工作。让自己的手和脑忙起来,最好能把眼珠钉在我的办公室里,至少这样我就可以不用有意无意的去偷看操蛋的埃里克。
我把今天的工作事项抄在笔记本上,发现仍旧有几个工作时段是空闲的。我走出办公室,刻意避开某只马桶刷,在南希身边低声说着:“嗨,南希,你今天的套装可真漂亮。”
“嗯?是吗,这是我第二天穿它了。”南希的红唇和红色亮片指甲让我想到血。
“当然,我觉得一定是因为你今天又瘦了一点点。”我的右手做出“一丁点”的手势,鬼知道食指和麽指间的窄小距离是不是南希减掉的脂肪厚度。
“噢,老天。甜心你今天怎麽这麽会说话?”南希微厚的唇向两边扩开,整齐的白牙漏了出来。我有点想知道她牙膏的牌子了。
“实际上,我想让你分我点活儿。你看我现在有大把的空闲时间……”我对照我的小本子,手指装模作样的在上面划来划去。
“得了吧,你才没这种好心。”南希抚了抚卷发,忽然狭促一笑。如果我没看错,她似乎对我眨了眨眼。她说:“甜心,如果你真的这麽闲,不如下班以后去陪我打网球。”
我微笑,像缩头乌龟似的准备绕回去,我飞快的回她:“我觉得你还是和墙打更靠谱些。”
“小个子。想找些活干?嘿,比尔。我快忙死了!这些该死的客户名单……我知道你想忙起来,来吧,帮我分担些。”马桶刷像是浮出水面的岛屿,一张英俊的面孔出现在我对面。他刻意钻出他的办公室,然后让他讨厌的我替他做劳工。
噢,操!谁要他来主动和我说话。
比尔,你要多笑笑。即使是这个一直让你分心的该死的同事又开始来“勾引”你。我妈妈又开始捏着那只在我耳边乱叫的塑料玩具了。我转过身,看着埃里克,竭力让自己的笑容更虚假一点。
“嘿,你过来,我告诉你这些文件该怎麽分类。该死的,这种麻烦的东西真让我头疼。”埃里克站起身,他今天的西装似乎经过特殊的处理,带着哑光的色泽。他抬起手臂,隔着布料也可以看到上臂肌肉的隆起线条。他似乎在用手指指某处,但是我的眼睛一直徘徊在他的领带结……好吧,上下滚动的喉结处。
我的大脑不能按暂停键,否则某个该死的名字和某个该死的人就会像电脑病毒一样入侵、吞噬,然后我就彻底的系统崩溃。谁来救救我。
“比尔?”埃里克磁性的嗓音钻进我耳中,我脑中某处的神经开始骚动。
“你的工作你干什麽不自己做好?”我理直气壮的跟进他的办公室,然后懊恼的用手抓头发,借由将我和他隔开的办公桌的阻挡,隔空做出根本没有力道的踢踹动作。
“比尔。你过来。”埃里克声音一沉,活像是某个发威的黑手党领袖。他在命令我。
比尔,你该多笑笑。即使那只公狗一副吃定你的贱货表情。我直起身,依旧挂着让埃里克无比厌恶的笑容。我试图让自己的步子慢下来,好显得自己不是一个因为闻到埃里克而兴高采烈的蠢货。然后绕到他的身旁。
“给我。”我伸出手,笑容扩大。我保证只要我一对着这只公狗笑,不出十秒锺他就会抛给我厌恶的白眼。
“谢谢。”埃里克难得没有挖苦我,把一沓厚厚的纸质材料交给我。继而,面露关心的神色,语气十分温柔:“比尔,我觉得你最近神不佳,是不是……”接着他用食指指了指头部。我眼神很快看到他食指上带着的戒指──该死的单身戒指。非让我猜,搞不好这还是基佬款的。
我的眼神从他的身上移到他的办公桌上,估计比我的思维还要乱糟糟。
埃里克桌上摆了一个木纹的相框,照片里是笑出一口整齐白牙的他,棕色毛刷似的头发凌乱得像是山脊上生长的野生树丛,棕色的阴影在这小小的格子中凸向深邃无云的蓝天。他的骨节筋络凸显的大手像抓着篮球似的按在右下角露出的半个脑袋上,麽指压在对方白皙的头颅上。那个可怜的金发小矮子,像是个不知情形的配角,仅漏出来的蓝眼,弯出微笑的弧度。
我绕过去,凭借站直的身姿,趾高气昂的问他:“埃里克,你打过篮球?”
“别告诉我你高中的时候没、有、打、过。”埃里克微微扬起下巴,视线咄咄逼人,让我觉得自己瞬间又矮了下去。
“这是你的矮个子弟弟?”我后退一步,想要清空自己吸入肺中的埃里克的味道。
埃里克放置在剩下的纸质文件上的手瞬间紧,一脸不可思议和难掩痛楚。他沉默半晌,然后低声而缓慢的警告我:“滚远一点,你不配评论他。”
我觉得埃里克之前那句暗示我、我的神有问题的话没有错。我想我的焦虑症又犯了。因为我就是迫切想要听到埃里克骂我。他让我滚,让我离他远远的。就是我想要的回应。
chapter5
人们在愤怒的争吵过後都会仔细思索一件事,那就是当时应该说什麽才能让自己的辩驳更加有力。我们会在心里暗暗感慨:噢!老天爷,我当时要是说这句话就好了。也许这能给他致命一击。
比如我,现在一边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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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的抽著烟,一边看著被霓虹灯镀上颜色的酒杯。心里想著,在埃里克一脸戾气的说完“滚”之後,我确实应该说点什麽。
我可以挂著面具对他说:你早就该让我滚你远点了。
我也可以冷下脸对他说:你把我给骗了,然後就若无其事的过你的好日子。而我,却得承受两个人的痛苦。
我用手指弹了一下烟灰,觉得後一句比较好。接著我握住酒杯,像所有在这里买醉的人一样,毫不留情的将辛辣带甜的酒液送入腹中。
真可惜,我当时什麽也没有说。
烟燃到尽头,活活像是我当初被逼到的末路。我侧过身,一根手指漫不经心的将烟头按灭。我用眼神在舞池中央的舞台上搜索著。如果不是眼镜的遮掩,恐怕我眼中流露出来的是和无数渴望性的成年人一样的欲望。好吧,兽欲。
想到我三十多岁了也没有真正的征服过什麽,我慢慢站起身,拨开扭动的人群,在令人亢奋的聒噪音乐中走向中央。
有具年轻健壮的身体背向著人群,他随著音乐厚重的节拍扭动著。我可以看到他宽阔的裸背、挺翘的臀部和抬起又落下的强健手臂。
我用两只手聚成喇叭状,冲他喊:“嘿,宝贝儿!转过来!”我的腿贴著木质的舞台,身体不住的往前倾。
“我?”他的脸很年轻很英俊,被舞台灯光晃得斑斓。他一边随著节拍动作,一边挪步到我面前。胯下一坨凸起和我来了个脸对脸。
我仰起头对他笑,说:“我喜欢你的屁股。”他有著和埃里克一样性感的翘臀。里面穿的是陷进股缝的细细的黑色丁字裤,外面套了一条只能遮住半个屁股的四角白色短裤。肉感的屁股随著音乐起伏的节奏而扭动,像是发骚的公狗。
“你喜欢这样?”他做出挺胯的动作,带著麝香和青春气息的下体贴近我的鼻梁,接著又像是一块让人永远吃不到的草莓蛋糕向後撤身。
“你真性感。你叫什麽?”我伸出手臂去摸他紧实的臀部,然後将手里的纸币塞进他内裤的边缘。
“叫我艾伦。”他向前弯下身,呼出热气的嘴唇贴在我耳边。腰部形成漂亮的弧度,屁股对著舞台中央一晃一晃的。
同性的气味让我心悸起来,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头,一不小心看到我那个蠢货表弟正一脸傻笑的贴著正在打碟的dj。
“帅哥,要不要晚上一起……”他探出舌尖舔了一下我的脖子。
“不了,我想我今晚有别的事情要做。”我酒醒了大半,对於他人的体温出现了反射性的抗拒。
“我们可以一起来做。”他色情的舔舔下唇。
“抱歉,我想我今天不是同性恋。”我转过身,急匆匆的拨开人群,心里想著如果被我表弟看到我那就老脸不保了。
“比尔、艾米丽!我回来了!”杰瑞扯著嗓子醉醺醺的喊道。
“闭上你的狗嘴。如果我没记错你大概还没成年,谁准你用假身份证去同志酒吧的?”我半躺在沙发上,手里抱著遥控器。不过老实说,我没有认真听电视的内容。
“比尔,我可是上个月过得十八岁生日,你还送了我十本风化史相关的文学书籍。虽然我更想要的是一把真正的枪。”杰瑞拍开我横占沙发的腿,坐了过来,他的身体软软的靠了过来,然后他身体上残留的性爱气味钻进了我的鼻孔。
我眯著眼睛看他,对他说:“我奉劝你管好你的枪,并且记住时刻礼貌的带上套。”
“比尔,你的语气像我妈妈。你快告诉我,你已经多久没有性生活了?我知道你渴望持久的关系,你有感情饥渴症。你太寂寞了,虽然讨厌我,但是还是默许我搬到你家里。”
我抬起脚把他踹开,大脚趾被他凸出的肩胛骨戳的有点痛。看他一副“我什麽都知道”的鸟样,我就想让他滚远一点,再远一点。
“比尔,我有时候觉得你很可怜。”杰瑞的嘴唇上下开阖,上面有细微的伤口,像是经历过激烈粗莽的热吻。
他说我是个可怜虫。
“你已经开始不那么年轻了,你那些过时的顽固观点或许可以改变一下。甚至,你可以尝试着改变一下你自己。基佬大多数都是肤浅的,他们会先看你的身体和你的脸,然后才会在意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有的时候他们甚至不在乎你脑子里的想法,他们就只想着操。”杰瑞又先是间接提醒我的年纪,然后他在间接的告诉我的外貌体态是多么的糟糕。
我说,我觉得你这是歧视,你只是一个肤浅的个体,你凭什么要代表群体,你的脸上印有虹旗吗。不是所有人的脑子里都想着性。
“我只是即将接管这个世界权力的新生代,我的手里握着的是未来。你们是即将被淘汰的一代。所以最好在你变成报废机器之前,你最好多捕杀一些猎物。”杰瑞开始试图和我讲道理,如果这些算得上是道理的话。
我说,掌握世界各个民主国家的实权的人至少得四十岁。
“比尔,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政治。”杰瑞凑到我身边,手指抓着我的小臂,我看得到他指缝间的轻微血迹。
我说,你的指甲该剪了。
“我只是觉得你最近太消沉了。而且还总是拿我撒气。”杰瑞夺过遥控器把电视关掉。
我觉得他後面半句话才是重点。我拍拍他的头,说道:“你他妈最好赶紧滚回你的房间。”
“不管我对你说什么,你都不愿意对我敞开心扉。”杰瑞站起身,他的身体陷在黑暗中,一双眼睛紧紧锁住我。
我确实什麽都不告诉他,起码告诉他的都是真假掺半的。於是我沉默著走向卧室,在进去之前,我压低声音警告他:“小子,不许你再进我的房间,不许逗弄艾米丽,不要偷偷给她喂鱼干。还有,不用动我的保险套,如果让我知道再少了一枚……”
“比尔!你他妈成天数那玩意儿玩吗!”
杰瑞不满的声音被我用门隔在外面,我靠著门让身体慢慢滑下去,然後抱著膝盖坐在地板上。
我对杰瑞说的第一句假话是:“你爸爸对你很好。”
那时候杰瑞还很小,他眨著一双湛蓝的眼睛望著我,嘟著红润的嘴唇说:“比尔,我为什麽没有见过我的爸爸?”
我肯定不会告诉杰瑞他的爸爸是个变态,是个恋童癖;更不会告诉他是我还在法庭上举证了他老的猥亵行为。
杰瑞不到两岁的时候还是个软软嫩嫩的小天使,我带著幼稚的兄长情绪央求我妈妈带我去他家玩。像往常一样,我撇开我的一头金发的妈妈推开他家的门,又悄悄推开杰瑞的儿童房间的门。
眼前的场景让我目瞪口呆,杰瑞的父亲赤身裸体的趴在地板上,臀部翘起,大掌握住杰瑞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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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润的胳膊,让小孩子的灵活的手指塞到自己的身体里。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成熟男人健壮的身体。
在发现我之後,带著忏悔表情和小腹干涸液的男人匍匐著爬到我面前,他跪著乞求道:“比尔,求你宽恕我。我只是一时没有忍住,我没有伤害他。我是这麽爱他……”
这个男人把我当成了上帝,他乞求着得到我的宽恕和原谅。
只可惜胆怯的上帝跑开了,带著一脸惊惧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还未进门的父母,然後父母又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花枝招展的姑妈。
後来就是我站在法庭上,一脸怯意的回答著法官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你亲眼看到他侵犯了你两岁的表弟?”
我回答:“是的。”
“你当时将这些告诉了长辈?”
我回答:“是的。”
“他也曾对你有过猥亵行为?”
我回答:“是的。”
那一刻,那个带著手铐的男人一定後悔当时没有扼住我的脖子把我掐死吧。
姑妈让我撒了谎,其实我和杰瑞的爸爸连手都没有碰过。但是她坚持要让这个恶心的禽兽被判最重的刑。
这件事的当事人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只有我这个无辜的证人要带著愧疚之情哄骗我那个聒噪的表弟。
而如今我曾经宠爱的表弟不停劝说我快改掉你那些惹人烦的老掉牙的习惯吧,打扮你自己,然后去各个场合猎艳,试试多交往一些人,和他们上床,和他们操。你已经不再年轻时候的你了,年轻时候的你的回忆叫做童年,而如今你的回忆变成了怀旧。想想吧,在你还没有死的时候,那帮年轻人尝试着你曾经的穿着打扮,模仿着你曾经的姿态手势,踏着你曾经踩平的路。而他们说,这些都是复古。
chapter6
我失眠了。也许是因为我从进卧室起就一直抱著腿靠著门坐著,也许是因为我活泛起来的大脑,也许只是因为我离床有些远。
杰瑞爸爸的脸在我脑中清晰起来。像是某个被人满怀希冀抛入河流中的漂流瓶,经过十几年的沈沈浮浮,最终可怜兮兮的停留在岸边。我吸吸鼻子,努力驱赶著他坐在法庭上时流露出的绝望又震惊的表情。
或许我应该想想什麽高兴的事。我的脑细胞很认真的排除掉埃里克、苏珊以及我那些顶头上司。好吧,我还是想想我的亲人吧,比如我那个喜欢拿著塑料玩具逗弄我的老妈。
我把额头抵在膝盖上,心里骂道:得了吧,那个塑料母鸡让我想吐。
没有什麽值得开心的事,什麽事都没法让我开心。
房门的毛玻璃透出的暗色影子盖住了我的脚尖,我坐直,竖著耳朵听布料摩擦玻璃的微响。
“比尔,我知道你没睡。”杰瑞的声音隔著门传了进来。
“不,我睡了。”我哼哼著。艾米丽最近愈发的肥胖,她蹬轮子的声音最近也缓慢了许多,轮轴转动的声音割裂了我的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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