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错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卿云然
☆、第四十九章
郑皇后比姜铭年长,今年刚好是四十岁生辰,姜铭特意为她大操大办了一场。文武百官都来庆贺,让皇后宫里非常热闹,为了讨皇后欢心,太子姜还特意请来了京城的戏班和杂耍团,让寿宴更加热闹。
孟玉昕和苏戈毗邻而坐,今天苏戈特意穿了宽松的服饰,肚子倒不那么明显了。孟玉昕和苏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边为的杂耍表演喝,孟玉昕对杂耍也很好奇,看得非常认真。
等杂耍完了,苏戈颇为遗憾的说道:“等我生辰的时候,也要让陛下给我叫一个杂耍班进宫。”
“干嘛不请太子殿下帮忙,这个杂耍班是他请来的。”孟玉昕淡淡说道。
苏戈一噘嘴,把手中的糕点放回盘子:“孟哥,你这不是存心恶心我吗?一点食欲都没了。”
孟玉昕淡淡一笑,从苏戈不加掩饰的厌恶里,他知道苏戈对太子很有成见,甚至可以说是恨意。他跳开太子这个话题:“我们不说他,你宫里的事我也听说了,难怪今天你换了一个侍女。”孟玉昕一早就注意到苏戈换了一个贴身侍女,这个侍女很懂分寸,离苏戈远远的,让苏戈可以和孟玉昕好好说话。
“你是不是很好奇?”苏戈眼里带笑看向孟玉昕,孟玉昕点点头:“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算计了高高在上的陛下?”孟玉昕看了一眼坐在上首,和皇后相谈甚欢的姜铭。
“还是托了太子殿下的福,也只有他这种人才能找到那么龌龊的药。”苏戈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鄙夷,他看向和大臣谈笑风生的太子,眼里更是充满了对太子的恨意。
孟玉昕也看向太子,今天太子殿下一身杏黄色四龙纹公服,看起来仪表堂堂,但是孟玉昕知道太子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没有被太子的表面所迷惑。“到底是什么药?”孟玉昕越发好奇的问。
“金石方,好像是五石散改良的,有致幻和催情的作用。”
孟玉昕一抽气,金石方他没有听说过,但是五石散他却是听说过的,南楚一位重臣就是服用五石散而去世的,他连忙说道:“你太大胆了,万一陛下知道你就……”
“你放心,我做的很隐秘,再说就算有一天事情暴露,我可以说是那些宫女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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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攀上高枝,悄悄给陛下服用的,”苏戈一脸得意的说道,孟玉昕还是不放心,但是苏戈拉了拉他的衣服,兴冲冲的说道,“快看,三皇子喂皇子妃吃东西啦。”
孟玉昕这才看向姜那边,今天姜穿了一身低调的深色常服,在朦胧的夜色里更加神秘。孟玉昕看过来的时候,姜已经喂完了东西,而谢梦云一脸娇羞的低着头,好像在说些什么。
姜感受到了孟玉昕的视线,抬头冲孟玉昕一笑,然后拿起桌上的果子递给谢梦云。
“三皇子绝对是故意的。”苏戈气愤是说道,为孟玉昕打抱不平。
孟玉昕移开目光,不想去看姜和谢梦云恩爱的样子,他淡淡一笑,装作不在意的开口:“说这些干什么?你不是说今晚要给我一个答复吗?”
“不着急,等宴会快完了我们再说。”被孟玉昕一提醒,苏戈也没了取笑的兴致,他回头看了一眼他新提拔的宫女,宫女立即会意,消失在热闹的宴会上。
没一会儿,苏戈估摸着时间,对孟玉昕说道:“我去如厕,孟哥继续看戏。”
“好的,快去快回。”孟玉昕笑道,等苏戈离开后,他连忙起身,让秋禾候在原地,他悄悄跟到苏戈后面。秋禾担心孟玉昕的安全,不过她没有跟过去,因为她知道还有一个人会跟在孟玉昕身后。果然,姜看孟玉昕走后,他就跟谢梦云说出去醒酒,然后向秋禾点了一下头,悄悄离开了宴会。
孟玉昕没有跟踪过人,他不敢跟太近,怕被苏戈发现,他小心谨慎的跟在后面,生怕把人跟丢了。对于皇后的宫殿,孟玉昕是很陌生的,从他进宫到现在,他总共就没来几次,而苏戈却比他熟悉的多。
苏戈经常来给皇后请安,知道西北角的假山群是个隐秘的地方,他特意把今晚的见面安排在这里。很快他就离开了热闹的人群,来到昏暗的假山群里,转过一个拐角,他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这个身影让他想起了当初被救的一幕,是眼前这个人救了他,他到现在仍记得他坚实的臂膀,这让他鼻子发酸。
“你说找我有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郑郁容回头说道。
苏戈从见到郑郁容的酸楚中回过神来,却看见郑郁容一张冷漠的脸,他更是觉得委屈,问:“难道没有事,我就不能见你吗?”
“小苏,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万一被人发现我们私下见面,对你和我都非常不利。”
“这么久你都不来找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和你见面。”说着,苏戈委屈的扑进郑郁容怀里,但郑郁容却立即推开他:“你还是这么爱哭,你现在是当朝贵妃,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耍孩子脾气了。”
孟玉昕悄悄来到假山,看见苏戈和郑郁容见面,他惊讶的瞪大眼睛,不过他转念一想苏戈本来就是郑郁容引荐给姜铭的,所有他又很快释然了。这时,他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把他抱进怀里,并一把蒙住他的嘴,让他发不出声音来。孟玉昕努力挣扎,但是身后的人宛若铜墙铁壁,让他动弹不得,淡淡的酒香味充盈在他的鼻尖,他有些担心是哪个喝醉的人借机耍酒疯。
“是我。”就在孟玉昕着急的时候,身后的人终于小声说道,孟玉昕这才放松下来。
姜松开手掌,孟玉昕终于能说话了,他气愤的咬了一口姜的手臂,让姜痛得直龇牙。孟玉昕还想骂骂姜,但姜一下搂住他,说道:“别动,我们不是还是正事吗?”说着,姜用头示意孟玉昕去看假山后面的苏戈和郑郁容。
孟玉昕想逃脱姜的手臂,但是姜就是不放手,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最后孟玉昕只好妥协,和姜一起躲在假山昏暗的角落里。
因为和姜一顿拉扯,孟玉昕错过了中间的过程,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发现苏戈一下把郑郁容推开,质问道:“你不要再哄骗我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你知道是谁的吗?”
郑郁容面露难色:“小苏,不要再任性了,当初你答应过我要对付孟玉昕。”
“是,我是答应过你,我答应帮你,但是我什么时候答应帮你外甥生孩子了?我那么相信你,但你竟然把我遗族的秘密告诉给他,你知道我现在过着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吗?”苏戈哭泣道,他为了郑郁容愿意当姜铭的嫔妃,但是他却被太子玷污,他现在最痛恨的就是姜。
“是我对不起你。”郑郁容上前,把哭泣的苏戈抱进怀里。
“你知道太子对我做的事,你还要帮他登基为帝吗?”苏戈抬起头问。
郑郁容哑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不想伤苏戈的心,但是他不会改变一直以来的坚持,姜是他的外甥,他妹妹的儿子,也是他要辅佐的储君。郑郁容不说话,让苏戈的心沉入地底,他凄惨一笑:“果然,我就不应该抱有幻想,我好不容易见你一面,就是想听听你的决定,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忠心耿耿的郑大将军。”苏戈讽刺的说道,从郑郁容的怀抱里脱离出来,摇摇欲坠的往身后退,然后靠在后面的假山上。
“小苏,我是郑家人,太子是我的外甥,我不能背叛他们。”郑郁容解释道。
“所以你就放弃了我,”苏戈擦掉眼泪,接着说,“你可知道我爱你,为了你,我才愿意忍受这一切的折磨。”
郑郁容没有丝毫惊讶,他知道苏戈的想法,但是他从来不愿捅破这层纸,现在苏戈说的那么直白,他感到很为难。“小苏,对不起。”郑郁容觉得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千言万语全在一声“对不起”里。
“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走吧,我想静一静。”苏戈靠在假山上,不想再看到郑郁容,郑郁容伸手想扶他,都被他避开了。最后,郑郁容只好叹了一口气,说了声“你多保重”,然后就悄然离开了假山群。
姜这才松开抱住孟玉昕纤腰的手,孟玉昕瞪了姜一眼,准备先回宴会中去,哪知传来苏戈的声音:“孟哥,我知道你在。”
孟玉昕没想到自己暴露了行踪,姜也是一脸诧异,他很肯定自己的动作很隐蔽,连郑郁容都骗过去了,何况一个不懂武功的苏戈。
“你一直都好奇今晚我会做什么,所以我猜到你会跟过来……”苏戈站起身,看向从角落里出来的孟玉昕,不过他没想到姜也在,脸上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然后笑道,“三皇子还真是跟得紧,是怕我害孟哥吗?”
姜也不避讳,拉着孟玉昕的手来到苏戈面前,孟玉昕有些尴尬的想把手挣开,但是姜就是不让。“你已经见过卫国公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决定了吧?”姜问道。
孟玉昕看了看姜,他没想到姜也私下见过苏戈,不过他转念一想,苏戈的决定关系着姜的未来,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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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苏戈也是情理之中的。不过他想到姜私下还有很多事情瞒着他,他心里就感到很别扭,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对姜也有了莫名的占有欲。
苏戈没有立即回答,看了看姜和孟玉昕相连的手,他心里更加难受,不过他勉强一笑:“孟哥,我真的很羡慕你,人生遇一知己不易,如果我是你,就算有千难万险,我都会尽力去克服。”苏戈有勇气去战胜困难,但是他所爱的人却把他推向深渊,他讽刺一笑,把郑郁容从脑海里踢出去。
“小苏……”孟玉昕有些尴尬,想赶紧把话题转开,苏戈却噗呲笑起来:“什么都别说了,我都明白,至于我的决定嘛,显而易见,我当然要帮助你们。”
☆、第五十章
孟玉昕和苏戈一起出了假山,为了避人耳目,他们让姜先行离开。
有了苏戈的承诺,孟玉昕对苏戈的成见也消失了,一路和苏戈有说有笑,倒像是真兄弟。往前庭走,嘈杂的声音越发明显,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突然看见太子殿下由太监扶着,往他们这边走来。
姜看到了孟玉昕和苏戈,一把推开太监,脚步虚浮的走上前来:“真是巧,竟然一下见到两位娘娘。”
“太子殿下,您喝醉了,还不快扶太子去休息。”苏戈上前说道,他可清楚姜对孟玉昕也有心思,他主动把孟玉昕挡在自己身后。
姜却一把推开苏戈:“玉修仪,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今日咱们好好说说话。”
“殿下,我一介男妃,哪有资格和您说话。”
“玉修仪不要妄自菲薄,就算现在你失宠了,也是天下唯二的遗族啊。”说着太子打了一个酒嗝,随行的侍从看见太子这样,觉得大事不妙,不用太子发话,他们都非常有眼力劲儿的把院子里其他人都轰出去。
这里是皇后宫殿,能到后院来的大多是皇后宫里的人,他们当然也效忠太子,就算刚才看到了什么也不会说出去。不过宴会人多眼杂,也难保没有外人看见,但太子也不是傻子,他就是借着酒劲胡言,并非没有分寸。
“殿下现在好威风啊,您主持朝议,得到陛下的器重,我在这里恭喜殿下了,”说着孟玉昕微微鞠躬,让姜好不高兴,但孟玉昕的话又怎么会到此为止呢?他低垂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再抬头已经挂上淡淡的笑容,“只是不知太子殿下能威风到几时?”
姜原本很受用孟玉昕的说辞,但是听到孟玉昕后面的话,他微红的脸上出现明显的怒容。苏戈也觉得不该和太子起争执,连忙拉了拉孟玉昕的衣袖:“修仪,我们还是赶紧回宴会吧。”
孟玉昕并不害怕,对苏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太子,虽然您现在是储君,陛下也信任你,把早朝交给你主持,但是在我看来殿下不过是表面风光,因为很多事情您都无法做主,必须要听从皇后娘娘和卫国公的安排。”
“你休想挑拨离间!”姜怒道。
“太子何必发怒,我说的难道不是实情吗?”孟玉昕反问道,他丝毫不畏惧姜,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
苏戈赶紧把剑拔弩张的两人分开:“时候不早了,修仪,我们还是快回前庭去吧。”
“太子,我这就先走一步,”孟玉昕走到姜身旁的时候,又小声说道,“最后奉劝太子一句,陛下选的是储君,而不是别人手中的傀儡,要不然陛下也不会打压卫国公。”说完,孟玉昕就和苏戈扬长而去。
回到热闹的前庭坐下,台上的戏曲也接近尾声了。
苏戈忍不住问道:“孟哥,你刚才为什么要激怒太子?你想离间他们?”
“难得有机会见到太子,我当然要把握时机,与其说我离间他们,倒不如说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有裂缝,”孟玉昕看着戏台说话,与苏戈保持着合适的疏离,“陛下曾跟我说过废太子的事,他怕皇后和卫国公把太子的权利架空了。”
苏戈正吃着红枣,一听到孟玉昕的话,差点把自己噎住,他赶紧喝了两口茶水,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
苏戈一时消化不了孟玉昕的话,他看了看高高在上的皇上和皇后,没想到看似伉俪情深的两人,原来早已貌合神离。废太子那可是关乎国家根本的大事,纵然苏戈不懂朝堂上的事情,他都知道事情一旦成真,会造成朝野乃至国家的动荡。
不过苏戈心里又涌出一种快意,废太子,不正是他所想要的吗?姜侮辱他,他早就想杀了姜,现在有大好时机摆在面前,他说不出的高兴。他要让姜从天上跌入地狱,他要把姜加在他身上的痛苦全都还回去。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告诉我?”苏戈觉得像废太子这种国家大事,孟玉昕没有理由告诉他,他也没有理由知道。
孟玉昕喝了一口茶水,看了看已经回到座位上的太子:“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合作,当然要把知道的消息告诉你,而且少不了你帮忙。”
“好啊,我很乐意帮忙。”苏戈淡淡笑道,想着他终于有机会报复太子,自然很高兴。
“你别急着高兴,我们最先对付的不是太子。”孟玉昕的话让苏戈一愣,他连忙问:“是谁?”
孟玉昕用手悄悄指了指左前方的人:“卫国公。”
苏戈的笑容一下僵住,连忙低头吃东西,想掩饰自己的失态。孟玉昕早就料到苏戈的反应,他没有说什么,好整以暇的看着戏台上已接近尾声的戏曲。
等了一会儿,他旁边终于传来坚定的声音:“就算要对付他,我也乐意帮你。”孟玉昕笑着点点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有了苏戈的承诺,对付卫国公的事他更加有把握了。
太子现在是储君,又开始主持朝议,地位比以前还要显赫。皇后是中宫之主,又有族兄郑郁容相助,文臣武将大都望风归附。卫国公是太子的舅舅,也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只有除掉卫国公,孟玉昕才好对太子下手。
孟玉昕刚才看到太子的时候,猛然想到一个计划,所以他才会挑拨太子和卫国公的关系。据他推测,当初姜铭就是担心外戚专权,才动了废太子的心思,只不过孟玉昕一直没有生子,让姜铭举棋不定,只是稍微动了太子党的利益。
现在整个陈国,太子一派势力最大,其次是以谢之意谢丞相为首的文臣势力,但谢太傅去世后,谢家缺了一个顶梁柱,实力受到影响。谢家是姜铭一手扶植起来的,但是和当年与郑家较量的冯家相比,还是差了一些,好在谢家嫡女谢梦云嫁给姜为妻,而姜又是朝中新派的领头羊,所以朝堂上保持了相对的平衡。
孟玉昕看到太子,又想到和苏戈有瓜葛的卫国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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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有了一个粗略的计划。不过在计划实施之前,他最在乎的就是苏戈的态度,不过听了苏戈的话,他也就放心了。
以前孟玉昕对情啊爱啊都看得很淡,没想到在苏戈这里,倒真如世人所说的那样,有多少爱就会有多少恨。苏戈为了郑郁容可以无怨无悔的进宫,也可以忍受太子对他的侮辱,但是当他发现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却只换来郑郁容一声对不起,他心里就恨极了郑郁容。
苏戈看孟玉昕久久没有回答,以为孟玉昕不相信他的话,就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吧,我既然答应帮你们,就绝对不会反悔,如果我反悔,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不用下诅咒,我相信你,过几天我再跟你说该怎么做。”孟玉昕虽然有了计划,但是他还需要跟姜商量一下。
宴会很快结束了,孟玉昕和众臣都纷纷行礼告辞,苏戈也直接回了重华殿,而姜铭留下来和皇后就寝。
孟玉昕一身疲惫的回到景华阁,现在天色已晚,要是以前他早就躺在床上休息了。不过他只是简单洗漱了一下,没有立即就寝,因为他要等一人。
犹记得上一次也是宴会,姜偷偷留在宫里,然后徐昭仪知道了他和姜的关系。孟玉昕还记得姜说出的决绝的话,当时他很心痛,现在也依然,不过他看开了,他现在只想帮助姜。
没过多久,姜就出现在窗前,他看到坐在桌旁等他的孟玉昕,心里非常满足。他跳进房间,把窗户关上,满脸笑意的问:“你今晚怎么突然要见我?”
“坐。”孟玉昕拿起一个杯子,给姜倒了一杯水。
姜坐到孟玉昕旁边,端起杯子左看右看,笑道:“难得今天你给我倒水喝。”
“你看来看去,是担心我给你下毒?”孟玉昕不高兴的问。
“我只是受宠若惊,”姜喝了一口水,“玉昕给我倒的,就算有毒,我也愿意喝。”
看姜又贫嘴,孟玉昕羞恼的瞪了姜一眼:“今天我找你来是说正事的。”
“和你见面也是正事。”姜笑道,把空杯子推到孟玉昕面前,他的意思很明显,但孟玉昕才不会再给他倒水。他故意冷着一张脸,先把苏戈给姜铭用金石方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又提到对付太子一党的事情:“太子一派根深叶茂,要对付他们非常不容易,最好的办法是分而治之,各个击破。”
姜终于敛神色,问:“玉昕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对付太子之前,我们先对付卫国公,”孟玉昕看到姜诧异的表情,他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继续说道,“卫国公掌管兵权,但陛下早就忌惮他,当初他平叛的时候,陛下不就分化了他的一些权力。如今太子主持朝议,我也听说卫国公在诸多事情上和太子意见不合,如果挑拨太子和卫国公的关系,这样就可以分化太子的势力。”
姜点点头,笑道:“我那皇兄自以为是,如今主持朝议,他更是显露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前两天在朝堂上还和卫国公发生了争执,玉昕这计划可成。”
“不过卫国公平时小心谨慎,也没有任何不臣之举,要对付他并不容易。”这是孟玉昕担忧的地方。
“玉昕,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借刀杀人了。”姜诡异一笑,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五十一章
和姜商定好计划后,孟玉昕一直寻找机会去重华殿走一趟,要苏戈配合他的计划,没想到苏戈摔了一跤,倒给他找了合适的借口。
孩子月份增大,苏戈的身子也越发沉重,结果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当即就叫了太医过来。太医经过诊治,发现没有大碍,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就让苏戈躺在床上静养几日。
苏戈躺着非常无聊,就请宫女去把孟玉昕请过来,孟玉昕正愁找不到借口来重华殿,连忙就带着秋禾过来了。当然,孟玉昕也带了两盒补品,都是姜铭赐给他补身子的,现在他都带给苏戈。
苏戈看到孟玉昕,就坐起身靠在床上:“修仪,你可算来了,陛下去议政殿,都没有人陪我说说话。”
“你身体怎样?没事吧?”孟玉昕看苏戈脸色红润,他也就放心了。
苏戈狡黠一笑说没事,让殿里的宫女太监都到门外候着,孟玉昕知道苏戈有重要的事情,也让秋禾去门外。
“孟哥,再躺在床上,我整个人都要散架了。”说着,苏戈从床上爬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这让孟玉昕诧异不已:“你没事?”
“我当然没事,如果不假装摔倒,我都要烦死了。”苏戈厌恶的说道。
孟玉昕连忙问:“发生了什么?”
苏戈皱着眉头,跟孟玉昕道出了原因,原来太子姜自从主持朝议后,野心越发膨胀,皇后生辰那晚太子听了孟玉昕的话,越发对自己的舅舅有了疑心。于是姜找到苏戈,让苏戈给姜铭下猛药,让姜能接触到更多的政务。
姜铭一向勤政,自打登基以来,也就苏戈怀孕后才开始把早朝交给姜打理,但是所有奏折和政务,还是跟以前一样,是姜铭到议政殿处理的。姜尝到了权利的滋味,希望获得更多的权利,如果姜铭身体不好,他不就有更多的机会了吗?
苏戈知道金石方的恐怖,但迫于姜的压力,只好加量给姜铭服用,苏戈又怀有身孕,不能伺候姜铭。只好让宫女代劳,好在宫女是姜的人,苏戈不声张,陷入幻想中的姜铭也很难察觉。
但就算这样,苏戈还是害怕呀,为了欺骗姜铭,他还要把自己弄得凄凄惨惨的样子,而姜铭也对自己异常的行为有了疑虑。苏戈被姜铭和姜逼得没有办法,心里别提多烦躁了,他索性假装跌倒,终于能缓一口气了。
“你不要担心,我们已经有了计策,如果太子再找你,你就借机离间他和卫国公的关系。如今卫国公手握兵权,你就说历朝历代有很多外戚专权的势力,让太子想办法从卫国公手里夺回兵权。”
苏戈疑惑的问:“这能行吗?”
“能行,你做的只是一方面,还有其他事情促成太子对付卫国公。”孟玉昕肯定不会把宝都压在苏戈身上,再说就算他同意,姜也不会同意。所以除了苏戈以外,姜也会动用朝堂的势力,瓦解太子对卫国公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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