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辱忧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顾卫卿与颜若平时见面虽少,感情却好,年纪大了,虽说要避嫌,可丫鬟婆子前呼后拥的,也不怕顾卫卿对她有什么龌龊心思,再说既有意要做亲事,他想亲自见见颜若,侧面问问她的心思也是有的,因此颜素痛快点头:“好,好,你只管去,我叫人领你进去。”
听说顾卫卿要来,颜若早早就候在门边,听见脚步声,便浅笑道:“表哥”
顾卫卿走上来,道:“你怎么出来了?”
颜若清丽脱俗,一笑便如百花绽放,她摸索着拽住顾卫卿的手臂,爱娇的摇晃了两下,道:“许久不见表哥,我心里很是想念,听说表哥来了,一时心急么,想早些见到表哥。”
她声音又娇又脆,宛如清泉,叮叮当当的就流进人的心田。
顾卫卿哪里还能生得起气,便附和着道:“今天天气不错,不然你陪我在园子里走走吧。”
颜若喜不自胜,当即应了就要走。
顾卫卿身形颀长,颜若娇小玲珑,交相映衬,十分般配。她挽着顾卫卿的手臂,浑身上下都透着欢喜。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闲话,到了梧桐树下,顾卫卿道:“我们在这歇歇吧。”
有丫鬟上前仔细的放下竹簟,顾卫卿扶着颜若坐了,将丫鬟都打发了,亲自给颜若倒了茶水,两人说了会儿闲话,顾卫卿望着颜若的侧脸,道:“若表妹,我刚才和舅舅重提你我之间的旧事。舅舅还在迟疑,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颜若怔了怔,将一半明净如玉的侧颜对着顾卫卿,脸上满是关切:“表哥,你……你真的决定了?”
顾卫卿点头,面目沉静,宛若秋水:“是,只是怕耽误了若表妹。”
颜若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忙用袖子掩了,道:“是我拖累表哥才是真,总之,我……很愿意。”
顾卫卿没等多长时间,颜素就和顾大太太透露:“两家是实在亲戚,亲上加亲是再好不过的事。既是玉卿心仪若儿,诚心求娶,那,这门亲事,就择了日子定下来吧。”
顾大太太早就知道顾卫卿的打算,当着亲哥哥的面,也就露出欢喜的笑容,道:“若儿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她的性子什么样我最清楚,我疼她都来不及呢。哥哥若放心,只管把若儿嫁进来,总之我定会待她如亲生女儿,绝不会亏待她。”
她都这样承诺了,颜素也没什么可怀疑的。但他也提出:“虽说是亲上加亲,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不然我怕世人眼浊,无端端的反倒猜疑玉卿和若儿,诬蔑他们两个有了不才之事。”
顾大太太闻弦歌而知雅意,道:“我就卫卿这么一根独苗,他的亲事,自然要大力操办的,可现下,哥哥也不是不知道,虽说茶园生意渐有起色,但到底不是那大富大贵之家……”
颜素却不肯让步:“我知道妹妹和外甥的难处,可难道我就没有难处?我虽有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可最钟爱的就是若儿了,原本想着,便是倾尽家财,也要把她供在家里,就是怕她嫁人受一星半点儿的委屈。要不是玉卿求到我跟前来,我念着两家从前的情分,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把若儿许配给他的。”
顾大太太气了个倒仰。这话是怎么说的?就算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可也得看清自己的形势吧?这还是亲哥哥呢,却这样狮子大开口,敲自家妹妹的竹杠?!
但顾大太太是慈善人,这个哥哥再心黑,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哥哥,平素并无大恶,除了爱占小便宜之外,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再说也没有为这点口角就断绝两家关系的道理。
颜若无辜,她这做姑母的,也不好嚷嚷出什么难听话来,万一辗转到了她的耳朵里,倒显得自己这个做姑母的凉薄、恶毒。
顾大太太忍了半天气才道:“哥哥的话,也有道理。可这事儿,我现在做不得主,还得跟玉卿商量。”
顾卫卿可没顾大太太这么好说话,他看上去温和、谦恭,生意上、做事上却极为老道,颜素轻易也占不着特别多的便宜,一听要和顾卫卿商量,他就沉了脸:“儿女的亲事,那都要父母做主的,你这做母亲的怎么这么惧怕他?传出去像什么话?不是要说他对你不孝么?”
顾大太太硬着头皮道:“玉卿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他心里最有主见,我虽是他生身娘亲,可现下却也只能听他的。”
颜素挥手道:“行了,你们娘俩也别弄鬼糊弄我,钱媒婆不是替玉卿说了门亲事么?他为什么不同意?”
顾大太太心惊不已,偷偷打量颜素,见他面色微怒,却不像是个知情的人,便抹着眼睛道:“玉卿他爹早逝,家里生意一落千丈,玉卿备受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性子便比旁人格外冷硬些,他早说无心求娶,我还能强按着他答应不成?再说他年纪并不太大,他一心要立业,我这做娘的还能拖他后腿?”
颜素哼一声道:“可我怎么听说这回来提亲的人来头不小?这样打着灯笼都难寻的亲事他都不要,只说未立业何以成家,这不是哄三岁小孩子吗?”
第9章夜卷佳人
顾大太太真的惊愕了,她白着一张脸问颜素:“哥哥都知道些什么?那钱媒婆只说对方是最尊贵的人,可到底如何尊贵法,她一直不曾有机会说就被玉卿拒了,怎么,竟是得罪不得的么?”
颜素见顾大太太是真不知情,心里也起疑,犹豫着道:“我也是猜的,听说钱媒婆从你家回去就躺倒了,说是中了邪,神神道道,找人招了魂,这才消停,听说她连媒婆都不当了,准备要搬家。你倒说说,无端端的,她怎么会这样?定然是你家拒了亲事,她也受了挂落。”
顾大太太喃喃道:“不应该啊,她只是个传话的,我们并未见着那家人,她何至于……”
其实心里对颜素十分嫌恶,自家人不像着自家人,反倒千方百计的要窥探隐私,就怕他也跟着陷进来,胆小懦弱是一方面,自私自利才是最让人心寒的。
这么多年过去,性情一点儿不见改进,他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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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盼着自家一点儿好呢?
顾大太太喃喃摇头:“我不清楚,就是钱媒婆病了的事,也没听见一点儿消息,阿弥托佛,菩萨可一定要保佑我儿平平安安的。”
见问不出什么来,颜素也就作罢,却又来劝顾大太太:“你也说了,你家就玉卿一个,现在茶园生意又是他一人把控,还不全都由他说了算么?旁人哪敢放半个屁?再说这孩子的终身大事,岂能草草,就是多花些银两,也是从左手到右手,我到时必都给若儿陪送回来,你们娘俩也吃不了亏,是不是?”
顾大太太的眼圈又红了。
颜素不耐烦的道:“我也没说什么,你哭什么?既然你这么舍不得银子,那这门亲事就算了吧。”
如果顾大太太知道自家得罪了什么人,说不定当即就把和颜家亲事作罢了,横竖风声已经放出去了,那人只会找寻颜家的不是,她怕什么?
可顾大太太并不知道他们因为拒亲一事已经得罪了贺琮,也不知道贺琮是个睚眦必报的小性,只在心里感念着“对不起玉卿”,抹了抹眼睛,道:“哥哥说得是,我倒不是心疼钱财,总之这件事不是小事。”
颜素见她心动了,也就不再深劝,只道:“那你们娘俩好好商量商量,有了结果,给我送个信儿。你也知道,你嫂子对若儿那是疼得不得了,没少给她寻摸合适的人家,要是她提前定下,你可别说我这做哥哥的言不守信。”
顾大太太咬咬牙,终于做了决定:“那就依哥哥说的办吧,寻了良辰吉日,我叫玉卿亲自上,门提亲。”
娶了颜若,也算是堵住了世人的嘴,玉卿行事也或许能更方便些。些许银钱又算得什么?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去了还能再赚。况且诚如哥哥所说,便是他私藏了,也不过是贴补了娘家,并没便宜外人。
颜素见顾大太太答应了,立刻笑得和弥勒佛似的,一拍掌心道:“妹妹就是爽快,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么,好,好,太好了,那我这就回去准备。你也催着玉卿点,既然定了亲事,就早点登门提亲,他也不小了,最好年底就把若儿娶进门,明年这时候你都能抱上孙子了。”
顾大太太却露了一个似哭似笑的神情,喃喃道:“孙子?呵,孙子。”
颜素是人逢喜事神爽。
他如今是出门走路都带风,虽然旁人并不觉得,可他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谁看他都带了恭贺的意味。也因此,他甚至待人也格外温和、慈祥,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谁轻易和他打个招呼,他都觉得人家是想和他好好攀谈攀谈。
自打与颜大太太商量后,同意了顾颜两家的亲事,他便着手替女儿做嫁衣、打凤冠、采买首饰以及一应的嫁妆。
贺琮正愁无处打听颜素的行径呢,他自己送上,门了。不肖多心力,三两句就套出了再详细不过的实情,颜素自己说得十分风光:“两家早有此意,只是小女年幼,这才拖延至今,如今玉卿也大了,能够撑起家业,顶门立户了,我这做舅舅的自然是希望他们早点结亲的好。哦,婚期啊?还没定,我这小女儿啊,最得人疼,我们夫妻一时且舍不得呢……”
贺琮听报只是冷笑。
是否两家早议定亲事,已经无可考据,他总不能把顾竹荪从坟里刨出来,严加拷问吧?他不嫌事还嫌恶心呢。
但不管颜素如何矫饰,可以肯定的是,顾卫卿是在拒了他的提亲之后才仓促定下与颜家的亲事的。
他不识时务已经算不得什么了,而是他明明没有亲事,却撒谎在前,并且事后妄图瞒天过海,就让贺琮忍无可忍。
小小的贱民一个,敢妄想挑衅他这个堂堂皇子,真是活够了。他不是想死吗?那自己就成全他?
贺琮做事从来都十分坚决,既然打定了主意,便命人:“去把颜家那小姑娘给本王抓来。”
他的思路一向都很简单,你顾卫卿不是要娶颜家小姑娘吗?本王抢先一步,占了那女子,倒要看看你还拿什么理由拒绝本王。
贺琮的手底下能人异士多得的,不过抓个把人,还是很容易的。虽说颜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小门小户,能有多少人把守?
她身边虽有两个贴身丫鬟,几个贴身仆妇,因她身体情况特殊,比颜大太太身边服侍的人要多了一倍,可满打满算也不超过十个。
贺琮手底下的人不吹灰之力,一炷香迷倒仆妇丫鬟,径直将颜若扛了,飞檐走壁,很快就消失在暗夜尽头。
颜家的狗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儿。
第二天一早,颜大太太久待不见颜若的丫鬟来回她的消息,这才起了疑,派人去问,推开门才发现屋里该躺着的照旧躺着,整个院子鸦雀无声,竟没一个人是醒着的。
只不见了颜若。
颜大太太吓得当时腿就软了:这是,遭了什么贼了?
建宁府也算太平,但也时有采花大盗出现,多半是污了人家姑娘,也少见把人带走的。毕竟姑娘家出门不便,采花大盗再喜欢,被暴露的风险太大,也没谁这么莽撞。
可颜若就是被人卷走了,屋里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第10章零丁荏弱
在自己家里,颜若一个闺阁女子就这么悄没声息的失踪了,颜家一家子上下都陷进了恐慌之中。今儿是颜若,明儿会是谁?这还只是劫人,万一是杀人呢?
颜素又是气愤又是心惊,亲自进女儿的内室查看,见屋里、桌上、床底没有任何蛛丝蚂迹,他也挠了头,颜大太太哭道:“老爷,报官吧。”
颜素横眉立目:“你胡说什么?报官怎么说?说你女儿半夜丢了?到时候官差来查案,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颜家还要不要脸了?”
颜大太太捂着脸哭道:“那怎么办?就这么不管若儿了不成?我可怜的女儿,她打出生就没享过什么福,如今又遭此横祸,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颜素眉头皱得更紧了。
颜若出事,他也难过,他也伤心,建宁府一向也算太平,偶尔出几桩偷鸡摸狗的案子,那都不叫事,可事情出在他身上,实在是让他又气又恼。但问题是,气死也没用啊?
颜家算不得什么大户,也只比寻常佃户日子稍好一点儿,他占着从前老爷子的光,又就着顾家的势,旁人见了称他一声颜老爷,可其实真没什么抖威风的资本。
这样寻常的人家,提到官府都要绕着走,哪有主动报案的道理?官府衙门里的糟污事多了,报了案,丢人丢脸,花银钱,人也未必能找得回来,还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他图惜个什么?
只是难忍心中愤懑。
养了颜若十四年,花一样娇美,平素也是锦衣玉食,没少花,这眼瞅着要嫁进顾家有所获了,却出了这样不才之事。就算找回来了,顾家还会要她吗?顾家不要,她还能再嫁个好人家吗?
到手的煮熟的鸭子飞了,颜素简直是痛心疾首,喝斥颜大太太:“无知妇人,遇事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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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把你女儿哭回来,我和你一起哭。”
颜大太太哭问道:“那,怎么办?”
颜素恨恨的道:“先把消息瞒死了再说。”
贺琮倒是睡得安稳,由丫鬟服饰着衣,先去庭院里打了一通拳,等出了一身汗,回来便沐浴洗漱,神清气爽。
早饭摆上来了,丫鬟们在他身后站成一溜,捧痰盒的,端茶碗的,捧巾帕的……各司其职,虽来往穿梭,却鸦雀无声。
他由着丫鬟们布菜、试菜,用罢早饭,漱了口,随身服侍的方源笑眯眯上前禀报:“王爷,人带回来了,您什么时候见见?”
贺琮眼眉一扬,问:“在哪儿呢?”
方源道:“就在后罩房呢。”
贺琮呵笑一声,兴致勃勃的起身道:“走,带本王去瞧瞧。”
方源偷笑: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值得王爷这么感兴趣?
看他笑得这么猥琐,贺琮忍不住踢了他一脚,问道:“人现在怎么样?”
“人还睡着呢,卫刚预测失误,香的剂量重了些,人到现在还睡着呢。”
卫刚一向办事老道,贺琮很是放心,可听方源这么说,他不由的蹙了蹙眉。
等到贺琮踢开门,见地上蜷着一个瘦弱零丁的小姑娘,也就理解了卫刚是如何预测失误的了。这小姑娘也太弱了些。
呵,还以为有多惊艳,原来是个没气儿的死人。
贺琮走近前,居高临下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观察了半天,也没觉得这小姑娘有什么好的。他阅女无数,什么样美艳、风情、标致、文雅的女子没见过,眼前的女子只能称之为个小姑娘,连个女人都算不上。
可就这么一个小姑娘,居然能阻了他的路,让他被一个贱商拒绝,真正是可忍孰不可忍。
贺琮近前,踢了踢颜若,哼了一声,吩咐道:“把她给本王弄醒,抬到……”他想了想,道:“换个好歹能看得过去的房间。”他从不将就,但又不喜欢外人进他的房间。
卫刚哪有不明白的,当下弯身去执行。
贺琮又把他叫住:“别忘了给顾家送个信儿,哼,本王要那位玉公子亲眼恭贺本王和他的未婚妻春宵一刻。”
贺琮没等多长时间,颜若就醒了。
方源虽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会对颜若这样的清粥小菜感兴趣,但主子的兴趣就是他行动的最大动力,是以他将颜若安排得妥妥当当,并且特意拨了一个年纪稍大、行事稳重,又性情温柔,名叫寰玉的丫鬟前来服侍。
颜若一醒,寰玉连犹豫都没有,上前一福,柔声问候着:“颜姑娘醒了,您饿不饿,想吃点东西还是想先喝点水?”
颜若一听声音不对就吃了一惊,又触到伸手所及都不是她熟悉和用惯了的物什,心里就更没底了,她抬脸朝向寰玉的方向,迷茫的问:“这位姐姐,你是谁?我又是在哪里?春香和夏薰呢?奶娘呢?”
寰玉没等答话呢,颜若便站起身,仓惶的下了榻,想要循着门出去。可她过于着急,一脚踩空,整个人就以极不雅的姿势摔到地上。
寰玉惊叫一声:“颜姑娘~”
贺琮正品茶听曲呢,底下弹琵琶的舞娘一双玉手芊芊如玉,指节修长,在琴弦上如蝶般飞舞,乐曲铿锵有力,震人心魄,他听得入迷,甚至二郎腿都随着鼓点一晃一晃的。
方源悄悄的进来,垂眸束手的站着。
贺琮眼都不抬,问:“什么事?”
方源悄声回道:“颜姑娘醒了……”
贺琮懒洋洋的唔了一声,仍然入迷的听着琵琶曲。
他倒是想这就把这姓颜的小姑娘办了,可顾卫卿不是还没来吗?有一种疼,是要让他亲眼看到刀剑割在他最亲的亲人身上,才是最疼,光是扔给他一个残花败柳的女人有什么意思?
贺琮不急,方源心里有些没底儿,这,莫不是自己猜错了王爷的心思?
他犹豫了下,张了张嘴,又把嘴闭上了。主子的心思难测,也许他喜欢的就是颜姑娘这种调调,自己多什么嘴?见贺琮听得入神,忙示意丫鬟们重新添了茶水,他则当个木头人似的在一旁安静候着。
贺琮直到这一曲听完,才摒退了舞娘,道:“走,去瞧瞧这位玉公子的表妹是否如他一般清高孤傲。”
第11章盲女替罪
颜若正哭得死去活来,只说要回家。
寰玉十分同情和可怜她,但自己不过是个奴婢,还是要尽自己本份的,便苦口婆心的劝:“颜姑娘,既来之则安之,您何必自伤?王爷不是个难相处的人,您乖巧柔顺些,以后自有您的好处。不只是您,还有您的一家老小呢?您这样哭哭啼啼,万一惹恼了王爷,可不是给自己给家人惹祸呢?”
颜若不听:“我又不认得什么王爷,也不曾得罪惹怒过他,他抓我做什么?再说我已经和表哥订了亲事,好女不二嫁,他这是要逼死我么?”又求寰玉:“我这不明不白的没了消息,家里爹娘不知道有多忧心如焚,我知道姐姐是好人,你不能放我走,我也不敢强求,可能否好歹给我爹娘他们送个信儿,也好知道我的死活……”
寰玉不敢应承,可见颜若哭得实在可怜,只好应了,道:“便是给你爹娘送信,也不是即刻就能送到的事,姑娘怎么也不能再哭了,待会王爷肯定会来看姑娘,王爷最不喜欢人哭丧着脸,他若恼了,不只姑娘不落好,你的爹娘也要跟着遭殃的。”
颜若从未有此可怕的经历,虽说寰玉百般相劝,她却只呜呜咽咽的哭个不住:“我要见我爹,我要见我娘……”不管寰玉怎么劝,她只歪身伏在枕上,来来回回就这两句话。
等贺琮进来时,颜若简直快要哭死过去了。
贺琮皱眉,十分不满的瞥一眼寰玉:怎么办事的,若是等他来哄,还要她们这些奴才是做什么用的?
寰玉心头一凛,二话没说就跪下去了:“奴婢该死。”
方源看看贺琮的脸色,忙出言斥道:“还不下去领罪。”
寰玉应喏,转身退出去。
方源忙陪笑:“王爷,这个不中用,小的再派个人过来。”寰玉不抵用,他也难逃失察之罪,别说替寰玉求情了,他等会估计也提去领罚。
贺琮却只是摆摆手:“滚吧。”
这是要单独和颜家小姑娘行好事呢,方源只能灰溜溜的退下。
屋里只剩下一只大灰狼和一只小白兔。
大灰狼走近小白兔,小白兔犹不自知已经身陷囹圄,只是感受到来自于大灰狼的威压,小白兔抖成一团。
贺琮居高临下的打量颜若:“你就是顾卫卿的表妹?”
颜若闻声抬头,怯怯的问:“你认得我表哥?”
贺琮的视线落在颜若脸上,神色立时就变了:“你……”
他忽的暴怒,喝道:“方源,你给本王死进来。”
方源本就没走远,一听召唤,立刻冲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贺琮一指颜若:“你可没跟本王说她是……”瞎子。
颜若像是受惊的小兔子,脖子一缩,眼睛一闭,哆嗦成一团,哭喊着:“爹娘,救命,
宠辱忧欢 分卷阅读10
表哥,我害怕,呜呜呜呜呜……”
方源也是一激灵:“小的以为王爷早知道了……”这是拍马屁拍马腿上了?
方源还只当王爷玩腻了寻常的姑娘,想换个新鲜的花样玩呢。这位颜姑娘,生得又美,性情又懦,胆子又小,一碰就哆嗦发抖,一伸手指就是一泡泪,虽说与王爷从前的审美不符,可架不住王爷心性不定,从前喜欢的,总有厌的时候,从前不喜欢的,没准想尝个鲜呢。
主子喜好无常,他们这做下人的也难,没有一定之规可循,可不挖空心思也白嘛。
贺琮大骂道:“混仗,你的疏忽还敢赖本王头上?”
方源一咧嘴:“奴才不敢,这,奴才也不知晓……”可王爷您也没说颜姑娘若是这般,就不往回带呀?要怪也怪卫刚,是他办事不力,怎么能怪到自己头上?
贺琮差点没气死,一脚把方源踹了个大马趴,骂道:“自作聪明的玩意儿,滚。”
说是让方源滚,他一甩袍袖先走了。
颜若闹不明白都发生了什么,听声音不对,也分不清谁是谁,只顾得缩着身子,咬着指尖,惶恐不安,贺琮都走了,她还呆呆的怪着怔。
方源手脚并用着爬起来,看一眼颜若,摇头道:“得,王爷走了,你是安全了,可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颜若只听见“安全”二字,哆嗦着问方源:“那我,可以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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