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辱忧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贺琮被他带歪了,问:“那小丫头当真有这么大本事?”顾卫卿害喜,喝水都能吐,孙正文都无可奈何,为这事头胀得两个大,不知翻看了多少典籍,急得皱纹都比从前多了,至今也没个解决的好办法。
方源道:“奴才也是半信半疑,这不前些日子她提出要在和颐殿单设一个小厨房,奴才想,正赶上府里开源节流的峰口浪尖,一个弄不好,倒叫人非议顾公子……可若是不答应,又怠慢了顾公子和……”
贺琮打断他的废话,哼道:“设也就设了,再开源节流,也没有刻薄她的道理。谁不服,让他到本王跟前来说。”
方源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忙笑道:“王爷多虑,谁敢多嘴?再说顾公子也不是那种怕事小人,她一向率性潇洒,怡然自得。”
说白了,能让她白吃白喝白拿白占便宜,她管别人骂不骂呢?
贺琮只是撇了撇嘴:她不过布衣百姓,升斗小民一个,要什么名声?可他不同,一旦赏罚不明,急功好利,底下的人心向背立时就有所显现,他再想把人拢过来,得多花多少功夫?
不思如何用人,就想让人替他卖命,哪有那等便宜事?从前他嫌烦,懒得和人打交道,如今要用人,方知道为时已晚。
贺琮道:“你把她的花都记在本王私帐上吧,别走公帐了。”
方源怔了怔,才道:“是。”
顾卫卿这些日子确实挺遭罪,吃什么吐什么,喝口水喝急了都能把酸水激出来。她越发懒得动,整天歪在榻上躲懒。贺琮有事忙,她乐得他不打扰,可一向烦惯了,耳边冷丁得了清净,她又觉得哪里不得劲。
心情难压抑,听闻曹珠在外头口称“王爷”,便知是贺琮来了。她倒一时怔在那,第一个念头不是:他怎么又来了?而是:他终于来了?
贺琮一进门就看见顾卫卿连头发都没束,只着宽松家常衣裳歪在榻上,盯着虚空某一处发呆。小脸黯淡发黄,几天没见,她下巴颏都尖了。
听见脚步声,小脸扭过来,那黑若点漆的眸子仿佛含着十二分的嗔怨。
贺琮的心一下子就被醋泡酸了泡软了,情不自禁的快步过来,坐到她身边笑道:“怎么这么没打的?像被遗弃了的小猫儿一样。”
顾卫卿一扭脸,只哼了一声,却使劲的眨眨眼睛:好酸好疼。
贺琮好笑道:“生气了?”
顾卫卿嗡声嗡气的道:“生什么气?”
贺琮强行把她脸掰过来,笑道:“本王怎么知道?你如今有死金牌,可不更由着小性儿作了么?孙正文不都说了?你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不是哭就是闹,怎么作妖都正常,本王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徒呼奈何了。”
第193章心情沉郁
顾卫卿忍不住轻笑一声,道:“草民哪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笑虽是笑了,可眉眼间的轻愁化都化不开。
贺琮虽和她亲密、亲近,到底不是她名正言顺的什么人,她便是心里再苦再闷,也和他说不着。再说他也不是有耐心哄女人的人,他此时待她再宽容,她也不肯和他一诉衷肠。
还是看在他的权势和身份上,不得不强颜欢笑和他周旋、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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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卿将抱枕拎过来,放在胸口,下巴搁上去,微抬眼睛望着贺琮:“王爷最近可是挺忙?”
贺琮摸着她越显瘦削的小手,难得没有动手动脚,只戏谑的道:“你终于知道相思的滋味了?”
顾卫卿耷拉了眼皮,不肯看他,只道:“王爷可真会自作多情。”
贺琮哈哈大笑,轻轻一抻,将她抱过来亲了亲,道:“走吧,本王带你去解解闷。”
顾卫卿嫌恶的一抹唇,嗔道:“王爷说风就是雨,这是要去哪儿?”
贺琮伸手就扒她的衣裳:“先换衣裳,几天不见,你越发邋遢了,怎么就穿成这个样子?头发也是,不梳不理,不男不女,得亏这里没外人,不然不让人笑话死?”
他粗手粗脚,扯到顾卫卿的长发,她疼的直吸气,忙拨拉着他的手抢救自己的长发,嘴里还不依不饶的道:“谁能见草民?草民就是王爷笼子里的金丝雀,你不放人进来,草民能见着谁去?”
“你要见谁?有本王一个人见就足够了,不然见了外人,你的心又该不安份了,别腆着肚子到处招蜂引蝶去,没的倒让人说本王没本事,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气得顾卫卿扳住他的手就咬他:“王爷怎么见天的往草民身上泼脏水?谁成天招蜂引蝶了?”
两人一边斗嘴,贺琮将她的外裳扒了,扔了老远,吩咐人:“来人,替你家公子更衣。”
曹珠早就捧了衣裳在一边候着,听吩咐忙上前。
贺琮还扯着顾卫卿的头发,啧啧道:“你自己会梳么?要不要再请你的义兄替你寻摸一个会梳头的俏丫鬟?”
顾卫卿原本是想自己梳的,听这话又把手放下了,挑衅的道:“何止是要梳头的,负责衣裳、首饰、鞋袜的,林林总总,加起来总得一打吧?”
贺琮笑道:“你倒好大口气,本王身边的人全加上有一打吗?要不先借你?”
顾卫卿哼道:“不必。”
换来贺琮一声“狗咬吕洞宾”。
顾卫卿有些烦躁,忽的一把推开曹珠,道:“下去吧。”
曹珠不知所措,偷眼看贺琮。
贺琮脸色深沉,有些人,但他也只是一扬下巴,示意曹珠下去。
曹珠有些不放心,贺琮这人名声在外,十分凶恶,她虽未亲见,也难替顾卫卿担忧,别把他惹急了,他要对顾卫卿下手吧?
万一顾卫卿有什么事,苏朗肯定不能饶过自己,那妹妹曹贝岂不要遭殃?
曹珠正犹豫呢,贺琮厉声道:“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眼睛,叫你出去你怎么还不动?”
他神色骤然阴沉,吓得曹珠骇跳,慌忙夺路而逃:这会儿哪里还有挺身而出的勇气?
曹珠关上门,待在外头不敢走,侧耳静听。
方源一皱眉。
曹珠脸色微红,小声道:“王爷,好像心情不太好,奴婢担心,担心顾公子……”
方源轻笑:“行了,这儿没你的事。”别说王爷会不会对顾卫卿动手,就是真动手,她小小的婢女能怎么着?是替顾公子死啊还是看着她死?
曹珠越发骇得脸色发白。
方源正色道:“王府规矩大,不该你管的事,你别管,不该你看到、听到、知道的事,最好拿自己当瞎子、聋子、当死人。
寝殿内,贺琮见碍眼的曹珠终于走了,这才缓和了脸色,靠近顾卫卿,问:“卿卿又耍什么脾气?”
顾卫卿使劲咬了咬唇,感觉到疼了,才勉强绽出一抹笑,道:“王爷,草民不舒服。”
她不舒服或许是真的,可心里怕是更不舒服。不舒服,却不肯和他说,甚至连脾气都不敢和他发。
贺琮眼瞅着自己的脾气要上来,强自按捺下去,他尽可能的和她解释:“本王知道你成天待在这里嫌闷,这不是替你找乐子么。你待在这儿也是难受,出去走走见见人或许就不难受了呢?”
顾卫卿烦躁的直想跺脚、尖叫:不去,不去,就不去。
凭什么他让她不做什么,她就不能做,他让她做什么,她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去做?她如今哪还是个人?简直是阶下囚,偏他还好吃好喝的供养着,都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么?他(她)拖累得她成了废物。
顾卫卿却不能犟嘴,只将脸埋进枕头里装鹌鹑。
贺琮哪有那个耐心和她解释,只扳着她的肩膀道:“本王保证,你去了一定会高兴,要是本王食言,你再回来好了。”
不由分说按着她兜头套衣裳。
一时不知道碰到了哪儿,顾卫卿低叫一声,甩手拍到他手背上,发出一声脆响。
贺琮忍气停住手,就见顾卫卿捂着脸,指缝间全是眼泪。他倒呆了一呆,把顾卫卿扳过来,轻斥道:“顾卫卿,你别矫情!”
越说软和话她越拿乔,真是惯得她。
顾卫卿不理他,只径自倒在枕上捂着脸无声的哭。
贺琮气得……最主要是郁闷的。他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谁惹她了?他来看她反倒错了?明明他进门时她脸上的神情挺欣喜的。他逗她开心也错了?要不是她闷闷不乐,他至于这么强求她吗?就算她不愿意去,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他面说?怎么动动就哭?
贺琮真想揍她一顿,可看她哭得双肩直颤,可怜的和风雨中飘摇的金银花似的,又心生不忍,将她整个人都圈进怀里,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算了,老子跟你计较个什么劲儿?你愿意哭就到老子怀里哭,你死抱着个破枕头做什么?
顾卫卿趴在他胸口,呜咽着道:“我想回家。”
贺琮没好气的道:“本王亏待你了?”
顾卫卿摇头。
贺琮心道:算你还识趣。他道:“回你那破家做什么?”
家虽破,到底是家,真让顾卫卿说出个理由来,她哪有理由?她就是想家,想娘了。贺琮拍抚着她的后颈,没什么耐心的道:“行了,行了,明儿叫胡小三儿他媳妇过来陪陪你。”
第194章恃宠而骄
顾卫卿盘算了半晌才恍悟贺琮口中的“胡小三儿他媳妇”是何许人也。
她一下子从自己沉闷、抑郁的情绪中警醒,冷丁抬头问:“颜若?”颜若眼睛不好,他折腾她做什么?
贺琮板着脸道:“嗯,听说她也有身子了,你跟她讨教讨教。”
也不知道是孙正文那老小子夸大其辞,还是顾卫卿确有其事,没听说谁家媳妇怀了身子就性情大变,简直是不可触碰的爆仗似的,怎么顾卫卿就变得这么脆弱?
还有她那是什么神情?不是她自己说想家了吗?他劲巴力给她弄个家里人过来,她还不愿意是怎么着?
顾卫卿倒是惊喜非常:“若表妹,真有喜了?”
这也太快了吧?
随即又替她发愁:“她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现下又有了身子,这得多艰难啊?要不王爷发发慈悲,叫舅母把从前她惯用的丫鬟送过来吧?”
一提别人,她立刻就换了个人,也不脆弱,也不爱哭,也不心情抑郁了。
贺琮轻抚她发顶,无声的叹了口气,道:“跟本王发不发慈悲有什么关系?她是胡小三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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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该怎么照顾她是胡渠的事,关本王什么事?”
“呃……”这话倒也是,他一个王爷,怎么会管这种琐事?再说真要管了,没人说是他心慈仁善,反倒要说出难听的话来。
外头曹珠听着殿内顾卫卿一声低叫,接着是啪一声响,这心里和浇了一层油似的,滋滋直煎熬得慌。她脑子里现出顾卫卿宁死不屈,被贺琮一巴掌抡过去,打得脸颊红肿的凄惨模样,在外头转了半天,才借故端了一盅燕窝过来,轻声道:“王爷,顾公子该喝燕窝了。”
贺琮不置可否。
顾卫卿这会儿才抹抹眼,觉得自己真是挺矫情,她都不知道刚才那股邪火哪来的,也就是贺琮这会儿不跟她计较,否则一顿臭骂都是轻的。
她忙扬声道:“进来。”朝着贺琮歉疚的笑笑:“草民一定是得了失心疯了,您别跟草民计较,草民这就拾好了跟您去。”
曹珠进门先往顾卫卿脸上看,见她眼睛红红的,水汪汪的,倒是没有狼狈、凄惨的模样,才知自己刚才想错了。
顾卫卿道:“燕窝就罢了,你先帮我更衣。”
贺琮却道:“换衣裳着什么急?先把燕窝喝了。”他一伸手,径自将托盘上的玉碗端过来,用汤匙舀了轻吹了吹,递到顾卫卿嘴边。
顾卫卿一蹙眉:她现在看见吃的就想……吐。
贺琮瞪她:“吐也得吃,不然本王用灌的。”
顾卫卿还就是怕他这蛮横的手段,捏着鼻子,张口含住了汤匙。她此时乖顺,那细密的长睫垂下来,在她白晰的小脸上投下一片青影,看得贺琮想捋捋她的毛。
不等他动手呢,她先狡黠的抬起眼来,跟吃着东西却仍不失警惕的猫儿一样。
贺琮失笑:“吃你的吧,谁稀罕跟你抢?”
顾卫卿嘴里含着东西,没法儿辩驳,只用眼神表达了她的不满。她才咽下去,贺琮已经又舀了一勺喂到她嘴里。
这燕窝里也不知加了什么,又甜又香,倒是比从前吃得都顺口,又有贺琮在这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索性捏着鼻子全吞下去,一时倒顾不上和贺琮斗嘴了。
吃罢燕窝,顾卫卿的心绪终于好多了,这回由着曹珠服侍她换了衣裳,陪着贺琮出门。
等到了观澜殿才知道,是贺琮宴请门客,听醉雅楼里新排的小曲。众人见贺琮进来,忙伏地行礼,余光中见顾卫卿来了,各个神情异样。
贺琮倒陪着顾卫卿在整个建宁府投了一块大石头,那可是激起千层浪,外头人都快把头打破了,就为了要见顾卫卿一面,哪知俱都扑了个空,顾尚只说自家公子不在。
原来确实不在,是在王府啊。王爷如此宠她,众人越发坚定决心,非要和她套好交情不可了。
顾卫卿在贺琮身旁坐了,微微嫌恶的道:“王爷叫草民过来做什么?草民可欣赏不来阳春白雪。”
她声音不小,旁人听得清清清楚,一时不由得大跌眼镜。
原本对她的身份就十分好奇王爷男宠乃建宁府的玉公子早就传扬得沸沸扬扬,可真正见到她本尊的可不多此时见了本尊,众人是又想看,又不敢多看,再听她当着贺琮的面如此娇纵,都不由得暗暗摇头叹息:只长了张好脸,没长脑子,怕是在王爷跟前待不长久。
有谁敢同王爷呼来喝去的?
贺琮道:“那就让她们唱下里巴人。”
顾卫卿哼一声,道:“下里巴人草民也听不懂。”
此时台上的歌姬已经就位,一时吹拉弹唱,曲调悠扬。
贺琮眯着眼,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顾卫卿能感受到一旁诸人的眼神。虽然极力竖着耳朵听,却未必是听这几道靡靡之音,那眼神装得极为端肃,可其实没少往贺琮和顾卫卿身上溜。
谁不好奇王爷和男宠如何相处啊?
见贺琮不搭理自己,顾卫卿伸手在他手臂内侧一拧。贺琮吃痛,惊跳起来怒道:“你做什么?”
顾卫卿比他还生气:“王爷既不愿意搭理草民,叫草民过来做甚?”
她做势要走。
贺琮忙换了笑脸,一把拉住她道:“别闹,本王听着呢,你说你听不懂,听不懂就胡乱听听……这不是她们新编了几支曲子,本王正听得入迷……呵呵,想让你也听个新鲜么。好端端的,你又发哪门子脾气?”
顾卫卿勉勉强强坐了,道:“草民可没王爷这等雅兴,听又听不懂,就在这干坐着?呵,王爷怎么想得来着?”
贺琮忙道:“呵呵,开席,这就开席,咱们边吃边听。”又压低声音道:“本王叫方源准备了你爱吃的零嘴儿……”
众人:敢情在这儿干坐了半天,就等着这位哪?
顾卫卿却不领情,只哼了一声道:“你们男人坐到饭桌上,也不过是拿了酒猛灌而已,没的空肚子喝酒,怪不舒服的,我才不稀罕。”
众人大惊:你们男人?好像他不是男人似的。
第195章做贼心虚
贺琮却并不生气,只一味的笑,道:“你说得也太夸张了,不过是略饮几杯,哪儿就到了猛灌的地步?俗话说,无酒不成席,当然了,你若是不喜欢喝就算了,不过本王……嗯哼,本王……”
众人都假装听曲,眼神炯炯的盯着歌姬,却各个把耳朵竖得老高,生怕错过王爷说的每一个字,各个心想:这玉公子恃宠而骄,三番五次挑衅王爷底限,怕是王爷要振振夫纲了。
哪成想贺琮连说了两遍“本王”,也没说出个四五道六来,有那胆大的偷眼看时,见贺琮身前的酒盅早被顾卫卿一巴掌划拉倒了,酒洒了一桌子,贺琮面皮绷紧,眼神凶狠,脸上却仍然陪着个笑脸,自动自发的把这事岔过去了。
众人心头跑过一队神兽,留下一串狼烟:原来传说中的男宠果然是被宠得厉害,这都堪比烽火戏诸侯的褒姒了。
王爷一向不是个好性儿的,可居然由着他作践,这果然是真宠啊。
顾卫卿迎着众人视线倨傲的瞪过去,问:“诸位有话要说?”都虎视眈眈的瞅着她做什么?
众人忙摇头:“没有,呵呵,听曲,听曲。”
顾卫卿又转头缠着贺琮:“王爷喝不喝酒,草民不管,可草民不想喝酒。”
贺琮道:“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本王吩咐,哪个敢敬你酒?”
顾卫卿嗤的一笑,道:“便是王爷叫人敬酒,草民也不喝。”
“不喝就不喝。”贺琮一再容让,简直毫无原则可言。
众人心里一阵唏吁。从不知道这位喜怒无常的王爷,骨子里还是个惧内的软货。可同时各人也都暗暗警醒:王爷态度这般明确,可见这位玉公子,起码暂时是不能惹的。
既不能惹,那就拍呗?若得他一句推荐或者说句好,王爷龙心大悦,自家岂不是占了大便宜?可这酒桌上,拉近感情和关系的唯有杯中酒,他又不喝酒,那该如何是好?
底下人如何心思浮动,顾卫卿是不管的,自有人专门替她布菜,她也不理贺琮,径自吃了个饱。贺琮乐得她不捣乱,趁她不注意,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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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倒了一盅酒,偷偷饮了。看她时,见她心思并没放在自己这边,又倒了一盅。
她管他,他心里有火气,面上虽隐忍不发,可到底恼她。等她不管了,他心里又百般不是滋味:显见得她根本不关心他。
顾卫卿吃饱了,悄悄凑近贺琮,小声道:“王爷几时也做起贼来了?”
贺琮瞪眼:“胡说八道。”
顾卫卿坐回去,嗤笑道:“王爷最是不受世俗羁绊的人,一向肆意洒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必这般遮遮掩掩、偷偷摸摸?没的倒白玷污了王爷飘逸出尘的美好形象。”
“……”这是夸啊,这是损啊?
贺琮压低声音道:“你敢是疯了不成?当本王不能拿你怎么样?”
顾卫卿摇头:“草民随口就是这么一说,王爷随耳就那么一听,若是较真可就没意思了。”
贺琮被顾卫卿刺激得如坐针毡,等到顾卫卿向他告罪,说是要去更衣,贺琮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挥手:赶紧赶紧。
这都大半天了,底下歌姬们唱得什么曲儿,他压根没心思听,顾卫卿东一啷头,西一棒子,搅得他心神不宁。
快走吧,哪怕只是片刻呢,也能让他得片刻安静。
顾卫卿不过去净房溜了一圈,假装整理了整理衣裳,便慢悠悠的踱出来,不防墙角站着个人,见到他便急步过来,连连作揖:“顾公子,在下胡胜文,久仰公子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顾卫卿忙还礼。在人前,她一向以温文君子示人:“胡兄客气了,您这是……怎么不进去?”
胡胜文讪笑:“在下一介粗人,王爷宴客,俱是风雅之辈,哪有在下的位置?”
顾卫卿笑道:“胡兄过谦了。”粗人还满口的之乎者也?还是说,如今建宁府人人都是这般彬彬有礼了?
胡胜文抹了抹头上的汗:“不敢,不敢。”
顾卫卿便道:“胡兄若无事,顾某便先行一步。”
“您请,您请。”胡胜文说着,竟抬起手顺热把顾卫卿的手臂往前一送。看来确实没什么事,就是跟他搭讪搭讪,在她跟前挂个名。
胡胜文啊?不是建宁府的名人啊。
顾卫卿心下一动,进了长廊,朝着胡胜文回看了一眼,他还站在原地,微弓着身子,朝他又揖了一揖,态度十分恭敬。
顾卫卿朝他笑笑,随意的一拂袖子:咦?这是什么?
她轻轻拽了一角,竟拽出一张大面额银票来。
顾卫卿第一个念头是想笑,这些人倒是耳目灵通,这是试图凭借她在贺琮面前替他们美言?
随后顾卫卿警觉的四下望了望,穿梭的侍女们各行其是,廊下的侍卫们也都严阵以待,俱都目不斜视,没一个人注意到她。
她把银票往里塞了塞,放心大胆的迈步进了宴客厅。
贺琮再明,也猜不到她出去一趟就得了一张银票。横竖她又什么都没做,人家什么都没求,她也算不上受贿赂。
顾卫卿没过一会儿又去了一趟净房,这回遇到的不是胡胜文,而是另一个三十多岁,生得十分文雅的男子,也是客客套套的和她打过招呼,报上自家名姓,随手就是一对美的玉石摆件,只有拳头大小,却憨态俨然,致可爱,是她的生肖狗。。
她几乎趟趟不落空,到最后袖子沉甸甸的都装满了。
顾卫卿发愁了:装哪儿啊?真金白银的,被人瞧见了可不雅,若是被贺琮瞧见,就更不成了。
贺琮听完了两支曲子,将顾卫卿揽在怀里,举起酒盅,和众人共饮,却趁旁人不注意,俯在顾卫卿的耳边道:“你心跳这么快?刚才做贼去了?”
“……”他是故意的吧?她才骂他是做贼,这么快现世报就来了?
顾卫卿心跳得越发快,脸上也不禁泛红,却只是小声道:“王爷若把手离草民胸口远一些,草民心跳就不会这么快了。”
第196章吃相贪婪
贺琮呵呵笑了两声,半真半假的道:“若不时刻摸着你的心,本王怎么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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