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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辱忧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诸人忙道:“王爷客气。”
他是王爷,权力最大,当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再说他难得有把府中管事的都召集到一起的时候,而且谁不知道他一向是散漫的性子,不过是让他们候着,他们有什么可挑剔的?
真论起来,这么多年白吃白喝,私下里贪污受贿,捞的金的银的油水不算寡薄了,多坐会冷板凳是好的,只要不清算前情旧帐就好。
贺琮大马金刀的坐下,将在座一众人等俱都掠过一遍,道:“人都在这儿了?”
徐长风不在,右长史周良便躬身答道:“除左长史外,正副审理、曲膳、奉祠、曲宝、纪善、良医、典仪、工正、主簿俱在。”
贺琮点点头:“本王疏于管理王府杂务,一向有劳诸位,辛苦了。”
众人的惊讶不亚于当初的徐长风,各个面面相觑,不知贺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贺琮道:“诸位一向兢兢业业,本王今有一事请教。”
周良道:“王爷只管吩咐。”
贺琮道:“本王例年支情况如何?”
朱掌柜也在其列,虽未得贺琮明示,可早有顾卫卿的例子在前头,当下出列,愁眉苦脸的报了近几年的帐目,道:“回王爷,如今王府情况堪忧啊,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王府就要捉襟见肘了。”
众人的小心肝都颤了颤。
他们当然不信朱总掌柜的话,但他一向是贺琮的心腹,他的态度多少都代表了贺琮的态度。他说不抵支,捉襟见肘,是不是王爷想要杀鸡骇猴,逼着他们把贪进去的都吐出来啊?
王爷怎么忽然想到这一茬了?以前王爷也不关心这些俗务,更是对他们所作所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忽巴喇的要清算,是受什么刺激了不成?
贺琮微蹙长眉,道:“哦”
众人随着他这声略带烦恼的叹词立时就心惊肉跳起来。
贺琮看向周良,道:“各位卿有何高见?”
这会儿的“请教”才算是用到正地儿吧。
朱总掌柜眼见得贺琮余光朝他微微颔首,他便知道自己今天这头阵打得太对了,他自觉功成身退,闭紧嘴巴不打算开口,他就是个管帐的,别的事自然该由别人来分担。
周良犹豫了一瞬,开口道:“昔孟子有富国篇,称‘田野县鄙者,财之本也;垣仓廪者,财之末也;百姓时和、事业得叙者,货之源也;等赋府库者,货之流也。故明主必谨养其和,节其流,开其源,而时斟酌焉,潢然使天下必有余而上不忧不足……”
眼见贺琮渐渐不耐烦,他立刻一言以概之:“就是……开源节流。”
这是套话,略带敷衍,不想贺琮击掌叫好:“好。”
周良吓得一哆嗦,见贺琮说完“好”字,一脸殷切的看着自己,他这才放下心,不是看他碍眼就好。只是他也犯了愁,好是好,如何开源,如何节流?
周良不比徐长风沉稳,他这几年在贺琮手底下几乎是冷落到极致的人,曾经还有雄心壮志,想要向贺琮献计献策,可贺琮一味的只偏爱听曲谱词,风花雪月,根本不谈正事,心灰意冷之下,周良已经在四处活动,想要另投明主了。
是以被贺琮问到头上,也只能咬牙讪讪的笑道:“这开源,自然是增加入,节省花销,比如说……古语有云:美之者,是美天下之本也;安之者,是安天下之本也;贵之者,是贵天下之本也。故为之雕琢、刻镂、黼黻、文章,使足以辨贵贱而已,不求其观;为之钟鼓、管磬、琴瑟、竽笙,使足以辨吉凶,合欢定和而已,不求其余;为之宫室台榭,使足以避燥湿,养德辨轻重而已,不求其外……”
他这一“比如”,就有点儿比如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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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贺琮是堂堂王爷,打小就金贵惯了,一应吃穿住行都豪奢无比,断断没有说在这上头亏待他的道理?
可不说也得说,他引经据典,大谈特谈开源节流的好处,又指出如何才能节流。只把正副典膳、奉祠、曲仪和工正气得胡子都歪了。
典膳是掌祭祀、宾客和王爷王妃膳食的,贺琮身份在那儿摆着呢,就是他不吃,那也是顿顿几十道菜摆上去,哪怕一口不动,原封撤下去,就是扔了喂猪也没有下顿热热再端上去的道理。
啊,他信口雌黄这么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让他们把王爷的膳食苛扣了?王爷吃不好,回头还不是拿他们两个正副典膳撒气?
他周良倒是落了好了,可他们两个典膳那是时刻把脑袋别到了贺琮的裤腰带上啊。
正副奉祠就更恼羞成怒了,他二人是掌祭祀乐舞的。王府里没多少祭祀的盛典,可架不住贺琮喜欢,府里蓄养了一批歌伎,王府又一向只有进人没有放人的,有些歌伎或死或伤,总要源源不断的往里补充,或者外头哪个青楼楚馆里有一技之长的清倌人,他们便挖空心思的弄了来,以讨贺琮欢心。
真要节他们的流,他们失宠是小,这没了油水可捞,在王府里头混还有什么意思?正副工正对周良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二人是掌管修葺宫邸、廨舍的,贺琮对于自己的王府倾注了极大的热情,既要致,又要美观,时不时的就搭建个凉亭或是观景台之类,再不就重新翻修,总之务必要尽善尽美才好。
周良这一句“节流”,整个是夺了他二人的饭碗啊。
其余审理、曲宝、纪善之流就无可无不可。有那擅于钻营的,看着贺琮脸色,趋炎附势,尽拣中听的话说,有那不屑摇尾乞怜的,便做苦大仇深状,低头一副替贺琮发愁的模样。
很快这十几个人便分了两个阵营,以周良为主,极力主张节流的,以正副典膳、奉祠为首,极力主张开源的。
一时间你一句,我一句,声嘶力竭,脸红脖子粗,好像谁的声音高谁就有理,谁把对方压下去,自己就取得了胜利一般。
第190章心力交瘁
贺琮只冷冷的瞅着,并不发言。
这一吵直吵了一个多时辰,更鼓已经敲了三更,外头星月都懒懒倦倦的了,躲在云层背后,屋里的宫灯也有气无力的照着。
贺琮长年练拳脚功夫,打磨气神,这时都觉得困倦,可再看这些人,还在吵得热闹,他忽然吩咐方源:“宫灯太亮了,熄掉几盏吧,本王也确实太过豪奢,打今儿起,节流。”
众人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赞成节流啊?还是已经心生不满了,借此来打击大家的热情啊?
宫灯一熄,这书房立时就暗了下来,人影幢幢,倒有几分鬼气森森。
贺琮仿若不觉,对大家道:“诸位卿极有见地,说都有根有据,继续。哦,对了……”他吩咐方源备下文房四定,对其中一位花白胡子的主簿道:“你把他们所说俱都誊录,明日呈览本王一观。”
被点名的主簿姓崔,今年都五十二了,待在逍遥王府是他最逍遥的生活,贺琮不够好学,是以校勘经籍、陈设经史的事都用不着,他原以为待到老死也就是了。冷丁被点名要誊录文书,神经一绷,大脑就有点儿发昏。
方源派小太监呈上文房四宝,崔主簿顶着贺琮漠不关心的目光蘸笔……留神听了半天,一个字都没写出来,反倒是浓厚的墨汁滴下来,将上好的宣纸污了一片。
贺琮问:“节流其中一项就是不能浪吧?若是浪了该如何?”
周良对崔主簿十分不屑,当即道:“那就按价赔偿。”
贺琮点头,吩咐方源:“把这条记下,以后都照例循办。”
崔主簿腿就有点儿发软。赔一张宣纸的银钱花倒是不大,关键是丢人啊,他这么大年纪,虽说不指望有多出人露脸,可别丢人现眼啊?眼瞅着自己再不提气,这主簿的职位可就要丢了。
他打起神,运笔挥毫。好在从前的功夫虽然不用有些退化,昔年的本事还在,将诸人争吵之言语、情状都一一记录在案。
只是这字就有点儿惨不忍睹。
方源不由的皱眉。平时也不觉得,见了面,各个都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怎么真到用他们的时候,各个都这么……
崔主簿也有点儿心虚,偷看贺琮时,见他以手支额,垂头微阖双眼,似乎盹着了,这才稍松一口气。唉,说不得今儿晚上一夜不睡,好歹把这些誊录出来。
实在不怪他,谁让王爷刚才让方总管把宫灯都熄了呢,他本来就眼花,这一没了宫灯照明,他更看不清啊。
贺琮态度含糊,对他们的争吵没什么热情,周良等人也讪讪起来。
一时谁也不言语,互相看了看彼此,都觉得:哎,刚才为什么吵起来的?怎么显得自己这么愚蠢、呆傻呢?
素日里大家照面,都是兄弟相称,一副“你我同侪,理当同舟共济、患难与共”的模样,今儿好容易凑到一起,就斗得和乌眼鸡似的,有辱斯文啊。
不提他们如何羞愧,周良上前小声道:“王爷?”
您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说明白了啊?这,睡着了算怎么回事?
贺琮睁眼抬头,问:“你们都商议完了?”
“呃……尚未。”
贺琮挥手:“继续。”
周良:“……”王爷啊,您倒是看看天色,这半夜三更的,有什么事议不完咱明天再继续,先让大伙回去歇了吧。
这里就属贺琮最年轻,最年长的是崔主簿,那脸都快贴到宣纸上了,可字还是越写越大,显见得十分煎熬。别人也都有了倦意,此时双目咄咄,都热切的望着周良:周长史,您倒是跟王爷说呀,什么事不能改天说,非得大半夜的聚在一块熬。
周良咬牙,道:“卑职自是不敢懈怠,可王爷千金贵体,还望擅加珍重才是。”不为了我们,为了您自己,您先回去歇了吧。
贺琮伸了个懒腰,道:“本王不累。”
他不累,可别人累啊。
周良都要哭了,他乍着胆子道:“此事非同小可,不若等臣等初议,拿出条陈再给王爷过目?”
当着王爷,有些人就想冒头,急于表现的结果就是难急功近利,想要踩着别人上位。还不如私下里他们先商量个道道出来,再由他呈给王爷,这样省时、省力、省心。
贺琮似笑非笑的望了周良一眼,道:“好,就依你所言,那么……大概需要几天时间?”
周良脑筋一抽,道:“三,呃,不,两天。”贺琮看似无害,可那双眼睛可不是摆设,见他有推脱之意,当时就湛亮。
周良后脊梁骨发凉。
贺琮道:“成,那就后天晚上二更,还是这儿,还是你们这些人,务必拿出章程来。”
周良不禁诧异的道:“王爷为何……星夜议事?”没那么急吧?再说大白天不好吗?还是说京城里有什么动静,王爷要避嫌?
贺琮懒懒的道:“本王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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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要务。”
要……务啊。周良没词了,他当然不敢问贺琮到底有什么“要务“,不过总算今天晚上是暂时解脱了,也顾不得其它,众人一齐起身谢恩,告辞出去。
方源上前服侍贺琮起身:“王爷也早些歇着吧。”
贺琮脸色却沉了下来,直盯着某一处,道:“本王从不知道,原来府里养着这么多的闲人废物。”
方源陪笑:“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人也一样,其实就是闲的时间太长了。”
他好意思怪人?不是他惯得,至于把人养成这废物样儿吗?
贺琮哼了一声,瞅着方源道:“本王需要大量人手,你把府里的人过一遍,抽个时间,将人和册子对一遍,拣可用的再挑一遍,没用的,都给本王撵出去。”
方源一听自己也逃不过,不禁后槽牙一酸:“这……是,奴才遵命。”他也发愁了,府里人什么样,他可比贺琮清楚,要说“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中”的人,有的是,可真拎出来做事的人,还真未必能有多少。就是有,长期郁郁不得志,也早灰心丧气了,但凡有本事的就寻个能捞油水的地方闷声大发财,没本事的连抱怨、责骂的心气儿都没了。
王爷这是要大清算啊。
第191章引以为戒
曹珠昨晚应承了顾卫卿要让她好好尝尝自己手艺,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凭空可变不出来。
正打算去求见方源呢,不想一出院门就遇上了苏朗。
曹珠瞧见他心就紧绷成一团,仿佛有点疼,有点麻,可更多的是欣喜和雀跃,他就和那初升的朝阳一样,光芒万丈,让她睁不开眼,不能直视。
曹珠禁不住唇角含笑,脚步轻盈的上前一福:“九爷您来了。”
苏朗轻嗯一声,往院子里望了一眼,问:“她怎么样?”
曹珠眼神黯了一黯,还是规规矩矩的答道:“昨儿顾公子是由王爷陪着用的晚膳,之后又去花园里逛了小半个时辰,回来喝了奴婢的鸡汤,只说食材不太新鲜……沐浴后便歇下了,这会儿还没醒呢。”
苏朗就是一蹙眉:“食材为什么不新鲜?”
曹珠委屈的道:“都是大厨房里送什么,奴婢就用什么。顾公子倒是说了,叫奴婢去和方总管说,单独在这院里设个小厨房,需要什么一并回过方总管……”
苏朗没说话:她倒磊落,似乎从不在乎贺琮是否会答应。当然,他对她有所求,这些小事上,自然是会答应的吧。
曹珠犹豫着道:“九爷?”
苏朗不悦的瞅着她:“有话直说。”
曹珠笑笑,道:“奴,奴婢是想,公子在这府里,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为人行事,还是该低调些好。”
苏朗却突的笑了下,嫌恶的骂道:“多事。”
曹珠吓得脖子一缩,恐惧的道:“是,奴婢多嘴。”
苏朗瞪着她,严厉的道:“你的任务就是最大限度的照顾好她,她要什么,只要是对她有益的,你就得豁出命去给她找,明白了没有?”
曹珠痛苦的一咬唇,道:“奴婢明白。”
凭什么呢?都是女人,怎么她顾卫卿就能这么好命?有王爷宠着不说,还有苏朗这么护着,怎么自己凭白无故就从好人家的女孩儿沦落成了贱婢?卑躬屈膝的服侍她还不够,还要替她拼命?
曹珠心内不平、委屈,面上就带出了泫然欲泣的神态,她从小富足、平定,没吃过多少苦,如今生活乍逢大变,她再怎么心性坚韧,也没法一时半刻就调整好心态。
虽说姐妹遭难,有苏朗仗义相帮,可苏朗并非好相与的翩翩浊世佳公子,他在她跟前,更多的是粗蛮、凶狠的一面。
他如今是动辄就拿妹妹曹贝说事,话里话外就是威胁她一定要听话。其实就是他不威胁她,她也不会对他生出二心,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可偏偏看过苏朗是如何待顾卫卿何等温柔、宠溺、低声下气之后,曹珠渐生不平之心。她不觉得自己和顾卫卿比差什么,如果真要说,也不过是没她皮肤白,没她入了贺琮的眼罢了。
男人都是瞎的么?因为一个人喜欢,所以大家就都争着去喜欢?他怎么不看看自己?自己绝对要比顾卫卿更值得他喜欢的呀,而且自己也并非一无是处,反观那位顾公子,除了颇负盛名,她可没觉得她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
当然,贺琮更喜欢她,大多是因为他更愿意和她共享闺房之乐,可这种事情说出来总是不大光,再说,苏朗怎么就笃定自己不如顾卫卿呢?
越想越不平、不愤,曹珠骇然止住。
生活中处处不平等,诸多人都无可奈何,她就是呕出两缸血来,不公平还是不公平,她根本改变不了这种境遇。
想到此,曹珠面露自嘲。
她打小受父亲教诲,只知治病救人,就算仍有七情六欲,偶尔会被贪婪蒙蔽双眼,到底做不出来多恶毒的事。
她是真心替顾卫卿考虑,既然连苏朗都不叫她多管闲事,那必是笃定顾公子能在王爷那儿予取予求,她操这份闲心做什么?
还有,苏朗对顾卫卿如何那是他的事,他手里捏着她的身契,她在他跟前就始终是个奴婢,永远只能仰望,不能得享他的温柔。
至于她是否喜欢苏朗,和苏朗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苏朗见曹珠神色黯然,只当自己说话重了,敛了眼神,由威胁改成了诱哄,道:“你妹妹最近身体好了很多,她说想你了,等你渐渐上了手,我同公子说说给你一天假,你去瞧瞧你妹妹。她不是一直喜欢刺绣吗?我正给她寻访江南的名师,到时候好生教导她……”
曹珠便抬起脸,眼睛里绽出了希望:“贝儿她,她真的好吗?”他真的会替她找个刺绣名师?他真的许自己去见她?如今什么都是虚的,姐妹互相扶持是真的。
还有……
“不知道我爹的病……”
见苏朗矜持的颔首,面露不耐,便不敢再多问,忙不迭点头:“我一定会遵守当日承诺,好好照应公子的身体。”
苏朗捺着性子解释:“只要你尽心职守,我自然会善待你妹妹,只要她想要的,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你爹的病,想来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也爱莫能助。反之,若是你不尽心,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曹珠生怕他会对妹妹曹贝不利,忙道:“不会的,我一定尽心职守。”
苏朗见曹珠识趣,这才吁口气道:“以后你只管唯公子之命是从,若我有事问询,自会单独寻你。”
曹珠唯唯应诺,她心道,这是怕自己主动和他过多接触,会让顾公子吃心么?
想想他也真是可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喜欢顾姑娘,可那又如何?一来顾姑娘根本瞧不中他,要是喜欢,也该喜欢像贺王爷那般风流俊秀、位高权重的人物。二来,顾姑娘是贺王爷瞧中的人,苏朗要什么没什么,他敢和贺王爷争?
自己不过是柔弱女子,不敢和他力争什么,可他在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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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跟前,比自己处境也强不到哪儿去,不过是蝼蚁般的人物,却还要痴心妄想,真是可悲又可气。
面对着苏朗,曹珠越发意识到自己应该保持初心,别过多的贪心动了妄念才好。
苏朗又交待了一句:“她一向与人不太亲近,你……你多留心。”这是让她做顾公子的心腹么?
第192章微妙心思
曹珠趁着顾卫卿歇息的功夫,果然去寻方源。
方源可不是她想见就能见的,她又做不来骄纵之态,是以等了老半天,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晚,她心里越发惶急。
顾卫卿醒了身边没人服侍,她虽好性儿,不会说什么,可若被苏朗知道,难又怪到自己头上,回头就找妹妹曹贝的麻烦。
曹珠只好硬着头皮往人前挤,对着个年纪略小的小厮模样的人点头哈腰,恳求着让他替她回禀一声,只说是顾公子有要紧事。
那小厮还不大情愿,结果出来之后立刻态度大变,当着曹珠的面,陪着笑脸道:“姑娘怎么不早说,以后但凡顾公子有事,不必多等,只管去见方总管就是。”
曹珠不由得暗自咋舌,果然是顾公子料定不错,原来她的名头在贺王府居然如此好用。
及至见了方源,才提了个开头,方源便一拍脑袋:“咳,也是我最近事多,倒把这事忘了,得亏你这丫头提醒,我这就吩咐人去搭建小厨房,一应物什都是现成的,保管公子晚上就能用。”
不用曹珠说,方源便又吩咐:“顾公子的小厨房自有专人提供最新鲜的食材,姑娘要是用什么东西,只管列了单子,有的我即刻叫人送过去,没的我即刻叫人去选。”
曹珠是目瞪口呆。
她才不信,如果她不开口,方源会当真把这事自动自发想起来,可她也不得不佩服,这位方总管简直得不能再了,那话说得,既好听,又顺耳,还滴水不漏,直让人叹为观止。
方源一声令下,小厨房很快就搭建好了,曹珠所要的药材也都送了来,曹珠得以大显身手,顾卫卿大加赞扬:“不错,真不错,没白辜负苏朗的一番苦心。”
贺琮这边一连折腾了小十天,没什么进展,还白生一肚子气。
方源也没办法,这上位者哪是那么好当的?可自家王爷从前嫌这些都是俗务,他一心要逍遥混世,只管他自己吃喝玩乐就好,哪管底下人怎么当差?
方源虽是管着内务,但究竟权力有限,且贺琮不在乎,他便是看着哪儿不足,想跟贺琮提,才开口他就一句:“你看自己看着办?”
他一介阉人,能怎么办?还能像贺琮一样,说杀就杀,说剐就剐?可不就大部分都放任自流了么。
贺琮这一心血来潮要整顿王府的人、事,处处都是乱麻,他想理清头绪都得些时候,还妄想即刻就能让人都得用了,也得先取信于人才成?
方源累得头昏脑胀,还要挨贺琮骂,只好献策:“王爷,依奴才说,不如您请顾公子帮您掌掌眼。”
贺琮道:“她?”
方源点头:“您可别小瞧顾公子啊,她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年纪不大,可这几年顾家的茶园被她经营得可是有声有色,想来于用人、处事上都十分有心得,您与其在这摸不着头绪,白捱苦受累,真不如向她请教请教。”
方源说得十分诚恳。
贺琮怒道:“本王是那种小肚鸡肠,容不得谁比本王强的人吗?你没瞧见她现在见天没什么神,吃什么吐什么?还怎么为这等琐事劳心劳力?”
方源轻轻给自己一个耳刮子:“唉哟,可不是奴才疏忽了么。好在顾公子身边有个曹珠,别说,这曹珠委实算个人才,这些日子王爷忙没顾上,那曹珠可是大显神通,奴才瞧着顾公子胃口虽说仍然不好,但总算有所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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