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辱忧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没成想她倒坐得住,并不沾沾自喜,反倒神情端凝,越见沉稳。
贺琮既要用她,就肯信她,知道这些事不是小事,三思而后行只会有利无弊,当下并没说不必,只眼锋一扫朱掌柜,道:“老朱,你说呢?”
朱掌柜垂头道:“小人自是惟王爷马首是瞻。”
贺琮看一眼顾卫卿。
她神色坦然,既不羞恼,也不生气,仿佛并未将朱掌柜的话听进心里去。贺琮呵呵笑了两声,道:“老朱,你在本王手底下做了也有快三十年了吧?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总掌柜可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得用,他自然用,不得用,那就赶紧滚蛋。既是惟他命是从,怎么就没听出他是想抬举扶持顾卫卿呢?
朱掌柜闻弦歌而知雅意,应声道:“小人明白。”
管事们都走了,贺琮托腮问顾卫卿:“卿卿可是胸有成竹?”她小小年纪,却处变不惊,不由得他不好奇?
顾卫卿笑笑,卖了个关子,道:“请王爷拭目以待。”
贺琮笑了一声,坐直身子,道:“那本王就等着了,只是还有一桩小事,不管做什么,总得要用人?可本王府里这些人,呵呵,本王知之不详,要用谁,怎么用,茫然而无头绪,不若卿卿替本王把把关?”
他这可不只是谦虚,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他也不会问计于她。
顾卫卿也没虚客套,道:“王爷肯信重草民,草民自是当仁不让。”
贺琮叫方源把册子呈上来,往顾卫卿跟前一放:“喏,府中上下,近千口人都在这呢。”
顾卫卿只用纤长的手指随便一掠,就放下了花名册,笑道:“对着一些人名,草民便是有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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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本领也难以判断良莠。”
“那你要如何?”
顾卫卿傲然一笑,道:“草民要亲自过目。”
她说得自然在理,可近千个人,不可能全拉过来站成一队队的等她一个个挑。
贺琮不有些犹豫。
顾卫卿保证道:“草民保证替王爷优中选优如何?”
优中选优?自然最好。她当真这么有信心?
贺琮拊掌道:“本王求之不得,只是要如何做?”
顾卫卿道:“自然要层层选拔,优者胜出,劣者淘汰,只是还要王爷尽心配合。”
贺琮摸着下巴,点头道:“这主意好。”他很感兴趣的问道:“只是要怎么层层选拔?又要本王怎么配合?”
顾卫卿笑道:“王爷稍候自然会知晓?”
第207章进献偏方
王府里的人也都多少听见了风声,说是王爷将权力交给了顾公子,要从府里选人。
谁不想出人头地?以前王爷不管事,所有人都没有未来,没有奔头,也就都和井底之蛙似的混日子,如今听说王爷要干一番大事业,正是缺人、用人的时候,谁不想趁这个机会加官进爵?再不赚些银子或是在王爷跟前赚个脸熟也是好的。
一时间人心浮动,都想瞧瞧这顾公子有什么手段。私底下议论纷纷就不说了,有少许颇有些本事的人便各显神通,到处探问王爷究竟有什么打算,顾公子又是个什么打算?
可一连几天也没什么动静,只上面交待:各司其职。
说白了就是该做什么做什么,没事别瞎作妖。
就连贺琮都有些心焦,她嘴上说得好听,怎么一直没动静?别光说不练,竟耍嘴皮子功夫。
他坐在顾卫卿的对面,看她悠闲的歪在榻上看书,打量她已经快一刻钟了,可她就和没事人一样,纹丝不受影响。
贺琮起身就坐了过来,执起顾卫卿的手捏在手里把玩。
顾卫卿连头都没抬,道:“王爷惹觉得闷,就去外边逛逛吧。”
贺琮哪有心情,只缠着她道:“卿卿陪我。”
顾卫卿摇头:“草……呕。”
刚说了一个字,忙伸手一捂嘴。
贺琮情急之下,十分自然的端起痰盏,颇为烦躁的道:“怎么还这么难受?孙正文那老家伙不是成天吹吁自己是杏林圣手吗?连个止吐的好法子都没有?”
顾卫卿吐了一回,贺琮捏着鼻子叫人把痰盂倒掉,他又亲手替顾卫卿倒了杯温水,等她漱了嘴,才又替她轻抚后背。
顾卫卿这才道:“不怪孙太医,他不是一早说过了么,凡是孕妇,都要经历孕吐。”
贺琮瞥她一眼道:“你也忒以的滥好心了,本王为的谁?”
他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就砍了孙太医的脑袋,还不是关心她吗?
先时顾卫卿就有孕吐,贺琮以为那就是最厉害的时候了,不想和现在比,那时只能算小打小闹。
顾卫卿苍白着小脸,可怜兮兮的望着贺琮,眼底,脸上,写满了“难受”。
贺琮也没辙,只能怒目而视孙正文,威逼压榨他,偏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他也头大:“这个,凡是孕妇,都要经历孕吐,只因体质不同,情况稍异……”
贺琮一拍桌子:“本王不管别人是什么体质,有什么差异,你现在立刻给本王解决了。”
“这……微臣无能。”他能有什么办法啊?别说他没这方面的经验,就是有,也没听说这止吐还有仙丹妙药的。哪个女人怀孕生孩子不得经历这些事?这才刚开始,后头的事一堆呢,各个都这么兴师动众的,还都不生孩子了呢?
可这话他不敢说,不然非找抽不可。他硬着头皮道:“微臣实是没什么药到病除之法,还请顾……顾公子好歹忍着些。为母则强,便是再难受,也不能粒米不沾,滴水不尽,不然母子俱都受损,怕是……怕是根本撑不到生产那日。”
还用得着他废话吗?后来有多恶劣、有多严重,贺琮自己都看出来了。这才几顿饭没用?顾卫卿小脸都尖了,那双曾经熠熠生辉的眼睛现在如同蒙了尘的珍珠,除了柔弱、可怜,就再没了别的光。
他看着这样的她,心里就一阵一阵的揪得慌。
贺琮一扭脸,不敢再看顾卫卿,这样柔弱的顾卫卿让他恐慌和骇怕,万一真因为孩子让她有了三长两短……
心头骤然划过剧痛,贺琮简直被这个念头吓呆了。呸,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这种荒谬无稽的想法。
贺琮使劲的盯着孙正文,道:“本王不听你的托词。”
孙正文无奈:王爷啊,微臣这真不是托词,微臣是实在没办法了好么。
“本王只要结果。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三天之内,若是没什么效用,呵……”
这一声“呵”,直接把孙正文的心呵到了冰天雪地里,他捧着自己胸口,犹如西子捧心,哀哀切切的道:“王爷,微臣……”
顾卫卿虚弱的劝贺琮道:“王爷,孙太医已经尽力,您就别再逼他了,横竖事已至此,就让草民听天由命吧。”
贺琮猛的掉过头来,唬着脸道:“什么听天由命,你的命是本王的,谁敢跟本王抢?!”天王老子也不成。
一看他这如凶神恶煞般的嘴脸,顾卫卿吓得往后一缩,结果就是立时又大吐特吐起来。
肚子里没有东西,吐得都是胆汁。
贺琮气得心里骂:个小兔崽子,这还没生下来呢就这么折腾人,是不是天生跟老子犯冲啊。
他在一边虎视眈眈的瞪着,曹珠腿都软了,颤巍巍上前递了温水过来,又替顾卫卿抚着后背,额头上都冒汗珠了。
孙正文心下暗暗叹息,忧心忡忡的对贺琮道:“王爷万勿高声,顾……顾公子食难下咽,又呕吐恶心,身心疲惫已达极致,若再施之以压力,只怕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意思是顾卫卿都这样了,您还摆着一张脸作威作福,这不是加速她的短命么?
等贺琮和孙正文都走了,曹珠看顾卫卿面色惨白,神情怏怏的歪在榻上,她上前嗫喏着道:“奴婢有止吐偏方,公子若信任奴婢,不若奴婢做来试试看?”
顾卫卿没打的道:“死马当活马医吧,你只管试。”
曹珠倒笑了:“公子这是什么话,您怎么就成死马了?奴婢别的不敢保证,这偏方家父曾经用过,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不敢保证百分百的效用,起码有个五成吧。”
顾卫卿自己身份就不尊贵,她不像孙正文,也不像贺琮,从来没有瞧不起过偏方过。
贺琮是身份尊贵,从来瞧不起底下的贱民,但凡身体微恙,不是灵芝就是人参,否则不足以衬托他们的身份。孙正文则是一板一眼跟着院判学起来的,凡开一方,必有典籍可查,有医案可循治坏了,那是前人的遗慧,定是病人命该如此,怨不到太医身上所以他是绝计不会用什么偏方的。
第208章别有深意
曹珠因进献止吐偏方,终于彻底博得了顾卫卿的最终信任。
虽说她一直负责着顾卫卿的药膳,但并不代表她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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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所欲为。这院里除了她之外,另有方源派过来的两名侍女,美其名曰是打个下手,可实际行使的是什么职责,不言而喻。
好在曹珠不敢有什么坏心,否则不等她用到顾卫卿身上,早就先被方源打死了。
药膳毕竟是膳,汤汤水水是主,补药为辅,她又不能出门,一应供给都是王府里专人送过来的,可谓把凡是能加害顾卫卿的方方面面都堵死了,所以曹珠所担的压力要小得多,她这回要替顾卫卿做的止吐方子可是药,万一有个好歹,她可承担不起。
是以曹珠提建议时底气就不足。
顾卫卿对曹珠很是信任,全权交给了她,她转头就和方源领了腰牌,出府亲自去采买药材。
方源问:“府里的药材品相不好吗?”
曹珠摇头:“不是,府里的药材都是最好的,是还有几味,难登大雅之堂,奴婢问过了,府里没有。”
方源表示明白。
曹珠所说是其一,再则这毕竟是曹家偏方,她不欲人人共知也是情有可原,因此很痛快的给了她膘牌,还问她:“要不要派个侍卫跟着?”
曹珠笑着推辞:“奴婢打小就在街上独自行走,这点儿路程不算什么,还是奴婢自己去吧,也得兴师动众,倒让人人不安。”
曹珠出府很快买好了药材,她见确实没人跟随,便去了苏朗的宅院。
有人替她开门请她进去,没多时苏朗骑马回来。他甫一见曹珠就问:“什么事?”
曹珠道:“并无要紧的事,是顾公子孕吐厉害,奴婢出府采买几样药材,想着若九爷方便,能顺便看一眼贝儿,那就再好不过了。”
苏朗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深深瞥了一眼曹珠,道:“我说话算话,只要你尽心尽力,我必不会亏待你妹妹。”
妹妹拿捏在他手里,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曹珠不会傻到当面和他犟嘴。
苏朗问:“玉卿不是前些日子孕吐稍好些了吗?”
怎么又吐得这么严重?
曹珠道:“各人体质不一,有的人十月怀胎都无风无浪,有的则从怀胎初始吐到生产之前……”
苏朗不懂这个,也只能徒劳的嘱咐曹珠:“你好生服侍。下回你提前着人送个信,我带你去见你妹妹。”
曹珠眼里才闪过欣喜就又黯淡下来,嗫喏着道:“奴婢,出门不便,虽说有顾公子庇护,可行动都有人盘查……”
苏朗道:“这算什么难事,你想做什么,和玉卿说一声即可,她不是苛待下人的主子。”
他又问起顾卫卿的近况,听说她深得贺琮信任,脸色变幻莫测,到底什么都没说。
曹珠很快将药配好了,还一一呈给顾卫卿看:“这是姜半夏,这是黄芩,这是党参……”又将熬法和药效细细说了:“姜半夏不但可以温中祛寒,燥湿化痰,还能疏肝和胃,解表和中,对治疗呕吐效果最快。”
顾卫卿眼睛半阖半睁,听了一回,只道了声“嗯”,连看都没看。
有了她的首肯,曹珠这才放心大胆的下去熬药。
贺琮到底不放心,晚间又来,见顾卫卿吃饭宛如硬塞,不由的道:“曹珠不是说有什么偏方吗?”
顾卫卿失笑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有药到病除的,那不是药,那是仙丹。”
贺琮道:“要不,选人的事,你且放放?”
顾卫卿却一下坐起身,一扫刚才的颓废,断然道:“不行。”
“你现在这样……”
“没关系,我有了事做才不会胡思乱想,不胡思乱想,自然就没那么难受了。”
贺琮无奈:“也罢。”
顾卫卿道:“我都已经想好了,这样这样……”
贺琮点头,先还漫不经心、半信半疑,到最后不由的面露惊容,不断点头,赞叹道:“也不知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就有这么多怪主意?若此事能成,你要什么,本王就赏你什么。”
顾卫卿端详他良久,似乎不太相信他如此慷慨大方。贺琮怕她贼心不死,又要拿“自由”说事,眼瞅着要翻脸,她才噗哧一笑道:“王爷赏不赏的,草民倒不在意,最难能可贵的是王爷肯赏识草民。不是王爷,谁能识得草民是匹千里马?”
贺琮大笑:“你这话说得有水平,既抬举了你自己,又恭违了本王。”
第二天王府便按花名册,将第一拨二百个人召到了王府偏院。
都知道今天是顾公子正式选人的关键时刻,几乎每个人都打扮得利落、神,各个斗志昂扬,腰背笔直,竭力要让自己成为鹤立鸡群,最引人注目的那个。
可惜一大早就来了,一直等到午时,也不见一个人影,别说王爷和顾公子了,就是府里稍微有头有脸的管事都没见露面,这一行人先还站得笔直,到后头就都松松跨跨,嫌日头太晒,各自寻了荫凉处稍歇。
眼瞅着肚子饿得叽哩骨碌直叫,有的人便道:“是不是王爷和顾公子不来了?不来怎么不知会咱们一声?这不是故意耍人吗?”
渐渐喧嚣声越来越大,有那性急的便骂骂咧咧,要不是碍着这是在王府,早有人甩手就走了。
等到未时,才见府里一个姓梅的管事走来,朝着大家做了个安抚的动作,道:“劳大家久等,顾公子已经久候多时,现下我念着谁的名字,谁就跟我来。”
众人这才重新打起神。
梅管事并没按着花名册叫,而是挑挑拣拣,从在场的人中挑了五十个人不到。这五十个人被带走,剩下的人便问:“梅管事,几时轮到我们?”
梅管事一笑,道:“各位且先回去吧,几时传召,要等王爷定夺?”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
梅管事并不解释,转身径自走了。
顾卫卿和贺琮站在隐蔽的暗处,见顾卫卿还在认真打量剩下这些人,他不由问道:“你说要考察他们的耐心,已经考察完了,等这么长时间,真正能做到不骄不躁的,也就这挑出的五十个人而已,已经达到了你的目的,显见得剩下的都不是可造之材,怎么还要盯着看?”
顾卫卿道:“看他们是否有耐心是一方面,剩下这些人要考察的则是他们对自己的评价能力以及审时度势的能力,若他们能看出自己已落败势,却还能不气馁不灰心,也不算不可救药。”
第209章凶相毕露
判断一个人的品质,是最难的,要不怎么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就有识人七法,他曾说:“夫人之性,莫难察焉,善恶既殊,情貌不一。有温良而为诈者;有外恭而内欺者;有外勇而内怯者;有尽力而不忠者。”
只从他得意时是看不透彻的,他提到过,应“问之以是非,而观其志。穷之以词辩,而观其变。咨之以计谋,而观其识。告之以祸难,而观其勇。醉之以酒,而观其性。临之以利,而观其廉。期之以事,而观其信。”
顾卫卿所说的观人、挑人、选人,也不过是化用了这七法而已。
她几乎将花名册上所有的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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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看了一遍,先观其貌,再测其行,最后辩其言,每次都是不同的方法,让人难以琢磨。
就是私底下有亲朋故旧,想要互通有无,可架不住她的法子刁钻古怪,且谁也不知她的衡量标准到底是什么,竟无可应对。
她叫人扔了散碎银子,有的拣了却落选了,有的没拣却中选了。贺琮不解,她解释道:“人心向利,这是本性,但同一件事,因人的性情不一,所造成的结果也千差万别,有的人遵从本心,拣了也就拣了,却并无贪心,这样的可用。可有的人虽然没拣,但满眼都是懊悔、嫉妒,比那些拣了的人还要可恶,这样的人自然是不能用的。”
她还叫人扔了一堆杂物,有的人对此不屑一顾,有的人则百般殷勤,上前拾。顾卫卿还是那句话:“遵从本心,自动自发拾的,这样的人是上选,沽名钓誉,就为了借此引人注意的人,虽好用却不能长用。”
贺琮一直都跟着顾卫卿挑选,到最后也才挑了两百个人不到,可他不得不叹服顾卫卿确实有眼光。不管承不承认她的手段,但起码从头看到尾,这挑出来的两百人,才能、品德都远远超于那剩下的一千八百人。
这些人有面目实诚的,也有明外露的,但总的来说本性都不错,以后把重要的事情交到他们手上,显然是可以放心的。
他对顾卫卿就越发上心,颇有点儿纵宠无度的意思,私底下和方源感叹:“可惜了,她不是个男人。”
方源陪笑道:“依奴才想,也得亏顾公子不是男人,不然王爷哪有这等福气?”
贺琮笑骂他:“不用你提醒,本王当然知道惜福。”
顾卫卿这一忙就是小半个月。
她既要掌管王府的支,就得用王府的人,既要用王府的人,就得和他们打好交道。他们再不服气,迫于贺琮的权威,也不敢不予配合。
顾卫卿既要慢慢摸索他们都是什么性情,谁有什么样的才干,谁更好拉拢,谁又适合做什么,还要和他们打嘴仗,摆事实,讲道理,尽量把自己的意思清楚无误的传达给他们,从他们那里寻到反馈,问他们是否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纵然有贺琮做倚仗,她想要把这些人拿捏在手里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因此在王府和顾家两头跑就变得相当不现实,说不得只好吩咐顾尚把她平素所用物什都搬到了王府。
贺琮大方,特意拨了一个离他寝殿最近的偏殿给她用,不方便搬的大件,他索性叫方源开了库房,直接抬到她房里,更别说衣裳料子之类的了,简直是予取予求。
有曹珠在一旁照管顾卫卿的饮食,她虽累倒是没耽误了营养,小半个月下来,小脸红润光滑,倒是格外的荣光焕发。
贺琮初时还坐在一旁给顾卫卿坐阵,见她谈起生意,眼中绽放着琉璃般的光,谈吐也条理清晰,侃侃有致,没有一点儿心虚、怯场的意思,贺琮对她倒格外的信重了些。
到后来他索性就不参与了,放开手叫顾卫卿决策。
顾卫卿知他懒散,把每天决定下来的事都叫人誊抄清楚,简洁又简炼,直接递到他的案头。他一目了然,同意的扣下他的私章即可,不懂的,把顾卫卿叫来,由她三言两语一解释,他也就明白了。
顾卫卿忙起来是好事,贺琮虽然能借此将她绊在王府,可他也没什么机会亲近顾卫卿。他兴致来了,想和顾卫卿温存一会儿,结果那边管事们正聚在一起商义事情呢。
顾卫卿居于上首,眉清目楚,神情端凝,态度极其认真,一边听一边思考,根本无暇他顾。朱掌柜也没闲着,带着七八个帐房先生把算盘珠拨得噼啪直响,时不时就有侍女穿梭,又是换茶,又是换热毛巾,再不就是换新鲜茶果,还有曹珠特意给顾卫卿做的药膳、补汤。
贺琮进去绕一圈,顾卫卿连个眼神都吝啬给他,他也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把顾卫卿扑倒以满足自己的私欲。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贺琮直叹气,好不容易打发管事都走了,三更都过了。顾卫卿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和个泥人似的,曹珠给她擦手擦脸,她动都不动,任人摆布。
等到好不容易换了衣裳,她径自扑倒在榻上,只说了一句:“王爷自行安置吧。”便已经闭上眼梦周公去了。
贺琮:“……”老子要是想自行安置,何必非得跑你这来?
他把顾卫卿从被子里抠出来。
顾卫卿软着身子道:“王爷,别闹,草民太累了,让草民先睡,嗯,一刻钟,就一刻钟。”她着实累得狠了,不然也不敢不敷衍贺琮。
贺琮气怒道:“不行。”看她那骨软筋酥的模样,睡下去就再也叫不醒了。
爱行不行,顾卫卿眼睛都睁不开,哪还肯理他。
贺琮想了会,倒笑了,动手褪了她的中衣,软声道:“你睡你的,本王服侍你。”
说得容易,他在她身上四处点火,她睡得着吗?顾卫卿烦不胜烦,一脚踢到他胯间,怒道:“你有完没完?”
贺琮全不提防,被顾卫卿踢了个正着,他疼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差点儿没掉下床去。两腿并拢,手想摸又不敢,蜷缩着身子,和只大虾米似的,好半晌才缓过劲来,咬牙吃痛,指着顾卫卿:“你找死是不是?”
第210章毫不手软
顾卫卿确实是无意,她万万没想到这一脚踢到贺琮命根子上了。
他如此吃痛,顾卫卿的困劲也吓没了,她呆呆的看着面露痛楚的贺琮,脑子就是一懵,暗暗唾弃自己:果然是这些日子把她惯得没边没沿,她胆子大了,怎么敢踢他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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