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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辱忧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他甚至巴不得顾卫卿真正的屈服和乖顺。
可真到了那一日,她能不被贺琮所吸引?贺琮是比他更好的选择,一旦顾卫卿被他征服,哪还有自己的事儿?
顾卫卿嗤笑一声,意带挑衅的道:“那么,你是傻子吗?”
“我……”当然不是!
可苏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如果他不是傻子,会这么死心踏地,并在知道没有结果甚至是注定无望的条件下,还要待在她身边?
那就说明他是,还是个超级大傻瓜。可就算明知道自己是个大傻子,做着无与伦比的傻事,却仍然傻了吧唧的坚持下去。
顾卫卿笑道:“看来这世上的傻子还是挺多的。”
苏朗脸色一僵。
顾卫卿自嘲的道:“你拿我当傻子看,熟不知旁人看你亦是傻瓜。我和你又不同,我不曾当你是傻子。”
她只会和他等价交换,即使他不明白他的底牌,她也没叫他吃亏。
顾卫卿道:“所以,我没有你认为的那么自以为是、自作聪明。”她耸耸肩,又道:“我也没想过跟他争什么,可我总得活下去吧?活跟活又有不同的活法,我娇嫩得很,舍不得自己吃苦,所以只好想些能让自己舒服些的法子。”
苏朗痛楚的闭了闭眼。她自以为能够不动心、不动情的把贺琮利用个透,可人心哪里自己能把握住的?别到时候她赔了夫人又折兵,反弄得自己伤痕累累。
这世上从来都是男人心狠,最后受伤最深最厉害的,也一定是女人,而绝不会是贺琮。
苏朗说不出来的痛恨,他有些悲天悯人的望着顾卫卿道:“玉卿”
“嗯?”顾卫卿眼神纯净而清澈,仿佛多倚仗他似的。可苏朗知道,顾卫卿根本不需要他。
他背水一战,冷然的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你不要自作聪明,你刚才那些话不过都是借口……”他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对,她说的都是借口,什么怕死,什么只想活得舒服一些,说到底她对贺琮的品性和人性报着最后的希望。
她希望她是他放荡不羁的终结者,她希望她是他例外的那个唯一,她在不断的挑战和试探贺琮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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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时短情浓,贺琮如她料想中的对她百般纵容,可一旦她被养大了胃口而贺琮已然对她厌倦,那时她该如何自处?
可原本十分严肃正经的话,说出来却这般无力和苍白。顾卫卿不是他什么人,就算是他什么人,她个性这么强,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听了自己的三言两语。
苏朗泄气的抚了抚额头。
他虽说得不清不楚,顾卫卿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可听懂又如何?她不敢说多了解贺琮,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运筹帷幄,从贺琮这儿占到多大的便宜,更不敢说自己将来能全身而退。至于是贺琮降服她,还是她几乎不可能降服贺琮,她都没有信心。但她明白一个道理,看不清楚未来的时候,那就只顾着眼前,一步一步往下走就是了。
顾卫卿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啦,别悲天悯人、杞人忧天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放心,我虽然个子比你矮,可天塌上来我替你顶一半好啦。”
这话还不如不说呢,他又不是女人,顾卫卿也不是男人,她表现得这样无所不能,不越显现得他窝囊无能么。
但顾卫卿态度磊落,完全没有指桑骂槐的意思,更纯粹是拿他当好兄弟的态势,苏朗没法再矫情,也只能咧咧嘴,道:“小样儿吧,我就是砸成肉饼也不稀罕你这份义气。”
顾卫卿啐一声道:“白眼狼,不稀罕就滚。”
苏朗无奈的起身:“行,我滚,我滚。”
顾卫卿却又叫住他:“站住。”
“怎么,舍不得我了?”苏朗笑嘻嘻的凑上来。他想,自己早晚要扭曲的,心里想的和做出来的总是背道而驰,偏偏他毫无办法。
顾卫卿十分沉静的望住他,苏朗不由自主的就离她站定,毕恭毕敬的等她发话,不敢有一点儿玩笑、调弄之意。
顾卫卿见他如此郑重,反倒一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下回再说吧。”
苏朗:“……”
苏朗对顾卫卿的话十分疑惑和茫然,他不明白这是她的意思,还是贺琮的意思。如果是贺琮的意思,就证明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到了贺琮的底线,他对自己生了警戒之心。
如果是顾卫卿的意思,她是怎么做到前一刻还能说出温柔细腻浓情的话,下一刻就变得如此冷漠疏离?
他沉默着没说话,半晌说了声“是”。想要让她正视自己,不拿自己当个仆从似的呼来喝去、颐指气使,他就得不断强大,强大到不得不让她正视自己的地步。
知道他误会,顾卫卿也没特意解释,只闲闲的道:“我以后只会更忙,顾家茶园的生意,怕是要交到你身上。”
苏朗猛的抬头。顾卫卿神色郑重,旧事重提,显然是确实没有得力的左膀右臂,迫切想要用他。
他当仁不让。
顾卫卿对苏朗的忠心显得过于轻淡,闹得苏朗心里七上八下,他不由的径直问道:“你不信我?”
顾卫卿把玩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半开玩笑的道:“我不信任任何人。”
苏朗一噎,他也不是蠢人,要说发毒誓之类,未过于幼稚和粗俗,当下便道:“你说,我听。”
顾卫卿却先吩咐曹珠:“准备笔墨纸砚。”
曹珠不明所以,却仍是领命而去,不一时捧了笔墨纸砚来,顾卫卿对苏朗道:“你写一份身契吧。”
苏朗咬咬牙,额头青筋暴起,眼神中满是按捺不住的怒火。他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道:“玉卿”
第204章第一首选
苏朗在顾卫卿跟前一向敛,有无意的,也有刻意的,此时此刻,胸中怒火熊熊燃烧,怎么也克制不住。
不是他不肯签卖身契,可一旦按了手印,他就只是顾卫卿的一个奴才。
一个奴才,没有自由不说,更是没有任何社会地位,他永远也别指望与顾卫卿并驾齐驱,更何谈将来入赘顾家为婿?
她到底什么意思?前些日子的约定竟是戏言?她又一次耍了他?
他忍不住放低声音道:“你不信我,没关系,我,我可以发重誓、毒誓,保证这辈子对你忠心不二……可这身契”
顾卫卿不容置疑的道:“必须签。”
她红唇紧抿,眼睛里一片冰冷的水光,凛然悍然,不容置疑。
苏朗紧握拳头,惨然扯了扯唇角,道:“玉卿,你可,可真……”
她可真心狠,不是女人的那种狠,而是像男人一样的心性坚定,她认定的东西,那是铁板上钉钉的原则,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道:“我对你的忠心如此昭然,日月可鉴,你怎么,就是不信?难道有那一纸身契,还能比真心更重要,更可信么?”
顾卫卿伸手,抚上苏朗的拳头,声调略显轻柔,似在解释,又似在安抚,道:“这份身契,一式两份,你一我一,不会在官府备案。”这是她对苏朗最大的让步。对内,他是奴,她是主,对外,他们仍是结义兄弟。
苏朗猛的反握住顾卫卿的手,咬着牙道:“我可以签,但我有个条件……”
顾卫卿不为所动,仿佛他滚烫的温度并未传到她手上,只歪头反问:“什么条件?”
苏朗死死的攥着顾卫卿的手,道:“他日你若获得自由,我是你入赘佳婿的唯一必选。”
他说得咬牙切齿,再严肃不过,顾卫卿却笑了,摇头道:“我不能答应你。”
苏朗恨一声,道:“那我也不签。”
顾卫卿拂开他的手,盯着他情绪激荡的眼睛,道:“因为我没法给你保证,没有保证的事,便是许诺了也白搭,你不是个蠢人,怎么会相信这些所谓的承诺,还不如换成我能给你多少抽成呢。”说笑话可以,可真的当成正经事,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招赘的那天。
道理苏朗都明白,可他就想要个顾卫卿的承诺,他忍不住嘲弄的道:“既要马儿跑,又不肯给马儿草,你都想让我给你卖命了,难道连个虚幻的承诺你都不肯给么?”
见他不识时务,顾卫卿也不再跟他纠缠,懒散的道:“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这世上还真不缺。”
苏朗眼睛圆瞪,青筋乍起,震怒却又绝望,冷冷的呵了一声。确实,不要说现在顾卫卿有贺琮做仗势,即使没有贺琮,只要顾卫卿说要找个把人帮她承担起顾家的茶园生意来,也有的是人趋之若骛,他还真不是最合适最上乘的人选。
从前最不羁的人,愣是在顾卫卿跟前成了套枷板的小毛驴,任她捏遍揉圆,怎么也翻不出她手掌心去,苏朗面色赤红,说不出的憋屈。
顾卫卿却嗤的一笑,道:“好啦,我应下你就是。”
不过是瞬间,苏朗从地狱到天堂已经逛了好几个来回。他气馁的望着顾卫卿,自嘲的道:“我算是栽你手里了,妈的,顾卫卿,早晚有一天,老子得死你手里。”
他并不知道,此刻的戏言竟在将来一语成谶。
顾卫卿微皱眉头,不悦的道:“苏朗”
苏朗见她不悦,忙摆手:“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这么当真做什么。”
顾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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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严肃的道:“丑话说在前头,你替我卖的是力气,可不是卖命,我也从未想过要你的命。”
苏朗打断她:“我就算死你手里,也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你放心,我绝不后悔,也绝不会怨你怪你。这身契怎么写?”
苏朗提笔在手,曹珠上前替他磨墨,他沉吟良久,到底把笔一放。
顾卫卿一挑眉:“后悔了?”他总不会是这么反复无常、磨磨唧唧的人吧?
苏朗道:“我哪儿会写字,还是你来,到时我按手印就成了。”
顾卫卿一笑,道:“不会写字可不成,回头我替你找个先生。”
苏朗想要说不学,被顾卫卿一瞪。他缩了缩脖子,忙道:“是,我一定好好学。”
等到契书写完,苏朗和顾卫卿各执一份,他将契书好,望着顾卫卿,忽的开口道:“玉卿,我想……现在,抱抱你。”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顾卫卿不肯许诺了,因为太遥远,早晚他会嫌不够。
顾卫卿眉眼都没抬,只将那份契书认真的好,用新得一枚玉镇纸压在桌角,说了一句:“你还真够得寸进尺的。”
苏朗沉默了一瞬,自失的笑了笑,道:“玉卿,我和他”
顾卫卿眉眼不动,沉肃的道:“没什么可比的。”
苏朗心头一沉。他从前不知道自卑是何物,现在却全都领略了这其中的滋味,又苦又涩,这就是哑巴吃黄连的感受吧?
顾卫卿看他那矫情劲,不由的又气又笑,这本就是事实,他也无需比,何必自寻烦恼?他就算处处不如贺琮,可他有一点强过他……
抚了抚小腹,想同他说出实情,顾卫卿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双臂支额,道:“有话说就赶紧说,没话就赶紧滚。”
苏朗根本迈不动步子,他有一种把心里话全倒出来的冲动,抬头看一眼曹珠,觉得她真是碍眼。
曹珠忙道:“奴婢去给公子准备热水。”匆匆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他二人。
苏朗凑近一步,低声问顾卫卿:“你同我说实话,我和他,你究竟更中意谁?”
顾卫卿伸出手,在他脸颊上轻轻的拍了拍,叹口气道:“蠢蛋。”她不想给他希望,可也不想让他过于绝望,便开诚布公的道:“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更知道什么东西自己根本要不起。喜欢谁这样的事,太过自不量力了些。”她自嘲的笑了笑,道:“再说,我和他,算个什么关系呢?我要是还能喜欢上他,我得多贱。”
她和贺琮以痛彻心扉开始,估计以痛不欲生结束,明知如此,她怎么还会动心、动情?
第205章交付重担
顾卫卿说的都是大实话,可在苏朗听来,也不过是稍微放心而已。
人心易最翻覆,顾卫卿也不过是寻常女人,别看她现在说得信誓旦旦,可以后的事谁能料得清?
贺琮最初待她确实不够好,但没有这份坏,他和她也无法结缘,如今贺琮待她却是越来越好,女人总是会因为千奇百怪的理由就喜欢上一个男人。
她真的能如她所说,始终禀持本心,而不妄动情思么?
苏朗忍不住问道:“那,我呢?你对我,到底怎么看?”他眼神里写满了迫切和恳切,看得顾卫卿一阵心虚,她哈哈笑了两声,道:“我们是结义兄弟嘛。”
还是男人和男人之间好相处,喝酒吃肉,就算有些龌龊,也能一笑泯恩仇,没那么多细枝末节、鸡毛蒜皮的事,一旦成了男人和女人之间,总是掺杂了太多的没意义的感情,没的烦人。
苏朗并不知顾卫卿的心思,还只当她是女儿家,事关感情,再拿得起放得下也总有点骄矜,不会说得特别坦白。但顾卫卿这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让他多少有点儿失望。
可见自己在她心目中,远远达不到能让她喜欢的程度。尽管答案在预料之中,可他还是私心里希望她能给他吃一颗定心丸。心里这么想,他嘴上也这么说,半开玩笑的道:“自古婚姻还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你心气儿高,想要的他未必能满足得了,还不如找个能把控的,像我这样儿的,我保证对你一辈子忠心耿耿,把你当皇后娘娘一般对待……”
贺琮或许能给顾卫卿带来名利和荣耀,可她一个姑娘家,所求不就是个安心的归宿吗?可偏偏是最低的要求,贺琮却最难给。
但是没关系,他苏朗能给,他一定会对顾卫卿好得不能再好,甘愿一辈子做牛做马的服侍她,她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绝不会有一言半句的违逆。
顾卫卿把茶杯丢出去,骂道:“想死啊你,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混说?”
苏朗悻悻的道:“我知道隔墙有耳,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苏朗和顾卫卿说了什么,贺琮虽知之不详,可他替顾卫卿捏脚那般亲近,纵然做尽奴才的卑微之态,贺琮还是十分拈酸。
明知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们什么也做不成,可心里的邪火还是一股一股的往上涌。
顾卫卿这小混蛋,她是不是算准了自己会对她无限度的纵容,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啊?她装男人久了,性子倒也和男人相似,花花肠子不少,胆子也大,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的脚踩两只船。
自己这还没怎么样呢,她先把下家找好了。
妈的,好想弄死苏朗。
可直接弄死苏朗,太便宜他了,把他弄成个太监,又难显得自己对小混蛋动心、动情,没的让她看笑话。她现在分明也没把苏朗当回事,自己若下手太狠倒显得自己过于兴师动众,好像他多稀罕顾卫卿一样。
但是毫无作为,这也太特么的憋屈了,不是他的行事做风。
顾卫卿这奸滑的小狐狸,她总是踩着他的底线,尽可能在这之间肆无忌惮的蹦,你要是和她计较,倒显得他小心眼,可是不和她计较,实在是看着碍眼。
你等着,等你卸了死金牌着,看老子怎么拾你。
顾卫卿要回顾家,贺琮并不拦着,横竖他有的是借口要召见顾卫卿,只要她不嫌来回折腾麻烦,他没意见。
果然,回顾家才住了一夜,贺琮就又派人来唤顾卫卿。
顾卫卿莫名其妙:“什么要紧事?我在的时候王爷怎么没交待?”
方源和卫刚都闷头不吭声。王爷的吩咐,谁还敢问他个“为什么”不成?
方源陪笑:“顾公子若有疑问,不如亲自去问王爷?小的不过是奉命行事,公子好歹体谅体谅。您放心,车里都铺设好了,保您坐着舒服,但凡有一点儿闪失,不劳公子说,王爷就先把小的脑袋砍了。”
他是好话说尽。
顾卫卿没办法,只好把家里的事交待给苏朗,又禀过顾大太太,坐车又回了王府。她以为贺琮是有意折腾她,不想一进待客厅,就见厅里坐着七八号人,各个都是三十左右岁的年纪,眼睛冒着光,见她进来跟看见银子似的一脸热切。
“……”这是怎么个意思?
就连贺琮都是一脸严肃。
顾卫卿上前行礼,贺琮从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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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一手扶她起来,道:“不必拘礼,坐吧,都等着你呢。”
“这……”贺琮没像平时那样对她玩世不恭,只叫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下首。顾卫卿坐了,环视众人一眼,道:“王爷唤草民来何事?”
贺琮朝着众人一颔首,道:“这位就是玉公子顾玉卿,你们一一给她见过礼吧。”
这些人便按着身份起身给顾卫卿见礼,自报家门。
竟大都是逍遥王府的管事。
顾卫卿一头雾水:“王爷?”
贺琮朝她微笑:“你不是贵人多忘事,把那天晚上的话都忘了吧?”
顾卫卿这才想起“开源节流”的话头来,忙道:“草民哪敢,只是王爷当真要把这重任交给草民?”
“君无戏言,本王岂会儿戏。卿卿”他眼含深情,看得顾卫卿一激灵:王爷,您能不能换个称呼?这么威严、端庄、郑重的场合,这一声“卿卿”一下子就把严肃的气氛打散得一干二净。
顾卫卿挪动了一下身子,努力做出宝相庄严的神情来,炯炯有神的盯着贺琮。
贺琮便咳了一声,道:“玉卿啊”好歹比刚才好了点儿,要不然顾卫卿真要扑过去把他嘴给堵上了。
顾卫卿放松了一下肩膀,道:“草民洗耳恭听。”
贺琮面露愁容:“本王从前只知吃喝玩乐,不懂稼穑艰辛,是以府里一应开支,花销如流水,越渐入不敷出,竟露了不支之态。本王想,以后这府里的一应支,俱都交给你了。以后本王每天吃什么穿什么,能不能吃饱穿暖,可全在你手里了。”
“……”说得和真的似的。
第206章胸有成竹
顾卫卿瞥了一眼贺琮:王爷,你当着你诸多管事的面,一副把你全部身家交到草民肩上的模样,你就真不怕他们瞧不起你,说你是吃软饭的?
贺琮坦荡荡的回视她:他们又不知道你是女人。再说本王是王爷,他们谁敢当面如此讽刺本王?
顾卫卿:当面不说,背后不会说?就算他们不知道草民是女人吧,可你把身家交到一个男宠身上,也照样让人笑掉大牙的了。
贺琮挑挑眉:背后谁人不被说?本王管他们呢,要笑只管笑,拿到实惠才是真,这不都是跟你学的?
顾卫卿轻笑:得嘞,脸皮厚,吃个够,草民服气了。
两人一番“眉目传情”,说到底也不过是短短一瞬间的事,底下的管事都不曾看清,顾卫卿已经敛了疑惑之色,一本正经的道:“承蒙王爷厚爱,草民纵力有不逮,也愿意肝脑涂地,以报王爷知遇之恩。只要王爷放心,草民一定殚竭虑,尽量不让王爷失望就是。”
贺琮一拍桌子:“好,爽快。老朱,你把府里的家产点点,看看还剩多少,都交给她吧。”
朱掌柜捧着帐本上前,道:“昨儿小人和几位帐房先生盘了一夜的帐,都在这儿了,请王爷过目。”
贺琮连瞅都不瞅,只朝着顾卫卿一抬下巴。顾卫卿也不矫情,径直把帐本接过去,翻了翻,什么都没说。
贺琮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问:“你有什么话说?”
顾卫卿看着他,道:“王爷手底下能人异士,多如牛毛,草民年纪尚轻,怕难以服众。”她这是跟他要生杀大权呢。
贺琮笑道:“能人再多,也要入了本王的眼才成,顾卫卿,你可别抠抠索索,让人笑话本王看走了眼。”
顾卫卿道:“有王爷这句话,草民就有了主心骨了。”
贺琮扫了一眼在座诸人,道:“本王一直都是你的主心骨,既然敢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你手上,你只管放开手脚。银子是本王的,自然本王愿意交给谁打理就交给谁,谁要是不服,你只管先斩后奏。”
底下人当然对莫名冒出来的顾卫卿不服气。她才多大?顶破天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又只不过在建宁府这一亩三分地混,她还能比过有着几十年在外奔波做生意人的经验丰富?凭什么王爷要把管家权都交给她?
这些管事都是贺琮挑了又挑的兵强将,心里憋着一口气,要好好大干一场,明着暗着,都要给顾卫卿一个下马威的,结果她倒好,先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他们再本事,那也都是王爷的奴才,如贺琮所说,一切都是他自己,他愿意给谁败化了那是他自己的事,别人再不服气,也只能忍着。
管得着吗?
尤其最后一句“先斩后奏”,看来王爷对这位玉公子是当真爱重之极啊,竟然给她这么大的权力。得了,王爷都不在乎,他们多事做什么?
顾卫卿从诸人灰心丧气的脸上掠过,这才明白自己刚进来时他们殷切的眼神为什么了,绝对不是看她像看银子,对她满怀期待和厚望,而是视她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及早拔除而后快啊。
可惜,他们有心无力。
顾卫卿扯唇微微笑了下,朝着贺琮道:“那草民就多谢王爷了。”
她并没有马上就点上三把火,反倒是很谨慎的道:“草民回去要好好考虑考虑,回头写了详细的筹划书,再拿给王爷定夺。”
在正事上,贺琮对顾卫儿卿还是信任的,他料着她会跟自己要权利,也猜度着她有可能会新官上任三把火,当着自己的面先打压一下他手底下管事们的气焰,顺带着抬抬她自己的身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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