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辱忧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顾卫卿并未回头,只朝他摆摆手:“多说无益。”径自离开。
苏朗颓然的盯着她的背影,喃喃道:“真狠心,哪怕说句软和话呢,或者再给我许一个美丽的希望,此生不成,那就来世……”
贺琮在一旁气得得:“做梦,你要是死了,本王就拿桃木镇住你的鬼魂,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也得你在一旁给本王捣乱。还来世?”
上了马车,贺琮憋着气问顾卫卿:“心满意足了?”
顾卫卿难得的朝他舒缓一笑,真实实意的道:“多谢王爷。”
贺琮有些受宠若惊,他就不明白了:“叫你见个苏朗罢了,能有多少恩德,你至于这么谢本王?”
那就不谢。
顾卫卿笑意渐敛,挪开视线,径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歪着。
贺琮暗悔又说错了话,他们两个已经许久不曾好好说话了,他怎么又哪壶不开提哪壶?都让她见了苏朗了,自己还说这风凉话做什么?
贺琮咳了一声,关切的问询道:“你累不累?”
顾卫卿阖着眼摇头,又是一副油盐不浸的模样。
他只能没话找话:“那个,牢房里又潮又暗,本王怕你受了寒,回去叫孙太医替你开剂方子……”
顾卫卿现在一提药就想吐,下意识的扯了扯袖子,蹙起秀眉,到底没说“不用”,只道:“那就开副安神的汤药吧。”
贺琮惊问:“你最近睡得不好?”
顾卫卿敷衍的嗯了一声。
贺琮是压根不敢指望她屈身来就自己,只好自己俯就她,板着一张脸道:“如今天气渐渐转凉,你又一向怕冷,晚上肯定睡不好,嗯,本王今晚就搬过去……”
他搬过去做什么?替她暖床?顾卫卿睁大眼不解的望着贺琮。
贺琮身份沦落,却又不甘心承认,只睁着俩眼说瞎话:“本王最近也怕冷的很,正好你替本王暖暖床。”
第245章厚颜无耻
顾卫卿没想到贺琮脸皮是真厚,她都摆出一副冷脸来了,想让他知难而退。毕竟他自尊心那么强,从没轻易俯就过谁,一番好心得不到领情,肯定会恼羞成怒。
哪成想他全然不在乎,当晚就把叫人把东西都送了过来。
顾卫卿故意气他:“王爷何必事?您若怕冷,府中诸多美人,不拘哪几个,您一声传召也就是了,何必屈尊到草民这里将就?”
贺琮厚着脸皮道:“一个人不够暖,两个人本王嫌挤,倒只有你正好是两个人。”
这不是强词夺理么?
顾卫卿呵笑一声,懒得搭理他。
当晚两人洗漱完毕,侍女送上一碗安神汤。
顾卫卿凝眸看了一瞬,端起来痛快的喝了。又漱了漱口,顾卫卿径自滚到床里。贺琮磨蹭了一会儿,腆着脸上榻,掀开顾卫卿的被子。
顾卫卿没反对,贺琮正喜她终于放下心结,拗回了性子,不想刚抱住她的腰身,就听见了她细微而均匀的呼吸。
睡,睡着了?这到底是什么药?哪有这么快就见效的?
孙正文是不是妖孽啊,他有这样的本事还用本本分分的当个太医吗?
明知道顾卫卿故意逃避,贺琮也无可奈何,一腔热血被当头浇灌了一盆冷水,心就凉了大半。好在终于能名正言顺的登堂入室,就许她耍耍小脾气吧。
贺琮这一觉睡得挺踏实,睁开眼,见榻上只剩自己,一摸身边,被衾里毫无温度,也不知道顾卫卿起来多久了。
他竟没来由得有些凄凉。
从前是发着狠的想,既然顾卫卿不识好歹,他对她再宠也没用,那就狠心对她好了,横竖她也不在意,而他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她而已。
可真的弄成现在这僵硬的局面,贺琮还是觉得人心不足。他和顾卫卿虽不至于两情缱绻,但也有软意温存的时候,每天早晨他睁开眼,见到青丝满怀,她则恬淡的睡在自己怀里,贺琮都觉得心被泡在蜜糖里,甜滋滋、暖融融,说不出来的满足。
他并不懂那叫什么,甚至有时候会略显嫌弃,可如今失去了,怀中一无所有,他才贪恋从前的滋味。
贺琮烦躁的道:“来人”人都死哪儿去了?不知道他醒了就要人服侍的吗?
喊了半天,才见方源低眉顺眼的滚进来,贺琮扬眉:“就你一个?”
方源请罪道:“奴才来迟,王爷恕罪。王爷是要起身了么?奴婢这就叫人准备衣裳、热水。”
贺琮叫住他:“你躲什么躲?可是出了什么事?”
方源一咧嘴:“王爷英明,确实是,出了点儿事……”他迟疑着,从怀里掏出一样物什递到贺琮跟前:“王爷恕罪,小的真不知道王爷的玉牌是如何落下的……”
他都要哭了,颤巍巍双腿直打颤。
贺琮瞄了一眼,知道是顾卫卿那块膺品,丝毫不以为意的道:“行了,起来吧,本王也没说怪罪你。这玉牌落哪儿了?”
方源只跪在地上,不抬头也不吱声。
贺琮一下子就明白了,脸色铁青,问:“顾卫卿人呢?”
顾卫卿从外间走进来,道:“回王爷,草民在。”
贺琮腾的站起身,见顾卫卿着装慵懒,小脸泛光,仿佛并不曾背着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倒只像刚在外面溜了弯回来,心里就气得吐血,他指着她道:“你你昨晚去哪儿了?”
顾卫卿低眉顺眼的道:“草民昨夜哪儿都不曾去,您是亲眼见着草民喝的安神汤……”
行了,别提那安神汤了,要没那碗安神汤,他也不至于放下戒心。
他一扭脸,看向方源:“滚出去。”
这是要单独说话呢。
方源应一声,忙退出去。
贺琮却变了一张脸,扶住顾卫卿道:“卿卿怎么起这么早?也不说叫本王一声儿?你如今行动不便,便是要去哪儿,本王不得闲,你身边也得有人陪着。”
顾卫卿倒是呆怔怔的由他扶着坐下,疑惑的问:“王爷?你不生气吗?”
贺琮一抹脸道:“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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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为什么生气?卿卿真会说笑,本王饿了,来人,传膳。”
不对呀?她故意把玉牌留给苏朗,帮着他逃出建宁,他理当震怒不已,一边派人去追拿苏朗,一边惩罚自己才对?
贺琮当然震怒,可他心里倒松了一口气。不是不想将苏朗大卸八块,可不是现在这时候,再说他走了才好,滚得远远的,最好永远别回来了,那么顾卫卿心里就再没一丝儿他的痕迹。
见顾卫卿一副不可置信的呆怔样,贺琮借势抚了抚顾卫卿的小腹,装做十分不以为意的模样道:“本王早料到你对他余情未了……”
顾卫卿抬头看他:“王爷真会说笑。”几时她对苏朗有情来着?
贺琮一副头疼的模样,道:“若本王当真对他做了什么,你嘴上不说,可心里是恨着本王的,毕竟活人争不过死人,原本他一无是处,反倒因为一死成了你心上的朱砂痣。”
顾卫卿冷笑道:“王爷多虑了,好像您从前不曾对苏朗做过什么一样?”活阉了他,让他不能再称之为男人,这比要了他的小命好到哪儿去了?
贺琮道:“那不一样,他觊觎本王的女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何况只是给他一点儿小小的教训?再说本王也是为了卿卿着想,既然你想要他近身服侍,本王给他一个机会,何错之有?”
顾卫卿简直不想跟他说话,只能嘲弄的道:“王爷和郡主,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他们都够自私的,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哪管别人是死是伤?
贺琮恬不知耻的道:“周萱就是草包,岂能与本王相提并论?要是卿卿与本王所见略同,本王还能勉为其难的接受。”
呵。
顾卫卿笑了下,自嘲的道:“王爷也没说错,草民与王爷也算得上……一丘之貉了,谁让草民也一样自私自利,为了一己之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呢?”
贺琮却忽然叫道:“咦,他动了,卿卿,他动了,哈哈哈哈,本王的……”喜色慢慢敛,迎着顾卫卿匪夷所思的目光,贺琮挑衅的,一字一句的道:“本王的干儿子会动了。”
第246章异想天开
顾卫卿垂下眼眸,轻浅的笑了笑,道:“王爷何至于这么欢喜?想要儿子,您还愁没人给您生吗?”
贺琮含糊的道:“你的儿子,本王愿意当成亲生的对待,好歹也是头一回当爹,本王难道还不能欢喜了?”
顾卫卿倒没再反驳。不管贺琮这话是真是假,有他这么个义父做她儿女的靠山,将来总是个仗势,不至于让人欺负了去。
顾卫卿歪了歪头,问贺琮:“王爷怎么断定一定会是儿子?”
贺琮怔了下,道:“本王没断定,不过是顺嘴一说,就是女儿也好,只要是你生的,本王都喜欢。”他正沉浸在欢喜当中,说话也有些言不达意:“不知道生下来会像谁?都说子肖父,女儿肖母,要是像你就最好了。”
顾卫卿有些惊讶的看着贺琮。
贺琮被她看得脸颊僵硬,问:“卿卿何以这般看本王?”
顾卫卿毫不留情的打击他:“万一像孩子他爹呢?”
孩子他爹……呵呵,贺琮眉都不皱一下,道:“那也不错,就是不知有几分像?”想着将来会有个和自己相似的孩子跟在自己后头喊爹,贺琮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顾卫卿伸手去探贺琮额头:“王爷没发烧啊?”怎么竟说胡话?他竟真转了性子要当圣人了?绿帽子戴着顶舒坦是吧?还要喜当爹,情愿养别人的儿子?
这怎么也不像是贺琮能办出来的事。
贺琮抓住她的手,将她揽进怀里,摸摸她的后颈,笑道:“别傻了,本王认个干儿子,你不喜欢?”
顾卫卿道:“草民一向唯利是图,怎么会?”
贺琮悻悻,能主动承认自己唯利是图,甚至连儿女亲情都能一股脑算上的,也没谁了。
顾卫卿忽然道:“王爷是因为这孩子是苏朗的,所以才对他斩尽杀绝吗?”
贺琮怔了下,眼神有些发虚,笑了下道:“你说错了,正是因为此,本王才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狗命。”
他不过是信口胡诌,顾卫卿居然信了。
本琮贺琮挺高兴的,这个孩子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他仿佛一下子从单独的男人变成了有牵挂的父亲,那种骄傲、尊崇是言语难以描述的。
甚至这孩子从前只是个概念,无形无质,摸不着也看不见,可随着顾卫卿的腹部越来越鼓,甚至这小生命都会动了,用他自己的方式来表达着他对这世界的存在,是件让贺琮感到十分稀罕和神秘的事。
可惜京城敕国公府的回信,让贺琮的欢喜劲一下子就散了。
他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冯冀满篇的冷漠以及所表达出来的“爱莫能助”让贺琮只有冷笑。
贺琮的书房里,灯烛明亮,徐长风搁下信,有些迟疑的看向贺琮:“王爷,国公爷还说,您已经老大不小,也该娶妻生子了。”
贺琮一肚子气没地儿发,冷冷的道:“怎么,舅舅要替本王做媒?本王可记着他可没个正儿八经的适龄嫡女。”
徐长风无奈的笑笑,道:“卑职倒是探听过了,国公爷有两名庶女,年纪虽说比王爷小了点,可一个十四,一个十三……”
贺琮反问:“千里迢迢,他放心把两位表妹送过来?”
“表妹”两个字咬得极重,衬上他凌厉的眼神,徐长风便不怎么敢正视,道:“国公爷怕是,想让王爷纳为侧妃。”
贺琮哼笑:“真当本王除了他无人可求呢,没了他冯屠户,本王只能吃带毛猪不成?”
徐长风没言语。
贺琮与国公爷关系本就不好,可以说自打冯妃娘娘过世,甥舅就没怎么联系过,这冷丁请冯冀帮忙,徐长风都觉得太突兀了。只不过王爷一意孤行,他没敢劝而已。
贺琮震怒,自然脾气不怎么好,他怕自己误伤顾卫卿,一连几天都没过来。
顾卫卿自然不在乎,可方源心里急,他旁敲侧击的把贺琮何以如此为难絮絮叨叨都说给顾卫卿听。
顾卫卿问:“方总管什么意思?你家王爷是为了我才如此做小伏低的了?是,我很领情,但这事是从前就说好的,我并未逼迫于他,且也并非对我一人有利,若这事能成,受惠最大的是你家王爷。”
方源陪笑:“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今王爷心情不好,公子您好歹表示一下关切……也不需要您动手,只要您动动腿,凡事都有奴才打点。”
顾卫卿一口否决,道:“我没打算在他跟前做个女人。”
把方源噎得哑口无言。
这不是掩耳盗铃吗?您本来就是女人,换上男人的衣裳,就真能变成男人?不是女人,王爷也压根不会和她有所纠缠啊?从前的缘由如何都不重要,现在的结果才最重要,她非得坚持她是“顾公子”,甚至在王爷跟前都不肯温存小意,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
他哪里明白顾卫卿的心思?如果单纯只做贺琮身边的女人,她根本不必这么大事,把衣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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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换上张笑脸,说几句温言软语,再接受贺琮赏的名份,她便一朝从野鸡变成凤凰,甚至连顾家都跟着鸡犬升天,不比现在轻省得多?
可这不是她的目的。
她的衣裳是被贺琮脱的,脱得那么容易,所以态度倨傲,甚至带着轻蔑、轻贱,永永远远,她只能跪伏在他的脚下等着他一脚把她踢开。
她不甘心。
如果没有和他的纠缠,她哪怕一辈子都只是个小茶农她也认,可现在她不肯。
她自己劲巴力的挣到现在,衣裳一件件穿上,就是为了改变她最初留给贺琮的低贱形象,她要从男宠、女人,变成以后的合作伙伴、利益伙伴,让他将来在舍弃她时会有一分犹豫:舍弃她,就代表着舍弃他的大部分利益。他不会只像甩脱一个玩腻了的女人那样轻易,他会因为曾经拥有过太多的东西而留恋不舍,而心痛。
想要保住荣宠,想要保全顾家老小的性命,光靠他的宠爱是不够的,她必须得有足够的和他抗衡的能力。尽管这想法有些异想天开,可不试怎么知道?何况顾卫卿现下根本没有退缩的余地。
第247章卧榻之侧
顾卫卿只一心养胎,其余外事不问。
贺琮焦虑也罢,愤慨也罢,忙得焦头烂额也罢,她都不闻不问,作壁上观。
贺琮气起来也不着恼:“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本王不图你对本王嘘寒问暖,可你总得关心关心本王吧?”
顾卫卿漫不经心的道:“草民该如何关心?王爷的事都是大事,草民一介布衣,除却才力不及,还有身份顾忌,草民避嫌是应当应分的。”
贺琮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顾卫卿从前不是没替他分过忧,可他“过河拆桥”,把顾卫卿的权力都给卸了,换谁还忠心耿耿、毫无怨尤的替他卖命?
可他要解释,顾卫卿就懒散的打断他:“草民从未怨恨过王爷,王爷也是替草民着想,毕竟草民身体状况,不适合抛头露面不说,也不适合过度劳累,所以草民现在这样不是两相得宜吗?”
贺琮气平了,又怒了。
谁让她干涉他的外事了?他就不能像别的女人一样,给他熬个汤、炒个菜、做件衣裳什么的?
顾卫卿微微一笑,道:“草民不会。以前倒是有个曹珠可以代劳,她心灵手巧,且通医药,简直是替男人量身打造的,可惜……”
贺琮气得要掀桌:“本王算是看明白了,有这样的人才,保准你抢得比本王都快。”她跟别的男人一样好逸恶劳,能被人服侍,她绝不会亲自动手,除了能生孩子,她哪还像个女人?
指着她做个贤妻良母?这辈子都难。
贺琮不过是在脑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想要个温柔贤惠的女子,没两天就心想事成了,福建总兵崔林秀将他的嫡三女送进了王府。
名义上是陪同总兵夫人前来替嫡次子采办订亲的首饰、衣裳,实则是想促成嫡三女和贺琮的姻缘。
崔三姑娘只有十四岁,生得娇小玲珑,性子极为腼腆温柔,见人未曾开言先红脸,说话时声音软软糯糯,像沾牙的饴糖。
贺琮觉得很新鲜,不多看了她几眼,还耐心的问她平素都做喜欢什么?
小姑娘温温柔柔的道:“臣女愚笨,闲时除了和姐妹做女红针指,便研究些时兴有营养的菜品。”说到这儿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小声儿道:“家父没别的爱好……”
敢情崔总兵好这一口。
小姑娘又道:“家父长年在海上,有痛风之症,吃食上忌讳较多,所以臣女便格外用心。”
这是她为人孝道处,贺琮不由的赞叹道:“崔大人有福气。”
崔三姑娘这话辗转传到顾卫卿耳中,她不仅没有危机感,还没心没肺的笑起来道:“这小姑娘真不错,何只崔大人有福气。”
贺琮才有福气才是吧。
崔三姑娘身份也算尊贵,做贺琮正妃虽然不够格,但做贺琮侧妃还是绰绰有余的,且她性子温顺,又擅做针线,闲暇再琢磨些菜馔,简直完全符合贺琮对女人的要求。
方源叹为观止,真觉得顾卫卿白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旁的事都罢了,怎么到她自己身上这么糊涂呢,他不由的劝道:“顾公子,您就不怕打算落空?万一王爷纳了侧妃,又没打算放您走呢?”
她那好打算,不说阖府皆知,也是司马昭之心,可王爷身份尊贵,就是失宠的女子,也断断没有放出府去的道理,她还做着美梦,当王爷厌弃了她,她就能得自由呢?
太天真了,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在其位才能谋其政,名正才能言顺,像她这样妾身未明,身份始终不尴不尬的,早早晚晚都要被人取而代之。
她就算再不思进取,也不能清高太过,连个王爷身边的位置都不屑一顾吧?
真到了那种地步,她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没了王爷庇护,她再自由又能如何?
且别说她能替王爷赚多少银子,说句难听话,不是王爷顾念和她的情份,王爷真的就缺她这么个人?
天下之大,惊世奇才确实少有,王爷或许未必有那个福分笼络来,可寻摸几个做生意颇有天分的人,不要太容易好吧?
随便弄个来,是个男人就行,起码行事方便,不像她,到底是女子,于世间抛头露面总有诸多顾忌。
方源也算是苦口婆心了:“公子您是聪明人,看事比奴才有远见,怎么就看不透这点?王爷对您确实不够好,可那是王爷不知情,自从知道您的身份,王爷对您什么样您自己心里当真没数?要是王爷对您没丁点情份,您能安居王府这么长日子?您当这是王爷霸道囚禁着您,可换个角度想,这何尝不是王爷对您的保护?还有哪儿能比王府更安全?照顾得更细致?就是生产,也是王府的太医医术更高超,稳婆更有经验吧?”
顾卫卿怒道:“到这地步,非我所愿,我受了委屈,合着我还得谢谢你家王爷了?”
方源直叹气:“您再计较这些有什么用?不遇见也遇见了,不纠缠也纠缠了,王爷一时半会不可能放手,您现下又怀着孩子,总得为将来打算?奴才说句不要脸的话,就算王爷真放您走,世间还有谁敢娶您?若王爷当真无情无义,随便谁都能仗势碾死您,顾家产业在权势面前算什么?根本不需要王爷动手,他稍稍示意,就有诸多人除您而后快,以替王爷分忧解难。”
这话是挺不要脸的,可架不住有道理啊,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贺琮是王爷?真要贺琮翻脸无情,什么狠心事做不出来?她命都没了,赚再多银子给谁花?
方源见她听进去了,也就点到即止,不再絮叨。
顾卫卿辗转反侧,一夜没睡好。
她以前确实有些自以为是,只想着等贺琮厌倦她了,自己就和他一拍两散。可这男女之间,情之一字本就莫名其妙、匪夷所思,不知道怎么萌生的,也不知几时就烟消云散了,情深时为你做什么都行,情没了,呵呵,管你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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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感情一事,不是生意,合则聚,不合则散,哪有那么容易?不然这世上也没那么多痴男怨女子。
就算他们两个真的能快刀斩乱麻,分得痛快了,贺琮可不是个多长情多深情的人,他转过身,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碾死她。
方源说得对,她不屈服也屈服了,她还拿乔做什么?他这是还没娶正妃呢,起码她还有个奔头,真要是他身边女人环绕,她便是想挤都没立足之地了。
第248章务实务虚
不知是方源絮叨的缘故,还是顾卫卿自己走了心,总之越想越觉得自己前途晦暗。以前就她一个,她还有点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劲头,可现下有了孩子,她就得多替她们想想:亏谁也不能亏了孩子。
因此顾卫卿打定主意,若贺琮前来,她一定不再阴阳怪气的给他使脸色。阿谀奉承她不会,但起码两人相安无事总可以吧?
尤其是再见到周萱,她更是大吃一惊。周萱小脸泛光,满面娇羞,完全一副陷入深情的模样,甚至还拿了一块绣得乱七八糟,歪歪扭扭,据她说是一朵花,可在顾卫卿看来就是一团乱线的帕子来献宝,问她:“你看,我有天分吧?统共也没学几天,连教我针线的妈妈都说我绣得不错。就是太辛苦了点,我这脖子都扭了,眼睛也花了,更别提这手指头,不知道扎了多少回。”
虽然抱怨着,可嘴角含笑,哪儿有一点儿怨尤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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