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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渔小乖乖
因为不想在沈怡面前露怯,边嘉玉抛开了心中的疑虑,揽着边静玉的肩膀往屋子里走,说:“你上山猎兔子去了?之前我远远瞧见你手上提着一只灰毛畜生,可是你猎到的?看来我今日有口福了啊!”
这样的表现正合了边静玉的心意。他本来是极其心虚的,总担心在沈怡面前露馅了,叫沈怡知道他和边嘉玉一直亲密不足的真相。却不想,兄弟二人不经商量却配合默契,竟是联手演了一出好戏。
唉,可惜这和边静玉脑海中想象过的场景还有些差距。
在边静玉想象中,他们兄弟俩此时应该抱头痛哭了,不哭个昏天暗地不足以体现他们兄弟情深。
天很快就彻底黑了,三人都没有吃晚饭,就坐在一起用了些。见庄子里的饮食不甚丰富,边嘉玉多少有些心疼。若不是为了那些玉米种子,弟弟只用在府里安心备考,哪里用得着来庄子上吃苦啊!
这么一想,边嘉玉难在脸上带出了几分神色,说:“静玉,你受苦了!”
边静玉忙说:“能得哥哥这一句话,我心里只觉得是甜的。”
边静玉何时对边嘉玉说过这样柔软的话?从来没有!这是第一次!正因为是第一次,边嘉玉心情激荡,眼眶竟是瞬间就红了。他张了张嘴,好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用力地抓住边静玉的手。
沈怡在一旁看着,心想,世子果真是多愁善感啊。这饭还吃不吃,再不吃,都要凉了。
待到边嘉玉独自一人时,他的脸忽然就黑了,吩咐随行的小厮说:“去把二爷跟前的金来叫来,就说我要问话……前些天,静玉不是病过一场么,用这个借口吧,就说我有些不放心,想知道具体的。”
边静玉腹泻的事,因很快就好了,就没报到府里去,边嘉玉是从庄头口中听说的。虽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边静玉早就恢复了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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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但边嘉玉要用这个理由找金来问话,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金来很快就来了。
边嘉玉先关心了一下边静玉的身体情况,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起,道:“你们二爷和沈二仿佛比以前更要好了。我见他们要好,心里十分欣慰。你常在你主子跟前伺候,可知道这里头有什么缘由不?”
金来没意识到边嘉玉是在探话,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怕是主子和沈公子一起读书习字培养出来的默契吧……”金来便大致说了一下沈怡和边静玉的日常作息,何时一起去看玉米,何时一起读书辩论,何时在田间行走、关心民生之事,整日在一起坐立行卧等等。金来对边嘉玉说的都是他可以说的事。
边嘉玉听着听着,脸更黑了三分。
在世子大哥看来,拍拍屁股、捏捏脸什么的,这肯定是边静玉最近才学来的。仆从们不敢在主子们面前做不庄重的事情,那边静玉是从哪里学来的?定是从沈怡那里学来的了!边嘉玉心想,沈怡每日除了睡觉的时间都和边静玉凑在一起,肯定是他平时常拍拍边静玉的屁股,捏捏边静玉的脸,再对边静玉说些叫人脸红的话,边静玉才会学了这一套。这怎么可以!沈怡这不是在占边静玉的便宜么!
在世子大哥的心里,边静玉就是一只纯白无瑕的小兔子啊,他那么单纯,那么无辜,那么纯洁。大哥有理由猜测,当沈怡拍拍边静玉的屁股、捏捏他的脸时,肯定没说这是爱侣之间才能做的事,八成是用“知己好友”作幌子遮掩过去了。因此,边静玉才会把这一套照搬到他这个做兄长的身上来用。
别说,边嘉玉其实猜对了一小部分。
边静玉确实是因为沈怡(在兄弟情上)开窍的,但沈怡是无辜的啊!
待金来走后,边嘉玉起身去了沈怡那里。沈怡本来已经打算睡了。此时的人都讲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家习惯睡得很早。既然边嘉玉来了,沈怡少不得又披上外套,亲自给边嘉玉倒了一杯茶。
边嘉玉看着沈怡大致还是很满意的。但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
“我观静玉这一月变化很大,再不复从前那种老学究的样子,很有些年轻人该有的活泼,这八成是你的功劳。”边嘉玉先礼后兵,先把沈怡表扬了一遍,再开口说别的,“不过,你们毕竟还未成亲……”
沈怡等着世子大哥继续往下说。
世子大哥却已经说完了。
沈怡忽然明白了过来。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世子大哥表情认真而诚恳地看着沈怡。沈怡正要自表清白,忽然想起了去年空山寺里发生的事,当边静玉半夜爬到他屋子里来时,他竟然怀疑边静玉想要爬床!沈怡一时间非常羞愧。他觉得自己确实已经不清白了。对啊,他和静玉都还没有成亲,他在那时怎么可以怀疑静玉呢,这太让人羞愧了!
沈怡脸红红的,不敢看大哥。
虽然两人在鸡同鸭讲,但大哥见沈怡露出了这样的表情,就以为自己说的话管用了,拍了拍沈怡的肩膀,笑着说:“我是过来人,知道你们情谊深时可能会难以自禁,但你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
除了点头,沈怡还能做什么呢?
待边嘉玉前脚走后,心虚的边静玉后脚就来了。边静玉问:“我大哥找你做什么?”
“没、没什么。”沈怡连忙说。
边静玉不信这话,又问:“那你为何要脸红?你们到底说什么了?”
这叫沈怡如何解释?说世子大哥特意教导他不要在婚前做逾越之举?沈怡根本说不出口啊!沈怡张了张嘴,无奈地说:“我想静静。”这话说完,他又非常自然地接了一句,道:“莫要问我静静是谁。”
“还、还能是谁呢?”边静玉脸一红,呐呐地说。
第37章
柳佳慧自从知道边静玉今科要下场一试后,就一直非常担心。出于保险考虑,她还是想要阻止边静玉去参加秋闱,毕竟科场舞弊的惩罚力度很严重,若是被同保之人连累,怕是今生都无缘科考了。
但舞弊之事不能明说,柳佳慧不好直接出手,就想出了一个侧面出击的办法。
这一日,安平伯府大厨房里的一个下人在处理食材时,竟然从一条鱼的肚子里剖出了一张写着字的锦缎。下人大惊,连忙在暗中告知了管事,管事不敢擅自做主,又连忙把这方从鱼腹中取出来的锦缎呈到了安平伯面前。安平伯听着这事觉得非常稀奇,打开锦缎一看,他却不完全认识锦缎上的字。
此时的人大都很信天命一说,见到锦缎后,总觉得这东西是有些来历的。
边静玉和边嘉玉不在府中,那么府中学识最广的人就是柳佳慧了。她毕竟是祭酒家的姑娘。
安平伯去了鲁氏那里,让鲁氏唤柳佳慧过来说话。柳佳慧拿起锦缎一看,沉吟片刻,道:“这是篆文,一千年前常用的。前头这几个字代表的是一个八字,后头这一排字的大意是,拥有这个八字的人只要避开丙子年的科考,在其他的年份参加科考,不拘是哪一年,必有蟾宫折桂、金榜题名的运道。”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和伯爷竟是半点没有看懂。”鲁氏笑眯眯地说。
柳佳慧羞涩地笑了一下。
安平伯道:“这锦缎来得颇为神奇,竟是在鱼腹中找到的,怕是老天爷特意给的暗示。既然如此,老大媳妇就把锦缎上的八字报出来吧,我们偷偷地找一找与这八字相符的人,也好把这锦缎送给他。”
柳佳慧便佯装无知地把八字念了出来。
鲁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这八字她耳熟啊,这不就是边静玉的八字吗!而今年正好就是丙子年,难道老天爷是在暗示边静玉不该参加这届秋闱?安平伯也立时就想到了这一点。夫妻俩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惊疑不定。不过,因锦缎上还说了边静玉有蟾宫折桂、金榜题名的运道,夫妻俩倒不是很担心。
毕竟边静玉还年轻,错过了这科,还有下一科。
鲁氏连忙说:“我现在去打点下,定要把这事瞒得死死的。”这事既然涉及到了她亲儿子,她必然要小心翼翼。若边静玉已经考上进士,这来历神奇的锦缎被传了出去,不过是给边静玉添一些“正是文曲星下凡,合该年纪轻轻中了进士”的说法;但因为边静玉现在还只是个秀才,这锦缎要是传了出去,若是传得走了样,只怕某些人会以为这是安平伯府故意给边静玉造的势,这会对边静玉的名声不好。
吉兆这东西,只适合在事后传出去做锦上添花,不适合在事前弄得人尽皆知。
鲁氏心里清楚着呢!
柳氏见到鲁氏的反应,就故作惊讶。安平伯当她是自家人,便说了这八字正是边静玉的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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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抿嘴一笑,道:“既然如此,不如让弟弟再准备三年。咱们现在都是自家人关起门来说话,我便说句轻狂的。怕弟弟果真是有些来历的……”柳氏指了指天,暗示边静玉是文曲星下凡,又说:“贵人做事都有时刻,不该早一刻,不该晚一刻,得不早不晚正正好,弟弟的运道大概不在这届秋闱吧。”
这话说得漂亮极了。
待鲁氏上上下下打点好了,锦缎之事绝无传出安平伯府的可能,她和心腹关起门来说话,道:“这东西来历神奇……果真是老天爷有暗示?还是有人在作怪?我叫你们盯着柳氏,她最近都做什么了?”
鲁氏其实并没有那么信这方锦缎。
心腹指天发誓说:“一直都盯着呢,却不见她有什么异常的。”
鲁氏又派人往庄子里去给边静玉传了话。边静玉却也正好在问话。有一人名唤兴波,乃是宝来和金来的小叔,前些日子从边静玉手里领了差事,待差事有了进展,就马不停蹄找边静玉汇报情况了。
宝来、金来一家足有十多口,本是鲁家的下人,但被鲁家舅舅派到了边静玉身边,他们的身契也一并给了边静玉。宝来、金来的叔伯们都有些本事,边静玉早前一直用不到他们,就把他们养在了庄子上,叫他们帮着鲁氏打理一下产业。因宝来、金来的前程都落在边静玉身上,这家人是极忠心的。
柳佳慧雇人朝沈怡泼水的事被边静玉知晓后,边静玉不仅求鲁氏在内院盯着她,也让兴波在府外盯着。这一盯,果真叫边静玉发现了一些东西。原来柳佳慧出嫁时不仅带着应有的下人陪房,老国公竟然还送了几个老兵给她。这些老兵已经消了军籍,如今是良民的身份,平日里藏于市井,非常不惹人注意。但其实他们都是很有本事的人,若柳佳慧有些事需要在暗中悄悄地做,派他们去做就正好。
若柳佳慧当初让这些个老兵去给沈怡泼水,只怕边静玉事后什么都查不出来。但柳佳慧知道沈怡这个人很有些奇怪的运道,不敢靠柳家的势力去和他作对,只自己以身犯险了一回,反倒是暴露了。
鱼腹藏锦缎这事,柳佳慧只是去了一家胭脂铺,在铺子里留了讯息,剩下的事都是那些老兵们去做的,因此鲁氏并没能发现什么端倪。但边静玉既然知道了柳佳慧手里有强手,就不能不去怀疑她。
边静玉思考着柳佳慧这么做的用意。
若柳佳慧真不愿意他靠科举出头,就应该一击必中,怎么狠毒怎么来,直接断绝他的机会。偏偏柳佳慧只是拦了他不让他参加这届科考而已。是她太过优柔寡断了,还是说这仅仅是她的缓兵之计,她其实留有后手?边静玉刚和边嘉玉亲密起来,其实不愿意把柳佳慧当坏人,毕竟那会让大哥难做。
但如果柳佳慧真的心肠很坏、心思歹毒,那边静玉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站在边静玉的角度来看,因他不知道柳佳慧的奇遇,于是只能从柳佳慧做出的事情来判断,他现在很难相信柳佳慧是善意的。若她真是善意的,为何要破坏沈怡的护身符,为何要拦着他不去科举?
边静玉独坐了很久,慢慢思考着这些问题。
“若不然我就让一让她……”边静玉在心里对自己说。他这次不如先顺着柳佳慧的心意退一步,然后平日里更加防范,等柳佳慧日后对他出手时,他集好证据,也好在长辈和大哥面前为自己辩驳。
放弃这届秋闱也不是不可以,到了边静玉的程度,他追求的从来都不是秋闱得中,而是在秋闱、春闱中名列前茅。因此,他当然是再准备两年,才更有把握。事实上,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这科下场。
“可父亲说,待我更进一步,才能考虑成亲的事,难道我还要让怡弟再等我三年?”边静玉又对自己说,“再等三年也是可以的,到时候沈家团圆,成亲之礼当更为盛大。只是,怡弟真的愿意等吗?”
边静玉决定去沈怡面前试探一回。
他没有明说,只暗示道:“家人在鱼腹中剖出一份锦缎,上有文字暗示我不该参加这科秋闱……”
沈怡并不是很相信这些。但他见边静玉神色黯然其实是因为延迟婚期而兴致低落就以为边静玉的信心被这莫名其妙的锦缎打击了。沈怡笑着说:“这有什么!锦缎上说你没有运道,难道你就真的没有运道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我这里有一个好法子,可以帮助你增加运道。你且试一试吧!”
沈怡便招了一个下人,耳语了两句,叫他速去准备。
待下人回来后,沈怡领着边静玉走到了一个水缸前。水缸里装着小半缸的水,水里有六条鲤鱼。沈怡对边静玉说:“静玉弟弟,你抱着这个水缸‘转’一圈,再把其中的鲤鱼‘发’给别人,你身上的运道就增加了。这法子可以反复用的,你可以多转一遍、多发几遍。”转发这条锦鲤,六六大顺,大吉大利!
边静玉:“……”
水缸有些沉。边静玉虽说已经十七,但此时的人在算年纪时多算虚岁,边静玉其实还是少年呢。他学君子六艺,所以并非是那种弱不禁风的人,却也着实不是什么大力士。但边静玉见沈怡为自己忙前忙后,不忍叫沈怡心意白,就咬牙把小水缸抱了起来。正转圈时,他没抱稳,水缸落地砸坏了。
缸中的水顺着缝隙流了出去,把边静玉脚上的布鞋都浸湿了。
鲤鱼们吓得在缸中乱窜。
转发锦鲤本是为了求运,但水缸坏了,这求来的估计是噩运吧?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沈怡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样的发展。边二爷虽然善于找理由把沈怡一切不合理的行为合理化,此时也不目含怨念地看着沈怡。怡弟啊怡弟,你和我家大嫂柳氏真不是一伙的吗?
“静玉弟弟,怕是我记错了。应当是围着水缸‘转’一圈,再把鲤鱼‘发’给别人。要不你再试试?”
“不必了。我瞧这些鲤鱼活蹦乱跳的、很是新鲜,不如炖了喝汤吧。”
第38章
互保连坐制度的出现是为了确保科举的公平性,但这个制度的出现却又带来了新的问题。
考生们完成考前报名和验明正身的工作后,负责实名登记的小吏会把考生按十人为一保分组。一般来说,小吏会按照地域分组。而这样的分组方式就有些不合理了。比如说,某甲、某乙、某丙和某丁恰好来自同一县城,小吏一般会把他们分到同一保。但一个县城下面会有好多村落,有些村落相距颇远,某甲很可能在此之前从未见过某乙,他又如何能确保某乙的人品呢?偏偏他们被分到同一保里后,如果某乙在科考中作弊了,那么和他同保的某甲也会受到惩罚,严重时甚至可能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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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之灾。
边静玉若是报名参加秋闱,会和京城的众多考生中的随机九人分到同一保。京城的考生何其多,他的同保之人是难以预测的。而这九人中只要有一人作弊,纵然边静玉是无辜的,他都将会被连累。
边静玉没有预知能力,不知道这次秋闱将是一个大型的舞弊现场,但却运气很好地避开了。这和柳佳慧的谋划无关,是因为边静玉受伤了。报名那天,边静玉惯用的右手还涂着膏药、没法写字呢!
受伤的过程有些一言难尽。
就在转发了鲤鱼的那天晚上,边静玉睡觉时忽然从床上摔了下来。睡觉时摔下床对于边静玉来说是一件基本上不可能会发生的事。他一贯睡姿良好,晚上躺下时是什么样子,早上起床时依然是什么样子。但在那天晚上,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偏偏就那样发生了,边静玉竟然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
边静玉睡的是大床,床下有脚踏。这脚踏就像是台阶一样,并不平整。
当边静玉摔下床时,他的右手正好垫在身子下面,被自己的身子往脚踏横面和竖面形成的直角上一压。好嘛,边静玉立时就疼醒了,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又因刚醒来身形不稳,直接滚到地面上。
宝来在卧房外头守夜,听到内屋的动静,立刻跑了进来。见边静玉躺在地上,宝来的魂都要被吓飞了。他连忙把边静玉扶起来,又连夜去请了大夫。边静玉手上的伤不算严重,因为骨头没有断。但是他的伤也不轻,反正在他的胳膊好起来之前,他肯定没法写出漂亮的字了,也就没法参加秋闱了。
人人都道边静玉的运气实在是太坏了。
谁能相信他会在睡梦里摔下床呢?事情偏偏就这样发生了。
当边静玉受伤的消息传到安平伯府中,原本一直对那方从鱼腹中剖出来的锦缎存疑的鲁氏一时间竟有些相信这就是天命了。若不是天命,边静玉怎么会好端端弄伤了手,只能遗憾地错过这届秋闱?
如果是因为其他原因伤了手,这也就罢了,却是半夜摔下了床这样荒诞的原因!
鲁氏心疼不已,而沈怡就是自责不已了。在他看来,要不是他非让边静玉去转发鲤鱼,边静玉就不会不小心把水缸砸坏了。若是边静玉没有把水缸砸坏,那么边静玉当天晚上不至于厄运缠身、摔坏了手。明明边静玉睡姿很好的!他一边自责,一边把鲤鱼捞起来送去厨房,让厨房给边静玉炖汤喝。
鱼汤熬成了奶白色,闻上去别提有多香了!
因知道边静玉受伤了,安平伯府就想要叫他回府,怕庄子上条件简陋耽误他养伤。但边静玉估摸了一下自己的伤势,见自己肯定来不及参加秋闱了,就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玉米上。眼看着玉米一日日长起来,他更不愿意回去了。鲁氏没法,只好把书安、书平和她的大丫鬟都打发到了庄子里来。
边静玉身边照顾的人多了,连吃饭、穿衣都用不着他自己动手。
边嘉玉原本已经回了城内,但因为边静玉受伤了,长辈们不方便跑那么远去看他,边嘉玉这个做哥哥的肯定要担起责任来。因此,柳佳慧又细心拾出了一车的东西,叫边嘉玉亲自给边静玉送去。
虽边静玉受伤,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柳佳慧觉得他的前程保住了,因此心情非常好。
不用柳佳慧提醒,边嘉玉也想再亲自去庄子上走一趟。他担心自己好单纯好单纯的弟弟会被便宜弟弟“欺负”。弟弟的手受伤了,便宜弟弟就能“为所欲为”了。如果放任不管,边嘉玉总有些不甘心,那可是他亲弟弟啊!但若是他管束得太厉害,岂不是要影响边静玉和沈怡之间的感情,这当然也不行!
边嘉玉想啊想,真被他想出了一个办法。
“我应当送他们一个绝色。”边嘉玉觉得自己机智极了,简直都要偷笑出声了,“有了绝色,他们肯定都会被绝色吸引,也就顾不上对方了。他们彼此冷落还在其次,说不定他们会因为绝色互相吃醋。”
听到这话,边嘉玉的小厮很同情边静玉。这到底是什么愁什么怨啊!
边嘉玉想干就干,冲到恒安院里,抱起娇娇就跑。他带上柳佳慧整理出来的东西,捏着绝色的爪子,跑去庄子上看望弟弟了。边嘉玉教导娇娇说:“你本就是被聘来的,一定要拿出正室的气场啊!”
边嘉玉赶到庄子上时,边静玉正露着胳膊,让大夫帮忙揉药油。揉药油时的力道很重要,揉过以后会舒服很多,但揉的过程却会让人觉得痛不欲生。边静玉疼得脸都变形了。边嘉玉看得心疼极了。
边静玉被鲜美的鱼汤补得红光满脸,真不像是一个受伤的人。但边嘉玉的眼睛自带滤镜,觉得边静玉看上去憔悴极了。沈怡怀里抱着被世子大哥硬塞进来的绝色,在一旁安慰世子大哥说:“大哥,我会照顾好静玉弟弟的。在静玉彻底好起来之前,我就是他的右手。他想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他做。”
边静玉闻言笑了起来,说:“不不不,我没有像你这个人那么大只的右手。”
沈怡:“……”
重点是这个吗!他只是用了一个比喻的修辞手法而已啊!
“而且,我的右手也不会说话啊。”边静玉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只和沈怡等身高的手,手心隐约显出沈怡的五官。这手对边静玉行了一礼,道:“我是你前世的手,因你格外呵护我,便发下宏愿、努力修炼,如今修炼有成,我来回报你了!”边静玉就问:“你要如何回报我?”那手说:“自是以身相许了。”
本来只是想要开一个玩笑的边静玉硬生生被自己脑海中想象的内容吓住了。
沈怡发现边静玉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怎么了?”沈怡问。
边静玉摇摇头,虚弱地说:“话本里那些报恩的妖们,最好还是别在恩人面前显露真身了,那样子太恐怖了,说不定会把恩人吓死的。”他绝对不要和一只手拜堂成亲,沈怡还是好好地做一个人吧。
沈怡不明白边静玉为何忽然说起这个了,但这不妨碍他顺着边静玉的思路往下说。他一边撸着娇娇的毛,一边问:“若是它忽然变成了一个美少年,你真的会被它吓住吗?你看,它这么可怜可爱。”
边静玉忍不住伸出左手,用指尖挠了挠娇娇的下巴。
两人一绝色相处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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