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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命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平林漠漠烟如织
陈耀文看向董氏,董氏眨了眨眼睛,夫妻俩有了共识,这才上前拉了高氏和陈娇娘回正房去了。
见高氏和娇娘进了屋子,陈耀祖忙打躬作揖,求爷爷告奶奶,终于把看够了热闹心满意足的乡邻都劝了回去。
闹了半夜的陈家终于安静了下来。
见外人都离开了,陈富贵一下子厉害了起来,跑到桃树那里拿起靠在桃树上的捣衣棒,冲出来要打玉芝。
玉芝灵巧地一闪,躲在了陈耀祖的身后,声音里满是委屈:“爹,爷又打我了!”
她故意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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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放在了“又”字上。
陈富贵更气了:“你这小贱蹄子,把银子看得那么重,挑唆家人不和,我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他冲上来,抡起棍子没头没脑打了过去。
陈耀祖哪里会让他打自己的亲闺女,当下就上前拦住陈富贵:“爹,这件事咱们进屋去说!”
说话间,只听“砰”的一声,陈富贵手里的棍子抡在了陈耀祖胳膊上。
陈耀祖疼得冷汗都冒了出来,意识到自己的爹是真的要打玉芝,忙叫在一边立着的陈耀文:“老三,你来拉着爹!”
这时候王氏已经把玉芝揽在了怀里:“玉芝,别怕,有娘呢!”
玉芝依偎在王氏怀里,装模作样一边抹泪,一边道:“爹,娘,我的银子丢了就丢了,咱们算了吧,我怕……我怕我娘和我被爷奶打死……”
她的声音稚嫩之极,却带着无尽的恐惧,听得王氏和董氏当即落下泪来,陈耀祖心里也是一阵惶他终于意识到了,今夜闹到如此地步,这个家王氏和玉芝是不能呆了,自己的爹娘和妹子是万万不会放过王氏和玉芝母女的!
陈娇娘在正房里听到了,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当下就跳起来厉声道:“陈玉芝你这贱蹄子,老娘什么时候偷你的银子了?明明是你栽赃!”
董氏听不下去了,拭去眼泪,走上前拉住王氏和玉芝母女:“走,我陪你们娘俩先进屋!”
见董氏陪着王氏和玉芝娘俩进了东厢房,陈耀祖深吸一口气,看向陈富贵:“爹,进屋说话吧!”
董氏站在东厢房门口,看到陈耀祖和陈耀文陪着陈富贵进了正房堂屋,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道:“他们都进堂屋了!”
王氏也松了一口气,心中余悸犹在,伸手抚了抚玉芝的长发,柔声道:“玉芝,别怕,娘会陪着你。”
饶是玉芝心性坚强,可是听了王氏的话,她还是险些落下泪来这句话,正是玉芝在梦中无数次告诉她的阿沁的:阿沁,别怕,娘会陪着你!
玉芝依偎在王氏怀里,等待着鼻子的那阵酸涩过去。
她其实一点都不怕,今晚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一直忙碌着赚钱,引起高氏和陈娇娘的觊觎,然后提前把银子都藏起来,让陈耀祖回家放东西好给高氏和娇娘制造机会,以丢银子为由大闹一场,让陈耀祖萌发分家年头……
或许分家之路还很漫长,可是她会继续努力的。
董氏掇了张凳子在桌子边坐下,低声道:“这家是早晚要分的,不然咱们大房三房会被这些吸血鬼给吸干的,咱们商量一下吧!”
玉芝抬眼看向董氏,大眼睛幽深似深潭,片刻后,她微微一笑:“三婶,我有一个法子……”
董氏离开之后,屋子里只剩下王氏和玉芝母女了。
玉芝起身闩上了房门,从卧室里拿出了窗台上那个插桃花用的土陶瓶,把手伸进去抠了抠,很快就从土陶瓶里掏出了一个叠得严严实实的油纸包这是她用桐油粘在土陶瓶里的,土陶瓶口小肚子大,单从瓶口看,是看不出来的,陈娇娘的手比她大不少,根本伸不进去。
她解开油纸包,拿出了两粒小小的银锞子,伸手探到了王氏的面前。
王氏见了,惊喜莫名,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银子没……没丢么?”
玉芝又松开衣襟,从中衣里掏出一个香囊,松开系带,从里面倒出了三粒小小的银锞子,捧在手里笑眯眯让王氏看:“娘,咱们已经存够五两银子了!”
这些小银锞子,是她提前去张娘子的杂货铺里用碎银子置换的。
王氏欢喜地笑了:“真好!”
玉芝胸有成竹道:“娘,过些日子攒够了十两银子,咱们就进城一趟,看看城里做生意的情况,再看看怎么赁房子!”
一直到了深夜,陈耀祖才从正房回来了。
他进门的时候,王氏正拿了捣衣棒在捶那两卷新衣料。
玉芝买的是一匹软的白飞花棉布和一匹毛青布,高氏和陈娇娘偷盗未遂,毛青布还好,那匹白飞花棉布被她们弄得沾满了灰尘。
听到陈耀祖的脚步声,王氏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没有说话,兀自忙自己的。
陈耀祖有些无趣,便道:“我去看看玉芝。”
他撩起北暗间门上的布帘,发现屋子里一片狼藉,玉芝正蹲在地上,一块块把被陈娇娘撬起来的地砖铺回去。
陈耀祖无话可说,叹了口气,道:“玉芝,你去做桶子□□,我来铺!”
玉芝“嗯”了一声,果真起身出去了。
明日上午寒星就要来拿桶子鸡,她得赶紧去做了。
不管怎么说,既然答应了,既然定下了契约,就一定要完成,这是她做人最基本的原则。
王氏也出来帮玉芝的忙。
玉芝把从舅舅家买回来的十只小笋鸡又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沥干水分,放入了铜盆内,一只只用花椒盐和料酒涂抹了,腌制了起来。
她做事一向专心致志,一直到把这十只小笋鸡都腌上了,这才觉出自己出了不少汗,身上有些黏腻。
王氏见玉芝低着头,狐疑地闻自己的胳膊,瞧着怪可爱的,不由笑了:“我刚才已经烧好了三锅水,咱们三口都洗个澡吧!”
玉芝“嗯”了一声,眯着眼睛笑:“洗完澡,还得再烧两壶开水,放凉了明日早上做桶子鸡用!”
王氏点了点头,又去烧水了。
陈耀祖把玉芝房里的地砖一块块铺好,又洗了手,把她的床褥都重新铺设了,叠好了被窝。
把屋子里拾掇好之后,他站在窗前发了一会儿呆,叹了口气,去找正在灶屋烧水的王氏去了。
王氏正在往灶膛里塞柴火,玉芝在一边陪着。
见陈耀祖进来,王氏便低声道:“到底怎么说的?”
玉芝也抬眼看向陈耀祖。
陈耀祖在王氏身边坐了下来,低声道:“爹娘都不肯分家,不过我会劝他们的。”
王氏当即皱起了眉头:“分是一定要分的,大不了咱们多出些钱,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个结局是玉芝意料中的,她看着灶膛中跳动的火苗,轻轻道:“若是不分家的话,爹,过些日子我和娘攒够本钱了,我们去尉氏县城里卖卤肉!”
陈耀祖刚要反驳,玉芝扭脸看他,大眼睛微微眯着:“爹爹,如果你不去,到时候你留在西河镇陪伴爷奶,我带着娘出去!”
闻言陈耀祖沉默了,盯着灶膛里风火看了半晌,方低声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咱们慢慢计较……”
他想象了一下妻女都离开,只有他留在西河镇的场景,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的爹娘和妹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王氏看了陈耀祖一眼,笑着道:“玉芝,咱们去县城开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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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找个离城边近的地方开店,我喜欢种菜,到时候我租人家一亩菜地来种!”
玉芝大眼睛亮晶晶,笑眯眯答应了:“嗯,咱们尽量赁一个临街带院子能种菜能种花的房子,到时候一边开铺子做生意,一边在后院种菜前院种花,再搭一个葡萄架,还得在墙角种些刺玫花攀爬……”
想到那美好如画的未来,王氏不禁笑了起来。
陈耀祖想象了这娘俩理想中的城边小院,不禁也有些动心,心道:若是有这样一个房子,房钱若是合适的话,倒是真的可以赁下来,虽然不能日日照顾爹娘了,但是可以多挣银子孝顺爹娘,彼此也都清净了……
不过爹娘不肯,此事须得细细计较……
第37章
正房里也亮着灯。
陈富贵坐在堂屋方桌边吸着烟袋,一言不发想着心事,间或把烟袋锅在桌腿上磕一磕。
高氏听到娇娘在卧室里哼哼唧唧哭,母女连心,不由心疼得心脏一抽一抽,忙进屋去安慰娇娘。
娇娘躺在被窝里,气得一直在哭,枕头都湿了:“娘,陈玉芝实在是太阴险了,她诬赖我,我根本没偷到她的银子!”
高氏用帕子拭去娇娘脸上的泪,声音中带着刻骨恨意:“娇娘,你放心,我不会放过陈玉芝和王氏这俩贱的!还有董氏这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玉芝就被王氏叫醒了。
玉芝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嘀咕道:“娘,用手巾给我擦把脸吧,床、被子和枕头舍不得我,非拉着我,不让我离开……”
王氏:“……”
她笑嘻嘻把玉芝的洗脸手巾浸入温热的洗脸水内,浸透后拧得半干,走到玉芝床边,左手扶着玉芝的耳朵,右手拿了手巾在玉芝脸上胡乱擦了几下。
擦了几下王氏就舍不得乱擦了,放慢速度,温柔地擦拭着玉芝的脸小小的,肌肤洁白晶莹,似乎稍微用些力,就能把这薄透的肌肤给擦破。
玉芝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浓长的睫毛微微颤抖阿沁五岁入学,每日清晨不肯起来,她都是这样叫醒阿沁的……
王氏给玉芝擦罢脸,起身又去衣箱里拿了一套干净衣裙过来,伸手拍了拍玉芝:“起来吧,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玉芝“嗯”了一声,深吸一口气,积蓄了些力量,然后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衣服开始穿。
洗漱过后,玉芝出了房门,这才发现天还没亮。
她站在那里,看着弥漫着灰蓝色雾气的院子。
不知不觉间,院子里那株桃花已经盛开了,一朵朵浅粉桃花盛开在碧绿的新叶间,美得像一场梦。
玉芝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玉芝,继续努力吧!”
清晨的空气带着淡淡的桃花芬芳,很是清新,令玉芝瞬间清醒了过来,充满了力量。
她回到屋子里,见两个炭炉上烧的水都滚了,正咕嘟着冒着热气,便把腌制了半夜的小笋鸡放入开水中汆水。
汆罢水,她用竹筷子把小笋鸡捞出来,迅速用凉开水镇凉,如此反复两遍,这才算是完成了这道工序。
用凉水把汆过水的小笋鸡镇凉,可以使桶子鸡的鸡皮更脆,更有嚼劲,口感更好,而且水越凉,口感就越好,若是能用冰水去镇凉,效果是最好的。
十只小笋鸡,颇花了玉芝一些时间,待十只小笋鸡都汆完水,天已经大亮了。
陈耀祖今日不敢出门,他生怕自己一出门,回头妻女就被爹娘给打死了,因此他天不亮就起来叫醒三郎陈耀文,让他替自己去杨官寺找了杀猪的搭档唐二宝,让唐二宝今日自己杀猪。
这时候陈耀文已经从杨官寺回来了。
陈娇娘昨夜被高氏劝住了,因此早上安安稳稳在睡懒觉,倒也没起来闹。
至于高氏,心里早有了成算,更不会起来嚷闹。
一直等到大房三口出门做生意去了,三房的陈耀文和董氏也拿了锄头下地里干活去了,高氏这才叫醒了睡得正香的陈娇娘:“起来洗漱,我带你去找你二嫂!”
她冷哼了一声:“这次我不卖了陈玉芝这小贱蹄子,我就不姓高!”
陈耀祖、王氏和玉芝三口到了街上的老位置,陈耀祖忙着把摊子支起来,王氏和玉芝则忙碌着做桶子鸡。
王氏把四个炭炉一个个引火点着如今玉芝和王氏的陈娘子卤肉摊已经拥有四个炭炉了。
玉芝则把四个大砂锅一字排开,做着卤肉前的准备。
左边两个大砂锅的卤水里各自浸了五只处理过汆过水的桶子鸡,为了让桶子鸡更入味,玉芝在砂锅上盖上了盖子,还在上面压了两块砖,以小笋鸡漂浮在卤水上面入味不够。
右边两个大砂锅里浸着卤了一大半的卤肉、卤排骨和卤大骨头,上面也用盖子盖上了。
王氏把四个炭炉都点着之后,忙叫玉芝:“玉芝,炭炉都点着了,让你爹把那四个大砂锅抬过来吧!”
玉芝答应了一声,指挥着陈耀祖把大砂锅一个个搬过去放在了炭炉上。
待陈耀祖都放好,玉芝忙把四个大砂锅上面的盖子读揭开盖着盖子卤肉的话,卤水容易变色。
这些桶子鸡用小火卤制一刻钟就可以了,然后再关了火浸泡一个时辰就可以捞出了。
而那些卤肉其实再卤两刻钟就可以卖了,可是要想口感更软糯的话,需要用小火再卤制一到一个半时辰。
陈耀祖刚把摊子支好,他的杀猪搭档唐二宝就让儿子唐二郎牵着驴子驮了半扇猪过来了。
唐二宝帮陈耀祖卸了这半扇猪,悄悄瞅了玉芝一眼,见她站在一边正拈了把茶叶往小茶壶里放,根本没看自己,心里不由有些失落,闷闷地告辞骑着驴子走了。
玉芝忙完这阵子,有些口渴,拿起小茶壶倒了一盏茶,端着茶盏抿了一口,觉得茶味清苦,后味却甘甜,便又尝了一口。
这茶叶是王氏上次去张娘子家的杂货铺买炭,张娘子赠送的一两春茶,虽然是最便宜的大叶青,玉芝却很喜欢喝。
玉芝正细品着茶,有一个肌肤细白二十五六岁的妇人在摊子前停了下来,含笑打量着玉芝。
西河镇地方小,八卦消息传得快,不过半日工夫,镇上的人都知道陈家夜里招“贼”的事了,路过陈家摊子的时候不由都细细观察一番,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因此玉芝虽然发现这妇人打量自己,却装作没发现,依旧坐在那里端着茶盏慢慢品茶。
王氏送走一个买卤肉的顾客,见状忙笑吟吟上前,先屈膝行了个礼:“孙嫂子,昨夜借了你的灯笼,真是多谢了!”
又问:“孙嫂子,你这是去哪里?”
玉芝一听,知道这位妇人便是自家西邻孙氏,陈娇娘的梦中情郎孙二郎的亲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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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放下茶盏,也起身跟着屈膝行礼。
孙氏笑吟吟打量着玉芝,见玉芝虽然眼睛神采奕奕,可是脸色明显有些不好,在上午灿烂的阳光照耀下,愈发显得白得都要透明了,眼下也有些青晕,眼尾泛着微红,分明是哭了半夜的模样,瞧着可怜又可爱,便轻轻道:“我回娘家看看去。你家玉芝瞧着神不太好。这么好看懂事的小姑娘,养的时候须得爱惜呀!”
她的声音很是温柔,说的王氏鼻子酸酸的。
王氏叹了口气道:“孙嫂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况……”
孙氏自然是了解的,正因为了解,也无从解劝,陪着王氏说了会儿话,见有顾客过来,这才买了二斤卤肉离开了。
待顾客买了卤排骨离开,玉芝笑着问王氏:“娘,孙婶子与孙二郎的娘关系怎么样?”
王氏笑了:“她们姑嫂感情特别好,你孙婶子亲娘去得早,是她嫂子孙二郎的娘给带大的,说是姑嫂,其实和亲母女差不离了!”
玉芝听了,忙瞅了陈耀祖一眼,见陈耀祖正拿了刀给顾客剁肉臊子,便微微一笑,轻轻道:“陈娇娘这下子嫁不了孙二郎了!”
王氏细细一想,也笑了起来。
经过昨夜之事,陈娇娘做贼的名声可算是传扬开去了,孙家虽然不算富有,却毕竟是秀才之家,怎么可能允许孙秀才娶一个贼做妻子?即使陈娇娘果真带着二十两银子的陪嫁过去!
孙二郎可是秀才,将来再考中举人,前途不可限量,只要不急,总能找到陪嫁多的姑娘的,陈娇娘这下子怕是要失望了!
想到陈娇娘失望的样子,王氏心里泛起大仇得报的快意来,笑意更加深了,可是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就涌了出来……
被欺负了这么多年,幸亏玉芝长大懂事了,要不然她们娘俩真心要被陈家人欺负到死了!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王氏回家做饭去了,摊子上只剩下陈耀祖和玉芝父女俩。
父女俩都不是多话的人,都是各自忙自己的。
玉芝正在忙,忽然听到远远地有人在叫她,忙抬头看了过去。
第38章
原来是孙里正的娘子方氏和杂货铺的张娘子。
方氏想买些卤排骨给孙里正下酒,张娘子则是打算买些卤肉回去给儿子和女儿解馋,她们俩还有一个共同的目的打听陈家昨夜招“贼”的事!
玉芝给方氏称好卤排骨,又给张娘子称卤肉。
称好卤肉,她拿了刀按照张娘子的吩咐,把卤肉切成薄片。
方娘子实在是太爱八卦了,见玉芝正专心切肉,便笑着问道:“玉芝,听说你家昨夜招贼了?”
玉芝“嗯”了一声,依旧专心切肉,却听到寒星的声音传来:“咦?你家招贼了?没事吧?”
玉芝听了,抬头一看,见寒星牵着马过来了,便微微一笑:“没事,已经过去了!”
方氏和寒星很熟悉,当即笑着道:“寒星,你不知道,她家的贼很特别,跟别家的贼不同!”
寒星吃了一惊:“到底什么贼啊?”
张娘子笑着补刀:“是家贼啊,家贼难防么!”
寒星见玉芝不肯说,便缠着方氏问:“方娘子,你告诉我吧,话只说一半,我只听一半心里着急!”
方氏看了陈耀祖一眼,见他一言不发,拿了刀专心剔肉,便拉了寒星到一边,眉飞色舞把昨夜之事说了一遍。
寒星没想到玉芝家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八卦,他看向身材细条条生得娇花般的玉芝,心里莫名有些同情。
玉芝早把十只桶子鸡捞出来沥干水分了,此时便当着寒星的面,把这些桶子鸡一只只用油纸包了。
方氏和张娘子见了,都好奇很,问了玉芝,得知是桶子鸡,便问玉芝要一块尝尝。
玉芝听了,笑盈盈道:“桶子鸡都是定做的,许大人定做了十只,我也就做了十只,实在是不好意思……”
方氏又去纠缠寒星:“寒星,你买这么多只,多一只少一只无所谓,分给我们一只,我们也尝尝好吃不好吃!”
寒星知道方氏难缠,忙道:“这是我们大人亲自定下的,吩咐我这会儿骑马回城,送给府里老太太和家里女眷吃呢!”
方氏一听寒星搬出了许守备,这才不纠缠了许守备虽然一天到晚笑嘻嘻的,看着似乎很好说话,可是她总觉得许守备身上有一股煞气,因此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寒星把玉芝用油纸包好的桶子鸡都放进了褡裢里,又留下一钱银子赏银,这才骑马急急往东去了。
待寒星走了,方氏和张娘子忙一人预定了一只桶子鸡既然许大人一下子定了十只,这桶子鸡一定很好吃!
玉芝正在看钱匣子里多出来的碎银子,盘算着去哪里换成银锞子或者小额银票,王氏急急提着食盒过来了。
王氏放下食盒,急急道:“玉芝,你奶带着陈娇娘进城去你二叔家了!”
玉芝闻言,眉头微蹙:高氏带着陈娇娘去找心思诡诈的武氏,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想了一会儿之后,玉芝轻轻道:“娘,咱们这段时间小心一点,不要和我爹分开,东厢房的门进出都锁着,家里的东西不要再吃……”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分明被激起了斗志不管是高氏陈娇娘,还是狡诈成性的武氏,她都不怕!
大概是因为昨夜之事的缘故,今日不管是陈耀祖的猪肉摊子,还是玉芝的陈娘子卤肉,生意都好得出奇。
每个顾客过来,都忍不住要打听一下昨夜陈家招贼之事。
玉芝是不管别人问什么,都是羞涩腼腆地低下头去,却一句闲话都不肯说。
可是她实在是生得单薄娇美,颇有一种楚楚可怜的韵致,那白得快要透明的肌肤,泛着薄红的眼尾,水光氤氲的大眼睛,微微抿着的樱唇,无不诉说着昨夜受的委屈,真是令人我见犹怜。
见了这样的玉芝,那些打听八卦的人自然有了自己的偏向,在心里谴责辣手摧花兼手脚不干净的高氏和陈娇娘娘俩。
王氏因为玉芝提前交代过了,也不肯多说,只是叹气,不停地叹气,叹到问话的人也跟着心情不好起来。
至于陈耀祖,虽然长相英俊健壮,看上去也是响当当一条好汉,只是这条好汉只会拿着刀闷声剔肉,看得人心惊胆战,自然不会去问他。
托这些爱好八卦的乡亲的福,陈家的猪肉摊和卤肉摊下午就卖完了。
因为明日有集,玉芝特地从陈耀祖那里买了五十斤肉和二十斤排骨,全都洗洗切好卤上了。
把最后一块排骨放进了卤水中后,玉芝直起身子,拿出帕子拭去额头上的汗。
这时候孙氏走了过来,手里挽着一个篮子。
王氏忙笑着和孙氏打了个招呼:“孙嫂子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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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玉芝腼腆一笑,微微屈了屈膝,权做见礼。
孙氏和王氏聊了几句家常,忽然道:“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知道!”
王氏颇为期待:“什么消息呀?”
孙氏自得一笑,凑近王氏,低声道:“你得谢谢我,我把昨夜的事情都和我嫂子说了,我嫂子气得直拍桌子,说‘哪里敢让二郎娶个贼娘子’,如今让人叫了韩九嫂过去,请韩九嫂说孙里正的小闺女香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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