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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命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平林漠漠烟如织
爹爹如今病重,家里都是尽力准备爹爹爱吃的饭菜。
爹爹一向爱吃用五花肉做的回锅肉,应该会喜欢吃这卤肉,买一些拿回去让爹爹尝尝吧!
玉芝眯着大眼睛一笑,眼波流转给秀兰使了个眼色。
秀兰会意,当下便道:“这卤肉是四十文一斤!”
她说着话走了过来,与玉芝肩并肩站着,笑吟吟的,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却一直落在秦瑞脸上。
秦瑞被秀兰看得脸都红了,又不好说什么,只得道:“给我切一斤吧!”
玉芝答应了一声,拣了一块看着完美些的,切了约莫一斤称了称,发现多了一两,却也不说透,低头细细切好用油纸包了,递给了秦瑞:“恰好一斤!”
秦瑞认得秤,见玉芝多给,深深看了玉芝一眼,拿出了荷包。
秀兰笑嘻嘻拿了钱匣子递了过去:“她的手要切肉,不好沾钱,钱直接放到钱匣子里就行!”
这时候陈耀祖送走买排骨的顾客,得了空,便走了过来,陪玉芝站着。
秦瑞原本拿出了四十四枚铜钱准备放进钱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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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结果见陈耀祖过来了,怕陈耀祖发现端倪吵骂女儿,便悄悄起了四枚,只放了四十枚铜钱在秀兰递过来的钱匣子里。
那青袍少年见秦瑞买了卤肉,犹豫了一下,这才道:“那我……”
他爹早年殁了,家里只剩下他和寡母幼妹三口,只靠三亩地过日子,其实是没什么闲钱的,可是如今尝过了,不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玉芝察言观色,当即笑着道:“尝尝又不要钱,不喜欢卤肉味道的话,不买也可以的!”
那少年如释重负,正要说话,却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女声:“玉芝,给孙二哥切两斤肉!”
少年回头一看,见是屠夫陈大郎的妹妹陈娇娘过来了,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
陈娇娘和陈耀祖打了个招呼,见玉芝似笑非笑站在那里,并没有去切肉,便一脸骄横大声道:“玉芝,不是让你去切二斤肉么,怎么还不去!”
玉芝笑意加深:“小姑姑,二斤卤肉一共八十个铜钱……这钱小姑姑你出?”
陈娇娘顿时有些下不来台,当即道:“公中出好了!”
玉芝当即看向默立一边的陈耀祖:“爹爹,公中出这八十文钱么?”
陈耀祖知道自己这妹子被爹娘惯得骄纵无比,自己若是不答应,娇娘就敢当众撒泼,只得道:“好了好了,公中出好了!”
陈娇娘得意地用鼻子“哼”了一声,一双眼睛滴溜溜瞟了孙二郎一眼,娇声道:“孙二哥,你今日怎么不去县学了?”
孙二郎一声不吭,根本不理会陈娇娘。
玉芝笑嘻嘻屈膝福了福,道:“众位做个见证,得我爷奶回头不认还打我,我小姑姑和我爹爹说了,这八十文钱我们家公中出了!”
秀兰笑了:“我愿意做见证!”
秦瑞深深看了玉芝一眼,道:“我也可以做见证。”
虽是一家人,可是陈娇娘和陈玉芝姑侄俩看上去实在是天差地别,陈娇娘打扮得花枝招展四处乱逛,陈玉芝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寒风中站在摊子前卖卤肉看来陈玉芝在家里日子并不好过!
孙二郎立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被陈娇娘炽热的视线看得有些尴尬,只得低下头去。
玉芝爽快地切了二斤卤肉用油纸包好,递给了陈娇娘:“小姑姑,你要的二斤卤肉!”
陈娇娘接了过来,把油纸包递给了孙二郎,巴结道:“二哥,我送你回去吧!”
孙二郎摇了摇头,也不等秦瑞,拿着油纸包匆匆走了。
陈娇娘忙也拎着裙裾跟了上去:“孙二哥,等等我!”
秦瑞见状,拱了拱手也走了。
秀兰双目亮晶晶看着秦瑞的背影:“他真是做什么都好看啊,就连拱手的动作也这么好”
“咚!”赵大嫂不知何时过来了,抬手在秀兰脑袋上弹了一下,拉着她回到自家摊子上去了,口中教训着:“这是姑娘家该有的样子么?你怎么不和玉芝学学!你看人家玉芝,多稳重……”
秀兰扭头对玉芝吐了吐舌头,乖乖跟着赵大嫂去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陈娇娘又来了。
她直奔玉芝面前的大砂锅。
见大砂锅里的卤肉只剩下一小块了,陈娇娘也不理玉芝,直接和陈耀祖说道:“大哥,剩下这块肉别卖了,让我带回家吧,爹娘还没尝呢!”
陈耀祖有些为难:“这是玉芝自己卖的……”
见陈娇娘不依不饶,他只得看向玉芝:“玉芝,你爷奶……”
玉芝含笑道:“爹,我的卤肉一斤四十文钱。”
陈娇娘当即尖叫起来:“陈玉芝,你怎么这么不孝!作为小辈,你卖卤肉,为何不让家里长辈尝尝!”
玉芝一点也不生气,慢条斯理道:“小姑姑,我做卤肉用的材料,是我去问我舅舅借的钱买的;我用的五花肉,是我拿钱问我爹买的;我赚的钱,是要先还账的。等我赚了钱还了账,我自会拿回去孝敬爷奶。”
陈娇娘说不过玉芝,抬手就要挠玉芝的小脸,可是玉芝眼疾手快,顺手就拿起了切卤肉的新刀,在桐木案板上剁了一下。
陈娇娘一向欺软怕硬,见玉芝居然敢反抗,只得哭着看向陈耀祖:“大哥”
陈耀祖叹了口气:“玉芝,那块肉让你小姑姑拿回去吧,钱从你欠的那二百文钱里面扣!”
玉芝笑了:“好啊!”
她利落地用竹筷捞出了最后剩的那块肉,用油纸包了,在秤上称了,道:“总共半斤,二十文钱!”
陈耀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闺女这么难缠,只得道:“好好好!二十文钱!”
玉芝把这块肉切成片,包好递给了陈娇娘,笑容可掬道:“小姑姑,拿回去让爷奶尝尝我的手艺吧!”
陈娇娘“哼”了一声,恨恨地瞪了玉芝一眼,拿着油纸包走了。
没走多远,她实在忍不住了,背着人解开油纸包,从里面拈了片卤肉放入口中,差点连舌头都吞下去啊,真是太好吃了!
还没走到家,陈娇娘已经快把一包卤肉给吃完了。
她在大门外站住了,眼睛看着剩下的两片卤肉,心道:这卤肉这么好吃,陈玉芝一定会赚不少钱,如果这钱是我的……
陈娇娘越想越美,拿着最后两片肉进了大门:“爹,娘,我回来了!”
第18章见空宅提起团练,引二房拒绝盘剥
刚到中午,玉芝卤的卤肉就卖完了。
王氏心中欢喜,抱着钱匣子背对着陈耀祖数铜钱,数罢铜钱又和玉芝凑到一起叽叽喳喳窃窃私语。
陈耀祖见玉芝表情虽然平静,可王氏却是喜上眉梢的模样,便知这娘俩一定赚钱了。
过了一会儿,玉芝走了过来,若无其事道:“爹爹,今日不逢集,你这肉说不定还会剩下啊!”
陈耀祖瞅了玉芝一眼:“这次你要买多少斤五花肉?”
玉芝笑眯眯道:“还要十斤!”
王氏听到了,忙挤了过来:“玉芝,既然赚钱,为何不多卤一些?”
玉芝笑了:“娘,就是卖得好,才不能多卤啊!”
她就是要让人觉得她的“陈娘子卤肉”好吃却供不应求,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来买,“陈娘子卤肉”的名声就慢慢起来了。
王氏想不通,不过她知道女儿比自己聪明,那就听女儿的,当下便道:“我去选肉!”
她用屁股撞了撞陈耀祖,把陈耀祖撞到一边,口中道:“玉芝她爹,你去一边,我自己来挑肉!”
王氏称了十斤五花肉,按照玉芝说的切成了块,用铜盆装着去甜水巷洗去了。
玉芝扳着指头把账给陈耀祖算了一遍:“爹爹,昨日我买了你十斤肉,一斤二十文,我欠了公中二百文;今日小姑姑拿了我三斤卤肉,一斤四十文,一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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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二十文,这钱公中出,一加一减,我如今还欠你八十文钱,再加上刚才娘切的十斤肉二百文钱,我总共欠您二百八十文钱!”
这时候秀兰在一旁听得玉芝一五一十账头极清,觉得有趣,也凑过来听。
王氏早数过匣子里的铜钱了,玉芝知道匣子里铜钱的数目,若是现在就给了陈耀祖这二百八十文铜钱,匣子里就只剩下寥寥几枚铜钱了,若是有什么使处,未有些不方便,便道:“爹爹,我先把昨日的肉钱结给你吧!”
陈耀祖点了点头,道:“那你给我八十文铜钱,把昨日的账先结了。”
玉芝当着秀兰的面数了八十个铜钱给了陈耀祖。
陈耀祖接了过去,放进了自己的钱匣子里。
秀兰在一边看了半日,忍不住咂嘴道:“你们陈家可真不一样,真是亲父女,明算账,丝毫不讲人情啊!”
她想起了自己死去的爹爹,道:“玉芝,我爹活着的时候,你不知道多疼我,我问他要钱买糖,他直接把荷包给我让我自己拿……”
说着说着,秀兰有些鼻酸,声音也低下去了。
玉芝察觉到了秀兰的情绪,伸手揽住秀兰的腰肢,柔声道:“我家就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又道:“这世界就这样,有疼爱孩子,恨不能为孩子付出所有的爹娘,也有只顾自己,为了自己吃顿好的,或者为了博一个孝子的名声,眼睁睁把自己孩子卖了换钱的爹娘……”
就像对林沁,她愿意为林沁去死,因为林沁是她的骨肉;而林昕面临危险局面,则会下意识把林沁推了出去,因为林沁只是他的庶子,而他还有嫡子。
陈耀祖在一边正听得不自在,见王氏端着铜盘过来了,忙道:“你来看着摊子,我出去一趟!”
玉芝接过铜盆,小心翼翼地把肉一块块放进了砂锅里。
王氏见她放完了,拿了锅盖道:“要不要盖上?”
玉芝笑了:“不要盖,就这样卤!”
她有一个诀窍,就是卤水不凉透,是绝对不能盖锅盖的,不然卤水很容易变酸。
这时候赵大嫂要回去做饭,秀兰就过去看摊去了。
见秀兰走了,王氏这才低声问玉芝:“这锅卤肉得炖多久才能卖?”
玉芝拿了勺子撇着砂锅里的浮沫,轻轻道:“先煮到七成熟,筷子能扎进去就行,然后放在咱们屋子里用卤水浸一夜入味,明日一早咱们就可以到街上来卖了。”
又道:“这砂锅卤水一定要放在咱们屋子里,谁也别让接近,万一有人胡乱往里面加东西呢!”
王氏想了想陈家人的德性,当即道:“我知道了,我和你爹也说一下,咱们一家三口小心点!”
玉芝“嗯”了一声,道:“娘,我看着摊子,你回去做饭吧!”
王氏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得回去帮董氏做饭,便解了围裙,急匆匆跑回去了。
下午的时候,又有人闻到香味来摊子上打听,玉芝都是笑微微道:“今日卖完了,锅里卤的是明日要卖的,如今火候不到,还得再卤一夜!”
来打听的人没想到这卤肉做得这么麻烦,又打听了一番,这才离去。
王氏看着空手而归的顾客的背影,颇为遗憾:“玉芝,早知道生意这么好,咱们多卤些肉了,反正盛卤水的砂锅够大!”
玉芝想了想,道:“明日吧,如果明日卖得好,咱们再加二斤肉。”
今日因为玉芝,陈耀祖的肉摊也早早卖完了,一家三口拾了摊子一起回家。
快到家的时候,玉芝发现路旁人家的杏花早早开了,浅粉的娇嫩花朵从墙内探了出来,在夕阳中瑟瑟着,瞧着颇为可怜可爱,
见女儿注意那枝杏花,王氏兴致勃勃道:“玉芝,这是方万章家的宅子,他家搬到京城去了,房子如今空着,交给甜水巷的赵经纪卖呢,等将来咱们攒够了钱,就把方家这宅子买下来!”
她神秘兮兮道:“方家这宅子风水很好,方家的大女儿就是在这宅子里出生的,后来辗转了几户人家,最后到了京城林团练府上,如今管着林团练府,人人都尊称她一声方大娘。还是林团练待她好,帮她找到了家人,这才重新续了亲。”
玉芝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信息,当即问道:“林团练?什么林团练?”
她前世没听说京城有什么林团练啊?
不过林是大周的国姓,说不定是哪里的宗室进京也未可知。
王氏“啊”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林团练是什么官,不过方家人说京城的大官,而且出手很大方!”
玉芝见问不出什么来,便不再问了。
用罢晚饭,玉芝见堂屋里放着一个小小的陶瓶,瞧着古朴可爱,便拿了去问陈耀祖:“爹爹,这瓶子你有用么?”
陈耀祖正要去正房陪伴爹娘说话,闻言一看,见是自己盛酒的陶瓶,便道:“是盛酒用的,酒过年时就吃完了,瓶子还没来得及扔,你想要就给你吧!”
玉芝闻言欢喜,拿出去用清水冲洗干净,盛了大半瓶水,又在院子里折了一枝含苞待放的桃花插进去,自己捧着端详了好一阵子,心情一下子变得松快许多。
她把土陶瓶放进了卧室窗前的旧桌子上,然后坐在椅子上看着玩。
陋窗旧桌,油灯昏黄,桃花殷红,似一副画一般。
玉芝赏鉴了一会儿,这才打开窗子开始整理房间。
王氏在明间给玉芝纳鞋底子,听到里面的动静,忍不住道:“玉芝,你忙了一天了,怎么不歇歇啊,房间哪里用天天拾?”
玉芝正拿了抹布擦拭窗框,闻言笑了:“我就喜欢屋子里洁净齐整些!”
她其实是在一边打扫,一边听着堂屋的动静呢!
王氏笑了:“女孩子真是不一样,越大越勤快,越大越爱干净了!”
娘俩在屋子里絮絮说着话,外面虽然风声呜呜,屋子里却也温馨无限。
此时正房堂屋里气氛却有些凝重。
高氏背脊挺直坐在圈椅上,放在方桌上的右手紧握成拳:“大郎,玉芝是陈家的人,她如今能赚钱了,这钱该上交给公中的,怎么能让她自己拿着?”
陈耀祖有些无奈:“娘,玉芝的本钱全是借她舅舅的,现如今本钱还影都没呢!等她挣到了本钱再说吧!”
高氏不依不饶,还要再说,陈富贵拿着水烟袋锅,在铺着青砖的地面上磕了磕。
这是陈富贵和高氏约定的信号,高氏悻悻地住了口。
陈富贵从烟袋里挖了烟丝,重新填进了烟袋锅里,这才道:“大郎,这样吧,如今是二月,从三月份开始,玉芝赚的钱就交给公中,和你一样,每晚过来交账,你看怎么样?”
陈耀祖低着头,没说话。
半日方道:“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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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在一边竖着耳朵听,听大哥居然这样待爹娘无礼,当即道:“大哥,你怎么这样和爹娘说话!”
陈耀祖苦着脸,双手捧着脑袋一声不吭。
若是他自己的话就简单了,可是玉芝性子刚烈,上次家里要卖玉芝,玉芝就敢绝食,如今再来这一出,还不知道玉芝要怎么闹呢!
见爹娘和妹妹都在逼迫大哥,三郎陈耀文想起了娘子董氏的交代,便打圆场道:“爹,娘,张老人来问了,今年咱家的菜籽了的话,是卖给他,还是自家榨油?”
高氏没好气道:“油菜还没开花呢,张老人可就想着咱家的菜籽了!”
陈耀文见状,忙陪笑道:“正是呢,我也说”
他话还未说完,陈娇娘见三哥东拉西扯,明显是要扯开话题,她却不肯轻轻放过,当即道:“我去叫玉芝,咱们当面锣对面鼓说!”
说罢,她跑了出去。
片刻之后,陈娇娘就带着玉芝过来了。
玉芝稳稳当当站在那里听陈富贵把来龙去脉说完,然后微微一笑,问道:“爷,奶,二叔家每个月给家里交多少钱?”
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丝丝娇嫩,如三月春风拂过,却清晰得很,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呆在东厢房的王氏和呆在西厢房的董氏,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大家都知道二房以陈玉川读书为由,不但不往家里交钱,还隔三差五回来要钱。
玉芝笑吟吟道:“等二叔往家里拿钱了,爷奶再叫我过来说吧!”
说罢,她屈膝福了福,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第19章为消息送人小惠,小厮至目的达到
屋子里一片静寂。
如今家里的情况是大房和二房养家,陈富贵、高氏和陈娇娘是由这两房养着,而二房以陈玉川读书为由,名义上是公中出钱,其实还是这两房出钱。
大房和二房心里都清清楚楚,只是没人主动说出来,如今玉芝的这一句话打破了貌似平静的局面,屋子里顿时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三郎陈耀文看向大哥陈耀祖,见陈耀祖无打采坐在那里,便起身道:“爹,娘,大哥,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说罢,他抬腿出去了。
陈娇娘倚在门口,也意识到了不对,伸手要去拉陈耀文:“三哥”
陈耀文身子一侧,躲开了陈娇娘,大步回西厢房去了。
他和董氏一年到头在地里干活,风里来,雨里去,董氏手上都是裂口,下地还带着玉和去。
他们养活爹娘和妹子还好,凭什么养活二房?
屋子里更加静寂了,陈娇娘娇嗔地跺了跺脚:“大哥,你去管管三哥去!”
陈耀祖没说话。
高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用最温柔最慈爱的声音说道:“我的大郎,娘知道你最孝顺,也最贴心,有什么话也只和你说,你侄子玉川,是咱们陈家的希望,将来考中了举人,再考中进士,成了官老爷,咱们陈家每个人脸上岂不都有光……”
陈耀祖闷着头一声不吭,待高氏的话告一段落,他才闷声道:“爹,娘,我知道了,我回去了,夜深了,你们也睡吧!”
陈耀祖离开之后,陈富贵和高氏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高氏道:“他爹,要不,咱们让二房也按月交钱?起码表面上交?”
陈富贵吸着烟袋,半日方道:“再说罢!”
陈娇娘进了堂屋,倚着高氏的圈椅嘟囔着:“难不成就这样放过陈玉芝这小蹄子了……”
她推着高氏的肩膀:“娘,陈玉芝这小贱蹄子实在太烦人,你得想法子治治她!”
高氏突然问道:“娇娘,玉芝的卤肉生意怎么样?”
陈娇娘竭力回想白日的事,可是想了好一阵子,脑子却只记得心爱的孙二郎的一举一动,别的什么都记不清楚了,便道:“我明日去看看!”
高氏若有所思:“你好好看看,回来告诉我。”
中午的时候王氏回家帮着董氏做饭,顺便把玉芝的床褥都晒了一遍。
晚上玉芝躺在被窝里,暖暖和和的,似乎被阳光的气息包围了,很快就睡熟了。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见没什么生意,陈耀祖就和王氏一起回家去了,留玉芝一个人守着摊子。
西河镇孙里正的娘子方氏又过来买卤肉了。
玉芝想起在大王庄碰见那位许守备,那位许守备在打听西河镇怎么走,便试探着问方氏:“方大娘,买这么多卤肉,今日方大叔还要吃酒么?”
方氏是个爱说爱笑的,当即笑道:“我家哪里有银钱供他日日吃肉吃酒,是县里要在西河外修堡垒,县里的守备许大人过来踏勘地形,晌午在我家用饭!”
玉芝听了,心里一动,给方氏称了四斤卤肉后,又专门切了一块另外放了进去,笑眯眯道:“方大婶是我的老顾客了,多送您一块,许大人若是喜欢我家的‘陈娘子卤肉’,请方大婶为美言几句,若是许大人也来光顾,我家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方大婶见玉芝添进去的那一块足有二两,不由欢喜道:“那是自然,放心吧,许大人待人亲切得很呢!”
玉芝笑容甜美,目送方大婶离去。
待方大婶走远了,玉芝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浓秀的眉头蹙了起来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甘州正是大周的西北边陲,而西河镇西边的西河外正是大周和西夏对峙的前线,十二年前大周名将许兆恩曾在西河外大败西夏军队,被称为西河大捷……
怪不得要在西河外修堡垒……
西夏人以游牧为生,不事农桑,每年冬春都要越境来大周西北边陲的甘州、宁州和凉州打草谷,杀死男子,掠走女人,抢走大周百姓的粮食和牲畜等财产。
大周只能沿着西北边境驻扎军队,修建堡垒,对西夏人的劫掠严防死守。
玉芝默默思索着:看来,得加快攒钱的速度了……
正在这时候,一个十二三岁颇为苗条的女孩子走了过来:“姐姐,我买一斤卤肉。”
玉芝不再多想,笑盈盈用竹筷子夹了一块让这个女孩子看:“你看这块怎么样?”
女孩子刚点了点头,秀兰就挤了过来,笑眯眯道:“是秦真妹妹呀!昨日还是你哥哥来,今日怎么是你来了呢?”
这个叫秦真的女孩子抿嘴一笑,声音柔柔的:“我哥哥进城给爹爹买药去了,我来买昨日那种卤肉给爹爹下酒。”
玉芝这才知道这个女孩子是秦瑞的妹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发现秦真柳眉杏眼,鼻梁挺秀,嘴唇嫣红,身形细条条的,果真与秦瑞生得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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