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芒果馅粽子
贺彦无奈:“这都什么年代了,你那时候拿腔拿调的演戏风格挪到现在肯定让观众不适应。”
贺名璋是圈子里的前辈,还没人敢说他演技过时,闻言带了几分薄怒,“经典电影哪怕过了一百年还是经典,演技也一样。”
贺彦:“你这是偷换概念。我说的是某些演技方式已经被淘汰了,你非要说经典电影。”
贺名璋:“这跟时代没关系,是你处理的不到位,你那幕醉倒戏要让秦天演,保证能演出人物髓。”
秦天是如今业内公认的青年演技代表,三十出头的年纪已经获封两座影帝。
贺彦一直不觉得自己比秦天差在哪儿,他自信迟早会取得比秦天更牛逼的成绩。但是听到父亲嘴里说出自己不如秦天的话,难气恼。
“呵,让他演,肯定又是抽搐着倒地。”
秦天演戏有个特色就是遇到情绪迸发的戏面部会抽搐,有观众喜欢也有观众反感,算是他的代表符号。
贺名璋见贺彦竟然如此目中无人,心里一下子冒出火,起身指着他道:“你就这么说前辈?!”
贺彦梗着脖子道:“演艺圈就是被你们这种论资排辈的风气给带坏了!”
“你”贺名璋转身拿起桌上的书就要敲贺彦脑袋。
贺彦见状立马往旁边跳,“我下午还要录节目,走了!”
父子俩不欢而散。
贺彦坐进车里吐闷气,老头子是越来越顽固了。
第四十五章
叶从洲在美国的工作节奏比在国内轻松,每天工作五六个小时,剩下时间都由他自由支配。今天下午与贺知秋一起与几个电影人谈项目,忙完后贺知秋要去见朋友,叶从洲就独自逛逛。
快到农历新年,偶尔路过华人商店,都能看到店内喜气洋洋的大红色装饰物。
绕过几个转角,叶从洲走上一条他熟悉的大道。
前世他和易然在出第三张专辑的时候想挑战全新的曲风,就来美国见一位知名制作人,并且在这儿培训了两个多月,就住在街道右边的公寓。街道尽头的双层小楼就是当时他们上课的地方。那段时间可以说是叶从洲成名后最自在的一段时光,异国他乡没几个人认识他们,他们俩就每天上课下课,像回到大学一样,课余时间把街道两旁的餐厅尝了个遍。
叶从洲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家日料店,停了几秒还是推门进去了。
店内的陈设十年如一日,古朴沉静。叶从洲坐到台前,看到厨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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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淡淡一笑。他的生日正好是在出国培训的日子中间,那天他和易然上完课已经很晚了,就想回公寓睡觉,易然偏要拉着他来这家店吃日料。叶从洲刚坐下,就看到操作台后面的厨师背影十分眼熟,多看几秒后,那厨师转过身,端着刺身放到叶从洲面前,笑容灿烂。
叶从洲又惊又喜,半天说不出话。贺彦手撑在桌旁,隔着操作台倾身过去亲了下叶从洲的嘴唇,笑道:“生日快乐。”
当时店里还有没有客人,身边的易然说了什么,叶从洲全然不记得了,或者说压根没注意过。
厨师将刺身放到叶从洲面前。叶从洲醒过神,对厨师说了声谢谢。
正吃着晚饭,叶从洲接到小唐电话。电话里简短几句话让叶从洲慌乱中打翻了厨师递过来的寿司碟子。
贺名璋今早在家中摔倒后被送进医院,下午抢救无效去世。贺彦进医院的视频被记者公开,他们父子俩的关系被公之于众。从贺名璋去世到贺彦的视频被传上网,不过短短一小时的功夫。
叶从洲出了餐厅就拦出租直接去机场,他握着手机不断滑通讯录,手指在贺彦的名字上方停留许久但最终没有按下去。而是翻到贺彦的宣传小夏,安排她去和媒体交涉。又把公司内的人挨个调遣出去,争取在贺彦回应前控制住舆论。
贺知秋拨叶从洲的电话一直在占线,好不容易打通后披头就骂:“你在干什么?!电话都打不通!贺名璋出事了,我正赶往机场,你现在立刻过来。”
叶从洲:“我在去的路上了。”
叶从洲一到机场,贺知秋正对着电话吼,看到叶从洲后噼里啪啦念出一堆人名让叶从洲打电话去安排。
“我刚才在路上都安排过了。”叶从洲急道,“你问过机票了吗?”
贺知秋:“最近的航班是两小时后,我已经定了。”
两个小时的候机时间,贺知秋与叶从洲一分钟都没有休息,分工合作,直到坐进机舱仍旧在电话里安排人去做事。飞机起飞后没有信号,叶从洲才有了时间上网看现在的事态。
贺名璋圈内地位卓群,他的去世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从他住院到医院确认死亡,几乎每分钟都有媒体发出悚然听闻的标题来臆测推断。而贺彦露面后的新闻更是毫无下限,甚至还有媒体将手术室内的老人遗体以半打码的方式发了出来。
叶从洲捏着手机的手指止不住颤抖,牙关森森作响。
这就是娱乐圈最恶心他的地方,为了点击量全然不顾基本的道德廉耻,甚至吃着人血馒头还要鼓吹自己是在公布真相。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让两人如坐针毡,到达丰城时已是半夜,公司派车过来接他们后直接去了贺家。
贺家的小区外停着许多面包车,不用看,一定全是举着相机的记者。小区安保严格,普通人没有业主带领无法进去,有能耐的媒体自然挡不住,一些八卦小网站的娱记只能聚在外面想些歪门邪道。
贺知秋在小区内有房产,直接带着叶从洲进去。
贺家大门外的花坛上已经铺着长长的白幡,门内也是一片肃穆。贺知秋一露面,守在大门外的记者们一拥而上,七嘴八舌的想从他嘴里抢下几个字,回去又是一篇“深度报道”。
贺知秋与叶从洲刚才在回程中还能冷静工作,走近这座院落,贺名璋离世的事实才强烈的刺入他们脑海,至于身边的记者,他们都没有心思去面对。
灵堂就设在贺家大厅,叶从洲环视一圈,一眼看到贡桌右侧角落里跪着烧纸的贺彦。
叶从洲几步走过去,嘴巴嗫喏几下,没有出声。
只不过十几天未见,贺彦就像变了个人。形容枯犒,满脸胡茬,滴水成冰的天气只穿了薄薄一件衬衣。叶从洲在他旁边跪下,伸手去握贺彦的手,低声叫他:“贺彦……”
贺彦抬起眼眸,看向叶从洲,唇角往上勾了勾,像是对他露出个笑,“你回来了。”
叶从洲心里松了口气,刚才乍一见到贺彦,他都觉得贺彦不像个活人,现在还知道对自己笑,说明还承受得住。
贺知秋站在几米之外,向保姆询问情况。
保姆抹着泪水道:“昨晚进的医院,今一早就签了死亡通知书。遗体从医院运回来,后面这些事都是贺彦和先生的学生们一起操办的,他们忙了一大天,刚刚才走。”
贺知秋看了一眼贺彦后又问:“贺彦状况怎么样?”
“我看着还行,从昨晚去医院到现在就没闲着,他是先生的儿子,啥事都得听他的。今天才第一天,后面事多着呢。”
贺知秋稍微放心,贺彦不是个经不起事的小孩了,为父送终的事,他能做到。
贺知秋在灵堂前为贺名璋上完香后走到跪着的两人身边。蹲下身看着贺彦道:“你安心在家里,外面的事我去处理,不用管。”
贺彦点点头。
贺知秋又看向叶从洲,“你留在贺彦身边,有什么事给他搭把手。”
叶从洲也点头。
贺知秋起身离开。
家里虽有地暖,但是大门窗户都敞开着,没有多大效果。叶从洲去贺彦卧室翻出两件厚羽绒服,跪在贺彦身边帮他穿上,一边为他拉拉链一边道:“后面还有很多事等着你,不能生病。”
贺彦拿过另一件也给叶从洲穿上,低声道:“我身体好着呢。”
贺名璋的追悼会定下时间,贺家的亲戚、圈里圈外的各色人物,每天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贺彦忙前忙后,仿佛一瞬间从一个愣头小子长成了主心骨。虽然身形迅速消瘦,但是神充沛,待人接物有礼有节,俨然是个当家人了。
保姆为了照顾贺彦身体,每顿饭都极尽本事,专挑有营养的做。
贺彦送走一波人后进了餐厅看到菜肴,不禁朝保姆笑:“我爸要是知道他一走我居然还吃这么好,肯定要骂死我。”
贺彦这几天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转,不再像叶从洲回国那天见到的一样死气沉沉,每日忙完对着一大桌子菜狼吞虎咽,偶尔还会与叶从洲说几句玩笑。
贺彦为贺名璋选定了墓园,春节一过,贺名璋下葬。
葬礼当天来了几乎大半个娱乐圈的人,贺彦一身孝衣抱着遗像步行至墓地,葬礼结束后,贺彦回到家里处理后续的事,叶从洲劝他休息,“《逆风》下周开机,你先休息几天。剩下的事我来办。”
贺彦原本就有些恍神,听到叶从洲这么说,便点头道:“我去睡一会儿。”
叶从洲看着他进了卧室,然后去厨房叮嘱保姆道:“阿姨,我出去办事,贺彦醒了你给煮点姜汤,今天他站在墓地冻了一天,估计有点感冒。”
保姆:“放心,我知道。”
叶从洲连日忙碌,心思都挂在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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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身上,都来不及去想眼前事的异样。前世的贺名璋虽说身体也不算好,但一直保养得当,直到叶从洲死的时候,老人家仍然挺硬朗。所以一直以来,尽管叶从洲总说应该多陪陪贺名璋,可又觉得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叶从洲想起曹敏,又想起吴崇昭,他重生以来的“先见”时而有效时而无效,他预知的事实都成了未知,而哪些会与前世一样,哪些不一样,他猜不出来。贺名璋的去世,绝对是一个天大的意外,以后他会面临什么,贺彦又会面临什么,他已经无法再去预知了。
叶从洲办完事往回赶,路上接到保姆电话。
“小叶,贺彦不见了!”
叶从洲奇怪:“什么叫不见了?”
保姆急道:“我刚才去他卧室,手机外套全留在家里,人不知道去哪了!”
“你先别急,先在家里各个房间仔细找找。”叶从洲安抚道,“我现在就回去。”
第四十六章
叶从洲赶回贺家,保姆已经问过门卫室,贺彦下午穿了个套头衫从小区后门溜出去了。他没带手机,也不知道跑去哪儿了。
叶从洲定神道:“估计是出去散散心,等会儿就回来了。”
贺彦这一个月连轴转,身边总围着人群,现在忙完后事,想找个地方清净一会儿也很正常。
两人在家等到晚上近八点,还是没见到贺彦的身影。叶从洲等不下去了,让保姆随时和门卫室联系,自己披上外套去找人。
叶从洲出门后直接去墓园。他了解父亲刚去世时子女的心态,如果贺彦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只会来墓园。
叶从洲找到贺名璋的墓碑,前后左右看了一圈,没见到贺彦。他心里开始慌起来,忍不住朝四周叫了一声,“贺彦!”
没有听到回音。
叶从洲实在想不出除了这儿贺彦还会去哪,他不死心,于是从山脚一排排往上查看。这个墓园里的主人非富即贵,一个个墓碑比人还高,寒风往衣领子里灌,叶从洲越找心越往下沉。
半小时后,叶从洲走到了山顶,树木葱葱,随风晃动间将路灯的光线遮挡住,入目一片黑寂,让人脊背生寒。叶从洲看不见路,打开手机手电筒边找边走,一不小心手电筒照上墓碑主人的照片,叶从洲抬眼顿时一身冷汗,心里默念“打扰了打扰了”又往前走。
如此一寸一寸的搜索,终于在山顶的一棵树后看到了盘腿坐着的贺彦。
叶从洲站起身,长长舒了口气,将手机踹回兜,慢慢走到贺彦身边。
贺彦低着头一动不动,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手里捏碎的树叶,像个雕塑一般。
叶从洲蹲下身,抬手摸贺彦的脸,粗糙冰凉,脸颊瘦的凸起的骨头直硌手心。叶从洲视线往下,看见贺彦的手冻得乌紫,颜色十分吓人。他心里一惊,连忙把贺彦的双手握住后放到自己嘴边,一边不停朝他手心哈气,一边使劲揉搓,拼命让那双手恢复体温。
贺彦微微抬眸,看着叶从洲脸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低着头不停哈气,突然间像是有了知觉,手臂一抬,将叶从洲紧紧抱进怀里。
叶从洲吓了一跳,很快就镇定下来,抬手回抱住贺彦。
两个人都没说话,很久之后,叶从洲感觉有冰凉的液体沿着他的后衣领往他衣服里滑。
叶从洲不停眨眼,他从来没想过,贺彦也会哭。叶从洲抬手,轻轻抚贺彦的后脑。
突然间像是有什么画面从叶从洲脑子里一闪而过,仿佛很久以前,贺彦也这样抱着他哭过。叶从洲下意识搜索记忆,前世的贺彦从未经历过这种打击,也从未在他面前流过泪。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实在是莫名其妙。很快叶从洲就无暇再去想这些,而是抱紧了贺彦。
“我最后一次见我爸,我们吵了一架。”贺彦沙哑的声音在叶从洲耳边响起,“你说他临走的时候,是不是还在骂我,你说我是不是该死……”
叶从洲前几天向保姆打听过,贺彦之前与贺名璋吵架后再没回家,直到贺名璋进医院才出现,可贺名璋进医院后一直在抢救,连句话都没留就去世了。
叶从洲比谁都理解这种无法弥补的愧疚感,他的父亲去世很久了,可直到现在他仍然被此折磨着,无法放下,无法释怀。
叶从洲轻声道:“哪怕每个人包括你自己都觉得你该死,你爸绝对不会这么认为。”
贺彦松开叶从洲,两人面对面依偎。贺彦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哑声道:“我以前想过在什么情境下告诉别人贺名璋是我爸。那时候我肯定已经拿了影坛大满贯,肯定是师父最骄傲的徒弟,任何人都不会再用“贺名璋儿子”这样的头衔定义我,反而要用“贺彦父亲”的名义称呼我爸,到那时候,我就会大大方方的在所有人面前叫他爸。”
“我一直觉得那一天不远,我一直觉得我爸肯定能等到那一天。”贺彦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如果我知道那是最后一次和他说话,我怎么也不会和他吵的……”
贺彦从墓园回来的当晚就发起高烧,昏睡几天后才逐渐清醒,睁眼时眼睛里没有半分神采,像个丢了魂的人。贺彦的身体虽然逐渐好转,人却完全没有了气神。待在房间里一坐就是一天,谁要来探望他,他都不想见。
《逆风》的开机时间因为贺彦已经往后拖了一个星期,可谁知一星期后贺彦仍旧没法出门工作,祝修无法任由项目耽搁下去,会上直接说下周如果贺彦还演不了,那就换人。
贺彦并非故意为难公司,但他现在的神状态太差,即便拿起剧本,半天也看不下去一个字。
叶从洲在厨房磨豆浆,心神不宁下把手指挂破层皮,随便缠了个创可贴后端着豆浆去书房。贺彦正坐在窗前看剧本,看到叶从洲的手,拉过他手腕细看,“怎么弄伤了?”
叶从洲:“不小心蹭的,没事。”
贺彦放下剧本,将叶从洲拉到自己怀里坐下,“这几天你愁的吃不下饭,下巴都瘦出尖来了。项目推迟几天不过亏点钱,看你急的。”
“我才不管公司亏不亏钱。”叶从洲看着他道,“我是担心你。”
贺彦道,“我大病初愈,还不准我消沉几天啊。”
叶从洲知道他是在强撑着,贺名璋去世的第一个月,贺彦忙着处理后事,思想上其实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才是他真正体会亲人离世的痛苦的时候,特别是贺彦心里还存着很深的愧疚。如果不帮他走出来,以后心理上肯定会留下很深的伤疤,说不定哪天就崩溃。
叶从洲:“……如果实在没状态,那就不拍了,我陪你去国外散心,怎么样?”
贺彦捏着叶从洲的手,微微摇头。
“我要是因为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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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药没效果了,喝的一嘴苦味,你别煎了。”
叶从洲点头,“好。”
贺彦朝他笑笑,拿着剧本坐到一边。海岛天气热,叶从洲每天三次对着电炉煎中药,每回浑身都湿透,贺彦看着心疼,不想让他辛苦。
贺彦看得出叶从洲现在无条件听自己的话,就是想让自己心里舒坦点,能快点调整好状态,贺彦自己心里也急,但急也没用。要说父亲去世对他打击太大,但过去两三个月了,他不至于仍旧扛不过去。可能每个演员在职业生涯中都会面临这样的一种状态,哪怕拼尽全力让自己稳下来,一面对摄像机,仍旧宛如灵魂出窍,曾经四筋八脉都被打通似的畅快的表演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他现在进不去故事里,变不成剧本里的那个人。
这是莫雷第一次看贺彦的表演,导演喊咔后他靠向椅背,身体歪到导演那侧,缓缓道:“他就是提名过bof的贺彦?”
导演:“呵,华星的一哥,我能说什么?”
莫雷脸色沉了几分,华星是导演的老板,可不是他莫雷的老板。莫雷眼神从监视器离开,看向贺彦所在的方向,突然间眼睛一亮,他偏过头定睛往那边看了一会儿,手摩挲着下巴俯到导演肩膀旁问:“贺彦身边穿白短袖的是谁?”
导演:“是贺彦的经纪人。”
莫雷眼珠跟着叶从洲的身影动,招手让助理过来,“去请那位经纪人过来。”
莫雷垂下眸,拿过杯子低头喝水。
直到清润的男声响起:“莫先生你好。我是贺彦的经纪人,叶从洲。”
莫雷抬头,原本要拧杯盖的手指停住,心道方才惊鸿一瞥倒真没看走眼。
眼前的年轻人,长身玉立,美丽夺目,别说是当个经纪人,放在美人如云的娱乐圈也没谁能压的过他。
莫雷起身,朝叶从洲伸出手:“幸会。”
叶从洲与他握手:“不敢当。”
叶从洲手指匀长,皮肤光滑,莫雷大拇指贴住叶从洲手背松松一握,回手后淡笑道:“刚才远远看见,我还以为你也是演员呢。”
“我看贺彦最近状态不是很好,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莫雷言辞诚恳,“要是和外国团队合作起来不适应,可以尽早提出来,我们多磨合。”
叶从洲:“贺彦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不过不要紧,我想他很快就会调整过来。谢谢莫先生关心。”
莫雷笑的慈眉善目,“那就好。”
叶从洲回头看了一眼,见贺彦朝这边张望,知道他在找自己,便向莫雷打声招呼后往回走。
路过一排半人高的机器时听到有人提到贺彦的名字,没忍住就停下脚步多听了会儿。
“贺彦这种演技,真是对不起司澜澜为他抬轿。”
“对呀,去年《无情剑》演的那么好,还提名三大,怎么现在像变了个人似的。”
“昙花一现呗,这种人多了,灵气就够演一部戏,一辈子就吃那一部老本。”
叶从洲只听了几句就扭头走了。
贺彦看见叶从洲,对他道:“从洲,我邮箱里有几份金融资料,你去帮我整理打印出来,我晚上回去看。”
贺彦饰演的男主是金融系毕业,有不少金融方面的台词,他感觉台词太过专业说起来生涩,就让樊真给他整理了一些资料发过来。
叶从洲:“行,我打印完再过来。”
“不用。”贺彦道,“你最近太累了,今晚就待在酒店休息。”
叶从洲十分听话,“好。”
莫雷看着叶从洲走出片场,瘦高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几分钟后才回视线。
叶从洲回到酒店,打开贺彦的笔记本电脑,贺彦的邮箱是自动登录,叶从洲看到最新的邮件来自樊真,便点开下载资料,然后连接打印机开始打印。
正打印着,邮箱又提示来了一封邮件,叶从洲原本就在屏幕上点来点去,提示框弹出后顺手就点开了新邮件。
邮件上半部分是英文,下方附有中文翻译和说明。
这是一封详细的材料清单,包含同性恋人想在国外结婚需要提供的所有身份、入、政治背景等各种材料说明,以及怎么去办理这些证件,各项流程所需要花的时间、法律效益,还有相应的代理机构。
在邮件最下方,是贺彦发过去的邮件,含有简单的基本信息,叶从洲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而这封邮件发于叶从洲在美国的那几天。
叶从洲滑动鼠标,又将上面的回复邮件重新看了一遍。他不知道贺彦是去哪找的这么认真专业的人,一封邮件把同性结婚这样听起来很麻烦的事一条条捋清楚,只需要按照邮件指示一件件去办就行了。
叶从洲更不知道贺彦为什么会突然有了这种心思,不管前世今生,因为同性身份,他一直觉得两个男人之间是没有所谓的法律承诺的,也从来没觉得需要这个。前世他与贺彦住进同一所房子,养过孩子,养过宠物,认识彼此的朋友家人,在他们看来,这与男女的婚姻没有什么差别。
现在的贺彦年轻任性,脾气上来直接冲进叶从洲家里睡了他,叶从洲一直觉得,贺彦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没想到他竟然静悄悄的想好了两人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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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彦是在贺名璋去世前做的这些事,贺名璋一死,他肯定将这件事忘到脑后。叶从洲偷偷删了,贺彦压根不会知道。
叶从洲没想过今生的未来,但他笃定的是,不管怎样的未来里,都不会有贺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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