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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物细无声(穿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夜嘀
何况百年后,他坟头已长草。
黄粱在一瞬想明了这些,心里顿时极其不得劲,闷闷不乐。
“又是如何?”云润生察觉他的情绪低落,疑惑问。
黄粱摇头,“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
“哦。”云润生指指他的杂物堆:“不开心的时候吃吃糖。”
黄粱憋屈道:“云道长,你不知道糖吃多了会烂牙?成天要我吃糖,道长居心叵测。”
云润生失笑:“有我在不会让你长蛀牙,我随手就能给你治好。小孩子不都喜欢吃糖?”以前他每每和父母送糖果去孤儿院,那帮孩子可开心了。
“说出我的年龄,我能吓死你。”
云润生眼睛发亮:“哦?你说说看。”
黄粱简直无奈,叹道:“我已年满十六,算算虚岁已十八。”
原来没有特别的秘密,云润生有点失望:“哦。”补了一句:“你看起来很年轻,才十二三岁的样子。”
“……”黄粱愤然钻进杂物堆蒙头大睡,再不想跟道长说话。
夜里,他梦到自己长高长壮了,为此欢欣雀跃喜极而泣,一转身遇上了道长,比他还矮一个头的瘦弱道长却仰着脑袋淡淡一笑,指着他便说:“你长得威武雄壮,十六岁看起来像三十六。”
啊……一场噩梦。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云:有人说你是狗皮膏药甩不掉
黄(气哭):胡说,我明明是超甜的牛皮糖!
第9章海上歌声
黄粱一直为自己身体成长过慢而忧心忡忡,渐渐成了最介意的事之一,往日谁都不敢‘小瞧’了他,生怕惹他不高兴。哪怕到现在他还是不懂,从小锦衣玉食金尊玉贵的养着,怎么就一副可怜难民的幼小样子,连庆国最厉害的神医都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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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原因。
从昨晚的噩梦中醒来,黄粱一身虚汗,房间里只有他一人,窗外太阳高升,水面上霞光粼粼,海岸线仿佛广袤无边,直达遥远的天际。
黄粱心有余悸地吐口气,长得显小总比长得显老要好,这道理肯定没错。
想开了,以后再不操心长不大的事,说不定等某些人看起来七老八十时,他还能看起来年轻飞扬,别人羡慕嫉妒都来不及。
“你的早饭。”
听到声音,黄粱忙回头,看见云润生顿时一惊,“云道长,你的头发?”一夜起来,云润生的头发居然短了半截,将将齐肩而已。原本都快及腰的长度,谁敢剪掉云润生的头发?
云润生不以为然:“太长不好打理,我剪了一半。”他想剪成寸头,或者干脆光头,怎么样都比长发飘飘要实用。次次洗头发扎头发太劲。剪成齐肩已经被众人问候了一早晨,若弄成寸头就太过于惊世骇俗。
“云道长你坐下,我帮你扎头发。”
“不用,我还有事儿要忙,今日白天估计没功夫修炼,要整一天喜酒。”
黄粱好奇:“船上有何喜事?”
“李管事和一个叫水生的小年轻结成契兄弟,三少爷亲自主持,特别吩咐我准备一桌丰盛酒宴让大家热闹热闹。”
“原来如此。这些年庆国上下结为契兄弟的越来越多,听说沿海地方更是盛行。”黄粱微微蹙眉,别人结为契兄弟他当然管不着,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儿。但他隐隐明白这种现象增多的原因和这几年庆国越来越乱有关,娶不上媳妇儿的男人太多,妻妾成群的男人也太多。还有朝廷那帮无法无天的妖人!近几年祸害的童男童女数量若是大白天下,只怕立即会引起民众暴怒反抗,天下大乱。
云润生不知黄粱在想什么,转身去厨房准备酒宴,今日帮忙的除了虎子还有数个做事较为细心的汉子。管事李奎早和水生定情,就为等待黄道吉日,上次在明州府时李奎和水生已经置办好喜事所需物资,酒水方面全由许三少赞助。
这会儿,李奎和水生陆陆续续将筹备的食材搬到厨房,两人春风满面,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厨房众人道谢,李奎私下塞了一个红封给云润生,算是辛苦。
李管事办喜事,大伙哪能白吃白喝,还不得意思意思送份礼,轻了重了都是个人心意。
云润生转头便将红封当人情送还两人,想想又觉得不大够,便拿出两张护身符折叠包上,亲自交给两人:“护身符,平时可贴身佩戴,祝两位兄弟情深,万事顺遂。”
船员们都是虔诚的信徒,信什么都有,为了出入平安一帆风顺,谁都不会亵渎神灵。
李奎和水生郑重地将护身符下。
大伙痛痛快快地热闹了一天,夜间时都醉得东倒西歪,云润生滴酒未沾却染了一身酒味,和虎子一起将醒酒汤煮好端出去,率先拿给许三少喝,许三少还算理智,揉着眉头道:“云小六,今晚上你和虎子辛苦点帮着守夜,遇到情况要及时找李管事。”
“明白。钱窜快扶三少去歇歇。”
修为一直卡在入体期二层巅峰无法突破,云润生觉得是该缓缓,修炼一事除了吸足够的天地灵气,心境上的体悟亦是重要一环,所以才有悟性甚至比灵窍天赋更重要的说法。灵窍决定一个人能不能开启修炼之路,悟性决定一个修者能走多远走得多高。
“今日晚上我负责守夜巡视,你一个人在屋里歇息。”云润生给黄粱送饭菜时告诉他,指着床铺补充道:“你可以睡我的床。”
“那你今晚不修炼?”黄粱问。
“嗯,要巡逻。”
“那你今晚不画符?”黄粱又问。
“嗯,要守夜。”云润生失笑。
“哦,那你小心点。”
目送云润生出门,独守空房的黄粱竟觉得颇不习惯,吃了饭后百无聊赖地空坐半晌,忽而学着云润生平时打坐的模样盘腿,闭上眼睛修炼。
结果……腿麻地抽筋,半晌站不起来。
黄粱龇牙咧嘴,看看空床又看看杂物堆,最终还是睡在了杂物堆后。
前半夜,云润生和虎子巡视的很认真,后半夜时虎子就撑不住了,年纪小瞌睡大,靠墙站着都能小鸡啄米,云润生便催他进去睡。
虎子迷迷瞪瞪的揉把眼睛就走,突然又折回来忧心忡忡道:“师父,今天一直劝你喝酒的那个张勤,你可千万要小心他,那就是个混蛋。”
“……去睡吧,师父心里有数。”
巡视的人只剩下云润生。
云润生放开神识感受周围的一切,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不用眼睛却能看见更远更多的地方,夜晚的海洋一点不平静,水下热闹沸腾,各种大大小小的生物在活跃。船上……也挺热闹。除了洞房花烛的李奎和水生神亢奋,起码还有三对在夜间拉扯。云润生摇头,这些人大多有妻有子,纯粹为了按耐不住的欲望,和灵智不发达的野兽畜类有何区别。
在他从儿童逐渐变成少年的时候,师父常常跟他说一个男人唯有控制住欲望才能掌控自己的前途。在末日时代,控制不了欲望的人迟早会丢掉性命。父母更是告诉他,爱情和婚姻就是一对一的交付,绝不容许第三人。
云润生很清醒却不固执,他的想法只有自己知道并且保持初心。旁人的却无从干预,世界不同,时代和背景不同,既不随波逐流,亦不会全盘推翻。
“嗯?那边是……”云润生陡然被一处吸住目光,只见在距离此处很遥远的海域有浓郁的灵气向海下流动,灵气不断的会和,汇聚成银润的细长河流,从天边一直延伸到海底,像一条连接苍穹和人间的阶梯,又像悬挂在宇宙中的银河。云润生的目光被深深吸引,沉醉在瑰丽奇异的夜色中,视线跟随着银河慢慢的流动,慢慢的向前,轻轻的触及海平面,哗,突破水面,流入到海底深处!
云润生心神一震,丹田处就像海面上多出的深渊漩涡,张大黑洞似得巨嘴,疯狂吸灵气,灵气冲刷而来,瞬间破开了禁锢。
突破了!
云润生来不及惊喜,身姿挺拔的立在甲板上,闭着眼睛微仰起头,贪婪舒泰的吸蜂拥而来的天地灵气,如瀑布般灌入丹田的灵气持续了一刻钟才稳住,云润生再次张开眼,已经是入体期三层初期的修士。
敛气息,云润生目光灼灼看向远方,那银河依然连接着天地,他不由揣测,天地之大人外有人,大海深处更是神秘莫测,他不会是唯一的修士。更何况师父说过,在天地灵气浓郁的时代,不但修士盛行,还有与之共存的妖怪,灵物,魔鬼。深海若隐居着炸天的鲸鱼妖、鲨鱼妖、老乌龟、海豚妖什么的他一点不觉得奇怪,说不定连龙王都有。
修为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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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润生看向那处的目光不由转变,不想再静静的远观,有股想过去看看的冲动。
要不要离开大船过去看看,快去快回应该……
“云道长。”
云润生回头,看见黄粱把他的房间门打开一条缝,小心地缩在那喊他:“云道长,我睡不着,我能不能出来透口气?”
云润生点头,目光再次看向远处,只是不复方才的狂热。
黄粱轻手轻脚来到他身边,颇不好意思的斜了云润生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今儿晚上死活睡不着。心里跟猫爪一样,想出来和云润生说说话。
可是真出来了,站在云润生身边,黄粱又无话可说,只顾神清气爽地欣赏满天星斗,水波粼粼,天边的银河。夜晚的大海竟然这般美丽而神秘,黄粱一时陶醉。纵然从小金尊玉贵见识广博,然看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天下山河无尽风光,岂能是蜗居一角捧着书画可以道尽。他有生以来头回离开家门,一路狼狈逃亡,沿途的风光美景一一错过,大海是他最向往的地方,如今亦成了他难得的安心之所。
黄粱目不转睛地看着远方的天空大海,全副心神都好似被广袤的天地吸了进去,飘飘欲飞。云润生静静地并肩而立,他挂着浅笑与之同赏,有个人陪着一起看美景似乎挺不错。
“真好听……”耳旁忽而传来黄粱的喃喃低语,云润生挑眉看向他:“什么好听?”
“歌声啊,你仔细听听。”空灵的歌声在海上回荡,悠悠扬扬,沁人心脾,天籁之音莫过于此。
云润生盯着表情沉醉的黄粱,对方的样子不像作假。
可是,黄粱只是一个武功高强的普通人,他能听到的歌声,他怎么一点没听到?
云润生茫然地等着,除了夜风和海浪声,并无别的歌乐声。
“咦,没有了。”黄粱陡然清醒,遗憾的两头张望。
云润生压下好奇心没多问,目光再次落到远方助他突破的奇景,失望地发现海面已恢复平静,陷入黑暗。
“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黄粱没说话,闭着眼睛,那美妙的声音在脑海中不断回响,他一遍一遍回忆,情不自禁从喉咙深处发出轻不可闻地歌声。
“……”
云润生表情纠结,这曲子哼地实在是……
扎心了!
黄粱意识到他的歌声被嫌弃地很彻底,亏他自以为是地沉醉其中。
他很受打击,不大相信地挑眉:“我哼的歌儿很难听?”
云润生吸气摇头:“魔音穿耳。”
黄粱握拳,淡定自若道:“我更通乐器,任何乐器只要我学,很快就能掌握髓,你会哪样?”
我啥乐器都不会,你厉害你了不起。
云润生礼貌微笑:“日后有机会定当见识见识。”
“肯定有机会。”
“你先告诉我刚才怎么回事,你听到了乐声,可我什么都没听到,这其中只怕有古怪。”
黄粱愣住,警醒道:“你什么都未听见?”
“嗯。”
“当真没听到?”黄粱不信,
“当真。”
“……只有我听到”黄粱浑身毛骨悚然。
“你不仅听到,甚至沉醉其中神魂痴迷。”
黄粱苍白着脸,心有余悸地往后缩,望着黑漆漆的大海打个寒颤:“传说在大海深处居住着水妖,他们惯用绝色姿容和美妙歌声魅惑来往的水手,一旦着道便会被吃掉血肉……你说,我刚刚是不是听到了水妖的歌声?”
云润生哑口无言,妖灵于他而言是传说,毕竟从未亲眼见过,“你说的乃是鲛人,泣泪成珠,织水为绡。”
“我知,许多古籍都有记载,可谁会当真?”黄粱幽幽道:“反正我不信,妖魔鬼怪都是人为,即便真有,未必还能比人心更坏更可怕?”黄粱冷哼:“我没见过比丑陋人心更邪恶可怕的存在,贪心不足恶无止境。”
云润生赞成,不过看着黄粱嫉恶如仇的模样又觉得有趣,方才说起水妖时分明怕地小脸都白了,倒是挺会转移话题自我安慰。
云润生不着痕迹的看向漆黑大海,原先所见的美景已被黑暗吞噬,天边银河仿佛不曾存在过。
是水妖还是隐士,它日有机会定要去见识见识。
若没今夜这个契机,他还不知何时才能突破第三层。
无论如何,他是受益者。
“饿不饿?我去做点夜宵。”受惊过后的黄粱恐怕很需要饱餐一顿,人类吃饱以后负面情绪会有所改善。云润生心情好,不介意照顾照顾黄粱。
黄粱回神:“那你陪我一起吃?”
云润生点头:“我去厨房。”
“我、我也去。”
黄粱紧紧跟着前面的人,就差伸手去拽对方的衣摆,恨不得贴着脚跟走。云润生心里发笑,没有揭穿胆小的跟屁虫。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受真不知道自己是人是妖23333
修真等级参见第一章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黄粱:为啥只有我听得到天籁之音,你们却听不到?
云:只能问你自己了。
黄:肯定因为我最美?
云:……
第10章他要吃我
云润生点燃灶下的火,拿起菜刀三两下切碎一把青菜叶子和腌萝卜丁,舀出大碗剩饭,又拿来一个鸡蛋敲碎搅拌。
黄粱觉得很不可思议,云道长是真的在下厨,没有特别厉害的地方,和普通人一样剩饭吃得,腌菜吃得,此时此刻还认认真真的在为他做一道夜宵。
他觉得很奇妙,厨房里的云道长和卧房里修炼画符的云道长居然是同一个人。
炒饭的香味很快在厨房弥漫,本来不饿的黄粱口中生津,眼巴巴等着夜宵,不知不觉冲淡了诡异歌声给他带来的恐惧感。
“吃吧。”
“多谢。”
云润生和黄粱一人捧着一碗鸡蛋青菜炒饭在灶下小板凳上排排坐,一时间只有吃饭的细微声音。
一灯如豆,昏黄的烛光轻轻闪烁,墙壁上投射着两人肩并肩而坐的庞大影子,扭曲成一团,仿若要粘合到一块儿去。
吃着吃着,云润生身体一顿,僵硬扭头看向身旁的黄粱,对方此刻埋着头扒饭,眼泪却无声无息地从脸颊滴落到碗里,和着炒饭一块儿吞进了肚子。
“你……为何哭?”云润生错愕不已,被妖怪吓哭?这胆子忒小,要是真冒出个妖怪,那不是吓得直接尿裤子叫爹,白瞎了武林高手的水平,哎,小孩就是小孩,不定性。以前他队里有个大叔就是,练习时天赋出众很优秀,能把其余队员打的哭爹喊娘,外出面对丧尸就腿软眩晕畏畏缩缩,后来,他死了,吓死的。
黄粱大口大口的吞咽米饭,腮帮子撑得鼓鼓囊囊,眼泪流的汹涌,像两条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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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河流。
云润生心里突突的,放下碗筷怔怔看着黄粱哭,不知作何反应。
“呜呜……呜……”黄粱呜呜咽咽的哭出声,艰难的吞下最后一口饭,胡乱抹掉眼泪,口齿不清道:“云道长,你对我真好。除了……你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云润生哭笑不得,抚额道:“好好好,我很好,我像你爹一样好。”虽然这么大儿子他并不想要,但人家要是乖乖喊爹,他应还是不应,这是个问题。当务之急,得劝他把眼泪了。
谁知道黄粱哭唧唧的直摆头,哽咽难言道:“你是真君子……真的很好。不像那些虚伪小人,我爹……呜呜我爹才不会炒饭我吃呜呜哇呜……”
你爹满后院都是丫鬟小厮大嫂子老婆子当然不用做饭!你爹不炒饭,但你爹会赚钱给你找炒饭的人啊。
云润生简直头疼,干巴巴劝:“别哭了。”
黄粱眼泪流地更凶,双肩抖抖个不停,情绪激动难以抑制,云润生见此不由起了坏心思,故意吓唬道:“你再哭,小心把妖怪引来。有些妖魔鬼怪,大概很喜欢人类的哭声、怨气、憎恨、痛楚和绝望,以此为食。”不知道如今这年代三岁的小孩信不信。
眼前这十六岁的大孩子显然信了,他猛地仰起头,怒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眼瞳漆黑如墨,凌厉的红血丝格外扎眼,眼角仍在不住的涌出泪水,他却死死咬住了嘴唇,直到舌尖被咬破,鲜血渗出。
云润生瞳孔一缩,耳边响起沙哑的声音。
“人世间,当真有妖?”
对妖物,他似乎真的很在意,恐惧。
“我没见过,不敢说没有,亦不敢说有。”他真的不该吓唬怕妖的胆小鬼。
“妖都是吃人的异类?”
“肯定是异类,吃人之说不知。我想,大概也有吃草的妖。”
“有的小妖和你一样爱吃糖也不一定。”
他说的有趣,黄粱想起吃草的羔羊和小兔子,还有道长眼里爱吃糖的自己!挂满眼泪的脸终于扯出一丝笑。
“莫总以为我爱吃糖,我最喜欢吃虾肉,咸口。”
云润生暗暗松口气。
“妖一定比人类长寿?”
“无凭无据。”
黄粱缄默,他出神地望着墙上扭曲的影子发呆,喃喃低问:“我,是不是妖?”
云润生豁然看向他,以为自己听岔了。但看着黄粱极力忍耐的困惑和绝望,他知道他没错。
黄粱是妖?
“无稽之谈。”
云润生心绪复杂,逗他玩吧!
“哦。”黄粱抹了把脸。
云润生不知黄粱遭遇了什么才会问出这种怪诞之事,他将手掌搭住黄粱的肩膀,沉重的力度让颤动的肩膀渐渐平静,起伏不定的心跳终于回落,紧绷的身躯放松。
黄粱吸吸鼻涕,无骨头似得软软依着墙壁,懒洋洋露出一抹笑:“道长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高人。”
“不敢当。”
“你说我不是妖,那我就肯定不是。”
云润生诧异不已:“你一个大活人,为何有人说你是妖?”黄粱和他朝夕相处一月之久,他没有察觉到任何妖气。黄粱的气息和人类一样,除了藏着小秘密,其他没什么怪异。
“人心肮脏,无奇不有。”黄粱嗤笑:“打死我都没想到,有一天会天降横祸到我头上,且是如此荒诞可笑的事。”
云润生脑补了豪门恩怨。
“明明亲眼看着我长大,却不信我。”
黄粱眼眶又红成兔子,抬手不停的擦眼泪,情绪再次失控,哭声却不似之前的压抑,反倒像是无辜的抱怨,向心中亲近之人倾诉、发泄心声。
“别人三言两语给我扣上妖孽的罪名,呜呜……他立马就信了……难怪那么多人骂他,一点不冤枉。我是他亲生的骨肉,他竟然不信我……”
“他想弄死我,真的……那么毒,糊涂可笑。”黄粱泪如泉涌,又开始抖个不停,哭地开始打嗝。
云润生不难想象他所遭遇的灾难有多么戳心,往往使一个人神崩溃的伤害都来自至亲之人,身死可以不怕,怕的是死在以爱为名的残忍之下。
“那些人让恶魔遮住了心眼,干的都不叫人事。你不把他们当人看,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
“说来容易,做起来太难,父亲以前最疼我,有好东西都会第一个给我,我那些兄弟姐妹谁都比不上我得宠。他说过会一直保护我,有他在一天,世间没人胆敢伤害我一根头发……”黄粱哭啼啼的控诉,愤愤揪起一把乱糟糟的头发给云润生看:“道长你看,我爹说话不算话……我受这么多苦,头发掉了一路,说什么君无戏言呜呜……他就是罪魁祸首啊……”
君无戏言?云润生揉了揉泛疼的眉心,一早便知这哭包出生不凡,但没想到这么狠。
“他简直疯了,想喝我的血!想吃我的肉!”
黄粱猛地站起身,气喘吁吁:“他是真的认定我是妖怪。”
“他要吃了我。”
“为了长生!”
抽泣声响彻在厨房,呜呜咽咽的啼哭莫名让人心酸又压抑。
云润生忍耐住涌上心头的闷痛,过去的往事应该早就释怀,未想到万般情绪此刻被牵引而出。
“如果父母变成行尸走肉的僵尸,除了生吃人肉再没有别的意识,甚至,他们朝你伸出魔爪亮出獠牙。该如何抉择?”他不认为一个正常人类会忽然有吃人肉的念头,除非他已经不是正常人,甚至,不能算人。作为过来人,他很同情黄粱,却无法替他做决定。
黄粱惊疑不定地看向一脸平静的云润生。
只听云润生用毫无起伏地音调自语道:“结束他们的生命。”
黄粱瞳孔一缩。
“想活下去,唯有如此。”他毫不意外对方的惊惶,选择本无对错,但看意志够不够坚定,自己选的方向,哪怕前方再无光亮,闭着眼睛也要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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