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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的荣华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秀木成林
外书房中,一清隽白皙的男子正伫立隔扇窗前,垂目注视高脚香几上的一尺高的白瓷缸子。
这是个鱼缸,水质清澈,鹅卵石细沙铺底,水草摇曳,几尾小鱼欢快畅游。
男子俊美,一身青衣不过随意披上,却另有一番洒脱惬意。兄长进门,他也没回头,只伸手捡了一小撮鱼食,缓缓撒进白瓷缸中,挑唇看小鱼抢食。
目光透过大开的隔扇窗,洒在他的手上,修长白皙的大手,手背形状优美,手心却有不少老茧。
“怀善。”
大爷并不再意弟弟漫不经心的态度,直接行至他身边,“之前你传信,说京郊庄子被攻破,我便回来一趟。”
原来,这青衣男子名穆怀善,手一松,指间鱼食便尽数落在缸中。他薄唇微微挑起一个弧度,有些许讽刺,“你回不回来又如何?”
虽非他所愿,但家里始终薄待了弟弟,对方多年态度不阴不阳,大爷一贯不放在心上,出了这般大事,他不回来看看不放心。
仔细端详兄弟一番,见他毫发无损,姿态如旧,这才放了心。
那边,穆怀善踱步到一边太师椅落座,抬眼扫了扫兄长,淡淡说:“太子殿下果然了得,若非我早有准备,恐怕真被堵住了个正着。”
提起那桩事,他悠闲姿态终于不见,面色阴了阴。
那庄子原是穆怀善成长之地,在他懵懂不知世事之前,留下了很多欢声笑语。这些,虽在现实面前倍显不堪,但到底是一份珍贵的回忆。
那庄子隐蔽也不大,后来需要扩建,他没有推倒老建筑,而是选择在边上重新规划。可惜十多年后,最终却付之一炬。
“人没被堵住就好。”
大爷隔着方几,落座在另一侧太师椅,端起茶盏呷了口。弟弟回忆他不知,他关心的重点在另一处,“不知此次损失可大?”
“折损了庄子一半人手。”
提起这批心腹死士,穆怀善眸光冷冷,“大约是王泽德那边露了马脚,让人追踪而来。”
他不等兄长接话,便道:“我已使人给王泽德传信,此事你无需多管。”
穆怀善经手的事,一贯厌恶他人插手,大爷很了解,对兄弟的能力也不存疑,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大爷不说,穆怀善却开口了,瞥了兄长一眼,他唇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不紧不慢道:“魏王被陛下怒斥,闭门思过,你这临江侯不待在承德帮衬着,却悄悄回了京,还真是放心。”
夏日余晖昏黄,洒在窗棂子上,又折射一部分到大爷的侧脸,他一抬首,赫然竟是当今国舅,临江侯纪宗文。
“这风头上,魏王殿下及我等应蛰伏,方为上策。”
提起这件糟心事,纪宗文眉心紧蹙,捻了一捻下颌的短须,“好在按如今前朝后宫局势,丽妃四皇子数年内无法崛起,陛下为平衡皇太子计,无需多久,魏王殿下便可返朝。”
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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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殿下太大意了些,怎可中这等算计,这柳姬,本是皇后娘娘谋算东宫的。”
皇太子即便喝了鹿血,依旧头脑清晰,利落将计就计,将祸水泼了回来,万分漂亮。偏偏,参与谋算的魏王却中招了。
纪宗文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等姿态,他从未在陈王、皇后心腹,以及临江侯府诸仆面前做出,只不过如今面对兄弟,终究没有遮掩。
“我早就说过,魏王资质只算中等稍上,偶有纰漏,不也是常事?”
穆怀善虽身在京城,但耳目灵通,柳姬魏王的消息,他昨日一早便得了,紧跟着,临江侯府也递了详细消息过来。
他冷哼一声,自魏王小时候起,他就不怎么看得上,觉得拥护其为主,忒平庸了些。偏胞姐纪皇后自傲于长子,而兄长也认为还行,可以塑造一番。
他倒要看看,能塑造出个何等的帝王之才出来。
“魏王平庸,远不及其弟。”
穆怀善掸了掸衣袖,斜靠在太师椅背上,三十岁的男人,外表俊秀,看着不过二十许,姿态不拘一格,却潇洒中带些许慵懒,让人脸红心跳。
“这是个好时机,正好舍了魏王,拥护陈王。”他说得十分平静,仿佛平白叙述着,今天天气还不错。
“不可,不可。”
纪宗文摇头摆手,魏王是他们仔细培养出来的,虽略显平庸,但可有不少可取之处。况且继承人这玩意,不到万不得已,怎可说换就换。
“魏王殿下虽聪敏稍逊,但处事稳打稳扎,为人颇有胸怀,善于听取良策,也是个好的。”
穆怀善闻言嗤笑,魏王这些好处,当个太平盛世的君王倒是不错的,只可惜现在他一非帝皇,二者,甚至连皇太子也不是。
既然仅是一个皇子,还处于谋取东宫的要害位置上,当然是本人能力优异者更佳。
陈王就不错,虽年纪不大,处事犹带稚嫩,但为人有城府,脑子好使处事也果断,比其兄长要好上太多。
穆怀善人聪明,因为自小经历,更容易窥探人性黑暗,他算是纪皇后这边唯一看破陈王心思的人了。
只是,他从未揭破。
冷冷一笑,他站起来,“既然如此,兄长随意罢。”
穆怀善显然不悦了,这是送客姿态,纪宗文无法,只得站起,安抚兄弟几句,先行离开。
“主子,这确实是个换人的好时机,您,您为何不多多坚持?”
说话的人,是穆怀善的头等心腹,穆德。主子的身份,以及更看好陈王他皆知,见临江侯离开,一直侍立在一侧的他犹豫片刻,便开口劝问。
主子实力强劲,若是坚持,临江侯皇后也得郑重考虑,以前好端端的不适宜表态,现在不是刚好吗?
穆怀善嗤笑一声,“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临江侯府即便败了,又何妨。”
有家有族不能归,被迫改名换姓,甚至因祖母忌讳,连母姓也不许他从。藏匿在小庄子长大,虽母亲疼爱,父兄怜惜,不过,也仅此而已。
那位用替身之法救他一命的高僧通岐黄之术,怜惜他病弱,替他调养了两年身体。期间见他可怜,无名无姓,大师俗家姓穆,便让他从了,取了一个名,怀善。
大师对他有再生之恩,取名自然当得,只可惜大师年岁太高,两年后坐化,他只得跟母亲离开。
穆怀善聪敏,在小庄子过了几年欢快的童年时光,便渐渐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他性情骤变,不复阳光,到如今,已有二十余载。
他并不在意临江侯府兴衰,也不在意胞姐之子是否登顶,协助夺嫡全为兴趣,享受了过程,成也好,败也罢。
他们爱拥护魏王,那就拥护吧。
穆怀善冷哼一声。
第七十一章
穆怀善京郊庄子被灭,稍一思忖,便明白肯定是王泽德那边出了岔子。
不论是呵责,还是提醒对方需警惕,他都必须再联系对方一次。
然而,他心下清楚,东川侯府必然在东宫的严密监视当中,这传信一旦不妥,将会彻底暴露自己。
穆怀善没打算由暗转明,传信用了一个出乎预料的法子。
这日东川侯王泽德赴友人宴席,散宴后,友人叫住他,递过来一封信,说是方才有个孩童送到门房的,署名却是给他。
王泽德诧异,接过一看,普普通通的封皮,右边写着“东川侯王泽德亲启”,左下方却是一方殷红小印,“琅主人”。
他心中一震,瞥一眼火漆未动,便笑笑起,告辞急急折返家中。
打开信笺,果然是二爷所传。
穆怀善隐晦将暴露一事说了,让他彻查身边,尤其王忠之流,必要时斩草除根。除了警告他以外,末了,还嘱咐他绝不许再联系。
王忠?
王忠确实是唯一负责联系二爷的知情人,只是,他不是肺痨死了吗?
王泽德立即召来当初送王忠离京的护卫首领,仔细询问。护卫见主子神情凝重,虽不明所以,但也知事情要紧,忙将当时情形仔细说了一遍。
王忠是肺痨,非常强的传染性,大家选择稍离一段团团围守,也情有可原。这事儿乍一听,毫无破绽。
难道王忠生病之前,曾无意中泄露了?
王泽德想起二爷所说的斩草除根,踱步思忖片刻,下了一个命令。
魏王这个夏天很倒霉。
喝个鹿血,本来打算狠狠算计东宫一把,不想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当天便被押回去,闭门思过。
这还未算罢。
纪婉青动了胎气,高煦暗怒,推波助澜,让纪后一党焦头烂额。
这不,魏王又被皇帝想起来了。昌平帝本非温和之人,怒气未消,随即一道口谕,将魏王遣返京城王府,继续闭门思过。
魏王脸面全无,不过亦只得灰溜溜被“送”了回去。
“我们出去走一走。”
负责护送魏王的禁卫军也不轻松,这位天潢贵胄暂时受挫,格外阴郁,看什么都不大顺眼。随行禁卫军大小头目首当其冲,偏魏王前景还是光明的,有释放低气压的底气,大伙儿只能干受着。
一换了岗回到暂居营房,校尉李平便解了腰封,扔在方桌上,对走在前头的上峰提议道:“王大人,我们打马出去走一圈。”
他的上峰正是东川侯世子王,揉了揉脸,“好,走吧。”
两人都憋屈得慌,立即换了身轻便衣裳,跨马出了营房,疾奔良久,一口气才顺了。
“这差事忒难受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李平为人粗豪,拼杀流血不皱眉,如今反倒浑身不舒坦。
“很快了,承德距京城不远,我们把魏王送回去,差事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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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王出身勋贵,更适应这些情况,闻言安慰李平两句。
牢骚几句,差事依旧得继续,见夜色愈深,二人便掉转马头,折回驻扎的驿馆。
来时憋闷,一气儿奔出老远,返回耗时肯定短不了,好在不赶时间,慢点无妨。
王眼尖,跑了一段,忽瞥见远处的树林后方,似乎有黑烟升起。
今夜月色皎洁,距离虽远,但定睛一看,却是真的。他一怔,这肯定不是炊烟,偏偏还不小。
难道有农舍遭遇祝融之灾?
“走,李平,我们过去看看,”
王是个正义之人,李平亦然,二人毫不迟疑,立即打马绕了过去。
距离拉近,果然见冲天大火燃起,隐隐地,还能听到一两声惨呼哀鸣。
呼叫惊惶,隐含痛楚,似是被追杀的绝望者发出。
两人大惊失色,“刷”一声抽出随身腰刀,急急打马,往那边冲过去。
他们到地方时,已经晚了,几处农家院落大门洞开,火势熊熊,男女老少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一地的尸首倒在血泊中。
杀人者明显训练有素,有七八人,一水儿黑袍黑靴,黑巾蒙面,下手干脆利落。王看过去时,其中一人闪电一刀,刺中一名老者的胸膛,再扬手拔出,鲜血登时喷溅。
他大怒,“大周太平盛世,竟有人敢肆意行灭门之事?”
王也不废话,直接跳下马,直取那杀害老者的黑衣人。
自小从名师习武,从戎数年,王功夫相当了得,骤一交手,心下却一沉。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对方武功绝不逊色于已。
其余黑衣人水平也极不错,敌众我寡,王李平不后悔现身救人,却担忧徒劳无功,对方多杀两人后,照样逃之夭夭。
二人飞快对了一个眼色,王掩护,李平从腰间取出一直响箭放飞,“咻”地嘹亮一声,传得极远。
此地距离营地颇远,怕是一时等不到援军,两人背靠背严阵以待,以争取更多时间。
谁料敌方行为出人意表,首领瞥一眼王,打个响指,三人与他们周旋,余下的却快速绕到后面,窥机杀了被暂时护住的两个幸存者。
黑衣人们立即撤退,一丝恋战之意俱无。
温热的鲜血溅了王一脸,他又气又怒,当下大喝一声,当即扬刀,奋力往那首领挑去。
他这一招轻防守,重进攻,好在首领虽战斗经验丰富,堪堪避过。
只是,他的蒙面黑巾,却被挑了下来。
四目相对,王大惊失色。首领立即以袖掩面,乘对方惊愕,率众闪身退后几步,跃出围墙,打马离开。
被烧透的草棚轰然倒下,刚好落在王面前,错失良机,已经追不上了,李平却一转身,急急问道:“大人,你可有受伤?”
“无事。”
王勉强笑笑,压下繁杂思绪,刚才那首领他竟认识,是他父亲的护卫首领,铁杆心腹。
他震惊万分,瞥见地上尸首,心下一动,忙俯身扳过脸一看。
老者方脸厚唇,沟壑纵横,王心下“咯噔”一声,这人他曾见过,是东川侯府前任大管事王忠之父。
王忠的家人,早已放出去当良民,返回原籍了。他们的原籍在江南,如今竟在京城以北见到对方。
王并不蠢笨,他察觉,自己似乎触及了父亲的隐秘。
“父亲,你为何如此?即便是下仆,也不是说杀就杀,更何况良民?”
黑衣人并没有留下蛛丝马迹,而禁卫军也不管这遭,移交给当地衙门后,便继续护送魏王上路。
王思绪翻滚,一回到京城,便立即直奔回家,诘问父亲王泽德。
他很失望,从前父亲不是这样的,为何说变就变?
不,或许这是父亲隐藏的一面。
纪叔父没去世之前,他不也以为父亲重信守诺吗?结果才发现,纪婉青一成了孤女,父亲就隐晦表示,不愿意结亲了。
想到此处,王心中一动。
自从纪婉青来过信以后,王泽德便开始躁动,虽掩饰的很好,但亲儿子还是隐隐察觉了。
他灵光一闪,脱口而出,“父亲,难道是因为太子妃娘娘那封信?”
此言一出,王泽德面色大变,当即拍案而起,怒斥道:“逆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太子妃娘娘久不联系,与她有何干?”
都说知父莫若子,这话不假,王泽德一瞬间的反应太过激烈,虽马上回过神来,恢复正常,但也露了痕迹。
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僵立当场,忽视父亲恢复平缓的语气,脑子快速转动。
东川侯府与靖北侯府虽多年交好,但因纪宗庆一贯不爱用利益考验友情,所以两家其实并没有钱银产业的纠葛。唯一有交涉的,就是两位家主同为武将,并为袍泽。
严格来说,是上下级,纪宗庆是上,王泽德稍下。
这唯一的纠葛,三年前骤变的态度,纪婉青来信后的躁动,如今的杀人灭口动机为何?
三年前?三年前!
电光火石间,三年前纪宗庆战死的松堡之役划过脑海。
王猛地抬眸,紧紧盯住父亲,呼吸急促起来,“父亲,松堡之役?”
他猜测毫无根据,不过是含而不露的半试探,不想王泽德闻言,却爆发前所未有的怒火,当即指着他怒斥,“你这个逆子!”
“不好好当差,却整天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给老子滚出去!”
王泽德怒发冲冠,一个砚台丢向王,没砸中,墨汁溅了他一脸。
他一时失语,浑浑噩噩被赶出了外书房,返回自己院子,屏退下仆,关在屋中,掩面痛哭。
他直觉,一切都是真的。王不知道父亲若有涉及,那究竟涉及进去多少。
他是正义之人,说是嫉恶如仇也不为过,偏偏,却什么也不能做。
毕竟,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万一,父亲并没有做过呢?且王泽德是王之父,百善孝为先,孝道深植他的骨髓。
东川侯府养育了他,这祖宗传下的百载基业,也不能毁在他的手里。
王无法做出弹劾亲父之事。
不过,这东川侯府却已如坐针毡。他痛苦至极,却不得宣泄之法,闭门两日,终究选择远离。
他决定调任处境,前往北地边城驻防。
大周与鞑靼常有交战,他奋勇杀敌,即便为国捐躯亦无妨,或能替父亲赎去些许罪孽。
临行前,他写了一封书信交给纪荣。
姓王的对不起纪家,他也对不起她,只是事情已成定局,再知道多些,不过徒增伤悲。
王每每想起两人有缘无分,心如刀割,写了毁,毁了写,数日斟酌,才写成了一纸信笺。
这封书信,是先到了高煦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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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荣连同临江侯府暗探传出来的消息,一起送到承德。
纪婉青手上的眼线,有不少是临江侯府的积年世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刻意打探之下,当年那位“二少爷”离府后的蛛丝马迹,就出来了。
还有一份密报讲的,就是王泽德命人灭口王忠家人,却世子王撞破,儿子诘问老子,父子大吵一场,不欢而散的事。
王迅速调任离京了,临行前给纪婉青写了一封信。
高煦打开密报,垂眸仔细看过,也没急着处理,视线反倒落在那封“纪世妹亲启”,署名“王世兄”的信笺上。
纪世妹?王世兄?
他微微挑眉,表情不见变化,只端详着这封用火漆密密封住的信笺。
不管高煦心中有何感想,私启妻子信笺这种事情,他是干不出来的。
于是,他站起来,往后院行去。
第七十二章
纪婉青手里被塞进一封信,莫名其妙的,她不明就里看着身畔夫君。
“嗯?”
高煦挑唇,“王世兄给你的。”
他神色一如既往,语调不紧不慢,微微扬唇,却与平日有些差异,配搭起这书信情景,有些古怪。
纪婉青疑惑,下意识接过信笺,顺势垂目一看,只见普普通通的淡黄色封皮上,上书“纪世妹亲启”,右下方还有行小字,署名“王世兄”。
她登时乐了,一边拆开火漆封口,一边笑吟吟瞅他。
这是吃小醋了吧?
这揶揄的目光,让高煦轻哼了一声。
自从夫妻二人互通心意后,许久不见他这姿态,纪婉青也不惧,她眼尖,见他耳根处已微微泛红。
“我心里只有殿下的,再无他人。”
纪婉青很高兴,她支起身子,凑在他耳边,娇娇地说了一句。
“孤知道。”
高煦薄唇微微挑起,这次笑意达了眼底,他手上动作也不慢,一见妻子自软塌上支起身子,便伸出手臂环住她,虚虚护着。
小夫妻偎依一起坐了,纪婉青抽出信笺,也不忌讳他,直接展开就看。
这封信其实真没什么,王很懂分寸,连措辞也是一再斟酌,绝不授人以话柄的。只不过,他通篇书信隐带愧疚,短短七八行字,深切歉意不容忽视。
纪婉青微微蹙眉。
高煦顺势一起看了,他知道妻子心意,见那姓王的小子确实没有非分之想,这才勉强表示满意。
接着,他便将王泽德派人斩草除根,被王刚好碰上,父子大吵一场,王立即调任处境的事情说了。
纪婉青一叹,“我父亲在时,曾赞扬王世子,说他忠肝义胆,为人正直端方。”
纪宗庆对王给予高度评价,或许,其父王泽德也曾经是个这样的人,只是经不起时间变迁罢了。
她不含感情,单纯惆怅,高煦抚了抚她的背,安慰道:“世事本无常,你无需太过介怀。”
不管怎么说,王现与她无关,在夫君面前太惋惜差点成未婚夫的竹马,显然不是明智之举,纪婉青说过一句,便罢了。
她大大方方,随意将书信交给何嬷嬷,后者如何妥,她也不问。
高煦也并非纠结这些旧事的人,他随即便取出另一封密信,递给妻子。
这是纪婉青在临江侯府的眼线传来的,她一见,便神一振。
等了也有一段时间,终于有消息了。
第一任靖北侯,即是纪婉青亲祖父,确实是个很有远见的人。他深知自己庶子出身,虽与嫡兄很融洽,但两人却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有备才能无患。
他被封侯爵,自立门户,从临江侯府搬迁出来时,原来埋伏下来的暗线,却一点没动,继续蛰伏。
这里面有他与生母两代人的经营,数十年发展下来,绝大部分眼线都是经年世仆。他眼光独到,暗探忠心耿耿,传承下来,如今都在纪婉青手上。
在打探临江侯府秘辛上面,这些人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这是无论功夫多高,观察力多敏锐的探子,都无法取代的。
承德这边的命令传回去后,大半个月功夫,蛛丝马迹便出来了。且暗探们谨遵主子吩咐,绝不冒险轻进,打草惊蛇。
打开密信,纪婉青垂目细看,第一张信笺先说明了情况,而第二张则罗列了不少人名。
十几年前的旧事了,当事的不过是个早夭的孩童,且事涉机密,知道内情的本只有极少一撮。暗线们是世仆,他们先认真回忆,当年那段时间,那几个关键主子身边,有那些亲近下仆。
再圈定一些很可能知情的,一一记下来。
这群人当中,不少还继续在府里当差,且身居要职,这些人不能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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