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昀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板桥酒
“这馄饨味道确实不错,昀儿这么喜欢吃,不枉我等了好一会儿。今日起床身体可有不适,是不是腰酸背痛的?”齐正忍不住问道,他本意其实是关心陆昀身体,可不知为何说出来就有了些打趣的意味。
陆昀听见他排队去给自己买馄饨,心中微动,可之后那句话听来却让人又羞又恼,身体不适左右不都是齐正害的,还摆上台面来问。陆昀好脾气却极怕羞,便瞪了齐正一眼,“我好着呢,不必你心。”
“好啦,不逗你了。以前你住在苏府,做事多有不便。如今你和我一道住在这里,行事当方便许多,今后没事可以多出去逛一逛,集市上和这馄饨一样好吃的东西可多着呢,你多吃些也好不这么瘦。”齐正看陆昀不经逗弄,知道他怕羞,正经了神色。
“嗯,也方便去看我娘了。今日正是她去上香的日子,一会儿我便出门一趟。”陆昀想到自己如今已不是身在牢笼中的雀鸟了,还有了自己心爱的人,便想把这开心的事告诉郑氏,也好让她不要日日烦忧。
“这才新婚第二日,娘子就忍心让自己夫君一个人独守空房半日?”
“你怎么这么不正经,谁是你娘子了。”
“昨日都洞房了,你当然就是我的娘子了。”
一句话说的陆昀不知怎么回应,低头喝起汤来。黄耳自昨日来这宅中,就没怎么出现过,也不知道去哪里玩了。此刻却出现在了饭厅中,喵喵叫了两声就爬上陆昀的腿,趴着不动了。陆昀索性摸着猫儿柔软的毛发,不理会齐正。
“唉,这么快就失宠了呀,为夫好伤心。”陆昀实在听不下去,抱着黄耳站起身,一筷子夹了菜就塞进齐正的嘴巴里。
这两人打情骂俏,好不甜蜜。于是午膳就在齐正逗陆昀,陆昀害羞反击中度过了。
下午,陆昀带了馨儿一道,去郑氏上香回来的路上等着。没有等一会儿,便隐约见到郑氏的轿子。母子二人平日都是约好了在此地相见,所以郑氏远远就掀开轿帘,见到陆昀站在那里,便让停了轿,下来与陆昀说话。
“昀儿,真是苦了我们娘儿俩,见面也只能在此地。”郑氏依旧愤愤,她实在不明白,就算陆昀身体有缺,也不至于不让他踏进陆府一步,陆安贤真是好狠。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自己娘家是勋贵,也不能奈何陆安贤,便只好径自忍了,每每上香时偷偷与陆昀一见。
“娘,没事的,左右在陆府我也过的不开心,姨娘们还总拿我说你。况且我现在已经不在苏府住了,行动方便了许多。娘你若想见我,也可去集市边的宅子寻我。”陆昀劝慰道。
“你不在苏府住了?苏鹤山怎么会把你放出来的?”郑氏自是诧异,陆安贤喜欢什么都尽在掌握中,决计不会让苏鹤山将陆昀放出来。
“娘,此事说来话长,昀儿现在正和吏部文选齐大人在一起,他与我是两情相悦,也不嫌弃我的身子。”尽管对面之人是自己的母亲,陆昀说起这话来还是有些害羞,不过到底是说了出来。
“昀儿,这……齐大人莫不是骗你的,你与他连个正经婚礼都没有便在一起,实在让娘放心不下。”郑氏听完,却并没有欣喜,做母亲的在儿女事情上总是多几分担忧,什么事情都要持几分怀疑。
陆昀看郑氏这般忧虑,便将自己与齐正之间的诸多事宜细细道来,言辞之中多是偏向齐正的好话,以求让郑氏不要再担心。
“这般,娘便放心了。只是你父亲最近似在谋划什么事情,都变得有些魔怔了,你可小心不要被他发现,得又生出什么事端来。”郑氏听完陆昀的讲述,倒是不再怀疑齐正的居心。但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内宅妇人,最近看到家里来往频繁,陆安贤多日不到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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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每日都在听雨轩中,便隐隐感觉有些事情快要发生了。
“昀儿知道了,娘放心吧。”
他们二人在这里已经站了许久,郑氏不敢再耽搁,唯恐让人发现什么端倪,火头烧到陆昀身上。母子两人便告了别,分头回去了。
陆昀回到家中,晚膳已经准备好了,齐正正坐在桌前等他。这么多年,除了郑氏还没有人这般等他用膳过,陆昀心中一荡,只觉得老天还算不薄,虽让自己成长坎坷,末了却否极泰来,给了他这样好的一个人相伴一生。
“回来啦,快过来用膳,今日厨房做了鸽子汤,给你补一补。”齐正见陆昀回来,起身迎上,拉着他的手让坐在自己身侧的椅子上,又吩咐婢女准备碗筷,亲手盛汤夹菜。
吃罢晚膳,两人又端了茶去院中小亭坐着聊天,直到月上枝头,才双双去睡。
等到灯火尽熄,屋子里的人都睡熟了,黄耳亮着双眼睛趴在卧房外的一棵树上,定定看着房内,半晌似乎很是满意,喵叫了一声也去窝中歇了。
月明星稀,仿佛整个建康城都沉寂下来,只有打更人的喝叫时有响起,一切宛如暴风雨前的平静。
第17章第17章
幸福的时光往往过的飞快。陆昀和齐正二人算是过了好一段平和甜蜜的日子,每日齐正和陆昀一道起床,用过早膳齐正自去上朝,陆昀便在宅中看书逗猫,偶尔也出门采买些物件。
等齐正回来,两个人便闲聊一番,互相交换自己所看所闻的趣事。天气好时便在院中赏景小酌,不好便在屋内看书作画,晚上再相拥睡去。如此这般过了半月,快意极了。
但是,齐正不是满足于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他似乎天生就野心勃勃,这段温馨快乐的日子并没有平息他对权力的渴望。甚至因为他以权力为筹码,从苏鹤山那里换得与陆昀的朝夕相伴,他便越发感受到权力的好处来,想着怎么才能扳倒陆相,自己成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日午后,齐正和陆昀在院中喝茶,春日阳光照在身上不冷不热,只让人觉得心情畅快。院中桃花开了一半,灼灼艳丽,陆昀呷一口上好的碧螺春,“这桃花开的美轮美奂,这些日子美好亦如此花,我都怕这是幻境一场。”
“昀儿,你不要多想,你我二人在一起都是实实在在的,怎么会是幻梦一场呢?”齐正听此不由哂笑,抬手摸上陆昀的头,抚了几下。二人相视一笑,便复又品茶赏花,只静静坐着,也觉得平和快乐。
“昀儿,我觉得这宅子虽也不错,却比不上陆府。只等我再进几步,一定让你过的无比舒心,想要什么便有什么。”良久,齐正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陆府虽然雕栏画栋,可我在里面过的不开心。这宅子不算富丽堂皇,却也致可人,最重要的是你在我身边,我还求什么呢?”陆昀只当齐正在说什么傻话,笑着回他。
齐正应了,可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只觉得陆昀这般好的人,他也要坐上高位才能配得上,才能把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端到陆昀的身前,给他无边欢喜满足。想到这里,齐正不由干劲十足。
大抵是这两人际遇不同,生长环境更是不同,于是想法也是天差地别。齐正总想要最好的,如今伴侣已找到最好的,便想着其他也要跟上。陆昀却不是,他只想得到一份纯粹的感情,哪怕吃糠咽菜也是不怕的。陆昀心中,并不想齐正去争夺权势,只想他日日伴在身侧,或是看书作画,或是游玩赏景,怎样都好。
想来,这两人感情始于一见钟情,却怕是要终于观念不合了。
这二人日子过的舒心,朝堂上却风云变化,诡谲莫名。自从大皇子死后,陆安贤变本加厉,陆相一党不停给皇帝送上各色美人和珍宝,对朝堂的控制越发严密,颁布的指令一个比一个更加荒谬。
李梓荣的死没有在宫中掀起什么波澜,却或多或少地鼓舞了前线士气。兵将眼中所见的,是天潢贵胃以身犯险不幸殒命,于是哀兵必胜,康军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小胜。虽然伤亡惨重,但还是将北戎军队逼出了上陵。
不过,朝中但凡有些见识的大臣,对于此都并不会欣喜。他们心里清楚,北戎迟早会卷土重来,可大康目下国库空虚,征兵也日益困难,陆安贤将朝政搞的乌烟瘴气,再起战事,亡国之日也就不远了。
齐正当然也知道这些,故而和白将军一道,一面暗中查探大皇子之死的真相,一面在朝中发言抵抗陆安贤。皇帝却是被迷了魂一样,始终只听陆安贤的,旁人的话一概不入耳。
好在调查大皇子之死还是有些获的。齐正和白将军初步怀疑是陆安贤做的,于是便从陆安贤一派的人入手开展调查,获得了一些线索,确实也都隐隐指向他。只等查出铁证,便能让陆安贤不得翻身。事情到了这般地步,齐正便也不能再日日呆在宅中,不得不回去齐府呆上段日子以便行事。
“昀儿,我这便要回齐府一段日子了,你自己在这里若有什么需要的,便让小厮告知于我。”这日刚下了朝回来,齐正便要走了,依依不舍地叮嘱陆昀道。
“知道了,你去吧,我一个大活人总不至于料理不好自己。”陆昀站在大门口送齐正,心里也一阵不舍,虽然两处宅子相距不远,但不能朝夕相见,还是有些难过。
齐正又和陆昀相拥一阵,方才坐上马车走了。陆昀站在那里,直至马车拐了一个弯消失不见才回了屋内。他告诉自己,这已经很好了,莫要再奢求太多,总归不几日又能见面。
齐正回到齐府后,事情越发多起来。前述说过,大康朝官员喜爱狎妓,齐正也是靠着和官员们在酒桌妓馆玩乐攀出来关系的。故而,他在宅中一呆半个多月,久不出现,一出现便频频受到邀请,让他去饮宴玩乐。
晚上,南枫院。
南枫院是建康城最大的男妓院,里面各色小倌一个比一个好看,并且知情识趣,所以好男风的大人们多来这里寻乐子。这日齐正正被邀来此处。
进得屋内,一行人点了几个小倌,开始喝酒聊天。
“齐大人久不在齐府,是不是养了个外宅,乐不思蜀了?”说话的是张御史,他长的虎背熊腰,看着和武官一般,酒桌上向来口无遮拦。
“哪有的事情,只是又购置了一所宅子,去那边看着人布置了。”齐正试图打哈哈过去。
“齐大人何必遮遮掩掩,都有人看到那宅中出来一个小公子,长的可真是不错。”这哈哈却不是那么好打过去的,这些人原来早就知道了。
“诸位大人不要拿齐某寻开心了,那位是我一个远方亲戚,来投靠我的。”
“哈哈哈哈,你看他还不承认,依那小公子的样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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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远房我们可不会信。”
“梅大人别再为难齐大人了,让他多喝几杯酒也就罢了……”见齐正似乎想要隐瞒此事,便有位大人打了圆场,齐正喝了几杯酒,这事便也就揭过不提了。
酒喝大半,这些人渐渐变得放浪形骸起来,几位大人直接搂了身旁的小倌上下其手,也有人告了声罪便自去别的屋子快活了。齐正忍着没怎么动作,只懒散调弄身边的人,直至最后才去了雅间纾解。
另一边厢,陆昀独自在宅中,便每日看书打发时间,不时带着馨儿去集市逛一逛。陆昀看书涉猎广博,不仅看四书五经也看杂书奇谈,最近更偏爱地方史志,看的多了便被各地风土吸引,总想着何时出去看一看。但他从未出过建康城,便也只想一想,内心深处觉得自己终其一生都会在建康城。
巧合的是,陆昀每次去集市时,不时便会碰见梁宇霖,这人一看到他,就要上来搭话。初时陆昀还不太习惯,久了也可以与其畅聊一番。梁宇霖是商人之子,经常各地跑生意,所知甚多,陆昀在书上所见奇事,梁宇霖几乎都能说上一二,这二人这般就成了好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一年六月。去年六月时陆昀嫁人心中愁苦,今年便已如离笼之鸟畅快自由了,可见造化弄人。
作者有话要说:攻受三观不太合真是个悲桑的故事。
第18章第18章
这日,吴晗正想去集市上挑只画眉回去养着,还没到卖鸟的地方却见到前方有一美人,不由地便跟了上去。那美人一身青烟色衫子乍一看灰扑扑的,却遮盖不住他的通身风华。只观背影,便看到他乌发如云,后脖颈皮肤白的透明,露出的双手纤长如玉,有种不自觉的吸引力。
“掌柜的,这方砚台怎么卖?”
“哎呀贵客真是好眼光呢,这是从雁北运来的澄泥砚,要价五百文。”
“雁北……便给我包起来吧。”
“好嘞,这便给您包好。”
原是陆昀今日上集市来采买东西了,自从搬去和齐正一起住后,他便时常出来,不是逛集市便是去郊外踏青赏景,性子也比以前外向多了。吴晗自然是跟着陆昀到了这家店,他装作也在挑选砚台的样子,只一双眼睛望向陆昀。陆昀问价时正转过脸来,便让他看见一个脱俗侧面,轮廓优美柔和,皮肤白如凝脂。
吴晗顿时色心大起,又跟着陆昀走了一段,直至一处偏僻地再也忍不住,拦在了陆昀和馨儿面前。这吴晗总自以为是个风流佳公子,出门不论冬夏都爱带把扇子,现时便唰一下将随身带着的红骨描金扇子展开,“今日天气可真好,吴某更是幸运碰见如斯佳人,不知美人可否与我一道去天外楼用午膳。”
“我家少爷可没空。”馨儿见状,往前站了一步,坚决拒绝道。
“你不过一个婢女,怎么抢在主人面前说话?”吴晗扇了几下扇子,眼睛盯着陆昀道。他之前看了个侧面便知道这人一定美,没想到正面看着姝丽又不失清朗,真是绝了,更是不想放过陆昀。
“就是,没大没小的,可知这是户部尚书嫡子。”吴晗身边的小厮高大健硕,说话声音也比旁人高上几分,馨儿看着心中直打起鼓来。
“这位公子,我实在是有急事要赶回去,不便吃饭,我这婢女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不要介意。”陆昀见状,好声推却了。
吴晗自然不依,还想继续纠缠,可不知怎的周边人渐渐多了起来,他前日惹了些事情,父亲把他好一顿骂,此时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陆昀,便只得罢了。
陆昀得以脱身,却不知道吴晗还暗中跟着他,想要看他住在何处,好趁夜去偷个香。吴晗本想着一路悄悄的,知道这美人住处便走,可待陆昀到了家门前刚要进去,他却按耐不住跳了出来。
原来,朝中最近都在传齐大人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个美人养在外面,一去就是半个月不回齐府,定是美人绝色将齐大人迷的不知家在何处了。这风月传言当然也传到了吴晗耳中,他跟着陆昀到了这宅子处,便知道陆昀便是传言中齐正养着的外室。
“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不过就是个外室还和我拿乔。”吴晗用那把红骨描金扇子指着陆昀道。
“我实在不知这位公子在说什么,我好端端回自己的家,不知公子为何要这般纠缠。”饶是陆昀这般好脾气,被他这么一说也是生气了。
“哼,齐正养了个外室,久不回齐府,朝野皆知。你住的这宅子正是齐正所置,你不就是那迷得我们齐大人乐不思蜀的美人了。”
“我家少爷才不是什么外宅,只是暂且住在这里罢了。”馨儿见吴晗出言轻薄,忍不住回道。
“馨儿,不必与他一般见识,我们回去关上门不理便是了。”陆昀知道吴晗作为户部尚书嫡子,自己还是不要惹为妙,便要回房中躲着。
吴晗怎么肯就此放弃,和自己的小厮一道挡在主仆二人身前,不让他们进门。
“美人儿,齐正在朝中混的不错,也算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可给你住的这宅子却并不怎么样啊,不若跟了我,吴公子家财万贯自能给你更好的。”吴晗不依不挠,看着宅子外观简朴,以为齐正并不太爱惜陆昀。
“你……吴公子还是让开吧,这门口人来人往的,看见你在此纠缠不休可不光。”陆昀气急了,差点出言顶撞,可又怕给齐正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只好压下不发。
“美人可真是不识趣,齐正多半当你作个玩物,你今日不从我,我隔日去和他讨了你也是一样的。”
“我和他的事情就不劳吴公子心了。”陆昀当然是不信,齐正待他如何好,他心中有数,断不会因为旁人几句话就怀疑起来。
“呵,你还不信?齐正但凡看中你一些,怎么还日日狎妓?他有些日子没来看你了吧,你可知为何?你那齐大人可是夜夜笙歌,这建康城的妓馆是都去了个遍,怕是没工夫来管你。”吴晗不知他们两个的关系,只当陆昀是个快要失宠的外室,便将齐正所作所为添油加醋说了一番,却不知歪打正着,这些日子齐正确实没有踏入这宅子半步。
“你!他去不去妓馆和我可没什么关系,吴公子还是不要妄加猜测了。”陆昀听到此处,却是有些动摇了。倒不是真以为齐正不爱自己,只是平白揣测起齐正去妓馆的事情。
“也罢,你今日不从我,便宽限你两日,只怕你到时候求到我脚下。”吴晗突然觉得有趣,要这美人似也不急于一时,有些事情慢慢来说不定别有一番滋味。于是,他便让开身子,一双眼睛促狭地望着陆昀走进大门。
“少爷,就这样放过他了?”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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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身边的小厮见他轻易就放走了陆昀,实在不像平日作风,不禁问道。
“蠢货,齐正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这美人又是罕见绝色,值得本少爷慢慢等。”吴晗一扇子敲在那小厮头上。
“少爷高明,是小的想岔了。”
“哼,随我寻鸟去。”
一场风波便就这样过去了,陆昀心中却掀起了波澜。回到屋中,馨儿便忍不住道:“少爷,你说方才那人说的是不是真的,齐大人确实好久不来了,不会真是常去妓馆忘了少爷?”
“馨儿不要胡说,那种人说的话你也信吗,定是齐正太忙,不得空来罢了。”
“哦,那少爷我去准备午膳。”
“去吧。”
陆昀表面平静,但心里却想了许多。他从齐正与自己初见想起,一路下来发现齐正对他的爱慕,皆是起于自己的一张脸。除了这张脸,他见识不多、身体怪异,似乎再没什么可取之处了。陆昀不由又想起他看的那些话本,里面多的是因色得宠又色衰爱弛的故事。
难道齐正只是看中了我的脸吗?这会儿是新鲜劲过去了吗?还是他真的很忙没空来见我?陆昀心中涌起无数疑问。他一开始是真心并不在意名分的,但吴晗今日一番话,让他明白自己在别人的眼中不过是齐正养的一个外室,甚至是可以肆意交换的那种玩物,始终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
陆昀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陆府后院的各位姨娘虽然受宠却不敢动郑氏半分,为什么郑氏要担心他未经婚礼就和齐正在一起。陆昀的内心并没有强大到可以不在乎他人的言论,他骨子里的自卑此刻让他不禁疑窦丛生。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如同蔓草般肆意生长,迟早布满整个内心。
陆昀神色恍惚了一个下午,黄耳过来找抚摸,他也没理。
到傍晚,齐正却是回来了。
“昀儿,最近我实在太忙,今日好不容易得空才回来。”齐正甫一回来,就抱着陆昀不肯放手了。
“你放开我,我有些话想和你说。”陆昀挣开齐正,他思索了一下午,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这会儿齐正刚好回来,便想问个明白。
“哦?昀儿是思念为夫,想一诉相思之情?”齐正不知今日发生之事,一径逗道。
“你正经一点,我是想问你,你看我长得如何?”陆昀不想把今日的事情说出来,只问了这一句。
“昀儿也知道问我这个问题了,我看你当然是好极了,那日园中一见便再也忘不了。”齐正还以为陆昀想玩什么情趣,不过也认真答了。在他心中,陆昀就是天下最美好的人。
“那若是日后出现比我更好看的人呢?”陆昀心道果然如此。
“怎么可能会有比你更好看的人呢?”齐正疑惑,不知道陆昀今日怎么问他这些问题来。
“你会去妓馆吗?”
“我……我当然不会去了,昀儿怎么这么问。”齐正心虚,眼睛转了开来。
“没什么,看了话本想问你。”陆昀见齐正不敢和自己对视,便知道他是去了妓院的,心中一沉。
“看话本都要把你看傻了,问这些做什么,我们去用晚膳。”齐正连忙拉着陆昀去饭厅,不敢再让他问下去。虽然他心中认为狎妓没什么,却也隐隐觉得这事情若让陆昀知道,必然会惹他不开心。
陆昀想要说服自己不去怀疑齐正,但方才齐正的表现却让他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般美好,心中梗着放松不下来。
这日晚上,陆昀一副思虑重重的样子,齐正因为那番问话也心虚不敢怎么说话。这么久了,二人第一次这样沉默压抑着相处。
第19章第19章
六月是夏天的开始,建康城中的玄武湖开满了荷花,濯濯青莲亭亭玉立,别有一番景致。而宅中的茉莉、兰花也次第开放,香气袭人。蝉鸣声阵阵,里里外外都是好一副夏日盛景,但向来只有景随人动,从来少有人随景变。因此,陆昀和齐正的心绪还是如同昨日那般压抑。
用早膳时,两人只草草吃了几口,竟是遵循了食不言,没有说话。饭毕,齐正自去上朝,以往陆昀都是送至大门,今日却没有动。
“昀儿,我要去上朝了,你怎么不送送我。”最后还是齐正打破了沉默。
“我今天不想动,你自去上朝吧。”陆昀只淡淡回了句,便和馨儿一道回了房。
齐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难道是陆昀知道什么了吗?但容不得他再多想自己与陆昀之间的事情,他必须鼓足十分的劲去应对朝堂。他只好拢情绪,坐上马车往皇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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