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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颠倒人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叶酌
“这……”谢子韩眸光一动,转身朝着北昭跪了下来:“老臣不知犯了什么罪。”
“见了父皇你就知道了,带走。”北昭一声令下,后面禁军立刻上前擒住谢子韩,拿绳索捆了。
谢子韩出去时,正好碰上谢文往家里赶,他立刻拦住了谢文:“文儿,太子、太子在哪里?”
“太子顾不了这些了。”谢文神色很冷:“你犯下了大错,谁也救不了你。”
“怎么可能?”谢子韩挣脱开后面两人的挟制,拉住了谢文的衣袖:“他……他难道也不管你了吗?”
谢文看着他,忽而露出个阴寒的笑:“自然是要管的,且我又没犯错,况且即便太子不管,六王爷也总要管的。爹呀,你顾好你自己吧。”
全然没料到自己的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谢子韩一时如遭雷击,半响才被人推着走了。
“王爷。”谢文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问道:“此事是否会累及谢家满门?”
北昭道:“此时还不能确定,毕竟圣意难测,但我与太子都竭力保你兄弟二人,至少你们会无事。”
“多谢王爷。”谢文再次躬身,又问道:“我听闻二弟受了伤,可严重?”
“不严重,他现在就在王府,你可以去看看他。”
谢文犹豫了下,而后有些涩然的道:“我还是别去为好,他对父亲向来爱戴,又知道此次父亲下昭狱于我脱不了干系,心里对我定然有恨。”
闻言,北昭心中有些奇怪,惑道:“你怎会这样想?”
谢晋明明记恨谢子韩,谢文却说他爱戴?这两兄弟是怎么相处的这二十年?
两个人相互都不了解,甚至还有如此深的误会,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
第14章第14章
谢文道:“这并非是我妄自揣测,您可以问问谢家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知道,二弟对父亲甚为爱戴。”
北昭眸光闪了闪,依他平日与谢晋的谈话来看,谢晋对谢子韩无一丝爱戴,可谢文却又如此说。
这究竟是谢晋忍性过人,还是这中间有什么旁人不知道的事情?恐怕也只有问问谢晋才能知道了。
“今时不同往日,他若果真如此,又怎会离开谢家?你去吧。”顿了顿,北昭道。
谢文被这么一点拨,也了悟了:“臣告辞。”
看望受伤的人总不能空着手去,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兄弟。
谢文不知道谢晋喜欢些什么,便想着买些吃食带过去。可时节已步入冬季,也没什么新鲜瓜果之类的东西让他挑选。在集市上转悠了大半个时辰,最终只买了几色糕点。
“兄长?”谢晋正在亭子里休息,看见谢文,多多少少有几分吃惊:“你怎么会来?”
他以为就算为了走个过场,谢文此刻也应该被抓了起来才对。
谢文见他并没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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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的意思,笑道:“我来看看你,你的伤如何了?”
“不重,若是伤的严重,我此刻早已躺在床上了,兄长请坐。”
谢文在他对面坐了,将糕点摆开:“不知你喜欢什么,便随意买了些。”
“都喜欢,多谢兄长。”谢晋扫了那些糕点一眼,暗暗记下谢文打开的次序。
当一个人送吃食给别人却不知道别人喜欢什么的时候,多半会挑些自己喜欢的,还有便是名气极广的。而打开的第一样,必定是他喜欢的。
他拿了一块桂花糕尝了,道:“昔日我母亲也曾做过桂花糕,可惜现在再也吃不到了。”
“早就听闻柳姨心灵手巧,她做的桂花糕,应当十分好吃吧。”谢文叹道:“可惜我没那个福分。”
谢晋眸色微黯,不过转瞬便恢复过来了。毕竟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再度提起来他已没什么感觉了。
两个人在小亭子里说了一回话,细细想起来这竟是二人头一次不受任何干扰的推心置腹说这许多话。
说话的时候时光总是流转的很快,转眼下午便过去了半截,谢文起身告辞道:“二弟,经历了这么一遭,谢家还有许多事需要我去处理,太子也需要我去安抚,告辞了。”
而今知道了谢文与太子那层隐秘的关系,谢晋心里不由五味杂陈,脱口而出道:“我也是谢家人,我随你一同回去。”
“如此甚好。”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他们处置的,谢府次日便要被查封,留出来今天一天的时间让下人们打点行装。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还有禁军在里面守着,下人跑了一半多,剩下的妇孺老弱哭哭啼啼躲在厨房。
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从假石后面蹦出来,看见他们哇的一声就哭了:“大少爷二少爷,你们可算回来了。”
这人他们都不认识,不过看身上穿的衣服,的确是谢府的人。谢晋道:“其他人在哪儿?”
“在厨房。”那人引着他们到了厨房,里面的一片哀鸣哭啼之声。
谢晋听的又是心疼又是烦躁,主子的过错,却要累及这些无辜的可怜人,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谢文道:“都别哭了,诸位在谢家危难之时也没有落井下石,谢文在此谢过。”
“大少爷,我们怎么担得起你的谢意?”要不是没本事走不了,他们其实也早走了,真正因为有情有义留下来的也就那么一两个人。
谢文接着道:“但谢家潦倒,我势单力薄,无法将诸位全部留下,我这里有些银子,你们拿了便走吧,虽然微薄,也大约可以维持三两个月的生计。”
他说着,将自己身上的钱袋子解下来,摊在桌子上里面全是已经换好的散碎银子。
见状,谢晋道便也将自己身上的碎银子都掏了出来:“诸位之情,谢晋甚是感念,请大家不要嫌弃,拿了便走吧,这谢府的东西,你们若是带的出去,也不妨带出去几样。”
后半句叹息般萦绕在齿间,几乎叫人听不清。他又怎会不知道,若是真有可以带走的东西,也早已被人拿走了。
厨房一时静了下来,最后不知谁带的头,起身拿了两块银子走了,之后便陆陆续续都站了起来拿银子走人。最终留下来执意不走的只有一位青年与一个小孩。
谢晋看了看桌上的钱袋子,里面只剩一块银子了。他又拿出十两银子来,递给那青年:“带着他走吧。”他看了看小孩。
未等青年说话,小孩便说了句不相干的话:“你身上有桂花糕的味道。”
其余三人俱是一愣,继而谢晋将银票转而递给小孩:“钱给你,带着这位哥哥去买桂花糕好吗?”
“我不要。”小孩很执拗:“没做事,不能领赏赐。”
青年摸了摸那小孩的头,抱拳道:“二位少爷,我们跟谢家签了卖身契,所以我们不能走。”
“卖身契?你看看这谢家,哪来的卖身契?”谢文嗤笑一声,似乎还有几分愉悦:“谢家已经不存在了。”
青年固执道:“谢家还有二位少爷,只要你们不嫌弃,我赵成愿意跟随。”
“你叫赵成?他叫什么?”谢晋指了指那小孩。
“赵俊。”
“兄长,你看……”
谢文道:“两个人倒也能留,既然他们是兄弟,就应该留在一个地方,赵俊,你想跟着谁?”
“二位少爷不住在一处?”赵成一愣。虽传言谢家兄弟不合,但从方才来看,他们兄弟和睦,完全与传言不同。
谢晋笑道:“日后可能会在一处,但这几天应该还是分开的,你想跟着谁?”
小孩已拉了谢晋的衣袖:“要你,你身上有桂花糕。”
谢晋苦笑:“兄长也吃了,你怎么就闻不出来?”
“我就吃了半块。”谢文好笑道:“他既然选了你,你便带他们走吧。”
如此议定,谢文去找太子,谢晋带着这二人出了府,路上给赵俊买了不少吃食。刚才进了王府,便有人告诉他需去刑部走一趟。
到了刑部,主事剜了他一眼:“谢晋?不思进取的那个谢晋?”
谢晋想了想,京城大概没第二个谢晋了,便点头:“正是不才。”
“倒是人模狗样。”
谢晋没说话,可心里也难积了点气,转念一想与这种人过不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又笑道:“承蒙夸奖,不才是比您长的要俊俏些。”
“恬不知耻。”主事骂他第三句,正巧谢文与北昭同时从外面走进来。谢文面色顿时便寒了下来:“大人,舍弟犯了什么错要遭你嘲弄?”
刑部主事的官职虽然不低,但终究比谢文输了那么一筹。但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谢子韩已倒台,生死未卜,谢文么……呵,会不会被连坐还不一定。
他正准备出言再嘲讽谢文几句,抬眼却看见了北昭,急忙跪下:“微臣不知王爷降临,实在有罪。”
“既知有罪,还跪在这里做什么?”北昭脸上虽然在笑,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一丝笑意。
主事一愣,站起来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北昭绕过他,将还在跪着的谢晋扶了起来:“他为何骂你?”
谢晋想了想,认真道:“大约就是看我不顺眼罢了。”
第15章第15章
六王对谢晋明目张胆的维护瞎子也看的出来,主事惊悚着又跪下:“是臣该死,冲撞谢大人实属无心之过。”
谢文冷冷道:“无心便如此中伤,有心还不知要怎样,我二弟素来温厚,若不是我与王爷恰巧撞见这一幕,还不知他要被你欺凌成什么样。”
此话一出,主事冷汗直冒,谢晋却一惊一愣,继而心里涌现出一股暖流。原来……谢文对他如此维护吗?上一世他是否错过了许多?
“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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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兄长维护,主事大人也没怎么说我,左右嫌弃我没本事罢了。”
北昭看向那主事,薄唇轻启:“你的意思是,本王招了个没本事的人当幕僚?”
主事冷汗流的更多了,叩头如捣蒜:“臣没那个意思,臣真的没那个意思。”
“还不快滚!”谢晋厉声喝了一声。那主事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你倒是心善,怕我杀了他?”北昭嗤笑了声,不过转瞬又转了话题:“谢晋谢文,按例,你们明日要接受刑部官员的审讯,今天必须住在这刑部大牢。”
谢文道:“我们明白,此次能保住性命就是侥幸了。”
毕竟他们与谢子韩脱不了干系,若不是有两位皇子力保,他们是必死无疑的。
北昭陪着谢文一起过来,且给了主事一个下马威,谢家兄弟二人的待遇便自然而然的不同了。
虽然还是住牢房,但断然没有人敢辱骂虐待他们,及至晚间,牢头还拿了两床棉被过来:“二位少爷,夜里寒气下来了能冻死人,有这两床被子好歹能暖和些。”
“多谢了。”谢晋接了被子,笑道:“我们俩住在这里,还要劳烦您了。”
牢头受宠若惊,连连说着:“怎么敢当怎么敢当,您睡好,我出去巡查了。”
“兄长,太子怎么样了?”牢头走远后,谢晋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
谢文眉宇间不见半分情绪,语气淡淡的道:“他被禁足了。”
谢晋于是不再说话。很快寒气从四面八方弥漫上来,他把被子围在身上,过了很久才睡着。
次日审讯,北昭是主审官,刑部尚书并不是个傻子,也知道适当的压下这件事。他简单的提问了几个问题,而后便宣布,两天后二审。
到第三审,已经七天过去了。毫不意外的,谢文谢晋均无罪释放,不仅如此,皇帝感念谢文举报有功,官进一级。
谢府被封,谢文的住所便成了一个问题。来给他送钱送房子的人络绎不绝,但他没要任何人的礼物可是不能白的。
于是皇帝知道了这件事,再一次当着群臣的面嘉奖他,左右不过为官清廉云云。谢晋官职过于卑微,上不得朝堂,每日只能在丹墀下傻站近半时辰,偶尔站上一个时辰,全看里头有多少事。
所以谢文的事迹,他多半是听说。赵成给他沏了壶热茶,笑道:“大少爷如此上进,谢家光复门楣指日可待,恭喜二少爷了。”
谢晋可没他这样高兴,倒也不是嫉妒,只是心里总有一层隐隐的担心。
谢文看起来和他性子相似,可实际上,谢晋却看不出谢文是什么想法。宁州一事过去之后,他似乎与太子淡薄了些,但也并没有再来找北昭。如此行事,着实令人难以琢磨。
“二少爷,您不高兴?”赵成声音低了些,唯恐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谢晋淡淡的笑了笑:“怎么会不高兴?兄长青云直上,我应当更加自勉,努力追随。”
“您原来是担忧这个,其实您也挺厉害的,下一次必定能考中进士。”
谢晋笑道:“我现在已经是翰林了,还考什么进士?”
他起身,走出几步,到了赵俊面前。赵俊一直在院子里练射箭,跟大部分小孩一样,相比文学,他更喜欢武学。
“弓不是这样拿的,我教你。”谢晋把他手里竹子削的简易弓箭接过来,搭上箭,几乎像是随手松了弦,可箭尖却直直的插.进了靶子中央。
“好厉害!”赵俊眼放星光的看着他:“怎么做到的?”
谢晋摸了摸他的头,道:“多练。我这还不算厉害,等你练上几年便可超过我了。”
这是实话,他武学上并没有什么天赋,也不大喜爱,所以草草的学了这十几年。
谢子韩虽不让他出风头,可该学的一样叫他去学,其意是给谢文压力,若无人与其相争,难会懈怠。
“嗯。”赵俊郑重的点头:“我会勤加练习的。”
天气已经步入隆冬,干燥而又寒冷。谢晋抬头看了看天,一片白茫。他喃喃:“也不知谢子韩怎么样了。”
由宁州冤案查起,进而查到谢子韩,他这些年犯的事不少,买官卖官他一个人做不了,余党甚多。是以这段时间,刑部以及大理寺一直在调查这件事,谢子韩便有一直被关在天牢。
“赵成,去厨房拿些食物,不,你做些菜,别太油腻,要容易入口的。”
赵成以为是他饿了,便道:“好。”
做好了饭菜之后,由赵成提着,主仆二人出了王府,赶赴天牢。
天牢是什么地方?关押的全都是重臣贵胄,里头连一个小小狱卒也是油锅里涮了七八遍的圆滑人物。
谢晋报了名姓,那狱卒眼珠子还没转主意就拿定了:“谢大人,天牢有规矩,您不是不知道吧?您别塞钱,脑袋掉了还要钱有什么用?这样吧,您去向六王爷讨个话,日后上天怪罪下来我也有个交代不是?”
“那劳烦您把这饭菜送进去,可否?”谢晋也并不是非见人不可。
“好说好说。”狱卒一边笑着一边又不去接食盒。
谢晋便再把银票塞过去:“麻烦了。”
狱卒果笑呵呵的把食盒接了:“举手之劳,您这也是人之常情,我这就送出去,您慢走。”
“你今日去看谢子韩了?”北昭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哂笑道:“你不是恨他吗?怎么这会儿父子情深起来了?”
谢晋苦笑道:“我心里的确想着要恨他,可他毕竟是我父亲,我又怎可能真的恨起来?”
才发现自己重生时心里悲痛交加,他以为自己恨谢子韩,觉得谢子韩对不起他,更对不起他母亲。可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心里渐渐平静下来,便也没什么恨了。一切的一切,咎由自取罢了。或许老天重给他一个机会,便是要他明白这个道理。
并非谢子韩对不起他,是他自己太懦弱不敢反抗,自己将自己的地位放的过低。谢文与他并不是没有兄弟情谊,而是他每次见着谢文都绕道走,几乎没有谈天说地的机会。
第16章第16章
“不管你恨不恨,谢子韩的判决都已经出来了,来年二月份处斩。”北昭低笑了声:“也不知怎么回事,太子连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说。”
谢晋心知这必是因为谢文吹了枕边风,却没敢把这些告诉北昭。他道:“兴许太子也知道这次事态严重,想独善其身吧。”
“谢子韩算是太子的顶梁柱,他这边一倒,太子几乎损失了一半的人马,太子自己还被禁足了,但他却没有对你兄长下手,你说这是为什么?”
“臣愚钝,请王爷明示。”
“你真的不知?”北昭凝视着对方,试图探知对方的每一丝微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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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晋躬身拱手道:“确实不知。”
“太子禁足期间,谢文去了三次,皆是在不为人所知的情况下进去的,傍晚过去,次日才出来,还需要我说的更明白一些吗?”
谢晋默不作声,北昭道:“这样的话我早对你说过,但你却不信。”
“我怎敢质疑王爷的话,只是……”他将拳头攥的更紧了一些,似乎在竭力隐忍着什么:“只是这也并不能证明什么。”
北昭看了看他,笑道:“你想证明什么?”
谢晋想了想,终究还是跪下道:“是我愚钝了,这什么也不能证明。”
北昭微低下头,盯着他,眸底波澜不惊:“若我将此事告知父皇,如何?”
直至此时,谢晋才领会到何为上位者,帝王之狠绝,非常人所能想象。
“没有证据,如何能有作用?”太子做这样的事情并非一日两日,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扳倒。
北昭道:“以前没证据,现在不一定,若是谢文肯配合,再加上谢子韩一事,足以让太子从此一蹶不振。”
谢晋隐隐明白了北昭叫他过来的目的,怕是想叫他去劝说谢文,他道:“但这样做,兄长也将身败名裂。”
“成王败寇,是否身败名裂只看我日后会不会重用他,且成大事者,总不要做出一些牺牲。”他的语气忽然沉了下来,仿佛山雨欲来风满楼:“或者你甘心看着谢文被太子欺压?忍辱偷生?”
或许是最后四个字触动了谢晋,他心念一动,道:“此事还需问过兄长才能决断。”
谢晋还是第一次提着礼物来拜访他,谢文看了看他手里拎的一条鱼,笑道:“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说完,他便吩咐旁边的人将鱼拿进厨房了。谢晋笑了笑:“我总来你这里白吃饭,也不好意思。”
这处院子是谢文自己选的,离太子府很近,距离六王府当然也不远,地理位置相当的不错,气流十分通畅。院子里植着许多树木花草,一阵风吹过来更是令人心旷神怡。
“你这地方真是不错,我有好几次都想搬过来。”谢晋道,这也确实是实话。
谢文道:“想搬就搬,你是我现下唯一的亲人,而我又没有成亲,自然这里也是你的家。”
谢晋调侃道:“听兄长言下之意,若是有了嫂嫂,我就不能过来了?”
“还是要避嫌的。”谢文拍了拍他的肩膀,竟是默认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兄长莫非已有了心上人?”
“算是吧。”一声叹息,迅速消散在风里。
谢晋嘴唇颤了颤,看四下无人,低声道:“太子……”
谢文身形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但旋即轻轻点了点头。
脑中嗡鸣一声炸开,他本意不是问这个,而是想问太子会不会不允许,没想到……
他神色颇为复杂,尴尬的道:“也好,也好……只要是兄长自己的选择,无论什么都好。”
谢文倒是没他那么尴尬,将他带到一处八角亭,倒上了茶。
“先喝口茶吧,我知你很诧异,但此事我并不想瞒你。”他苦涩一笑:“况且你迟早要知道的。”
谢晋闷了口茶:“太子……也很好。”顿了顿,他又道:“太子待你极好吧?”
谢文点了点头:“极好,你不必为我担忧。”
他很想说自己并不是担心这个,而是如今他已经选择了去辅佐六王,而谢文这边又……
仿佛看出他在担心什么,谢文道:“六王是天定之子,你只管待在他那边,日后前途无量,至于我……”他笑了一下:“我如今已脱不了身了。”
这笑意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东西,谢晋一时情急,脱口而出道:“你上一世并不是这样的。”
回来已经晚了,谢晋只得干笑几声:“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在开玩笑。”
“是挺吓人的。”谢文道:“可我也是那样回来的,在殿试前两天。”
谢晋一惊:“兄长……”
“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谢文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笑道:“你死后的第二天,那家便闹上门来要人,父亲便把我送出去了,我与你不一样。”
他说:“我杀了好几个人,打伤了谢子韩,然后才自杀,是不是比你有骨气多了?”
这语气就仿佛在哄自己家的小兄弟认真读书一样,含着笑意,可却让谢晋心底一颤。
不错,谢文比他果决,他走投无路,只知道自杀,谢文至少还有最后的拼死挣扎。他想要把谢子韩拉下马,最后也仅仅是无动于衷,谢文却直接集了证据呈上去。
他总是优柔寡断,而谢文却很少这样。他们看似相似,实际上并不相同。
“兄长确实比我强。”谢晋真心的说道。
谢文道:“前几日我去看过谢子韩了,今日本也打算过去,恰好你来了,一起?”
谢晋微皱了眉,半响才踌躇道:“现在去吗?要带什么东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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