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反派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可居无竹
“徒儿知错了……”
还一路把自己送到山下。“为师在此地等你归来。”
此情此景,历历在目。
终于他抬起头,歇斯底里、撕心裂肺的哭喊出来:“师父!!!!!!!”
红尘铮然爆发出强烈的杀意,狂风怒岚般席卷过整个山头。蓦然,平地炸响一声惊雷,雨水淅淅沥沥的落在狼藉的山林间。
春雷始鸣,惊蛰已至。春雨无声,万物欣欣。
瓢泼大雨中,唯独这一双充斥滔天恨意的眸子,再无神采。
乌头山。
狂怒的红尘撕开瘴气,带起尖锐的风声,着朝那逐渐清晰的人影疾刺而去。赵无妄轻蔑一笑,从容的闪身让过,口中道:“我的仙途,险些就让你们给毁了。从南川城到问天祭,你们的声望一路水涨船高,可我呢?我资质平平,好不容易混到巡查司管事,凭什么非得做你们的垫脚石?!”
他傲慢的抬起下巴,道:“只可惜,你现在声名败尽,凭甚和我争?仙主的真传弟子?哈哈哈,我还真不曾想到,当日仙主最想做徒弟的,竟然是你!”
癫狂的声音戛然而止。
赵无妄缓缓低头,一截雪亮的剑身没入心口,血迹晕染开来。
他握住剑刃,掌心满是鲜血,神色渐渐扭曲:“慕江陵!”
“……”
“……江陵……”
“慕江陵,你想死么?”
清晰冷冽的声线仿佛寒冬腊月当头一桶冰渣,慕江陵下意识的一个激灵,茫然四顾,脸上是犹未褪去的恨意。
“赵……无妄……”
应辰道:“那是什么?”
这下他总算清醒过来了。
只是,眼下似乎有些不太妙啊。
红尘就那么直直抵在应辰的心口,划破了衣服,差一点见了血。那只握住剑刃的、鲜血淋漓的手,自然也是应辰的。
慕江陵惶恐的退后几步,怔怔道:“我,我……我明明……”
他明明,不该的。那些话,是赵无妄将自己逼入无归渊之时说的。早已听过、恨过,明明心底知道,自己陷入了幻境。可偏偏就是不顾一切想要杀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哪怕是个假的。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松开剑,任它落在枯草上,撕拉一声从衣摆上扯下布条来,走上前,轻轻捏住应辰的手,仔细包扎起来。
伤口极深,几片薄薄的布片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不一会就被浸透了。
他捧着那只受伤的手,低声道:“对不起。”
应辰拂开他的手,随意瞥了眼还在流血的手掌,道:“回去。”
“可……可我……”
突然背后一道极细的寒芒从某处袭来,慕江陵正神思恍惚,冷不丁的被应辰揽住往怀里一带,呆滞了好半天,才迟钝的回过头。
一柄飞刀不偏不倚扎在应辰那只倒霉的手上。
那刀薄如蝉翼,银白刀身镌刻着细瘦的金纹,一缕鲜红的流苏系在末端,颤颤巍巍,饮血之后愈发妖艳。
慕江陵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云七生。
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应辰皱了皱眉,回手,猛地将飞刀拔了出来。刹那血花四溅,他面色冷如寒霜。那架势,仿佛刀扎的不是自己的手。慕江陵看得心惊肉跳,几乎是抢着上前捂住那只手,三两下脱了外衣裹起来,手忙脚乱的试图止血。
折腾了一阵,仍是血流不止,慕江陵把随身带的能撒的药粉全撒了上去,瞧着那狰狞的伤口,眼皮狂跳:“你干什么,那刀不会要我的命,你去挡,才是真会废了手!”
应辰道:“会长好的。”
“你,你”不假思索的,慕江陵脱口道,“你不痛吗?”
“当然痛。”
这平静的语气再配上那张雷打不动的面瘫脸,是“当然痛”该有的样子吗?
慕江陵很想替他心疼,无奈瞧他这样,提都提不起劲来,只得愁眉苦脸的继续捂着那团血迹斑斑的外衣,道:“回去吧,去山下的镇子里。”
“嗯。”
迷蒙瘴气间,枯败的枝桠竭力伸向看不见的天空,仿佛在沉沉死气之中苦苦挣扎。倏地,死寂的山林从不知何处荡开一圈涟漪,透过灰褐色的瘴气,有如波澜。
应辰停步:“是那人。”
慕江陵望了望四周,什么也没看见,将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喊道:“云七生!”
呼喊传出去许久,才有人应道:“江陵。”
慕江陵喜出望外:“果然是你!”
“是我。”云七生却并未现身,隐在瘴气中,声音从四面传来,难以分辨,“江陵,你还是那样命好啊,走到哪都有人肯护着你,向着你。”
口气半是不忿半是讥讽。与自己熟知的云七生相去甚远。
再回想起那柄突如其来的银云刀,慕江陵喃喃:“……七生,你?”
“我?你莫不是忘了,我是四人当中唯一一个反对你上青云台救苏重九的那个。”云七生的声音愈发虚渺不可捉摸,“他们都向着你,于是你去了。如今天行道覆灭,我难道不该找你算账吗?可惜,我若是掷刀再快些,你就没命了。”
“七生,你在说什么?你想……杀我?”他难以置信扭头看了眼应辰,又冲着瘴气道,“你在胡说什么?!”
“慕江陵。”云七生藏在瘴气深处,一手扶着粗糙的枯树,低低道,“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裴行死了?”
“裴……”慕江陵脑袋嗡的一阵发麻,喃喃道,“他死了?”
“是啊,死了。我亲眼看见他死了。”
“怎,怎么……死的?”
云七生冷笑:“你那时,不是在无归渊边上,神挡杀神佛阻杀佛,威风的很吗?你心心念念都是被抓进寒冰牢的苏重九,说到底,不过是愧疚!别以为我不知晓,那日,是你让他去的蓬州!”
慕江陵耳边嗡嗡作响,头晕目眩。眼前这世界扭曲、虚化,斑驳雾气变幻出无数张模糊又狰狞的面孔,在那里嘶声惨叫。正头痛欲裂之时,一张熟悉面容骤然清晰,微微笑着,道:“江陵,你只管放心去,其余事情我自会安排好的。”
“啊!!!!!!!!!”
无数次惊醒的噩梦,终成现实。
“你去救苏重九,可有想过裴行?”云七生袖口一落,手腕一抖,两指捏住一柄轻薄的银云刀,“他那副病弱的身体,跟纸糊的一样,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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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怕就不行了。如何经得起逃亡颠簸?是,不错,你与苏重九认识最久,交情最深,那我们呢?我们又算得什么?!”
他停了停,又道:“怎么?不说话?心虚了?后悔了?”
“别说了,你别说了……”慕江陵近乎崩溃的抱着头,泪水在脸上七横八竖流的肆意。
“你还有什么遗言?哦,我怎么忘了,你不远万里赶往丹霞山,也是为了苏重九。我杀了你,他也活不成,反倒可惜了裴行的一条命。不如,我杀了你旁边那个吧。”
慕江陵闻言,惊悚的抬起头,脸上泪痕犹在,急急道:“不行!你不能杀他!”
“那你愿意死在这?”云七生指尖轻轻拭过银云刀,冷笑,“你不是一心要救苏重九么?莫非此人竟比他还重要?”
“他……”
云七生抬手一挥,银白的流光刺破瘴气,三枚银云刀齐齐掷出。慕江陵顿时心神大乱,张惶失措之下,循着飞刀的轨迹就扑了上去。“噗哧”一声,刀入血肉,竟硬生生用身体挡住了那冲着应辰去的三柄飞刀。
“慕江陵!你!?”瘴气动荡,云七生脚踏枯枝,眨眼落到离慕江陵不远处,惊怒道,“敢直接冲上去,我的银云刀,你以为是这么好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就是,那个,留言啊qaq
第25章墨玉
慕江陵踉跄着向后两步,撞进一个怀里。
他没在意自己倒在了谁的怀里,只是努力睁着眼睛,望着不远处清晰的身影,蠕动嘴唇,似乎想要说话。
奈何之前大大小小连番刺激,银云刀也确实不那么好接,又痛又急又惊又悲之下,慕江陵捂着胸口连吐好几口血,身子一软,昏过去了。
那句话终究没问出口:“七生,你为何穿着青云台的服饰?”
应辰半蹲下来,将人平平放到地上,低头伸手,拂过刀尾缀着的鲜红流苏,搓了搓指尖沾上的血迹,眸子一抬,那眼神比刀刃还要锐利上几分。
云七生被看得心惊肉跳,咬咬牙,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此人分明半点灵力也无,偏偏就能让他胆寒心颤,生出一股想拔腿逃跑的冲动。
“你命也不错。”应辰缓缓道,“若不是他挡了这些刀,你已经死了。”
慕江陵是在客栈里醒来的。
屋子黑乎乎的,没有点灯,火盆倒是燃得旺的暖和。
伤口被处理的极好,阻止伤愈合的刀气也消失了。他试着爬起来,摸索着点亮了桌子上的蜡烛,如豆烛光霎时明亮。
他拿起烛台,才看见旁边整整齐齐放着的三把银云刀,薄如蝉翼,金纹流光,红穗如血。时断时续的回忆在脑海中疯狂乱窜,搅得人脑壳生疼。他静静站了会,转身回到床边,将烛台放到了床头的木柜上。
“嗯?”
木柜上放着一碗清汤馄饨,已经凉透了,估计放了很久。
慕江陵端起来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大概是这家客栈老板娘的手艺。
又是找大夫,又给下馄饨,这般心善的老板娘,不会给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应辰吓坏了吧?这家伙八成是强行踹门进来的,毕竟随便哪个正常的店家都不会轻易让抱着个血迹斑斑的人的家伙进店的。他随手拿过一件外衫披上是新的,老板娘还真是周到然后推开门。走廊里伸手不见五指,借着房间里的光才勉强看清。大堂也没有人,脚踩在老旧的地板上,咯吱咯吱响。
慕江陵心里涌起一个怪异的念头,这家店,不会只有他一个人吧?
不知从哪吹来一股冷风,冻得他抖了两抖,指尖亮起一簇灵火照路,想赶紧离开这冷飕飕的走廊。木头地板很有些年代了,有不少一头都翘了起来。才到楼梯口,他一时疏忽,就被木板绊了一跤,灵火也忽的灭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朝黑咕隆咚的楼下跌去,吓得闭上了眼睛。
预料中七滚八滚滚下楼然后伤口迸裂痛的死去活来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有人扶住了他的肩膀,道:“要去哪?”
慕江陵睁开眼睛,黑暗中一双微光闪烁的竖瞳正看着他。
…………
真吓人!!!比撞见鬼还吓人!!!!!
应辰扶着他,两人贴得很近很近,温热的气息迎面扑来。他重复道:“你去哪?”
慕江陵屏住呼吸,下意识回道:“找你。”
“找我?”
“嗯。”
他丝毫没觉得这样的一问一答有什么不对,自然的很。
说话间他又被冻得抖了几下。
应辰把人往楼梯上一推,道:“回去。”
慕江陵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推回了房间。应辰关上门,冷风被挡在外边,火盆烧着,房间里很快又重新暖和起来。
沉默。
但和之前几次,一个惧怕一个懒得搭理、两人相对无言时的沉默又不太一样。
慕江陵不想说话。他很困,伤口也在疼,房间里暖烘烘的,还让人觉得很安心。他想爬上床打个滚舒舒服服的睡过去。
应辰倒是看起来很想说话,只是不知道要说多长的话,让他如此艰难,看样子还要想上好一会。
真的太困了。慕江陵边打哈欠边往床上爬边道:“这个客栈的掌柜呢?你可别把人家吓坏了。”
“这是间废弃的客栈。”见他回头,应辰又很好心的补了句,“据说闹鬼。”
慕江陵拎着被子,一时间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
“那我的伤?哪来的大夫?”
“我抓的。”
“那这馄饨?”
“我抢的。”
“衣服、被子、火盆?”
“衣服是偷的,被子、火盆是抓来的大夫顺便弄的。”
“……”
慕江陵瞠目结舌。
他忍不住问:“你还干了别的什么?”
应辰无辜道:“没有了。”
…………
为什么!神仙!做这种事情会这么熟练????
慕江陵坚决否认是自己把人给带坏的。明明自己只是在浔阳城里给他描述了一下如何熟练而又不动声色的从别人家偷几件压箱底的衣服,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偷、抢,这是一个神仙该干的事吗?????
应辰的目光瞄向了那碗只动了一口的清汤馄饨,道:“不好吃?”
“凉、凉了。”
早知道这碗馄饨是这位神仙大爷抢的,自己肯定吃的一点都不剩。敢剩吗???说不定把碗都吃了。
慕江陵假装咳嗽了一声:“啊……对了,我身上有个黑色的锦囊,你有没有看到?”
应辰掏出一块墨玉腰坠给他:“里面装的,锦囊脏了。”
“……你把锦囊扔了,我拿什么装它?”
应辰又掏了掏,掏出一根细软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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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度刚好够挂在脖子上。
慕江陵:“……”
这是一个腰坠啊喂,为什么要拿来挂脖子上????
不过这个墨玉腰坠也确实特别,比吊坠要大,却又比寻常腰坠小上许多,倒是勉勉强强可以充当吊坠挂在脖子上。
慕江陵拿绳子编了个结,把腰坠,呃,玉佩挂到了脖子上,然后塞进衣服里,藏妥帖了。
应辰看他手指穿花似的编结,有几分新鲜,津津有味的看了许久,才道:“这块墨玉,哪来的?”
“……”慕江陵撇开头,低声道,“我师父的。”
也许是他神色太过颓丧,应辰只“哦”了声,没再追问。
过了会,他又问:“还吃馄饨吗?”
慕江陵怀疑只要自己一点头,他二话不说又出去抢一碗回来。
“不了,我想睡了。”
“那睡吧。”
慕江陵盖过被子:“晚安。还有,谢谢。”
蜡烛熄灭,房间又归于黑暗。
应辰坐在桌边,竖瞳散发着幽幽微光,轻轻闪了几下。
大清早的,慕江陵睡眼朦胧的从被窝里爬出来,被一份突如其来的请帖弄得睡意全无。
“问天祭?!!!!”
不知不觉,离上一届问天祭,竟已过了整整十载。
慕江陵捏着请帖,心中五味杂陈。上一回送出这份请帖的,是赵无妄。而这一次,是云七生。虽然云七生不曾现身,但他就莫名觉得,这问天祭的请帖,一定是他送来的。
裴行的死,那身刺眼的青云台服饰,以及暂且在他这里的三把银云刀。
万语千言。
注定了他要前往这场问天祭。
“应辰,应辰。”
“嗯?”
“跟你商量个事行不行?”
“什么。”
“如果我不小心死了,你能不能,把这封信,带给一个叫段情的人?”
应辰接过信进怀里,哼道:“凡人。”
慕江陵:“???”
这到底算答应不答应嘛!
之后任他如何追问,应辰都没再理会他,只得怏怏作罢。
君山又名洞庭山,取意神仙洞庭之府。相传此山浮于水上,其下有金堂数百间,玉女居之,四时闻金石丝竹之声,彻于山顶。乃一处洞天福地,仙门占据此地后,将自己的宗门比作世外桃源,故名桃源乡。
“岳州离这不远,两三日就能赶到。”慕江陵摊开地图,在上边比比划划,“难怪先前在江州,镇乱司能指使得动隶属桃源乡的巡查司,原来是轩尘亲自来了。如此,云七生出现在乌头山,应当是青云台受了桃源乡委托,派遣人来查探。轩尘会携他前来问天祭,看来,他在青云台地位不低……”
“哦。”
“这么说来,孟庭深也在,难办了啊。”慕江陵颇为头疼,若这是云七生为了报复设下的一个局,那排场,还真是够大。
至于赵无妄,无归渊之变后,再也没下过山门,估计是被吓破了胆。
否则,只要他敢踏出山门一步,慕江陵肯定会赶过去,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把他砍了。
正兀自苦恼着,慕江陵忽然发现应辰偷偷盯着自己的领口。
慕江陵:“?”
应辰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须臾,又瞟了过来。
“……”慕江陵捏了捏衣服下的玉佩,叹了口气,“这块墨玉,是我从师父住的屋子的废墟里找到的。前几年还能从这墨玉上断断续续感受到师父的气息,后来就完完全全消失了。好了,别看了,就算有什么古怪之处,你也找不着人去问。若知晓我师父在何处,我早就去找了,还轮的到你?”
应辰道:“你师父遭遇了什么?”
慕江陵笑了笑:“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眼中闪过的恨意极淡极淡,却已是深入骨髓,埋藏心底,如毒蛇般噬心剜骨,如影随形。
作者有话要说:
。
第26章醉酒
巴陵。
因为问天祭的缘故,镇上聚集了众多应邀前来的修士,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三三两两的凑成一堆,在那聊得开心。
“君山的问天祭啊,到底比不上终南山的那场。”
“十年前?我虽然不曾亲眼见过,但听闻青云台仙主为此现身,还打算他们当中的一个做真传!啧啧啧,羡煞旁人,羡煞旁人!”
“可惜呐,那三人以师门为由,统统谢绝了。有魄力!若有朝一日哪位仙主要我做亲传,我也那么果断干脆的拒绝一回,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想想就酸爽!”
“得了吧,就你?那慕……”
“嘘!!!噤声!君山脚下,十二位仙主齐聚,你还敢提那个名字?!活腻了?!”
“……若那人当初肯入青云台,如今说不定能与孟师兄比肩!青云台问天祭几年后,那人突然性情大变,滥杀无辜,屠尽了一整个巡查司,真是骇人听闻。听说是走火入魔?早在轩仙主的指点下修行不就好了。”
“杀了巡查司还不够,还把一个修真世家给……”
“哪家这么倒霉?我怎么没听说这事?”
“孟师兄那时恰恰好出关,知晓来龙去脉后,力排众议,把这事给压下来了,还亲自去找了那个人,希望他肯就此停手,迷途知返。哪家……我记得是,裴、裴家?”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裴家?若我没记错,天行五人当中……有一个姓裴?是那个裴家么?”
另一人插话道:“可别再提了,天行道那是什么地方?进去就别想出来。什么天行五人,还不是为掩人耳目胡乱编出来的名头!哼,那里边使的,净是些不干不净的下作手段!”
“这位兄台,似乎知晓不少内情?说来听听?”
“天行五人其余四人,或多或少都露过面。唯有那位幸存的裴家人,你们可曾听说有什么人见过他?”
“不曾……”
“说来,并无画像流传……”
“听闻他智谋无双,善于运筹。天行道怕是看中了这点,灭门掳人。而他迫于天行道某些手段,不得不替他们做事。”
“家族遭灭顶之灾,还要忍气吞声给仇人出谋划策,惨呐……”
慕江陵就坐在不远的小食铺子里,端着一碗豆腐花,若无其事认认真真的舀着吃,还向掌柜多要了份咸菜。
“你不吃吗?”慕江陵冲着应辰晃了晃汤匙。
应辰回目光,低头看了眼放在自己面前的豆腐花,拿起汤匙搅拌几下,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那边的议论越来越大声,甚至有人激动的吵起来了。
“不可能,定然是有心人散布的谣言!慕那是什么货色?!段情怎么会和他混作一道,你这是污蔑!”
“那是十年前!后来他在天行道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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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风生水起,还讲什么品行?!”
慕江陵淡定的从碗里抬起头,拍了拍桌子,喊道:“掌柜的,豆腐花再来一……哦不,两份!”
“好嘞!”
热气腾腾的豆腐花上桌,他把其中一碗推给应辰:“还吃吗?”
应辰手上那份才吃了一半。他放下汤匙,道:“不吃了。”
“呃,我一人吃三碗?诶诶……你干什么?!”
慕江陵正准备对那碗热腾白嫩的豆腐花下嘴,突然被人一把拎起:“喂喂喂,放开我,钱还没给呢!你要吃霸王餐吗???”
应辰充耳不闻,拖着他就走,走到听不见那群人叽叽喳喳高谈阔论的地方,才停住。
眼前恰好是一家酒肆,浓郁的酒香四散,勾得人肚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应辰道:“豆腐花难吃,买这个。”
慕江陵揉了揉发疼的脖子,朝酒肆里望了眼:“你要这个?你喝过?能喝吗?会喝吗?”
一个发起酒疯的神仙,他可招架不住。
应辰嘴角一抽:“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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