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嘿,老男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兮蜻蜓
玻璃台面瞬间多出一片璀璨。
乐队并没有奏乐,却出现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灯光下先是出现一双脚,踩着闪闪发光的舞鞋,然后是大摆的衣裙,胳膊上缠绕长长的袖子,衣服上还叮叮当当挂满了长串小铃铛。
随后是饱满的胸脯,白皙的脖颈……
最后露出一张东方人的面孔。
大摆套裙,两条乌亮发辫松松垂在肩头,脊背端直,步履轻盈,眉目清秀,举手投足自带一种安宁的气质。
暗处的念枝,瞳孔一缩,布满惊讶,她突然凝重了面色。
这个女人……
是谢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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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那是三个位面之前的事了。
念枝记忆力素来极好,在看见这个海外出身却东方面孔的姑娘,她一眼就认出,这张脸,是c级总裁位面的女配、苏里的“情敌”、叶邵卓的倾慕者,谢清婉。
……这是什么诡异的情况?
位面法则基础条款,非位面工作者无穿越位面资格,若有,则视为位面流亡者,见则驱逐。
就好像有些位面会有穿越者、重生者一样,其实这些人都是在属于位面平衡局要求遣返的范围内,也是任务者俗称的,bug,之一。
然而穿越、重生之流本就万中无一,普通位面之人,除却s级修真位面的飞升、s级机甲位面是星际时空跳跃之外,都没有能够跨越位面的能力。
位面和位面之间,可以有相似的人,但绝对不会有完全一样的人,这是违背宇宙法则的。
所以,谢清婉出现在这里,布朗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灵魂波动和c级总裁位面时一样,这是完全不合理的一件事。
“这是什么情况?”布朗大写的懵逼,它这两天先是被关在笼子里,又是被母老虎□□,好不容易被自家美美美的主银找到了,结果又碰见这样一个大bug。
天啊撸,系统天性中的“去bug之执念”已经在熊熊燃烧了。
这个女人根本不算是位面流亡者,也没有和沈厌他们一样具备与法则抗衡的能力,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
说好的眼里揉不进沙子的法则呢?
怎么没有把她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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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这厢布朗如何心绪震动。
那厢,谢清婉别具一格的开场已经吸引了大把目光。
她仰起头,眼里是燃烧的战意。
谢清婉,师从c级位面的那位月槐先生,尤其擅长古典舞。
而她刚刚摆出那个起势的姿态,念枝就认出了她的舞蹈。
那是念枝作为c级总裁位面女主苏里时改编的水袖舞《佳人醉》。
乐音开始高涨,伴奏响起,音色饱满而绵长。
谢清婉在台上舒展成一朵盛开的芙蓉,水袖袅袅,身姿婉转。
这不是谢清婉的舞,这是宣战的舞。
她在告诉念枝。
谢清婉,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蜻蜓本来以为今天可以放出跳舞的小念枝的……
然而蜻蜓错估了谢清婉出场的字数……
_(:3∠)_
第84章民国初年的文人大叔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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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水袖舞《佳人醉》。
谢清婉在告诉念枝。
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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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偏角落的包厢内。
宋涟城看着那支有些诡异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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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觉得脑仁有些不适。
这种一阵阵涌上来的熟悉感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还有些缺失。
这一支舞,谢清婉跳得极其柔顺且曼妙,眼里却是灼灼的光亮,十足招人。
念枝压下心头的疑惑,开始思考位面法则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她的所作所为?
这还算是一个不怎么难的考量。
她最担心的是,位面法则是否发现了娄泽的踪迹,又或者是否从沈厌出现的前几个位面就发现了这两个位面流亡者的存在,隐忍不发等待出手时机?
无论是什么考量,对于念枝而言,都是一道不小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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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声悠扬,谢清婉一舞还未过半,天灯已经升起十余盏。
又是一个高难度的水袖动作,之后两处斗灯同时从两个方向升起,引出好一阵窃窃私语。
念枝点了点手指,打量几番,发现连那个支持伊瑞丝的章军阀都点了好几盏天灯。
几乎可以想象伊瑞丝的面色有多么难看了。
谢清婉扬起一抹笑,眼睛却是直直盯向二楼角落的包厢处。
念枝眼色一凝,那里正是宋涟城的方向。
宋涟城并没有点灯,谢清婉的眼色却是一直往那儿看,似乎很确定里面就有她想要看见的那一人。
而台上舞女不加掩饰的眼神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他们交谈着,试图弄清那里坐着的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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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家的?”
“宋家的吧?”
“宋家?宋五爷?”
“估计是了,宋家也就一个五爷最喜欢这场所。”
“我记得……上次伊瑞丝出场那次,就是宋五爷在和章军阀斗灯来着。”
“那这一次,宋五爷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嘿,难不成是对那个伊瑞丝念念不忘?等着斗她的灯?”
“得了吧,要说他那次是置气我还信几分……”
“……”
诸多猜测,都在各处包厢和一楼桌台边浮现。
念枝心中明了得很,包厢内,宋五爷并不在,更何况,宋五爷,早就不是原来的宋五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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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灯的数量增长很快,一直是两盏三盏的增加。
虽然不比伊瑞丝当初那一场直接加五盏灯的震撼效果,却是一步步稳扎稳打,逐渐的,斗灯的数目已经十分可观。
台上的舞曲行至终结,斗灯十三盏。
这个数字在洋人眼中,可并不怎么吉利。
谢清婉却好像浑然不在意一样,只是定定看了那角落包厢一眼,神色淡然地下台了。
这一番姿态,在众人看起来,就是一副宠辱不惊的姿态。
有夫人小姐暗暗鄙夷说她作态,但更多的人倒是对谢清婉颇有好感。
念枝看着谢清婉下台,似乎没看见她一样,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连头都没有动一下。
耳边却传来一声细微的“呵”。
念枝没有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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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瑞丝之前万万没想到谢清婉并没有跳探戈。
反而选了这样一个古怪的舞曲,虽然效果挺好,但伊瑞丝依然得意得有些想大笑。
在她看来,海外归来的谢清婉最能挑起气氛的就是探戈,这个强力对手直接抛弃了她的优势,反而去跳这种不知所谓的舞蹈,何尝不是成全她?
伊瑞丝心里高兴,又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拉上了上个季度得过头名的雪莉来搞个双人舞。
没有了谢清婉这个强劲对手,她再和雪莉一起上台,不是白白分给雪莉人气么?
想归这样想,伊瑞丝还是觉得,总体来说,她也没有亏什么。
谢清婉的舞曲之后,又是一位歌伶的主场。
而再下一位,就是伊瑞丝和雪莉两人的探戈。
即将上场的紧张,让伊瑞丝没有空闲去考虑念枝的舞蹈,因为她之前已经打听过念枝的计划,觉得她选了个没什么名气的舞,完全是自毁出路。
是以她完全忽略了念枝这个曾经的当红名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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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伊瑞丝上场。
她早就给章军阀吹了许久枕边风,几乎是音乐响起,伊瑞丝出场的一刹那,章军阀方向的斗灯就直接升起来了。
这个举动,知晓伊瑞丝和章军阀那点关系的人看了也就会心一笑,而消息相对闭塞、并不关心风月事的一些人,就被章军阀这一举动挑起了兴趣,觉得这个舞女肯定是有那么点名气和魅力的,也就顺便多了几分关注。
不得不说,虽然办法太直白,但还是很有效的。
奔放热情的乐曲,伊瑞丝一身艳红,之后上场的雪莉虽是黑裙,却也露得恰到好处,也勾出许多火热的注目。
探戈是最热情的舞蹈,从一开始,就占了很大的优势。
伊瑞丝非常清楚这一点,她和雪莉两个舞伶都是经验丰富,很快就挑起了大部分人的掌声,以及一盏盏升起的斗灯。
伊瑞丝下台之前,斗灯达到了整整二十盏之多。
而这些斗灯的计数,会根据雪莉和伊瑞丝两个人的情况分别估计,只是适当的调整几盏,更何况伊瑞丝是这场探戈的主跳,也就是说,伊瑞丝相当于拿到了十八盏左右的灯。
已经压过了谢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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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枝好整以暇站着,等伊瑞丝过来之后,笑吟吟说了声“恭喜”。
伊瑞丝正意气风发,她身后的舞伶雪莉也是一脸喜色,雪莉觉得自己和伊瑞丝合作的举动十分正确,因为即使并不是伊瑞丝,她的成绩算起来也起码有十五盏斗灯。
伊瑞丝看了一眼念枝身上那件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米色长裙,眼里明显闪过一丝讥讽,更加觉得她不足为惧。
念枝也不恼,就着那身裙装,和和气气打招呼。
念枝身上的裙装,正是原主这具身体的母亲沈枝的衣服。
花纹繁复,带着几十年前的烟火气。
在又几个歌伶舞伶之后,在场的诸位都处于一种并不十分疲乏,但也没有原来那样专注的状态。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特别有利的场面。
但念枝完全不在意。
她也没有什么花哨的出场,赤着一双脚,像一只小鹿一样,轻盈地走上了舞台。
台下和楼上包厢的观众,皆是一愣。
原因无它,念枝的装扮,实在也太不走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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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的舞台,没有伴舞,没有乐队开场。
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话筒,和一个穿着半旧长裙、赤足行走、甚至直接素面朝天的少女。
哪里像是风月场所的头名争斗之夜?
分明就像个破旧教堂里,多出个唱诗班的姑娘!
几乎在一瞬间,众人议论纷纷。
当然,也有人认出了念枝。
“那不是前几个月最红的那个念枝姑娘么?”一个熟客仔细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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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惊疑不定。
闻言,其余的人才仔仔细细看起来。
他们发现这个素面朝天的小姑娘,居然真的是当初那个妖娆红唇、丝绒高跟鞋的风流舞伶。
“这什么情况?”
“这装扮变化也太大了吧?搏出位也不是这样搏的?”
“……哎呀,看起来年纪真小啊。”
“说起来这个念枝本身年纪也不大吧?十六还是多少岁来着?”
“啧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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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枝赤着脚,踩到了话筒支架的小台上。
“哎?这是要唱歌?她本身不是舞伶么?”
“谁知道?”
“……”
她也没有管周围的议论纷纷,轻轻缓了几下呼吸,开始发出吟唱。
第一声悠扬高亢的“啊”声发出来,几乎整个场面都瞬间凝滞了。
这一声吟唱极其空灵,像一只海鸥划过海面,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像第一只苏醒的小鹿奔过小溪。
她的声音明亮、饱满、圆润,音域宽广,像一场华丽的演出。
即使没有伴奏,她的声音也在第一时间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后台,已经卸完妆打算换一套华服的伊瑞丝,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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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声,是一种极其优雅的唱法。
这种音乐对歌唱者的技巧要求极高,念枝不但唱出了极高的音阶,还可以在此基础上清晰地咬字。
“nes-sundor-ma!nes-sundor-ma!无人入睡!无人入睡!
tupure,oprinci-pes-sa,,nellatuafred-dastanza公主你也是一样,
guar-dilestel-lechetrema-nodamoreedispe-ran-za!要在冰冷的闺房,
mailmiomi-sterechiu-soinme,,ilno-memiones-sunsapra!焦急地观望
no,-latuaboe-ca-lodi--dolalu-cesplen-de-ra!那因爱情和希望而闪烁的星光!
……”
洲洲在暗阁内目瞪口呆。
“说好的要跳《醉登仙》呢?”
第85章民国初年的文人大叔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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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dilmiobacioscioglierailsilenzio,chetifamia!
(ilnomesuonessunsapra,enoidovrem,ahime,morir,morir!)
……”
临时改变曲目。
念枝原本的计划是《醉登仙》,而《醉登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夺魁方式。
她一开始是想,《醉登仙》可能可以为“宋涟城服用自己手里存储了三个位面记忆的凄离草”这件事做准备,然而宋涟城突然恢复第一世的记忆,这就让她有点猝不及防了。
再加上现在谢清婉莫名其妙冒出来,抢先跳了差不多风格的水袖舞,反正宋涟城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念枝便打算干脆转换方式,选择更加合适的舞曲。
这支舞曲,更是对原主母亲的交代。
歌剧的著名曲目。
《今夜无人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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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灯光熠熠的台上,念枝微微下垂的眼眸瞥见了萧七爷的身影。
难得的,萧七爷没有继续藏身暗处做他的幕后操控者,反而来到人群往来的一楼。
他今天一身西式的装扮,像是一位异国绅士。
头发齐整梳往后方,露出斜飞的眉峰,和饱满的额头,念枝的第一声歌喉响起,他的神色就变得专注而迷离,像是透过了念枝,看见多年前那个米色长裙登顶的沈枝,眼里有种像是吸食了毒品一样的深情。
又好像一个年轻人,要去见他心爱的姑娘。
萧七爷,是个痴情种?
念枝不置可否。
曾经她的母亲穿着这件衣服登顶,而今,沈枝的女儿也会接手她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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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代,有人慷慨激昂,有人附庸风雅,愿意尝试会所这种洋气地儿的人,大多都自诩先进,是以,在香榭丽会所的头名之夜唱歌剧,不失为一个极好的吸引眼光方法。
几乎在念枝开嗓的第一声起,某个包厢前就直接升起斗灯。
天灯一盏未开,斗灯先行夺路。
这是明显,就是要一捧到底的架势。
念枝认出那个方向是萧七爷事先安排好的托儿。
从萧七爷给了她这件衣服开始,念枝就知道萧七不可能让头魁之名落入除了“沈枝女儿”之外的人手里。
一开场的大招,完全是意料之中。
这是要直接捧出一个头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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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念枝声音的愈发高昂,斗灯不断增加,斗灯之后无天灯,这居然成了一个仅存斗灯无天灯的场面。
第五盏斗灯升起的时候,香榭丽会所整个高且纷繁的大厅被映照得明亮。
得到越多的灯,名伶越是光芒万丈。
这是一个极其明显的人气显示,以及宣告。
香榭丽会所的一楼二楼之间的色窗户是内雕的洋货玻璃,光越多,越璀璨,越是清晰展示名伶的身姿。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
dilegua,oramoelle!tramoelle!
all’albavincero!vincero!vincero!
……”
这一首歌剧的曲子并不长,念枝的歌即将结束,斗灯达到十二盏,成绩不错,然而这对于之前的几位名伶而言,并不出。
后台的几位名伶并没有放松,因为这支歌剧太过简短,还没到其余舞伶舞蹈的时常的一半。
在她的最后一个尾音落下的时候,骤然,灯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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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内唯有斗灯之光。
这是香榭丽会所的规矩,斗灯起,普通灯光皆灭。
原本十来盏斗灯均匀分布在四周,将整个舞台照出相对明亮而均匀的色。
突然,舞台左侧的隐蔽包厢前,灯光一点又一点,一点又一点……急促而稳妥的亮起来。
又一点,又一点,又一点……
……五盏、六盏……八盏……
又是十盏!
像是突然多出一片月光,将其余的星光都掩盖,舞台上的素颜姑娘,左半边侧脸被照得愈发雪白,右半边脸,在即使有其他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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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映照的情况下,也仿佛打下了一大片阴影。
念枝穿着米色的繁复裙摆,□□了脚踝,素面朝天,突然倾身,双膝着地!
没有血色的唇,半边面颊亮白生光,半边面颊隐藏在暗处,唯余那双眼眸,突然爆发出光泽。
“嘭!”
天花板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圆润的球。
随着那一声响动,沸沸扬扬的血色花瓣从天洒落,被左半边的光线一照,再一遮挡,花瓣在空中旋转飞扬的阴影铺满了整个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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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扬扬的花瓣下,双膝跪地的姑娘,突然动了。
她的动作极其缓慢,像一支花枝蜿蜒生长。
整个会所右侧的灯光,突然一点点黯淡,那边的宾客惊奇地发现,他们点起的斗灯都灭了,随后又亮起来,却是妖异的红色。
左边是圣洁的刺目白光,右边是昏暗的殷殷红色。
众人不由得屏住呼吸,看那舞台中央的舞伶念枝。
灯光奇异,漫天花瓣曼妙,但最让人全神贯注的,却是舞台之间那个素颜的少女。
他们终于明白念枝为何是素颜了。
左侧光芒下,她的左半边脸像西洋传说里的天使。
右侧暗红下,她眼窝分明,唇色嫣红,肌肤像是被玫瑰花汁染就,随着她的起身,那些洒落在她发间、肩膀、裙摆处的花瓣也簌簌落下,像是她身体里开出的花。
赤足的少女彻底站起,她的头微微仰着,像是在看洒下花瓣千许的天空,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
斗灯一盏,接着一盏。
似乎这一个起势,就足够他们心甘情愿为她点起一盏又一盏价值千金的灯。
右侧斗灯苍白,左侧斗灯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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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枝终于动了。
她左脚足点点地,右足悬空,撩开大摆的裙裾,却什么都没有露。
她身上的衣裙本身是米色,最易变化,撩起的裙摆像是浸足了汁液的硕大花瓣,展开,连带着她抬起的脚趾也透着明艳的红。
就着那点起的足尖,中间的姑娘以几乎违背常理的轻盈旋转起来,她的发梢飘起,像飞扬的风帆,她的裙摆变换,在亮白和嫣红中交织,像两株不一样的花在争夺养分。
伴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等宾客意识过来的时候,她的动作已经是随着伴奏变换。
花枝要生长,则需要汲取养分。
这些在场的军阀、名流政客……逐渐发现,随着斗灯的增多,光芒的增加,这个舞女的动作愈发轻盈而且高难度,这让他们即使明知道是一种吸引人气的手段,也心甘情愿点起一盏又一盏的斗灯,只为探寻这个舞伶的能力极限。
台上的舞伶几乎转成一朵花,她屈起的足也在旋转中改变,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一层大裙摆,他们却难以分辨在她的舞蹈过程中,那裙摆到底有几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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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灯接近了三十盏。
二楼阁内的宋涟城,已经起身站在了窗边。
他的眼眸深沉得太黑,情绪翻滚,难以分辨。
他从来都知道沈洛多才,却也是第一次见到她跳这种舞蹈。
然而当他冒出这种想法的时候,好像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曾经见过她的舞……
他曾经见过?
怎么可能?
修真者少有修习舞蹈的,即便有,也是以舞为攻击的舞宗女弟子。
而沈洛,却是他手把手教出的剑修。
在主峰的时候,大多弟子严于律己,少有以歌舞放松的时刻。
沈洛与他独处的时候,倒是偶尔露出娇娇女儿态,却还真从未给他跳过舞。
这样的念头升起,宋涟城觉得,这满楼的人,都是如此的碍眼。
那是他的弟子,他的姑娘,这些凡夫俗子怎么有资格看她?
然而就在他心中的想法几乎要被付诸行动的时候,他心里生出一个难以抗拒的念头,或者说,警告。这个警告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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