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写小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薄荷
“你真当捡漏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啊?”萧泽失笑,“我老师一生痴迷古玩,又学识渊博,可算是这一方面的大家,但即便是他,这一辈子也就捡过一次漏,而这一次,就足以让他名震天下,我如今还只是学到一些皮毛,不被人骗就好,那老板认得我老师,借我的手给我老师卖个好而已。”
苏清漪被他们这操作看得是叹为观止:“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去要那把假的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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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泽冷笑一声:“因为他坑我!”
“砚台的确是端砚,也的确是前朝留下来的,可惜松鹤延年并不是吴易亲手雕刻的,而是他的弟子所制。这掌柜的欺我年轻,不知典故,所以故意喊了高价,小爷虽然并不介意多花钱,但却是最讨厌有人拿我当冤大头!这扇子虽然是假的,可也不是什么便宜东西,够那小老儿心疼好一阵了!”
他当时所说“一真一假”其实是谐音“亦真亦假”,他暗示掌柜的给他留了面子,掌柜的知道没有糊弄过去,这才不得不自吞苦果,不然就不是卖好,而是结仇了。
苏清漪却在心中暗暗吐槽:哪里是欺你年轻,分明是欺你这名声在外的小侯爷不学无术罢了。
只是心中虽然这么想着,但她也不得不对萧泽刮目相看。本以为只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竟然是深藏不露。
谁知,萧泽下一秒就将香扇扔进了她怀里。
苏清漪错愕地看着他。
“这扇子娘们唧唧的,小爷可不喜欢,倒是与你相称。”
苏清漪翻了个白眼,好不容易升起的那点感激顿时烟消云散,不过还是利索地将扇子给进了怀里,毕竟能让小侯爷说出不便宜的东西,那就一定不便宜!
第17章
苏清漪陪小侯爷走了一遭,总算得来了消息。
萧泽听了禀报,眉头微微皱起,问苏清漪:“你和谢家人什么时候结仇了?”
“谢家?”
苏清漪一头雾水,她根本就不认识姓谢的人啊!
萧泽又道:“不是谢氏本家,只是分支。但就算是分支,也是堂堂世家出身,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尾随一个女子,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苏清漪却一直在脑海中思索,穿越这两个多月以来,她除了写话本这件事以外,一直十分安分守己,怎么会招惹上这样的庞然大物?
萧泽见她皱着眉头,心里不知怎么就有些不舒服,不假思索便道:“这事既然小爷我遇见了,自然帮人帮到底,你放心吧。”
苏清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低头道:“谢谢你。”
萧泽挥了挥手:“我先让护卫送你回去吧。”
回去之后,苏清漪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如往常一般料理家务、写话本、抄书,只是将写话本和抄书的地点移到了自己房里。
当苏清漪写下最后一个字,已是月上中天。她揉了揉发涩的双眼,又甩了甩手腕,将已经晾干的纸张一张张叠好。
最近,苏清漪又在樊掌柜那稍微多接了一些任务,话本子的益虽然可观,但给苏燮零零碎碎买药和补品已经花掉了许多。苏燮如今的身体还在恢复中,不管是私塾还是抄书,他暂时都做不得,只能靠郁长青和苏清漪。
而苏清漪一向喜欢未雨绸缪,抄书的益虽不如话本子,但周期短,作为家用还是可以的。
再加之,苏清漪还想把之前当的两本书给赎回来。从前生存所迫,自然是无可奈何,如今苏燮醒了,最大的隐患没有了,苏清漪便想要将这两本意义重大的书还给苏燮。
于是,第二天一早,苏清漪将抄好的书装好,便匆匆忙忙赶到书铺,樊掌柜才刚刚开门,见到她也是十分惊讶。
苏清漪有些不好意思:“樊叔,您早啊!”
听完了苏清漪的来意,樊掌柜面上露出一丝尴尬:“这……”
苏清漪心中一紧:“难道已经卖掉了吗?”
“那倒没有。”樊掌柜解释道,“几日前,我在店中看书的时候被一位先生看到了,他是店中老主顾,他说要借去看几天,我不好拒绝,故此……”
“没有卖掉就好。”苏清漪提着的心落下来,“那两本书我愿意花双倍价钱买回去,若是那位客人还来了,还请樊叔给我留着,这是定金。”
说完,苏清漪将手帕打开,把里头的银子放在柜子上。
“你这是什么话,樊叔哪能多要你的钱,你原价买回去便是。”
苏清漪却不同意,若是原价买回,岂不是坏了规矩,再说,樊掌柜是个公道人,出两倍价钱赎回来并不过分。再者,她也不想欠人情,毕竟钱好赚,可人情却是难还,更何况,在这件事情上,真欠下人情的也不是她,而是苏燮。
樊掌柜见她态度坚决,也只能无奈将钱下:“你放心,待周先生还了来,我定给你保管的好好的。
苏清漪了却了一桩心事,放松了心情,便同樊掌柜聊着天,却不经意瞟到几间大的书坊前竟排了不少人。
她有些怔愣:“樊叔,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樊掌柜探出头去看一眼,才露出了然的神情:“这是璇玑先生出的新书。”说着,又语带羡慕道,“旁人的书哪里有这么大阵势,也就是璇玑先生,这几家书坊为了抢他的书都要打起来了,竟是连一点汤水都不给我们这些小书铺留。”
苏清漪若有所思,突然对樊掌柜说道:“樊叔可曾去鸿昌茶楼听那《镜中美人》?”
樊掌柜点点头:“自然是听过的。”
“您觉得这本子若是写出来,这些书坊会不会印?”
樊掌柜一愣,随即斩钉截铁道:“那自然是会的!”
“您怎么如此肯定?”
“咱们虽然是书商,但本质仍旧是商人,哪有商人不逐利呢?”樊掌柜微微一笑,却十分坦然。
苏清漪却如醍醐灌顶,反应了过来,她匆匆和樊掌柜道了谢,又神情凝重地离开了。
-
林德安整了整衣服,将桌上的折扇打开又起来,最后插在自己的腰间,这才朝着外头走去,只是一出门就见到一直站在门口的苏清漪。
林德安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平复下来:“苏姑娘,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苏清漪笑了笑:“最近我有事,恐怕少有时间去茶楼了,便早些过来将后续的稿子给你。”
林德安接过稿子,粗略扫了一遍,才回房中:“多谢了。”
苏清漪见他做完这一切,才冷不丁问道:“近来,可有书坊找过先生?”
林德安心头一跳,转过脸来却半点破绽都无:“有倒是有,但都是些名字都不曾听过的书坊,在下担心是同行借机骗稿,故此便都拒绝了,也就没有拿出来,污了姑娘的耳朵。”
苏清漪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林先生,我想您大概是忘记了,我才是这本书的原作者,就是要拒绝,也只有我才能拒绝吧。”
林德安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却连连作揖:“苏姑娘说的是,是在下越俎代庖,孟浪了。”
“林先生,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理解您的心情,担心我一旦出了书,就不再与您合作,这点您可以放心,咱们当初也算是共患难的,我绝不会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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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事情。”
林德安连连应是,一张脸羞愧得又青又红,过了一会才平静下来,恳切地说道:“若说在下没有私心,这定然是假话,可这件事上在下真的没有骗姑娘,不过几家不入流的书坊,想借这本书的热度罢了。若姑娘真应了他们,等那粗制滥造的话本一印出来,姑娘的名声也毁了,往后再想出什么话本子,其他书坊也不敢接了。”
他这话也算是有理有据,苏清漪不由得动摇了,她抿了抿唇道:“即便如此,下次你也应该告诉我,而不是自作主张。”
林德安点点头:“姑娘放心,在下绝不会再犯了。”
他这么说,苏清漪也不好再说下去,只好离开了。
等到苏清漪一走,林德安才重重出了一口气,一摸,背上竟然全都汗湿了。
谁知苏清漪刚走,门又被推开,一个唇边留着两抹胡须,笑容满面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林德安被他唬了一跳,脸立刻就沉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这人就是合隆书坊的东家程川,他也不介意被一个说书人给落了脸,极其自然地找了个椅子坐下,对着门外努了努嘴:“那个小丫头就是写出《镜中美人》的作者?难怪林先生一点都不担心,这要说出去,谁信?”
林德安慢慢地坐下来,冷冷道:“程老板莫不是打上了人小姑娘的主意?”
“能写出《镜中美人》的小姑娘,本事可不小,老程便是想笼络着,也算不得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吧?”程川见林德安脸色又不好看,才又安抚道,“当然,就目前来说,林先生才是我手里的摇钱树,你放心。”
殊不知林德安心中悔不当初,他当时被李鸿昌蛊惑,鬼使神差地就同意了对方的计划,结果和程川签了契约之后,才发觉自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如今把柄被别人捏在手上,不能进又不能退,把他一颗心都苦的和黄连一般了。
程川却十分自得,目光中隐隐流露出对林德安的不屑。
林德安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折扇,心中悔恨的情绪一波一波袭来,几乎要将他淹没,可过一会,他又会想起自己一直以来受到的嘲讽,以及最近一段时间,他频频受到文会的邀约,虽然不过是一些秀才自己办的,但对于他从前来说,这都是不可想象的。
这些,都是因为这一个话本带给他的。
如果没有《镜中美人》,他依然什么都不是,他还是那个住在草棚里,被人骂成无赖的酒鬼。
这是他的,这就是他的!!
没有人能够从他手里把他翻身的机会抢走。
没有人!
只要他能够出书,他就能从下九流中脱身,他往后也会被人称作先生,和秀才老爷们一样受人尊敬。
这股渴望逐渐压过了悔恨和愧疚,他如同催眠一般不断地在脑海中告诉自己,这是他的,这就是他写的。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巧复杂的故事!
林德安的脸上一会青一会白,最后定格在了一个阴鸷的表情上。
程川被他的转变吓了一跳,皱眉道:“怎么了?”
林德安随手擦掉额上的汗珠,淡淡问:“程老板,红签已经拿到了吗?”
程川点点头:“自然已经拿到了。”
“那好,等我将结局拿到,就尽快出版吧。”
第18章
苏清漪离开巷子,心里仍旧是闷闷的,只是更多的却是挫败。
苏清漪倒没有那么天真,全盘相信林德安的话,只是想起自己当初往文昱书坊投稿,她可是在上头写了地址的,可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回应,想来对方还是没有看上吧。
没穿越之前,她是晋江的大神,出色的想象力和故事节奏,让读者对她推崇备至。只是不知怎么的,她一直与出版无缘,眼看着那些藏和评论都不如自己的小说纷纷出版,她却是在写到第五本,才有了第一个出版机会。
虽说后来一片坦途,就像打开了某种机关一般,各种机会接踵而来,但一开始那种苦苦等待又失望的心情,她却一直记在心里。
苏清漪叹息一声,她大概真的和出版犯冲吧。但想一想自己过去的经历,又给自己打起气来。
回来的路上,苏清漪才想起来,她先前把东西落在了樊掌柜的书铺中,只能又跑去关宁街拿一趟。
在经过文昱书坊的时候,因为此时已经到了中午,排队的人已经散去,只有零星几人。
这时,一人满头大汗地冲进来,掌柜的本以为是来买璇玑先生的新书,他正准备遗憾地告诉对方已经售罄。却听见那人气喘吁吁道:“掌柜的,你们这可有《镜中美人》的话本子?”
“哈?”
苏清漪心头一动,也停下了脚步,等着掌柜的回复。
掌柜的苦着脸道:“这位公子,鄙店并没有你所说的这本书。”
谁知对方还不依不饶:“这故事在城中不是挺火的吗?难道贵店奉书也看不上吗?”
“这可是冤枉了!”掌柜的忙道,“早在一个多月以前,我们少东家就已经亲自去了林先生居处,可是不管我们条件多么丰厚,林先生就是不同意,我们也没有法子。”
“怎么可能?!”
掌柜的也摇摇头:“别说公子了,就是在下也想不明白。”说着,又爆了个料,“不止我们,据我所知,秀逸书坊也派了人去,只是同样无功而返。”
文昱和秀逸是临江城中最大的两座书坊,若是真的有心要出版,这两家是最好的选择。况且还是这两座书坊的负责人亲自上门去请的,林德安却一个不拉地拒绝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掌柜的脸上也是郁闷和百思不得其解。自从他当上这文昱书坊的掌柜的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事情。
那名公子悻悻的离开了。
苏清漪却呆呆地站在原地,心犹如掉入了寒潭之中。
在这一瞬间,她已经想通了关节,心中充满了怒火,抿着唇便要回去找林德安算账。只是才走了两步,脚步又慢了下来,最终还是朝着家里走去。
-
待苏清漪回到家,已经到了下午。
桌上几盘菜上都倒扣着碗,郁长青不在家,苏燮还在房间里卧床修养。
苏清漪先回了房间,打开装着契约的盒子,展开一看,一张微微泛黄的纸张,上面却一个字都没有。
哪怕心中早有预感,但在看到这张白纸的一瞬间,苏清漪的心还是凉了一瞬。
林德安出身市井,知道许多这种骗人的小把戏,这就是其中之一。
那纸上被涂了特制的药水,墨也不是寻常的墨,在上面写了字,时间一长就会褪色。当时两人签订契约的时候,并没有公证人,唯一的证据就是这张契约。所以他才会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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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苏清漪写契约,借此降低她的戒心。
苏清漪百密一疏,终究还是被套路了。
林德安必然不是突然起意,他是早就打算好了,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她。苏清漪却被他的表象所迷,她本以为一个宁肯潦倒落魄也要坚持原则的人,品行定然不差,可她没有想过,在林德安决定接下她的话本之后,他的底线就被自己打破了。
一个坚持原则的人,在打破了底线之后,往往会堕落得更快。
当初她有多信任对方,如今就有多痛恨对方。
上辈子,苏清漪并不是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那时候她只有一个人,什么都要自己扛,打落牙齿和血吞,却也忍了过来。但她不是一味忍气吞声的包子,她绝不会让林德安这么轻易就践踏自己的心血。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苏清漪已经有了决断。既然林德安要抢,就让他抢个够,就看他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能吞下去了。
中午的时候,苏清漪将午饭端进苏燮的房中,但放下之后,却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站在原地踌躇。
苏燮抬起头道:“何事?”
苏清漪犹豫了片刻,还是凑到了苏燮耳边,悄悄地说了一番话。
苏燮愕然道:“你要这些做什么?”
“爹爹别管了,女儿自有用处。”
苏燮知道,自从自己这一病,原本娇弱的女儿一下子就长大了,她变得有主见多了。他知道这孩子她有分寸,便没有多问,一口答应了下来。
有了苏燮的支持,苏清漪也松了口气。
她做这些准备,当然是为了对付林德安。
大夏律中对于文人的权利是相当保护的,比如这时候的抄袭是足以被判刑的,更别提林德安这种冒名顶替、抢夺他人文章的行为,一旦被发现,士子被撸成白身,而林德安这种没有功名的,最高甚至可以判到流放三千里。
这样的后果林德安定然也是知道的,否则他不会处心积虑地设计苏清漪写了那张契约,且他肯定已经将红签拿到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倒打一耙。
既如此,便要让他自食恶果。
让他的恶念成为他的催命符。
第19章
谢谨听到武安小侯爷来访之时,还愣了一下。他虽是谢家人,却只是旁支,与萧泽这等名门贵胄没有半点往来,不知怎么的,竟引来了这位主?
话虽如此,但谢谨不敢怠慢,赶到了前厅。
萧泽坐在主位上,旁边一杯袅袅热气的清茶,看着一口未动。
谢谨连忙走过去,拱手行礼:“不知小侯爷大驾光临,多有怠慢,还请恕罪。”
萧泽却没理会他,只是示意了一下自己的侍卫,将两个捆成一团的男人给丢了出来。
谢谨眉角跳了跳,认出这两人就是他派去监视林德安的人,说是已经找到了那名小公子,正在跟踪,接着就没了音信,竟是被小侯爷的人给抓了?那小公子是什么身份?还是他与小侯爷相熟?
谢谨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许多问题,却只是拱了拱手,问萧泽:“小侯爷这是何意?”
萧泽看着谢谨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知情的,心里也舒了口气,总之没抓错人就好。他也没理会谢谨,只是倨傲地抬起头:“谢公子,这只是个警告,你心中有数,若是以后再做这种事,小爷可不管你背后是谢家还是什么家,到时候到了府衙,自有大夏律来教你如何做人!”
说完,他连个眼风都不给谢谨,就这么起身离开了。
纵是谢谨修为好,被人这么当面打脸,脸色也不可能好看的起来。
他坐在椅子上,让人给那两人松绑,这才淡淡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两人也是一脸苦涩,将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
谢谨眉头一皱:“你说,那是个女人?”
这两人倒也算尽职尽责,在被萧泽的人抓到之前还是找出了苏清漪的身份。可对方不仅是个姑娘家,还与武安小侯爷关系匪浅的模样,谢谨罕见地踌躇起来。
只是他舍不得放过这样一棵能与璇玑先生抗衡的好苗子,只要有这个人在手,他绝对可以让文昱书坊胜过长信书坊。有了这个功绩,他才能在家主跟前露脸,得到重用。不会像谢家其他旁支子弟一般,仅仅只是家主手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一生都□□控于他人之手。
如此权衡了利弊得失,谢谨才让人去安排。
-
苏清漪原本在房中写《镜中美人》的下一话,忽然听见有人敲门,她以为是苏燮的至交好友,所以匆匆就过来开门,谁知打开门见到的却是几个陌生人。
为首之人看着不过弱冠之年,唇角带笑,一对卧蚕更显得他眉眼温和,观之可亲。
“在下谢谨,忝为文昱书坊管事,苏姑娘安好。”
苏清漪愣了一下。
谢谨却笑道:“姑娘家中可有长辈,谨可入门拜会?”
苏清漪这才反应过来,低声道:“家父尚在病中,无法下床,失礼了。”
“无妨。”
苏清漪让开了门,谢谨带着两名护卫和一名老者走了进来,跟着苏清漪进了苏燮的房间。苏燮此时还清醒着,但听闻他们的身份和来意,也露出了惊疑不定的表情。
苏清漪叹息一声,对苏燮道:“父亲安心休养,这事让女儿和他们谈吧。”
苏燮蹙着眉头,许久才松开:“罢了,你去便是,若是有什么难处,自可同为父说。”
苏清漪想过苏燮知道真相后的种种反应,却唯独没想过,他居然不问半句,而是直接表达了信任,这让一直父母亲缘浅薄的她有一些不知所措,当更多的却是暖心。
苏清漪让谢谨等人去了厅屋,又泡了茶送过来。
苏家贫穷,这茶都是几年前的陈茶,谢谨却恍若未觉,喝了一口茶,才道:“苏先生的名声如雷贯耳,却没想到虎父无犬女,苏姑娘也如此优秀。能写出《镜中美人》这样的故事,苏姑娘也算是江湖中一奇女子。”
“江湖”这个词随着《镜中美人》的火热,逐渐在临江城中流行起来。尤其临江城多码头,与漕帮关系密切,偏偏漕帮地位尴尬,总是被人当成混混和瘪三聚集之地,认为是不入流的地方。
而苏清漪在写的时候引用了范仲淹先生在《岳阳楼记》中的“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顿时就将“江湖”的地位拔高了。让漕帮找到了方向,对她有了非常大的好感,甚至还因此在后来帮过她几次,这却是意外之喜了。
谢谨这恭维也算是恰到好处,苏清漪原本紧绷的心情稍微松了松。
她看向谢谨:“谢公子知道《镜中美人》是我写的?”
谢谨点点头。
苏清漪想起前几日她在街上被人跟踪,萧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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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是谢家的人,她顿时反应过来:“是你派人跟踪我?!”
“多有得罪,请姑娘息怒。”
谢谨的表情很诚恳,又解释了前因后果。苏清漪心中虽然还有些疙瘩,却暂时能放下了。
“你既然监视了了林德安,就应该知道,他定然和人达成了合作,说不定红签都拿到了。你现在来找我,又有什么用?”
谢谨有些讶异,他的人虽然见到了苏清漪去找林德安,但他们在房中究竟说什么却是没有探听到的,他本以为苏清漪还不知道,却没想到她如此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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