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横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逢不识
刚刚抛出玉麒麟之后,他就后悔了,好在这匹神驹无碍,倒是让他放下心来,空出来的一只手,也伸了出去,为玉麒麟整理一下毛发,一人一马瞬间亲热得,犹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人一般,倒是羡煞了无数将士,看来良驹是被降服了。
自二月下旬,朱璃他们就进驻蔚州,沙陀人除了派出过薛阿檀前来搦战后,就再也没有了声息了,联军几乎天天组织人手向着对方的军寨发起攻击,但取得的成效仍旧不大。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朱璃的北口军,一直都没有什么大动作,一则他现在身份不同,在联军中的地位也不同,鸡毛蒜皮的小事,用不到他;再则,朱璃刚刚收拢六千越骑,整顿消化也是需要时间的,对于这一点,李可举心知肚明,同时他也怕朱璃这样的猛将,被别的节度使拐跑掉,一般情况下,还是让朱璃待在军营为好。
这么熬着,倒是有人急了,而且不是别人,正是武悼,他切身地感到一种使命般的迫切感,这也与他为国为民的情怀有关。
因此,在彻底揍得那些越骑军官,找不着北以后,确定他们会屈服在自己的淫威下,他就怂恿朱璃前去献策,最好快点解决掉沙陀人这个麻烦,也好腾出时间做点别的事。
这天李可举、李琢、诸葛爽、王重盈等人,再次聚集起来,讨论对策,朱璃找到刘仁恭,带着他前去拜见李可举。
一听到朱璃拜见,众人连忙让他进去,拜谢之后,朱璃向着李可举拱手道:“李公,属下近日苦思冥想,想到一条计策,或许可以攻破傅文达也说不定。”
“唔,明威将军既然有办法破敌,不妨快快说出来吧,让我等参考一番。”李可举尚未回应,李琢就迫不及待地出言道。
朱璃望着李可举,李可举点点头,朱璃这才道:“傅文达的大寨防御甚严,如果从正面攻击,虽然也能有些成效,但耗日持久,而且李国昌、李克用父子现在却没闲着,他们一边同我们在蔚州对耗,一边挥军攻掠云州,现在正和吐谷浑族的白义诚部、以及沙陀族的安庆、薛葛部对峙。”
“以李克用的实力,击败他们三部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解决掉傅文达,腾出手来,或是挥军北上,支援白义诚等三方,或是直接挥军代州,围魏救赵。”
说道这里,李琢、李可举、诸葛爽等人频频点头,朱璃说的非常有道理,这个情报大家都知道,但现在的问题,就集中在怎么攻破傅文达的大寨了。
“傅文达这么坚固的堡垒,从内部攻破,显然要比从外部强攻要容易的多。”朱璃见众人沉默不语,又继续道。
“你这话说的好听,怎么从内部攻破?”李全忠不屑道。
“不错,若是能够从内部攻破,你以为我们会耗费兵力,从正面强攻吗?”朱玫附和道,这二人似乎和朱璃有仇一般,说话的口气都很冲。
其他人知道朱璃语意未尽,因此只是抱着观望的态度,看着场中的一幕,对于这二人的态度,也都心知肚明,因为他们一个被朱璃抢了大半越骑,一个被他削了面子。
对于他们的反驳,朱璃没有理会,而是继续拱手道:“我们可以秘密派人进入郊外,找准方位,挖通一条直通沙陀军大寨内部的地道,彼时,只要时刻拿捏得好,让我们的人,从地道进入沙陀大寨内部,在配合军寨之外的主力,前后夹击,一起发起进攻,沙陀人的大寨必破。”
“地道?”李可举双眸一亮,惊呼道。
“挖地道?”李琢也惊喜莫名,却又患得患失,略显忧虑。
其他众人听了,也闭口沉思了起来,挖地道的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其实非常难,首先要找准方位,你不要一头挖进对方的大军中间,那时候,只要你敢露头,包管进去多少死多少。
其次就是对地道深度的掌控,若是不合适,你还没有将地道挖通,对面的人就发现了,这也白费功夫,十分考验挖地道人的掌控能力。
朱璃敢提出这个建议,主要还是因为他身边跟着刘仁恭,这个人可就是以挖地道而雄起于五代的枭雄之一,朱璃相信,既然此人能够借此成名,必然有他独到之处,只要让刘仁恭接手这个活计,应该没问题,更何况,刘仁恭此时籍籍无名,他迫切地想要雄起,从而急需这份功劳。
山海横流 第三十章 生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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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举好奇地看向朱璃,又看看他身边的刘仁恭,揣测道:“你是想让刘仁恭来负责挖地道?”
“不瞒李公,属下正有此意。”朱璃坦然地承认道。
李可举狐疑不已,继而又看向刘仁恭:“刘仁恭,你又多大把握挖通地道?”
刘仁恭闻言,连忙拱手,信誓旦旦地道:“启禀都护,属下有十成把握,若大人不放心,属下可立下军令状。”
李可举见他说的胸有成竹,立刻摆摆手道:“我相信你,军令状就不必了,需要的人手你尽可从自己的麾下抽调吧。”
“诺”刘仁恭受命后,兴奋不已,仿佛这泼天大的功劳,已经落到了他的手中一样。
既然朱璃献策,刘仁恭受命,别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计议就这么被定了下来,大会散去,刘仁恭紧锣密鼓地开始行动了起来,而为了配合刘仁恭,联军正面进攻也没有停下,本来是一天一轮的进攻,现在却改成了一天两轮,中午一轮,傍晚一轮,似乎准备和傅文达死磕一般,这样诡异的情况,让傅文达摸不着头脑。
而朱璃针对麾下的训练也进入了再次整编阶段,朱璃从七千二百名越骑中,又拨出三千给张归霸,让他训练成弓骑,至此,朱璃的北口军,已经具备了四千两百名越骑,还有四千名弓骑。
十天之后,刘仁恭不负众望,终于挖通了一条直通沙陀大寨粮仓的地道。
听到这个消息,联军诸位节度使、刺史、军使,尽皆兴奋莫名,当天就商议出攻破敌军大寨的对策。
翌日,中午。
联军似乎发疯一般地压上大半卫士,对沙陀大寨进行了疯狂的进攻,傅文达被迫组织大半沙陀勇士进行抵抗。
李可举麾下,朱璃、李全忠等人,率领着越骑整装待发,其他各方节度使、刺史、军使也不甘落后,纷纷指派自己的越骑准备出击。
而刘仁恭、连同各方统领卫士的都尉、将军,偷偷地潜入地道,向着沙陀族大寨的粮仓聚集,只待信号发起,他们就会烧毁沙陀人的粮仓,就地发起冲击。
正面战场上,联军就像是吃了春药一般的亢奋,就连上午用饭的时候,都不曾歇息,下午未时刚至,联军后方升起了滚滚狼烟,看到狼烟,傅文达一惊,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地方被他忽略了,可是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在傅文达不明所以之时,沙陀人的大寨西北、堆放粮草的方向,突然升腾起无数股浓烟,烟尘滚滚,烈火熊熊,数万大军的口粮,近百万石的粮食顷刻之间就淹没在烈火之中。
看到这一幕,傅文达睚眦欲裂、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不可能,联军怎么会摸进大营粮仓,直到这个时候,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疏漏了什么。
大寨之中,刹时传来“走水了,走水了”的惊呼声,四面八方、无数的沙陀勇士突然变得慌乱起来,犹如没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窜了起来,混乱
开始了。
同一时间,从西北粮仓方向,突然冲出无数联军卫士,他们甫一出现,就向着大寨的四面八方冲杀而去,几乎见人就杀、见到帐篷就点燃,一副杀光、烧光、寸草不留的架势。
一见大寨内部走水,营帐被烧,无数抵御在一线的沙陀卫士,根本不顾军官的呼喊,仓惶撤向大寨,脸上布满了惊恐不安的神色,一副见到鬼似的恐慌。
坚守大寨的沙陀勇士仓惶后撤,带动沙陀大寨防线的全面崩溃,趁此机会,联军卫士趁势蜂拥而上、瞬间就有无数人攻入了大寨。
“杀啊,沙陀蛮子粮仓着火了,快点杀啊。”
“杀啊,傅文达要逃了,快点抓住他。”
“砍下傅文达的脑袋,官升三级。”
......
联军卫士一边冲杀,一边肆意散播着各种谣言,让沙陀大军更是仓惶得摸不着头脑,混乱更加糜烂。
“回去,他娘的给我回去抵抗。”傅文达气急败坏,顺势砍杀了几个仓惶后撤的沙陀勇士,可是依旧止不住沙陀前沿勇士的溃败势头。
随着沙陀大寨防线的告破,一声沉浑高亢的号角从联军背后传出,这是总攻发起的信号,朱璃听到号令,一挥手中的新铸双刃矛,高呼道:“建功立业,就在此时,兄弟们冲啊。”
“杀死一人记一分,得十分者,官升一级,以敌人的首级计数。”朱璃一边纵马飞跃,一边大声鼓舞道。
“杀啊,杀光沙陀蛮子。”
“杀啊,冲啊”
......
不仅是北口军越骑发起了冲锋,其他军阀麾下的越骑,同样踊跃争先、奋不顾身,随着越骑穿插、兜袭,傅文达最后坚竖起的那点抵抗力,也被彻底摧毁。
沙陀军兵败如山倒,联军卫士全面压上,攻破大寨,无数越骑从四面八方冒出,悍然冲向敌军大寨。
北口军前方,朱璃一马当先,武悼紧紧跟在他的身侧,四千多越骑紧紧追随,朱璃绕开卫士,从大寨右侧突进,一矛跳开数米长的一段栅栏,纵马冲入大寨之中。
沙陀人虽败,却人数众多,朱璃毫不客气地施展旋矛,重达一百六十斤的纯钢双刃矛,在他手中,犹如灯草一般,被旋转成一扇屏风,玉麒麟冲到哪里,顷刻之间,那里就会割麦子似的倒下一大片的沙陀勇士。
朱璃身侧,武悼更是凶悍,杀伐的速度比起朱璃只快不慢,这对彪悍的师徒开道,紧随其后的越骑,只能无奈地挑杀起那些漏网之鱼,他们好不容易碰到个一深目虬须的沙陀人,立刻就会有无数的长枪掼出,瞬间将其捅成筛子。
如此杀戮,朱璃心中确实有些不忍,不过他时刻记住武悼说过的那句话:“想想那些倒在他们铁蹄下的无辜百姓,你就不会再生不忍之心了。”
时刻默念这句话,朱璃的北口军就像一把锋利的耕犁,来来回回,在沙陀人的大军中扫荡,半个时辰不
到,就淌了两、三个来回。
面对如此糟糕的境地,现在即便傅文达有心回天,也无力实现了。
沙陀大军开始爆发出大范围的溃逃,一道身影瞬间引起了朱璃的注意,那是一个让朱璃终身难忘的身影,猛将薛阿檀。
薛阿檀保护着傅文达,正在竭力向着大寨之外逃窜,他身边除了傅文达,还有数名沙陀将校,而其中一名汉人小将十分骁勇,他一马双人,背后驮着一名书生模样的青年,不知何人。
对于这些朱璃只是一眼扫过,他的视线瞬间就被薛阿檀吸引住了,也不知道是谁的麾下这么倒霉,迎面正好碰到这名沙陀悍将,领头的越骑大将,不到十合就被薛阿檀斩于马下。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虽然薛阿檀算不上朱璃的仇人,但这个人当初差点要了他的命倒是真的,这个时候见到薛阿檀,朱璃怎肯罢休。
纵马迅速上前,从斜下里对着薛阿檀的侧颈就是一矛刺出,疾如闪电,快若流星,骇的薛阿檀立刻汗毛倒数,冷寒直流,这样的声势、这样时机掌控,他不用看他就知道谁来了,联军之中,他只知道的唯有一人有这样的身手。
听到风声,他想都不想,立刻仰身向后倒伏,堪堪避过,朱璃这必杀的一击,朱璃身后的武悼,看到朱璃又找上了薛阿檀,却不再担心了,自从朱璃突破天关后,他就知道对方已经不是他这位弟子的对手了。
朱璃缠上薛阿檀,而武悼也不闲着,他双刃矛挥出,疾如狂风骤雨一般,收割着周围的沙陀其他将校,师徒二人纵横捭阖、大发雄威,骇得傅文达等人瞠目结舌,面色惨然。
薛阿檀那日搦战回来就坦言,联军之中从此多了一个高手,明言自己已经不是朱璃对手了,众人也一直都以为,联军中只有朱璃一个猛将。
却万万没想到,沙场相逢,在这里突然又冒出来一个,这人也就二十五、六岁,实力比起朱璃更强,出矛挥砍更加犀利,十余员沙陀悍将,被他砍瓜切菜般地,转眼就剁个干净,那人只是大手一伸,在傅文达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就一把抓在他的腰间,顷刻就将他生擒活捉了过去。
傅文达在手,武悼不等他反抗,就顺势一矛杆子,将他打晕,随手丢给身后的越骑牙兵,再次伸手,赫然向着那名汉人小将抓去。
不过,在这里就可以看出,武悼是个民族主义非常严重的人,见到沙陀人二话不说,一口气杀个干净,而身为汉人的傅文达,以及那名小将和书生,他却出手去抓,不愧是杀胡令的缔造者,骨子里就仇恨胡人。
小将确实不凡,眼看武悼大手伸来,他身在马背,却突然来个镫里藏身,手中长枪,顺势一招困龙出海,从马腹之下悍然刺出,径直向着武悼的胸前刺来。
这一幕倒是让武悼一愣,轻“咦”一声,伸出的大手瞬间改变方向,一把抓住对方刺来的枪头,另一只手,握着双刃矛,轻轻一挥,就刺向小将持枪的手腕。
山海横流 第三十一章 诈城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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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将没有料到武悼的反应这么快,此时变招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灵机一动,身体马上又向另一侧甩去,竟然凭借双股之力,想要从马腹的另一侧转到马背上,因为身体的后撤,双手的位置自然也离开了武悼的攻击范围,正好避开武悼的轻轻一刺。
对于小将的这种技巧,武悼也是大为赞叹,这是将骑术锻炼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才能施展的马术,换句话说,这位小将的武艺很强,但他的骑术更强,正因为他出神入化的骑术,才能一连避开武悼两次攻击。
只是小将不知道,武悼自己的骑术早就锻炼到了宗师级,怎么能不知道如何对付他的这种变化呢?
就在小将身体甩到战马一侧,尚未翻到马背之时,武悼骤然一脚,踹在了对方的战马背部,整匹战马就在他的那股大力之下,猛地就向小将藏身的一侧倒了过去。
等那名小将好不容易露出头来时,战马已经“轰”的一声摔在地上,把他连人带枪,都压在马腹下面,堪堪只露出一个脑袋。
武悼先是顺势一抓,就将那名书生拽了过来,顺手打晕丢给牙兵,便纵马来到倒在地上、战马的另一侧,这个时候,小将还在努力挣扎着从马身之下,费力地向外钻,武悼毫不客气,来到他面前,不等他开口,就双刃矛一翻,用一侧的平面将他打晕了过去。
而朱璃和薛阿檀两人,此时的战斗也快要接近尾声,薛阿檀毕竟是宿将,经验老道,虽然他现在的力气、速度尽皆不如朱璃,不过依靠着长期厮杀的经验,以及出神入化的武艺,他此时还能勉力挣扎。
随着小将被武悼生擒活捉,他所保护的人几乎一个不落,全军覆没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胆量、和必要,继续和朱璃纠缠下去,瞬间便没了继续拼斗的心思。
趁着朱璃回矛之际,他不进反退,突然向着沙陀卫士多的地方,纵马冲了过去,朱璃回马之后,他早就钻入人群之中,朱璃想追,却被蜂拥而来的沙陀乱兵阻碍了道路,愤怒之下,他只好将一腔怒气,全洒在这些沙陀蛮子身上。
前后不到两个时辰,七、八万人的沙陀大军,死的死降的降,土崩瓦解,剩下的就是乘胜追击,剿灭溃军的事情了。
朱璃没有忙着乘胜追击,而是押着傅文达,先去拜见诸位上官。
至于武悼,他正忙着在收降俘虏,这对师徒虽然强悍,但除了抓获傅文达等三人,他们几乎一个俘虏都没有去抓。
武悼正在收伏的俘虏,还是守在外围的张归霸收降的,他擒获了不少沙陀溃兵,对于张归霸带回来的俘虏,武悼没有再狠下杀手,他现在正将辅兵组织起来,看押着这些俘虏。
朱璃捆缚着傅文达来到李可举、李琢等人身边,一眼就发现五花大绑的傅文达,李琢就乐了:“哈哈,明威将军果然不凡,竟然活捉了沙陀人的东路大将傅文达,本公自当禀明圣上,为将军请功。”
“哼。”傅文达闻言,却冷哼一声,他这一仗可
真是败得稀里糊涂,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联军是怎么摸进他的大营的,因此,除了冷哼一声,他无话可说。
闻言,朱璃连忙拱手拜谢道:“多谢国公厚爱。”
李琢现在的职位是光禄大夫、检校尚书右仆射、御史大夫、蔚、朔诸道行营招讨使,可是在此之前,他却是检校吏部尚书、前太常卿、上柱国、陇西郡开国公。
朱璃称呼李琢国公,是因为在唐朝,若是称呼对方在京的官职名称,更让人有面子,之前李可举就如此称呼过他,朱璃自然记下了。
道谢之后,朱璃就来到李可举跟前,拱手道:“李公,属下在送傅文达前来的路上,突然心生一计,若是成功,定能助李公轻取代州。”
“唔,还有妙计,快快说来。”李可举非常开心,当初献策大败傅文达的是朱璃,而负责施行的是刘仁恭,这两人可都是他的人,现在计策大获成功,这蔚州一战的首功,是非他李可举莫属了。
也正是因为朱璃之前的计策成功,让李可举对他的建议不得不重视,这才毫不犹豫地催促着朱璃快说。
李可举发话,朱璃不在犹豫,开口道:“李公,这个时候,如果我们佯作沙陀溃兵,带着傅文达逃往代州,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恩?”李可举闻言,眉头微皱,顺着朱璃的思路推测道:“若是傅文达率领溃卒逃到代州,代州留守的沙陀人,必然会放你们入城,介时再来个里应外合?”
顺着朱璃的思路,李可举毫无意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这个结果。
“李公英明。”朱璃顺势捧了对方一句。
“哈哈哈,好,好,果然妙计。”李可举双眸一亮,大声笑道。
“不错,此计可行。”李琢的眼神也是一亮,连忙附和道,随后他又神色肃然道:“不过此计贵在神速,若是施行,就要和溃兵比速度、抢时间,宜早不宜迟。”
“嗯。”众人都不是笨蛋,默默点头。
“国公,朱某愿意以傅文达为诱饵,飞骑诈城。”代州刺史朱玫,突然出言道,言毕,他看了一眼李可举,沉声道:“这次大败傅文达,全是李都护及其麾下的功劳,我等却寸功未立,都护大人吃肉,也该给兄弟们留口汤喝,所以都护大人就不要和我们抢这份差事了,更何况,朱某身为代州刺史,夺回属地,责无旁贷,请国公、李都护成全。”
“不错,本单于也有此意。”吐谷浑的赫连铎,也连忙出声附和道,他们吐谷浑憋在云州,四面受敌,只有依靠唐廷、才能苟延残喘,而若想从唐廷那里获得更多的支持,必然要有所表现才是。
“属下等人愿意同往。”鄜延镇将李孝昌、李文礼也立刻拱手附和道。
“王某也有此意。”王重盈不甘人后道。
这个计策是朱璃献的,傅文达也是朱璃的北口军生擒的,这诈城飞夺代州的任务,照理说由朱璃来完成最好,可这个时候,作为招讨使的李琢却皱起眉
来,正如朱玫所说,朱璃屡建奇功,而其他人却寸功未立,若再不让他们立功,他李琢本人遭人非议事小,怕就怕这些无法无天的军阀,会暗中使坏,若是那样就糟糕了。
无奈之下,李琢只好看向李可举,似要征询他的意见。
看到李琢的目光,李可举心下就有些腻味,他有心争抢这份功劳,但又怕引起众怒,造成不良的后果,毕竟打顺风仗的时候,上官最忌讳麾下大将获得的战功不均。
无奈之下,只好道:“那就由你们去夺代州吧,我们率领大军为尔等后援。”
见李可举让步,李琢松了一口气,只好歉意地看向朱璃。
对此朱璃神色如常,却拱手道:“李公,国公,沙陀溃败,无数溃兵散布在蔚州四周,属下请命驻留蔚州,剿灭这些溃兵,这样一来,不但可以让本地百姓免除兵灾,也能获得一些俘虏,用作他处。”
李可举闻言,略一沉默,就点点头:“嗯,你考虑的不错,剿灭这些溃兵就交给你吧。”
现在虽然大败了傅文达,沙陀士卒也投降了大半,但仍有许多溃卒逃匿消失了,这些人要么正在逃往代州的路上,要么就藏匿在蔚州附近,逃回去的还好说,那些藏匿起来的沙陀溃卒,对老百姓来说才是最危险的,确实需要有人来负责清剿。
辞别李可举、李琢等人,朱璃回到了大营,将飞夺代州的消息告诉了武悼,武悼闻言,眉头微皱:“哼,虽然出乎意料,却在情理之中。”
“师傅何意?”朱璃愕然地看向武悼。
“你能献出趁机诈城的计策,已经具备了洞察先机的统帅素养,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你的成长很快,我很欣慰;而朱玫、王重盈等人排挤于你,抢着要飞夺代州,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武悼悠悠地道。
继而他又拍拍朱璃的肩膀,大有深意地道:“不过你不要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记住,一个势力的壮大之始,最关键的先决条件,就是人口,所以收拢溃兵,聚拢人口,对我们来说,其实比打赢一场大战,更有利。”
朱璃闻言,认同地点点头,如果没人,什么事情都干不成,以武悼之能,身在草军时,照样要韬光养晦,等待时机,可见无论如何,有人才好成事。
师徒浅谈片刻,就由武悼坐镇大营,朱璃、张归霸、张归厚、张归牟四人,分成四队,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仔细地展开了进剿沙陀军溃兵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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