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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横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逢不识
牛人,杨再兴看着韩雉的眼神诡异起来,就连朱璃看向他的目光,都佩服了起来,正好看到,你觉得你说出去谁会相信,偷看就偷看呗,还被抓住了,那个所谓的小妾,得有多大的魅力,才会让你这样一个大高手,都失去了应用的警觉性?
杨再兴有点无语,你看光了别人的女人,难怪别人火大,哪个男人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看过,没有当众杀了你,已经算是你祖坟冒青烟了,你就认命吧。
不过,那支详肯定派人找过这家伙的麻烦,不然不合常理,估计是韩雉的身手了不得,才无奈作罢的吧。
“好吧,只是这样,那支详不要你,我可以理解,可时溥为什么也不要你。”朱璃不死心,继续问道。
韩雉闻言,脸色发黑,满脸的苦涩,无奈道:“若是原本的那个支详小妾,现在又变成了时溥的妻子了呢?”
吐血,朱璃突然想,杨再兴已经举首望天了。





山海横流 第一一一章 投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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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人若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这韩雉算是倒霉到家了吧,得罪一个女人,竟然连着两任节度使都和他卯上了。
这种破事,搁谁身上,谁也无奈吧。
带着韩雉,回到雍凤里,几人商议起对付时溥、陈璠的对策来。
“若是刺杀,以我们几人的身手,无声无息做掉这两个人,一定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最后节度使的位置,肯定不会由我们来支派,一切就只能看运气。”对于荆铭提出刺杀的建议,朱璃并不看好,出言反驳道。
“还是投军比较保险,若能成为一名都尉,甚至是果毅都尉,当徐州群龙无首之际,上位执掌徐州的希望必然大增。”严可求坚持投军,在感化军和草军的这场对峙中,设计除掉时溥、陈璠,继而掌控感化军,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可是,韩雉已经得罪了时溥,投军这条路,怎么行得通?”杨再兴反驳道。
韩雉闻言,一脸郁闷地看了杨再兴一眼,心中不爽,不就是那点破事吗,用得着你总是挂在嘴边吗?
这是他不了解杨再兴,朱璃对此毫不奇怪,杨再兴猛则猛矣,实则还是个八卦男。
“严先生的顾虑是对的,韩某赞成投军,再说将军有意让韩某执掌徐州,投军的事情,并不一定非得让韩某出头吧,我们好几人中,有一人前去投军,剩下的人可以佯作麾下,这件事情不就好办了吗。”韩雉出言,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不错,此计可行,陈珙,你带着申及、许戡、韩雉几人去投军,顺便展露一下身手,争取能够夺得高位,参与征讨尚让之战,若是计划顺利,那个时候,我们再设计时溥、陈璠,并不晚。”朱璃拍板决定道。
计议定下,当天陈珙就带着申及、许戡、韩雉来到彭城征兵处。
一名负责征兵小校看到四人,他先是狐疑地打量了陈珙、申及、许戡三人一番,只见为首的陈珙乃是一条六尺有余的苍莽大汉,凛冽、彪悍,应当不是常人。
陈珙身后的申及,敦实、狂野,面对此人,犹如面对一只择食待捕的豹子一样,一看就不好惹;至于许戡,更是威武,这人往那里一站,就好似铁塔一般,一身凛然的萧冷之气,在这个隆冬季节,更显阴寒。
意识到这三人都不简单,小校心中暗喜,却也不敢小觑,不料转眼就看到了韩雉,突然有种一缸好酱,豁然被一颗老鼠屎给搅和了的感觉,立刻神色不善地道:“韩雉,你还敢来,你就不怕我们总管一声令下,将你给活埋了?”
韩雉闻言,脸色十分难看,毕竟这小校可一点没给他留面子,若是以往他不会在乎,反正孤家寡人一个,可现在不同,这三人可都是自己以后的同僚,在同僚面前失了面子,心里总归不舒服。
不过,陈珙出言打断了小校的对韩雉的呵斥,直接道:“你们这里征兵有什么要求?”
那名小校见陈珙、申及、许戡三人,尽皆威势不凡,随即就将韩雉这点破事给放到一边,连忙换上另一幅神情,一脸温和道
:“没什么要求,只要年龄超过十五,不到三十五岁,身体强壮就成,我看三位就非常不错。”
陈珙闻言,心中有了底,继续道:“若陈某不甘做一名卫士,想要谋得一官半职,应该如何做呢?”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小校的兴趣,连忙道:“这个简单,只要壮士能够击败一名火长,那么从今以后,你就是火长了;若是你能击败一名队正,那你就可以担当队正之职;当然,若是壮士能击败在下,从今以后,你就可以同我平起平坐了。”
三人闻言,眼神俱是一亮,许戡开口道:“是不是击败都尉,就能直接升任都尉了?”
校尉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三人道:“都尉可不是只凭武力就能升任的,那需要战功,还有能力。”
几人闻言,有些了然,原来也不是全凭武力的,这徐州的招兵确实别具一格,正规的府兵,哪怕是升任一名火长,都需要战功,而徐州这里,似乎都尉以下的职位,全看勇武,倒是让几人便宜不少。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陈珙直接要求对战火长,校尉心道果然,这几人野心不小,不过他也不介意,挥手就叫过一名府兵,让他去喊一名火长过来。
不久,一名强壮的大汉,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吆喝道:“哪个龟猢狲,活得不耐烦了吗,想要领教、领教你腾家哥哥的厉害?”
陈珙闻言,毫不在意,军中大多都是粗人,径直道:“你家陈哥哥想要揍你一顿,若是不敢,趁早滚蛋。”
那位姓腾的大汉一听,火了,立刻骂道:“混蛋,既然你想死,哥哥我就成全你。”
人未靠近,醋钵大小的拳头就挥了起来,脚下更是不停,疾步朝向陈珙立身之处冲了过来,陈珙好歹也是高骈的宿将,若是连一个小火长都过不了,那就笑话了。
只见他笑意盈盈地看着那名大汉,揶揄道:“嘴巴不干净啊,臭气熏天,让你啃点土,换换味道吧。”
话音未落,大汉已经近身,只见陈珙突然一个侧身,右脚同时扫出,那名姓腾的大汉一拳就打在了空处,脚下收势不及,直接绊在了陈珙扫出去的小腿上,只听“噗通”一声,立刻跌了个狗啃屎。
“啊,呸、呸......”
只是第一个回合,大汉就出了这么大的丑,一骨碌又爬了起来,一边不停地向外喷吐着泥土,一边难以置信地瞅着陈珙。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陈珙一脸轻松,顽闹似地就让他栽了个跟头,大汉不得不慎重起来,虽然犹疑,不过他还想试试。
这次他慎重了很多,拉开架势,双手竖起,掩在脸庞两侧,脚下不丁不八,一点、一点地,向着陈珙挪了过去。
陈珙一看对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有点好笑,双手自然下垂,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腾姓男子见到对方如此,依旧不敢大意,待到距离相距很近的时候,大汉突然一个勾拳,自下而上,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向着陈珙的下巴处击打而出。
一见对方出手,陈珙
右手突然抬起,自上而下,后发先至,狠狠地砸在了对方击打而出的手臂上,同一时间,他左手稍稍后撤,趁着对方吃痛、尚未来得及回拳自守之际,一个长摆拳就呼了上去,快若疾风。
“砰”
“哎呦”
伴随着大汉一声痛呼,陈珙的这一拳,迅疾而凶狠地砸在了对方的左眼上,那里立刻黑了一圈,一只标准的熊猫眼,就新鲜出炉了。
两次出手,两次吃瘪,腾姓大汉这才意识到,自己绝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立刻认怂了,转身就走,毫不停留。
打发了一个火长,当然不是陈珙的最终目的,继而他又要挑战队正,小校虽然脸色有些忐忑,但这毕竟是征兵的规矩,也不敢暗中使坏,立刻让人叫来一名队正。
这个队正武艺不错,但是连三流武将都算不上,自然被陈珙轻易打发了;继而是旅帅,仍旧没有意外,三拳两脚将考验的旅帅打趴在地后,陈珙笑眯眯地望向小校,神情不言而喻,他要挑战校尉。
直到此刻,小校的脸色才变得难看起来,他做梦也没想到,就是随便的那么一征召,就征召到了一名猛人,现在竟能威胁到他了,那神情看起来,比吃饭吃到苍蝇还难看。
不过无论如何,既然陈珙提出了挑战,他就不能不接受,没办法,只好亲自去将都尉请了过来。
负责征兵的都尉名叫张友,他恰好就是陈璠麾下的果毅都尉,来此之前,在荆铭等暗卫的打探下,陈珙几人自然知道此人的底细。
张友一到,陈珙立刻涎着脸凑了上去,同时不动声色地从袖口摸出一锭金子,拱手见礼的一瞬间,就将金子塞进了张友的怀中,口中却道:“张都尉,陈某斗胆挑战校尉,还请都尉裁判。”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上梁不正下梁歪,陈璠在历史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就是其人贪婪无度,直到临死前,才大彻大悟,可惜为时已晚。
著名的诗句:积玉堆金官又崇,祸来倏忽变成空;五年荣贵今何在,不异南柯一梦中。就是陈璠的手笔。
相传陈璠不识书,这首诗是鬼代作的,身为现代人,大家听听就好,这首诗即便不是出自陈璠之手,也是对他一生为官的盖棺论定,总之,此人贪婪无度,最终害了自己。
而张友身为他的亲信,自然贪得无厌、利欲熏心,一见还未比试,陈珙就乖巧地献上这么大一块金子,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别有深意地看了陈珙一眼,赞叹道:“壮士一看就是英雄人物,裁判勇武论官职,乃是本都尉职责所在,壮士尽管出手,若是能胜,这校尉的官职你大可获得。”
有了这位贪官一句话,事情就好办多了,小校虽然勇武,最多也就三流武将巅峰的水准,根本不是陈珙的对手,没什么意外,陈珙直接将他打倒在地,顺利加入了感化军。
获得校尉之职的陈珙,立刻让申及、许戡夺取了旅帅的位置,至于韩雉,别人只当他是陈珙的跟班,如今陈珙新官上任,别人也犯不着触他霉头。




山海横流 第一一二章 烈士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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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咐陈珙四人混入感化军,朱璃带尉迟槿、荆铭、杨再兴等人进入彭城。
刚刚进城,杨再兴、荆铭就同朱璃他们分开了,他们要去打探消息。
而朱璃今天的任务,就是陪着尉迟槿。
逛街、吃饭、买衣服,可能是千古以来女性最大的乐趣,古今亦然,经久不变。
尉迟槿不仅买了很多衣服,还把朱璃累到腿断,这才余意未尽地在一处看起来不错的酒楼门前,停了下来。
无论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个时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现象总是避免不了的,彭城亦然。
酒楼名曰五岳大酒楼,非常气派,虽然如今的年景不好,客人不多,但往来的,几乎都是一掷千金的豪客,生意倒也不差。
正逢晌午时分,雅间被人占满,朱璃他们几人只好要了一个隔间,就是那种饭桌之间,用一块不高的屏风隔起来的空间。
徐州真是个好地方,好吃的东西真的好多。
这里有千古驰名、名扬四海的沛县狗肉,还有明朝期间,就被请进宫中的捆猪蹄。
当然,邳州的苔干,也是贡菜,名气丝毫不比前两者差多少;睢陵县的盐豆子,让人满口留香;丰县的烧鸡,让人垂涎三尺,等等,数不胜数,量足味美,花钱不多,扶墙进出,不失为一段佳话。(睢陵县,现睢宁县)
隔间里,尉迟槿叫了一桌子的徐州特色菜,还开心地点了一个红衣薄纱的歌女,前来唱曲,显得十分开心。
可惜,好心情、好酒菜,却碰上了一副不好的嗓子,不过,这个歌女唱的虽然不好,但也没人在意,隔间里的气氛还是非常欢畅的。
一曲唱完,朱璃实在难以忍受,顺手就打赏了歌女一块碎银,大概有二两多,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可就在这时,也就是歌女准备接下银子的刹那,斜下里,突然冲出一名满脸横肉的汉子,抄手就想夺下朱璃手中的银子。
朱璃是什么身手,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听到风声,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伸出去的手倏的一缩,就避开了来人的一抓。
大汉一把没有抢到银子,神情有些不善,阴沉道:“郎君赏给她的银子,给我就成了,黑儿小娘子,你没意见吧?”
卖唱的小娘子,听到大汉的问话,瑟嗦得犹如秋风中落叶,脸色苍白、怯懦非常,用着细若蚊鸣般的声音,颤抖道:“是,是的,这位郎君,给,给他就好了。”
朱璃犹疑地看了歌女一眼,感觉这里面似乎有故事,不过他只是个路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或许不打扰为好,一念至此,他就顺手将碎银抛给了那个大汉。
可朱璃不愿多事,尉迟槿却不怕麻烦,她凭借女人的直觉,就感到事情不对,再加上女人天性中的怜悯,让她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位小娘子,平白遭受他人欺负呢?
就在那满脸横肉的汉子,伸手去接银子的时候,一双白腻如玉的小手倏的一下伸了出来,就在大汉将要抓住碎银的瞬间,雨燕戏水一般地轻轻一抄,就抓走了银子。
大汉骤失目标,脸色难看,循着那只玉手伸来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尉迟槿。
尉迟槿今天,一身月牙色长袍,头戴雕花攒玉进贤冠,玉颜欺雪、凤眸生寒,不怒自威、十分倜傥,俨然一副白面小生的模样。
“喂,你个读书汉,为何要夺我银子,莫非想听霸王曲不成?”银子就在眼前消失了,大汉愣了愣,随后勃然大怒,冲着尉迟槿直接嚷了起来。
只是尚未等他继续撒泼,一只硕大的毛手,就伸了过来,直接一把抓住他的胸襟,将他这个粗看也有一百五、六十斤的大汉,生生地提了起来。
出手之人,正是脾气比较暴躁的谢天,他将大汉凭空提起,顶在屏风的一侧,恶狠狠地道:“天杀的泼才,再嚷嚷,小心谢某打破你的狗头。”
正所谓强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大汉看起来很强横,可是今天,他碰到一个比他更强横的人,瞬间就萎缩了起来,嚅嗫着嘴角,却不敢再嚷半句。
要知道,谢天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一看就十分粗蛮、狂野的大汉,正是谢天的弟弟谢地,这兄弟俩,根本不用别人介绍,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
耳边的聒噪顿时清静了下来,倒也引起了其他食客的注意,尉迟槿转向红纱歌女,轻声道:“你卖唱所得,为什么要交给他,他是你什么人?”
黑儿,也就是卖唱的小娘子,抬起头偷看了一眼,已经被谢天死死顶在屏风上的壮汉,又倏的一下,垂下脑袋,嘴唇蠕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卖唱小娘不说,旁边的一名负责端茶送水的老博士,看到这个情形,憋不住地长叹道:“不瞒这位郎君,黑儿小娘是林老黑的遗孤,而这个郝大力和林老黑是结义兄弟,可自从林老黑死在了战场上,可怜那,黑儿小娘子,就过上了猪狗不如的日子喽。”
老博士似乎十分怜悯卖唱的黑儿,越说越生气,神情十分激动,脸色也开始转为赤红,那指向郝大力的老爪子,因为激愤,都有点哆嗦了。
可是口中却没有停下,依旧滔滔不绝,尽是数落:“造孽啊,这郝大力简直不是人,就剩下一张人皮了,内里全是狼心狗肺的下水货,他不但逼着黑儿卖唱,还强迫她卖身,获取的钱银,全都被这狗东西送进了赌坊。”
老博士之言,似乎一石激起千重浪,立刻引起了连锁反应,有好些本地乡人,也跟着激愤起来,整个五岳大酒楼顿时一片唏嘘,吵吵嚷嚷,无不大声唾骂郝大力不是东西的。
从大家你一嘴、我一嘴的唾骂声中,以及老博士的叙述中,朱璃了解到这位黑儿小娘子的遭遇。
这是一个军人的遗孤女啊,没想到竟然过着非人的日子,可是这些乡人明明知道情况,为啥不闻不问呢,倒是让朱璃连周围的人也怨上了。
用后世的一句话说,这是让先烈流血又流泪的惨剧,若是韩老黑地下有知,自己战死沙场,自己唯一的女儿,不但没有得到抚恤,还沦为暗娼,他的心能不痛吗?
尉迟槿听到众人的怒斥,玉面同样非常难看,轻声道:“黑儿,若是你就一个人,以后就
跟着我吧,好吗?”
林黑儿闻言,立刻抬起了小脑袋,眼中充满了期翼,不过仍旧没有出声,而是十分后怕地,又望了望那个被谢天顶在屏风一侧的郝大力。
这般情形,自然被站在一旁的老博士看在眼中,连忙出言安慰道:“傻黑儿,这几位郎君,一看都是有身份的人,你就答应他们吧,即便为奴为婢,也比你待在这个地方,受那畜生祸害要好得多。”
听了老博士之言,韩黑儿才微微点点头,可这个时候,那个被谢天顶再屏风一侧,都快喘不过气来的郝大力,突然暴喝道:“贱人,若是你敢跑,小心老子去刨你阿郎的坟,鞭尸碎骨,让他死也不好过。”
黑儿闻言,鹌鹑一般地,连忙将头埋进严可姝的怀中。
“闭上你的臭嘴。”老博士火大。
林黑儿的境遇,他以前就看不过眼,只是有心无力,乡邻们也有心解救林黑儿,可刚刚有点这方面的意向,就被郝大力这畜生,各种威胁、各种耍狠,害得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帮贵人,好在这些人也有意收留林黑儿,老博士可不愿意让黑儿错过机会,他一个老头子,活得也够本了,豁出去也要助林黑儿脱离魔掌。
“老不死,小心我晚上踹你房门、砸你尿壶。”郝大力果然无赖,什么话都敢说,可听在朱璃耳中,倒是裁定了他的罪行。
既然林黑儿答应了尉迟槿,朱璃可不受他威胁,付了饭钱,朱璃刻意走到郝大力的身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就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严可姝这位小娘子,连忙扶着林黑儿,紧紧跟在尉迟槿的身后,携裹在众人之中,走了出去,根本不顾郝大力的污言秽语。
最后剩下的谢天,只见他一抖手,就将郝大力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轻蔑地瞥了对方一眼,露出一副不怀好意的神情,阴邪地道:“泼才,你真有种,能让我家使君特意上前看你一眼,自求多福吧。”
刚刚走出五岳大酒楼,朱璃就打出暗号,将暗中的鬼武士唤了过来,淡淡地问道:“刚刚的那人看清楚了吗?”
两名鬼武士点点头,自然看清楚了,刚刚朱璃走上前,不是为了看郝大力一眼,而是为了让鬼武士记住那个人,那种情况下,朱璃注意上的人,他们自然也会注意。
朱璃闻言,露出满意的神情,继而道:“不要打死,四肢打断、打碎,既然是畜生,就要有畜生的样子,它们不该像人一样地活着。”
鬼武士闻言,再次点点头,转身就走进了酒楼。
尉迟槿走上前,皱着柳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看得朱璃不明所以,疑惑道:“怎么了?”
尉迟槿闻言,转过脸去,根本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疑惑,而是自言自语道:“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烂好人,想不到,你也有如此阴狠的一面啊。”
朱璃闻言,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开口道:“烂好人也要分对象,扶持老弱、爱护他人,这肯定没错;可是对于这种恶人,就没有必要了,一味的纵容,反而会使他们更加嚣张。”




山海横流 第一一三章 议峙李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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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众人都回到了雍凤里。
尉迟槿带着林黑儿、严可姝,去同一帮女眷嬉闹了,主要还是为了让林黑儿,早点走出过往的阴影。
不过话又说回来,尉迟槿这个祸害,装成男子,简直迷死人不偿命,不但严可姝深受其害,就连梁缵、申及、许戡家中的那些小娘子,都被她迷得七晕八素的。
不久之后,杨再兴、荆铭也回来了,立刻就向朱璃汇报了今天打探到的消息。
“使君,我们今天得到一条重要的消息,不知道能不能利用。”杨再兴望着朱璃,直接开口道。
“什么消息?”朱璃狐疑地看着他们。
杨再兴看了一眼荆铭,荆铭会意,开口道:“在彭城,其实还有一人对时溥非常不满,这人叫做李凝古,是时溥麾下的判官,李家父子,都对时溥不满,若是我们联合李凝古,会不会更容易达成目的呢?”
“判官?”站在朱璃身侧的严可求,闻言神情略显沉凝,“一个捉贼拿奸的官员,他即便对时溥不满,又能如何?”
“要兵没兵,即便我们帮他上位,徐州百姓面临的困境,他能解决吗?”
面对荆铭的提议,严可求提出了质疑,就连韩中也不是很认同,轻轻地摇摇头。
一见两个文官都不赞成,杨再兴有些气馁,咕哝道:“这个李凝古的父亲可是李损,现任右散骑常侍。”
看着杨再兴的样子,韩中感觉有点好笑,他也知道杨再兴心里委屈,辛苦一天才打探到的消息,竟然没用,不丧气才怪。
想了想,韩中就开口安慰道:“杨将军不必介怀,右散骑常侍,就是圣人身边规谏的官员,本身并无实权,能给李凝古提供的助力也很少,更何况,现在的朝廷,田令孜只手遮天,类似散骑常侍这种官员,一言可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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