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横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逢不识
再说花木兰,从《木兰辞》,就可以看出,木兰从军,发生在北魏时期,也就是胡人肆虐中原的时候;再从其受命于可汗,就可以看出,木兰绝非汉人,名字极有可能不是“木兰”,非常有可能是“穆兰”。
木兰从军十二载,并未被发现是女子之身,根据考古学家,以及历史学家的推测,木兰极有可能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从“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
”就可以看出,她担任的是类似哨探的职务,是鲜卑军中类似小校的头目。
如此综合,就不难想象,她没被人发现女身的真相了。
尉迟一脉的先祖,也有可能不是汉人,可是他们毕竟在中原传承了数代,早就被汉化了,情况能和木兰相比吗?
尉迟槿和她的情况,根本不能比。
只是一瞬间,尉迟槿就想到了很多,在古代,不得不说,女同胞真是不容易。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如果朱璃知道她暴露了女儿身,会怎么看她呢?她的母亲、兄长又会如何看她呢?朔州的军民又会如何看她呢?想到了这些,她就愈发忧急愤怒,恨不得活寡了李存孝这混蛋。
有的人愤怒就会爆发,而有的人愤怒到了极处,就会愈发冷静。
而尉迟槿就是后者,缓过劲来的她,深深地看了李存孝一眼,一言不发地将头盔捡起,戴在了头上,继而走到谢天、谢地身旁,也不管二谢焦灼、复杂的神色,认真仔细地为二人检查了一遍伤势,确定二谢没有性命之忧后,她就一言不发地进入了内府。
谢天、谢地二人,一见娘子进入内府,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狠狠地瞪了李存孝一眼,若是眼光可以杀人,这兄弟二人的目光,都能将李存孝生吞活剥了。
形势比人弱,打又打不过,兄弟二人虽然不忿,最终还是相互搀扶进入了内府,主仆三人从头到尾,尽是一言未发。
愣愣地站在练武场上的李存孝,目睹了这一切,思潮翻涌、后悔莫名,想要开口叫住韩槿,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甚至连一声抱歉,都嚅嗫了半天,硬是没有说出口。
自负的性格,加上羞惭的心情,当然还有一丝惊艳后的倾慕,让他腹有千言,却相对无语,就这样站在练武场上许久,李存孝才突然凶神恶煞般地回过神来,向着四周的牙兵,以及刚刚在场的府卫,环视了一圈,森然道:“若是这里的消息传了出去,你们这些人就等死吧。”
显然,他的心情也不好,李存孝活了二十八年,娇妻如云、美妾如雨,却从没任何一个女子,让他这么心动过,对于尉迟槿,说他一眼倾情,也不为过。
在他眼中,这个韩家小娘子,那狼狈中透露出的一丝风情,就彻底占据了他的心房,有生第一次,让他产生了那么大的悸动,那是一见倾慕、再见匍匐的冲动。
不提李存孝那复杂的心理,以及一步三回头的恋栈。
只说内府之中,尉迟槿主仆三人,满腹愁绪地耷拉着脑袋,一蹶不振。
“鬼卫有消息传来吗?”静谧少顷,还是尉迟槿率先开了口。
突闻自家娘子开口,二谢不明所以,谢天满脸疑惑道:“娘子,你要什么消息,鬼卫给我们传递了很多消息,可属下也不知哪条消息对你有用啊。”
“现在这情况,我还能要什么消息,当然是关于宁武关和石岭关的消息喽?”尉迟槿玉面含煞,狠狠地瞪了谢天这夯货一眼。
美人一怒,让谢天缩了缩脑袋,骇得半天都不敢接话,老大怂了,老二连忙顶上,谢地赶紧给大兄解围道:“娘子,石岭关守将还是周德威,宁武关那里,还是霍青在坐镇啊,这些我们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
“笨蛋,一对笨蛋,你们两个这是要气死我吗?河朔的大将,还用你们来告诉我吗?”尉迟槿险些抓狂,“我是问周德威、霍青二人,他们的对面,天门关、阳曲两个地方的守将是谁?这里镇守的河东大将,可关乎着我们能否顺利北归啊,懂吗?”
“哦,哦”谢天终于明白了过来,不过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惊喜道:“娘子的意思,是不是我们马上就要返回朔州了?”
尉迟槿斜睨了他一眼,这也用问吗,真不知道这两夯货,脑子里都装着什么。
看到尉迟槿的表情,谢天自然知道猜对了,连忙道:“娘子,据鬼卫的消息,天门关守将就是天杀的李存孝麾下,一个叫薛阿檀,一个叫安休休。”
“至于阳曲守将,是贺回鹘和薛铁山二人,怎么样,娘子有把握治住他们吗?”谢天一脸期翼地望向尉迟槿。
“贺回鹘、薛铁山?”尉迟槿闻言,神情一愣,继而秀眉微皱,这二人都是李克用的宿将,说实话,和他们三人还有同袍之谊。
上源大火,一同突围的河东大将中,就有这二人,现在却坐镇阳曲,显然不好对付。
尉迟槿迟迟没有返回朔州,一则,是因为朱璃当初问她为什么,让她以为朱璃不信任她,小性子一上来,就和朱璃怄起了气来。
二则,李克用亲自坐镇太原,当时,天门关有李存孝镇守,阳曲有大将李嗣源镇守,如此强悍的阵容,好比铜墙铁壁,无懈可击,让她毫无办法。
如今李克用亲征关中,大将李嗣源,谋主盖寓,全都被他带在身边;天门关的李存孝,现在又身在黎城,即便没有今天发生的事情,她也会筹谋北归,更何况现在,她的女儿身暴露了,黎城怕是呆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李克用、李存孝、李嗣源等都不在太原,若是不趁机脱离河东,那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再说了,尉迟槿落到这步田地,可以说是河东大将一手造成的,她虽然不是心胸狭隘之辈,可也做不到,别人害了她,她还要和对方推胸置腹吧。
呆在河东一年多了,帮助李克用扫平了潞州,不但没有舒心,反而现在又被李存孝撞破了行藏,暴露了女儿身,可想而知,她对河东大将的愤恨。
若是有机会,她绝不介意黑李克用一把,补偿一下她那颗受创的女儿心。
“谢天,你去,传我命令,全权委任李存孝为潞州大将,李克修为偏将,出兵潞城,若是拿不下潞城,就让他们两个提头来见吧。”尉迟槿想了想,立刻就对谢天吩咐道。
谢天虽然不明所以,却不敢怠慢,连忙道:“诺”
“谢地,你立即召集牙兵,我们准备返回太原,哼,我要在太原唱一出大戏,将功赎“罪”。”尉迟槿恶狠狠地道。
“诺”谢地闻言,双眸一亮,娘子要出气,对于好战的他们来说,自然是好事,更何况,这次回归太原,真正的目的是北上朔州,终于要回去了,再也不用揣着一副二五仔的心理,替别人卖命了,想想都轻松。
(这里的天门关,不是广西的那个,而是太原北部三关之一的天门关。太原三关:石岭关、天门关、赤塘关)
山海横流 第二零七章 半路撩拨、另起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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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石县,位于河东道中部。
这是一个小县,原本隶属东北的平周县,隋初,割平周县西南,置灵石县。
灵石县的地理位置,自古就有“秦晋要道”之誉,著名的韩信岭,就在灵石县东南二十多里处。
韩信岭,原名高壁岭,
相传,汉高祖刘邦出击陈郗后,回返长安,途径高壁,碰到吕后斩了韩信,派人将韩信的头颅送到此处,呈给高祖,高祖遂葬之于岭上,自此就称之为韩信岭。
太建八年,齐将高阿那肱,也曾于此处阻截周军,高壁岭,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尉迟槿支开李存孝、李克修等人,就带上亲近牙兵,伙同谢天、谢地二人,偷偷地返回太原,此刻正好途经高壁岭,望着两侧悬崖峭壁、险山兀峰的地形,尉迟槿不禁感叹道:“真天然雄关也,若在此处筑一雄关,必可南拒千军,北阻万马。”
谢天、谢地闻言,不禁仰头四顾,一见之下,谢天连忙附和道:“将军所言极是,可惜,可惜啊。”
谢地茫然地看向谢天,却不明白大兄说的可惜,指的是什么,满脸懵懂。
尉迟槿自然是明白的,这么一处险关、要地,却铺设在河东境内,朱璃将来若是南下中原,这里必然会成为一道障碍。
主仆三人,正在感慨高壁的地势之际,在那山峰的尽头,突然涌出一行人马。
辚辚萧萧、迤逦数里,大车近百辆,奴仆上千人,间或夹杂着数百位魁梧彪悍的大汉,这些大汉身佩利器,一看就是武艺不俗的好手。
在这队人马前方,一名白马银枪、白袍束发的英俊青年,神情狐疑地看着尉迟槿一行人,似乎对尉迟槿等人颇为忌惮。
不过也难怪,他们这一行,人人披甲执锐,一看就是精锐军伍,怎么可能不引起对方惶恐呢。
唐末时期的百姓,看到军伍,可不会像后世那样,锣鼓喧天地夹道欢呼,大多都是避之唯恐不及,更何况时下还是乱世呢。
尉迟槿显然也注意到了对方,神情狐疑地嘀咕道:“现在还有标行在做生意?”
“看样应该是了,这些打行的,应该身手不弱吧,这个商队看起来,也实力不俗。”谢天对这些人打量了一番,就立刻附和道。
标行,就是镖局的前身,镖局兴起于明清年间,在这之前,类似镖局的行当,民间称之为标行,而镖师在明清以前,别人多以打行的来称呼对方。
大家都知道,古代有驿站,可这是官方的“快递”形式,而在民间,若想“快递”人或事物,就要靠标行来打理了。
尉迟槿遇到的这伙人,明显是标行的人马,车队的前方,还竖立着一杆大旗,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赵氏标行”,十分醒目。
既然是标行,尉迟槿就无心理会了,而且对方也知趣,早已让开大道,贴向路边。
可是她无心惹事,却有不省心的就
喜欢惹事,只见谢家老二谢地,一看那位跨坐在马上,白马银枪、一身白袍的标行青年,就吃味了起来。
无他,这青年长得太俊俏了,谢氏兄弟和人家一比,就好像白天鹅脚下的黑炭头一样,丝毫不起眼,这就让他很不爽。
当大队路过那位青年身边的时候,谢地不怀好意地斜睨了对方一眼,张口道:“喂,你这家伙,不会是个娘们吧,长得这么好看干嘛,想上天吗?”
“长着一副人模狗样,就不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用啊,吃你谢二哥一斧试试。”这货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口中说着,手里的大斧就已经抡起,毫不犹豫地就劈了过去。
乌光赫然,势若奔雷,虽然没打算一斧头劈了对方,若对方只是普通人,起码也够人家喝上一壶的。
英俊青年似乎无意惹事,可你性格再好,也有无奈的时候,比如碰到无赖和人渣的时候,青年面临的,可不就是这种情况吗?
眼看一斧就要劈到眼前了,英俊青年似乎还在踌躇,可这要命的一斧由不得他不挡啊,只见一道银光倏然而起,那绚烂的流光,好似银屏炸裂、又似浪激礁岩,璀璨至极,炫目无比。
“当”
一声巨响,骤然响起,让驱马前行的尉迟槿和谢天二人,猛地转过头来,惊讶地看向谢地的方向。
这一看,就突然吓了一跳,只见那漫天的银光逐渐淡去,谢地的喉咙处,却蓦然停留着一支枪头,寒光森然、骇得谢地这个夯货,目瞪口呆、喉结蠕动不已。
一招,只是一招,白马青年,不但挡住了谢地的突然一斧,还趁势挥抢反攻,一举就将其制住了,这彪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谢地,甚至连看过来的尉迟槿和谢天,也被惊住了。
撩拨撩到狗,反被咬一口,这是小事,打几针,记住教训就行。
可撩拨撩到鬼,反把小命赔,这就是大事了,谢地不走运,显然夜路走多碰到鬼了。
“怎么回事,打行的,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然敢向我的部下动手。”一眼就看到谢地被人所制,尉迟槿一呆之后,就立刻爆发了,只见她瞪着一双凤眸,寒光凛然,十分不善地望向白马青年,厉声质问道。
尉迟槿即便生气,也别有一番风情,那冷峻的俏脸,老母鸡护小鸡一样的架势,看得白袍青年一愣,这才缓缓地收回银枪,拱手道:“将军,在下赵子龙,赵氏标行的行首,并非诚心冒犯将军,只是这位将军贸然出击,袭击在下,在下只是无奈反击罢了,还请将军明鉴。”
“贸然袭击你,谢地,到底怎么回事?”一见对方收回银枪,并且言辞恳切,尉迟槿不禁疑惑了起来,一脸肃然地看向谢地。
谢地一看尉迟槿的脸色,就知道要坏事,不过面对自家娘子,他可从来不敢说谎。
谢氏兄弟乃是尉迟阗麾下的忠良之后,他们的父亲,跟随着尉迟阗战死在洪州,二人也是尉迟老夫
人,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的,可以说他们对于尉迟槿的感情,更多的还是兄长对于小妹的溺爱之情。
就连尉迟老夫人的亲儿子尉迟信,都对这位小娘礼让三分,更何况是他们,闻言挠了挠后脑勺,犹犹豫豫地道:“将军,我是看这位打行的仪表不凡,一时起了试探之心,就掂量了一下他的身手,所以才造成这个误会的。”
一句话,同一个意思,千万种表达,对于谢地的解释,尉迟槿岂能不明其中深意,这家伙说的这么文绉绉的,不就是老毛病又犯了吗,肯定又是他手痒了,撩拨了别人吧。
心中了然,尉迟槿狠狠地瞪了谢地一眼,这才拱手道:“这位赵兄,是我的部下失礼了,刚才错怪你了,还请多多包涵。”
一言即出,不等赵子龙回应,尉迟槿又想到了什么,谢天、谢地这两个家伙,有时候确实混蛋了点,可再怎么说,也是武艺不俗的悍将,对方竟然能在一刹那之间制住了谢地,可见此人身手之强,如此良才,岂能放过。
“无妨。”赵子龙摆摆手,标行虽然是吃武艺这行饭的,可周边关系同样很重要,既然这位小胡子将军,如此通情达理,他也就不打算追究了,以和为贵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民不与官斗,不管做官的怎么想,普通小民怕是都有这种心理吧,赵子龙出身普通百姓,自然也有这种心理,虽然他带着前世的记忆,可毕竟不能免俗。
既然不打算追究,他也就打算离去,可正在这个时候,尉迟槿又突然开口道:“古有赵云,赵子龙,一身是胆、忠义无双,赵兄与之同名,怕是也绝非凡俗吧。”
赵云,这个名字一出,让赵子龙浑身一颤,这可是他前世的名字,被人当面提起,难免有些震动,而且对方似乎并无恶意,只得放弃策马离去,再次拱手道:“不敢,只是练了几手庄稼把式,成立了个标行,混口饭吃。”
“哎,那个,那个赵兄,你就别谦虚了,我谢地也是一名悍将,自信身手不弱,却在你手下,连一个回合都走不过,若是你再谦虚,就显得虚伪了。”被赵子龙一招所制,让谢地骇然之余,也对其人身手佩服之至,闻听赵子龙谦虚,不由得开口捧了一句。
被人当面盛赞,让赵子龙心中出现一丝波动,拱手连道:“在下惭愧之至,怎么能和诸位将军相提并论。”
“哈哈哈,赵兄客气了。”尉迟槿美眸微眯,佯作开朗地大笑道。
只是女扮男装,笑得再爽朗,也难免会出现不协调,赵子龙又不是凡俗,听到笑声中,好似含有女音,不免就有些好奇了起来。
难道这位小胡子将军,是个女儿身?这一念头出现,就立刻不可抑制,疯狂蔓延了开去。
似乎意识到了不妥,尉迟槿连忙收住了笑声,温和道:“赵兄有如此身手,怎么就没有投身军旅呢,马革裹尸、封妻荫子,不正是大丈夫向往的事情吗?”
山海横流 第二零八章 义结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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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龙闻言,久久难以平息心中的激荡。
尉迟槿说的不错,马革裹尸、封妻荫子,正是古今男儿,那藏在骨血深处、壮烈而炽热的野望。
赵子龙自然也有挥戈沙场、百战封将的渴望,可唐末的时局,倒是让他不知该投奔何人。
他是普通百姓,在这个连考取功名,都需要贿赂、托关系的时代,谁会重用一个没有出身的人呢?
前世的赵子龙,正是由于出身不好,投身公孙瓒后,却一直得不到重用,唐代比汉末好点,却对出身,依然看得非常很重。
前些年,他好不容易筛选了一个目标,准本投奔朔州朱璃。
无他,朱璃就是平民出身,麾下大将,也多以草军降将为主,其余大将也并非出身名门,让他看到了希望。
可尚未等他来得及前去投效,就传出朱璃抗旨不遵、肆意攻略河间、阴谋造反的消息,举国通缉,他这投奔之举,自然也就搁浅了。
最近又听说朱璃被平反,居庸关击溃二十万狄人、走马平丰州,想想都让人激动不已,做完了这一标,他本来就打算北上投军了,恰在这时,尉迟槿之言正好触动了他的心弦。
赵子龙艳羡的神色,自然落入了尉迟槿的眼中,于是她连忙趁火打铁道:“赵兄若是有意投军,小弟不才,愿为赵兄引荐。”
“啊,将军,这.......,这如何使得?”尉迟槿之言,瞬间惊呆了赵子龙,萍水相逢,双方还发生过龌龊,这位将军不但没有记恨在心,反而殷勤地想要为他引荐入伍,他岂能不惊疑。
虽然惊疑不定,他却并未立刻拒绝,投身军旅本就是他的夙愿,若是由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来引荐,他确实会感到不真实。
“怎么,赵兄不相信在下吗?”尉迟槿柳眉微蹙,疑惑地道。
随后不等赵子龙回应,她就意识到了一丝违和。
是她看到高手,太着急了。
试想一下,半路遇到一个人,刚刚还和对方的同伴发生过冲突,那人不但没有打击报复你,还突然跟你说,我给你介绍个工作吧,怎么样?
这事放在谁身上,都难免会让对方疑虑重重。
想明白了这里的道道,尉迟槿讪讪了起来,不过,她绝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执着道:“赵兄若是不信,小弟愿和赵兄义结金兰,我们歃血盟誓,天地为证,这样的话,赵兄就不会怀疑小弟的用意了吧。”
古人的异姓兄弟,在一定程度上,可是十分稳固的,如刘、关、张三兄弟,还有岳鹏举、杨再兴、谭二虎三兄弟等;败类就不说了,大多数的时候,这层关系,还是可以放心信任的。
尉迟槿一连串的言行举措,听得赵子龙狐疑不已,神色愈发踌躇起来。
这个时候,尉迟槿倒是干脆,只见她直接跳下战马,根本不顾别人的眼色,当先就向道路一侧的山坡上走去,那用意再明显不过了,显然是打算就地结义,以证真心。
而那些标行打行的大汉看到了这一幕,尽皆望向了赵子龙,眼中的艳羡之色,再明显不过了,那可是一名将军啊,竟然愿意同他们的行首做兄弟,想想就让人羡慕
不已。
连身为将军的尉迟槿都言行如一,不惜当即表明心迹,赵子龙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
看到这一幕,他心下一横,随即跳下战马,缓步就向尉迟槿的身影追去,二人一前一后,径直向着小山坡上走去。
尉迟槿这么做,当然不是任性而为,她有她的筹谋。
她麾下现在虽然有五百牙兵,而且都是河东战力最彪悍的鸦儿卫士,可这些人都是李克用培养的,关键时刻,绝对不会唯尉迟槿之命是从,毕竟,他们效忠的还是李克用。
而尉迟槿若想顺利北返,所能依靠的,就仅仅只有他们自身三人,这就是身处河东的弊端,她无从借力啊。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突然冒出来的赵子龙,一招就反制了谢地,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高手,如是能够让这样一个高手帮助她,尉迟槿的计划就会顺利的多了。
虽然知道利用别人是不对的,可现在她也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同赵子龙结拜,既是安抚对方之心,也是给自己添加一重保证。
一见赵子龙跟来,尉迟槿松了一口气,忽悠一名久历世俗的行首,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现在可是连关乎终生的信义,都拿出来作赌注了。
当二人来到山巅,谢天手里提着一个精美的大箱子,立刻快步跟了过来,这里可是尉迟槿的宝贝,什么女儿家的私密物件、收藏等等,全都放在里面。
既然是歃血为誓,岂能没有器皿,当谢天来到尉迟槿身边,她就顺手接过箱子,背过身去,很快就从里面拿出两只夜光杯,转手递给了谢天,让他端着。
这才看向赵子龙,郑重地道:“赵兄,小弟诚心结交,不管此后发生何事,一旦结拜,赵兄就是小弟的义兄了,一声义兄,一辈子的兄长,还请赵兄以后多多指教。”
赵子龙闻言,双眸微眯,身为三国时期的常胜将军,他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位小将军率性之下,就会和他结为义兄弟的。
尉迟槿此时出言,话中有话,显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看来这个义兄,怕是不好当啊。
可人生在世,尤其是和人相处,最看重的就是对方的人品了。
刚才,就谢地无理取闹一事,尉迟槿猜出真相后,就立即放下架子,率先向他道歉,从而也能看出,眼前之人,起码是个明辨是非的人。
再加上对方是官身,赵子龙只是一个民间打行的,对方一心同他结拜,折节下交,盛情难却,若是他拂逆了对方的盛意,鬼知道双方会不会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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