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宠妻手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子醉今迷
既是女孩儿用过的东西又是女孩儿家亲手做的东西,若是落在了男子手中,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万全笑道:“郦姑娘大可放心。万某定然保姑娘的物品无碍。”
郦南溪朝他福身道谢,万全侧身避开了。
“你家车夫可真是个宝,”庄明誉捏着折扇,一看到郦南溪就喜滋滋的说道:“我瞧着那车轱辘都出了那么大的问题,他竟也能独自顺利解决,着实厉害。”
扭头一瞧万全就在旁边,庄明誉登时收敛了许多,将扇子收好,颔首笑道:“万管事也在。”
待到两人十分客套的寒暄了几句,郦南溪再次向万全道谢后就和万全道了别,上马随庄明誉往马车处行去。
在庄明誉絮絮叨叨的声音里,郦南溪却在想着之前的事情。如今既是不在那宅子里了,她说话也就放松了些。
叫了声“表哥”后,郦南溪抱了万分之一的希望,期盼的问道:“这家的主人如今不在这里吗?”
“不在。”庄明誉答的十分肯定,“万管事说他不在,他应当就是不在了。”
郦南溪暗暗松了口气。
只是还没等她完全放下心来,便听庄明誉又道:“说起来,万全可是一直都跟着他主子的,真是难得见到他丢下主子一个人过来。”
郦南溪还没完全落下去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那个男人太过耀目,这天底下也没几个人能给人那般强烈的冲击感。
偏偏这处的主人又不请人进这宅邸……
郦南溪忍不住向庄明誉求证:“那人有多高?”
“谁?”庄明誉愣了下后方才反应过来郦南溪说的是那宅邸的主人,当即想也不想就说道:“很高。”说着他就比量了个长度:“比我高了那么多。”
庄明誉已经算是高的了。比他还要高上那么一截……
郦南溪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煞是精彩。
庄明誉在那边就身高问题絮叨了半晌后,没听到郦南溪接话,就朝她望了过来。发现她怔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半是痛苦半是纠结,忍不住问道:“西西你怎么了?”
“没什么。”郦南溪扶着额低吟一声,“就是做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后有些心虚。”
庄明誉再三追问是怎么回事。郦南溪就是口闭的死紧,怎么也不肯说。
回到马车边后,郦南溪已经拿定了主意。
她从车上拿下了一些自己做的干花和一个白玉碗,随即矮下身子,将旁边的雪堆拨开,用随车带着的小花锄从地上挖了一些的泥,放到玉碗中。又将那些带着枝子的干花仔细插到碗中泥土里。干花有些发平,不似鲜花那般凹凸有致。郦南溪就将它们高低正侧的交错插下。
而后她又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了一方丝帕。打开丝帕,是她刚刚在院中摘下的青草。她将青草小心的点缀在了干花旁,再四顾看了看,用指尖捏了些碎雪过来,轻轻洒在了泥土和枝丫间。
庄明誉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再次望向郦南溪的时候,眸中就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倒是没听说你插花这样好。”
用花做插花的他看得多了,单单使了这样的干花来插、还用野草做装饰的,当真是头一次见。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干枝罢了,她竟是能从这高低错落间构造出这般的清丽景色,着实难得。如果换上生机盎然的鲜花,怕是要更为惊艳。
若他没记错的话,家中时常谈及的花艺极高的几个女孩儿里,并未出现过这个小表妹的名字。如今显而易见的是,她的水平,明明比他知道的那些人还要更强一些。
郦南溪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大家都很厉害,我就不献丑了。”
世人以插花为甚雅之事,名门贵女无不以插花技艺高超为荣。她不愿搀和到那些争斗之中,但凡此种比赛从未参加过。平日里兴致来了,也不过是做好后送给爹爹娘亲还有兄长们。外人看不到,自然是没甚名声出来的。
郦南溪将白玉碗拿到庄明誉跟前,“还得麻烦表兄将此物交给万管家,就说——”
她斟酌了下,“就说是我先前多有打扰,送上此物聊表谢意。”
庄明誉神色复杂的低叹了声,接过郦南溪手里的东西,十分小心慎重的捧在掌心里。
他刚要迈步而去,忽地想起一事,狐疑的问道: “你是不是在那里做错了什么?”
竟是要动用她平日里不肯轻易展现的花艺来表示谢意?
郦南溪本就心虚,听了庄明誉的话后顿时心里一颤。她哪里想得到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庄明誉会这样心细。
郦南溪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丝毫都不闪烁,语气平静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表达一下感谢罢了。”
庄明誉想想,她一个姑娘家,又是在万全的“看管”下,能捞着做什么?定然是他多虑了。
庄明誉哈哈一笑,走了几步,还是有些不放心,回头望向雪中的女孩儿再指指手中之物,“那这碗——”
郦南溪明白他的顾虑,莞尔道:“前些日子回京路上遇到,看着喜欢,顺手买的。并不是我平日所用。”
庄明誉这才彻底放心下来,轻轻颔首,大跨着步子朝里行去。
万全回到竹林后的屋子时,拍去了身上的雪花,这才迈步而入。
一进屋内,便见靠墙的梨花木矮几上搁着一把伞。伞面儿不同于寻常店里卖的那些,而是绘了秋兰和绿梅,很是别致。
万全将伞拿起,走到花架旁的桌边。
桌案前的男子正执笔写字。他身材很是高大,小小的笔杆捏在他修长有力的手中,显得异常细小。
万全瞅了一眼纸上的字,是行书并非草书,可见这位爷此刻心情还算不错,便将伞搁到了桌子上,“这是郦七姑娘遗下的。”
重廷川扫了一眼那漂亮的小伞,笔下不停,“之前你已将它捡起。”
万全明白重廷川的意思。刚才他过去寻郦南溪的时候,本就可以带了伞过去。但他并未这样做。
“爷。太太说了,一定是郦家。必然是郦家。”万全低声道。
啪的一声重响打断了他的话。
重廷川将笔拍在了桌上,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万全,冷冷说道:“还回去。即刻。”
万全的身子躬了躬,“爷,之前在庄子里帮了九爷的,也是郦七姑娘。”
“竟是她?”这倒是出乎重廷川的意料了。
万全跟了他十几年,他虽未开口,万全已然知晓他的意思,“七姑娘一直跟着郦四老爷在江南,哪里认得九爷?想必帮九爷也是出于善心。”
“嗯。”重廷川应了一句后,只一瞬,复又沉沉说道:“还回去。”
语气很重,声调很冷。
不容置疑。
万全这便知晓,事情不容转圜了。只得叹一口气,拿了那伞交给壮汉,让壮汉出门看看还能赶上郦家马车不。
谁料壮汉去的快回的也快。而且,手里还拿了个插了花的白玉碗。
这上面插着的小花着实惹人喜爱。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而且还是干花。但是交错的在这泥土里立着,很有些生动的意趣。
土上有着星星点点的水渍。想必之前应当是雪吧。只是不知是天上落下的,还是用手轻轻洒下的?
不过,最打动人的,却是那一株小草。
万全看着这白玉碗,左右拿不定主意。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谨慎的捧着走回了屋子里,将事情禀与重廷川。
重廷川凝视着纸笔,左手随意的抬了抬,指向旁边的纸篓。
那纸篓是装废品用的。
他的意思,显而易见。
万全有心想劝,刚开了个头,就被重廷川抬手止了。万全只得一步步挪向纸篓,走到篓旁将其抛下。
谁知白玉碗在空中直直落下后并未进到篓中,反倒在将要入内的刹那被截了去。
万全抬头望向忽然探手而来的重廷川。
重廷川并不理会。
他自顾自直起身来,将白玉碗搁在掌心。又抬起修长有力的手指,拨弄着那一株小草。
因着是在不合时宜的季节长大,小草很细嫩,很脆弱。但,正是因为太细、太嫩,反而呈现出不同寻常的青嫩葱绿。娇小而又可爱。
“这是什么草?”重廷川淡淡问道。
万全躬身回道:“爷,这是最常见的野草。”
“野草。”重廷川微不可闻的嗤了声,“这样的鬼天气,名花活不成,它反而好好的。倒是有趣。”
语毕,他扬起手来,将白玉碗随手一抛。
空中划过一道白光。玉碗在他的桌案边只晃了一晃便稳稳的立住了。
“就先留着罢。”
郦南溪抬头去看,才发现不知何时跟前已经站了一名侍卫。
此人身材高壮,肩膀足有郦南溪两个宽。
他虎目圆睁,朝郦南溪她们看了一眼,瓮声瓮气问道:“此地不准久留。还请姑娘们快快离开。”
趁着他说话的片刻功夫,郦南溪快速的往院内觑了一眼。她发现眼前这人与院内众侍卫的服饰稍有不同。旁人都是束了蓝色腰带,唯有他是配了黑色腰带。
想必是名侍卫头领。
四姑娘还欲再言,郦南溪赶忙侧首朝她使了个眼色。四姑娘顿了顿,即便再焦急,也听了妹妹的话未曾开口。
郦南溪朝侍卫头领福了福身,将刚才姐妹俩和僧人们说的话复又道了一遍,末了问道:“不知大人可否通融一下让他出来?稚子不懂事,还望大人原谅他一次。”
她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是瞧见了刚才她们说要将沈玮带走时僧人们脸上的那一瞬间的迟疑。
大师们慈悲为怀,若是能够帮忙的话,定然早就应承了下来让她们把孩子带走。既然他们有些犹豫,想必是男孩的所作所为惹到了院内之人。即便大师们有心相帮,怕是也不能成事,因此才会踌躇。
常福听了郦南溪的话,倒是多看了她两眼,略点了下头道:“他能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既是不能出,你们干等无益。且先去罢。”说着就要迈步回院。
小姑娘沈琳登时不干了,用力推着婆子的手臂挣扎着要跳到地面上,边动边喊道:“我爹是侯府世子!你们谁敢欺负我哥哥!”
婆子不敢将她箍的太紧,说着话的功夫,沈琳已经钻出了婆子的怀抱跳到地上。
常福哈哈大笑,用眼角余光看了看沈家的仆从,嗤道:“庆阳侯府的?”语气里满是不屑和轻视,“那小子行事乖张,能得我家爷指点,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且等着罢!”
语毕他再不理会众人,径直迈开步子往里行去。
四姑娘急得眼圈儿都泛了红。
沈玮是沈家的宝贝。沈太太将孩子托付给她,若出了岔子,她如何能承担得了?!
四姑娘提着裙子跑到前去。被僧人们拦住后,急急的朝着常福喊道:“这位军爷,请您通融一下。我们带了孩子来玩,实在不知他会误闯贵地。还望军爷和您家大人说一声,念他年幼,饶他一次罢。”
四姑娘长在大学士府,又跟着父亲在江南任上好些年,见过的兵士不知凡几。她能够认出来眼前这侍卫不仅仅是个看家护院的。看那行事做派,还有那扶着腰间兵器时的模样,应当是名军士。或者,曾经是名军士。
听了四姑娘这话,常福的脚步微微一顿,回过身来。他朝郦南溪和四姑娘看了好几眼,心中没个定论,问道:“你俩又是哪一家的?”
四姑娘忙道:“郦家。”
“哪个郦家?不知郦大学士……”
“是先祖父。”
这几句对话一出口,郦南溪暗道坏了。
她自是也早已看出了眼前这侍卫头领并非寻常侍卫。不过,此刻她虽然心急,却还能保持着冷静。
自打听了四姑娘脱口而出“郦家”,她就知道姐姐这个时候显然已经有些慌乱,居然不假思索就直接回答了对方。
照着眼前的情形,院内之人怕是极其尊贵。在对方的面前若是行差踏错,沈玮误闯之事怕是没法善了。
故而郦南溪赶忙向前,拉了拉姐姐的衣袖,示意她莫要太过担忧,也示意她不要慌张。这便又上前走了两步,朝常福施了一礼。
谁知她这礼刚刚施了一半,对方居然侧身避开了。
常福自刚才听到“郦家”二字就收了之前那浑不在意的笑容。如今再看郦南溪这绝然出众的模样,又估算了下她的年龄,常福问道:“你在郦家行几?”
郦南溪没料到对方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怔了怔,如实说道:“七。”
“郦七姑娘。”常福点了点头。
他眼帘低垂思量片刻后,说道:“你且随我来吧。”语毕,再不回头,直接迈步而入,穿梭在院中守着的众侍卫间,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武将宠妻手簿 111|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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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南溪终究是没有往旧宅那边去。吕妈妈原本还欲再多说些话来相劝,被岳妈妈叫了几个粗使婆子给“请”出去了。说是“请”,其实那些婆子是做惯了粗活的力气甚大,直接将吕妈妈半拖半拽的就给拉走了。
因着郦南溪如今已经能够出门,立哥儿也已经满月,所以重廷川开始安排搬家的相关事宜。
新家基本上收拾妥当。原本那处宅子设计的也算精巧,修葺一下便可以住进去。重廷川不愿在这边多待,与郦南溪商议过搬进去后再慢慢收拾,这就叫了人来帮忙。
洪熙帝曾经问过重廷川这事儿,得知他在孩子满月后就准备搬迁,就允了他带上一队不用当值御林军去帮忙。
郦南溪听闻后还有些犹豫,毕竟御林军的差事还是比较重的,平日里好不容易休息一次陪陪家里人。现在再让他们牺牲休息时间,颇有点过意不去。
最重要的是,凭着国公府的这些仆从们,一天搬完绰绰有余。哪里就需要动用旁人了?
重廷川莞尔,低笑着劝她:“你不用担忧。那帮小子早就说了要来帮忙,你说不要他们动手,他们反倒要和你急。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他们就是。”
原本郦南溪还对他这话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直到见了那些儿郎们方才晓得此话不虚。少年们一个个的往前冲,看谁抱的东西多,看谁搬的东西重。好似脱了那身御林军衣裳后全都换了人似的,不再是那神气威武的御林军,反倒成了给带头大哥做活儿的小伙计。
瞧着他们拼命的模样,郦南溪都忍不住笑了。她自然不可能与他们同在院子里,如今正坐在屋中撩了帘子往外瞧。
坐在她身边的重廷川见状也凑到她身边,往窗外探头看了看。
郦南溪是悄悄看的,自然没人留意到。重廷川这大喇喇的望过去,可是被少年们看到了。一个个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奔走忙碌个不停,动作愈发快了,做的愈发有干劲起来。
郦南溪笑着和重廷川说:“一看就是六爷平日里没少折腾他们。”瞧见他后,少年们的整个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不好好严管不行。”重廷川唇角带着笑意撩了衣袍在她身边坐下,揽着她说道:“你不瞧瞧他们当初什么德行。一个个的鼻孔朝天,偏还手无缚鸡之力。就这样的能做成什么?”
这些郦南溪倒是有所耳闻。和京中的太太姑娘们相聚的时候也有听到过那些少年们的亲眷和她说起这个。
虽说国公府这边的东西不少,不过有了众多的帮手后搬起来倒是也快。更何况御林军的儿郎们好些个把自家的车子和车夫也带来了,装了车后一趟趟的直接往新宅运过去,畅通快速且便利。
重廷川问过了重廷晖和重芳苓要不要跟着一起去新宅。
他们二人对于梁氏的所作所为不太清楚,不过看到重老太太和梁氏被皇上带走后,重老太太得了这样一个凄惨的下场,还有梁太太不久后得了疯症,她们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点。
重芳苓不说话,只看着重廷晖。
“我还是留在这里罢。”重廷晖道:“还有姐姐,也跟着一起在这里罢。”
重廷晖一直和重廷川关系不错,但这个时候他却不想跟着去了。
重廷川知道这个弟弟很有自己的主意,就颔首道:“你且在这里住着。若是不习惯的话,随时可以过来。”
其实早几日的时候重廷晖甚至私下里和他提过,想要去梁大将军府上看看。说是“看看”,但是其中的用意显而易见。
重廷川就将梁大将军即将带着梁太太告老还乡去往老家的事情讲与他听。
重廷晖显然没有料到就连梁大将军都对那些事情避而不谈。可正是如此,让重廷晖愈发肯定了这事情不简单,而且错在梁家和重老太太。更何况当初这事儿有大理寺和刑部插过手,居然也没掀起什么波澜。因此,当重芳苓嚷嚷着要给梁氏讨个公道的时候,重廷晖直接把她制止了。
自那时候起,两人没有再说这事儿,也没有提起想要搬去外祖父家住下。
梁氏的东西重廷川自然分文未动,全部留给了他们姐弟俩。而后重廷川也说了,这边的一切花费由他来出,弟弟妹妹终归是弟弟妹妹,他断然不会不管。当他们想通了要搬去新宅一起住,他也十分欢迎。
重廷川晓得重廷晖的意愿后,将国公府一半的仆从留给了他。这些仆从大都是原先梁氏身边调.教过的,刨去和梁氏太过密切参与过许多腌臜事情的人外,其他人都留了下来。现刚好留下来,到重廷晖和重芳苓身边伺候。
其余的人,则跟了重廷川和郦南溪他们往新宅里去。
张姨娘和郑姨娘则是另有了去处。她们两个自请到庙里修行,陪伴着青灯古佛,用余生来为国公爷、六奶奶还有小世子祈福。
重廷川亦是答应了她们的请求,且与庙中说过,两位姨娘的花用都记在国公府的账上,往后国公府会定时来送银子。
至于于姨娘、五爷重廷帆还有吴氏、重令博、重令月他们,自然是会跟着过去的。重廷川和郦南溪根本都没考虑过他们会不去,直接让人去他们院子里帮忙搬东西。
吴氏初时还扭捏一下,“哎呀六奶奶,这怎么好意思呢。九爷和八姑娘都没过去,只我们过去叨扰着。”
郦南溪还没说话,旁边重令博已经嚷嚷开了,“哟,五奶奶这话新鲜。您不想去?那敢情好。您别去了,我们去!”
说着重令博就伸开了小手,一边拉着重令月,一边拉着重廷帆,“走!咱们跟着六奶奶走。娘她不想去就别去了!反正国公爷有的是银子,随便给她点也够她在这里吃的。”
他话刚说完,头上就狠狠的挨了一巴掌。
吴氏扬着还没收回去的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怎么说话的你!懂不懂礼数?我是你娘!”
她不过是客气两句罢了,竟然敢不带她!
重令博一把抱住重廷帆,“这还是我爹呢。我爹说了,得跟他弟弟和他姨娘在一起。你不愿跟着来我能拿你怎么办。”
“谁说我不去了。”吴氏一扭身子,揽住了郦南溪的手臂,“这还是我弟妹呢。我就跟着我弟妹去了。”
说罢,吴氏一拉郦南溪,“六奶奶,咱们走,不理他们。”
“你出尔反尔!”重令博就在她身后嚷嚷,“你是小狗!”
吴氏就回头朝他瞪了一眼,“谁出尔反尔了?我说什么了?你倒是给我说说,我说什么了!”
重令博就开始细数刚才她说过的话。结果数好了不要紧,一抬头,吴氏已经没影,早跟着郦南溪走远了。
重令博气得哇哇大叫。
大家被这母子俩弄的哭笑不得,最后还是重廷帆从中说和,母子俩才没把这“仇”给带到了新家去。
一切安排妥当后,夫妻两人便同上了马车往新宅赶去。
车子还未开行,车夫只扬起了马鞭还未抽下去,就有婆子在外唤郦南溪。
郦南溪撩开车窗帘子细问究竟。婆子就道:“老太太好似听闻了爷和奶奶今日搬家,病症又厉害了些。旧宅那里遣了人来问要不要过去瞧瞧,许是最后一面了也未可知。”
“不去了。”重廷川在旁边将这话都听了进去,想也不想就替郦南溪答道:“无需理会那边。”
听闻国公爷亲自下了令,婆子愈发恭敬,躬身答了声“是”就放轻脚步退了下去。
郦南溪知道重廷川心里不好过。
他轻易不会对人好,但是却将老太太对他的那份情谊记了许多年。即便不过是几顿饭而已。
后来得知老太太隐去了三爷的真正死因、得知老太太任由重廷川被人冤枉那么多年后,再看这些便有些不同了。更何况后来知晓了重老太太对于姨娘做的一切……
谁曾想过,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做起事来能够狠绝到那个地步?
郦南溪看着神色清冷的重廷川,就慢慢挪到了他的身边,拉开他的手臂倚靠在了他的怀里。
重廷川一言不发的将她揽在胸前,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了个轻吻。
……
搬家容易,真正在新宅妥当住下来却花费功夫。要安排各个东西摆放的位置、要安排各人的住处。虽然郦南溪和重廷川不需要所有的琐碎细节都去留意着,但是大体的安排还是需要他们来处理的。好在刚开始的那三四天过去后一切开始渐渐步入正轨,倒是也习惯下来。
搬迁是喜事,既是安顿好了,合该着请好友来做客才是。夫妻俩商议了一个好日子,请了宾客到国公府中。
好住处好心情。不只是他们如此,就连府里的仆从亦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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