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宠妻手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子醉今迷
郦南溪和梅江婉稍微等她平复了会儿方才开口和她说话。
三人边说着边往前走,柳平兰忽地想起来一件事,问郦南溪:“你祖母是不是请了关家的那个姑娘,叫关若莲的?”
这个名唤关若莲的女孩儿就是将要和重家七爷定亲的那位姑娘。
原本重老太太办这次宴请就是想要进一步看看关若莲,再和关家的女眷们聊一聊。听闻柳平兰这样问,郦南溪自是应了,“正是有她。”
“那我听到的消息是真的了。”柳平兰性子一向柔和,这个时候却难得的眉目间现出郁色,“听说今日里严明悦要跟了她一起来。”
严明悦是严阁老的嫡出孙女,郦南溪与她并不熟悉。不过因着当初梅家赏花宴的时候郦南溪花艺夺魁,所以严明悦对郦南溪一直抱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即便这一年的花朝节依然是严明悦夺了冠,这种情绪依然没有消弭半分。
原因很简单。郦南溪由于身体的缘故并未参加到花朝节的花艺比试当中,所以即便严明悦应了,有参加过梅家那次赏花宴的女眷依然还是很推崇郦南溪的技艺。
“关若莲和严明悦关系不错。”梅江婉远不似柳平兰那样发愁,“可即便关系再不错,如今在重家,严明悦又能如何?总不能给西西难堪吧。再说了,她就算有那个胆子吵起来,也得看国公府的人同意不同意。”
语毕梅江婉促狭的笑了笑,低声道:“咱们国公爷可是出了名的宠着娇妻。就连我爹娘和我哥哥们都知道了。有他撑腰,严明悦还想怎么样?”
这话郦南溪可是头一回听说,登时惊了一跳,奇道:“你是打哪儿听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柳平兰也有所耳闻,笑道:“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一讲我忽然有了印象。”她问郦南溪:“过些日子就到西西生辰了罢?”
郦南溪点了下头。
“这就对了。”梅江婉道:“听说国公爷在四处搜罗打听着新奇有趣的东西,想着给你过生辰呢。旁人不晓得,咱们这些相熟的人家可都是被他打听了遍。”
郦南溪这可是头回听说这事儿。重廷川没和她提过,她是一丁点儿的都不知道。
梅江婉笑眯眯的打趣了她几句,忽地“哎呀”一声掩住了口。
柳平兰问她怎么了。
“可是麻烦了。”梅江婉苦着脸说道:“既然西西不知晓,那说明国公爷是悄悄准备着的?万一国公爷知道是我告诉了西西,那我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她这沉痛的表情逗乐了郦南溪和柳平兰,两个人笑着拉了她去到玉兰院去玩。
玉兰院是旧宅这边的待客之处,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几座太湖石。
梅江婉是头一回到这边来。郦南溪有孕之后,她倒是去探望过郦南溪,不过那时候只去了国公府那边,并未到旧宅这里走动。瞧见那几个高大的太湖石后,她很是赞叹的观赏了番,侧首与郦南溪道:“我听三哥提过它们,真看到了实物可是比他说的要有趣多了。”
忽然一个少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哦?当真如此?看来梅三郎描述的功夫不到家,竟是连这太湖石的好处都没能和你说出来。”
因着太湖石的遮挡,三人并未看到对方是谁。不过这声音梅江婉和柳平兰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分明就是她们之前谈论过的严明悦。
此刻严明悦的唇角含着一丝讥诮的笑容,缓缓走到三人的跟前。她先是打量了下郦南溪,而后才将视线落在了那些假山巨石上,“不过尔尔。我祖父那里有更好的。”
她祖父正是严阁老。
严家如何,郦南溪没有去过。但因严阁老与重廷川交好,所以严家的一些境况郦南溪倒是听闻过。
见严明悦这样说,郦南溪浅浅笑了笑,语调平缓的说道:“我倒是听国公爷说过,连严阁老都赞这里的太湖石选的好。想必这几个也没有那么差罢。”
这简直就是在直截了当的反驳严明悦的那几句话。
严明悦不服气,恼道:“你莫要以为我们处处不如你。祖父明明是谦虚着才那般说。你倒是以为真如此了?”
“我怎的听说严阁老素来公正从不说虚言。”梅江婉在旁说道:“你莫不是说你祖父传出的这些赞誉不是真的?”
这话稍微说的有些过了。柳平兰赶紧拉了梅江婉一把。
梅江婉却不服气。好友被人这样欺负,她可没打算退让。
郦南溪自然也没打算退让。
严明悦这显然是迁怒,想必就是因为花艺一事。可许多大人都说过京城里重家的太湖石是一绝,没道理看严明悦这样明着扯谎还要由着她。一次让着她了,保不准还有下次。
眼看严明悦开始怒视梅江婉了,郦南溪说道:“这太湖石如何,你一个人评判了不作数。若你不服气,大可以请了专人来鉴定。”
严明悦不过是一时意气,她是头一回来重家旧宅,虽听闻这几个大石头很有名气,却不知它们究竟有多珍贵。眼看郦南溪说的这样笃定,她反倒是有些下不来台。
梅江婉和柳平兰也很气严明悦在不明情况之下就随口乱说,根本没打算帮她,于是四个人就这么对峙了起来。
好在这个时候有个女孩儿匆匆行了过来,与郦南溪她们歉然说道:“我和明悦刚刚过来,还不深熟悉,还望各位不要怪罪。我代她向你们赔不是了。”说着就朝几人福了福身。
严明悦忙去拉她,“若连你哪里需要给她们行礼。”
“既是见过国公夫人,合该行礼才是。”关若莲眉目清秀不算特别出众,不过声音非常柔和,说着就向郦南溪又单独行了一礼,“见过国公夫人。”
郦南溪身子不便,就让在旁的郭妈妈上前扶起了她。
梅江婉虽然和严明悦关系一般,但与关若莲关系尚可,笑道:“关姑娘居然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自然认得出。”这次是严明悦代关若莲说的。严明悦斜睨了梅江婉一眼,“你们两个她都认识。剩下那个又是有孕了的,想想也知道是谁。”
她这语气和态度让好脾气的柳平兰也有些发怒了,当即说道:“你莫要太狂妄了。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自是觉得你自己技艺超群,却不晓得这世上有人更能胜过你。若是不服气,往后等西西得闲了再说便是,何苦在她这样不方便的时候出言不逊!”
严明悦还想再驳斥,被旁边关若莲给悄悄用力拽了拽。
关若莲祈求的朝她摇了摇头。
严明悦虽心里头不舒坦,但顾及着关若莲说今日断然不能惹事,这次来重家是家中大人有要事相商。再者郦南溪可是一品国公夫人。
严明悦离家前的时候,母亲严太太就再三的叮嘱她:“到了重家可千万不要惹事,一定要和国公夫人相处融洽。旁的不说,你父亲和你爷爷得了国公爷诸多照拂,你就断然不能给家里惹事。”
身为母亲,严太太最是晓得女儿的不甘。虽然严明悦心中不忿,但顾及着母亲言辞恳切的那番叮嘱,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挽了关若莲的手臂朝着另一个方向行去。
女眷们陆续来到,久久不见朱丽娘的身影。
梅江婉和柳平兰觉得玉兰院的景色不错,就和郦南溪一起在院子里慢慢的走着。边看风景,边陪着郦南溪散步。三个人尽量的往人少的地方去,偶尔碰到了相熟的客人就停下来说几句话,其余的时候都在旁边赏景喂鱼。
春风习习,天气适宜。这般与好友相携着在园中闲逛,倒是十分惬意。
柳平兰生怕郦南溪走久了对身子不好撑不住,看看已经在外头不少时候了,就提议回屋去玩。
三个人刚刚进屋没多久,还没有落座,就见有婆子匆匆忙忙往里来。
梁氏正是负责人来客往的,见婆子这样慌张,生怕她这副样子冲撞了在场的女眷,若真不当心碰了谁可真是麻烦,赶忙呵斥道:“做什么这样没规矩!”
婆子一看是梁氏就将脚步放缓了,朝她福了福身。却也没告诉她是什么事情。径直走到了屋门口,婆子方才禀道:“老太太,有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前来拜见。瞧着,瞧着不像是咱们汉人。”
“不像是汉人?”
重老太太喃喃说了句,忽地想起来早几天的时候重廷川来和她说过,有位朋友是从远方而来的,因着来的匆忙所以未曾立刻拜见她老人家,待到得闲了再过来。
想必就是这一位了。
重老太太忙道:“快请!”说着又吩咐丫鬟们:“旁边厢房的门都开着。若是太太姑娘们想要回避,可以暂且去那边。”
几个大丫鬟都是机灵懂事的,闻言各自散去,到了院子里告诉各位。
旧宅这边和国公府的境况不同。
国公府的宅院大,偏主子少,所以各处伺候的人就也多。
可是旧宅这里就不同了。
旧宅的地方小偏又主子多,故而各处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是有定数的。
因着今天的客人多,徐氏身边的妈妈丫鬟们都各自依着她的吩咐去做各自负责事情去了,徐氏又嫌婆子们做事不利,就将几位姨娘带在了身边来随身伺候着。
旁的姨娘们倒也罢了,和平日里没甚不同。只两个人让重家各人都多看了几眼。
马姨娘如今已经大好了。比起往年的时候更为沉默了些。孟女的身份不尴不尬的,算不上真正的婢女,也算不上真正的妾侍。因为徐氏信不过她,所以并未让她去各处吩咐事情,而是在身边给端茶递水。
杉哥儿今日被拘在了院子里未能出现。没有他在的情形下,孟女的表现倒是正常了许多,未曾有过激的言论和行止。
老太太瞧着还比较满意,就没让徐氏将她遣回去——不过是个伺候的人罢了,等下若是做的不合意,再让她回院子里待着也不迟。
如今忽然有男客到来而且是大家都不熟悉的远方的客人,女眷们自然需要尽快避着。
徐氏就没再顾忌那许多,赶紧和梁氏一起将身边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帮忙安顿女眷们到旁边的厢房和耳房里。
郦南溪和女孩儿们已经到了屋里。
梅江婉看各处都慌张忙乱着,若是往屋里去少不得要挤着。她见屋子旁边有个屏风,就提议躲到屏风后面去。
柳平兰有些迟疑:“这不太好罢。”
“没甚不行的。”梅江婉笑道:“我家来客人的时候需要避着,我有时候就到屏风后去。”说着她就问旁边的吕妈妈,“您说呢?”
这倒是没甚不合规矩的。更何况那屏风有一人多高,即便是站着的话外头的人也看不到里面。
吕妈妈就请了她们去到后面。
郦南溪见吕妈妈也忙着安置女眷,和吕妈妈说了声,她带了两位好友去屏风后。
因着离得近,所以三人很快就在后头坐好了。梅江婉问郦南溪:“今儿不是没请男客么?怎的还有男人过来?”
郦南溪还记得当初阿查和重廷川商议的那些话,不过她不便与梅江婉她们讲,就悄声道:“我也不太清楚。待会儿再说罢。”
随着丫鬟们的通禀声响起,一人大跨着步子走到了屋里。他身材十分魁梧,两鬓有些花白,虽然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依然脚步生风虎虎生威。
梅江婉有些好奇,就在屏风的缝隙处悄悄往外看了眼。瞧见他深邃的五官后,梅江婉很低的轻叫了声:“哎呀,他和国公爷好像。”
郦南溪知晓来者是谁,但听梅江婉这说法和金盏相似,她就起了几分好奇心。
往外瞧了眼见果真是阿查后,郦南溪与梅江婉道:“他曾去过国公府一次。”又问梅江婉:“你觉得像么?那,到底哪里像呢。”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很像。”梅江婉低声道:“整个给人的感觉。”
很有气势,很威严。不过,这个人的相貌不如国公爷那般出众看上去也没那么凶。国公爷更好看更凶一些就是了。
若只金盏一个人那么说,郦南溪或许还觉得是她看错了。可现在有两个人这么说,她就有些不太确定。叫了柳平兰一声,郦南溪问道:“平兰觉得像么?”
柳平兰的家教十分严格,她惯常守礼,等闲都不会做出逾矩的事情来。
刚刚她在很守规矩的端坐着,并未像梅江婉那样往屏风另一侧看过去。如今听了郦南溪这么问,她方才探头瞧了一眼。
“不算太像。”仔细看过后,柳平兰道:“约莫个子都很高,但不太相似。”
梅江婉很认真的小声反驳她:“你看看那种感觉,感觉。整体上就很像啊。”
柳平兰十分茫然:“哪里像了。”
这下子郦南溪也没辙了。认真说来,每个人去看的侧重点不同,许是就有了不同的答案。不过,既然有梅江婉和金盏两个人那般说了,郦南溪到底是将这事儿给放在了心上。
这时候外头传来了阿查给重老太太问好的声音。紧接着,老太太请了他坐下。
“今日贵府有宴请?”阿查的声音听着洪亮又意外,“前些日子没能得闲给老太太请安,今日凑巧无事,特意来见见老人家。没料到这样的巧。”
因着在外奔波多年,他说汉话很是熟练,一些措辞礼仪也很得体。
重老太太之前倒是知晓重廷川有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是西疆人。听闻是他来请安的时候老太太还有些顾虑,毕竟西疆那边的风俗习惯和京城有很大不同。如今看是个这样沉稳的人,老太太也放心下来,与他说道:“您若是忙就不必来了。倒是劳烦您走了一趟。”
“无妨无妨。”阿查说着,就和老太太寒暄了几句。
如今已经安顿好了梅江婉她们,郦南溪身为国公府的女主人,倒是可以出来待客,就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笑着和阿查打了个招呼。
阿查赶忙起身向她躬身行礼。
而后主客一起落了座。
阿查朝郦南溪看了眼。郦南溪会意,知晓他是在说想法子让那孟女过来,就颔首示意了下。
就在郦南溪要和徐氏开口的时候,外头厢房里突然传出了一阵喧哗声。紧接着,有人被推搡着到了厢房外头来。
郦南溪远远的瞧了眼,看不甚清面容,只能依稀瞧见对方的衣裳服饰。
有少女高声喊道:“你个不知规矩的,竟然敢这样做!看我不告诉了重老太太来惩治你!”说着,她就一把拽了地上瘫软的人气势汹汹的朝着屋子里行来。
发怒的而少女正是严明悦。
此刻她身上的裙子已经有一块已经湿了,上面还粘着好些片茶叶。随着她朝这边走来,那些茶叶有好些个一片片的落到了地上,被她鞋子一踏,就成了一小摊的叶子泥。
她拖着的人显然不愿过来,低着头苦苦哀求着,声音含糊不清,坐在地上不肯被她拖走。
严明悦杏眼圆睁,指了重家一个丫鬟说道:“你看!她害的我成了这副样子,你来帮我将她押过来!”
说罢,她一把将对方推到地上,怒视着那两个丫鬟。
丫鬟求救般的朝屋里看过来。
她们两个是梁氏身边的人。梁氏定睛一看那惹了祸的人,心下乐了,点了下头示意可以相帮。丫鬟们就上前把那坐在地上的女子给强行拽了起来,拉着她往里走。
“重老太太,您给我评评理。”严明悦一进屋就气愤的开口,“你们家的这个丫鬟好生过分。给我上茶也就罢了,结果拿着茶她居然往窗户外头看,结果一盏茶全泼到我身上了。”说着她的眼圈就有些红了,“那茶可是刚斟上的,烫得很。”
她这话倒是没有说虚的。
如果单单只是不小心泼了茶,她不至于生气,偏这人是走了神才泼她身上的。如果那茶不烫她或许也能忍,可是又热又烫的,春日衣衫又轻薄,热的她肌肤像着了火一样。如何忍得?
是以严明悦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当即就发了火——她身娇肉贵的娇养着长大,可是没受过这种气!
梁氏早就看出了闯祸之人是谁,此刻面对着严明悦的指责就万分的关切,忧心的道:“哎呀,这可是不得了。女儿家的身子可是受不得损。”她唤了个婆子来,吩咐道:“你和八姑娘说一声,让她带了严姑娘去屋里换身新衣裳。”
严明悦和重芳苓的身高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重芳苓的衣裳她倒是能够穿得。
见梁氏这样体贴周到,严明悦很是感激,福身行礼道了谢就随婆子去找重芳苓去了。
当严明悦离开后,这个时候那被丫鬟们架着的闯祸之人就大喇喇的呈在了众人面前。
今儿出事的可是严阁老的嫡亲孙女。
徐氏看到自己身边的人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登时气极,呵斥道:“孟女!平日里你做事不够仔细就也罢了,如今我千叮咛万嘱咐,说了今儿有多重要,你怎的还不听!”
孟女浑身都在发抖,低着头摇个不停。
徐氏看她不肯开口认错,更为气愤,就打算严加惩治。可老太太在这里,她也不能越过了老太太去随意下定论就打算先问一问。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那位高大的远方客人却是站起身来快步走向了孟女,最终停在了孟女的跟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香……奴?”阿查一向洪亮的声音此刻听上去震惊且意外,“你可是香奴?”
武将宠妻手簿 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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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女把头垂得很低,摇着头步步退后。
“香奴,你定然就是香奴。你居然没死。”阿查怔然了下,忽地急急说着,“你姐姐呢?你姐姐将阿瑶带去了哪里?”
孟女浑身都在颤抖着。她将头埋得更低,近乎贴着前胸,脚步也开始踉跄。
“红奴呢?红奴在哪里!阿瑶在哪里!”
阿查一再逼问着,初时还有耐心问孟女两句,看她一直这般不肯搭理,火气顿时冒了上来。
他本非性子温和之人,这女子又和他一直在找寻的妹妹一事有关联。见她这般状况,阿查一把拽住了孟女手臂,高声喝问道:“我问你数次你皆避退,怎么,莫不是有甚见不得人的么!”
他这话一出来,梁氏先就不肯了,厉声道:“这位客人还请注意一些。男女授受不亲,孟女是我们国公府的人,你再这般无礼,就莫要怪我们不客气了!”说着就要让人“请”他出去,实则是拉他而去。
郦南溪去看老太太,见老太太眉目不动就知晓她是默认了梁氏这般的安排。
她知晓这样的境况下其实对阿查不利。重家毕竟是权贵之家,阿查若是无真凭实据的话,单就梁氏那“男女授受不亲”的话语,就能将他赶出去。
阿查还欲再言,郦南溪唯恐他再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让老太太那边偏向梁氏,忙喊道:“西疆与京城的习惯有所不同,先生莫要冲动才是。”
经她提醒,阿查骤然回神,瞬间缩回了之前拉着孟女的手。
他这一放手,梁氏便也不好再让人将他“请”出去了,只能将走到了阿查身边的丫鬟婆子给唤了回来。
“先生莫急。”郦南溪道:“若是相识之人,总能有可以证明之处的。”
重老太太已经有些不悦了,见状说道:“你远道而来我本该好生招待着。可你做事太过鲁莽。如今我还有客人在,你若有旁的事情,还请改日再来罢。”
眼看着老太太下了逐客令,旁边二太太徐氏倒是站了起来留客。
“母亲何必着急呢。”徐氏温言软语的劝着,“老爷把孟女带过来,只说是孤女,其余的老爷也说不清。如今既是故人来了,合该问个清楚明白才是。”
她朝向老太太站着,语带深意的说道:“毕竟这事儿还关系到杉哥儿。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杉哥儿长大了若是问起来,我可是不好答他。”
虽然徐氏口口声声都在说替杉哥儿着想弄清杉哥儿的来处,但她话语里是在讲孟女的来历若是有问题的话,原本就是外室子的杉哥儿身份怕是更不堪了。
老太太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一来这儿厢房里还有客人在等着,二来这阿查好似在西疆的身份也不一般。如若事情闹大了,重家必然左右为难。
这时候郦南溪道:“祖母不若让孟女将话答清楚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旁的我不知,但若有什么误会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时日久了怕是更加难以弄清。”
思来想去,重老太太到底顾忌着这阿查是重廷川的客人。她这六孙子的脾气可真不是一般的差,如果知晓他的客人被怠慢了,除了他媳妇儿外,怕是他谁都不会给好脸色看。
重老太太终是道:“就让客人来说个清楚吧。”
梁氏起身道:“可是那么多客人……”
“老大家的你去安排客人们先游游园子。”老太太与梁氏说着,又和蒋氏、何氏道:“你们跟大伯母一块儿去,务必要将客人照顾妥帖了。”
让蒋氏去是因为蒋氏沉稳,能够帮梁氏一把。至于何氏,这人在这里反倒添乱,不如支开了免得一会儿这边有什么状况。
郦南溪就托了蒋氏照顾梅江婉和柳平兰,让她们两人也跟着出了屋子。待到屋里除了阿查和孟女外,只剩下老太太、徐氏、郦南溪还有各自的心腹后,吕妈妈就依着老太太的吩咐把屋门合上了。
阿查朝老太太拱了拱手,恳切说道:“多谢老人家。”又指了孟女道:“此人是我家家奴。其姐名唤红奴,是我妹子身边婢女。多年前我妹妹离家从此再无音讯,当时只红奴一人跟着走了。四年前她也忽然不知所踪,是以我见了她后难以镇定。”
重老太太不喜他的做派,便道:“你们的家奴倒是逃得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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