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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折火一夏
“……”
一年多前,罂粟和景致直接联系上,起因也不过是景致打量她一番后评价两句话。
第一句话是:“这位罂粟小姐,你一定没有朋友。”
第二句话是:“瞧你情绪态度,近你日子不太好过是不是?”
这两句话直戳要害,景致又瞧着颇为气势冷艳,让罂粟几乎立刻就撑不住表情。然而景致跟后面话又将她所有炸起毛压了下去:“还不错么,难得能找到个跟我处境一样人。看来这次年宴我没有白来。明天一起喝杯咖啡怎么样?”
那个时候,罂粟咖啡店中坐下之前,对楚行报复还只是脑海中一个模糊轮廓。她只知道她无比渴望做这样一件事,现不做,以后也必定会忍不住做,却无法确定是否因各种原因而失败,乃至自己是否能承担失败或成功之后后果。然而三个钟头后,罂粟从咖啡店中出来,对计划已然景致辅助下有了初步眉目雏形。
她们达成一致,一个出钱与消息,一个负责出面。景致运用手段要比罂粟花样多,她从来不会考虑入流与不入流之说,能利用空隙,能利用人,只要足够可靠,景致都来者不拒。她帮罂粟搞定所有不方便出面事。她们之间面对面商议次数不多,大多时候都通过中间人,每次也都只有寥寥几句。然而配合却分外默契,每隔上三四个月碰面时策划那些事,下一次碰面之前必定可以做到。
罂粟曾经问过景致,为何会肯主动帮她做这些事。景致挑着极漂亮眉毛,闲闲回答:“你现想做,就是我对商逸一直想做而无法做。那么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又看你挺顺眼,帮帮你也没什么。”
四十分钟后罂粟到茶社,景致一身浅米色风衣飒爽利落,正坐窗边位置等着她,冲她摆手示意。等罂粟坐下,景致开口第一句话便是:“m城一日游玩得好么?”
“……”罂粟面无表情道,“不好。”
景致唇角弯出一个笑容来:“那么,你离开楚行时候,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
“罂粟小姐,”景致单手托腮斜眼瞧她,慢条斯理地说,“你觉得你这话我听了会信?”
罂粟顿了一会儿,还是低声开口:“或者走,或者结婚。考虑半个月。”
景致微微一挑眉,显得极度惊讶模样:“楚行居然肯放你走?”
罂粟无意识地摩挲着面前茶杯,没有说话。她脸上血色很少,从m城一路到c城,仍然未从前一晚事情中绕出来。景致看了看她,过了一会儿问:“那么你走不走呢?”
“……我不知道。”
“有没有暂时偏向哪种?”
罂粟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茫然,透着一丝脆弱,半晌低声说:“我真不知道。”
景致微喟一声,没有再逼问。随手从一边座位上拿起一份文件夹,推过来。
“你前段时间叫我找蒋绵事。全这里面,是你自己看,还是我直接告诉你结果?”
罂粟瞥过去一眼,没有接过来,只看着景致,神色之间不言而喻。景致看着她,目光中透出几分怜悯:“蒋信跟蒋绵所抱那点儿心思,就是你不希望那一种。”
罂粟听了,垂了垂眼,只低低“嗯”一声,除此之外一言不发。
景致探究地瞧着她,几次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再问下去。
罂粟沉默半晌,突然说:“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
“什么?”
罂粟抬眼望向景致:“当年景家败落,全拜商逸所赐。如今你去哪里,商逸都非要了解得很仔细。这种情况下你为什么还会同意跟商逸结婚?为什么后还会选择跟他一起过下去?”
景致微微眯眼,反问道:“你意思不就是想问,为什么我会甘心给他牢牢攥手心里?”
“……”
“因为我知道除了商逸之外,没人会真心爱我。”景致淡淡开口,“如果我不跟他过下去,我一辈子就会只有一个自己。那种生活不好过。我再自主自立,如果这世上没有一个身边人是爱我,我也活不下去。还不如跟商逸一起。”
罂粟微抿了一下唇:“我知道蒋晟爱你。”
景致唇角弯了弯:“蒋晟?你说得也对。而且像他那种喜欢我,还不止他一个。你以为我没有想脱离开过商逸么?我也尝试过。但是后我发现,就算没有商逸搅乱,我再适应,也没办法接纳他那种人作为我男朋友,乃至以后丈夫。”
“我需要一个能驾驭住我人做我另一半。这种驾驭不必处处占优,但要能我重视方面胜于我,当然好情况,是让我还有一点钦佩乃至崇拜意思。这样挑选另一半好处于,我慌张时候,这个男人不仅能握住我手安慰我,重要是他还可以给我出主意。这是安全感大来源。而蒋晟跟其他那些相类似男人,他们只能给女人体贴温柔,温言软语他们行得很,但是等你不想拿主意或者根本不能拿主意时候,他们会比你没主意。这种次数多了,你只有崩溃。我也不是一直都想扮演主心骨角色,有时候我也犯懒。跟商逸一起话,我能很舒服地就甩手不管。但是如果跟蒋晟一起,就根本不行。”景致一摊手,“所以你看,我挑来挑去,也只有选商逸。商逸这个人虽然缺点一大堆,但至少他有个大优点。”
罂粟面无表情说:“什么优点?很有钱有地位么?”
景致比她面无表情:“是他愿意容纳下我所有好坏一切,并且心甘情愿花大量时间我身上。我任何时候叫他去陪逛街时候,他都不会说一个不字。我自己事有许多他甚至能想我前面。我有时候背地里换位思考,觉得有些缺点我自己也无法忍受,但他确都能一一容忍下来,并且照目前来看,未来一段时间内,他都不会以此为怨。就这一点来说,已经足够我忍耐下他那些以前和现错误,跟他继续一起生活下去。”
景致说完,想了想,又说:“何况,我还尝试想过商逸跟其他女人一起样子,我发现无论如何我都忍不下去看不顺眼感觉。既然这样,那就只好委屈一下我自己,跟他一起。”
罂粟默然,半晌低声说:“你暗示我,即使我离开,后也还是会后悔。不如就这样跟他结婚,是么?”
景致避而不答:“我只提示你,这次你有主动权。你可以走,也可以留。你如果对楚行以后对待你态度有信心,那么你可以客观分析,然后选择出对你有利一方面。”
罂粟抿着唇,握住茶杯一动不动。景致单手托腮陪她一起静坐片刻,忽然半是怀念半是感慨地补充了一句:“不过话说回来,上次楚家把楚行跟商逸一起批得体无完肤那次,不可不说还是很痛。”
“……”
三日后,罂粟上山,去了李游缨墓地。
她捧了一束花上去,上面停留了很久。来时天气便是阴沉,二十分钟后淅淅沥沥开始下雨。罂粟没有带伞,山下车中等着她景致见雨势越来越大,叫一个保镖送了把伞上去。远远便看到罂粟墓碑前一动不动站得笔直,浑然不觉已经下雨。
那保镖叫了她好几声“苏璞小姐”,罂粟才有点反应,转过眼来。她像是还没从沉思中回过神,停了一会儿才接过雨伞,一言不发地下了山。
景致车中看她浑身湿透地跨进车子中,一面拿下巴指挥人递给她毛巾,一面冷不防问了一句:“觉得苏璞好听还是罂粟好听?”
罂粟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回道:“景致好听。”
景致撑着下巴,闻言嗤笑两声。笑完了,忽然又转口悠悠道:“商逸昨天晚上就到a城去了。”
罂粟眉目未动,只平静“嗯”了一句。她反应比景致料想中还要平淡,景致还未开口,罂粟忽然淡淡地说:“我刚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想知道,楚行是具体什么时候知道我要报复他。”
景致眉尾微微一挑,罂粟看到,半垂下眼,又说:“……另外,楚行以前对我行动知道得太,仅仅是因为他自己派人跟踪我眼线么?如果同样是跟踪,为什么我去西南逼疯阿凉事,他又迟迟都不知情?”
景致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嘴角忽然扬起微微笑容,不答反问:“你这么问我,让我也想问,你对楚行防备得厉害,对我一年多前跟你年宴上搭话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就接受了?”
罂粟眼中有明显震动,转过脸,半晌才发出声音,然而仍是有些不可置信意味:“是从那时候就开始?”
景致审视她脸色半晌,才慢慢开口:“楚行那时找到我,说你那段时间做梦总说梦话,五次里有三次都会提到要报复他意思。他把你带去商氏年宴上,让我帮忙试探你口风。结果第二天我咖啡店里试探出来意思远超他预料。楚行本来以为你只不过不想亲近,没想到你会恨他。”
“他那时候只想知道你到底恨他到什么地步。开始我帮你那些事,只不过是纯粹我想帮帮你而已。所以,其实他那时候也没想过会有一天,他会自己放手让你这么顺利就报复他。至少你看来,如果你不知晓这些背后j□j前提下,你会对你前两天报复结果感到满意。至于去年夏天他为什么又决定改变主意,提供让你去楚氏大楼跟着路明学习之类这些加方便条件让你做下去,这些已经不我了解范围内。我也没有兴致去弄清楚。”
罂粟微微睁大双眼,景致语气平淡地说下去:“这些事楚行似乎没准备告诉你。连路明他都瞒得滴水不漏。如果你自己想不到,按照楚行想法,他应该未来几十年也都不会让你知道。”
管有所准备,罂粟仍然回不过神来。她望着景致,像是被人死死攥住了喉咙,迟迟未能发出声音。
一直到车子驶入酒店地下停车场,缓缓停下,罂粟仍然定定坐车中不得动弹。她浑身僵硬得厉害,景致连着唤了几遍她名字,罂粟都没有听见。
一直到景致捏住她手,罂粟才骤然清醒,转过脸来。景致望着她,眼神复杂:“你能认为我劝和。但是楚行知道你目,还是放任你做下去,除了因为感情深刻以外,罂粟,你再不会找到第二个原因。”
当天下午,罂粟站楚氏大楼面前时,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从c城回来a城。
她像是从墓地回来后,车中呆坐了许久,久到景致已经等得眉角紧皱,她忽然一把推开车门,背离电梯方向往外走。她走得而急,景致后面叫不住她,几声后忽然又刹音,几步追赶过来,一把拽住她胳膊,挡住罂粟去路,看到她略显苍白脸色,叹了口气,一扬下巴,朝后面保镖吩咐道:“现送她回a城。”
罂粟对这些记忆很模糊,而她也根本没有意,只有些恍惚着往大楼里面走。所有人都认识她,不敢加以阻拦,罂粟一路顺畅地上了顶层,电梯门打开那一刻看到路明,她他张大嘴有些不敢相信状态下一把抓住他胳膊:“楚行哪里?”
身后一个低沉熟悉声音响起:“你找我。”
罂粟极缓极缓地回过头,楚行手中拿着电话,眉眼间依然沉静淡然,带着一点温柔,看到她倏然刷红眼眶,向她微微一笑。
他上前来一步,伸手将她拢怀里。
罂粟咬住他衣襟,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决定不走了,是不是?”
她眼泪湿透他肩窝,点点头。楚行紧紧抱着她,手心抚过她发顶,温声道:“以后我会一直爱着你。”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
还有一个楚行番外,一个初夜番外,以及一个四人小剧场。下周补全。
对所有因我停修文又迟迟未而不得不蹲坑底两个月小伙伴们表示深深歉意。感谢大家不离不弃一路陪伴到这里。鞠躬。





媚杀 57、楚行番外——骨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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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曾经问他,当年暮春时节,站楚家内院中那七个女孩子,何以他后挑中偏偏是她。
她问这话时候年纪尚小,蹲他跟前,几根手指扒他膝上,自下而上仰望着他。眼中已经没了初来楚家时胆怯,而是带着小小乖巧和亲近,又分外乌黑湿润,让人看了便觉得活泼泼地讨喜娇憨。
他未告诉过她,那一日她得以留下来,也是因这样一个眼神。
带着一点机敏,又有点娇憨,重要是,其他女孩都低眉垂眼,偶有因好奇抬起眼皮瞧过来,也很就战兢得低下头去,唯独她一个,管眼底存着一丝小心翼翼,却从见到他开始就一直瞧着他,并且是这么直视着看过来,看得坦坦荡荡,看得光明正大。
那时楚行单手支颐跟她对视,有些好笑地想,把这么个小丫头拎身边,生活一定不会再像往日一样乏味下去。
那天他只打量她一眼,无需问话,就已经能将罂粟脾气摸个七八。这个孩子耐性不大,甚至也许脾气还挺差,但头脑很灵光,胆子不小,指不定以后会忍不住耍点儿小聪明,甚至还会阳奉阴违,暗度陈仓。
他带她出入各种场合,不过短短一月,道上人已将罂粟这个名字传遍。又过几日,路明同他汇报完公务后顺嘴多说了一句,说前天他寿辰宴,送上来礼物跟往年别有不同,许多人改送了适合女孩子佩戴珠宝之类饰物,甚至还有人送了个拿成块缅甸玉雕,小半人高,跟罂粟眉眼甚肖似玉人来。
楚行听这话时,抬眼看了看书房外花廊上罂粟。她腕上那只翡翠玉镯已经滑到小臂上,却只踮起脚尖,专心逗着笼子里那只养黑尾蜡嘴,浑然没有自己已成为道上人恭维对象自觉。
后来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她,发现罂粟这些不自觉,不过是因为她从未将那些人意过而已。
那时候她心思还和眼神一样清澈透底,好猜得很。每天都很喜欢歪头瞧他,同他说话时会眼中带笑,偶尔肆意妄为,也都是目明确,不过仅仅是因为想要亲密地粘着他而已。
他一向习惯孑然一人,然而罂粟来了楚家之后,他又觉得,身边多这样一个人感觉也不错。
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隐隐愉悦。当你清楚地知晓有一个人不把其他任何人放眼里,满心满眼中只有你一个,你可以轻松支配她所有喜怒哀乐时,那种独占滋味,比想象中还要美妙许多。
他把她拎身边,照着好标版,请了好老师,仔细认真地教她。又放任她指挥着人书房外花廊上筑起一个秋千架,甚至默许她他听离枝汇报时候将他拖出去,只为方便她骑他肩膀上,去摘高处那枝海棠花。诸如此类种种,或出格或荒唐,凡罂粟提出,他几乎从未不应允她。
他乐意看她神采飞扬骄傲模样,因而不意她被惯得无法无天,一心想让她娇矜美丽地长大。管是楚家,他心底给她规划中,却没有让她插手黑道这一事项。楚家那些血腥残忍东西,到达罂粟眼底之前,都被他轻描淡写拂去。他教她知书识礼,他希望她能像个正常世家女孩子,能够他给她撑开荫蔽下,心安理得地获一世安稳。
罂粟却不肯照办。他叫她读经史,她却单单喜欢《韩非子》;他叫她看外国史,她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本《君主论》。那些内容理性冷静,专司复杂算计勾心斗角书,罂粟倒背如流。而诸如《论语》《史记》之类,每每都是他强押着她,她才不情不愿地哼哼唧唧背下去。
然而有时即便是强押,罂粟也会绞脑汁逃避。常用手法就是趁着他心情好时候蹭过来,他面前慢慢半蹲下去,两只手怯怯扒住他膝头,仰脸望着他时候,眼睛里满满都是无声恳求。
碰上她这样神态动作,楚行再是存了心要给她教训看,也忍不住要心软。
他长她十一年,早已是情绪沉淀内敛,心肠凉薄坚硬岁月。自执掌楚家,是规矩方圆,赏罚分明。习惯中已经没有失控一词,然而后来他再回想,那些面对罂粟讨巧求饶时候,几乎每一次结局都是他她眼神底下莫名心软,将她抱到腿上,抚着她头发,反过来哄着她。
次数一多时间一久,以至于有次商逸前来,见到他们相处模式,临走时似笑非笑同他说了一句:“现看着,倒像是你养那个小丫头骑到了你头上一样。”
商逸不止一次说过他太娇惯罂粟,他每次都不以为意,自认对她不过是一点额外纵容,远远还没达到过了火候程度。直到这一次商逸改了说法,让他终于愣怔之后,微微震动。
他花了几天时间着意打量罂粟,才发觉她早已渐渐长大,却并未成为他所设想那个样子。
他一直认为她不过是有些肆意任性而已,然而那几日才了解到,罂粟背着他时候,行动作为间早已是远超出他预料狠辣凉薄。
他从未授予过她任何权力,只一次离枝时候,赖他膝边罂粟突然开口,索要那次本该离枝负责地牢审讯。他直觉便是皱眉不允,然而被罂粟抱住手臂眼巴巴地晃了两晃,仍是忍不住心软。那天罂粟欢而去,等过了两日她将审讯记录交了上来。那场审讯本就不算件重要事,他又正忙,只来得及扫眼结果,随口问了两句就搁置一边。几天后他突然想及此事,叫来路明问了两句,才知道罂粟当日审讯有多狠辣暴力。
那天由她主持审讯,比路明平日主持还要简单而血腥。罂粟只冷眼看着桌前二人申辩抗争了十几分钟后就不耐烦,随手将旁边一套金边骨瓷茶具推到地上。等审讯室归于沉寂,才开口:“你们两个打一架,身体任何部位不限。谁先被打死,谁就是主犯。如果不肯动手,就等于自动默认误杀了人。按楚家家规处置。现,开始。”
到了后来,果然其中一人就被活生生打到七窍流血而死。
他听路明说完,又将罂粟曾经提交上来审讯记录找出来,上面却对这些过程只字未提。当即把罂粟叫来书房,未料等被质责完,罂粟只沉默了一下,就不以为然地回道:“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
他被她这句话顶撞得简直有些不可置信。那一瞬间惊怒,几乎要将手边镇纸甩出去:“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
他对她鲜有这样疾言厉色时候,罂粟偷眼打量他,咬着唇,终仍是倔强道:“我有什么不敢说?楚家养这些杀手,哪个每天过不是提心吊胆日子,有几个能真正挨到金盆洗手那天?还不早晚都是被同党背叛给上级处死被仇家追杀命。既然早也是死,晚也是死,反正这之间差出来也不过就是他出去再多收几条其他人命时间,死不死有什么大不了?怎么死又有什么大不了?反正这两个人谁活着都没什么区别。”
她手背身后,下巴扬得老高,把一番歪理说得简直再理直气壮不过。他气得厉害,脸上却不见怒容,反倒缓缓笑出来:“你这话说得能把阎王爷气到地面上。照你这么说,楚家还有没有规矩了!”
有那么一刹那他看到她对他念“规矩”两字嗤之以鼻,又很掩饰下去,只站那里静默不语。他一时难以想通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惊怒之中沉声斥道:“都是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不入流东西!”
“没有谁。”
“说不说?”
“没有谁。”罂粟静静抬起头来,“您觉得,我既这里长大,这些东西还用得着有人特地教我么?”
她振振有词说这话时候,方才骑马一身明红色装束尚未换下,身形利落而飒爽,眉眼间却又容色逼人,无丝毫畏惧,反倒漂亮得极张扬。他看了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一把将她提拎过去,按到膝上狠狠打了两巴掌。
罂粟许久没遭受过这样待遇,一愣之下,一下哭出来,扭过头冲他大声说:“你凭什么打我!我没有错!你不准打我!”
他沉声说:“再不打你就该反上天了!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要心狠到这步田地!”
罂粟他掌下挣扎,大哭出声:“离枝路明他们明明都这么做过!你为什么单罚我不罚他们!他们做过比这个要狠毒百倍,你都没说过一句话!我根本没有错!你偏心!你不公平!”
他气极反笑:“我偏心?你跟他们能一样?他们做都是分内事,我什么时候给过你权力叫你乱杀人?”
罂粟呆了一呆,突然加剧烈地反抗起来,他一时没有抓住,被她挣脱,跳到了离他几米远地方,他压着怒意叫她过来,罂粟嘴巴倔强得能挂油瓶,一边冲着他喊:“你说得对,我跟他们怎么能一样!你什么都不叫我插手,你就是把我当成你逗弄玩意儿!我什么都得仰你鼻息看你脸色!你是混蛋!变态!流氓!”
“胡说八道什么!”他脸色已经沉得能滴出水来,勉强压住后一丝理智,“给我过来!”
结果她只恨恨看他一眼,转身就跑了出去。
晚饭时候罂粟仍未回来,管家问他是否需要出去寻找,他余怒未消,只摆手不理。过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不放心,叫来人吩咐道:“出去找。”
管家应了声,又问道:“找到了话,要叫罂粟小姐回家吗?”
他冷声道:“她自己回来就回来,不回来你们也别理她。”
跟着他等了两天,每次跟踪人都报告说罂粟外面过得并不好,还差点被车撞到,却仍没有要回家意思。他存了心要拿这次事磨她心性,按捺住耐性又等几天,到满一周时候,终于有人同他报告说,罂粟小姐回来了。
他晾了她一会儿才叫她进书房,一面沉着脸批复文件,一面拿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看她不过短短一周,身形已有所清减。先是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瞧着他脸色,终究还是蹭过来,依然还是那副认错可怜巴巴模样——半蹲下来,几根手指头紧紧巴住他膝头,仰着脸,拿两粒乌黑眼珠勾勾地望着他。
他一想到她已经习惯了拿这副样子当成对付他不二法门,就愈发不想理会她。一直到罂粟拽了拽他衣角,声音软软地同他道:“罂粟知错了,好不好?您不要生气了。”
他本来要问她错哪里,一低眼,瞟到她疑似弄得满是伤痕手。罂粟顺着他目光把手一缩,被他捉住,摊开手心,继而看到了多细碎繁多伤口。
他不想心软,却下意识仍然忍不住问出口:“怎么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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