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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折火一夏
然而那一年离枝却将她风头夺了过去。往年离枝本来是和罂粟准备得相当,楚行三十岁生日宴上,却意外准备得格外精细。不仅贺礼要比往年雅致得多也昂贵得多,当场所做祝词也格外煽情而贴心。等离枝略带哽咽地把回忆讲完,楚行果然也有所触动,把离枝松松揽过去,拍了拍她后背,然后叫人拿来一串钻石手链,亲自给她戴到手上。
罂粟和离枝不和事,楚家早已不是秘密。离枝上面言笑晏晏,下面人早就开始窃窃私语。罂粟垂手站原地,不用转头都能感受到周围人静瞧好戏。
再后来罂粟上去,捧上去袖扣还是那一对袖扣。等楚行问话时候,则把之前准备安康福禄之类贺词统统抛弃不用,伸手过去,抓住了楚行一只袖口,罂粟仰起脸,带着几分娇憨地开口:“先生待罂粟怎样,罂粟全都记心上,终生不敢忘。罂粟希望能一直都这么陪您身边,直到过完这一生,好吗?”
对未来承诺总是比回忆有力。罂粟短短两句,就把之前离枝费心营造感伤气氛都给轻轻拂去。离枝脸上微笑早就消弥无踪,满场静寂,楚行定定瞧了罂粟片刻,伸出手,摸了摸她额头。而后眼梢弯起,极罕见地微微一笑。
他柔声应道:“好啊。”
那一日到头来,出风头还是罂粟。第二日楚行把罂粟叫到书房,逗问她:“昨晚生日宴上你说过话,还记得吗?”
“记得啊。”罂粟歪着头,理所当然应道,“罂粟总会陪您一辈子。您难道不相信吗?”
彼时罂粟年少气盛,觉得所谓许诺一词,郑重又容易。以为一辈子三个字,会像含苞待放玫瑰花盛开一样自然又美丽。同时也笃定楚行心里,罂粟这个名字会足够重要,也足够特别,并且会永远都这么重要,这么特别下去。
那时她还没有自觉。直至两年前,罂粟才懂得,这些年来她确重要,也确特别,但却始终不够重要到楚行心中是唯一,也不够特别到整个楚家只有她自己。
如今罂粟,再费心机,楚行眼里,也只是比离枝得宠上一点点而已。
罂粟蒋家待满了三天,仍然没有半点要回楚家意思。她不回去,楚家也未见有人上门来催,于是罂粟便又假装无事地继续蒋家待了下去。
罂粟来蒋家第一天,抬脚迈进正厅时,第一眼见到是蒋信。见她进来,蒋信停下手中茶,站起身走过来,打量了她两眼后,说:“苏璞么?我是蒋信。”
蒋信长相普通,若是单从这方面看,和蒋绵几乎不像兄妹。然而一双眼睛甚为清冽慑人,是长居高位者慢慢洗练才能磨出眼神。罂粟被他盯着,也抬头对视过去,点了一下头:“我是苏璞。”
蒋信瞧瞧她,评价:“和阿绵长得有些像。”
罂粟来到蒋家还没有半个小时,蒋信就把遗嘱拿出来给她看。罂粟大概浏览完,未加考虑就签了字。接着姗姗来迟蒋绵又提议为她专门举办一场小型宴会,以安抚罂粟这些年以来孤独伶仃所受委屈,罂粟见蒋信没有反对,便也跟着同意。
其实若是从罂粟本心,她并不真正特别意自己蒋家地位,兄长究竟是谁,刻不刻薄阴不阴险,会不会对她好,以及有多少可以继承家产。甚至包括她自己父亲蒋梦琛和相貌,以及同她母亲那些纠葛过往,她都没有什么兴趣去深入探晓。
罂粟来蒋家,并不是为了要寻回一个答案。只是虽然心中不以为然,表面也要做足乖巧和尊重模样。
蒋绵将家姐样子做得很完美,仿佛对罂粟没有任何芥蒂。自罂粟来第一天,饮食起居无一不是亲自过问。又担心罂粟陌生环境中会烦闷,便时常来找她聊天。罂粟楚家时,除去楚行外,和别人对话都是浅尝辄止。而蒋绵这种零零碎碎家长里短,和楚行风格又完全不同。罂粟起初不习惯,后来聊得多了,也渐渐适应。
有时两人聊得兴,便可以说上一整天。蒋绵讲一些之前蒋家温柔趣事,罂粟便温顺乖巧地听着,有时被问及自己孤儿院和楚家生活之类,大多数能回答便回答,少数涉及**不愿说,蒋绵也一笑而过,并不追问。
这些天下来,罂粟对蒋绵性格总结描述,除了体贴温柔,便还是体贴温柔。蒋绵温柔滴水不漏,仿佛真细腻如同丝绵,不论对方如何怠慢抑或刻薄,都无法能清减她脸上一分笑容。罂粟不提回楚家,蒋绵就也不提。蒋信来找罂粟次数比蒋绵少许多,蒋绵注意到,便其中帮忙解围:“哥哥这些天比较忙,不常家,所以不能像我一样腾出许多空闲来陪你。不过他每次打电话回来,总会问我你蒋家住得好不好。他现人m市,明天回来。那边很多麻辣特产,昨天晚上还专门打电话给我,让我问问你是否喜欢吃辣食,好从那边买回来给你。”
罂粟道谢又摇头,蒋绵想了想,又柔声问道:“还有一点……你希望改名成蒋姓吗?如果你想话,就明天宴会上公布。”
罂粟愣了一下,半晌没有应答。蒋绵明白了她意思,脸上未见不悦,反而拉过她手,轻轻捏了一下,笑着安慰:“那也没什么。这件事主要是看你自己意思。不想改话不改就是了,没什么关系。”
次日便是宴会。
蒋绵当时说宴会上请人可能不会太多,罂粟就真以为是场小型宴会。结果等到了现场,她才发现楼下大厅里站满满都是人。
一个圈子里,来来回回总是那些人,罂粟扶着二楼栏杆往下看,大部分都是认识。蒋信和蒋绵早就楼下交际,罂粟望着蒋绵温柔浅笑又游刃有余模样,想起路明曾说蒋绵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看起来,管长处深闺,也不一定就不是一个长袖善舞人。
接着,罂粟看到李游缨也站一方角落时,忍不住怔了一下。李游缨一直看她,见她望过来,笑着遥遥举了举杯。等罂粟下楼,李游缨端着两只酒杯迎上来,递给她一只,嘴角含笑道:“你看,我说过你一定是从哪里私自跑出家去大小姐。”
“……我真不是。你怎么会这里?”
“我跟蒋绵是同学。听说她近多了个漂亮妹妹叫苏璞,我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巧事,就来看一眼。结果真就是你。”李游缨一眨不眨望着她,笑言道,“你看,世界多么小。”
罂粟抿着唇,也配合地露出一个浅浅笑容来:“是呀。很巧。”
罂粟并不太擅长这种从陌生到熟悉休闲版交际。她常年跟楚行身边,见到人大都是长辈,或者即使年轻,身份地位也远她之上。因此往往都是以一句恭敬而正式称谓做开场,并且也不必她去仔细应酬,自有楚行把后面话接过去。
然而现跟李游缨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罂粟只能顺着他话茬跟下去。他问一句她答一句,除此之外,罂粟找不到合适转移话题。幸而李游缨看似也并不意,和她东南西北聊了几句,歪头瞧着她,笑意湛然地问道:“你明天有空吗?几个朋友邀请我一起去海钓,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吗?”
罂粟第一反应便是要拒绝,然而一抬眼皮,正好看到路明领着几个人,正四处张望着走进大厅里。
楚家c城精心经营多年,如今势力已经盘根错节到方方面面。即使是一个总助,也有了很大派头。罂粟视线路明身上停了两秒钟,回过眼时已经改变主意,抬起头,冲着李游缨笑了一笑,轻声说:“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额,今天木有小剧场……然后,下面还有个坏消息……
729-84日要出行。目地,北京。事件,就是那个要命*作者大会。= =然后鉴于我没有存稿,又摸不到电脑,所以未来几天里日是不大可能了,我会量试试能不能用手机码字。
为表补偿,85日回家后会双!!!
所以虽然这是个坏消息,但是大家表弃文表养肥啊嘤!!!俺都量弥补了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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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如果说本章大半部分内容是我今天坐火车时候用手机便签功能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又修改完,会不会有人信?但是事实确是这样啊!!!拇指到现都还痛着!!!所以你们忍心霸王这么敬业作者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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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杀 15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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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路明走过来时,瞟了一眼已经离开李游缨,回过头来,两只手背身后,对着罂粟笑了一笑,闲庭信步一般地道:“罂粟小姐,近可还好哇?”
罂粟看看他身后几个魁梧保镖,也笑了一笑,温声细语地开口:“路总助带这么多人过来是想干什么呢,绑架吗?”
“罂粟小姐想多了。近崔家穷途末路,有孤注一掷苗头,我这只是以防万一罢了。”见罂粟对他解释嗤之以鼻,路明也不以为意,往李游缨方才离开方向怒了努嘴,笑着问,“罂粟小姐好像……跟那个李游缨关系很不错哇?”
罂粟抬起眼皮,眼珠冷淡淡地,无波无澜反问:“我不能有个朋友吗?”
路明这些年呆楚家,早就摸透了眼前这位小姐脾气。这种问题被罂粟问出来,基本就是找茬意思,路明不管说能与不能,后果都不会有多美妙。路明暗抽自己多管闲事,立刻笑着摆摆手,不再跟她搭话,把手伸到前面来,掌心里一卷a4纸:“这是少爷命我给你。”
罂粟看他一眼,接过来,打开。过了片刻,停了一停,慢慢抬起头来。
路明清清嗓子,望着远方落地窗,完全公事公办语气:“少爷命我代为转达,你既然不愿意再回楚家,他也不强求。这些年你跟少爷身边随行奉侍,无论做得如何,他都不当亏待你。这份转让书上面东西是他认为比较合适,后一页签上字,这些就都是你了。”
路明说完,等了一会儿。罂粟一直面无表情,望着那份转让书,既不开口,也没有要接受意思。他又等了片刻,见她还是这个模样,心中暗叹一口气,上前半步,低声补充道:“罂粟小姐,我实话讲,少爷这次给你东西,算是我这些年见过丰厚了。如果我是你,我现就会把名字签上去。”
罂粟终于抬起头来,两粒眼珠宛如钉箭一样望着他。路明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说出了实情:“你这两年来明里暗里做过事,少爷虽然一直不说,不代表他就不知道。你一门思搞钻营投机,少爷再纵容你,也会有个底线。他对你行事作风一直不悦,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数多了,就会忍无可忍。这次少爷震怒,说让你三天之内回去时候,你其实就真该三天之内回去才对。”
罂粟垂下眼去,迟迟不做声。路明长叹一声,继续低声道:“我再说一句实情,你不要太过介意。现楚家上下人人都知道有个叫阿凉人,从前些天一场马赛起,开始不断得到少爷青眼跟关照。这个人现手上套了一只跟你当年来楚家时一样翡翠镯,跟少爷去各种场合,风头一时连离枝都比不上。她曾经跟你少爷书房外有过一场过节,要是等再过几天,她把少爷注意力全都吸引走,又给她知道了这份转让书你还没签字,你觉得她会做些什么?”
罂粟脸色越发白得剔透,抿着唇静默片刻,冷笑一声:“路总助这句话,是指识时务者为俊杰,对吗?先生让我滚,我好就聪明伶俐地滚远一点,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她不等路明再说话,把他手中钢笔突然抽过去,就着手心签完名字。路明张张口,还没有发出声音来,胸口就被拍上了一份文件和钢笔,再抬起头,罂粟已经转身离去。
第二天晚上七点,罂粟跨过赌博会馆门槛时,里面已然是一副热气腾腾模样。
很有人微笑着迎上来:“小姐一位吗?”
罂粟一点头:“21点跟德州还有位子没有?”
“有。您想先玩哪个?”
“21点。”
能进来这座地下赌博会馆人,背景和关系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罂粟把外套脱下来递给服务生,刚刚坐下就被人打了招呼:“哎呀,这位不是罂粟小姐吗?来这种地方可是难得一见啊!”
罂粟顺着声音看过去,对上正好是曹阳东那张笑意吟吟脸。罂粟微微点头,恭敬致意:“曹董。”
曹阳东视线落她锁骨和胸口上,一边问:“罂粟小姐21点玩得如何啊?”
“一般。”
“那一会儿要是我赢了,”曹阳东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指了指不远处扑克牌,笑着说,“罂粟小姐可不要哭鼻子哟。”
曹阳东这么说,接下来手气也确顺得很。全场六个人连摸六次,都是曹阳东赢。罂粟出手又大手大脚,过了没有多久,已经有几十万都输出去。中途她离开去洗手间,回来时被曹阳东迎住。对方手中一杯酒,打量了一遍她全身,笑着道:“听说罂粟小姐被楚家除了名,不知现有了东家没有?脸色看着有些憔悴啊。”
“曹董刚才那样好手气,不应该离开牌桌。”
曹阳东微微一笑:“罂粟小姐这么有魅力,区区几张赢牌算什么。楚行喜厌旧,这么对待你,实是不厚道得很。要是把这事放任何一个还有点儿良心男人身上,罂粟小姐又是真心漂亮,哪能做到这种地步?”
“您想说些什么呢?”
曹阳东盯着她,眼睛一眨都不舍得眨,笑道:“这种话直截了当说出来……罂粟小姐何必明知故问?”
“做都做得出来,有什么不好说。”罂粟后退一步,慢慢说,“曹董,您喝醉了。”
“我有什么好看错,”曹阳东上前一步,低声说,“罂粟小姐都已经被送出去过一次了,难道还怕有第二次不成?”
“看来您是忘了崔志下场了。”
曹阳东波澜不惊,笑着说:“那看来罂粟小姐同时也忘了杀人之后,如今自己下场了。”
罂粟转身要走,曹阳东跟上来,说话过程中渐渐没了笑容:“罂粟小姐何必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呢?你现被楚家除名,蒋家又不够气势,无依无靠之下,我要真想把你如何,你又能如何?还指望楚行给你收拾烂摊子吗?不要太天真了。你情愿了,大家都好过。你不情愿,也不过是让我花费一点力气,你多一些皮肉之苦而已。打磨这个过程不好受,罂粟小姐难道还不了解?”
罂粟一路不答话,脚步不停走到大厅。叫服务生去拿外套空当,忽然觉得四周微微一静。一抬眼,楚行正路明以及另外几人簇拥中走下楼梯,后面还跟着一个阿凉。
楚行上身穿是白色宽松飘逸料子,浅灰色长裤,裤脚处服帖而慵懒,手中握着两颗幽幽玉珠。走下来时候眉眼不动,似听而非听地听着旁边人说辞,没有看到罂粟。一旁阿凉倒是一眼看到她,一根手指指过来,脱口而出时候又仿佛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正楚行,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
罂粟收回视线,拎着外套转身朝外走,不过两步就听到了身后阿凉声音:“楚少爷,玩两局二十一点好不好?”
罂粟只当没听到,下一刻这个声音又响起来:“我想跟那边那个正拎着外套人一起玩一把,可以吗?”
罂粟仍然当做没听到,还差两步便握住门把手时候突然被两个保镖拦住。两件黑色西装挡面前,其中一人平平板板道:“小姐,请留步。”
刚才大厅中还有些许嗡嗡交流声音,此刻已经满场都静寂下去。
罂粟停原地,低声说:“滚。”
“楚少爷同意事,我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罂粟小姐何必为难我们。”一人伸出手臂,指是罂粟背面方向,“罂粟小姐,这边请。”
后面上百只眼睛盯着,罂粟绷着脸站原地,既不前走也不转身。另一个保镖得了阿凉眼色,低声道:“罂粟小姐停这里,和转过身又有什么区别呢?总归都是不能出去罢了。”
这句话一说完,罂粟突然刷起眼皮,一只手直取对方咽喉,骤然发力。对方不防,一个闷哼倒下去,然而另一人及时抓住罂粟手臂,罂粟毫不犹豫地一个扭转,随即便听到一声骨骼脱臼时才能发出清脆声音。
保镖一愣,下意识松开手。罂粟半条胳膊立刻软绵绵垂下去,两个保镖脸色一凛,下意识回头往楼梯方向看。罂粟紧抿着唇,趁着这空当摸到门把手,头也不回摔门而去。
满场视线全都明里暗里地落到了楚行身上,空气中静得只能听见楚行手中两颗圆珠规律碰撞声音。阿凉一直想要开口,却又一直不敢开口。楚行看着那扇玻璃门,眼眸中古井无波,过了片刻,淡淡地说:“阿凉。”
“……阿凉这里。”
“觉得人家到头来还是走了,你丢了面子了?”
“……没有。”
“那就好。”楚行握着玉珠,沿楼梯慢慢往下走,一边漫不经心开口,“今晚丢面子人不是你。总归都是你胜一招。”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
即日起恢复日!
今天第一,现我爬去码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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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杀 16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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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罂粟计程车上一直痛得冷汗直冒。她不懂得如何正骨,拎着一条胳膊模样回到蒋家,正逢蒋绵从书房中出来,一看到顿时惊吓一跳,急忙叫来家庭医生,将骨头扳正后又将罂粟扶到床上,察看了一番罂粟脸色,才沉吟着开口:“不是说随便出门走走,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罂粟沉默了片刻,还是答:“不小心碰上了楚家人。”
“据说楚少爷近很青眼一个叫阿凉人。”蒋绵想了想,看着罂粟问道,“她也场,对吗?”
罂粟垂下眼皮,无声表示默认。蒋绵轻叹一口气,摸了摸罂粟头发,柔声道:“好了,不要想太多。已经这么晚,先睡一睡吧。”
罂粟当晚并没有睡得踏实。
她胳膊隐隐作痛,自己又想东想西,翻来覆去到天亮才勉强睡着。第二天醒来后不见蒋绵,一问才知道她是去找了楚行。
罂粟对女佣回答有些惊诧:“找楚行去做什么?”
“大小姐今天早上听人说了昨晚发生事,对那个阿凉作为很生气。大小姐说,阿凉做错了事,反倒让蒋家二小姐被看笑话,蒋家再如何,也断没有忍气吞声这种说法。”
罂粟站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些天罂粟虽然待蒋家,对蒋家人和事却一直采取漫不经心态度。不论是蒋绵来找她聊天,还是照顾饮食起居各方面,罂粟虽觉得体贴,却也一直认为她有目存里面,礼节上感谢周到了,情感方面仍然是显而易见疏远得很。每天她活动都还是处于我行我素状态,甚至被楚家除名这件事,蒋绵得知也是第二天别人口中,而不是罂粟自己来亲口告诉她。
因此罂粟从女佣口中得知蒋绵去了楚家,怔忡许久才回过神来,问道:“去了多久了?”
“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罂粟赶到楚家时,蒋绵和楚行谈话已经临近收尾。
蒋绵显然没有得到想要结果,虽然微笑,却有些不自然。一旁阿凉也坐那里,手指摆弄发尾,虽然没有说话,眼角眉梢却透着趾高气昂。
罂粟这些年来,从没有见过楚行肯跟一个半生不熟人聊到一个多小时以上。她大概可以勾勒出这一次蒋绵所受到待遇,无外乎是被晾了一个小时以上,结果只聊了几句话就被楚行利落打发,并且拒绝道歉之类云云。
罂粟旁若无人走进会客厅,握住蒋绵手,拉着她便往外走。身后轻轻“喀”地一声,楚行放下茶水,说:“站下。”
他说得平缓无波,却含着让人不自觉服从震慑意味。罂粟果然稍稍停了停,但很又拉着蒋绵往外走。还未跨出门槛,阿凉又发出声音来,讥诮十足:“罂粟姐姐不是说再不回楚家了?现这么闯进来,是该算什么?”
罂粟脚下不停,一直拉着蒋绵跨进车子中。后视镜中看不到人影,楚行和阿凉都未走出会客厅外。罂粟等出了楚家,才收回视线,再转过头时,发现蒋绵脸上笑容已经垮下去一半。
罂粟张张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合适。
罂粟并不擅安慰人。她楚家待十年,许多事成长过程中都被无意间省略。罂粟楚家时没有朋友,楚行亦不许她交太多朋友,不论是同性还是异性。十二岁刚来楚家时罂粟曾有一个关系较好伙伴叫妍妍,后来没有多久,妍妍便被派去了其他地方。
跟她关系好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楚行。别人伤心时,希望前来抱住安慰人轮不到她罂粟,楚行则根本不需要被安慰。至于罂粟自己,成年之前被楚行纵容娇惯,很少会生出所谓伤心感受。等到后来这种感受出现并且变多,又觉得这种事不足为外人道,自己不需要也无法被安慰。
车内安静了半天,罂粟慢慢开口:“你今天不应该过来。阿姐。”
她第一次开口叫阿姐,蒋绵微微一震,听到罂粟继续说下去,全然一副事不关己语气:“楚行向来护短。但凡是他青眼那一个,不管做什么,他都能纵容。有时纵容得过火行事太过,他也无所谓,反而还会帮着把烂摊子收拾得妥妥当当。阿凉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后一个。你这个时候去找楚家,就算再找上十遍,也还会是这个结果。”
“十年前我初来楚家,和现阿凉情况很相像。也是初来几天就把离枝风头压下去,然后嚣张过分地对离枝做了许多事,期间被人告到楚行面前多次,也都没有受到惩罚。那时我还不懂,每天过得明目张胆随心所欲,因此不自觉中得罪了不少人。不过得罪归得罪,很多年来都没人敢真正报复回来。现阿凉也是这样,不管她闹腾成什么样,楚行都不会厌弃之前把她怎么样。不过等到厌弃那一天,欠下总会还回来。所以你不需要急什么。”
又过了片刻,蒋绵试探着问:“那厌弃原因是什么?”
“你其实就是想问,我究竟做了什么才会弄到被楚行除名地步,对不对?”罂粟车窗沿上撑着下巴,偏过头来,冲着蒋绵笑了一笑,“其实我也不知道啊。莫名其妙以前做合理事现再做就不对了。这两年我嗅出要失宠苗头来,一直夹着尾巴做人,结果还是不行,楚行单纯就觉得我碍眼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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