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折火一夏
楚行漫声回敬:“有这种担心应该是你。”
又随便聊了几句,楚行才挂断电话。罂粟面向墙壁闭着眼,感觉身后楚行把手机丢到一旁,停了一会儿后,似乎倾身过来,自上而下地打量了她片刻。
他行动轻缓,两只手支她身体两侧,一时没有动作。罂粟一动不动任他目光逡巡,过了小会儿,楚行收回视线,下了床。
又等了二十多分钟,罂粟才起床。洗漱完去客厅,楚行正一身浅色休闲服半躺落地窗边摇椅里。扶手旁一杯黑咖啡,侧脸短发清俊利落,两条长腿搭一起,翻杂志模样慵懒而闲适。
他察觉到她来,头也没有抬,只是指了指茶几上火腿芝士吐司面包,煎蛋,以及一杯温牛奶:“吃完早餐回c城。”
罂粟把那只金黄圆形煎蛋盯了片刻,才慢慢走过去。还没有把牛奶端起来,便听到楚行又开口:“你是不是还欠着别人钱?”
罂粟动作微微一停,把牛奶放下,答:“是。”
楚行偏过头来,看她一眼,摸出钱包递过去。罂粟双手接过来,打开,扫了一眼后,把里面钱全翻了出来。数了数,后抬起头:“还差五百。”
楚行又看了她一眼,这次微微闭了闭眼,才顺手拿过一边罂粟手机,拨了号码,同对方道:“梁方,取些现金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应该结局以后给楚同学写个番外,标题就一个字:等。
写商逸那段时候,突然想到,要是把罂粟跟景致pk,大概景女王会被罂粟秒成渣渣吧……商逸训练不得当后果啊。= =
这章被我写了一天,卡得很**。希望大家表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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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杀 10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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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离开a城之前,罂粟从李游缨那里借来钱,不是她自己还回去。
梁方把钱拿过来时候,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路明。后来楚行出门上车,罂粟正要去找李游缨,路明叫住她,一脸欲言又止模样:“罂粟小姐需要交给李先生多少钱?给我个具体数目,我去帮还了就是了。”
“为什么?”
路明左顾右盼,显然不愿多说。但罂粟这些年被楚行熏陶渐染,盯着人看眼神和动作早已学了楚行十成十。路明被她盯了不久,就败下阵来,有些尴尬地开口:“听说前天罂粟小姐和李游缨出门打了会儿网球,后来还请他吃了一顿饭,是吗?”
罂粟心里速转了一下,一边说:“怎么?”
路明看看她,心里叹了口气:“你还记得前天是什么日子吗?”
罂粟面无表情望着他,路明终于把心里那口气叹了出来,四顾左右无人,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扁形方盒,递过来:“我昨天匆忙买,你将就一下,一会儿拿这个当生日礼物。”
那里面是一块格子手帕,颜色低调素雅。罂粟瞥了一眼,一时没接,柔柔婉婉地问:“路总助为什么会这样提点我?”
“提点你总归对我没坏处。”路明把手帕往前递了递,催促道,“拿着啊。”
罂粟对着那块手帕发怔,过了片刻才接过来。路明转身要走,被她叫住:“路总助。”
“什么?”
罂粟垂下眼,交握着手,肩膀柔弱,全然一副诚恳到不能再诚恳态度:“那天崔家门口事,这些天我一直记着,现我向您郑重道歉。歉礼跟今天手帕钱,回头我一并登门还给您。”
路明张张嘴,直觉就想说千万别这样,你来登我门我是一万个受不起。蒙混着笑了两声,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也不用放心上。”
罂粟安安静静地说:“那怎么能行。确是我错。”
路明每回跟罂粟打交道,都觉得她这些年来简直深得楚行真传。每一句话毫无感情地铺陈出来,让人不知道她究竟是真被哄得高兴了,还是不动声色地笑里藏刀。路明敷衍着笑两声,只想点往外走,偏偏罂粟又开口问他:“路总助,你们什么时候来a城?”
“昨天中午午饭都没吃,楚少就说要过来。”路明想了想,又叹了口气,指了指茶几上罂粟那支手机,说,“说句实话你大概不爱听。其实你何必去换支手机?楚少爷想要找人,至今还没有找不到过,这一点难道你会不清楚?”
罂粟脸上仿佛恭顺倾听,手里却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那只手帕,等他说完了,垂着眼,半天也不答言。路明知道她向来心中执拗,楚行话尚且择烂菜一般听一半扔一半,就不要说他劝言。路明看她这样,也不再唱独角戏,一个人转身走了出去。
十几分钟后,罂粟上了车。楚行正批文件,随口说了她一句:“太慢。”
罂粟犹豫了一下,又咬了一下唇,后还是双手把那只手帕礼盒捧到了楚行面前。
楚行签字笔慢慢停下来,微微侧过脸,听到罂粟开口,语气柔软,态度温顺:“前天是您生日。这是给您诞辰礼物。”
楚行看看那只手帕,目光又罂粟脸上转了一圈,片刻后,平淡问道:“怎么不前天给我?”
“……”
罂粟闭嘴不答,楚行也没指望她能答上来。等罂粟捧了大约两分钟,他才把礼盒慢条斯理接过去,掌心里打开。手帕上面纹路清晰平整,一角绣着精致品牌名称。楚行把手帕握手上抚了抚,偏过头来,眼梢勾着似笑非笑:“一个手帕就想打发我,这么寒酸小气?”
罂粟一下子冷下脸,面无表情地说:“我没钱。”
“没钱?曹阳东给你那六百多万呢?”
楚行说得轻描淡写,却让罂粟浑身一震,猛然抬起头望向他。楚行腿搭着腿,看她脸色刹那之间变成雪白,笑了两声,伸手把她揽到怀里:“以后再敢瞒着我试试?嗯?”
罂粟管惊疑不定,脑筋却转得依然清楚。察觉到他此刻心情尚可,对她事没有要追究意思,略略放心下来,琢磨了一下,刻意不大不小顶回去一句:“瞒了又怎样?我现又没有事情做,要是以后一直都没有事做,我总得自己找些歪门邪道,赚点钱,好方便以后养老。这难道有错吗?”
楚行一只手摸到她发顶,轻拍了一下:“想干什么?你这是借机抱怨我之前收权力事吗?”
“我没这么说。您自己心里知道就好。”
楚行又拍她一下,笑着骂她:“没大没小。想造反吗?”
楚行有一沓文件要处理,罂粟车中却是无所事事。楚行单手搂着她,管姿势不太舒服,罂粟还是渐渐睡着。睡梦中隐约觉得颈间一凉,罂粟半睁开眼,便看到一点绿色眼前一晃而过。
她微微一低头,便发现脖子上多了一只玉佛吊坠。透明里带点淡淡翠意,泛着鲜嫩漂亮水色光泽。罂粟伸手捏了捏,便听到楚行身边问道:“喜欢吗?”
当年罂粟初来楚家,也是一个朦胧小憩,觉得左手腕间微微一凉。然而那时她年少渴睡,凉了一下就只是凉了一下,眼皮都没有动一动,只翻过身去继续睡。迷迷糊糊过了许久才醒过来,一睁眼便发觉手上多了只玉镯。
楚行一直坐她休息美人榻边,也不知等了多久。笑看她把手举到半空,然后轻轻一摇,也是这样问她:“喜欢吗?”
那时罂粟尚不懂撒谎为何物,喜欢便是纯粹喜欢,点头便是认真点头。爱不释手观摩了好半晌,又有些纠结地望着他,问:“戴手上话,万一碰碎掉怎么办?”
楚行不以为意:“哪会那么容易就碎了。”
楚行这么说,便真没有碎。那只玉镯被罂粟好好地戴了八年,几乎成为她标志之物。直到前年罂粟生日那天,被她自己强行褪了下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往柜子边沿随手一摔。
玉镯当即四分五裂,碎片到处都是,不可能再找全。第二天上午楚行从外面回来,立刻发觉出她不对:“手上镯子哪儿去了?”
罂粟回答:“昨天差点滑了一跤,不小心给摔碎了。”
楚行听完,仔细看了她一眼。罂粟不知他究竟看出其中多少问题,很两人对话就被匆匆赶来路明打断,楚行转身往书房走,只来得及跟她说了一句:“碎了就碎了,再买个就是。”
玉坠触手细腻温润,罂粟摸了片刻,睫毛微垂,说:“喜欢。”
楚行对她回答仿佛不太满意,但也并未动怒。一只手从后面绕过来,摸到罂粟下巴,捏着晃了一下,道:“喜欢?喜欢你就是这个表情?”
罂粟把玉佛塞^进衣服里,随口说:“很久以前就有人说过再买个,我只不过是没想到期限会有这么长罢了。”
楚行忍不住她背上拍了一下:“两年前仇你都能记着?”
车子缓缓驶进楚家,外面早已有离枝等候。等楚行跨下车,立刻迎上来:“楚少爷,蒋绵小姐已经会客厅等您很久了。”
楚行略略点头,脚步不停往会客厅走。罂粟听到“蒋”字,脑筋转了一转,再抬眼时便看到离枝站几米远外,一袭浅色精细绣工旗袍,头发挽起,高跟鞋亦是浅白色,全身上下无一饰物,唯独脖颈项链上三颗绿宝石明亮夺眼。
楚行一走,离枝和身后两个女孩子立刻开始讨论起离枝今天着装。声音之大,刻意让这边罂粟能听见。罂粟转身便往相反方向走,然而微风吹过来,她仍然能听得十分清楚:“这就是少爷前天生日宴上送给离枝姐那串祖母绿项链吗?近看比远看漂亮呀。”
“这么名贵宝石当然是怎么看都漂亮。不过也不是谁都能穿出味道来。也就是离枝姐,穿上浅花旗袍,跟祖母绿项链一搭,才会显得这么独特有气质。哪像有些人,穿什么都是一副德性……”
“而且同时也说明少爷眼光好呀。这件旗袍好像也是少爷亲自去店里给离枝姐选,我没记错吧?”
……
罂粟等离得远了,耳边才终于清静。她花园凉亭里站了片刻,闭了闭眼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想了想,脚步往右一拐,走上一条平日里僻静罕至小路。
迂回曲折小路头是一丛杂草,罂粟把早就干枯一堆树枝踢到一边,便露出一个半米多高墙洞。
罂粟蹲下^身钻过去,扒开面前玫瑰丛,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便是楚行会客厅。
楚家会客厅是明清建筑风格格局,前方是正门,两侧有窗户。罂粟轻手轻脚走到一扇窗户下面,屏住呼吸往里探看,楚行对面坐着那位叫蒋绵女子,果然如她所想,是那日射击场见过,一身宝蓝衣裙自始至终未发一言蒋小姐。
两人没有交谈,楚行手里是一份薄薄文件,正一页页慢慢翻看。距离太远,罂粟看不清上面字迹。只观察到楚行翻至后一页时顿了顿,才把文件收起,丢到桌上。
蒋绵搁下手中茶杯,姿态得宜,声音温婉而绵软:“楚少爷看完了?”
楚行停了片刻,慢慢开口:“蒋小姐意思是,想让罂粟认祖归宗?”
蒋绵浅浅一笑:“严格说起来,这应当是家父遗愿。”
作者有话要说: 好不容易九点之前,被*折腾到现。那个蓝审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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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今天刷留言时候我超伤心。
因为不管我怎么刷,留言都还是少得可怜!都没有!
你们这帮魂淡啊魂淡!
问我不时候冒得特别勤!!等我发完了文你们看完了以后又全都潜回去了!!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知道被这么严重霸王我是什么感觉吗!!
我觉得我就像是天涯八卦贴里那些被人家甜言蜜语泡到手,眼巴巴把自己奉献上去,被吃干抹净,后被残忍冷酷无情甩掉悲催女!!!!
我今天每二十分钟刷留言,结果就是死活刷不出出来时候,我哇凉哇凉心情你们懂吗!!懂吗!!!
你们就这么对待日作者吗!!
摔!键!盘!!!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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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杀 11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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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罂粟站窗外,有一小片刻,只觉得四周静得可以听到流动风声。
楚行端起一边茶杯来,手腕微微晃一下,看里面水纹一圈圈波澜开,才开口:“那么蒋小姐具体意思是?”
“楚先生叫我蒋绵就可以了。”蒋绵微微一笑,乌黑头发从一侧肩膀倾垂下来,显得格外优美婉约,“罂粟楚家一呆十年,我想应该过得不会不幸福。但家父临终前始终心心念念还有个女儿流落外,留了一笔家产给她,如今我既然已经找到了罂粟,作为家姐,一些事情便有必要向她说清楚。至于罂粟自己想怎么决定,我会尊重她意思。”
楚行听完,捏着袖口,不置可否模样。蒋绵微微歪头,笑着问:“上次射击场您一直不表态,这一次也是这样,是担心什么呢?舍不得罂粟有可能离开楚家吗?”
楚行抿了一口茶,慢慢道:“那倒不至于。只不过罂粟母亲当年接触蒋梦琛,好像是以第三者身份。后来不得不怀着孕离开,是令堂施压之下。现又要把同父异母妹妹寻回去认祖归宗,蒋小姐这个做法倒是确对得起蒋梦琛,可就是恐怕对不住泉下有知蒋夫人了。”
“我出来寻找罂粟之前,已经做过了这方面选择。”蒋绵笑容清浅,交握着双手,想了想,温柔问,“我现可以见一面罂粟吗?”
“罂粟今天有事出门,现不家。”楚行开口时语气温和,“今天谈话我会她回来之后同她提,然后给你答复。这样你看可以吗?”
蒋绵点点头,笑着说:“那我就等候您消息了。”
后面便没有再提罂粟事。蒋绵赞了几句杯中茶叶清香高爽,便起身提出告辞。罂粟厅外墙边蹲下去,困难地歪着头瞧天上。等楚行亲送蒋绵离开,她才恍惚着回过神,静悄着步回了自己住处。
罂粟对十二岁之前记忆,远非十二岁之后那般清晰。那时她住a城。母亲她九岁时因病去世,罂粟至今印象深刻,只有母亲后几天,嘴唇干涸眼圈乌沉枯槁模样。
罂粟恍惚记得母亲曾经是个美人,肤白而瘦挑,眉毛纤细嘴唇很小,是常人所说典型娇怯易心软模样。却并不太擅长抚养她,亦不会做饭。罂粟六岁便会熬米粥,七岁便懂得如何做红烧肉,完全是出于环境使然。
那时母亲不曾出门上班,家中也总是沉默发呆,也不喜欢她去外面同其他孩子玩耍。罂粟起初不懂,但她幼时懂事而安静,母亲这样要求,她便乖乖答应。直到后来仍是瞒不住,八岁去上学时,没有几天便被班上一个女孩子指着,向全班大声公布道:“我妈妈昨天告诉我说,苏璞是野孩子私生女。她妈妈是小三,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谁都不要跟她玩。”
罂粟放学后跑回家,把话原原本本照搬给母亲询问,结果没有理由便招致了一顿责打。
母亲一边责骂她一边垂泪,罂粟便再不敢提及自己身世。她也不想去上学。休学后没有多久,母亲便生了重病,红润容颜仿佛昙花,转瞬凋零。
一直到母亲临终闭眼,也没有说出罂粟父亲名字。罂粟打理完母亲后事,九岁时去了孤儿院。那里平平淡淡地待了三年,因为年龄偏大,无人领养。直至十二岁年纪一天,被人领到c城楚家。
到了楚家以后,罂粟之前所有种种都被按下不提。楚行对她纵容疼爱程度又一度超过母亲照顾。罂粟除了每年清明去墓前上一炷香之外,极少会勾起对十二岁以前生活回忆。
下午时候,罂粟被楚行叫去内重。一路上罂粟心思转了不知多少个弯,等到了书房,却发现楚行并没有要跟她谈话意思。她桌案前站了一会儿,楚行手里拿着本不知何年何月厚厚卷宗,一直翻阅。罂粟耐下性子等了片刻,见楚行仍没有要开口意思,眉毛一拧,转身就走。
但她还没有走两步,就被一只纸团打中。回过头,楚行似笑非笑瞧着她:“想去哪儿?给我过来。”
罂粟面无表情:“您把我叫过来,又一边晾着我。与其这儿干站着,我还不如回去呢。”
楚行挽住她腰,把她抱到腿上,轻轻拍了她一下:“这才晾了你几分钟,就敢给我甩脸色看了?”
罂粟眼皮抬了抬,瞟了眼墙上挂钟,答得一本正经:“都半个小时了。”
“十分钟都没有,哪来半个小时。”楚行她腰窝上拧了一下,说道,“这么点儿时间都耐不住,接下来怎么书房天天陪着我坐上十几个钟头?”
罂粟半搭着眼皮立时刷开:“您是什么意思?”
楚行从一边盘子里拿过两颗浸了水荔枝,剥了皮,自己吃了一颗,剩下一颗喂到罂粟嘴边。罂粟使劲盯着他,眼睛都不眨,根本没心情去吃荔枝。然而两人僵持了一分钟,罂粟终仍是败下阵来,张开嘴,勉强吃了下去。
等到把荔枝核恨恨吐到楚行手上,楚行翻手丢到盘子里,又拿过一边湿了水毛巾拭了拭手,才漫不经心开口:“这些天你就好好呆家里,崔家全城通缉撤了之前,哪儿都不许去。”
罂粟脱口便想说孟庆官帽都要不保了崔家怎么可能还有闲心来追杀我,到嘴边已经说出一个字后才惊觉不妥,立时哑了声音。
楚行道:“梦什么?怎么不说了?”
罂粟把升上来火气压了压,勉强问:“那崔家全城通缉什么时候撤?”
楚行看了她一眼,缓缓道:“难道我长了一张崔家当家人脸么?”
罂粟垂下眼,火气五脏六腑中烧了一圈,面上却平静下来,说:“我现无事可做。难道您真打算让我书房天天陪您十几个小时吗?”
楚行瞧她一眼,拿过一边钢笔,取过一份文件来大致浏览一眼,才慢悠悠地说:“难道你不愿意?”
“……罂粟不敢。”
罂粟嘴上回得恭恭敬敬,后背却僵硬得像块石头。被一遍遍温和着抚摸很久,也仍然没有要放松下来迹象。楚行明知她心中愤怒不服,然而罂粟不开口,他便也始终没有开口。
又过了半晌,罂粟绞着手,试探着问:“总归都是楚家里,您能把人管理事务交给我吗?”
楚行眉目不动,仍然一只手缓缓摩挲她后背,另一只手取过一份文件来,略看了两眼,没有签字就丢到一边。罂粟等了等,慢慢垂下眼,低声开口:“罂粟明白了。”
罂粟当晚答应得不情不愿,接下来书房呆了几日,倒是安安分分面色如常。又因为左右无事可做,她便自动将管家原本分内事给代替完。除去为楚行端茶倒水,有时还代为迎送和传唤下属。过了两天,楚行问她:“觉得厌烦了没有?”
罂粟还是那副恭恭敬敬模样:“没有。”
罂粟嘴上说没有,便仿佛真没有不耐烦。一日之中楚行往往只书房呆半日,期间无论做什么,甚至小有刁难,罂粟都会将分内事办得十分妥帖。如此过去近一周,一天早上路明照例来汇报公务,罂粟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地静静站着,等到二十分钟后路明汇报完毕打算离开,她两粒黑眼珠才动了一下,亲自送路明出了书房。
这些天路明每次来书房,都能享受到罂粟这样高规格待遇。罂粟看起来仿佛对此理所当然,路明却对这样罂粟相当不适应。他待楚家年月比罂粟要长久,十年来亲眼看着罂粟来到楚行身边,看着她从起初小心翼翼到被楚行宠到无法无天,再到这两年突然变得孤僻乖张,罂粟每一步变化,他都作为一个旁观观众亲眼见证。
别人懂得了,路明半分不少懂。别人懂不了,他也早已慢慢揣摩透。
因为早就看得明明白白,所以路明对罂粟向来敬而远之。他楚家多年,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全于深谙八个字道理:少说多做,明哲保身。
因此现路明头皮发紧地被罂粟亲自送到书房外,见罂粟还没有要停下脚步意思后,接下去路明每走一步路,都要同罂粟诚恳说一句:“罂粟小姐请留步。”
他连着说了十句,罂粟始终恍若未闻。一直走到紫薇花藤旁才站下脚步,罂粟仿佛还有些犹豫模样,慢慢地说:“我有件事,想要问一问路总助您。”
路明摸出手帕擦了擦额上冷汗,隐约觉得不妙:“你要问什么事?”
罂粟轻声问:“您知道城东蒋家吗?”
路明明显舒了一口气,安然道:“蒋家?我知道。怎么?”
罂粟垂着头,眼睛望着地面,低低地说:“前几天有位很有风度蒋绵小姐来找先生,还等了很久之类……”
“你如果要问蒋绵这个人,我不算太熟悉,只是听说过。她似乎从小就呆国外,一直到前年父亲蒋梦琛去世才从国外回来。据说当时被分得了一笔不小家产,回来以后就一直深居简出。从来不参加派对聚会,和c城其他男人女人也没有打过什么交道。蒋家事务都是蒋梦琛长子,也就是蒋绵兄长蒋信一直打理。”
罂粟静静听完,又说:“那她来见先生用意是……”
路明深知祸从口出严重性,何况对于这个问题他本来便不能确定。几乎是立刻就作答:“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
罂粟看了看他,点点头,并未强求。
几分钟后罂粟回到书房,仿佛真只是单纯送了送路总助回来一样,仍是若无其事交握双手站一边样子。过了片刻,管家敲门进来,走到书桌近前,低声说:“少爷,蒋绵蒋小姐想要见您。”
楚行动作微微一顿,正写字笔停下来。沉吟片刻,交代:“就说我不。”
管家应了一声,回身时又被楚行叫住。钢笔笔尖纸上轻轻一点,楚行又轻描淡写地补充道:“如果还问到别,都说不。”
作者有话要说: 翻留言过程里,我一直没翻到几条有关猜测楚行那点闷骚小心思。于是我想问,你们究竟是看懂了他还是没看懂他啊?来给我个提示下?否则我会以为你们都看懂了,然后我觉得我会有越写越晦涩趋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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