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希行
薛青道:“有。”看向她,“那次我被狙击是谁干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非人
帐内的人都知道她说的是哪次。
只是不知道她是许久的疑问,还是适才宋婴话里提到而临时起意。
那一次青霞先生过世,薛青为先生问罪风头正盛,在一次夜里遭遇暗杀重伤几乎丧命。
从来没有人过问这件事,因为无须过问,这狙击只能是秦潭公所为,只有他有理由有好处以及有在京城动用官兵弩机的能力。
“我干的。”宋元说道。
薛青看向他,道:“我知道,我问过陈相爷,他说是你,我要问的是本意,你的还是秦潭公。”
出自谁的本意才是事情的关键。
宋婴道:“薛青,你是因此事而生怨?这件事孤可以给你解释”
宋元打断她:“不用解释,是我主动做的,我可以更清楚的告诉你,这件事秦潭公事先都不知道,至于解释,没什么好解释的?那时那刻你遇袭被秦潭公杀了对事情的进展更有好处,你自己想一想是不是?”
薛青果然认真的想了想,点头道:“还真是。”满脸歉意,“你看你们也没提前说一声,我没有准备,结果没有死。”
蝉衣在后噗嗤一声笑了,旋即嗔怪,这个薛青,什么时候了还这样。
今日是活着走不出这里了,蝉衣轻轻抚平衣角,宋婴适才说的话,她懂的,宋婴放薛青进来,并不是因为薛青背着宋元,只是因为要杀薛青了,无惧与在哪里什么时候杀。
而薛青也是赴死而来的,为了阻止大军踏平黄沙道,为了不让更多的无辜的人丧命,杀了宋婴或者被宋婴杀。
就连她适才也差点死了呢。
不过奇怪的是她也没有什么紧张,更没有恐惧,反而很轻松。
死没什么可怕的,她面临过一次很近的死亡,还看着有人为了救她差点死在眼前,从那时起死就吓不到她了。
蝉衣没有为自己失态抱歉,也没有人在意她的笑。
宋婴道:“虽然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但对于这件事还是要跟你说一声抱歉。”
宋元道:“与殿下无关,是我想要她死。”
薛青道:“你一直都想要我死吗?”
宋元道:“是的,我一直都想要你死,不止是那次狙击,还有一直以来的追杀,那是秦潭公的意愿,也是我的意愿。”
薛青道:“你为什么想要我死?”
“因为你该死。”宋元道。
“我不喜欢该死这个词。”
“该这个字,让人觉得有罪。”
薛青向宋元迈了一步,看着宋元烧伤模糊的脸。
“我知道,我死了秦潭公消除了疑心,局势就多么好等等这些事。”
“这些事你们在朝堂上对我的作用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
“但我想问的还是你。”
“除去了客观,你的主观为什么想要我死?”
“你一点也不想看到我,不想我存在在这个世上,你那么恨我,是为什么?”
如果真是父女,这的确是很难理解也很难接受的事。
所以其实她是来问这个的,这个是她的怨愤以及做出这些事的原因,看着再迈一步的薛青,宋婴制止了要阻止的季重,这是父女之间的事,外人不方便插话。
宋元坐在地上,脸终于转向薛青的方向,他很少看薛青,从来不把视线对准她,现在虽然脸转过来了,但因为烧伤双眼已经模糊并看不到面前的人。
“因为”他声音沙哑拔高,但下一刻又似乎被棉花堵住,“你该死。”
“你死了,你娘会死心,不至于有希望而奢望而病体缠绵,就能开始新的生活。”
“你死了,我答应娘娘的事就做到了,你本来就是该死的,我已经让你去死了。”
“你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的声音木然又喃喃,身子也开始发抖,烧伤遍布的脸也再次狰狞,看着薛青所在的方向。
模糊中可以看到一团人影,影影绰绰,似乎是一个人又似乎是两个人,似乎是个少女又似乎是个小孩子
不,不,没有小孩子!没有了!
死了,死了就没有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颤抖嘶哑。
“你死了,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都过去了!”
“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还要活着!这些事为什么还不结束!”
伴着喊声他挣扎起身向薛青扑去。
薛青没有躲避,再次跨步似是要迎住宋元,同时也扬声。
“不。”她道。
事实总是太残忍难以接受啊,宋婴微微垂目,耳边是薛青继续拔高的声音。
“你不是因为这个,你是因为,我是宝璋帝姬,你要李代桃僵,要杀人灭口!”
嗯?
不对!
错了!
上当!
危险!
人的脑子转动,有时候比光比闪电比风都快,但有时候又很慢,宋婴的念头转动,眼还没有抬起,已经能感受到疾风的袭来。
不是如雨的刀,也不是如碎石的拳,但依旧密密麻麻瞬时将她笼罩,无处可避,也无人能冲破这个屏障。
太快了!
她能感受到袭击正在接近她的脖颈,但她甚至还看不到一点痕迹,是剑还是刀还是暗器?
是那根铁条。
季重能看到,但也只是看到而已,他已经开始动作,但还是来不及了。
这个薛青,是刺杀!
她闯阵过来,的确不是送宋元,但也不是质问父女恩仇,她说这么多废话,做出询问的姿态,都是假的!都是迷惑!
奸诈!
薛青就是来擒贼先擒王的!
一直是,始终是,要杀人,要杀了宋婴。
只杀宋婴,甚至没有打算跟季重动手,没有打算怎么对付护卫,就是要杀宋婴,然后就只杀她一人。
来不及了。
虽然只有一息机会,但对于杀死一个人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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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季重觉得整个人都在狂叫,谁来阻止她!
没有人能阻止她,杀人从来不需要废话,所以她并不杀废话的宋元,她只是要杀宋婴。
事到如今,只有杀了她,才能解决问题,目前的问题,黄沙道几万军兵的生死,不能再有人死了,没有必要,不值得。
她知道宋婴要杀她,所以会放她进来。
她会不会死,郭子安等人会不会死,杀了宋婴之后会怎么样,都不考虑了,这世上的事不可能考虑的事事周全,先做吧!
做了,再说!
不就是说话嘛,宋元宋婴能说,她也能说,只要他们死了,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就像宋元和宋婴做的这样
这是不是有些悲哀?是不是印证了那句你总会变成你不耻的那种人但还是值得,薛青的嘴边一丝苦笑。
宋婴抬起了眼,季重挥动了手,但她的铁条也到了
无人可挡!
锵的一声轻响,铁条闪着寒光,没有刺入皮肉中,而是飞了起来。
薛青随之翻动,因为铁条的另一端被人握住然后甩动。
她甚至没有能松开铁条,就像一条被串住的鱼,跃出水面,翻腾。
除了季重,宋婴身边竟然还有高手?
寒意传遍了全身。
没有人能在她这般速度之下阻止她,且制住了她。
对方不是人,一定不是人!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在营帐里响起。
伴着这一声,被甩起的薛青就像石头噗通一声砸在地上,面前似乎腾起烟尘,她透过烟尘看着站在宋婴身前的人影,嘿的一声笑了。
“还真不是人。”她道,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第一百二十四章慈悲
烟尘散去,帐内的其他人才反应过来。
宋元因为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焦躁的喊殿下,蝉衣面色惨白但毫无畏惧的扑向薛青,宋婴抬起了头,神情依旧平静。
“阿弥陀佛。”
又念了一声佛号,砰的一声,这一次是冲向薛青的季重被甩在地上。
“季重退下。”宋婴说道,平静的神情浮现笑意,“有四大师在,无须担心。”说罢施礼,“四大师。”
四大师来了?
宋元挣扎着俯身,欢喜又悲愤:“四大师,四大师,你来了就好了。”又喊殿下,“您看,四大师一直护着您。”又看向薛青
他的视线模糊已经看不清薛青在哪里,只胡乱的看着一个方向。
“逆女!你休想伤害殿下,殿下是真命天子,自有皇寺守护,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真帝姬,你可知道皇寺!”
薛青扶着蝉衣坐起来,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自己没事,看向站在帐内的四大师。
这一次的大师没有金光灿灿,而是穿着普通的僧袍,僧袍发旧,头上没有金冠,只有光秃秃,这种打扮让那张脸看起来有些好笑。
薛青笑了,道:“我失忆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什么皇寺四大师当然不知道。”又了笑,“更何况我是不是真命天子,是我爹娘定的,皇寺大师什么的,生我还是养我了?”
宋元怒喝:“住口,休得无礼。”
她无礼这种事,又没什么稀奇,四大师没有恼怒。
宋婴更没有在意。
季重道:“她想杀了殿下。”身子绷紧,盯着薛青,蓄势待发。
薛青道:“这话说的,只许你们想杀我啊?”
宋元捶地:“无耻!杀了她!”
帐外兵丁们再次冲进来,郭子安等人亦在其中,看到坐在地上嘴角有血迹的薛青,两方对峙
“都住口。”
四大师低沉的声音响起。
“都不要吵了。”
说罢看向宋婴。
“这件事我来解决可否?”
宋婴点头道:“我听老师的。”
四大师看向薛青。
薛青坐在地上倚着蝉衣,抬手擦了擦鼻头,道:“那要看你怎么解决。”
宋元再次要骂,四大师已经看向宋婴,道:“将兵马散去,王相爷他们都请来吧,我来为证昭告天下。”
宋婴毫不犹豫的应声是。
薛青坐直身子,道:“昭告天下之后呢?”
宋元喝道:“你还想做逆贼则天下人人诛之!”
四大师看过来,道:“薛青。”
薛青,薛青心想,其实他唤自己名字的时候不多,大多是都是学生,不过也无所谓了,她现在也没有唤他先生,对面相逢不相识,大家扯平。
四大师神情温和,道:“你一个人能杀多少?”
这个帐子里吗?杀宋元不成问题,季重有些力,但也没问题,杀了季重,宋婴可以忽略不计,这就三个了,至于第四个四大师嘛
薛青忽然想到在黄沙道跟左膀右臂对战被打趴在地上的时候,曾经想过跟四褐动手会是什么样,那时候的左膀右臂是她遇到的前所未有厉害的对手,不由就认为是和高深莫测的四褐先生那般,想着拼命的时候,不嘻嘻哈哈的时候,作为对立方生死相争的时候,四褐先生会是什么样?
那时候念头一闪而过,自己都自嘲自己胡思乱想,嫌弃敌人不够多吗,还想跟四褐先生你死我活
乌鸦嘴吗?这一天竟然真的出现了。
薛青默然,其实也不算乌鸦嘴,这是直觉,杀人以及被杀之中累积的直觉,当那种危险的时候,四褐先生不出现,她心里已经猜测到他们可能并不是互相依靠的人。
一个莫名其妙出现有目的为她而来的人,如果不是为了守护她,那只能是另一个可能,对立的。
薛青看向四大师,道:“那要试试才知道。”
锵的一声轻响,她将铁条插在地上,端坐如松。
这是宣战吗?
跟皇寺宣战?跟四大师宣战?这是什么意思?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要阻止她当帝姬,她就杀掉谁?
看她坐在那里,比站的时候更矮,她的嘴角还有残留的血迹,狼狈又可怜,却说出这般大话,就像冲着车马挥动触手的螳螂,可笑。
宋婴平静,季重漠然,宋元在狂喊。
“疯子!逆贼!狂徒!”
“你以为你是谁!”
薛青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蝉衣跪坐在一旁,帮她抚了抚衣角,拍去了上面沾染的尘土。
站在门口的郭子安与面前的兵丁们对峙,那些大人物与他无关,他只看着自己的对手,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可以了。
四大师拂袖。
“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他淡淡道,回视线看向宋婴,“随我去见众生。”
大军卸甲械退去,黄沙道城大开,无数的民众涌出来。
“是皇寺的大师来了。”
“那个传说中的神仙吗?”
“看吧我们黄沙道就是有灵之地,除了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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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娘娘凤灵,皇寺神仙也来了。”
“是要宣告哪位是真帝姬了!”
“肯定是薛青!”
民众们被官兵们拦住格挡,议论声如浪潮涌涌,踮着脚竭力的想要看清前方,前方隐隐可以看到一个老者被一众官员围拢拥簇。
胡将军黄沙道知府,以及率领官员走出来的王烈阳齐齐恭敬的对四大师施礼。
“四大师,您来了太好了。”
“您可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
几个官员悲愤说道,更有人抬袖子抹泪。
王烈阳待他们说完开口制止。
“四大师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来了。”他形容憔悴,再看向四大师,“大师及时赶到了,吾等众生之幸,黄沙道遭生灵涂炭。”
说罢俯身深深一礼,但垂下的眼里却难掩忧色。
是不是幸事还说不定呢,如果四大师当众宣布宋婴是真帝姬,宋婴就再无顾虑,日后无法挟持,他要做的不是如何在朝堂保住地位,而是如何全身而退保住家族了。
这个薛青,怎么没有杀死宋婴呢!
一击不中,再无机会,薛青是彻底完了。
“四大师,请快些告诉大家,谁是宝璋帝姬。”宋元道,从抬着的架子上坐起来。
王烈阳垂下视线没有再去看薛青宋元宋婴等等人,等候四大师的宣判。
“这件事,现在不可说。”
四大师的声音响起。
现在不可说?是什么意思?
王烈阳抬起头,宋元僵直身子,众官神情愕然。
站在四大师身侧的宋婴神情倒没有什么变化,在另一边的薛青挑眉,似是预料中嗤声。
“大师!”宋元喊道,“你”
“八月十五。”四大师打断他,视线越过众人看向前方:“你们二人来苍山,我会递交手书,此事尘埃落定。”
这样啊
现场的众人神情复杂。
宋婴没有丝毫的迟疑:“是。”
宋元动了动嘴唇,将话咽回去,皇寺的话听从便是,在场的官员们亦是俯身,但也有人不听从。
“苍山是哪里啊?”
这问话的声音响亮,毫不掩饰质疑。
宋元一声冷笑,看向说话的方向,众人的视线也都看了过去。
薛青看着众人的视线,道:“干吗这种眼神看我?我的问题很古怪吗?”
“苍山,是大周皇室的御山。”宋婴道,“当初先祖就是在苍山被皇寺所救,授予奇书定国安邦。”
薛青哦了声,道:“我失忆了,不知道这个很正常,也没有人告诉我。”
宋婴看着她,道:“还有,父皇当年打猎受伤就是苍山。”
先帝受过伤的事倒是知道,原来是在那里啊。
薛青哦了声,道:“听起来那里不太安全啊。”
“你可以不去。”宋元冷冷道。
薛青笑了笑,道:“宋大人放心,我只是不信你们,并不是不敢去,我们苍山见。”将手里的铁条一挥插回背后,“孤,摆驾回城!”
郭子安应声是,身边的几十兵士齐齐迈步开路。
而随着他们的迈步,现场的官员们微微的骚动。
这两个帝姬还未定真假,恭送还是
“恭送殿下回城!”
有声音大声响起。
正迈出队列的黄沙道知府愣了下,他好像刚张口啊,再一看原来是王烈阳站出来,对着薛青俯首。
咿!竟然被人抢先了!黄沙道知府忙俯首急急的道:“殿下回城。”
随着王烈阳的迈出,更多的官员们俯身,声音越来越响亮。
“恭送殿下回城。”
薛青甩袖负手从分开两列的官员们中阔步向前。
宋元在后咬牙啐了口,再看向说话俯首的一片人影,他虽然看不清,但声音认得出,你们这些人!
宋婴神情平静不以为意,对四大师施礼含笑。
“大师,苍山见。”她道。
“苍山吗?”
秦潭公看着俯身在面前的侍从。
“真是奇怪啊。”
身边的官员道:“公爷说的不是苍山吗?”
秦潭公道:“我与四大师说好的的确是苍山,但是”手指敲了敲膝头,“但是时候不对。”
在场的官员们不解。
“大师出场说话提前了。”秦潭公道,“这两个孩子都还活着呢。”又笑了笑,“看来,大师慈悲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局面
既然是两棋子相争,必然要一生一死,否则棋局怎能算落定。
“帝姬殿下甩开了众人,调安利永静两军潜行黄沙道,分明是要将黄沙道诸人一举歼灭。”一个男人凝眉说道。
“再加上宋元掌控的顺安广信军,踏平黄沙道不成问题。”另一人道。
“当然,那薛青孤胆英雄,擒贼擒王去刺杀帝姬殿下,也未尝做不到。”又一人道。
总之两方必然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棋盘上厮杀,从来没有共存。
“我是看好薛青的,此等小人物红了眼,什么人都敢杀,什么事都敢做。”秦潭公道。
“那四大师是护住了帝姬殿下?”有人问道。
这意味着什么,不妙啊,诸人看向秦潭公。
秦潭公神情温和笑了笑。
“这没什么,大师到底是慈悲,不忍心看年轻人互相残杀而已。”他站起身来,“那就由我来做这件事吧。”
室内诸人应声是,刚要转身离开,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进来施礼。
“公爷,宫门被围住了。”他道,语气些许紧张。
屋子里的人们听到了微微一怔。
宫门被围住了?
“被谁围住了?”有人问道,神情惊讶,或者说谁敢围宫门。
先是王烈阳去黄沙道验证地宫门事件,接着宋婴亲赴黄沙道,御史中丞闾阎陪同,朝中留下陈盛坐镇,维持朝会安稳朝堂百官。
但宋婴离京不久,秦潭公就将陈盛禁锢,借口有疾对外暂停朝会。
朝中的官员们虽然对陈盛的称病有疑,但一来因为有秦潭公的党众在其中安抚,二来也因为王烈阳闾党众趁机争权,陈盛的同党们孤掌难鸣,所以并没有闹起来。
无声无息的怎么今日突然围住了宫门?
“老师既然有疾,我等怎能不探视?”
曲白说道,看着宫门前挡路的皇城司首领。
“曲大人,陈相爷的病迅猛,且极有可能传染他人,所以才吩咐不避人。”首领说道,“有太医们照料大家尽可放心。”
“相爷病体要紧,我等知道,只是朝事不可耽误。”又一个声音响起。
首领的视线看去,宫门们聚集了七八十人,年纪不等但多数都是年轻人,除了曲白等寥寥十人,很多面孔都生疏,显然是不入流的小官,此时说话的是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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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低等的官袍,相貌俊秀。
“朝事递交内阁,各有分派定夺便是。”首领道,看着这年轻人,“各司其职,各有大人负责。”
委婉提醒你这种低级官员并不需要关心这种事。
张莲塘道:“正是有各位大人迟迟定夺不了,我们的政事无法进行,所以还是要相爷决断。”
首领的脸上浮现冷笑。
“哪位大人定夺不了?”他问道,“咱家来定”
他的话没说完,就见张莲塘眉头一竖。
“大胆!”他喝道,“尔等竟然要定夺朝事,什么时候我大周阉人当政?”
皇城司禁卫,又名亲军指挥使司,隶属司礼监,首领由内侍担任,这就是宫中内侍可以担当的武职之一。
内侍们虽然可以担任武职,还可以外派领兵,但在这些文臣面前还是不入眼,更被提防弄权。
那首领没想到自己一句口误被这小官抓住呵斥,面色顿时青红一片。
“我是说我可以代传给陈相爷,由他定夺。”他亦是拔高声音。
张莲塘没有丝毫的退步,道:“我不信你,我要亲自面见相爷。”
身后数十官员们齐声附和。
“我等不信你们,我们亲自见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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