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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后妃记事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浅洛洳雪
虽说刘嫖很高兴阿娇对她的亲近,但是对陈阿娇这样的做法还是有几分担忧的。刘彻并不像阿娇是皇后时那样纵容着她了,现在做出对她如此亲昵,甚至不惜疏远他的动作,说不定会让他不悦。
“阿娇姐一直很想念姑母,想来公主也是极为挂念阿娇姐的。难得出宫一次,就让阿娇姐好好陪陪姑母吧,我在这长公主府随便转转。”刘彻唇边带着一丝笑意,深深的看了陈阿娇一眼之后,走在了两人前面。
刘嫖这才带着陈阿娇走进了内室,好好寒暄了一番之后。刘嫖这才开始嘱咐陈阿娇,“阿娇这次万不可再任性了,《长门赋》能挽回皇上一次,但定然没有第二次。就算是不再奢望皇上的爱情,在这皇宫之内有皇上的宠爱才能够活得舒适。”
“阿娇知晓了。”陈阿娇脸上的笑意敛了几分,面色有几分复杂难辨。
“只是卫子夫被查出有身孕之后,皇上便对你荣宠过剩。现在这后宫中人没有几个不知晓废皇后再次得宠的消息了。现在母亲无法帮你太多,在宫中要一切小心。”刘嫖也清楚的知晓这帝王的宠幸是一柄双刃剑,得之虽幸,但也时时刻刻都带着几分危险。
阿娇已经不是不是那个有着太皇太后的宠爱,有着馆陶长公主护佑的陈阿娇。现在太皇太后已经逝去,而她则在尽心思的约束族中那自由惯了的子弟,并没有太多时间关注那宫闱之事。
“阿娇会的。”陈阿娇话语中带上了怅然若失,却并没有被刘嫖发现。
坐着马车离开馆陶长公主府,陈阿娇眼眶湿润了几分。
“阿娇姐若是以后再想见姑母,直接过来便是。”刘彻心中也有几分难受,揽过陈阿娇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嗯,谢皇上。”难得没有推拒刘彻的靠近,顺从的靠在他身上,男子的气息环绕在周身,却并没有一丝旖旎的味道。
刘彻唇角上扬了几分,因为对方的不排斥,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良久之后,怀中人仍没有动作,便让刘彻有几分诧异。低头看了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一眼,这才发现陈阿娇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睫毛上还带着晶莹的泪珠,让一向骄傲强势的人,显得有几分柔弱。小心的调整了一下身形,让自己肩膀上的人靠的更加舒适。
马车进入皇宫,直到长门宫门前才停下。有些不舍的轻轻摇晃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虽说他很想直接将人抱下去。不过若是让阿娇姐知晓了,定然会有几分不悦。
良久之后,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刘彻心下一跳,不知为何有几分不好的预感。“阿娇姐,醒醒。”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话,陈阿娇的眼眸动了动,似乎很想要睁开。唇边鲜红的血迹。仿佛失去了阻碍的流水一般,流入脖颈,没入那同色的衣襟。
“传太医!”刘彻抱着陈阿娇几乎是小跑进入长门宫,手下的力气不由的加重,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掌下身体的温度,似乎这样他才能心安几分。
帝王的爱情,无论得到还是得不到都是一种折磨。得不到的时候劲一生心思也不过是绝望长眠的后果,若是得到了也不一定有命享用。就算是此时爱着,谁又能保证以后。这后宫之中从未缺少过美人,以后颇得皇宠的李夫人,为帝王孕育了继承人的赵钩戈
陈阿娇早已经失去了争斗的力气,也失去了争斗的理由。
红衣如血,在这长门划过一道明艳的轨迹,或许已经是最后的结局。
刘彻,不要让我失望啊。





[快穿]后妃记事簿 第10章 西汉·汉武帝陈皇后(十)
“太医来了没?”刘彻用衣袖擦拭着陈阿娇口中的血迹,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上的衣襟,那黑色的衣袖在夕阳的映射下显现出来的却是朱红的色泽。被鲜血浸湿的衣物甚至让他感觉到了几分凉意,陈阿娇唇边的血迹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样子。
要是怎样程度的伤才能流出这般多的血迹,刘彻不敢想,也不能想。
“皇上,太医马上就到了,已经催了很多次了。”郭舍人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迹,视线也不由的向着门口的方向看去,心中祈祷着太医能够快点儿过来。
闵谷跪在床边,泪水不自觉的留了下来,看着陈阿娇呕血的样子,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的冰寒。尤其是想到陈阿娇一大早便开始在丝帛上写字,那种不祥的预感便越来越强。
“皇上,太医到了。”郭舍人带着惊喜的声音响起,吸引了房间中所有人的视线。
“参见皇上。”一白发苍苍的老翁走了进来,那脸上的皱纹在此刻显得格外的让人心安。那岁月的痕迹也彰显这他医术的湛,毕竟这皇宫中可是不养闲人的。
“还在那里跪着做什么,快过来帮阿娇姐看看!”刘彻已经顾不上称呼的问题,陈阿娇唇边的血迹留下的越来越少,他却没有一丝的放松。依旧用衣襟不断擦拭着,他晓得阿娇姐定然不愿意让这些奴才们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陈阿娇的手掌,两手想贴之间温热的气息才能够让他有几分心安。
太医连忙起身,手指搭在陈阿娇的手腕上,脸庞上的表情则是越来越难看。“皇上,恕老臣无力回天。”并不是难以治愈,也不是需要什么灵丹妙药,是真的无力回天。
“既然连这点小病都治不好,朕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阿娇姐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不到半个时辰便无力回天?!”刘彻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他与陈阿娇十指交握的手指却不自觉的颤抖,眼前也有一瞬间黑暗的看不到任何景象。眼前的太医医术与医德怎样他又怎会不知,他都治不了的人恐怕是真的无力回天
“娘娘她是中了毒,这下毒之人是实实在在的想要娘娘的命啊。若是几个时辰之前老臣还有法可解,现在毒已入肺腑,五脏六腑皆有一定程度的损伤就算是延续几个时辰的寿命,都是千难万难。”
老太医没有说出‘醉红颜’这种毒药虽说狠辣,但是在下毒一个时辰之后中毒者定然会有一定程度的感应。若是及时救治,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生还。眼前的这位皇后娘娘,恐怕是一心求死之人。在这皇宫之中,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就只能烂到肚子里,否则他也不可能活上那么久。
“延命。”
“皇上?”老太医还认为自己听错了,只是几个时辰的寿命。有或者无,还有区别吗?白白浪不少珍贵的药材。就算是延了命,这病床上的人恐怕也不可能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一眼。一样迷迷蒙蒙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这便是‘醉红颜’。死者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而身体则从五脏六腑开始破碎,甚至一丝痛苦都感受不到。
“朕说为娘娘延命,尽你所能,所有药物随你取用。”刘彻似乎听出了太医的几分不愿,看向他的眼眸有几分发红,血腥的色泽,犹如那丛林中饥饿的野兽,择物而噬。
“臣明白。”老太医看了一眼周身弥漫着低气压的帝王,在心下不由的叹息。他这个年纪,见惯了这皇宫中大小主子的生生死死,确实第一次见这么一个魂不守舍的帝王。希望这位娘娘的死,不会在这朝中掀起太大的风雨。
不过是几刻钟,但是在刘彻的感觉下却是那样的漫长。漫长到他似乎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与他交握的手指越发的冰凉,脉搏跳动的越发缓慢。终于等到了老太医亲自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汁,他迫不及待的将漆黑的药汁饮下一口,唇贴在那依旧不断溢出血液的唇瓣上。血腥的气息与中药的苦涩夹杂在一起。
“皇上,请服下这个。”老太医连忙拿出一粒药丸,若是这帝王因为喂药中了毒,任何人都无法担当起这个责任。
刘彻将药丸吞下,视线一眨不眨的看着陈阿娇的容颜。不愧是延命的药物,只是刚刚服下,那唇边溢出的血液越发少了几分,刘彻擦拭了几下,陈阿娇的面容上便看不到任何的血迹。唇瓣比往日要红艳几分,脸颊上也带上了晕红的色泽。明媚妖娆的样子,一如酒醉的美人儿,一如那毒药的名字‘醉红颜’。
“你们都退下。”
郭舍人拉着不愿意离去的闵谷走出了房间,随手带上了房门。
刘彻不顾两人身上的鲜血,怀抱着陈阿娇躺在了床上。视线一遍一遍的描述着陈阿娇的五官,仿佛要镌刻入心底一样。手臂紧紧揽着陈阿娇的腰肢,两人的心脏部位几乎贴合在一起。一个力道强劲,一个微弱,但是却真真实实的存在。
阿娇姐,能再次这样靠近你,真好
刘彻努力的让自己唇角勾起,面庞上浮现出的笑意却不比哭泣好看几分。一向面对再多困境都没有展现自己脆弱的帝王,眼眶不由得留下了眼泪。笑着哭泣,一如曾经陈阿娇做的那样。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为同一段纠葛的感情,做出了相同的表情。
于国,他或许是一名称职的君王。但是对于陈阿娇来说,他却是真真正正的负心人。阿娇姐,为何连一个补偿的机会都不能给我,为何要做到这般决绝。
或许在一开始他不知是什么药物,但是看到这幅娇艳的容颜又怎会不知。他也是在这宫廷之内度过了二十余年的人。醉红颜,醉梦红颜。阿娇姐,你现在看到的是什么,其中可有我的身影?
在刘彻看不到的地方,陈阿娇左手中指上的光芒越来越胜,与此同时陈阿娇心脏的跳动越来越沉寂
“你们这些奴才统统让开。”不过是离开了几个时辰,刘嫖便已经接到了宫中的消息。长门宫召唤了太医,刘彻在长门一直未出,阿娇已经命不久矣。刘嫖怎么还能做的住,连夜便进了宫,却被挡在房门之外。仅有一墙之隔,她便能够看到阿娇,怎能不怒。
“公主,皇上说了,任何人不得入内。”郭舍人尽职尽责的拦住了刘嫖的脚步,虽说皇上并没有明说,但是确实是这个意思没错。
“阿娇是我的女儿,现在生死未卜,我为何不能入内?!”刘嫖看到一旁哭的双眼发红的闵谷,心下一滞。
“公主”郭舍人向周围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依旧没有任何准备放行的意思。
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虽然并不算太过响亮,但是却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刘彻一身帝王的衣物,而他怀抱中的人也是一身凤凰欲飞的图案。龙凤交织在一起,道不尽的和谐。却因为那弥漫在周身的血腥气息,透漏出几分哀伤。
刘彻的面庞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时不时的低头看着怀中人。只是那眼眸深处却是散不去的死寂。
“皇上”郭舍人第一个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陈阿娇的身形几乎被刘彻整个包裹在怀中,让他看不清晰,但是那无力垂下的手臂似乎已经昭示了最终的答案。
而刘嫖更是仿佛受不了这个打击一般,在看到陈阿娇面容的时候便晕了过去,被侍卫搀扶着送入长门偏室。长门一赋,带给她的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阿娇,是母亲错了,母亲害了你啊。
“朕要带皇后娘娘回宫。”刘彻这般说着,徒步向着长门宫外走了出去,连皇上的御辇都未曾想起。
“回宫,皇上要带着娘娘去哪儿?椒房殿是皇后的宫殿,娘娘现在已经不是皇后。宣室殿是帝王之所,娘娘可是‘惑于巫蛊’的罪人,戴罪之身怎敢玷污?在这皇宫之内,真正属于娘娘的只有这长门宫而已。”
闵谷的声音近乎刻薄,似乎忘记了所谓的地位尊卑。她的娘娘大概在之前就已经猜测到了自己的结局,否则又怎会忙着在丝帛上书字。皇上究竟做了什么,让娘娘绝望至此。就算是必死之路,也不躲不避?
原本想要将陈阿娇带走的刘彻停下了脚步,抱着陈阿娇的手指有几分颤抖。
“皇上曾说过金屋藏娇,现在那座金屋在哪?娘娘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准备放下的时候,你为何又出现打搅娘娘的生活。”这是她早就想要说的话,今日终于可以当着这帝王的面说出口。闵谷不怕死,只是怕死在娘娘之前而已。
闵谷轻松的将陈阿娇的身体从刘彻手中夺了下来,她从不知晓,她高傲尊贵的娘娘的身体竟然这般瘦弱。
“皇上,是你亲手害死了娘娘。”
刘彻仿佛失了魂一般,保持着抱着一个人的姿势,视线随着陈阿娇的遗体移动。
闵谷垂下眼帘,让身着皇后服饰的陈阿娇靠在自己身上。拔出陈阿娇的发簪,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梳子,为她梳上了一个少女的头型。
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陈阿娇漆黑如墨的发丝,“生不同眠,死不同穴。皇上,这才是娘娘的心愿,但愿你能让娘娘遗体得安。”
闵谷直接让陈阿娇躺在地上,刘彻在陈阿娇的额头靠近冰冷地面的之前,便弯腰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闵谷从头上拔下自己的簪子,将众人眼中的警惕入眼底。将簪子尖锐的一面对着自己,向着喉间狠狠刺下。看着陈阿娇依旧娇艳如画的容颜,唇边带着浅笑。娘娘,闵谷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您已经不再眷恋皇上,定然不愿他打搅你死后的安宁。但是黄泉路太漫长,一个人走未太孤单,奴婢来陪您。九泉之下,奴婢依旧可以为您梳您最爱的发髻,依旧可以为您插上你喜欢的发簪。
只是无论何时,再也不要碰到皇上这般的负心人。




[快穿]后妃记事簿 第11章 西汉·汉武帝陈皇后·番外
刘彻番外:
用利用剥夺了自己最想要的情感,用宠爱剥夺了她剩余的生命。明知后悔是最无力的事情,却是他唯一能真切拥有的东西。陈阿娇,终是成了刘彻生命中最无法舍弃的劫。
锁链不断晃动的声音打破了晦暗的房间中的寂静,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被锁链呈大字型牢牢的捆着,飘荡在半空中。她的身体上根本没有一块玩好的皮肤,刀痕,灼伤的痕迹还有一些伤势根本没有办法判断。而现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依旧留着血迹,那浓郁的血腥气息蔓延在整个房间中。各种刑具还在不断的落在他的身上,那些施刑的人眼底泛着残忍的红光,唇边的笑容如同神话中的恶魔一样。
这个女子的不远处却坐着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黑衣如墨,金色的龙爪纹路昭示着男人的身份。他仿佛侥有兴致的欣赏着眼前这一幕,甚至在女人的面前设下了酒席。只是明明这席中坐着的只有一人,但是却有两幅碗筷。一枚致的发簪放在他的对面,良久之后他仿佛终于欣赏够了这场现场版的刑讯。
小心翼翼的拿起放在自己桌子对面那凤凰欲飞的发簪,金色的簪子本应该是神圣尊贵的色泽,但是在这阴暗的牢房中,那微弱的光芒的照应下,让人感觉有几分诡异。
他恍然未觉,唇带着眷恋吻上金色的发簪,痴迷的甚至有几分病态。良久之后这才将发簪放入一旁致的匣子里,匣子上面的纹路凌乱而神秘。匣子中除了刚刚放进去的发簪,还有着一叠装订很好的白色丝帛。温暖的带着另一人的气息
阿娇姐,你看到了吗?这便是要了你命的人。
他眯了眯眼睛,不是没有想过要将这个女人杀死为阿娇姐陪葬,但是活着哪里有死了痛苦。就如同他一样,活着的每一个时辰,脑中满满的都是她的身影,仿佛已经刻入灵魂一般。
纵然会让心变得疼痛,甚至有几分窒息的味道,他依旧乐此不疲。这样至少还不会绝望。虽然,他早已经绝望过
踏出地底那阴暗的牢房,牢房的上面是一座清冷的宫殿,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冷宫。比之此地,长门实在是太有人烟的气息。
一瞬间的清冷,让他不由的想起了那一日。事实上,他每一日都活在回忆里。无论怎样想,他始终无法想起亲眼看着阿娇姐死亡的时候他做了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抱着那冰冷的尸体过了好久,甚至有一直继续下去,再不管任何事情的想法的时候,被姑母一巴掌打在了脸上。
他是皇上,却有一人不会因为他帝王的身份有所顾忌。原本这个人只有阿娇姐,在阿娇姐逝去之后就只有因为阿娇姐对他有很大怒气的姑母了。他并不恼怒,甚至感激。感激那一巴掌让他从迷蒙的状态中清醒,那些害了阿娇的姐的人还没有得到惩罚,他又怎么有脸去面对阿娇姐呢?
阿娇姐,可是连死都不愿意和他同穴。纵然不是她亲口所说,但是那一叠雪白的丝帛中的言语却证实了闵谷的话。
“金屋藏娇不过是最好笑的笑话。”
“若有来世,愿我全了这段母女情,断了这份龙凤意。”
他欠阿娇姐的东西实在太多,实在不愿连最后的心愿都无法为他完成。纵然心底再不愿,他还是如了她的愿,以郡主之礼葬于皇父的皇陵。在早已建好的馆陶长公主陵墓的一侧,也算是帮助阿娇姐全了这一世的母女情谊。亲眼看着阿娇姐的尸首进入皇陵之内,而姑母也没有坚持太久这样也好,阿娇姐就不会孤单了
夜晚的冷风带着几分清凉,甚至有几分阴冷的气息。他唇边勾起了一丝笑意,都说阴冷的时刻有些东西便会重回世间,不晓得阿娇姐能否进入这有帝王庇佑的皇宫。定然是可以的吧,长门他一直为她留着。
远远的看了长门宫一眼,之后走进了他最熟悉的宣室殿。批完上面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奏折,他犹豫了一下,从下面拿出了一卷竹简。上面清晰的写着一个个名字,而最明显的无疑是‘卫子夫’三个字。
阿娇姐中毒而死之后,他便开始彻查长门宫,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那谋害阿娇姐的凶手。
紧紧握着竹简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在那他一以为安全的长门宫,在那风景幽美的庭院里,处处充斥着危机。不知道多少后宫嫔妃在长门动了痕迹,不说要了阿娇姐性命的‘醉红颜’,那衣食住行之间处处充斥的慢性药物便注定她活不过20年。
这便是他自以为安乐的后宫,这便是他对阿娇姐的爱情,还真是可笑啊。现在的他看起来依旧是那么可笑。
他爱着阿娇姐,却偏偏总是将她放在最危险的位置。利用的彻底断了自己现在最奢望的感情不说,唯一的一次宠爱却直接要了最爱人的性命。闵谷说的不错,是他害死了阿娇姐,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所以他只能用一生去赎罪。
阿娇姐逝去的那一年,同样也是后宫大清理的一年。除了身怀有孕的卫夫人之外,其他夫人几乎全部牵连其中。那向长门宫伸手的人,他很仁慈的将她们全部打入冷宫,而不是一杯鸠酒、一尺白绫。
入了冷宫之后,也只不过是将她们曾经做的手脚,加诸到她们自己身上而已。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他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仁慈,明明有那么多暴虐的方式,他却选择了最温和的一种不是吗?虽说有些毒物,死的会有些凄惨而已。
而那下了醉红颜之毒的人,则没有那么简单。只要是所知道的刑罚,她都可以一一尝试。用最好的太医为她吊着命。他刚刚走出的那间牢房,便是关押那个人的地方。一个只不过是受了他一次宠幸的女人。
若不是再次以这种方式见到,他甚至不记得这个女人长什么模样。但是偏偏就是这个女人,带走了他心中最爱的那个人。谁让这个女人恰恰会毒,谁让一夜的临幸让少女自以为是的认为是一场完美的邂逅谁让有些多嘴的人,又好巧不巧的经常在她面前说道着阿娇姐。
眯了眯自己的眼眸,卫子夫是未曾动手,但是她却提点了不少人。只是碍于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也无法怪罪于她。当时她的肚子里揣的是皇室的血脉,甚至很有可能是他的第一位皇子。唇边的笑容有几分诡异,为了这社稷江山呢。
抚摸着怀中匣子的纹路,原本扭曲的表情再次变得温和。他将卫子夫捧上了皇后之位,将她的孩子封为太子,纵然心底极为厌恶,他却依旧可以逢场作戏。
也难怪,纵然之后他那么宠爱,阿娇姐依旧不愿意看他一眼。他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连卫子夫这个自诩聪明的人都无法看透。单纯的阿娇姐,要怎样读懂他呢?
卫氏一族越发的风光无两,卫子夫有着一群很好的亲属,男子极为善武,为他减少了不少的麻烦。卫子夫的皇后之位越做越稳,但是并不是他没有办法对卫氏动手,只是现在还有利用的价值而已。当年他可以利用自己的喜欢的阿娇姐,现在则是可以利用这天下人。
是啊喜欢。随着岁月的流逝,他再也不是当初分不清喜欢与爱情的男人。他知晓,对于最初的阿娇姐,他只是喜欢,所以从一开始就带着利用接近。纵然废后退居长门也依旧无悔,但是对于后来的阿娇姐,他是真的爱恋,那时却已经回天乏术。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那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而现在这一切,也终将结束。随手放下竹简,那竹简上的名字,除了卫子夫之外已经仅有一人的名字没有被划去。只有那被放在地牢中‘享受’的一人。
再一次打开匣子,一字一句的读完了那的白色丝帛上,这白色的丝帛之上,写下的是阿娇姐进入长门之后所有的事情。字里行间之间,不难看出她的潇洒,对他无恨也无怨。真真切切想要抛弃与他有关的事,做最熟悉的陌生人。每一次看都痛彻心扉,但是他却依旧自虐般的一遍遍看着。
良久之后,才将丝帛放入匣子中,他面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初,已然是一位威严的帝王。
没有陈阿娇的刘彻,纵然已经失了魂,在其他人眼里却与往日无异。应该在朝堂端坐时,他一丝不苟,平日里在后宫,也会临幸不少的女子。纵然只是逢场作戏,他却依旧在不断背叛,纵然打着为了社稷江山的旗号,依旧是背叛。现在他开始庆幸,就算身死他也不会与阿娇姐合葬在一起
踏入平阳公主的庭院,这个地方是一切罪恶的开始,也是他后悔的源头。看着一旁有着公主名号的女人,那几分血脉至亲的味道,也因为利益染上了薄凉。载歌载舞,这公主府倒是比皇宫更热闹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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