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室春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化音
“帮你?”
“我妈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他跟袁千秋两个人帮我搅黄了。”
过了几分钟,喻宵才回复过来,“你不愿意相亲吗?”
“说来话长,总之以后我妈应该再也不会让我去相亲了。”
“嗯。”
“怎么了?”
“没事。”
“总觉得你心情不太好。”
“没有。”
顾停云无奈,“你啊。”
又过了一会儿,喻宵发过来一句:“停云。”
顾停云不禁坐直了,“嗯?”
“你最近怎么了?”
“‘最近’是怎么个‘最近’法?”
“从十一月开始。”
那的确是不一样。十一月的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我了。
顾停云有些紧张地想,终究还是被喻宵看出来不对劲了。
“怎么了?我哪里不对么?”
“说不出来,就是跟以前不太一样。”
顾停云想了想,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比以前热情了?”
“有点。”
顾停云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是因为我觉得我以前对你不够好,一直都是你照顾我比较多。现在我良心发现了,想好好报答你这个中国好室友。”
“停云。”
喻宵一叫顾停云的名字他就紧张,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他说:“在呢。”
“别说这样的话。”
顾停云回复道:“跟你走太近,给你压力了?”
“没什么压力不压力的,我只是不太习惯。”
“那我还跟以前一样对你?”
那边没回复。
顾停云继续敲着键盘,“阿宵,我跟你交个底。我这人不太会说话,关心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讲,但我不是不关心你。”
“你这样的叫不会说话,那我这样的叫什么?”
顾停云看到喻宵开玩笑,神经立即放松了下来。
“你这叫不爱说话。你要是想说,肯定说得比我好。”
“不一定。”
顾停云安抚道:“总之,我还是平时的我,没出什么问题,你别多想。我只是突然明白过来,人生那么短,意外那么多,能对身边的人好一些就好一些,让遗憾少一点。”
“嗯。”喻宵回复道。
顾停云用一碗鸡汤在第十三分钟把天聊死了。
吹暖气,看电影,看书,吃饭,睡觉,顾停云的寒假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人一旦把日子过得太舒缓,对时间就会变得钝感。
一月底,顾停云坐上了回n市的火车。这段日子他跟喻宵联系不多,对于对方最近都在做些什么一无所知,时间静止的家乡与斗转星移的大都市遥遥相隔。
当天下午,顾停云进了家门,看到喻宵出门穿的鞋都好好地摆在鞋架上。今天是周三,按道理这时候喻宵应该在上班才对。
难不成生病了,没出门?
顾停云换好鞋,走进客厅,看到喻宵的房门关着。他走过去敲了敲。
无人应答。
他拧开门把手,头探进去往里面看。只见喻宵整个人裹在被子里面,只露出一个额头,歪歪扭扭地倒在床上。
“阿宵?”
喻宵闻声,把被子拉下一点,露出一双眼睛,迷迷糊糊地往门口看,似乎没认出来顾停云。
他打了个喷嚏,没回话,翻个身继续睡。
顾停云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俯下身来拍了拍喻宵,“病了?”
喻宵难受地闷哼了一声,看到顾停云近在咫尺的脸时轻轻唤了一声,“……停云?”
“吃药了吗?”顾停云问。
喻宵喃喃道:“没有药。”
“等着。”
顾停云去自己房间找出一盒感冒药,又倒了杯热水端到喻宵床边,拍了拍他,“吃了药再睡。”
喻宵下意识地掸开了顾停云搭在他肩上的手,翻了个身,留给他一个倔强的背影。
顾停云:“……”
他没想到喻宵生起病来这么难伺候。
“起来吃药。”他无奈道。
喻宵把头蒙在被子里,呜噜呜噜吐出三个字,“不想动。”
哪来的少爷脾气?
顾停云被他气笑了,“少爷,赏个脸,把药吃了。”
“别吵。”喻宵说。
顾停云迫切地想知道,喻宵要是想起来自己睡迷糊的时候说了什么,会作何反应。
“听话。”他哄小孩子似的说道。
喻宵又嘀咕了一声什么,才不情不愿地翻过身来,接过顾停云手里的水杯,慢吞吞地把药吃了下去,又缩回了被窝里。
他两颊漾着两簇病态的酡红,嘴唇苍白干燥,墨黑的眼睛里浮着朦胧的水汽,被汗水打湿的刘海软塌塌地趴在额头上,显得很虚弱。他张了张嘴,说:“热。”
顾停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烫得厉害。
“这样不行,我带你去医院。”
喻宵估计晕得厉害,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顾停云给他把大衣和鞋子穿上,拎起他的两条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叮嘱道:“抱紧我。”
没想到喻宵不肯配合,把手臂了回去。
顾停云差点以为自己是在跟班里那帮熊孩子交锋。软的不吃,只好来硬的,他威胁道:“再说最后一次,听话,抱紧我。”
喻宵没理他。
“那别怪我不客气了。”
顾停云一手托住喻宵的腰,一手托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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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弯,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抱着比看着还要瘦。
喻宵烧得神志不清,本能地抬手勾住了顾停云的脖子,往他怀里钻,发梢蹭在顾停云脸颊上,有点痒。
顾停云觉得很危险,因为他一瞬间有低下头去亲吻怀里人的冲动。
这份冲动还没来得及转化成实际行动,他就把喻宵塞进了出租车后座。
喻宵在注射室里打点滴,身上盖着顾停云的大衣,大衣主人在一旁翻看着一本杂志。偌大的注射室里只有寥寥几人,安静得很。
不知不觉间,一瓶药水已经挂完一半。喻宵睁开眼睛,看到顾停云正坐在他的身边,低着头,很专注地看着什么,侧脸温柔得很。
他想,如果顾停云是水,那么他身边的人就是海绵。他无孔不入,一点一点把水分子一样的体贴与温柔悉数注进海绵里面。于是,每一块海绵都紧紧拥住水,变得依赖,变得沉甸甸。
困意再次袭来。喻宵掖了掖外套,重新闭上眼睛,把周身的世界跟自己的意识隔离开来。
他梦到一场大雪。天地间皑皑一片,寂静无声。他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每一步都踩在前面的人留下的脚印里面。那些脚印比他的大好几个型号,主人在前方三步并作两步走着,把他甩得越来越远。
他着急了,开始小跑,但还是追不上前面的人。那人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等他的意思,回头看到他跟得越来越紧,反而加快了脚步。
他只好狂奔起来。
好不容易快追上那人的时候,他一个趔趄,在冰冷的雪地里摔了个跟头,哭了起来。
前面的人似乎心软了,终于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
他期待地睁大了盛满泪水的眼睛,却听到那人跟他说:“别跟了,我不能带你回家。”
他看不清那人的脸,那模糊的面目像很多个曾经牵过他的手又放开的人,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停留,带他回家。
下一刻,他又回到了那个老旧的院子里面。黄昏落在大树萧条的枝桠上,他一个人在院墙边的老松下坐着,抬头看鸟雀还巢,夕阳落下。屋子里孩子们的哭声时不时传到他的耳朵里。
他用枯枝在土地上画着一个又一个歪歪扭扭的圈,看过无数次寂寞的月升日落,永远等不到他在等的人。
他把头埋到自己的臂弯里,耳边风声呼呼作响。
接着他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片刻后,脚步声戛然而止,有什么东西滚到了他的脚边。
他睁开眼睛看,是一颗奶糖。
陌生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来。
“小朋友,我的糖掉了,你可不可以还给我?”
那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样貌平凡,穿着件破旧的皮外套,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没刮干净,但是眼睛很亮,笑起来很温柔。
他捡起脚边的糖,递到男人手中。
“谢谢。”男人笑眯眯地说道,“为了奖励你,这些都是你的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奶糖,塞到了小男孩脏得能搓下泥条的小手里。
喻宵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说愿意带他回家的人。
“你真的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家人吗?”他怯怯地问。
“真的。”
“你也会像我的……”他不知道怎么说“父母”两个字,“那两个人一样,不要我吗?”
“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男人信誓旦旦地说道。
他欣喜地扑进了男人宽厚温暖的怀里,轻声叫他:“爸爸。”
这个梦他已经做过太多次。他很清楚,这不是梦的结局。
黑夜与白昼交替,他听到呵斥声、哭声、酒瓶子破碎的声音。
黑白两色的梦境裂成令人眼花缭乱的碎片,旋转、纷飞,再重新拼凑到一起。
他站在荒草丛生的陵园里,对面是一座低矮的坟茔。
里面的人再也不会说话,再也不会给他奶糖,再也不会笑着拥抱他。
大雪重又纷纷落下。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个人正站在他的面前对他笑。
“醒了?”顾停云向他伸出手,“回家吧。”
第25章感冒(2)
第二天,喻宵的烧依然没有退。顾停云上午带他去挂了水,中午回来的时候接到院领导电话,让他去参加一个学术报告会,不好推辞,便叫了周钰来家里照顾病人。
顾停云前脚出门,周钰后脚就来了。
他把大摇大摆地进了喻宵的房间,半倚在门框上,两腿交叉站着,对坐在床上的人抛了个媚眼。
“让你造,把身体造坏了吧。”他说道,“你怎么比我还操劳?”
喻宵瞟了一眼来人,没搭理他。
周钰走到床边上一屁股坐下来,“怎么病的?”
喻宵淡淡道:“换季。”
“你跟我们不在同一个时间线上吧?这个月n市的温度明明一直稳定地保持在5到10摄氏度。”
喻宵不说话。
“又熬夜了吧?”
“没有。”
“熬了几个通宵?”
“三个。”喻宵说。
周钰瞪了他一眼,“你也就在烧坏脑子的时候才愿意说点实话。”
“没烧坏。”喻宵说。
“为什么熬夜?又睡不着?”周钰又问,“前段时间不是说好多了么?”
“不知道。”
“又做噩梦了?”
“没有。”
“看医生了吗?”
“挂过水了。”
“没问你这个。”周钰探了探他的额头,“热度倒是还好。我是说,你要不要再配点药吃?”
“停几年了,现在没必要吃药。”喻宵说。
周钰依然不放心,“最近碰上什么闹心的事了吗?没听你说起过啊。”
他怎么也想不到,喻宵的病跟自己那通没头没尾的电话有关系。
“我睡了。”喻宵显然不想再跟他交流,滑进被窝,翻身向里,说睡就睡。
周钰想,要是这位病人知道他为了跑来看他睡觉特地冒着被整个剧组炮轰的危险翘了班,会不会有那么一丁点感激。
他看着喻宵毛茸茸的脑袋,还是没忍心掀他的被子泄愤,只好叹了口气,认了命。
他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思考人生。想剧本,想分镜,想特效,想预算,想赞助商,越想越头疼。
想得正出神的时候,突然听到被子下面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话痨。”
周钰深谙喻宵尿性。有的人是酒品极差,这个人是“病品”清奇,生病的时候什么傻话都说得出来,连平时从来不叫的外号都喊得起劲。
“有何指示啊?祖宗。”他有气无力地应道。
喻宵头依然背对着他,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来,“话痨,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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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的事?”周钰一语道破天机。
喻宵的沉默就是承认。
今天这场谈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周钰消化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好小子,终于想开了,不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喻宵抿了抿唇,脸色有点难看。
周钰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快告诉我,究竟是谁撩动了我们母胎solo近三十年的纯情老喻的芳心?”
喻宵显然不喜欢这一串浮夸的修饰词,脸色更难看了。
周钰见喻宵迟迟不肯搭腔,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不会……还是高中那个吧?”
喻宵继续沉默。
周钰脸都黑了,“卧槽,你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都十多年过去了,还惦记着呢?”
“现在知道了。”喻宵终于开口。
周钰没反应过来,“啊?”
喻宵看了他一眼,又偏过头去,“现在知道了,名字。”
周钰急得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火急火燎机关枪似的问了一串,“怎么知道的?你后来又见过他了?谁?哪儿呢?”
喻宵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坦白,“每天都见。”
“你同事?”
“不是。”
周钰想了想,倒吸了一口气,“苍了个天,你室友?”
喻宵不说话。
周钰顿时绝倒,“妈耶,牛逼!”
喻宵无奈道:“你正常点。”
“你这小秘密也太劲爆了,我受到了惊吓。你……你……”周钰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喻宵,一副说完遗言就要驾鹤西去的架势。
“别演了。”喻宵说。
周钰换了个正常的坐姿,揉了揉太阳穴,正色问道:“对方知道吗?”
喻宵摇头。
“我想也是。你这种人,把自己憋死都不会告诉人家。”周钰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那你知道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吗?他有没有对你表现过特别的兴趣?”
“不知道。好像没有。”喻宵很平静地回答道。
“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敢喜欢?”
喻宵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就是喜欢。”
“那要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呢?”
“一厢情愿,甘之如饴。”
周钰顿觉一个头两个大,“你这是疯魔了,姓喻的。我最怕的就是你们这种一根筋的人,要么谁也看不上,一旦看上一个,至死都盯着不放。”
“我没想到会再见到他。”喻宵说。
周钰想,是啊,谁能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还能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跟自己的初恋重逢?这确实是一段难得的缘分,然而那位初恋压根不知道喻宵的心意,偏偏喻宵打死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心思宣之于口。
“他还记得你吗?”周钰问。
“记得。”
“那见到你的时候有什么反应吗?”
“没有。”
周钰无语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么耗下去,耽误自己一辈子吧。”
“我愿意。”
“你愿意什么?”
“我愿意耽误。”
周钰骂道:“你他妈脑子真的烧坏了吧!”
喻宵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病还没好,整个人显得蔫巴巴的,看起来颇有几分委屈。
周钰很快便心软了,语气柔和了几分,问:“你为什么不肯告诉他?指不定说出来就成了呢。”
喻宵陷入了沉思。
“你要急死我了!”周钰呐喊道。
“我不想让他为难。”喻宵缓缓道,“而且,他说他有喜欢的人。”
“亲口跟你说的?”
“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的。”
周钰气得快要吐血,“那你怎么知道他说的那个人不是你?”
喻宵被他问得愣住了,好像的的确确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
“是在下输了。”周钰用力翻了个白眼,“我跟你说,你真的很好很帅很棒棒,被人看上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即便对方也是男的。”
喻宵摇了摇头,“不会的。”
“你怎么这么烦人?”周钰问,“你是不是小时候受过刺激,谁跟你说过什么不好的话,影响了你对自己的评价?喻宵,你知不知道你真的特别好?”
他看到喻宵的脸色变了变。
“是的。”喻宵说,“是的,受过刺激。”
他抬头看向周钰,那眼神空洞而茫然,跟他大三那天凌晨在围墙边露出的眼神一模一样。
周钰立刻向他道歉,“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没有,是我的问题。”喻宵反而安慰起了他,“我会……”他想了想,“会克服。”
周钰抓耳挠腮,一时间不知所对。
喻宵说:“拿我电脑来,给你看个东西。”
周钰很听话地把喻宵的笔记本抱到了床上,好奇他想干什么。
开机之后,喻宵点开文档里一个叫“”的文件,靠坐在枕头上,表情和缓了几分,甚至有了些笑意。
视频里,顾停云在骑车,顾停云笑着打招呼,顾停云从图书馆出来,顾停云躲镜头,顾停云说话。
“我要赶紧把资料拿回去给老师,晚了又该被念叨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视频里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周钰看到喻宵的嘴角明显地上扬了起来。
除了顾停云,就是顾停云。
周钰绝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完了,彻底完了。姓喻的你多半有病。”
喻宵嘴角的笑意仍未敛,“姓喻的确实有病,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在这里?”
“反正我是不明白这段视频的笑点在哪里。”
喻宵按了暂停键,定格了顾停云的脸部特写,一本正经地问:“你不觉得他很好看吗?”
周钰两眼一黑,“所以你就笑个不停?”
喻宵扔给他一个“你懂什么”的轻蔑眼神,不搭理他,继续盯着屏幕看。
周钰很心累地问:“饿了没?饿了我去给你煮粥。”
喻宵摆摆手。
“不饿也得吃。”周钰忿忿地走了出去。
喻宵看着看着,眼皮垂下来,人往后一仰,倒在枕头上又睡了起来。周钰替他把电脑关好,被角掖好,在太阳快下山的时分离去,不带走一缕暮霭。
傍晚下了点小雪。顾停云出了地铁站,慢慢地踱回家。深冬的黄昏仍残留着菲薄的夕照,路两旁的水杉和银杏浸润在暖黄的余晖里,麻雀立在树梢上,浅灰色的羽毛融进疏枝淡影里面,如水合水。
顾停云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不紧不慢地走着。路过西点屋时买了一小袋甜点,再往前是一爿挂着碎花布门帘的咖啡屋,窗台上摆着一盆粉色的风信子球,距离开花还有好些日子。
整座城市仿佛硕大棋枰,万家灯火明人眼。
这时候喻宵已经睡完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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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窗边,看顾停云缓缓踅进巷子口,走了几步,抬头看了看攀在一户人家阳台上的珊瑚藤,风斜斜地吹过来,他肩膀便落上了星星点点的雪。
楼上的人按下了快门,楼下的人拐了个弯,进了楼梯口。
顾停云一打开门,整个人便被屋子里宜人的暖气包裹起来。他在玄关换下鞋,走进客厅,刚想倒杯热水暖暖身子,就看到茶几上摆着他的杯子,恰恰好,一杯热茶。
喻宵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刚刚洗完澡,一头微卷的黑色短发还带着些水汽。一双狭长的凤眼掩在眼镜后头,乍看锋凌入骨。
听到动静后,喻宵转过头,与顾停云四目相对。
“谢谢。”
顾停云指了指茶几上的水杯。喻宵说了声没什么,对他笑笑。
乍看锋凌入骨,再一看,温情脉脉。
顾停云在他身旁坐下来,抬手抚上他的额头,探了一阵温度后,柔声说道:“烧应该退了。”
喻宵说:“谢谢你照顾我。”
顾停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我去做饭。”说完便站起来要走。
“等一下。”喻宵捉住了他的手腕。
顾停云回过头,“怎么了?”
“我去做。”喻宵说。
顾停云无奈道:“你就别忙活了,热度才刚下去,你再倒下我可担待不起。”
喻宵把手松开。他怔怔地看着顾停云一步一步走进了厨房,心中若有所失。再想去抓刚刚在大脑里一闪而过的冲动,就怎么也抓不住了。
三菜一汤,一顿简单的晚饭。
吃饭的间隙,顾停云说了说今天的见闻,喻宵跟平时一样安静地听,时不时给一些简单的回应。
饭后,顾停云敲开了喻宵的房门,对上喻宵疑惑的目光时,淡笑着说道:“我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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