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室春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化音
“我怎么不太信呢?”周钰说道,“这么多人呢,闹出什么事情来停云也不好做。你不是冲动的人,听我一句,冷静行事,有憋屈的事儿之后随便你怎么跟我发泄,我保准跟着你一起骂人,好不好?”
喻宵抿了抿唇,平息了一下情绪,慢慢地把周钰苦口婆心的劝说消化了下去。
他的确什么也做不了,没道理也没名头,空有一番无凭无据的猜想。他不可能为这种原因给顾停云招来麻烦。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没事了。”
周钰见他神色恢复如常,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末了又特地看了一眼他的眼睛,终于回过味来,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分明是嫉妒。
这样的喻宵他从没见过。
哨声响起,比赛结束。
沈明昱从圈子里走出来,顶着一张杀气腾腾的扑克脸直奔顾停云,开口就是批评教育,“你怎么这么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顾停云毫不回避地对上沈明昱凌厉的眼神,面无表情地回敬道:“你怎么这么多戏?”
沈明昱眉头紧锁,“我让你别逞能,万一老毛病发作怎么办?”
顾停云怒极反笑,“哎呦,您可积点德吧沈老师,我一没招你二没惹你,平白无故咒我干什么?”
沈明昱面沉似水,瞥了一眼顾停云旁边的朱文渝,压低了声音愤愤说道:“你就这么恨我?”
朱文渝吹着口哨往看台去了。
顾停云笑道:“沈老师太看得起自己了。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谁还放在心上?”
沈明昱脸色愈发难看。他听得出来,这话的意思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在顾停云心目中早就翻篇了,现在就他一个人还死乞白赖缠着他不放。
“谢谢你给我们院赢的分数,辛苦了。”顾停云轻飘飘地甩下一句话,后脚跟上了朱文渝。
沈明昱站在原地,手掌紧攥成拳,恨不得把绳子保护壳都捏出裂缝来。
他恨自己在能珍惜的时候没好好珍惜,时过境迁,曾经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永远温和永远乖顺的大男孩再也不复存在了。
真是活该。
他恨不得用绳子抽自己一顿。
喻宵跟周钰正等在场边。朱文渝跟周钰对视一眼,也不知道用眼神交换了什么信息,不约而同地勾肩搭背先回去了,留下喻宵跟顾停云面对面站着。
一阵早春微寒的风飒然而至,吹起两人脚边的青色草芥,携着白茫的柳絮一起,向天边飘然而去。
淡淡的青草味在清新的空气里氤氲开来。
顾停云冲喻宵笑了笑,笑容里不掺任何杂质,只是纯粹的愉快与温和。
“让人抢了风头,有点气。”他这么说着,却一点恼火的意思都没有。
在喻宵喉头盘桓了好一会儿的种种疑问,奇迹般地随着这一个春风拂面般的笑容消弭而去。喻宵顿觉灵台清明,也跟着微微笑了起来,“今晚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也要好好犒劳一下飞毛腿喻先生。”顾停云说道。
四周忽然宁静下来。两人旁若无人地在蓝天白云下站成一道清淡好看的风景线,恍然觉得,时间就停止在这一瞬间也很好。
然而时间是不可能静止的。袁千秋一路小跑了过来,豪迈地勾住了两人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道:“走了走了,咱们回去坐等领奖。”
两人同时无奈地笑了笑,按下刚才心头不可名状的悸动,跟他一起向看台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29章庆功
文学院建院以来第一次在校运会中夺冠的捷报传来,院长大喜,大笔一挥当即要把代表队十位队员的大名载入院史,被告知其中有三位并非本院教职工之后立刻冷静了下来,表示名字载不载入校史是表面文章,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的拼搏神。
当天晚上,院长做东,以师大文学院的名义包下了对面粤鸿和的最大包间,开了场庆功宴。
文学院老少教职工加三位特邀嘉宾齐聚一堂,开怀畅饮。酒过三巡,
[重生]一室春生 分卷阅读44
好事分子蠢蠢欲动,提议玩点游戏助助兴。文院人都喜静,玩不了闹腾的游戏,商讨一番后,决定玩点老少咸宜刺激性低的,比如拍手又拍腿。
游戏规则很简单,由主持人给出一个名词,一排六人必须一个接一个地报出能够用来修饰它的形容词,并且说出来之后要有节奏地拍两下腿,再拍两下手。
迟疑、重复、形容不恰当、动作错误都是会被判输的,而输的人必须接受惩罚。
主持人自然是活跃气氛小能手朱文渝,然而他戏耍顾停云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没抽到顾停云的座位号,反而抽到了喻宵。看喻宵一脸肃穆地走上台的时候,他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忍。
周钰知道喻宵最怕这种场面,让他登台无异于公开处刑。
他酒量极差,但今天他的身份是顾停云亲友,实在不好拂顾停云领导同事的面子,只好也跟着喝了几杯,本就有点上头,现在一上台,平时苍白的脸此时已红如猴子屁股,高贵冷艳形象毁于一旦。
喻宵站在一排人中间,晕晕乎乎的,只觉眼冒金星,神志不清,连朱文渝举着话筒在叭叭说什么都听不太清楚,只好跟着别人依葫芦画瓢。
朱文渝说:“牛奶。”
第一个人说:“香浓的。”
第二个人说:“纯白的。”
第三个人说:“酸甜的。”
到喻宵这儿果然卡壳了。他想了想,迷迷糊糊地说:“黏稠的。”然后动作笨拙地拍了两下腿,拍了两下手。
周钰内心咆哮:卧槽大哥你在说什么!你他妈昨晚片儿看多了吗!借一部说话!
朱文渝干咳两声,开始使坏,“大家说,这个词恰当吗?”
满座异口同声:“不恰当吧!”
喻宵一脸茫然地看着下面起哄的人,完全没有明白他们在起劲什么。
周钰替他捏了一把汗,暗自祈祷他不要记得今晚发生了什么,否则可能明天一早就会自绝经脉。
但一想到他能把六七年前的醉话记那么清楚,周钰就知道自己的祈祷是不会起作用了。
“那大家说,该怎么惩罚?”朱文渝笑成了一朵大喇叭花。
顾停云狠瞪了朱文渝一眼,后者装作没看到。
听到“惩罚”二字,喻宵一下子清醒了三分,有些无措地看着朱文渝,又下意识地看向台下的顾停云,得到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大家在群里把你们想到的惩罚方式匿名发出来好不好?我从里面选一个。”朱文渝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
台下的人纷纷低头开始发消息,不到一分钟,群里便接连跳出来七八条馊主意。
院长看了一眼,大跌眼镜,表示你们年轻人真会玩。
朱文渝眼里光一闪,说道:“ok,我已经选好了。”
众人屏气凝神,喻宵一心求死。
朱文渝清了清嗓子,对着手机屏幕朗读道:“那么,就请这位选手向现场的同性大喊三声我、爱、你。”他特地在最后三个字上面加了重音。
喻宵脸色瞬间白了一白。
台下,顾停云眉头紧锁,袁千秋若有所思,周钰心急如焚。
台上,朱文渝笑靥如花。
顾停云打算庆功宴一结束就把他冲进下水道里。
“愿赌服输啊。”朱文渝向喻宵抛了个媚眼。
喻宵心想,我不愿赌,都是命运的作弄。
但即便他再不情愿,基本的社交礼仪他懂,这种时候万万不能扫了众人的兴。台下坐的要是他自己领导同事也就罢了,他本就不把那些人情世故放在眼里,但现在下面都是跟顾停云有关的人,他说什么也不能让顾停云难做。
他往前一步,伸手指向不远处的周钰,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朱文渝又跳出来使绊子,“哎稍等稍等,我刚才忘了说明。告白对象不是任选的,还是要从座位号里抽取。”
喻宵很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选一个号码吧。”朱文渝说道。
喻宵想了想,说:“8号。”反正都这样了,吉利些吧。
顾停云应声站了起来。
喻宵:“……”
造化弄人。
喻宵无辜地看向顾停云,表示他不是故意的。后者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以及尽管来吧,我受得住。
喻宵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直视着顾停云含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爱、你。”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顾停云想,如果这时候他自己出声,那声音应该也是颤抖的。
喻宵又说:“我爱你。”
他的脸已经红得要滴下血来。不知道是不是顾停云的错觉,他竟看到喻宵的眼角有些湿润了。
他心里顿时一痛,很想现在就冲上台去,挡在他身前,把他跟台下的所有人隔开来,告诉他,不用勉强。
喻宵闭了闭眼睛,声音里似有叹息,“我爱你。”
这绝对是顾停云活到现在听过的最惨烈的告白。
喻宵说完之后就捂住了眼睛。其他人只当他是喝酒上头晕乎了,没觉出异样来。
片刻的安静后,起哄的掌声霎时间如雷鸣般响了起来。
朱文渝见喻宵神色有异,明白玩太过了,开始后悔。
顾停云还没来得及抬脚,身旁的周钰便立刻如风般冲上了台,把喻宵拽了下来,一边拉着他往外走,一边跟在场的人点头道歉:“不好意思,他喝多了,我带他出去吹吹风,不好意思啊各位,先失陪一下。”
不明真相的人听到的是三句玩笑话,懂得个中缘由的人听到的是三句真心话。伤人的不是玩笑话,更不是真心话,是真心话只能在玩笑中表达。
顾停云觉得嗓子发紧,许是酒意也上了头,眼眶竟有点热。
他突然很想现在就冲到喻宵面前,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
现在的他,有底气说吗?
思忖间,顾停云屏幕一亮,到一条来自朱文渝的微信。
“别生气啊,我是想帮你们捅破那一层窗户纸,虽然做得确实过火了点。”
顾停云回复道:“你整我可以,最多我踹掉你命根子,整他不行。”
“我没想整他。我这……好吧,我不知道他脸皮那么薄,我好心办坏事了。”
顾停云无声地叹了口气,慢吞吞地敲字,“我知道,下次别这样了。”
“顾大人宽宏大量。”
顾停云刚要锁上屏幕,朱文渝又发来一条:“话说,还有比踹掉命根子更狠的么?”
“两颗蛋也别想要了。”顾停云回复过去。
他起手机,站起身准备往外走的时候,周钰回来了。
他向周钰递了个疑问的眼神,周钰说:“他想一个人呆会儿。”
顾停云“哦”了一声,又听到他说:“你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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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停云的眼神顿时变得很复杂。
顾停云出了餐厅,下了电梯,在湖边找到了喻宵。
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喻宵的肩,“你没事吧?”
喻宵没看他,低声应道:“喝多了,有点晕。”
顾停云想了想,问:“要不我陪你先回去?”
“没事,你玩着吧,提前走不好。”
喻宵的侧脸浸泡在凉如水的月色里,更显苍白。
顾停云“啧”了一声,“你脸都白成这样了,我能不管吗?”
喻宵转过头,盯着他看了许久,在酒的作祟下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管?”
顾停云皱起眉头,犹豫着半抬起手,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把手贴在了他的头顶,有些紧张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你会记得你喝醉之后发生的事吗?说实话。”
喻宵果然实话实说,“会。”
“那没事了。”顾停云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那他们几个呢?”
“还有功夫关心别人呢?”顾停云说,“我看他们酒量好着呢,让他们玩到最后吧,你说呢?改天我再带点东西去谢谢周钰,至于袁千秋你就不用操心了。”
“行吧。”喻宵点了点头,依然木木的。
顾停云拉住了他的手腕,跟那天赶地铁的时候相同的动作。
喻宵跟在他身后,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夜色已经深了。他们出了广场,想打辆车,奈何附近车流量不多,一直没有人接单。
等了五分钟,顾停云带着半醉的喻宵走到了马路对面,想换个地方叫车。
路上行人寥寥。要到路口,需要穿过一条不短的林荫道,两边杉树茂盛,遮蔽了月色与灯光,隔绝出一片幽闭而寂静的天地来。
在林荫道上走了一段路后,喻宵敏锐地感觉到身后似乎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他酒一下子醒了大半,下意识地揽上顾停云的腰,作出保护的姿态,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小心。”
顾停云心下一惊,然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抓住了手机。
第30章险境
他们已经到了路中段,进不得,退不得。
顾停云刚准备掏出手机,后面忽然起了一阵的动静,紧接着,几串脚步声慢慢地接近了他们。四周偶有几声引擎的轰响和喇叭声,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两人没有回头,按照原来的速度继续向前走。足音越来越近,喻宵脚步顿了一顿,手在身侧摸了一阵,扑空几回后终于抓到顾停云的手,再顾不得会不会逾矩,攥在自己手里轻轻捏了捏,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不要害怕。顾停云领会了他的意思,回握住他的手,两人的胆量与勇气汇聚到一起,一下子都没那么胆战心惊了。
后面的足音停了。两人又旁若无人地抬脚走了几步,突然被一个声音叫住。
“是省电视台的喻记者吧?”
两人应声回过头,看到四个混混模样的男人,手里提着甩棍,一字排开站在他们身后。
顾停云的第一个想法是,幸好没有利器,最坏也能拖上那么几分钟。
喻宵转过身,冷冷道:“诸位认错人了。”
领头的借着树叶缝隙间漏下的月光看清了他的脸,往前几步逼近他,冷笑道:“跟你三天了,没认错,就是这张脸。”
顾停云怎么也想不到喻宵会招惹上黑社会,看看对面,又看看喻宵,毫无眉目,干脆一脚前跨挡在喻宵身前,“法治社会,有话好说,别一言不合就诉诸暴力。”
谁也没发现,他揣在外套口袋里的一只手悄悄按下了通话键。
喻宵把他往身后一拦,低声道:“冲我的,不用管,你先走。”
这一声被对面领头的进了耳朵里。他嘴角歪歪地一笑,甩了甩手里的棍子,“哎,一个都别想跑,跑了把警察带过来我们就不好做了。”
“诸位还知道警察么?”顾停云拔高音量说道,“这儿跟万达只隔了一条马路,弄出动静来不怕把人引来么?”
领头的干笑两声,“你想多了吧,都这个点了,这条路上根本不会有人来。再说,隔着那么多树,外面的人能看到什么?”
“我不记得我跟诸位有什么过节,为什么找上我?”喻宵问道。
“无可奉告。”那人说道。
“你们要什么?钱,还是命?”
“出来打劫哪有不要钱的?命倒是不敢要,雇主开的价没那么高。”那人狞笑着舔了舔嘴唇,“你也不用太害怕,就是见点血,给脑袋瓜开个瓢或者卸条胳膊卸条腿什么的,保证伤不到性命。”
喻宵眸光凛冽,松开了顾停云的手,迎上对方,“虽然我不记得我冒犯过什么人,但一人做事一人当,动我可以,别动我朋友。钱你们拿去,今天的事我不计较。”
“记者先生,我们是黑社会,不是做慈善的。你看看你朋友这架势,我们不动他,他能不动我们吗?”
喻宵没回头,低低说道:“停云,我来解决,你退远一些。”
“我不可能看着你被人揍。”
喻宵微讶,“你会打架?”
顾停云说:“我不会,但我有一颗除暴安良的心。”
他在心里默数时间。距离按下通话键已经过去三分钟,要是接通了的话,人应该马上就到了。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退后,我来吧。”喻宵说。
“你能怎么来?”顾停云问。
“我练过跆拳道。”
顾停云惊讶道:“完全没看出来。”
银小哥弱不禁风的模样留给他的印象太深,导致他一直觉得喻宵是个应该被人保护的角色,然而这个形象很快就被喻宵本人颠覆了。
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喻宵都远比他想象中要强大。
对面不耐烦了,“交代完遗言了?接下来你们可就没有闲聊的时间了!”
甩棍往喻宵身上招呼的时候,顾停云怒斥一声:“你们说好的不会伤及性命!”
喻宵侧身一避,竟稳稳地躲过了这一下突如其来的袭击,又疾退三步,摆出迎战的架势,看起来的确有几分功夫。
顾停云没练过,赤手空拳敌不过对方,好在身手敏捷,左躲右闪一阵,竟也没挨上一记棍子。
然而好景不长,双拳终究不敌四手,领头的一棍子横扫过来,喻宵脚下一个趔趄,冷不防被打中了肋骨,顾停云只听到一声闷响,就看到喻宵栽倒在了地上。
眼看着对方手里的甩棍又要落下来,顾停云想也没想,直接向喻宵身上扑去,倒在地上的时候,肩胛骨生生受了一击,疼得他大叫一声,生理泪水一下子被逼了出来。
“喻记者,希望你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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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动作都落入了顾停云的眼里。
除紧急情况外,电话是喻宵会选择的联系方式中最末的一种。他很少主动给顾停云打电话,似乎也不怎么喜欢接电话,不论来电人是谁,他接起来之前总会犹豫上那么几秒。
“放。”喻宵说。
听到这只此一家的开场白,顾停云就知道来电人是周钰。
喻宵照例不咸不淡地嗯了几声,末了说了一句“我问问他”,暂时放下了电话,跟顾停云说:“周钰问你五一有没有空去h市玩两天。他,我。你愿意去的话,他再问问袁千秋去不去。”
“你有假期?”顾停云问。
“可以调到两天。”喻宵说。
“我没问题,千秋那边我来问吧。”
“嗯。”喻宵应了一声后又拿起了手机,“去,袁千秋他来问,一会儿给你消息,挂了。”
他按下了结束通话键,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顾停云问:“周钰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组团旅游?”
“事业瓶颈,心里苦闷,需要放松。”喻宵言简意赅地说道。
“那行。你问下他哪天出发哪天回,我把票跟酒店订了。”
“好。”
五月的到来,意味着春天的离开和夏天的造访,意味着天气即将由和暖变得炎热,也意味着顾停云跟自己约好的半年死线即将到期。
他一直把这桩事情放在心上,对于它的思忖也没停过。感性层面上已经做出了选择,理性层面上还差点火候,仿佛非得有一只手在背后推他一把,他才能两只脚都跨进那扇早已敞开着等待他许久的门里面。
他看着台历上用红笔圈出来的那个日期,暗骂了自己一句。
顾停云啊顾停云,你先前还在谴责别人优柔寡断,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假期的酒店不好订,顾停云挑了家出行方便、环境宜人且价格实惠的,然而下手的时候一个单间都没剩下,只好赶紧订了两个标间。虽说这四个人怎么组合都行,但周钰跟袁千秋不知道暗中达成了什么交易,非要住一起,于是顾停云跟喻宵便顺理成章地又成了室友。
到酒店的时候天色已晚。四人旅途劳顿,吃了晚饭直接各自回房休息。
顾停云洗了澡,钻进被窝,拿出kindle开始看小说。喻宵坐在桌子旁边,正对着顾停云,一台笔记本电脑将两人的视线隔开来。
“假期还工作呢?”顾停云问。
“嗯,一个片子没剪完。”喻宵说,“趁今晚剪完,明天就不做了。”
“干你们这行真的辛苦。”顾停云认真地说,“我向所有新闻工作者表达由衷的敬意。”
喻宵笑了笑,继续埋头专注地做事。
顾停云看了会儿小说,觉得无聊,下床泡了壶茶,给喻宵倒了一杯,送到他手边的时候顺带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喻宵干活太投入,没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靠近,迟了半分钟才意识到顾停云正站在自己身后,一下子慌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把显示屏扣了下去。
顾停云:“……”
上个月两人被混混追着打的时候,他都没见喻宵这么慌张。
他分明没在看小电影啊?就算在看又如何,快三十的男人,没看过才值得奇怪吧。
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有些好笑地问道:“我打扰到你了?”
喻宵依旧倔强地以背示人,不作回答,然而烧红的耳根子出卖了他,让顾停云一看就明白他是羞窘得不好意思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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