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钧侯[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刃里
烈钧侯[重生] 分卷阅读146
邵崇犹一言不发给他仔细清理伤口,都上过药,裹了纱布,这才开口。
聂焉骊已经有点累了,看起来要发烧,赤着上身在床边伏着,流畅漂亮的后脊和蝴蝶骨被纱布缠了几圈,乌发散落在榻上,声音有点模糊:“你才回朝,不想给你找麻烦。”
邵崇犹坐在榻边,半晌没说话,聂焉骊以为他生气了,撑起上身往他跟前靠去,干脆下巴垫在他肩头,笑嘻嘻道:“当时着急,没想清楚,是该跟你说的。”
邵崇犹只是静静看他,聂焉骊以为他还在气,秀丽的眉微微一挑,缓声乖巧道:“别生我气啊。”
他凑过去些,耳畔宝石耳钉衬得脸色白得透明,讨好地低声唤道:“邵崇犹,四王爷……”
最后不知该叫什么了,道了声:“哥哥……别气了。”
聂焉骊下巴抵在邵崇犹肩上,他今天被打得说话有点没力气,这声“哥哥”带着呵气般的语调。
邵崇犹顿了顿,伸手揽着他腰,把这人扶着乖乖趴好,手心握剑磨出的薄茧与他腰际皮肤相触,两人俱有些晃神,邵崇犹道:“没有生气。”
又问:“他们怎么能抓走你?”
聂焉骊功夫一流,若无特殊手段,绝不可能把他掳走。
聂焉骊侧过脸,安静了好一会儿,邵崇犹几乎以为他要睡着了,才道:“因为来抓我的是同门中人。我的……师父。”
邵崇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聂焉骊端冶艳丽的容色有一丝脆弱。
“我怕他。”聂焉骊声音低下去,似乎说得很艰难。
作者有话要说:崇犹哥哥第一次见家长:强势,冷漠,战斗值爆表
第102章佳人
邵崇犹靠在榻前,聂焉骊侧着脸趴在那儿,望着邵崇犹搭在跟前的修长手指有些出神。
“你的师父……清江剑派,陆吾辛?”邵崇犹问。
聂焉骊怔了一下,点点头,没再说话。邵崇犹感觉到他情绪不太正常,伸手轻轻遮住聂焉骊的眼睛:“先好好休息,什么时候想说了就告诉我。”
客栈外淅沥雨声,聂焉骊手指在他手背上一下一下点着,指尖划过邵崇犹分明的指骨节,而后“嗯”了一声,眉眼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安安静静睡去。
金陵。
朝会上,永光帝宣告驸马人选,随即昭告天下,阙阳公主将与顾氏公子将于十日后行典大婚。
奉天殿上百官俯身恭贺,林熠微微俯首一礼,垂眸不语。
这一安排略显仓促,林熠知道永光帝是想借公主大婚稳定人心,毕竟麟波盛会期间,万国来使都在。闹出萧放的事情,肃清假王爷余党,邵崇犹回朝,一番洗牌,王储的问题又会成为隐患,阙阳和顾家长子的婚事则能平衡这件事带来的余波。
虽说婚典几乎是和赐婚谕旨前后脚,看起来并无多少时间准备,但永光帝早就打算要为阙阳挑驸马,宫中也就早已为阙阳出嫁做好了万全准备,加之顾氏实力不俗,迎接公主的阵仗毫不含糊。
婚期大典当日,阙阳公主身着凤冠霞帔,珠玉金线刺绣繁复,一身嫁衣衬得她身段窈窕,于宫中同永光帝和太后告别。
锦缎宝缨的华美马车载着阙阳,六匹毛色雪白无杂质的大宛马拉着车,由禁卫护送,在看不见头尾的仪仗队伍中缓缓离开皇宫。
金陵城万人空巷,顾啸杭骑着高头大马,一身吉服,迎阙阳至顾家大宅,沿途百姓夹道围观。
公主出嫁,驸马又是燕国三大富贾氏族之一的顾家,顾啸杭生得一副清贵俊雅之貌,人人见了都不禁赞叹这是一桩天赐良缘。
林熠和封逸明都以宾客身份到顾家,漫天的笑语欢声吉祥话,鞭炮声不绝,热闹之极,二人却显得沉默,在人群前观礼。顾啸杭迎阙阳入宅邸,拜了天地,宴请众宾客。
顾啸杭在席间应酬,目光时而与林熠撞上,便笑一笑,众人不敢多灌他,一遭下来仍是喝多了。
席宴接近尾声,眼看驸马离席,众宾客陆续道喜离开。
林熠扫了一眼满厅狼藉,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封逸明,随府中仆从把他送到客房院子去。
把封逸明安顿好,林熠出门,顾啸杭不知何时等在廊下,一身大红吉服,面如冠玉,
檐下一只只灯笼轻晃着,结布绸,院内显得格外安静。林熠拍拍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顾啸杭笑笑,双眼微醉,上前一步拥抱林熠:“今日我大婚。”
“别让我恭喜你,我可说不出口。”此处也没别人,林熠叹气道。
“别恭喜我,这样很好。”顾啸杭道。
林熠扶住他,无奈道:“阙阳还等着你,莫在宫里人面前失态。”
顾啸杭靠在他肩上点点头,最后手臂略一用力紧,随后松开,退了一步:“要回去了?”
林熠有些不放心他,也不方便送他去后宅,便道:“我看着你走,回去吧。”
顾啸杭又退了一步,清亮的眼睛蒙着些许红血丝,深深望了林熠一眼,转身沿长廊往新婚起居的内宅去。
林熠望着他背影消失在拱门后,心里五味杂陈,顾啸杭从来都是太理智的人,他做决定往往不考虑愉快与否,总是更多地权衡所有需要考虑的人和事,权衡顾氏的利益。
他知道顾啸杭不会后悔,此番与皇家联姻,顾氏地位又上一层楼,更加不可撼动,阙阳也如她所言,能够给顾氏所有想要的。
世间万事皆有代价,有所求,便要做好付出的准备,你想要的一分一毫,命运都会悄无声息算清楚。
说起来,也只有真心最不计较代价得失。
萧桓近日频频被永光帝唤入宫中商议事情,林熠反倒闲下来,正好避避风头,省得那些眼睛又盯着他,转头说他如何高调张狂。
阙阳和顾啸杭的婚事果然转移了许多注意力,萧放的事情仿佛已经被人遗忘,连同安邵氏彻底消失。
旧时景阳王党羽被拔除干净,朝中不再人心惶惶,大浪淘过,人才层出不穷,旧事旧人转眼就不留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陛下这些天找你谈什么?”林熠终于按捺不住,萧桓这日回来得又晚了,他抓着萧桓问道。
“许多事情。”萧桓摘了面具,脱去外袍,出掉上衣,露出线条结实的上身,绕到屏风后,仆从已经备好热水,传来隐隐的簌簌衣料声,人影模糊晃动,萧桓踏进了浴桶。
他又道:“南疆来使队伍里的人,也已引起陛下注意,倒是没怎么介意,只让我多留心,大约也是想起咒术的事情。”
林熠坐在椅子上喝茶,心猿意马地听着屏风后传来的声音,萧桓嗓音极特别,略低沉,但又清亮好听,如泉音玉鸣,尤其对林熠说话时语气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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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柔和。
“咳,这样么……那点事也不至于天天把你叫去。”林熠到底没矜持住,放下茶盏踱步到屏风后,倾身支在浴桶边缘,欣赏萧桓肩膀和手臂的肌肉线条,不老实地抬手去摸。
萧桓伸到肩后握住他的手,拉过去亲了亲林熠指尖,便松手任他占便宜,道:“陛下如今在犹豫,邵崇犹回朝后就又离京,并没在朝中招揽人心,若让我回朝露面,反倒才是打破平衡。”
“太子可真不容易。”林熠俯身趴在他肩头,手放进水里轻轻拨动着,凑过去亲了萧桓颈侧一下,“走了一个势头强劲的萧放,回来一个神秘莫测的四弟,还有一个无所不能的七王爷随时回来问候他。”
“邵崇犹未必对那位置感兴趣,至于本王……”萧桓手臂搭在浴桶边缘,侧头吻了吻林熠,“你呢,想让我回朝么?”
林熠也不胡闹了,回耍流氓的手,认真望着萧桓:“从前我觉得没有第二种选择,但如今邵崇犹恢复身份,兴许这辈子你不必受那拘束,可以换他辛苦辛苦了。”
萧桓道:“恐怕他也这么想。”
“那就看你们谁跑得快了。”林熠道,“跑得快就不用当皇帝,不用勤勤恳恳给天下人干活儿。”
萧桓笑道:“本王就不怎么占便宜,你我拖家带口,江州鬼军大营会昭武军不能不管,要跑肯定不比他利落。”
林熠无奈道:“可惜太子不容人,如今一副好脾气,若将来登位,绝不是这么回事。”
阙阳大婚三日后,恰逢诸国高手比试交流的日子,依照惯例,各国使队中都可派出本国高手,于明光台相互切磋,胜者往往能向永光帝提一个要求,比起单纯的江湖高手比试更振奋人心。
前阵子青鬼兽大闹一场的风波已经平息,明光台附近守备加强,决计不会再出现乱无秩序的险情。
这回的明光台来使比武,却与往常都不大一样。
前几个上台的各国高手一较高下,几轮之后留在台上的人实力便必然不一般,永光帝已频频发赏。
场下,林熠同萧桓在一处坐着,他靠坐在椅子一侧,大马金刀地踩着椅子边沿,倾身同萧桓低声交谈,时而拿起果子往嘴里一丢,一身红衣,笑得灿烂。
邵崇犹昨日总算回了金陵,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端宁王坐在林熠另一侧,林熠有时凑过去跟他搭话,萧桓和邵崇犹倒是几乎不说话。
众人有些看不明白,但又没几个人像林熠一样可以仗着年少活泼,能游刃有余在中间待得那么自如,都不大敢随意上前同邵崇犹搭讪,毕竟萧放余党案才平息,谁也不想触永光帝逆鳞。
不一会儿,明光台上换了人,西夜国使队也有一人上去,却是曼莎公主。
曼莎发髻利落,修身衣裙飒爽,衬得深邃的异族眉眼更加风情殊异。
她甫一亮相,就震惊了在场众人,大伙儿原以为她只是喜欢穿得悍简洁,未曾想她真的是个中高手。
曼莎持一柄弯刀,刀锋如月,柄上嵌着宝石,招式如她本人一般,毫不拖泥带水,刀刀准,直逼对方空门弱点,攻势强劲。
在场欢呼彻天,众人看得沸腾,她转眼已打败三名对手,英姿飒飒站在明光台上,微笑等待着下一名挑战者。
一时间没人上台,男人们既怕输给一个公主,又怕打赢了有失风度。
林熠懒懒道:“大家都顾虑那么多,再没人上,本侯便去。”
萧桓看看他,林熠笑嘻嘻乖道:“开玩笑的,我就在你跟前,哪儿也不想去。”
放眼望去,诸国高手间并无其他女子,曼莎也有些无奈。
不一会儿,却有一轻纱覆面的修丽身影,盈盈落在明光台上。
竟又有一巾帼佳丽出现,引得众人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期待无比的欢呼。
那女子高挑秀雅,一身薄纱绸裙,锦缎般的黑发垂坠如瀑,手握一柄如水长剑,轻纱之下相貌朦胧,露出的修眉美眸却姿容不俗,鼻梁窄挺。
最令人难忘是那对眼睛,笑吟吟的,端丽无双。
曼莎眼前一亮,欣然朝她做了个礼貌的手势,持弯刀起势。
那女子抽剑出鞘,裙裾轻摇,优雅地拎着剑微微一颔首,眸子趁隙往台下瞥了一眼,准确地看向这里。
林熠轻轻戳了戳邵崇犹:“哎,殿下,姑娘看你呢。”
邵崇犹却微微皱眉,又松开,神情复杂,最后无奈一笑。
萧桓望着那女子,而后支着下颌不语。
林熠觉得有哪里不对,仔细审视那女子,片刻后险些从椅子上掉下去:“聂……聂焉骊!”
第103章明光
聂焉骊身形本就柔韧而修颀,窄腰长腿的,一头墨发垂瀑,广袖薄裙便显得气质清冷而有几分妖娆,加之面纱上方露出那双勾魂摄魄的美眸,若非熟悉的人,根本不会想到这是个男人。
林熠看得目不转睛,萧桓对这位多年好友再了解不过,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挺漂亮的。”林熠得出这么个结论来。
“他从小漂亮到大。”萧桓道。
林熠便笑,又转头问邵崇犹:“殿下,你说呢?”
邵崇犹十分放松地坐在椅子山,望着明光台上那抹身影,既认真又玩味地道:“比小时候更漂亮。”
聂焉骊与曼莎互一致意,几乎同时出招。两人皆是绝色,一弯刀、一长剑,衣袂翻飞间,寒光似幻化的影,金戈清鸣。
曼莎步法利落流畅,弯刀挥出、横抹、劈刺,便如西域落日下的热烈游吟歌者,锋芒绽发。
聂焉骊则如一抹水墨于宣纸上晕开,饮春剑带着三分闲逸、三分冶丽,剑势如流水落花,他的腰很细,仰身避开刀锋时,眸中含笑,乌发与广袖随风扬覆,姿胜妙柳,身比惊鸿。
明光台四周的人群纷纷摒住呼吸,不敢错过一毫一瞬,就连永光帝和洛贵妃也看得兴起。
转眼间,曼莎与聂焉骊已过数十招,聂焉骊将饮春剑斜斜一挑,流云般的衣袖垂在皓腕上,曼莎手中弯刀亦划过一道光华迸发的弧度,两人堪堪同时抵住对方要害。
“你让着我。”曼莎坦诚道,“你……剑法很厉害。”
聂焉骊弯眼但笑,并不回应,微微颔首,两人了手中刀剑,明光台下喝声爆发,久久不绝,人们都爱看美人儿,尤其这样难得一遇的情形,恨不得让他们再比试几场。
曼莎对聂焉骊有些好奇,她也不再守擂,下了明光台,转头又看了聂焉骊一眼,见他清雅亭然的背影,忽觉哪里熟悉。
她百思不得其解,未曾想自己一贯爱女扮男装出门,遇见个反过来的,却没能识出。
林熠十分激动,念叨着等回去了要在近处好好欣赏欣赏聂焉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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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迦趁着热闹溜过来,他多日没见林熠,很是想念,一肚子话憋着,却看见旁边的邵崇犹,登时有些混乱。
“小卷毛,愣着做什么。”林熠把他拽到自己身边坐下,给他手里塞了块点心。
乌兰迦呆呆地咬了口点心,含混问:“这是……”
邵崇犹无奈一笑,他对这小孩儿印象很深,乌兰迦前阵子险些被曼莎堵在小巷里揍,聂焉骊又学着乌兰迦跟他讨拥抱。
“这是四王爷。”给他介绍道。
乌兰迦“哦”了一声,明白过来,问候道:“殿下。”
又探身,目光越过林熠看看萧桓,乖巧道了声:“大将军。”
林熠乐了,揉揉他的一头卷“想把你带回家跟贺西横做伴儿,你俩准玩得来。”
“贺西横是谁?”乌兰迦几口吃完了点心,又伸手够着去拿,腮帮子微微鼓起。
“是我小外甥。”林熠把一碟点心都放到他手边,“月氏王宫里,你那些哥哥想必都比你大很多,没人陪你。”
“嗯,他们嫌我太小了,不带我玩儿。”乌兰迦坐在椅子上晃荡着腿,话里有一丝寂寞。
“其实你很懂事。”林熠揽着乌兰迦肩膀,“单纯了些,但很懂事。”
萧桓取了方素雅锦帕递给林熠,林熠给乌兰迦擦了擦嘴角点心屑,邵崇犹侧头见了,随口道:“你们三个倒像一家人。”
林熠也随口回了句:“要是贺西横在,那就是一家四口。”
萧桓听了转头看林熠,林熠对他做了个口型:“相公。”而后眨眨眼,两人彼此对视的短暂片刻,周围热闹仿佛都消失。
“咦,他去哪儿了?”
林熠忽然注意到聂焉骊没了踪影,连邵崇犹也不清楚,只瞧见聂焉骊下了明光台后从另一边诸国使队的位置经过,不知去了哪儿。
就在这时,一名侍女匆匆过来,在萧桓身旁低声禀报,林熠一看,正是夜棠。
“夜棠姐姐,怎么回事?”林熠问。
夜棠对他一礼,朝萧桓和他道:“混在使队里的王族人是南疆王子,这人喜好美色,原本我打算设法接近他,但碰巧遇见聂公子,他得知后,便让我暂时不要行动。”
萧桓似乎猜出什么,问:“所以他是替你去了?”
夜棠有些焦急,点点头:“看样子正是,方才聂公子是从南疆使队那里离开的,说不定就是为了引起那王子的注意。”
萧桓沉吟片,对夜棠道:“聂焉骊功夫足够好,若他应付不了,你去了必定更吃亏,他应该是看出了问题,才拦下你。”
“是因为巫族?”林熠想起南疆使队中还混着一名巫族之人,多半与那南疆王子是一道的。
萧桓点点头:“多半是。”
几人看向远处南疆使队的位置,那名南疆王子已经离席,巫族的人倒还在。
“会很危险么?”林熠眼皮有点跳,他想到萧桓身上被锦妃下的咒术,便知南疆巫族不好打发。聂焉骊与夜棠也相熟,又怜香惜玉的,应当是顾及这个,便没让夜棠去。
“他们不会在金陵闹出大事,但让人吃亏不难。”萧桓说,又对夜棠道,“聂焉骊考虑得没错,涉及南疆巫族,凡事不可掉以轻心,换成你也不该以身做饵。”
夜棠敛首:“属下冒进了。”
萧桓摆摆手示意不必放在心上,正要吩咐,旁边的邵崇犹开口提议道:“我去找他。”
萧桓与邵崇犹对视一眼,邵崇犹道:“你们留意使队,我去找聂焉骊。”
眼下确实没有比邵崇犹更合适的人选,萧桓思忖片刻,点点头,商量了一下,邵崇犹便离席而去。
就在这间隙,人群忽而又是一阵喧闹。
循声望去,便见明光台上一高瘦男子,手中持一柄奇怪兵器,泛着冷光,等候对手来挑擂。
那人身形枯槁奇瘦,如一具骷髅披着黑色麻布衣衫立在那儿,浑身上下透露出诡异令人生寒的气息。
他功法如其人,诡谲可怖,连续几人都没能击败他,众人败下阵来也弄不清怎么回事。
不仅如此,他出手极狠,但凡被打败的,不是废了一手或一脚,就是眼睛被划得鲜血淋漓,多半会落下永久影响,武学道路也戛然而止。
“这是何人呐?”永光帝开口问道。
明光台比武没有规定不许伤人,既然按规矩来,永光帝也不好多加干预。
“陛下,这是我南疆的勇士。”一名南疆使臣起身答道,他神情颇为骄傲,“今日不知还有没有人能打败他,向他这样的勇士,我们还有很多,此次来的就有六人,没想到只派出一名,就守擂这么久。”
使臣想强调的无非一点“像这么能打的,我们有六个。”
他的话有些张狂,但比武就是如此,众人心中不认同,可也无法反驳。
林熠“啧”了一声,低声道:“让朝中那帮碎嘴子好好瞧瞧,什么叫真正的张狂无度欠拾,省得总盯着本侯不满。”
萧桓拍拍他手背笑道:“这人跟你没法比,你素日里谦逊得很,可真要来了劲,一句话就能把他踩得张不开口。”
林熠有点不好意思,轻轻挠了挠萧桓手心:“但是我一般也不犯脾气。”
“脾气大了也很好。”萧桓道。林熠有时气性发作,那桀骜不驯要上天灭地的架势,确实也挺带劲的。
台上那名南疆武士又打败一人,对方下台时,手筋已被挑断。
按照规矩,这名武士胜的次数足够多,接下来就能由他选定对手,而再胜出一定次数,就得强制手,把比武台让给其他人。
林熠表面上心不在焉,但一直仔细留意着,道:“大将军,那人的功法似乎有点邪门。”
萧桓也观察到不妥之处,手臂搭在椅子旁,五指在扶手上点了点“他用的就是邪术,与他做对手,只要盯着他的招数,便会不知不觉受其蛊惑,自然不可能赢过他。”
“是巫蛊或咒术么?”林熠问。
“也不算,更像是江湖幻术,若他不认,明光台的规矩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萧桓道。
“没有人了么?”
那武士环视四周,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满口白牙森然。
林熠眉头拧紧,这人接下来就会强行点人上去与他比试,可眼下情形,只要上去,面对这邪术,就必定会成为乖乖待宰的羔羊,被他剜眼断脉。
就在那武士盯住一名少年武者时,林熠悠悠起身,朗声道:“本侯愿一试,如何?”
那少年武者逃过一劫,松了口气。
众人望向林熠,只见他眉目带一丝戏谑而不在乎的笑意,英俊洒脱,一身红衣格外耀目,望向那南疆武士,却又仿佛根本没看他。
所谓目下无尘,天生不驯,便是如此。
武士阴测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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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盯着他片刻,而后一咧嘴笑道:“烈钧侯?自然很好。”
林熠见他盯着猎物般看着自己,也不在意,走到明光台下,跟宫人吩咐了一句,随后足尖一点,跃上明光台,衣袂轻扬间顺手取下腰间冶光剑。
他走到武士跟前,笑笑道:“阁下这么看着本侯,是在琢磨待会儿要废本侯的左手还是右手?”
武士瘦得深凹陷的脸有些骇人,但十分自信:“侯爷可以自己选。”
林熠一挑眉,用夸张的语气道:“太难为人了,好残忍哦。”
武士不置可否,只是阴冷地微笑。
林熠凑过去问他:“左手还是右手,想知道我的答案么?”
武士:“愿闻其详。”
林熠笑得有些顽劣:“自然是……打到你乖乖认错的那只手。”
武士怒目一睁,林熠哈哈大笑。
武士却极为自负,对林熠一礼,又望向台下席间,道:“按照规矩,我可以选一名对手,侯爷可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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