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礼拜,舅舅用坏了我的女朋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松晗
祁洛这次出差去妖都,为的就是把一个和中国中医药研究协会联手的项目跟进细节。
祁老爷子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瞳孔清澈有神,比他这个年纪人要神很多,仿佛一眼就能把人看的现原形。我见了面,除了规规矩矩喊一句“舅外公”,再不敢造次。
话说回来,因为我的缘故,老爷子还怀疑过祁洛的性取向。
那时我念大二,从遥远的美帝回国过年,我爹也还在从泰国回来的路上,就让祁洛去机场接的我。
祁洛发了个微信给我,说一会带个朋友一起。
我嘴上没栓锁,头脑一热,随口用语音回了句,“男朋友?”
他沉默了一阵,打字回了句“待会见。”便再无下文。
那天在机场,祁洛压根没出现,全程是派秘书接送,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气到了。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朋友,也是祁老爷子一个亲信的儿子,之后“不留神”地几句碎嘴,我那句“男朋友”,便传到祁老爷子耳朵里去了。
至于祁老爷子是不是对祁洛疑心已久,我万能的舅舅,最后又是怎么摆平太上皇的,我不得而知,也不敢再问。只是想不通祁洛这么谨慎的人,听语音的时候为啥开公放。是因为在开车不方便,还是得知我回来欣喜若狂所以行为异常?我猜肯定不是后者。
由于他被出柜,我是直接的祸根,在这一点上,我对祁洛一直有那么点小愧疚。尽管在日后与他同居的日子里,不断地被撩,我也不太敢做主动先挑明的那个。怎么说,不要轻易地去测试人性吧,人人都只想略过那些艰难纠结的过程,直接跳到结局的好结果,人人都不愿主动承担从中的骂名和责任,我也是。
除却对这次出差,我和舅舅的暧昧关系会不会有一些突破的猜想和期待,更多的,是我对妖都早茶的向往。祁洛这么有钱,不能刷爆祁洛的银行卡,总不至于吃就能把他吃破产吧!
到达白云机场,对方派了人来接,拨通电话,那边的负责人刘秘书说:“放心,我们就在出站口这里,很醒目的,你们一定第一眼就会看到我们。”我听着他这话有些奇怪,瞬间对这次妖都之行更多了兴趣。
待在接机口看到刘秘书,和他身边的……少年,我突然晓得刘秘书话中的弦外之音了。
站在他旁边,比刘秘书还要高了小半个头的,竟是一个身着土黄色僧袍,脖颈和手里缠着佛珠,手背上有着大片英文脏话纹身的,和尚。
刘秘书对祁洛笑笑,道:“祁总好,祁总好,一出来就看见你们了。”
那和尚也挑挑眉毛,摘下小圆墨镜,开口道:“师傅,听我爸说你要过来,我就顺便和刘叔叔来接你。”
祁洛嘴角一斜,竟然没有反驳这个吊诡的称呼。
师傅?我看了看祁洛,生怕他突然一把揪下假发,露出着头顶的戒疤,对和尚道:“好徒儿,快让为师来亲亲你!”
回去的路上,天幕骤降一场暴雨,粗重的水幕遮挡住不少能见度,雨刷在面前的挡风玻璃上下翻飞。等红灯的间隙,我用手机微信同祁洛搜刮来了这奇妙和尚的来历。
徐岱川,徐家独生子,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被送去少林寺带过一段时间。谁知这徐家少爷从此爱上了cos和尚,一直坚持留光头,徐老爷子各种招数都劝过,压根不管用。
不仅特立独行爱搞行为艺术,徐岱川还是个摇滚和尚,组了个地下乐队叫皈依,上台也是这副少林寺十八铜人look,很快就在圈内吸引了一波无知少男少女的拥簇。
这等天生不羁爱自由的神人,竟然会乖乖跑来接我们,啊不,接祁洛,这也太神奇了。我把疑问在微信对话框中表达了一下。
祁洛回:我上次dota跟他1v1单挑,丫十盘全败,就拜我为师了。
我:……。果然神人也是脆弱而肤浅的。
徐家在番禹某小区有一水独栋小别墅,计划把其中一部分改造成养生会所,也是我们这次暂住的地方。
此时天色昏沉,迷迷蒙蒙的小雨点落在我的手臂上,道路两旁的路灯又小又暗,周遭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参天老树,空气里有植物清苦的香味。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23号双层小洋房的大门口,仿佛那门会“砰”地一声弹开,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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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出万丈白光,一个元气的眼镜小男孩站出来道:“真相只有一个!名侦探柯南,摇滚和尚别墅杀人事件!”
“站在这里,是不是感觉,背后冷飕飕的?”徐岱川冷不防在我身后幽幽地来了一句。
“……”我没想到他会主动找我搭话,回答道:“还好,大概是这两天降温。”
“别否认,我时常有这种感应,住在这里,可以感觉到土地下亡灵的悸动和呼吼……他们,已经寂寞很久了。”
在他这种阴恻恻的形容下,我成功的冒出了一胳膊鸡皮疙瘩。
“顾,过来。”祁洛从门口出现。我听他语气不善,但心中还是发出了一声欢呼,赶紧撇下和尚,屁颠地凑上前去。
徐家财力雄厚,装修风格也是极尽豪华之能事,只是过犹不及,这徐总的审美趣味着实不敢恭维。当异域宫殿风和欧式古堡风同时出现在一个空间,唐三和泰式雕塑放在一张展示台上,一股浓重的中华土豪式田园风扑面而来。
这么看,徐岱川在这等乡村审美的熏陶下,硬是培养出了不同流合污的出家人风尚,实属不易。
“你住这边。”祁洛简单地指了一下门口挂着巨大中国结的房间。
这房子属于两套别墅打通使用,光厕所就有六七个,进出的家政阿姨都轻手轻脚、来去无踪。这么大的面积,只住我们俩,未有点太过空旷。
我道:“那你呢?”
祁洛指了一下走廊尽头的另一间客房,转而道:“怎么?你害怕了,想和我睡?”
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就算想,也只能想想而已。这次过来,我差不多也相当祁洛他们公司的外派人员,要让人看见太子和小职员睡在一个房间,那像什么话。
“滚吧你。”我骂了他一句,转身钻进了卧室,那火红的中国结在门板上猛地一抖,门廊的水晶吊灯掉下几粒浮灰。
客房大约不常有人住,拾的很是干净,只是有一面落地全身镜就这么正对着床摆在门后,看得我的慌。照理说,像徐家这种传统的生意人,应当很讲究风水才是,这家具摆放的位置,不是大忌么?
我对这方面并无太深钻研,本来也不迷信,找了块长浴巾把镜子一盖,就拾东西进屋洗澡去了。
花洒一拧开,一股带锈色的水流直冲下来,颇似鬼片里一开水龙头出血水这种老梗。当然,老梗自有它经典流传的道理,还是成功地让我脖子后的汗毛根根倒立。
紧接着,水管发出一种类似于呜咽的响声,我站在外间,想起留学生中盛传的那些鬼故事,心说要不蹭到祁洛那里去洗算了。再一想想他刚才那个笃定我舍不得他的瑟样子,于是作罢。
纠结徘徊了好一会,我用手试了水温,确保水流已经完全清澈,这才敢跨进去。
我不算是一个直觉特别准的人,但一旦有一闪而过的心悸或者不安,往往结果都同我之前预测的一致的可怕。
我老娘去世那天,一大早从出门开始就很心慌,本来都挤上了返校的公交车,硬是在下一站下车往回赶。才到家门口,看见我爹一脸慌张地打开门出来。我激烈地喘着气,心里“咯噔”一下,虽然不知发生什么事,但那一刻,我心底有个清楚的声音,对我说:“从此你就没有妈妈了。”
我一下就张嘴哭了,要进门,我爹拼命拉着我,任我如何拳打脚踢都不动如山。我记得他的脸煞白煞白的,嘴唇在抖,嘴里无意识地叨念我妈的名字:“育芬,我,我这就去喊人……”
至于另外的,比如在大学时盛传我们那栋公寓楼半夜会有人敲三下门,打开门看又没有人,关上门以后继续有人敲三下……我几个室友都拍着胸脯说自己亲身遇到过,我却从来毫无感觉,照样睡得死死的。
冲掉满头的泡沫,闭上眼睛,那种不安感更为强烈,就好像,有人在某处窥视着我一样。
顾不上水珠迷眼,我探头往外看了一下,屋里自然没有人。我笑自己疑神疑鬼,和尚几句胡话,就把我给吓得心神大乱,未太没出息。
换下的衣服都丢在外面,我一面擦头发,一面赤身裸体地进了卧室。
站在床边,正准备弯腰套上内裤,一只惨白的手闪电一般从床底伸出来,猛地擒住了我的脚踝!
“啊!!!!祁洛啊!!!有鬼啊!!!!!!!!!!!”那手又冷又硬,仿佛没有生命的僵尸,我气都顾不上喘,扯开嗓子大嚎起来。
鬼手紧紧掐住我的脚不放,另一只也跟着伸了出来,做出狰狞索命状。我吓得跺脚直跳,手舞足蹈如同印第安兄弟。
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还忍不住分出一点力幸灾乐祸地想:等明天祁洛在床下找到我的尸体,一定会后悔没有让我跟他一起洗澡。
等等,另一只手背上,那是……纹身?
这时,徐岱川那颗光亮如灯泡的秃头,懒洋洋地从床底探出来:“还真被吓到了,一点儿也不好玩,上次祁洛就没上当。”抬头瞥见我啥也没穿,面色一变,忙念叨道:“非礼勿视,施主,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请不要这么豪放。”
“妈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在床底下!”我顾不得徐家老爷子的面子,一边往身上套衣物怒吼道。
和尚忙不迭从床底下爬出来,拂了一下衣襟上的灰尘,道:“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啊。”
“你是说,从我一进来,你就躲在里面?”我用浴巾把自己裹了个严实,没好气道,“你是不是有病?”
徐岱川皱了皱眉,本以为他要发怒,没想到他嘴角一咧,嬉笑道:“施主,这里是我家哎,我在我家的床底下坐个禅,怀想一下佛祖和菩提,在你嘴里怎么就这么不仁不义呢?”
“得了,是朕没有慧根。”我摆摆手,“大师,你有什么想指教的,我还洗内裤呢。”
他歪着头思考了一阵子,道:“和我打dota吧,施主看起来不比祁师聪明,很好赢的样子。”
有这么找人开黑的?我翻了白眼,和祁洛打游戏,别说我了,我们这群半吊子,就陆栎能勉强赢几把。
“不了,一会我还要拟一份出入物品登记表给你祁师过目,再说施主我年纪大了,玩多了腰疼。”我胡乱找了个借口道。
谁知他的眼神还真挪到了我的腰胯附近,甚至还毫无遮掩地舔了舔嘴唇。
明明已经裹的严严实实,我还是被他这种肆无忌惮地目光打量的甚为不适。怎么说,我是一个男人,身为同性,徐岱川看我的眼神,宛如我平时看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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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里的女神。
这个徐岱川,从一出场就不按常理出牌,行为也鬼鬼祟祟,不过也可以理解,青春期嘛,满身荷尔蒙都在沸腾,总想忍不住要做些什么,证明自己万中无一的独特。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顾?”祁洛的声音及时地在门口响起来。
啊,舅舅大人的听力简直感人,救人于水火。我冲和尚一扬下巴,道:“你祁师来了,你和他玩。”
“不不不,贫僧暂时没有这个打算,请施主替贫僧保密,切莫向尊师泄露吾之行踪。”
我心说你还能插翅膀飞了不成。谁知徐岱川一抹嘴角,还真推开了阳台上的窗户,三下五除二顺着旁边墙壁外沿的管道爬了下去。
看着他形同返祖般的流利动作,我张着嘴看了老一会,才想起被我晾在门口的祁洛。
打开门,见他低头看着手机,抬眸看我时满脸显而易见的寒霜。
我悄悄瞄了一眼,他的手机界面好像是微信,会是在给他家k宝撩天聊骚吗?
祁洛反手关上门,环视了一圈房间,又走到窗户边,牢牢地拉好窗帘,这才转头对我道:“刚才谁在这里?”
我刚准备报上徐岱川的大名,想想他临撤时细细叮嘱我的样子,心一软,道:“没人啊没有,这房子除了我俩,还能有谁。”
“可我听到你们在说话。”
“哦,”我一拍脑门,试图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刚给英俊打了电话,我让他去胡一鑫那里看狗。”
祁洛冷冷一笑,再抬起眼帘时都是讥诮的光:“徐岱川是吧。”
我被他这样的目光扫射地无所遁形,气势顿时弱了一截,道:“是……”
“什么时候,”他逼近一步,两指掐住我的下巴,道:“你要为了一个才认识两个小时的陌生人对我说谎了。”
我扭头甩掉他的手,“你至于么,一点小事就上纲上线?跟我小学班主任似的,一道题不会做就要否定我整个人格。”
他冷哼一声,不置一词。
这样的对峙,在我和祁洛的切磋中屡见不鲜,尤其是我刚搬过去那会,常常舌战三百回合。这阵子我们关系稍有缓和,我都快忘了这种战斗的热血沸腾感。
据说祁洛在中二时期也有一言不合拿啤酒瓶砸人脑门的黑历史,也不知我怎么就吃了豹子胆,一而再再而三跟自己领导叫板,挑战他的底线。
“总之,离徐岱川远一点,他跟你以为的不一样。”
垂眸望着他手里紧握的手机,一股委屈混杂着莫名的感情发酵在胸口,有名作嫉妒气体膨胀溢出,我深吸一口气,道:“舅舅,我是成年人了,不是还在读幼儿园的孩子,我交什么朋友,不是一定要您过目您指教过才可以。”
“你吃错药了?”祁洛嘴角讥诮微斜,扫向我的眼神暗含怒气。
我知他只是在用他的方式表示关心,但这种关心却不是我时时都能够接受的。
我简直要气笑了,摊手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你去哄你的炮友就好,别对人家那么狠心。不用操心我,不用把力浪在我身上,不用对我那么好,你是我舅舅,我只是你外甥。”
他手掌一抬,我下意识以为他要打我,紧张地一闭眼,没想到下一个瞬间,那一掌就拍到我身后的门板上。
沃日,壁咚啊!
这个苏爆万千少女或者还有少男的姿势,用在我身上,出现在现实生活里,不仅没有丝毫的心跳感,反倒让我觉得自己特别像个娇弱的女人,需要被这样哄着对待。
“别闹了。”我苦笑着去拨他的手臂。
祁洛按住我的手,眉头一皱,单腿卡入我的两腿间,低头咬住了我的下唇。
双唇相触的那一刻,我心中发出一声微妙的叹息,像迟来的餍足,又像最终破灭掉的假想。不知是逃避还是期冀,这一天还是来了。就像我还是去祁家的公司报了到,就像我最终拖着行李站在我和他的家门口,就像一次又一次控制不住地接近他。
一旦开始,我们之间,躲不过罢。
祁洛这一吻毫无章法,完全是发泄式的在我嘴上又啃又咬,很快我就尝到唇齿间一股子血腥味,还有微微的疼。铁锈一般的味道冲清醒了一片空白的大脑,什么时候,他一只手揽在我的腰间,另一只手扶在我的脑后。这宛如热吻的姿势。
可我们偏偏不是这样的关系。
我的两只手被圈禁在他的怀抱里,抬手去推,他反倒搂得更紧,令我几乎喘不上气来。我狠了心在他的薄唇用力一咬,他除了稍有一怔,立即不管不顾地用唇舌吮吻起我嘴边的伤口来,舌尖还在齿缝间游走舔舐,仿佛求欢的蛇,欲探寻更多猎物尸首的甘美。
原来被祁洛亲吻的滋味是这样……整个身体都被他吻的发热,意识不济的负隅抵抗完全微不足道,不知不觉,我原本挡在胸前的两只手,已经自然而然地搂住了他坚实宽阔的脊背。
大约是见我挣扎的不再那么厉害,他亲了亲我的嘴角,吻掉下巴上溢出的血丝和涎液,这才我耳边低声道:“顾,你搬来之后,我没有再找过……和他们都不是认真的……”
他的语气带喘,好像只是陈述,又似乎在尾音带了一点点恳切的请求。
都是男人,我并非就对他的过去锱铢必较。祁洛现在对我说的话,并非不心动,并非不动容。但我也知道,男人在什么时候说的话可信,什么时候可笑。譬如我就蹭蹭不进去,譬如我只是把她当妹妹,再譬如,我和他们都是玩玩。
我闭上眼睛,一半置身于海水一半火焰,冰冷的煎熬炙烤五脏六腑,胸腔里那只不知疲倦的脏器一跳一痛。
尽管有无数个闭嘴的忠告,终于我还是开口。大概我永远拒绝不了祁洛,只要他稍微对我伸出手,这是一种刻在骨血中的本能。
我听到自己很轻地对他道:“那个你微信里的k……你能不再和他联系了吗?”说完我又想抽自己,多么软弱,多么狗血,多么狭隘,是我,因为我的祁洛。
祁洛默默滑开手机屏幕,点开k的头像,直接按下了删除。
他再看向我,眼中那层薄薄的寒冰融化了,只剩一潭很深的湖水,他的眼中有小心翼翼的征询,而我,在他开口之前,便不容置喙地坠落其中。
那就这样吧,溺毙我,张开双手,接住我。
我道:“嗯,今天……都这么晚了,我想早点睡,有什么事情……我们明早再说,可以么?”
他点头,眼中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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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都藏好,又亲了亲我的额角,道:“关好窗户再睡。”
“知道了。”
站在门后,脸上僵硬掉的笑容迅速冷却下来,我靠着门板缓缓坐在地板上,用力反手打了自己一耳光。内心有个声音在说:你拒绝啊,为什么不呢?你知道的吧,他变不了,你改变不了他。
是的,在祁洛翻出手机删除k的那会,我清楚地看到,屏幕上k的对话框上那行字:我也在广州,见面么?我很想你。
呵,距离我们到达广州,还不到五个小时。
一夜无眠,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眼皮沉重如铁锅,牢牢地倒扣在我失焦的眼球上。
我打着哈欠拖着无力的双腿下楼,早餐是厨房刚做的,吐司烤的焦香,美式炒蛋软嫩,培根煎出了透明的油脂。本没有太多胃口,我不禁被香味勾引得在桌前坐下。
一抬手,桌上一张字条掉落在地毯上。
字体很有气势,下笔凌厉,是祁洛的字。“我和徐总去机场,晚上见。”
养生会所主打的项目之一便是针灸理疗,号称不开刀治好糖尿病,三十万一个疗程,客户吃住包括在内。用不便宜,借助徐家的软宣和中华中医药协会的名头,目前项目还未正式对外开放,预约早已爆满。
总的说,这年头有钱有闲还有病的人太多了。
我捏着纸条笑得直抖,明明是可以发微信的事儿,他却选择了这么老派的方式。
他这是在给我空间吗?让我们都能有时间冷静。
“三明治有什么好吃的,不如跟我去吃早茶。”一个轻狂的声音自我头顶响起,我抬头去看,见徐岱川坐在三楼的楼梯口的扶手上,就这么直直地滑了下来。
“你怎么进来的?也不怕摔。”我懒得看他,继续铲盘里的牛油果。
他比划了一个爬的手势,凑到我面前,嬉皮笑脸道:“施主,你这是在关心贫僧吗?”
“我是关心这里的财物安全,毕竟我是你家的客人。”我推开他道:“你这么一百几斤一人,这样也不怕把护栏给压塌了。”
徐岱川在我旁边的座位坐下,道:“那我就当你在关心我。为了回报,我请你看我们演出。”
“不必了。”昨天这小子从床下爬出那情形还历历在目,我才不想看什么鬼演出。
“这样啊。”他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哎,看到我爹了吗?”
“徐总?他和你祁师接人去了。”
徐岱川垂下眼,两根手指捏着一只可颂撕咬,道:“其实今天是我生日。”
他又抬起头,那种惯常的嬉笑状隐去,面容浮上一抹郑重的哀伤:“也是我母亲的忌日。她为了生我,难产死的。”
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我呆呆地“嗯”了一声,想起了我去世的老娘,不知说些什么能够安慰他好。
“大家都说母亲为了我去世,我更应该好好地活着,才对得起她。我倒是觉得,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让我死了好。”
“……别这么说。”
其实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以死换生,让一个孩子从一生下来就背负这些,的确不公平、也太沉重。但同时这种想法又是大逆不道的。我除了说些人们在成人世界常说的客套话,也别无他法。
“每年我都会在酒吧唱一首歌,在心里默默地送给我从未见过面的母亲。今年我爸又不记得我的生日了,他不记得已经很久了……”徐岱川苦笑了一下。
“所以,我想找个听众见证一下,我也没有其他朋友了。顾,能陪我一起么?”说到最后,他竟有些失声,眼里还浮起了点点水光。
大抵失去亲人的感情都是共通的,我回想起了在葬礼上最后一次看到我老娘躺在棺材中的场景,心中颇为感触。祁洛他们那边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行吧。”
事后种种阴错阳差,来日再回味这句“那行吧”,我只觉五味杂陈。自己也晓得,我顾是个十分心软的人,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通常毫无主见和立场,也不太喜欢刻意同那些我不在乎的人为难。但是,倘若我能预知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一定一定杜绝心软这个毛病,绝不应允徐岱川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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