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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北顾天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若羽君
“吼”
亦浑身猩红的雪月呲了呲牙,赤眸之中如血火燃灼,两人顿时吓得连退数步。
“我也不想为难你们。”
雪月身后,云濯一步一顿登上琴台正中,黑衣于风中猎猎翩飞,脸色更被衬得苍白如雪。
他的目光径直略过那两人,望向瑟缩在最后的吕印彬,声音冷冷:“吕宫主,你放不放人?”
“呸,云濯!你,你这弑父叛师的贼子!”
不及那人回答,苏长老倒先恶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那白氏一家盗取信物,残害他人!你,你有何颜面让掌门放人!”
“盗取信物,残害他人?”
云濯又是一声笑,几乎被血丝布满的双眼,半眯不眯地轻蔑望向那人。
他一字一顿道:“信物失盗那阵子,白兄和我在洛阳,我方至云崖宫时便叫人将此证言通报于你们,又在那宫门口连跪了一整日夜,可你云崖视若无睹,避而不见,而今眼见处决之期将至,我才只得行此下策,以求还白家公道。”
苏长老振袖一怒:“呵,公道?一个连亲爹都敢杀的江湖遗罪之言,我们怎能信得?又来谈什么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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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老亦一扬长剑:“对,就算你所言非虚,仅凭一句出自罪人之口的证词,如何服众。”
“……江湖遗罪,口说无凭?”
云濯瞥了眼自己手上沾染的斑驳血迹,唇角一勾,竟是不知为何,又想起了三年前姜未那番可笑的说辞。
因为曾性格浪荡,不守规矩,因为曾得罪他人,蒙下罪孽,所以若替他人辩白,纵何等真切言论,亦会成了狡辩托词,罪上加罪……
他仰天叹道:“……又是这样么?”
“天狼君啊,听老夫一言吧。”
僵持片刻,那筛糠般两人身后的云崖宫主此刻却忽佝偻着身子站起,脸上犹带冷笑,横肉堆挤在一处,甚为可怖。
他沉声道:“真相到底如何,谁会在乎。你如今替这狐妖一家作证鸣冤,又能怎样呢?还不如与我联手,共谋大业。”
四字入耳,云濯不明所以,却隐约觉其内有深意,转头死死盯着他:“……共谋大业,你什么意思?”
看着面前人惊异之态,吕印彬却洋洋自得:“我说,自抓回白氏一家之日起,我就已知道盗取信物之人不是他们了。”
什么?!
云濯气息一滞,左手攥成一拳,于掌心留下深深指印:“你竟!”
吕印彬眯了眯眼,继续开口:“可这又有什么关系?这一家子狐妖,都在山中避世修炼过好些年……尤其那白暮生,浑身上下,可没有一块儿不是宝的啊。”
“你说,白兄什么?”
言语入耳,宛如惊雷,云濯背后冷汗浸湿。
“哈哈,天狼君,先别急……你是个半妖,若有妖气强盛的助长修炼之物,亦应更为来者不拒才是。”
吕印彬自怀中掏出一物丢给苏长老,示意交给云濯。
那是块鲜血淋漓的狐皮,雪白毛色已被血染得错杂不堪,似还带着隐隐热气。
这,这不会是?!
云濯连退三步,眼前阵阵发黑。
“不错,这正是那白暮生的皮!你看,妖力多强啊!”
吕印彬居高临下地一笑,一字一顿道:“除过那母狐狸和小狐狸,你怕就是信物失盗时唯一同那白暮生见过的仙家子弟。若今日答应我,此后任九淼如何调查,也守口如瓶,那这块狐皮就当我助你修炼的见面礼了。”
“……白,白兄?”
云濯颤抖着双手抚上狐皮,血渍凝结的白毛刺痛手指,当中灵力强盛而沉稳。
一如那个人的温润儒雅。
“怎么样?答不答应?”
浑然不顾眼前人双目空洞之态,吕印彬徐徐走向他,又谄媚道:“你若应下,那只还关在牢里的小狐狸,也当随礼送你了。”
什么……
言语声声入耳,若非眼前狐皮之上猩红刺眼,云濯只觉自己是听到了天下最荒谬的笑话。
他说送我?他要把未晗杀了送我?!
天山笑语晏晏似犹在耳,他望向那丑恶之人,伸手上前一把掀掉那张鲜血淋漓的狐皮。
无辜者蒙冤,善良者遭害,原来这世间的浩然正道,还不及位高权重之人的只手翻覆!
天地不仁,好一个天地不仁呐!
“哈哈……哈哈哈……
狐皮孑然落地之时,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也渐渐沉到了冰窟,放肆而绝望的笑声,终于响彻这一方小小天地。
目不忍视一般,他缓缓闭上了眼。
而须臾待再睁开时,眸子里已徒剩了满满的杀意,腥红血丝满布,与雪月沉碧眼中的血火如出一色:“白兄,岚嫂,是千玄无能,不能救得你们性命……但我今日,定要恶人血债血偿!”
“云濯!你,你你要做什么!”
情势陡转,看到眼前人面带冷笑,杀气腾腾,苏长老抬脚欲撤。
岂知,两步未出,身后的青年指尖一勾,雪月已扬起利爪向他后心挠去。
乌木琴,几乎是不堪一击地瞬间碎成几段,苏长老的胸前被掏出拳大的血洞,鲜血淋淋溅了云濯一脸。
“啊?苏,苏长老?”
蓝衫人的尸体重重砸在地上,面上双目仍圆睁,似是完全不敢相信死前的一切。一旁的刘长老亦大惊失色,旋踵欲逃。
可转眼之间步却又止他颈上不知何时已被缠了极细的钢线。
“云,云公子,饶,饶命啊!”
引线如锋在皮肉间割出血痕,那人只得结结巴巴哀叫,腿间霎时湿了一片。
“饶命?白兄和岚嫂求饶之时,你们可曾饶他们一命?”
云濯语调淡淡,单手一拉,钢线上下旋即鲜血喷涌,刘长老的头颅滚落于地,埋进肮脏的尘埃里。
“云濯!你你你,你当真丧心病狂!”
未料到眼前人不仅敬酒不吃,还能果决狠厉到当场杀死两位长老,方才还成竹在胸的吕印彬,亦惊得一个踉跄。
他抖手执剑,软着脚连撤数步,却终在片刻后哆嗦着身子停了下。
原来那琴台三面环山,已是退无可退。
“你!”
回望身后的万丈深渊,吕印彬被逼至急处,怒啐一口,破罐破摔地大骂:“放着大好机会不要!偏要杀人害命!我竟不知,世间,世间会有你这样的不知好歹之徒!”
“呵……”
云濯唇角笑意惨淡,两步逼至吕印彬面前,右手一抬,无奇剑刃架上那人脖子:
“我亦不知,世间竟有你这样的颠倒黑白之人!”
冰凉剑锋在肥肉横生的脖子上划过,鲜血入目却早熟视无睹,他又一字一顿道:“白未晗在哪儿?”
“呸!”
吕印彬的两眼被浑浊的冷汗挤成一条线,望着云濯,仍咬牙切齿固持着最后一点骨气:“事已至此,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
“是么?”
云濯眼神淡淡,挥手一指,沉碧腹间羽箭破空,生生将吕印彬右手钉了在地上。
眼前之人痛苦万状,他却早无喜无悲,一脚踩上那只羽箭,布靴在其上来去狠狠一踩:“我再问一遍,白未晗在哪儿?”
“无,无可奉告!”
布靴转而向下,碾上指尖,五指连心,骨头碎裂之声清晰可闻,吕印彬吃痛地大口喘气,却仍咬紧牙关。
“无可奉告是么……”
没料到此人还有点骨气,云濯又动了动架在吕印彬颈上的无奇,剑锋将血痕破得更开,濡湿半边衣袍。
他冷冷道:“事不过三,说是不说?”
“呸,说得倒像我要交代了还能留命在似的……”
吕印彬额头冷汗大颗落下,生死攸关之际终于稍微松口。
原来还是为了一条贱命。
云濯嗤笑一声:“你若说了,我饶你不死。”
吕印彬不可置信:“当,当真?”
云濯郑重一点头。
“那,那我说!”
见人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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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欺,吕印彬得救似的眼底泛光,气喘吁吁道:“小狐狸,在,在西,西边的……地牢里……还,还望公子饶命……”
岂知,待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玄衣白发的青年看着那在地上蠕动的丑恶之人,却又是一声冷笑。
“饶你不死么?”
他缓缓移动无奇,一字一顿道:“饶你不死可以,但我要你,生不如死。”
“什,什么?!”
四字入耳,目眦欲裂,吕印彬眼睁睁看着无奇剑尖自颈间滑向自己左肩。
锋刃几乎是毫无犹豫地砍了下,云崖一片血海之中,凄厉惨叫之声回荡不已。
待再至西边地牢时,不了又是一场恶战。
左腿似乎在搏杀中被人捅了一剑,走路一瘸一拐,右臂也因连续激战数个时辰,有点举不起来了。
云濯抬着尚能动的左手,随意在玄衫之上摸了两把,先前割开的口子半分未愈,渐渐泛起难捱之痛,指尖尽是腥气满布的湿意。
也不知这血,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他回头望了眼那些颤颤巍巍拿着武器围过来,却又哆嗦着手脚不敢上前的云崖弟子,衣衫之下的伤口牵扯着奇经八脉,一股一股作起痛来。
雪月沉碧满身剑痕,体内妖血似也将燃灼殆尽。
虽杀得畅快淋漓,到底是凡胎肉体啊。
只怕是,大限将至了吧……
云濯哑然一声笑。
“你这杀人害命的贼子!”
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一名云崖男弟子抱琴于怀,义愤填膺:“我两名师弟在山门前被你重伤!云崖宫下血流成河!你,你竟还能笑得出来?!”
“一年前就大逆不道!与南诏邪教为伍!今竟又血洗我门派,铸此惨祸!”
另一名女弟子亦言辞激动:“苍天无眼,竟让你这等江湖遗罪,还能苟活于世!”
“不能让这云濯活着走出云崖宫!”
“杀了他为同门报仇!血债血偿!”
“对!血债血偿!”
两人之语,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皆壮了三分胆,纷纷附和,唾骂之声此起彼伏。
当啷
然而,站在最前方的黑衣青年,却似双耳已聋般置若罔闻,右手一扬,用尽力气斩断面前牢门上的锁链。
他艰难地挪动一瘸一拐的腿脚,像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似的,抱起牢中满身血痕,又昏迷不醒的小团子。
“……还好,你还活着。”
语音低低,伸出染血的双指探了探白未晗的鼻息,云濯终长舒一口气,唇角扯出苦笑。
还好,终没负你父母以命相托。
“呸!你杀了我们两个长老,还想带走这小妖孽?!”
见他徐徐转身,方才领头的青年又是振臂一吼:“抓住他,给我上”
话音未落,几十名弟子已乌泱泱执剑围来,雪月沉碧护主颇切,亦双双长啸一声,借强弩之末与那些人扭打成一片。
“千,玄哥?”
混乱之中,云濯匆忙往外挤,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团子似有所感般,手脚隐隐一动。
白未晗勉力睁了睁干涸的眼眶,却终没有搞明白眼前混乱异常又血流成河的场景是因何而起,只能在意识朦胧中死死攥住那人的衣袖。
“千玄哥……你……你说过……开春要……带我去……武陵的……”
他哑着嗓子嚅嗫道:“可是我还……没等到开春……我家……就……”
“未晗。”
云濯抱着小小身躯的左手一紧,将他的脸死死埋入自己怀里:“等着,千玄哥……定让你活着回去……”
即使是以我之命换你之命。
即使是孤身破敌引开追兵,即使是尸骨不存千古恶名……
但为报故人之恩,全故人之义……也一定,要让你活着回去!
决心下定,黑衣青年终似要将牙关咬碎,旋即用右手一扬握起无奇,踏入眼前刀光剑影交杂一片的杀伐之中。
第五十四章昔年恨
一别三年,阴阳两分,君风堂内,武陵风又起。
云濯将龛前放着的金丝流苏穗握于掌心,前尘往事似还历历在目。
怀里的小团子满脸泪痕,他替那孩子一整衣冠,抬手拂去眼角憋着的泪:
“未晗,若我没记错,你今年,可是十六了?”
白晓红着眼眶一点头。
“真好……”
真好,那自己曾以命换命救下的孩子,模样衣着虽比之当年都变了一遭,至少还平安喜乐地活在世上……
“虽倥偬了三年,但我这也终算是,带你来了武陵了啊……”
君风堂内,一大一小久别重逢,相拥哽咽。他轻轻一叹,平生竟第一次觉得,上天在那场离乱之中,对自己还算有所垂怜。
岂知,宁静未及片刻,身后门轴忽“吱呀”一响,冷风穿堂而过,数名家仆自堂外而来,脚步急急,手执兵刃,生生将二人围住。
“云千玄!你还有脸回来!”
被簇拥着的为首者身量挺括,一袭白袍之上绣着家主章纹。见此状,当下一声厉喝,紧跟着众家仆迈步而入,右手执剑而出,刃锋直指云濯。
“若非司徒小公子告诉我,你在望泉镇上使的机关妖术,我险要同那长安城中一样,再次信了那司徒凛的鬼话!”
云华脸色青黑,将袍袖一甩,带着怒意愤然道:“弑父叛师,血债累累,你竟有脸在这君风堂面对列祖列宗?!”
来人身份与至此缘由不言自明,云濯望着那冰冷白刃一时怔愣。然待须臾寂静,终深吸口气,下定决心一般,朝着门侧转过身去:“大哥。”
昔日在同一屋檐下长大的兄长已从沉稳少年成作一家之主,眉眼似依旧,白袍仍猎猎,只是眸中稚嫩不见,一言一谈之间,皆透着恨意深深。
他正眼迎上那个人恼怒非常的目光。
一年流离,三年身死,借尸还魂……自炎毒殿那时的逃避,到断崖之上背负人命生死的愤然,这平静相对的一刻,于二人都已等了太久。
虽时隔多年,毁誉虚名之执念早已言之甚晚,可至亲面前,谁不想求个清楚明白?
云濯双指接下那剑锋,低声道:“二哥从南诏重伤醒来之后,关于那日炎毒殿中,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
云华脸上怒意未减:“说你是为了救那一城的半死不活之人?剥骨换药?”
云濯点点头,憾然道:“我并非想求人垂怜……”
“你说什么,求人垂怜?”
岂知,云华闻言,虽神色微变,却仍怒意陡然,寒锋凛凛,依旧指着云濯的心口:“垂怜?垂怜!哈哈哈,好一个垂怜!”
他手中之剑微颤,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为救人性命,去和那炎毒殿合作,剥骨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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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兼济苍生,好不伟大?!”
“我……”
前世种种阴差阳错之因果,渐渐重现眼前。想起炎毒殿前如何也抹不去的猩红鲜血,云濯低下头来,将下唇咬得泛白。
“那爹呢!!”
这三字一出口,云华登时情绪不稳,声色俱厉地大吼道:“我问你!那爹呢?!”
“……你去逞英雄救人,去炎毒殿与逆贼交易,那是你一人担当之事,我无权干涉。”
白衣的青年深吸一口气,一向端正的身姿隐有颤抖:“可你,可你为什么要将爹杀死?又为什么,要为一家罪人,血洗那云崖满宫……”
他又一字一顿道:“……爹爹何辜,青绀何辜,那几百云崖弟子何辜啊!”
字字皆锥心,云濯不知如何解释,只能喟然一叹:“我……”
“不!你,你胡说!”
岂知二人僵持之际,一边沉默许久的白晓也终于按捺不住情绪,纵身上前,展臂一拦。
少年的声音犹带着方才未消的哭腔,可眸中却升上几丝怒意:“我爹不是罪人,千玄哥也不是!”
“你!”
看到眼前的青衣少年,云华更是气得身形一滞:“罪人之子!还敢辩驳?!”
他将手中长剑一扬,刃锋在那少年白皙的颈子上划出血痕:“三年前,云崖宫未能杀你,信不信我今日替天行道?!”
“我,我不怕!”
白晓双手攥成拳,眼神却坚定非常,看着剑光将落,亦颤抖身子不退半步。
“都住手。”
堂内三人弦皆紧绷,门外又是低喝传来,一人破开众家仆之围迈步而入,翩翩紫衣与玄色大氅在云家众人的一片白间尤为惹眼,秋风拂过,散发微扬。
司徒凛望向颓然的云濯与颤抖的白晓,执扇而立,面色愠怒:“麒麟君,剑下留人。”
“又是你!”
看清来人是谁,云华一眯双眼,长剑未移。
他冷哼道:“魔尊大人,怎么,你如今又要来搅这趟浑水,袒护这罪孽累累的二人么?!”
“不是我。”
司徒凛表情未改,徐徐自腰间捻起平平,指向大开的门外:“是白泽君,他有话跟你说。”
“二哥?”
云濯闻言错愕一抬眼,顺次望去,果见司徒凛身后有一白衣身影踉跄而来。
那原先笑意儒雅的青年,此刻却是神色狼藉,发抖的右手堪堪捂住额头一侧,紧咬着牙冠似在隐忍着剧痛。
“大哥……莫伤三弟啊!”
云辰声声急切,脚下步子也极为不稳,迈入室内时一时不查,竟被门槛狠狠绊倒,直直跪在了云华身前。
“二弟?”
这一下摔得结实,面前跪地之人霎时额角冷汗直冒,云华见状,也顾不得再出言诛讨面前二人,急忙伸手去扶:“二弟怎么了,可是那司徒凛害你受伤?”
“……我无事。”
云辰借他之力缓缓站起,两只手却借力将云华之腕攥得更紧。
那青年眼角陡现悲意,深吸一口气,似用尽生平气力般冲着云华摇头道:“大哥,我想起来了,是我们错怪三弟,当年杀害爹的人,并不是他啊……”
“你,胡说什么!?”
云华闻言,几乎不假思索:“当年爹的尸体,我和青绀验过,那致命伤口,分明就是无奇剑所致!”
“可那剑并非他所刺!”
云辰字字泣血有声,竟教云华径直怔愣在当场。
“二哥?”
云濯闻言,亦如遭雷击,脑子“嗡”地一声成了空白,连退几步:“你,你说什么?!”
……三年前,爹身上那剑,不是自己刺的?
那为何恢复意识之后,无奇仍端端握在自己手里?
凌乱记忆纠结成一片,他扶上额角,却是如何也想不起那年拔剑而出之后的一片意识黑暗里,炎毒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哥,你就没有想过,三弟当时刚失妖骨,怎可能打得过内力深厚的爹……”
见云华不语,云辰又摇头哽咽:“那一剑,是别人在他神智不醒之际,借刀杀人啊!”
“借刀杀人?不是他,刺的?”
云华喃喃将这几字念过,双眉一皱,手中之剑失力稍垂。连连退后之际,身子砸向乌木矮桌,引得齐整摆放的祭品摇摇晃晃。
他不可置信地摇头道:“胡说,胡说!既有此事……你为何不早说?为何偏在此刻说?”
“因为白泽君曾在炎毒殿遭人所害,被封住了那日记忆。”
门口又传来语调沉稳之声,缓步而入的司徒凛将乌黑折扇摊开,右手一抬,递到堂前的兄弟三人面前。
扇面之上,三枚染着鲜血的银针泛出寒光。
他道:“这是我在白泽君脑后发现的,时日已久又藏得隐蔽,颇了些功夫。”
……银针,记忆封锁?
……爹,不是我所杀?
想起望泉镇里云辰的头疼病,云濯怔怔看着那扇面,须臾又低头转向自己的双手。
——虽时隔四年,前尘憾事已皆无回头之余地,可今日竟知此真相,如何能说不感震撼?
他怔愣望向云辰,喃喃道:“二哥,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三弟,害死爹的人,不是你啊……”
往事重提,云辰痛心疾首地紧攥双拳:“当时你拿着剑要与那南诏贼子拼命,爹也在旁……可偏有人推了你一把,时值你神志不清未能控制住,无奇方才重伤了爹。”
他一顿,又道:“我见状,匆忙去拦,却被那南诏贼子袖间之针所伤,昏厥当场,这才浑浑噩噩至今,唯银针拔出时方知真相……”
“你说什么?!”
云华双目陡睁:“三弟是被人所推?而你,也被害得失了忆?”
“我来给麒麟君讲讲完整的故事吧。”
司徒凛轻飘飘将折扇一合入怀中,径直略过地上二人,上前几步,一把揽住步子不稳的云濯:“昔日炎毒邪殿驭蛊卖毒,云来城中数百人性命危在旦夕,中原医者皆束手无策。危难之际,云濯与炎毒达成交易,剥自身妖骨以换解药,却不想云老家主半知半解而来,以为自家幺子与南诏勾连,大发雷霆。”
他顿了顿,又道:“后,争执混乱之中,神志不清的云濯在贼子推搡之间误伤生父。而那炎毒殿本就惧中原五派之威,此刻更唯恐天下不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乱偷袭了唯一见证真相的白泽君,以银针封其记忆,再将诸罪皆推于意识不清的云濯之身,教唆其逃遁。至此,只要他们闭口不言,当事者或死或伤或逃,后来者根本无法知悉那日经过,加之你与陶宫主前来时,他们又主动递上解药,佯作无辜,误会自然愈深,真是好一出隔岸观火,挑拨离间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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