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重生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甲子亥
说不尴尬那是不可能的,毕竟真要算起来,他和宋三见面的次数一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他虽然喜欢男人,但宋三这样的……他眼角的余光瞥了宋逢辰一眼,又黑又瘦,显然和他的审美不太相符。
宋逢辰哪里知道徐舒简心里正在想些什么,他的视线落在身旁起码得有三四百斤的庞然大物身上,眉头微皱。
这么大的一头野猪,肯定是运不回去的,可惜了。
宋逢辰心中的旖旎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心痛。
他顺手捡起身旁的一把柴刀,这是从徐舒简背篓里掉出来的东西,旁边还散落着几个天麻。
宋逢辰背对着徐舒简,一刀割断了野猪的脖子,本就昏死过去的野猪抽搐了一会儿,直接不动了。
他拿着柴刀从野猪身上劈下一大块肉,足有二十多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快速的剔了两根骨头出来。
“你这个背篓扔了吧。”宋逢辰踢了踢旁边破破烂烂的篓子,捡起地上散落的天麻连同着野猪肉一起放进了他自己的竹篓里,顺便扯了一大把野葱塞进去,勉强遮一遮血腥味。
做完这些,他把竹篓背在胸前,走到徐舒简身旁,背对着他弯下腰,转身说道:“上来,我背你下山。”
太亲密了,徐舒简有些迟疑,毕竟他刚刚还在心里面否定了宋逢辰。
宋逢辰淡淡说道:“难道你要自己走下山?”
徐舒简抿唇,认命的趴上了宋逢辰的背,别扭的说道:“谢谢。”
宋逢辰捞起徐舒简绷紧的两条腿往身上一送:“应该的,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伤。”
徐舒简不知道怎么接话。
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一路上走走停停,好在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回到岳溪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远远的看见来人,等在房门外焦躁不安的郑德辉当下松了一口气,他跛着脚迎上去,一眼就看见了徐舒简受伤的左脚,“怎么了这是?”
他连忙引着宋逢辰往屋里走去。
到了床边,在郑德辉的帮扶下,宋逢辰把徐舒简放了下来。
趁着郑德辉给徐舒简查看伤口的空隙,宋逢辰四下打量了一遍。
因为没有点油灯,屋子里有点昏暗,大通铺上躺着的五个老人陆陆续续的坐起来了三个,剩下的两个呼吸微弱,周身隐约可见几缕死气缠绕。
宋逢辰眉头微皱,然后就听见一个憔悴的声音喊道:“舒简,你受伤了?”
“没事。”徐舒简几乎是脱口而出,然后狠狠的抽了一口气。
听见抽气声,郑德辉的动作越发的小心起来,看着已经和布条粘连到一起血肉模糊的伤口,他咬牙说道:“不行,伤的有点严重,容易感染破伤风,我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必须去村里的卫生室拿点药回来。”
卫生室?
那几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可没这么心善。而且听郑德辉的语气,也不像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情。
宋逢辰当即伸手拉住郑德辉:“等等,您先去生产大队陈大队长家走一趟,把这里的情况和他说一下,就说是他三叔说的,请他帮忙去卫生室拿点药。”
三叔?
郑德辉将信将疑的看着宋逢辰。
宋逢辰万分确定的说道:“听我的没错。”
“好。”郑德辉一跺脚,应了下来。毕竟如果真的像宋逢辰说的那样,有陈大队长出面帮忙,那这件事就容易多了。
郑德辉一走,之前问话的老人也顾不上帮忙的宋逢辰,又问道:“舒简,你是怎么受伤的?”
徐舒简看了宋逢辰一眼:“就是下山的时候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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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踩空了,从山坡上摔了下去。”
他顿了顿:“对了,爷爷,赵爷爷和刘爷爷好点了吗?”
徐俊民根本不受徐舒简转移话题的影响,他抬高了声音:“你是不是往深山里面跑了?”
徐舒简下意识的反驳:“没有,我哪敢一个人……”
“你给我说实话。”徐俊民直接打断了徐舒简的话。
徐舒简张了张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徐俊民的声音瞬间落了下来:“那你给我一个准数,你手里到底还有多少钱。”
徐舒简直接陷入了沉默。
徐俊民眼眶一红,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闭上眼,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是我们拖累了你。”
这是他捧在手心里养大的独孙,打小就聪慧质仁,长大了更是圈子里少有的青年才俊,所有人都说他徐家这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要出一位青史留名的文状元。
没成想到头来却因为他们,徐舒简丢了公职,扔了笔杆子,跑到这穷乡僻野里来吃糠咽菜,前途更是一片渺茫。
这也就罢了,现在还要为了他们以身试险。
“别这么说。”徐舒简心生无力,为自己的无能,也为眼下的境况。
谁能想到赵成于两位老爷子的病情会突然恶化,为了攒钱给他们买药,也为了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他也只能铤而走险。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压抑,宋逢辰搓了搓手指,开口打破死寂:“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做。”
说着,他拎起竹篓,转身出了房门。
眼看着宋逢辰消失在视线里,徐俊民的思绪瞬间被打断,他望向徐舒简:“这是?”
徐舒简沉了沉气,将下午山上发生的事情挑挑拣拣的告诉了徐俊民。
这边宋逢辰拎着竹篓直接进了厨房,打开水桶旁边的米缸一看,里边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四下找了找,墙角处倒是堆着一大筐竹笋和野菜。
宋逢辰想了想,从竹篓里拿出那块野猪肉,去掉最外面的那层猪皮,细细的切出肥肉,炼成一小碗油。
半个小时之后,饭菜出锅。
竹笋炒油渣,野菜汤,天麻炖猪肉,因为没有主食,所以分量都比较大。
宋逢辰端着碗筷进来的时候,郑德辉正在给徐舒简左脚上的伤口缠上纱布。
徐俊民看着桌子上丰盛的菜肴,神色复杂:“麻烦宋小哥了,只是这些猪肉”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的经过您应该也都知道了,要不是因为我,徐舒简也不会受伤,更不会连累了你们。所以您放心,该是我负的责任我一定会负责到底。”宋逢辰一脸坦诚的说道。
他要是不担起责任来,难道要看着这老的老小的小就这么全都去死吗?
“话不能这么说。”徐俊民神色微缓,心底一叹,他也是没办法。
宋逢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放心,我要是没有底气,哪敢说出这样的话。就这么说定了,我那儿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再过来。”
说着,不顾徐俊民等人的挽留和复杂的心情,宋逢辰背起竹篓回了家。
然后就在屋子门口碰见了等候多时的陈家老大。
“进来说话。”宋逢辰掏出钥匙开了门。
陈家老大直接问道:“三叔你怎么和牛棚里那群人混到一块儿去了?”
天知道郑德辉找上门来的时候他心里有多纠结。
“怎么,不行?”宋逢辰给他倒了一杯水。
陈家老大皱着眉头:“实话和你说,那徐舒简虽然有点来头,但上面也有人指名道姓要他们不好过。”
“怎么,你针对过他们?”宋逢辰喝水的动作一停。
“哪能呢。”陈家老大当即解释道:“我就是一个小小的生产队大队长,可不敢插手这些,也就是去年一次去县里开会的时候,偶然间听了两耳朵,不过有两件事情我是知道的。”
“怎么说?”宋逢辰问道。
“这第一件,我们岳溪村前前后后接过十几个知青,他们一到我们这儿,不出一个月,上头就会有补贴发下来,多的能有一二百块钱,还有棉被,棉布这些生活用品;少的也能得上七八十元。可到了徐舒简这儿,这都一年过去了,上头一点音讯都没有,反而是隔壁村后来的几个知青先拿到了补贴。”
“第二件,村里卫生室的事情三叔您是知道的,徐舒简他们没来之前,卫生室的刘大夫暗地里认了郑德辉做师傅,跟着他学医,有这层关系在,郑德辉他们的日子虽然苦了点,但是也不算难熬。结果徐舒简他们一来,上头就把刘大夫给调走了,送来了几个好吃懒做的刺儿头。打这以后,牛棚那边的日子才是真的难熬起来。”
“我估摸着背后那人是想作弄徐舒简一家,又怕被徐舒简的靠山知道,所以事情都做的很隐晦。”陈家老大总结道。
宋逢辰放下手中的杯子:“这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应该没人了吧,这都是我自个儿瞎琢磨出来的。”陈家老大说道:“怎么,三叔,有什么问题吗?”
宋逢辰若有所思:“没什么,只要你以前没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就好,但是往后你可以适当的给他们释放一点善意。”
“什么?”陈家老大不明所以。
宋逢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半真半假的说道:“实话和你说,这世道乱不了多久了,顶多也就是这两年的功夫,牛棚里的那些人落难之前有多风光,以后只会比这活的更体面。”
当然了,这个前提是他们得活下来,这个宋逢辰还是有信心的。
信息量太大,陈家老大有点接受不来,他疑问道:“真的吗?”
宋逢辰笑了笑,转而说道:“对了,你这会儿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徐舒简他们那么简单吧!”
陈家老大当即压下心中的杂念,点头说道:“三叔你猜的没错,我来找你的确是为了另一件事情。”
第8章
说到这儿,陈家老大神一振,“县里革委会的周副主任请三叔你过去一趟。”
他快速的补充道:“这位周浩昌周副主任是我们东县的实权二把手。”
“他家怎么了?”宋逢辰问。
陈家老大当即说道:“周副主任的大儿子十年前出了一点事情,回来之后,人就不好了。”
宋逢辰挑眉。
陈家老大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儿出了点毛病,这么多年一直没治好。”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宋逢辰又问。
陈家老大两眼微闪,似乎是有些迟疑,他压低了声音:“十年前不是正闹红卫兵运动吗,破四旧立四新什么的。”
“这位周副主任的儿子那时也就十五六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所以也掺和了一脚。”
“当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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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县里有一户乐善好施的乡绅人家,姓张,祖上出过一位探花郎,为此县里还特意为他家立了一座探花及第牌坊。不过这张家运气不太好,民国二十几年的时候,土匪下山,攻入县城,张家上下男女老幼一百多号人,全都死在了土匪的屠刀之下。”
匪难过后,当时的东县县民记挂着张家的恩德,所以张家的宗祠和牌坊都保留了下来。没想到二十几年之后,这些东西都成了什么封建主义思想毒瘤。
“……然后张家的宗祠和牌坊就被他们给盯上了,那些学生烧毁了张家宗祠,推倒了探花及第牌坊。”
陈家老大一阵唏嘘:“结果周副主任家的大儿子和他几个同学当天晚上回到家就全都出事了。”
正是因为有这样离奇诡异的事情发生在前,陈家上下对当初在医院里陈实单方面一口咬定是赵成回来报复的事情才深信不疑。
听到这儿,宋逢辰眉头微皱:“照你这么说,这周浩昌的大儿子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岂不是罪有应得。”
听宋逢辰这么一说,陈家老大就知道事情要遭,他急声说道:“事情也不能这么算,虽然他的确做错了事情,可都说不知者不罪,当年周副主任家大儿子才多大……”
宋逢辰打断了他的话:“那他年纪小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这是原则性问题。
陈家老大张了张嘴,“可这事都已经过去十年了,他也当了十年的傻子。就算是杀人犯法,蹲监狱也得有个年限吧。而且,这么多年下来,周副主任为了给他大儿子积德不知道做过多少好事实事,早几年的时候他还被评过省里的道德模范。周副主任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三叔你就看在他也挺不容易的份上,帮忙去看看呗。”
听到这儿,宋逢辰脸色好了不少,他瞥了一眼陈家老大:“难为你这么绞尽脑汁的过来游说。说吧,我跑这一趟,对你有什么好处!”
起大义凛然的神情,陈家老大不失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实话实说:“三叔你是知道的,我在生产大队大队长这个位置上坐了也有七八年了,因为上面没人,所以不上不下的。”
“最近咱们公社那边有一个副书记因为办错了事被上头给撸了,公社里头不少人都背上了记过处分,县革委会那边给了准话,空出来的这个位置,要从我们这二十几个生产大队的大队长里面选。”
他巴巴的看着宋逢辰:“三叔,我现在吧,资历早就够了,人缘也还行,就差一个能扶我一把的人了。”
陈家老大之前哪敢妄想这些,他们公社底下的那二十几个大队长里边,比他资历老、人缘好的多了去了,其中也不乏县里革委会干部家里拐弯抹角的亲戚。
偏偏这些时候他家出了事情,宋逢辰跳了出来,陈家老大的心思顿时就活泛了起来。
像是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他心痒难耐,可不就找上了门来。
至于他口中所说的革委会这些则是这个年代特有的产物。
革委会是县一级行政机构,周副主任相当于东县副县长一般的存在。再往下就是公社,乡镇一级行政机构。公社的书记,就是镇长。
而陈家老大,就是实际意义上的岳溪村村长。
宋逢辰懂了,“行,看在你的面子上,去看看也无妨。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事情我不一定能解决,你也别抱有太大的希望。”
“明白。”陈家老大点了点头,如果连宋逢辰也解决不了这件事情,只能说明他没那个升官发财的命。
这点心理准备他还是有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现在心情亢奋,“那好,我明天早上套车过来接三叔你进城。”
“行。”宋逢辰应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三叔你尽管说。”陈家老大当即说道。
宋逢辰转身从背篓里提出一大块野猪肉来,看起来得有七八斤。
“这个,”他又找来两块破布,分别包了五个天麻进去,然后将其中一包和野猪肉放在一块儿:“还有这个,麻烦你交给王家。”
就是当初被宋三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撬了厨房大门、偷了粮食的王家。
当然了,那些粮食除了被宋三他们当场吃掉的那些,剩下的倒是都追回来了。
宋三虽然为此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但是宋逢辰却来了。这年头,犯了偷窃罪,是要挨枪子的。虽然这半个多月来,王家并没有什么异动,但为了避日后因为这件事产生不必要的麻烦,送点东西过去,就当做是宋三给王家的赔礼,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揭过去了。
至于为什么要请陈家老大送过去,一来给王家施压,二来嘛,那就纯粹是因为他懒,更不想上门去受气。
“三叔,你不会是往深山里头跑了吧。”否则哪来的这么多的天麻。
陈家老大脸上挂着担忧,用脑子一想就知道宋逢辰打的什么主意,所以他的注意力全在天麻上。
宋逢辰笑了笑:“放心,我还没有傻到没有把握全身而退就往老林子里钻的地步。”
说着,他把另一包天麻递给陈家老大,“这个你带回去,给二嫂子补补身体。”
“可别,太贵重了。”陈家老大下意识的拒绝,他可是看着宋逢辰挑的,这个布包里的天麻个头都不小,就这么五个起码得有半斤,放到黑市上面去,那就是七八块钱,他小半个月的补贴了。
“哪儿贵重了,山里白得来的,”宋逢辰直接把天麻塞进他手里:“当初要不是二嫂子心软给了我一口吃的,还不一定有现在的我,我心里清楚着呢。”
“那行吧。”宋逢辰都这么说了,陈家老大还真就不好拒绝了,“既然这样,三叔,我就先回去了。”
宋逢辰把他送到门口,转身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盘算着明天去县里顺道该买些什么东西回来。
……
第二天一大早,陈家老大就迫不及待的敲响了宋家的大门。
盯着宋逢辰洗漱完毕,他当即把怀里揣着的油纸包递了过去。
陈家老大语气急促:“这是昨天我家老二从县城里国营饭店里买回来的肉包子,香的很,早上我妈特意热过的。”
宋逢辰也不客气,接了过去,小孩拳头大小的包子,一口咬下去,虽然没什么汁水,但胜在肉馅实诚,肥瘦相间。至于味道,只能说是勉强过得去。
看见宋逢辰一个包子下肚,陈家老大不由自主的抬高了声音:“那三叔,我们现在就出发。”
“行。”宋逢辰听他安排。
岳溪村全村没有一台农业机械,干农活除了人力,全靠畜力,全部家当只有三辆牛车,负责全村一年四季的春播、夏耕、秋以及向国库交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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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卖余粮的任务。私人要用牛车,得往公家那儿交钱,四毛一天。
这个价格不算便宜,岳溪村生产水平不高,一年忙到头,年底计算工分入,一般年景每个劳动力每天只能挣到三毛多钱,有时还低于这个水平。
背着家伙什上了牛车,陈家老大手里头鞭子一挥,车轱辘不紧不慢的转了起来。
岳溪村离着县城足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一路颠簸,进了县城,宋逢辰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家老大从路边的一户人家那里讨了一碗水回来,大半碗凉水下肚,宋逢辰胸中憋着的那口闷气这才终于散了。
“走吧。”宋逢辰说道。
他环顾四周,七十年代的县城,绝对算不上是繁荣,最多三层高的楼房,绝大多数屋顶上盖着的还是瓦片,没有商铺,街道很宽敞,但来往行人并不算多,偶然可以看见几辆自行车打着清脆的铃铛从身旁飞过。
即便是这样,和岳溪村一排排的茅草屋相比,这里好了何止百倍。
陈家老大寄存好牛车,把宋逢辰带到了一栋筒子楼前,上了二楼,往前走了几步,抬手敲门。
“来了。”屋里传来一个声音,紧跟着房门打开,看见是陈家老大,中年男人脸上难掩高兴:“你可算是来了。”
说着,他侧开身体:“快,进屋说话。”
“周副主任。”看见周浩昌反手关上房门,陈家老大一脸谦和,指着宋逢辰说道:“这位就是我宋三叔。”
周浩昌有点激动,伸出手:“我家的事情就麻烦宋……宋同志了。”
宋逢辰也伸出手,态度不卑不亢,隐约着还有点倨傲的味道。
陈家老大眉头一挑,眼角的余光望向周浩昌,对方脸上的笑意又深了那么一点。
他想了想,也对,要是宋逢辰和他一样,对着周浩昌恭恭敬敬的,那他和那些上赶着凑上去讨好周浩昌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就算周浩昌不会因此怀疑宋逢辰的本事,心里肯定也会轻视宋逢辰几分。
相反,宋逢辰姿态摆的越高,周浩昌就越会觉得这是他有实力的表现,对宋逢辰只会越恭敬。
宋逢辰回手,淡淡的说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已经听说了,周副主任直接带我去看你大儿子吧!”
“好。”周浩昌忙不迭的点了点头,领着宋逢辰两人往房间走去。
周家不算大,百十来平,三室一厅。
进了房间,只看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晒太阳。
周浩昌喊了一声:“茂行,晒太阳呢。”
青年恍若无闻,毫无反应。
周浩昌求救似的看向宋逢辰。
“周副主任以前没有找人给你儿子看过吗?”宋逢辰问道。
周浩昌一脸苦色:“只看过医生,省里的、市里的医院都去过,开始茂行疯疯癫癫的时候医生说他是得了失心疯,后来不疯了,他们又说是自闭症。”
“没请过行里的大师看过?”宋逢辰又问。
周浩昌一脸无奈:“早些年世道乱,不敢,毕竟我身上担着公职,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后来不怎么乱了,那些个大师死的死逃的逃,根本找不着人。”
他顿了顿:“要不是陈同志找上门来,我都不知道原来东县还有宋同志你这样的人物在。”
宋逢辰看向陈家老大。
陈家老大老老实实的说道:“我就是给周副主任送了一张驱邪符。”
他原本是琢磨着周浩昌的儿子是不是中了邪什么的,用驱邪符驱一驱说不定就好了。
结果等了将近半个多月,周浩昌那儿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在他已经彻底失望的时候,对方却突然找了过来。
周浩昌当即补充道:“说起来,这张驱邪符可是救了我一条命呢!”
当初陈家老大把驱邪符塞给他的时候,他虽然将信将疑,但心里说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他兴致冲冲的请假回了家,把符纸塞进儿子手里,结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儿子还是痴痴傻傻的。
他光顾着心灰意冷,也没注意到那张符纸去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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