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重生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甲子亥
“胡乱弄的。”宋逢辰笑着说道。
他上辈子跟着一位老匠人做过几个月的学徒,会一点简单的木工活。
他看向陈家两兄弟,陈家老大拎着两只老母鸡,陈家老二提着两大条腊肉,“你们这是?”
“你看我,差点忘了。”陈二嫂子眉开眼笑:“托逢辰你的福,我们家老大选上公社的副书记了,就是上午的事情。这不,给你送谢礼来了!”
“可别。”宋逢辰拍了拍手上的木屑,直言道:“真要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大侄子呢,要不是他,我哪能摊上这么一桩好事。”
陈二嫂子咋舌,这事儿她知道,她家老大回来之后可是绘声绘色的把周副主任家里发生的事情给描述了一边。其他的就不说了,她只知道宋逢辰就是开口说了几句话,周副主任就给塞了小二百块钱并着一大把各色票证。
这还不止
过上几天,宋逢辰还得去周副主任家里‘复诊’,等到他儿子真的好起来,周副主任不得给宋逢辰包上一个更大的红包?
只是一码归一码,陈二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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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可不能这么算,你能解决周副主任家的事情那是你的本事,要不是因为这,老大哪能当上这个副书记。”
她不由分说:“我家后天摆流水席,我琢磨着你可能不会喜欢那种场面,就先把谢礼给你送来了,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那行吧。”宋逢辰推脱不能,只能点了点头。
陈二嫂子说的没错,他也的确对她家的流水席没什么兴趣,不能耽误进山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他懒得和岳溪村的这群村民打交道,毕竟前身的劣迹摆在那儿,真要到了那儿,少不得要挨上些白眼,没必要。
“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着,陈二嫂子领着陈家老大走了,陈家老二却留了下来。
“怎么?”宋逢辰看着他。
陈家老二讪讪一笑,狗腿子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抽了一根递给宋逢辰,又给划上火柴。
他这才说道:“三叔,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宋逢辰叼着烟凑上去,点燃了,嗯了一声。
陈家老二把火柴梗扔到脚下踩灭了,“三叔你还记得当初我家出事的时候,我帮你去废品购站找东西的事情吗?”
宋逢辰点了点头,“事发了?”
“也不算事发,”陈家老二绷着一张脸:“当初我托关系找的那个废品购站的办事员家里正好出了点事,对这些神神怪怪的事情就特别敏感。当时他发现我找的东西都很怪异就上了心,结果我昨天请他吃饭还人情的时候就被他给灌醉了,他一套话,我这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交代了。”
“他威胁你了?”宋逢辰语气不善。
“没。”陈家老二无奈说道:“他差点就给我跪下了,求着我搭线见上你一面。”
“嗯。”宋逢辰脸色好了不少。
“那三叔你看?”陈家老二巴巴的看着他。
宋逢辰瞥了他一眼,都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怎么说?
陈家老二眉开眼笑,转身冲了出去,然后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得,感情是吃准备了他不会拒绝,所以人都直接带过来了。
第14章
“宋同志,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了。”来人身材魁梧,站得笔直,他手中拎着礼盒,面上略有些激动。
陈家老二连忙介绍道:“这位就是废品购站的王建设王同志。”
宋逢辰点了点头,“进屋说话吧!”
宋逢辰提着铜壶给王建设和陈家老二倒了一碗水,王建设拘谨着道了谢。
“说吧,你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建设神情一振,他皱着眉头,嗓音低沉:“其实出事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一个战友。”
宋逢辰端起碗喝了一口水。
只听王建设继续说道:“我那个战友底下有三个孩子,一个月前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全都变了样,整天没有神,做事丢三落四,不爱说话,不爱吃饭,贪睡多梦,严重的时候一睡就是一两天,怎么叫都叫不醒,最近这段时间又嚷嚷着头痛……偏偏去了医院,也查不出什么问题来。”
王建设犹豫着:“我前思后想,总觉得他们是不是被人算计,着了人家的道了。”
宋逢辰放下手中的瓷碗:“只是孩子出事,你那战友呢?”
王建设一脸愁容:“我那战友倒是没什么,就是为了这事寝食难安的,整个人都瘦了不少。”
说着,他紧张的看着宋逢辰:“我这也是没办法,所以使了点手段……请宋同志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陈家老二帮腔:“这有什么,我家三叔心眼没那么小。”
宋逢辰挑眉。
陈家老二语气一变:“不过来之前我就说过了,当初周副主任请我家三叔过去一趟,光是红包就给了小二百……”
王建设瞬间涨红了脸,前段时间他刚刚买了一辆自行车,现在全部身家都没这么多。
陈家老二继续说道:“更何况你那战友住在白镇,离着我岳溪村好几十里路呢,这一来一回的加上办事少说也得耽搁我家三叔一天时间,那这报酬可就得好好商量商量了。”
“应该的。”王建设明显有些局促。
陈家老二话音一转:“还记得上回我去你那找的那些东西吗?”
“记得。”王建设不明所以。
“当时我赶时间,又怕生出事端,加上不懂那些,所以就随便挑了几件……”
王建设悟了,他连忙说道:“我们购站里像是这样的东西还真有不少,都是早些年上来的,因为铜不铜铁不铁的,上头不要,供销社也不好处理,所以都堆在购站的仓库里发霉。”
“后天我同事请假去给他丈母娘过寿,购站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值守,你要是想要什么东西尽管来找我。”
甭管陈家老二安的是什么心,听了王建设这话,宋逢辰还真就有点意动。
他再三琢磨,不就是耽搁两天时间吗?
“行吧。”宋逢辰应了下来:“那你明天过来接我好了。”
“g。”王建设心底一松,激动不已。
送走两人,宋逢辰回到院子里。
已是落日时分。
他看向徐舒简:“回屋吧,该做晚饭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徐舒简也不多问,只是在下床的时候默默抓紧了宋逢辰的手臂,艰难的站稳了身体,生怕再扑进宋逢辰怀里,他轻咳一声:“我自己来。”
“嗯。”宋逢辰规规矩矩的扶着他,两眼微垂。
王建设带来的东西还真实在,一包红糖,一斤熟花生,一瓶老白干,两只卤猪蹄。
加上陈家送来的两大条腊肉,两只老母鸡,和一篮子鸡蛋……宋逢辰回头问徐舒简:“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徐舒简的目光往猪蹄上多扫了两眼。
连续几天都是喝的米粥,说不想吃肉那是不可能的。
宋逢辰秒懂,然后他给徐舒简蒸了一碗红糖水鸡蛋。
饭桌上,徐舒简戳了戳蛋黄,红糖水咕噜咕噜的往里头钻。
像极了一只拉耷着耳朵,默默委屈的皮卡丘。
宋逢辰唇角不动声色的往下一弯,然后夹了一小块猪皮放进他的饭碗里,淡淡的说道:“你身体还没好,油腻的东西不能多吃。”
“嗯。”徐舒简闷哼一声,咬了一口鸡蛋,细嚼慢咽。
这么别扭!
宋逢辰轻笑。
……
隔天。
宋逢辰起了个大早,把陈家送来的两只老母鸡连同半篮子鸡蛋送去了牛棚。
回来之后刚把徐舒简和屋后晾着的天麻托付给陈二嫂子看着,王建设就来了,骑着他刚买的自行车。
一路颠簸,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宋逢辰环顾四周,这个村子看起来比岳溪村富裕不少,除了隔壁破烂的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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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屋,绝大部分都是瓦房。
王建设抬手敲门,片刻之后,房门打开,出来一个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看见是王建设和宋逢辰,他问:“王大哥,你怎么来了,这位同志是?”
“进去说话。”王建设说道。
“好。”中年男人点了点头。
进了屋,王建设反手关上房门,他看向中年男人:“宋同志,这就是我的战友杜继周。”
他又看向杜继周:“继周,这位宋同志是我专门请来的那方面的大师。”
“什么?”杜继周皱起眉头。
王建设劝道:“继周,我知道你不相信这些,但是明远他们都已经那样了,总得试一试不是,万一我的猜测是真的呢?更何况人都请来了。”
杜继周皱眉,显然是被说动了,他看向宋逢辰,压下心底的怀疑:“那就麻烦宋同志了。”
说完,他转身领着宋逢辰两人往房间里走去。
大通铺上,并排躺着三个脸色异常红润的孩子,两个男孩蜷缩着身体,睡的昏天黑地,最小的女孩看见杜继周进来,两眼红肿,带着哭腔:“爸爸,我好难受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杜继周瞬间红了眼眶,上前抱起骨瘦嶙峋的孩子:“不会的,豆豆放心,爸爸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们的。”
宋逢辰走过去,俯下身和女孩平视,“豆豆是吗,叔叔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好不好”
出于对陌生人的惧怕,女孩下意识的往杜继周怀里缩了缩,她抬头:“爸爸?”
杜继周当即安抚道:“听叔叔的话。”
宋逢辰问:“除了头痛,你身体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女孩有些茫然:“没了吧。”
宋逢辰直接伸出手,握住女孩的两只手腕,稍稍用力:“这儿疼吗?”
女孩摇摇头。
宋逢辰又握住她的脚腕,“这儿呢。”
女孩又摇摇头。
宋逢辰伸出大拇指抵住她的肚脐眼,不等他问,女孩直接摇头。
七魄没有问题。
宋逢辰摸上女孩的脊梁骨,在齐胸的地方稍稍一压,女孩身体一抖,直接哭出了声:“疼!”
“宋同志!”杜继周一惊。
宋逢辰眉头微皱,他从口袋里摸出三枚铜钱来,又问杜继周要了一根针,他看着女孩:“豆豆别怕,让叔叔采点血,马上就不疼了。”
“真的吗?”女孩泪眼朦胧。
“真的。”宋逢辰保证,然后从女孩眉心,舌尖,耳垂各取了一滴血分别滴在三枚铜钱上。
宋逢辰掐着指决,等到铜钱之上血滴凝结,他聚起一缕真气在掌心,蒙住女孩的眼睛,片刻之后又放开。
他把三枚铜钱依次放在女孩眼前,问道:“豆豆现在能告诉我,叔叔手里有几个铜钱吗?”
女孩眨了眨眼睛:“两个。”
第15章
蓦地,杜继周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他张着嘴,直瞪瞪地看着宋逢辰手里的三枚铜钱,喉中一哽:“豆豆,你说几个?”
女孩一脸茫然,确认道:“两个啊。”
杜继周和王建设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宋逢辰。
宋逢辰心里有了底,他又问道:“那叔叔把这两枚铜钱送给豆豆好不好?”
女孩下意识的看向杜继周。
都到了这个份上,杜继周哪里还不知道孩子是真的出了问题。他强忍着酸楚,冲着女孩点了点头。
女孩这才伸出手,拿走了宋逢辰手中左边和中间的两枚铜钱。
“乖!”宋逢辰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发顶,女孩的呼吸平缓了下来,慢慢的合上眼,陷入了昏睡。
杜继周小心翼翼把孩子放回到床铺上,回到正堂,他扑通一声就给宋逢辰给跪下了:“宋同志,求求你救救我那三个可怜的孩子,我给你磕头了……”
宋逢辰连忙伸手把他扶起来,“你尽管放心,我人都到这儿了,这个忙我肯定是要帮的。”
旁边的王建设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宋同志,豆豆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杜继周也猛地回神,盯住宋逢辰。
宋逢辰摊开手,掌心里躺着那枚女孩看不见的铜钱,他沉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家三个孩子应该是丢了三魂之中的识魂,所以才会出现眼下这些症状。”
杜继周不懂什么识魂,他心急如焚,语气急促:“那宋同志,是不是只要把豆豆他们的识魂找回来就可以了?”
“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宋逢辰眉头紧皱,“如果只是意外还好,可偏偏你家三个孩子一起出的事情,就怕是有人在背地里耍手段。”
“什么?”杜继周越发心急。
这拘人魂魄的手段不可谓不阴邪,若是这三个孩子的识魂不能回归,病痛就会一直折磨着他们,直到最后因为骨血不畅,全身骨头僵硬而变成一具干尸。
宋逢辰宽慰道:“事情还不算太糟,你家三个孩子还活着,说明对方只是单纯的想要折磨你们一家也不一定,起码可以保证孩子们的识魂在他手中安然无恙。”
杜继周红着眼,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
宋逢辰顿了顿,继续说道:“与其就这么干着急,杜先……杜同志不如好好想想,你平日里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要不然对方怎么会对你家下这么狠的手!”
得罪什么人?
杜继周下意识的想到了一个人。
“怎么?”宋逢辰问。
杜继周眉头紧皱,却摇了摇头:“想到一个人,但她就是一个普通的疯婆子。”
杜继周明显不想多说,宋逢辰也就没有多问,既然从他这儿得不到什么有利的信息,那就只有使些手段了。
宋逢辰当即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麻烦杜同志找一只活公鸡和半碗米酒来,我有用。”
“我去吧。”应声的却是王建设。
宋逢辰则是转身进了房间,从女孩身上分别取了一小撮眉毛和头发。
等到王建设回来,宋逢辰先是将那一小撮眉毛烧成灰,混到米酒里给公鸡灌下去。
王建设松开手,公鸡扑腾着翅膀,歪歪扭扭的走了两圈,直接栽倒在地上,左脚一个劲的抽搐。
然后就看见宋逢辰将女孩的头发编成一条细绳,穿上那枚铜钱,套在公鸡脖子上。
他伸出两只手指在公鸡身上比划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喝道:“起”
在杜继周两人惊骇的目光下,只看见公鸡左脚抽搐的动作蓦地一停,一个晃眼,公鸡直瞪瞪的立了起来。
宋逢辰手:“去”
公鸡闭着眼睛,身体僵硬,刷的一下抬起一只爪子,往前跨出一步,落在地上,又刷的一下抬起另一只爪子……
宋逢辰提起背篓追了上去。
杜继周见状,起眼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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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骇,一脸凝重:“我们也跟上去。”
就这样,一只红冠大公鸡在前头大马金刀的走着,后面宋逢辰三人亦步亦趋的跟着。
……
山腰处,破烂的茅草屋里。
“来,喝点水。”李孟坤端着水走到床边。
床上躺着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头发枯松,一脸病容。她勉强睁开眼,就着李孟坤的手艰难的喝了一口水,只是没等这口水咽下喉咙,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中,喷了李孟坤一脸。
中年女人两眼无神,她看着手忙脚乱放下粗瓷碗,提起袖子擦脸的李孟坤,沙哑着声音说道:“李叔,你实话告诉我,我到底还能活多久。”
李孟坤擦脸的动作慢慢的停了下来:“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只管安心养病,总会好起来的。”
中年女人粗喘着气:“李叔,你别骗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吗?李叔,我活不了几天了!”
李孟坤心里一抖。
果不其然,中年女人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摆,浑浊的眼里赫然爆发出一抹凛冽的亮光,“李叔,临死之前,我一定要看到杜继周家破人亡,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了。”
李孟坤身体一抖,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面带不忍,“你这又是何必呢?”
眼看着衣角从她手中抽离,中年女人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她奋力往前一扑,险些从床上掉下去,她艰难的抬起头,歇斯底里的喊道:“要不是杜继周,我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我可怜的涛子,他死的时候才七岁啊。”
中年女人抽着气,痛哭流涕:“李叔,就当是我求你了,你帮帮我,也让我能死的安心,李叔……”
李孟坤的目光落在桌子下面的木箱子上。
中年女人声音瞬间抬高了那么几分:“李叔,就当是我求你了,你难道忘了,当年要不是我把口粮省下来给了你,你早就饿死了……”
听到这里,李孟坤两只手忍不住的颤抖,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良久,他喉咙一片干涸,“好。”
“李叔!”中年女人脸上当即升起一抹狂喜。
李孟坤转过身,挪着脚步朝着木箱子走去。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跟着房门被大力踹开,一只公鸡迈着正步冲了进来,脑袋抵住木箱子,不依不饶,原地踏步。
来人正是宋逢辰三人。
看见宋逢辰手中的桃木剑,李孟坤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松了一口气。
“杜云丽?”看见床上的中年女人,杜继周一声惊呼,随后面上一白,呐呐说道:“竟然真的是你?”
宋逢辰微微撇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杜继周神色晦暗不明,没有说话。
王建设沉声说道:“七年前,豆豆的两个哥哥和杜云丽的儿子一起落了水,继周一时心急,先救了自己的孩子,没来得及救她儿子,她儿子溺死了。”
第16章
杜继周脸上难掩愧疚。
中年女人也就是杜云丽沙哑着声音,歇斯底里的嚎叫,唾沫星子喷出来挂在嘴角上:“你知道些什么,当年明明是我家涛子离着河岸最近。看见杜继周冲过来,他拼命的呼救,哪怕杜继周能看他一眼,我儿子就不会死。可他偏偏不管不顾,把我儿子撇在一边,他为什么不救他,他怎么能不救他!”
王建设忍不住的说道:“当时那种情况,谁能顾得了那么多,更何况继周他又不是故意的。”
“可是我儿子死了,他儿子却活的好好的。”杜云丽一字一句,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狠辣:“这都是杜继周的错,血债血偿,我也要让他尝尝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死在自己眼前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滋味。”
作为局外人的宋逢辰却觉得不可置否,“就为了这?”
杜继周作为一个父亲,在当时那种危急情况下,满心满眼全是自己孩子的安危难道有错吗?
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圣人,就连宋逢辰自己都无法担保在那样一种情况下能做到沉心静气,面面俱到,舍己为人。
“这难道还不够吗?”杜云丽痛哭流涕:“那可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沉默良久,杜继周开口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杜云丽是杜继周的隔代堂妹。
杜家以前也曾是一方望族,只可惜子孙不继,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杜继周这一辈,各家自己都填不饱肚子,哪里管得了其他。
杜云丽是被她亲生父母卖到她婆家去的,那是个人吃人的荒年,据说是换回了一斗玉米面,十五斤左右。
她婆婆是个老寡妇,为人尖酸刻薄。她丈夫是家里的独生子,比杜云丽大了四五岁,从小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不是个好东西。
只是因为附近村子里没人愿意把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所以他家才会选择趁着荒年人命最不值钱的时候买个媳妇回家。
杜云丽结婚之后没少受罪,月子里都得下地干活。她口中的涛子是她结婚第六年生下的第四个孩子,前头三个女娃刚生下来就都被她婆婆给处理掉了。
母凭子贵,有了这个儿子傍身,杜云丽在婆家的日子总算不是那么难熬了,起码她婆婆和丈夫不会再隔三差五就打骂她。
对此,杜云丽心满意足。
谁能想到到头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杜云丽当时已经三十多岁了,因为常年下地干活,风吹雨晒,活的比四十岁女人还显老。
她儿子一死,她就被赶出了家门,在此之前还被她婆婆和丈夫联手狠狠的打了一顿,落了一身的伤病。
她娘家人早就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几个歪瓜裂枣压根就没想过要替杜云丽出头,更是对她避之不及,还是杜继周心里半是不忍半是愧疚,把她接回了家照顾。
只是没想到杜云丽会钻了牛角尖,把过错全都归咎到了杜继周头上,看见杜继周一回就破口大骂一回。
一番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杜继周忍无可忍,只等杜云丽身体好的快差不多了,就没再管过她。
可现在,事情都过去七年了,杜云丽竟然也就跟着恨了七年,临死之前还想拉着杜继周一家陪葬。
想起家里面被折磨的骨瘦如柴的三个孩子,杜继周心里的愧疚顿时一扫而光。什么血债血偿,不过是杜云丽的借口而已,她报复他的初衷,从来都不是因为她儿子的死,而是因为她现在悲惨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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