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被渣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睡芒
李寅作为一个外行人,完全不清楚这些艺术家都是谁,他虽然因为夏盈光的缘故,也去了解过一些,但那是很浅显的,并没有深入去探究。
听见自己完全听不懂的名字,李寅心底警铃大作,夏盈光喜欢跟人聊这些,但他又不能陪她聊,万一夏盈光喜欢上了某个跟她聊得来,有共同话题的男同学该怎么办?
他下午看到的一幕,的确有些不太正常,夏盈光跟那个气质文雅的男同学有说有笑,两人告别时还挥手,他憋着没有问,结果一直想着,难以释怀。
不由自主地,李寅把她的肩膀箍得紧紧的,目光直视进她乌黑的眼睛里:“跟男同学说话,是可以的,但不能有任何的肢体接触,说话不能超过五分钟,话题不能聊音乐之外的内容,更不能……”他说着说着,就感觉自己的要求的很过分的,夏盈光是个独立的人格,他不能这样去控制她。
他怕夏盈光觉得反感,认真地看着她的神情,没想到夏盈光点了点头,轻声说好,神态柔软:“我听你话。”
她本就不如何跟男同学接触,跟陆昭说话也是恰巧碰上了。
但陆昭是个不错的人,说话主动跟她保持着距离,不会凑太近,这让夏盈光感到安全。
而且,夏盈光早已知道李寅的为人,知道他控制欲极强,她一开始顺从,后来反感、抗拒,现在又适应了他的性格。
听了她的答案,李寅很意外,这个回答让他意外极了,似乎夏盈光,又变成那个顺从他的夏盈光,但和以前那种出于性格上的百依百顺是完全不同的。
他心仿佛化成了一滩水,温情脉脉的注视着她,低声道:“盈光,你太好了,我怕有人抢走你,”他顿了顿,不敢让夏盈光看见自己的恐慌,他把夏盈光往自己怀里一带,令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垂下眼道,“盈光,我怕你会喜欢上别人。”
有很多时候,误会就是因为话说不出口才产生的,李寅把话说了出来,感觉很苦涩,他什么时候为了这种事情患得患失过?
夏盈光也跟着沉默了,她在听李寅的心跳声,她是学音乐的,这种声音,在她耳朵里,是一种特殊的、能让她安静下来的旋律。
就在李寅以为夏盈光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他听见她细小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来:“……我不会喜欢别人的。”
对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信任,对夏盈光是极难的,在她身上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令她天生就防备心重,如果她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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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李寅,那么她是再也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好意的,会完全地封闭自己的内心。
所以夏盈光才说自己不会喜欢别人的。
李寅一怔,心脏一瞬间跳得又轻又快:“那你喜欢我吗?”
夏盈光在他怀里动了动,嗯了一声。
“‘嗯’是喜欢的意思?”
夏盈光的回答对他太重要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
夏盈光又嗯了一声,她以前也曾对李寅说过“喜欢”这两个字,那个时候,夏盈光感觉李寅是很好的,是喜欢他的,因为李寅对她好,她也愿意对李寅好,但和现在又有着细微的不同。
具体是什么不同,她还不清楚,只知道心里是高兴的,跟他在一起是快乐的,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夏盈光也会想到他。
李寅不清楚她对自己的感情又多深,低下头,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自己:“有多喜欢?”
连夏盈光自己都不清楚,她怎么回答李寅?她感受到李寅手指上有些粗糙的细茧摩挲在她的下颌上,那种被怜惜和爱护的感觉,带着一丝麻痒与浓浓的温暖侵袭她的全身。夏盈光轻轻一摇头,很诚实地说:“我不知道。”
李寅笑起来,低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心里很温存,也感动于自己的爱意得到了回复:“好盈光,我爱你。”
他心想,或许是夏盈光才懂得“喜欢”这两个字的意义,她对此还是懵懂无知的,自己这样去问,是问不出来的。
李寅心中柔情蜜意,他一边很轻地吻着夏盈光的脸颊,一边揉捏她柔软的腰,夏盈光怕痒,李寅的动作太轻了,是带着很深的感情的,让她觉得自己就要融化在这样的爱抚里,但夏盈光还记着一件事的,抓着他的衣服连忙摇头:“叔叔,别这样,我要看英语书,我这周要考四级了。”
李寅闻言也没停,抱着她道:“再让我亲亲。”
船开了一个半小时才到目的地,夏盈光一直看书,但毕竟是在船上,看了一个小时,她脑袋都有些晕了。
这座岛很小,李寅当时拍下这座天然小岛的时候,拿到的资料上写着:南海上的一颗闪耀珍珠,所以叫珍珠岛。
李寅没有改名字,就沿用了这个名称,岛非常小,快要靠近时,夏盈光从窗户看了一眼,岛上点着灯,整个岛的全貌纳入她的眼中,有种奇异的亮,是个说不上来的形状,山体上修建着建筑,正是那些建筑的灯光,把黑色的海面照亮了一点。
游艇停靠在码头,他们上了岛后,夏盈光才发现原来这里下雪了,而且比南城要冷得多,风也很大。
南城通常要一月才会下雪,但这个小岛,已经提前进入了白雪皑皑的隆冬。
风的声音、海浪的声音,一些被植物遮挡的林子里,似乎还有古怪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声响。
李寅扣着夏盈光的手掌,用身体帮她挡着风:“我上次来的时候,看了一次日出,岛上的日出非常漂亮,盈光,明天我们也起来看日出吧?”
“嗯!”夏盈光眼睛亮着,除了上次去林芝,这算是她和李寅第一次“出远门”,海上日出,她曾经看过非常多次了,但这一次,她觉得一定是不同以往的。
他们踩上了沙滩,在沙滩坐车,上上下下几个坡,开车的人是岛上的员工,车上光很微弱,还有录制好的宣传视频。宣传片的伴奏是巴赫g弦上的咏叹调,没有配音,画面之前酒店竣工时的夏季岛上风光,正是晚上,夏盈光完全不知道这座岛有多漂亮,看见宣传片后,她眼睛都不会眨了。
画面上中英字幕写着:“一座岛上唯一的环岛珍珠度假酒店,仅仅只有三十栋私密别墅,由法国建筑设计师……”
李寅在这座岛上花了不少钱,但盈利起来也是很快的,主要是能够打造酒店品牌,成为国内独一无二的五星岛,结果建造好以后,他突然做了个让公司高层都很吃惊的决定,他决定不把小岛对外开放了。
两分钟后,宣传片结束,也到了住处,房间在山坡上,是一栋幽谧的复式别墅,面朝海的方向,是无边泳池和躺椅,双人浴缸则在更里面的位置,也面朝着大海。
房间开了暖气,夏盈光在外面冷得要冻僵了,她鼻子通红,站着跺了跺脚,捂着脸颊哈了口气。
体温回暖。
夏盈光把围巾取下来,放下了书包,再把考级资料拿了出来,准备睡前再看一会儿。
李寅打开一扇门:“餐厅在这里。”
现在已经是夜里九点半了,夏盈光没有吃饭,而餐桌上正摆着两份银质餐具,烛光摇曳,餐盘里是她爱吃的菜。
李寅对生活品质要求高,处处致,这点夏盈光早有体会。
李寅拉开餐椅,让她坐下后,低头对她耳语道:“在这里等我,我去拿个东西,饿了就先吃吧。”
虽然他这样说,夏盈光还是没有开动。每天在饭桌上,李寅都是要等着她吃饭的,再把她送去学校。
屋子里没有开灯,就只有蜡烛亮着光。她坐着等了大约十秒时间,李寅就回来了,他手上捧着着蛋糕,烛光倒映在他脸庞上,夏盈光看见那个蛋糕,是海岛的形状,方才在宣传片里,夏盈光看见了航拍的地形图。
她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原来今天是她生日。
她忙于学习、面试,考四级,什么都记不清了。
夏盈光一双水润的黑黑的眸子注视着他,李寅说:“盈光,生日快乐,岛是送你的礼物。”
他放下蛋糕,夏盈光才看见,那蛋糕上有个小的金色托盘,托盘上是一枚反射着烛光的钻戒。
第64章
“到时候我们订婚、结婚,就在这座小岛上举行吧。”李寅并不确定夏盈光会不会同意,毕竟自己上次开玩笑般提起来的时候,夏盈光反应非常大,她非常抗拒。
所以他紧接着又道:“盈光,如果你现在不愿意,那我可以等,等你毕业,等三年后。”李寅的声音柔和低沉,目光深深注视着夏盈光,他拿起那枚特意定做的戒指,慢慢牵着她的手,给她戴在左手中指上。
夏盈光也愣了,她没想到李寅会这样跟她求婚。
在她的生命里,出现的好几对夫妻,他们的关系都是破裂的,夏聪毅和李琦是如此,夏凯飞和汪子琳是如此,谢涵和宋豫川也是这般,所以夏盈光心底深处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长久的感情,不会有人对另一个人的爱会持续那么长时间。
她被李寅此举扰乱了心神,神情十分无措,她抬头看一眼李寅,再低头看手指上的戒指,这戒指小小一圈,课似乎将她剩余的全部人生,都套牢在李寅身上了。
她嘴唇微微一动,但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着把戒指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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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寅认真看着她的表情,大掌牵着夏盈光的手,心底的温柔像潮水般涌来,“戒指戴上了,就不允许脱下来了,就算……”他顿了顿,没说完后面的话,“也不能还给我。”
他佯装轻松地一笑,按着夏盈光的肩膀让她坐下,俯首在她颊边亲了一口,又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温柔:“先吃饭,时间不早了,明天我们还要早起看海上日出呢。”
“把蜡烛吹了吧。”李寅去把灯打开,道,“吹生日蜡烛要许愿的。”
李寅这辈子,从没有过哪一刻,像现在这般紧张,也没有哪个答案,比这一个更加重要了。
夏盈光点点头,她坐下后,低头把蛋糕蜡烛吹了,李寅看她想也不想,问她:“许愿了吗?”
她嗯了一声,拿起餐具却没怎么动,一颗心心沉甸甸的,似乎在做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在几分钟的时间里,夏盈光想到了很多,她不适合去想复杂的事情,很容易把自己绕迷糊,想这件事也是如此,旁人的婚姻总是在她眼前一一回放、放大。
“盈光。”李寅出声提醒她吃饭。
夏盈光神魂出窍,茫然一点头,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如果……如果……”她忽然抬头,目光深处有一点被烛光点亮,含着一丁点不易发觉的期望,纯净的毫无尘垢。
她声音也在微微颤抖着,“李寅,如果三年后,你还喜欢我,我就嫁给你。”
她这次,直接叫了他的名字,听得李寅心中一动。
从岛上回去,夏盈光开始忙碌地准备各种考试,她手上的钻戒被同学给发现了,跟她不熟悉的人不会贸然问她,但室友们都问了她关于戒指的事:“这难不成是订婚戒指?”
夏盈光有些不好意思:“是。”
“是哪个男人这么有福气,是那个经常来接你的,开学那次见到的那位?”
夏盈光又点头,说是。
“可是……那不是……”周紫娟第一次见夏盈光被豪车接走的时候,只是有些羡慕吃惊,没有想太多,是后来伍悦老是说学校里的女孩子怎么怎么的,她才觉得夏盈光是不是被包了。
现在突然听见夏盈光要跟多金又帅气的男人结婚了,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好言好语地道:“盈光,你可别被骗了。”
夏盈光摇头:“他没有骗过我,我不傻。”
她可能会在任何事上上当受骗,但唯独在感情上,她不可能重蹈覆辙。
周紫娟又道:“那你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订婚,有典礼吗?别忘了请我们去啊!”
夏盈光说:“可能、可能是毕业结婚吧……应该不会订婚了。”
“这怎么能行,让你等三年?那你最好的时光可就被蹉跎了啊!万一他三年后有了新欢呢?男人最容易变心了,还是得死死抓住,你得逼他跟你先订婚啊,见过家长没有?”
夏盈光心里有一丝怪异,因为周紫娟平常话不多,是个比较内向的女孩子,怎么在说到这些事上,话就这么多呢?似乎比她自己还担心她的终生大事一般。
她回答说:“他说会等我毕业,到时候再说……或许,也不会结婚了。”
她摸了摸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二十号的上午,夏盈光没有课,正在家做着最后的期末复习,她和李寅一人占据办公桌的一边,李寅是在看文件。
这时,一个电话悄然打来。
“你好,请问是夏盈光吗?”
夏盈光隐隐有些猜到了,她一直在等这通电话,面试的时候有工作人员告诉她,无论是否录用,都会给她打电话的。
她面试的时候都不如何紧张的,现在却捏着心:“嗯,我是。”
电话那头说:“我们是南城爱乐乐团行政部的,你应聘我乐团钢琴伴奏师工作之事,经过面试和审核,现正式通知你已经被我们乐团录用,明天上午十点,有时间到剧院报道吗?”
夏盈光缓了几秒,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确认道:“我是被……录用了吗?”
李寅抬头:“乐团给你打的?”
夏盈光看他一眼,点点头。
“真录用了?”
夏盈光听见电话那头一笑:“是的,夏同学,你被我们乐团录用了,明天上午十点,江南剧院。”
明天是周末,夏盈光当即点头,脸上扬起笑来,冲着空气用力点头:“有的,有时间的!”
挂了电话,陆昭的电话紧随其后,一来就说:“恭喜啊学妹,我听说了,南爱录用你了。”
夏盈光瞥了李寅一眼,李寅问她:“谁的电话?”
她没答话,对电话里说:“谢谢你。”
“不客气,”陆昭笑着说,“是让你明天上午去对吧?已经通知了我,每次有新人来,我们就得去。你家住在哪里?我可以开车来接你的。”
“不用了学长,我可以自己去的。”
听见“学长”二字,李寅脸色可见地黑了下来,夏盈光有她的私人圈子、交际,都是很正常的,但李寅根本控制不住,他就是不高兴。
他一下站起来,挪到了夏盈光旁边来,神情不善地贴在她耳边问道:“学长?哪一个?是不是你张老师的那个学生?跟你一个乐团的?”
耳边是温热的气息,痒痒的,夏盈光电话还在继续,就伸手推开他。
“那行吧。”陆昭不是一个对方拒绝会一而再再而三纠缠的人,他爽快地道,“乐团里的人大多心高气傲,不太好相处,你得做好准备。”
夏盈光嗯嗯两声,因为被她推开而十分不悦的李寅,从椅子后面靠上来,两条有力的胳膊从她身前放下去,圈住她的脖子,这样夏盈光就没办法把他给推开了。李寅低头咬她的耳朵故意道:“宝贝盈光,怎么不跟叔叔说话?”
“别、别这样……”她被温热的嘴唇含住耳尖,脸霎时红了,身上仿佛通电了般颤抖了下。
“什么?”电话里道。
“没什么,学长,我……”
李寅在她身上一捏,夏盈光更是难堪,发出的声响让电话那头的陆昭学长给听见了!
陆昭似乎也反应过来,沉默了许久:“你在忙是吧?那我挂了,拜拜。”
夏盈光难堪至极,电话断了,她回头瞪李寅,想骂却不会骂,她在这方面,一向词汇匮乏,憋来憋去,脸通红,最后憋了个“你太讨厌了”出来。
李寅低低地笑:“谁让你不理我的?学长能有我好吗?”
第65章
南城爱乐乐团的演出季时间为九月到次年一月,在演出季,排练是最多的,也是最忙碌的,在南爱,若是演出季,那么每天要排练半天,剩下半天是休息,而周末是演出。
乐团按照时薪付报酬,排练和演出等等加起来,旺季能拿五千以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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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薪。夏盈光刚进去,她跟着排练,但是没有工资。
而且一月份,演出季就要结束了。
夏盈光是个话不多的人,她性格安静,而乐团里的乐手,正如陆昭所说,大多心高,不太聊天说笑,都在默默地练习自己的。乐团有两个指挥,一个常任指挥周阳,已经五十多岁了,是个很受敬仰的艺术家,在香港交响乐团待过几年,和伦敦交响乐团、城管弦乐团……好几个如雷贯耳的大乐团都曾同台演出过,这是整个乐团里最了不起的人。
这个年逾花甲的音乐家,每天都穿正装,瞧着严肃,其实是个幽默的老头,极富人格魅力。
他几乎每天都来带着几十名乐手排练,有他在的时候,乐团总是生机勃勃。他偶尔不在的时候,是由另一位,看起来只比周阳小几岁、但没什么知名度的助理指挥来带领大家练习。
不过,每次周阳来
夏盈光才去第一天,就拿到了自己的谱子,很厚一摞,是他们乐团演出季的常规曲目,有大量的电影插曲,比如《海上钢琴师》的《playinglove》;《加勒比海盗》插曲《he’sapirate》;以及《菊次郎的夏天》、《燃情岁月》……等等,共计九首曲目。
这些曲子大多耳熟能详,是普遍听众都听过的,夏盈光也练习过其中一大半。
一位工作人员匆忙地告知她:“上个钢琴师刚刚离职,下周末在江南剧院有演出,你能跟上吗?”
夏盈光愣了下:“我要上台演出了?”
下周末,也就是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今年的最后一天。
是很重要的一场演出。
工作人员看着她,一副急着要走的模样:“是的,你要上台演出,这些曲子你都会吧?先跟着排练吧。”
在他们乐团里,一向是这样,乐手流动很大,老乐手常常走,又会源源不断地加入新乐手,如果一周了还不能磨合,就会请人离开。
南爱的工作节奏很快,夏盈光很难相信,自己才刚刚入职,结果下一周就要上台演出了……
等到排练的时候,夏盈光才发现,自己的钢琴在交响乐团里,几乎是没什么存在感,在几十个管弦乐手的激`情澎湃合奏下,钢琴音色被完全压制住了,而且乐团钢琴摆放的位置,也在最内侧,在中提琴组后面,完全被遮挡住了。
整场演出曲目,几乎没有她独奏的部分。
她也算是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她才刚刚入职,就敢让她登台演出了。
夏盈光一面要复习,一面要跟上演出,她时间很少,其他乐手排练的时候,她有时候却在上课,其他乐手休息,她就来乐团练习,总是一个人练。
她上过指挥课,能很好地融入乐团节奏里。
一周下来,她跟着一起排练的次数不过两三次。
整个乐团里,除了夏盈光,长号和管弦都有几个是新来的,他们也要跟着演出,周六晚上就要演出了,上午在江南剧院排的时候,有个吹长号的男生因为心理压力过大崩溃了,在铜管solo时一连出错。
铜管这样构造复杂的乐器,是极难控制的,很难保证百分百准确演奏。就算平常排练的再好,演出时也极容易跪。那错误明显得如同车祸现场,指挥周阳听出来了,提醒他几次,结果越慌越错,最后干脆没动了。
排结束,那名长号乐手就下台去了,崩溃地说自己不行。
乐团排失误是很常见的事,后来一提的副首席,在《theludlows》第四十秒管弦合奏刚开始就错了一个音,三分半时有一个反复,结果接着另一个小号手,抢了这个反复把后面的旋律的两个音给吹了出来。
整个节奏大乱。
这首曲子乱了好几次,不是一提出错,就是铜管组出错,总有人要错。
一提有个乐手忍不住道:“周老师,之前总谱前面四十秒都是钢琴独奏,徐驰璐走了,才换成我们弦乐组的。”
他提到的这个人名,是才离职的钢琴手,夏盈光就是来替的她。
而这首曲子的交响乐版本,一直都是钢琴前奏,从没变过,突然变了,才会频繁出错。
周阳忍无可忍,脸拉得老长:“这前奏你们为什么会失误!这是《蒂尔恶作剧》还是《春之祭》?能难住你们!拜托,马上就要演出了还给我出错!换,给我换人!前面四十秒,给我换回钢琴独奏,一提二提,第四十秒的时候看我指挥!”
他站得高高的,仰着脖子去找钢琴的位置,捏着自己的指挥棒,大声地道:“新来的,听清楚了吗?”
夏盈光一愣,她完全没想到这个发展,周阳已经很不耐烦了:“我问你听清楚没有!有没有问题?”
“没有。”她立刻回答。
曲子她练过,这个前奏很舒缓,是极其简单的,简单到不可能出错。
她声音小,周阳没听清楚:“大声点!”
夏盈光全身绷得紧紧的,被他弄得很紧张,提高音量说:“没有问题。”
周阳说:“再来,再试一次。”
周阳这次的指挥,是对着夏盈光一个人,夏盈光抬头看他,在他动的时候,自己也开始动,她不是特别熟,要看着谱子才行。
四十秒的前奏,没有出错。
她非常稳定。
整个约六分钟的交响乐结束,周阳说了句:“人家新来的小女生都可以,你们为什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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