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诸君皆欢
然而这一切都被一旁的晏清看在眼里,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转而望向地上的石板逐渐放空。
“先生,何时出发啊?”秦怀臻走到晏清面前摆了摆手,笑着说。
“走吧。”晏清走到马旁,握住马拴左脚踩上脚蹬,一个横跨上了马。
“哟,先生的马上功夫不错啊。”秦怀臻挑眉道。
“为了教导公子,不下点苦功夫怎么能行。”晏清笑着,操纵着马转弯往前走。
秦怀臻没有回话,而是麻利的上了马,赶上晏清与他并肩同行。
“看你给我打包了那么多东西,这是要去多久啊?”秦怀臻转头问到。
“数月不定,只管跟着就是了。”晏清面无表情地说道。
“数月不定?那我们住哪?我可不想和你一起睡,怪人的。”秦怀臻撇了撇嘴,想到初见这个人时着实被吓了一跳,像他幼时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棺材盖里贴符条的陈尸,白得不正常。
晏清只笑不语,提上马绳走在了前面。
“哎,你笑什么?你不会真的......”秦怀臻追到前面去问道。
两匹马渐行渐远。
秦府门外,秦乐远站在门口,望着两人早已远去的背影,秦乐远手拿纸扇轻摇,眼睛看向用黑墨写着"单”字的扇面,缓缓叹了一口气。
光没有照到的角落里,栖息着黑暗,静静地等待夜晚。
“先生,你要是不回话,我会当真的。”秦怀臻皱着眉说道。
晏清闭上双眼,清风拂过,他那鹅黄色的发带飘了起来。
“我现在也决定不了。”
“啊?”
【安城金线巷】
“徐芊姐姐!”
一个稚嫩的声音飘来,随即门也被打开。
徐芊一席水紫色的襦裙,头上别着紫玉步摇,随着微动步摇轻轻晃动起来,她正坐在铜镜前涂着朱红色的口脂。
“怎么了?”徐芊并未转身,只是看着铜镜里的小丫鬟问到,粘糯的声音从她的贝齿里轻轻呼出。
“郑尚书的女儿来了!就是上次那个送礼,送满我们整个楼堂的郑尚书!他之前就说要把她的女儿送进来学你的套法,这样才好进宫去呐!”
“知晓了,让她进来吧。”徐芊画着柳眉漫不经心地说道。
“好的!”那小丫鬟立马关好门扇,往外跑去。
徐芊对着铜镜挑了挑眉,看那眉型是否画好,那姿态犹如一朵盛开的紫藤花,高姿摇曳,不急不慢。
“徐芊姐姐!”那小丫鬟又在门前唤到,听起来略有些刺耳。
“吼什么吼!死丫头就知道瞎叫唤!”一个年老的女人吼叫着说,那声音特别像是早晨喊街的泼妇。
“哐。”
门被老侍者强力推开,正面迎来一个手拿绣帕掩面的女人,她一身青色广袖裙,耳挂银饰,面露嫌烦的看着坐在梳妆台前没有转头的徐芊。
“你就叫徐芊是吧?”那以帕掩面的郑一边赏了那老侍者银子摆手让他下去,一边询问到,声音发出一丝轻蔑与不屑。
徐芊没有回头,依旧用手摸着木梳的梳齿,抬眼从铜镜里看着郑。
郑见徐芊不搭理自己,皱了一下眉,放下了巾帕,笑着向徐芊走来说道:“我听我那个四处风流的爹说,你功夫不错,就花了这半月的俸禄来瞧瞧你们这些妓,到底有多大本事。”
“不仅把我爹骗得神魂颠倒,像个傀儡似的对你唯命是从,还让我来跟着你学这些下贱玩意,哼,你还真是不要脸。”
郑走近了些,搭着徐芊的肩,弯下腰看着镜子里的她,嘲讽道:“识相的话,就安分点”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你不是处儿吧?”正当郑走到门外时,徐芊用魅惑人心,却又讥讽的声音说道。
郑一下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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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头来,瞪着徐芊,不可思议地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徐芊并未答话,只是笑着,盯着镜前的步摇,轻轻摆动。
“别气啊,刚刚不是挺理直气壮的嘛。”徐芊放下木梳,随意翻肆着梳妆台,打开了一盒胭脂用手指抹着,涂在了手腕上,觉得有些不如意,又换了一种颜色,同样地涂在手腕上。
“你说我是妓,这是事实我承认。“徐芊挑着眉看着自己的手腕。
郑握紧了手上的巾帕,额头上的青筋开始显露。
“但是,你一个名门世家的大小姐,不是雏儿,这就有点说不过去吧。”徐芊转过头来,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郑歌。
“你少说些流言蜚语来败坏我的名声,钱你都拿了,花钱就办事,少给我废话!”郑吼着。
“嘶,让我想想。”徐芊打断了整个话语。
“那个人,是哪家没用的病秀才来着?”徐芊抿嘴,仰头想着,表情像个思索着书题的幼童。
“闭嘴!”
郑大吼一声,完全没了刚才的娇蛮和不可一世,她用力地握紧拳头,指甲都快嵌入肉里也毫无知觉,徐芊见状,也不以为然。
“病秀才嘛……对象不好,也确实学不到什么......”徐芊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嗤笑起来。
“也难怪你爹让我来教你。”徐芊虚着眼道。
郑突然觉着有些头晕,捂了捂头,靠在了门边。
徐芊站起身,不疾不徐的走向郑面前,挑起她的下巴说:“相貌还是不错嘛。”
“你怎么知道我跟......”郑咬紧贝齿不再说话,别过脸不敢看向眼前妖娆妩媚的人,整个人显得异常的苍白无力。
“这个......不重要。”徐芊突然伸出一只手,打了一个响指,很快几个五大三粗穿白褂子的武夫走进来,其中一个还用手臂锁住刚刚那个撞门的老侍者。
那侍者的衣服早就被撕破,零散的几个破洞显示着里层的绣花亵衣,她大汗淋漓,几经晕厥。
身材粗壮的武夫走了过来,麻利地抱起轻如鹅毛的郑,粗暴地将她甩在床上,整个胸膛都俯下来。
郑感觉,有一种绝对的力量扼制着自己的身体,就在她浑浑噩噩,不知所措的时候,武夫不知从哪里拿出了黑铁链,扣住她的手脚,胡乱摸了两把才起身而去。
徐芊走到床边坐下,先是皱起眉头用手抚了抚郑的鬓发,而后展开笑颜说道“今儿教你的不多,就只是一个顺从而已。”
看着郑目瞪口呆的表情,完全取悦了她,徐芊凑近此人的耳旁细喃道
“但只限于我。”
作者有话要说:有新的人物了!谢谢大家的点击量,对于囚歌这部作品而言是最好的奖励!我们明天见吧!谢谢!
第6章转合
【郊外无名山】
路途算是近,快马加鞭赶在晌午前就到了这个地方。
这里的好几座绿山,皆长满了含苞的九里香,旁边还挨着一座山峦,郁郁葱葱。
晏清率先下了马,走到前面探查,午日的光照在他身上闪闪发亮,令人着实刺眼,接近不得。
秦怀臻骑在马上少有的没说话,只是斜着眼睛,暗中观察此人的一举一动,嘴里还嚼着根路边顺来的稻草。
“就是这里了。”晏清转头看着秦怀臻说道。
“来这里干嘛?先生该不会是让我来这儿感受意境吧?”秦怀臻无奈地笑道。
“下来。”
晏清不带任何情绪地说着,虽没有敌意,但却多了一丝冰冷。
秦怀臻也无言,直勾勾的看着晏清,轻哼一声,手里依然死抓着缰绳不放。
“刷。”
一声刀剑出鞘的声音,在这个连蝉鸣都没有的鬼地方显得异常刺耳。
晏清手持白刃,指对着秦怀臻的腰腹,他瞬间感受到腰间多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回瞟了一眼抵在他身后的东西。那是一把短剑,剑柄奇短,几乎只剩下刀刃,在这个炎热的夏日里亮得发光,如同举剑的这个人一样,发着光辉。
秦怀臻见罢非但没有驾马逃走,反而是放开缰绳,挑眉俯视着晏清:“先生,不是要授我乐法吗?”。
“怎么,先生还是个剑士?”秦怀臻歪头讥笑着说道。
“下来。”晏清还是重复着刚才的话语。
“好好好,我下来我下来。”秦怀臻边笑边从喘着粗气的马上跳下来。
“不过,先生可别忘了。”
秦怀臻着了地,走上前用手指捏着晏清举起的刀尖,抬眼望着他,发丝拂过的眼里尽是笑意。
“你这威胁,好像对我没什么效果哦。”秦怀臻把视线转移到刀刃上,右手迅速地抽出了腰间的剑,架在晏清的脖子上。
晏清见状并没有行动,而是回了刀刃,麻利地放回了身后,扭头就往前走,仔细一瞧他的背上竟没有一点剑身的踪影。
“玩笑罢了,随我来。”晏清这句话里尾随着轻笑。
“先生这是要去哪?”秦怀臻望着他向树林的方向走去。
“教你学乐,要是完不成今日的事务,你爹娘那里也不好交差吧。”晏清头也没转的说着。
秦怀臻本想说些什么,但是一想到那个拿着竹棒敲打着门的娘亲,便无奈的往前走去。
晏清走到树林遮盖的阴凉处,转过头来看着秦怀臻,似乎是在等待他过去。
“先生还真是会抓人软肋啊。”秦怀臻笑吟吟的朝晏清的方向走去。
他似乎是看见了秦怀臻,往自己的方向走来,就继续转头往前走去,这树林长得茂密,路上也是凉风习习,丝毫没有让人感到酷暑,偶尔会有几只鸟儿飞过,划过树叶的沙沙声和鸣叫声,再往深处便听得见清晰的蝉鸣。
一路上秦怀臻都跟在晏清身后,手握着腰上的刀柄,一刻也没有松开。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视野兀自从树林变为碧湖,湖周铺着高低不一的绿草,光照在湖面上,微波粼粼,水上有些许水蜘蛛,不断地往前划跳,荡起了微小的波澜。
细看那湖水,比想象中的还要更深,有些许不见底,连光好像都无法照透。整片湖显得如一块深碧色的石头,只是外面包裹着水,只需随意射支木箭,那剑柄就可以直直地立在湖中央。
这里似乎处于林子的中央,但周围只有草地而无树冠,那些树木也只是绕着周边生长,好像不愿踏入这块地方。
秦怀臻望着晏清的后背,他好像在那完全定住了,一动不动,就似田地里的草人。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握住剑柄,轻巧地绕到晏清跟前。
眼前这个人,双眼紧闭,光照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毫无血色,就似一具不腐的陈尸,肩上金色的发丝与照过来的光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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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为一体,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这人的内心是否与外表一样。
“给你半个时辰,让我找不到你。”晏清双眼闭合,毫无情绪地说道。
听着这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秦怀臻挺直了背,皱着眉,起玩世不恭的态度,有些疑惑:“你这人还真是不着调,你到底要怎样?”
“我要杀了你。”晏清说道。
“杀我?真的吗?”秦怀臻走到晏清的面前,双手交叉抱着,挑眉望着他。
“我开始计时了。”晏清毫无情绪地说道,与刚才自嘲的语气截然不同。
“哎,好久都没运动了,正好活动活动……”秦怀臻伸了个懒腰,虚眼看着晏清说。
“好吧好吧,就当作是教前试身。”秦怀臻朝晏清的旁边走去,发丝飘起,拂过晏清的肩头。
瞬间不见踪影。
晏清睁开碧绿的眼睛,看向那被光照的湖面,若有所思。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始往前走。光辉笼罩在他的身上,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宛如神明下凡。
走到湖旁,弯下身子,用泛白的指尖轻点湖水,突然手腕一动,掌上倏地出现一条幼小的草鲩,它的腹上嵌着几个手指大的血洞,不停地流着血水,鱼嘴不断地张开闭合,鱼鳍还在继续崩张,木然地眼睛里透出一丝惊恐。
血流在晏清苍白的手掌上,他也毫不在乎,看向早已停止摆动的草鲩,眼里尽是腻人的温柔,笑着说:“抓到你了。”
另一边。
秦怀臻在树林里穿梭,这里与之前来时的路不同,杂草丛生,有的甚至与他的腰齐高。四周的蝉鸣声越生越大,仿佛所有的蝉都聚集在一块儿,发出繁衍的渴望。
即使是从未来过的危险之地,他也并未失去往常的理智,而是巧妙地绕过每一根缠满有荆条的灌木,做上标记,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边的景色好似并无太大的差别,林木上也从未出现过他做的标记。一望无际的绿丛似绿色鬼魅,萦绕在秦怀臻身边,而他的额头上也是久违地冒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这到底是哪?”秦怀臻看起来有些烦躁。
“啧,走了这么久,我做的那些标记一个都没看见,难不成我一直在兜圈子?。”秦怀臻抓着头发想。
蝉声越来越大,烈阳从树林里的缝隙射进来,时不时有鸟扑动翅膀带来的憋闷声,好像离秦怀臻愈来愈近,像在有意无意地包围他。
秦怀臻感觉有些晕眩,似乎有根银针在他绷紧的心弦上一刺,他单手撑着旁边的树干,另一只手按着头。
直觉告诉他,眼下发生的离奇古怪事,绝对与那个人有关,秦怀臻越想越觉得事情远不止表面上这么简单。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生长,在外无尽凿打,吸食他脑里的血肉。蠕虫从伤口的洞里爬来爬去,虫身经过伤口的边缘摩梭,夹带着粘腻的汁液。
又恶心,又恐慌。
声音都夹杂在一起,变成了难以区分的噪音,高尖又蛮杂。
“咝……”
就在秦怀臻胡思乱想的时候,树枝间开始陆陆续续地出现一条条蛇,吐着信子,绕着树干。它们个个颜色鲜艳,似那商店贩卖的昂贵布绸,所有讨喜鲜丽的颜色都聚集一身,但却给人一种不明的颤栗。
不出一刻,它们全部都向秦怀臻爬去,此刻的他早已乱了方寸,眼睛大睁着却空如死洞,苍白的脸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嘴角也止不住地微颤。
那些蛇自秦怀臻的脚尖开始缠绕,慢慢向上,到腰身,到脖颈,一条一条密不透风。
很快,秦怀臻全身上下缠满了颜色鲜艳的蛇,他就像一个养蛇的木架子,一动不动。
此刻,远处传来脚步声,每一步都很轻盈,似是一只灵巧的动物,踏过枯叶,发出轻微的脆响。
晏清走到秦怀臻的面前,眼前的他已经被蛇团团包绕。
晏清笑着说:“我找到你了。”
晏清迅速地抽出背后的白刃,刀尖锋利无比,轻巧地划开了几条蛇腹,血肉绽开。其余显露在外的蛇头,被他以轻柔的力劲,一一划掉,蛇头上的黑圆眼珠也逐渐失去了光泽。
浑身的蛇已被清理干净,秦怀臻满身泥泞,脸上还沾染着蛇身上残留的粘液。他双手环膝,眼睛睁着,空洞无比,像是个饱受寒冻的濒死之人。
晏清起剑后,低头蹲下看着秦怀臻,金黄色的发丝垂了下来,他顺手把发丝挽到耳后,用指尖轻抚着秦怀臻的脸庞,笑了笑。
“看来,我应该再晚点来。”晏清轻声说着。
说罢,埋在晏清周边的丝绳一下子就弹了起来,像觊觎已久的黑豹,找到伺机就立即出动。
晏清被绑得死死的,动弹不得。他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秦怀臻。
秦怀臻站了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看见一身的粘液,皱了皱眉,迅速脱掉灰蝉纱衣,只剩下一件白色单绸,他随手拎起那污秽不堪的纱衣,把它甩在草丛旁。
秦怀臻走了过来,那绸衣单薄,但也恰好勾勒出他修长纤细的身躯,他附下身来,用手捏着晏清的下巴,满脸嘲讽:“你不是要杀我吗?”
“我劝你识相点,马上带我出去。”秦怀臻右手拿着剑,架在晏清的脖子上。
“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走,身边的风景都千篇一律吗。”晏清抬眼看着秦怀臻,恢复了往日面无表情的脸。
“我一点也不想听你解释。”秦怀臻仰了仰头,眼里尽是轻蔑与不信任。
“这座山可比你想像得大多了,树木错综复杂,虽有律可循,但以你现在的体力,今日怕是走不出去了。”晏清挑眉说着。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秦怀臻说着,把刀刃立了起来,只要他的手稍微用力,那剑锋就会直接刺穿晏清的脖颈。
“那公子又何尝有选择?”晏清反问道,他的声音很轻,但却毫无胆怯,有的只是碧绿眼睛里虚渺无谓。
“呵......哈哈哈哈”秦怀臻止不住地大笑,他把剑拿了下来回刀鞘里,看着晏清又道:“先生真是有意思啊!”
“我越来越好奇,我们平生素昧蒙面,你为何要想尽方法来加害于我,闹得现在这般地步,又是何苦呢?先生可知,如此耗下去,我并不认为你能有什么善终。”秦怀臻言语里透着威胁,双眸没有一丝光亮,沉沉地盯着晏清。
“公子若是能设法出去再来质问,那样听起来会有底气些。”
秦怀臻笑得眼睛弯成条,走上前横抱起晏清。
“先生总能说出让人意料之外的话,也对,那为了加紧路程,得让先生委屈一下了。”秦怀臻双手环抱着晏清,手指固定在丝绸上。
“只怕是路途遥远,公子受不住了。”晏清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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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
“不妨不妨,先生轻巧。”秦怀臻笑着答复到。
晏清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是望着秦怀臻,笑了笑。
秦怀臻一跃就到树上,看着晏清。
“公子轻功如此了得,为何刚才不使此法避开?”
“那不就辜负了先生,尽心思为我制做的万声虫障嘛,这好不容易能见到活的,可别浪了。”秦怀臻低头笑道。
【安城秦府】
已是酉时,各家早已熄了灯火,而秦将军的屋内却亮着红烛光。
秦乐远手拿铜杯,杯里盛着佳酿,笑着看向秦夫人。
眼前的秦夫人一身红袍,脸上抹着艳丽的胭脂,嘴上涂着朱红的口脂,耳挂金饰,似一位出嫁的新娘子。
“夫人今日可真美。”秦乐远笑着说。
“难道我以前不漂亮。”秦夫人走到秦乐远身边,夺过铜杯一饮而尽。
“不,夫人一直都很美。”秦乐远搂过秦夫人的腰,秦夫人顺势就坐在了秦乐远腿上。
“要不是趁那个坏小子还没回来,我才不会打扮得这么周整给你看。”秦夫人嘟着嘴说着。
“好了,趁着那逆子还没回来,夫人,这季节虽不是春宵,但也值千金啊。”秦乐远坏笑到。
秦夫人听后脸都涨红了忙说:“知道了,知道了....”
夜晚酉时,秦府最亮的一盏灯灭了。
【安城太师傅院】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求求你别再这样了!我帮你,我帮你好不好?我帮你杀了他!”
第7章目的
【郊外无名山】
已是申时,烈阳高照,晒干了叶子储存的水分,空气中散发着黏腻的草腥味,热流向四处滚动。
秦怀臻环抱着双手双脚都被绑得严实的晏清,从一个枝干跃到另一个枝干,衣身背后早已浸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他们走了将尽半个时辰,也不见得有何改变,周围跟来时的路并没有太大区别。
晏清微眯着眼,到需要转弯时才说要去哪边,就像随口一答那般。秦怀臻倒也不恼,每次在询问后就笑着来一句:“先生可是确定?”可每次还未等到回答就往说的方向走去。
就这样,以为会到时间的尽头。
就在这一次晏清说往哪个方向走时,秦怀臻却停下脚步,轻放下晏清,把他倚在树旁。晏清有些疑惑,但这样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现在的他依然面露浅笑。
秦怀臻站起来,双手往上伸了伸,笑着说:“这山还真是大啊,走了半天都走不出去。”
晏清依旧没有说话,而是嘴角稍弯,他那鹅黄色的发带被绳子绑住,在背后形成一个拱形。
秦怀臻转过身去,俯身摘了一朵怒盛的九里香走过来,那花瓣是白色的,轻薄得似晨日里摊贩卖的嫩豆花,用筷子一碰就碎成散状。
他蹲下来,挽了挽晏清的耳发,将那朵白花别上去。秦怀臻的动作异常温柔,眼里似有一片柔情。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其实是个难得的美人啊。”秦怀臻托腮看着晏清道。
热流在空气中弥散,蝉鸣也夹杂在其中,层起波浪,荡起了晏清的金丝。晏清看着他,表情并没有太大改变,只是轻轻说道:“照公子的速度,我们今日也许是出不去了。”
“先生别着急啊,时间可还长着呢,天还未近黄昏,不要忙着下结论。”秦怀臻笑着往上指了指。
“这里虽离安城近,但我却从未到过这儿,这漫山遍野的,竟没有一个人看守,那楚帝还真是放心啊。”秦怀臻自说自话地转身叉着腰故作左顾右盼,发带轻轻飘起,搭在他那浸着汗珠的衣上。
他走近草丛,一只手单叉着腰,另一只手在其中不断的找寻些什么,还没让人察觉出他要干什么,很快的便伸了回来,手里多了个棕色的团物。
仔细一看,是不久前被晏清砍掉的蛇头,蛇身还沾着湿润的泥土,黄色的尖牙依然暴露在空气中,头上的两个黑珠子,早已失去了光泽,剩的只有眶周少量结成块的粘液,和正竭力往鳞片上爬出来的黑色蠕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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